接下来那个月,姚莳冬终于知道他所谓「打拚」的意思--就是除了白天做助理外,晚上还要陪他参加所有的宴会,害她每天累得像头牛,天天十一、二点才能回家。
其实当她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疯了,她之所以想请假,就是为了要避开他一阵子,而且度假是为了要放松心情耶!她怎么可以跟一个会害自己神经紧张、闹胃痛的变态男人出国度假?
可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不能去拒绝,因为那只会让她的下场变得更惨。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自己好象有段时间没有闹胃痛了……噫~~她明明每天看到他还是会觉得很紧张呀!为何不会胃痛了?是不是免疫啦?
「妳在发什么呆?」唐隐谦端了一杯她最爱的鸡尾酒给她,她真的很像个长不大的大小孩,连喝酒都偏爱甜甜的滋味。
这阵子他积极地在布局,他带她参加所有的宴会,让大家认识她,也让她开始习惯这个社交圈,他快三十岁了,身为家中的独子,父母已经开始在催他结婚,他是无所谓啦!反正他早就认定她了,只是顾虑她年纪还小,再加上她姊姊早婚的前车之鉴,她那爱女如命的老爸恐怕不是那么好说服。
为了对付难缠的未来岳父,他还特别去请教已经当了姚家八年女婿的温定远,问他当年顺利娶得美人归的撇步。
「据我所知,爸似乎打算在冬冬三十五岁后才愿意让她嫁人,如果你想早点娶老婆,有时候太过正规的手段是没有用的。人生不也是这样吗?有时候最有用的方武并不是最让人崇尚的方式,不过结局往往是你得到了,而且是很快地得到……」温定远一身浑然天成的优雅气息,让他就算说出来的话是歪理,听起来却也是那么的有道理。「爸和妈都是观念很传统的人……」
他的话点到为止,却让唐隐谦受益良多。
他知道温定远是一位真正的儒尔雅士,说话总是正直而和煦,他不会作弄人,没有坏习惯,看起来完美无比,尤其是每当他看着他的妻儿时,就让人感觉到他拥有了全世界--这个人跟他是很不一样的,如果一个如此稳重内敛的男人都不鼓励他用「正当」的手段,那他还ㄍㄧㄥ什么?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啰!
呵呵~~原来未来姊夫就是这样娶到老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学长,我好无聊,可不可以回家了?」姚莳冬揉揉眼睛,近来她严重睡眠不足,好困喔!
「等会儿,我还要介绍妳认识一些人。」他拉下她的手,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忍不住数落她一番。「妳是贴身助理耶!老板还没走,妳这个小员工就想先落跑,妳有没有职业道德?」
「你最近介绍我认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也记不得,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们?」她受不了地抱怨,她觉得好烦,而且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很不喜欢。
说实在的,他也没要她记住,只要别人记住她就好了。
「傻妞,妳是我的贴身助理,怎么可以不记得我的重要客户呢?如果哪天妳得罪他们,妳的皮就给我绷紧一点。」唐隐谦板起脸孔,沉声吓唬她,心底却笑翻了。
「哪有人这样?你以前都没说,我记不得啦!我全忘光啦!」她被吓得好紧张。
「那妳现在开始就给我好好记。」他一把搂着她的纤腰,把她带向中老年人的世界。
「学长,那我可不可以放弃权益?我不要打拚,你也不用带我去度假了。」姚莳冬想得好美,既可以不用认识那些人,也不用和他去度假,真是一举两得。
「妳以为妳现在还来得及后侮吗?」他眼神往下冷冷一瞟,带来凉风阵阵。
姚莳冬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直抱怨,她可是做了赔本生意耶!不只陪他应酬了将近一个月,长久以来还给他欺负免钱的,他竟然还那么泯灭天良,她怀疑他的心是黑色的。
「妳再偷骂我的话,回头就小心妳的屁股。」他弯身在她耳边低语,故意制造亲密假象。
她的小脸一垮,怎么又被他抓包?他一定有养小鬼,不然他哪那么神,老是一语命中她的想法。
「哎呀!你看他们俩站在一块儿多登对啊!」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瞬间,姚莳冬发觉自己已被一群婆婆妈妈给包围了。
「看看,这白皙的皮肤真是漂亮。」有人伸手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屁股,骇得她惊吓不已,不懂这群中年色女们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学……学长!」她抬头呼叫着那个把她带进这个世界的男人,但他却不理她,眼睁睁看她被吃豆腐。
等到众家婆妈们都「鉴赏」完毕,他才再度走入人群中将她带出,而她已经被吓傻了,盘起来的长发甚至有几丝凌乱,她张着大眼,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唐隐谦把她拉到他面前,帮她拢了拢头发,不再端庄整齐的发髻让她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更加妩媚动人,他不禁情生意动,低头轻啄她。
「她们是谁?」姚莳冬仰高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含冤莫白地问。
「一些亲朋好友,是不是很热情?」唐隐谦深情的探进她的眼底,伸手拨拨垂挂在她眉间的一丝黑发。
「太热情了吧!」她古怪的瞅着他,他说话哪时变得那么含蓄,那些婆妈们表现出来的简直快要到达「疯狂」的地步了。
「妳还好吧?」见她受到惊吓,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问,还有下一摊呢!她受得了吗?
「不好。」她的屁股被偷摸了好几把,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陌生人掐屁股,而且她怀疑她的屁股已经「乌青」了。
「那只好请妳坚持下去。」他微笑,不顾她错愕的表情,揽着她的腰半强迫地将她带到一对正与人谈笑风生的中年夫妻面前,
中年男子诧异地看着他们,然后笑开,「哟!小子终于想起为人子的责任了?」
「啊!好可爱的小姐,要怎么称呼呢?」中年贵妇含着慈笑看着他们。
「爸妈,这是姚莳冬,是我大学学妹。叫她莳冬就可以了。」
姚莳冬差点吓得魂不附体,他……他竟然没告诉她,就把她介绍给他父母?天啊、地啊!她惊慌的打量自己,她的头发乱了,她的衣衫不整,妆也掉得差不多了,而他竟然选择在她被摧残之后才带她来见他的父母?!
「伯……伯父、伯母好……」她紧张地拨拨头发,被他握着的手心微微出汗,虽然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但她就是紧张咩!那是他的爸妈耶!她一点也不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紧张,我爸妈又不会吃人。」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姚莳冬压根没察觉,他们的亲密举动一直受到全场的关注,一来她向来生性迟钝,对于没有兴趣的事物她往往不太在意,二来被他养成习惯,到哪都被他牵着走,偶尔老大爷心血来潮就亲亲她,这也没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不敢反抗,全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其实已经太过亲近。
「可……可是你没跟我说……」她有些埋怨,直想着今天自己会不会穿得太露了?会不会看起来不端庄?会不会……
「跟妳说了,妳就不会紧张吗?」他很了解这傻瓜,提早跟她说,反而会让她紧张的落跑。
看到他眼中的了然,姚莳冬羞愧地低下头,讨厌,他干嘛那么了解她啦!
「不用紧张,莳冬啊!伯母想跟妳好好聊一聊。」唐夫人拉过她,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儿子赶走。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她更无助了,她不知道要跟唐夫人聊什么,又怕说话不得体会得罪人。她是成为学长的贴身助理后,才知道原来他爸爸是「唐氏综合医院」的院长,走的是上流路线,难怪他老是一副跩得不得了的死样子。
她也知道自己跟他的差别,她的家世很平凡,也许比寻常人家好过那么一点点,但她妈从来就不曾穿得很高贵,在这种宴会走动,她当然也就不会是那社交名媛,事实上她也是托了学长的福,才有机会见识这种场合的。
尽管他妈现在对她笑得和蔼亲切,但小说、连续剧看太多的姚莳冬还是忍不住幻想,当四下无人,只剩她们俩时,唐夫人上流社会的势利眼就会显露无比,一脸嫌恶地叫自己离她儿子远一点,因为她配不上他的家世背景……
「莳冬,妳在想什么?」唐夫人温笑看着出神的姚莳冬。
「呃?!没、没有。」她连忙收回不知飞到哪的意识,很矬的说。
「可怜的孩子,妳一定被隐谦那孩子欺负得很惨吧?」唐夫人语带怜悯地问,她哪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
姚莳冬的心情不只是惊讶两个字可以形容的,没有哪个母亲不是站在自己的儿子那一边的,她有没有听错?恶质男人的妈妈在为她打抱不平?这怎么对?她应该「哼」一声,把头抬得老高,甚至拿出一张支票说:「这是×百万,妳离开我儿子吧!」
「呃,还好、还好。」姚莳冬很客气的说,她才不敢太放肆,谁知道唐太太会不会来套她话?她还是多作保留,万一今天的谈话传到学长耳里,她准被修理到「金光闪闪」,唉!真不愧是母子,心机一样重,ㄋㄟ。
「妳别替他隐瞒,我生他、养他到那么大,还会不知道他的个性吗?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很怪异,越是喜欢的东西,他越是要欺负。小时候他养了一条拉不拉多,明明知道小狗不喜欢人家扯他后腿,他就偏一有时间就扯,把狗弄得生气乱吠,看到他就躲,可他又不爱他喜欢的东西不听他的话,他很权威、很自大,一不听他的话他就生气。
「妳也知道拉不拉多很喜欢游泳,可他多可恶,一到夏天,他就把狗绑在游泳池边,让牠看他玩水却碰不到水,直到小狗发出求饶的声音让他高兴了,他才会心满意足地放牠下水……」唐夫人念起妈妈经,有如滔滔江水。
姚莳冬越听越觉得这情节耳熟得紧,直到唐夫人说到他十八岁那年,因为觉得隔壁家五岁的小女孩好可爱而弄哭人家时,她终于发现,那所有的模式……都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节如出一辙。
「伯……伯母。」她忍不住打断唐夫人的话。「您确定他是很喜欢而不是恨他们吗?」
没想到唐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如延宕多年的疑问得到解答般拍手低呼,「对喔!我怎么没想到。」
姚莳冬听了差点飙泪,她不是他妈吗?
「因为我问他时,他都说很好玩啊……」所以他们就一直以为那是「爱」,今日被她这么一点,反而越觉得比较有可能是带着恨意的。
很好玩……姚莳冬感到青天霹雳,已经很黯淡的命运更显漆黑。
「啊!妳说得对耶!像他就对群群很好,疼她疼得不得了,从来没欺负过她。」唐夫人想通后有一丝欣慰,原来她儿子还满正常的嘛!
不过,姚莳冬听得心好痛,这么说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她啰?可是他为什么要常常亲她,还牵她的手?难道这都只是因为好玩?欺负她真的那么好玩吗?还有,那个群群又是谁?是他女朋友吗?是不是因为他舍不得欺负女友才会来欺负她,这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糟糕,她真是笨透了,怎么让自己陷那么深?她到底在干嘛?
姚莳冬感到心脏阵阵抽痛着,脸上麻痹了,来不及收起的笑容僵在唇边,惶然地看着唐夫人因为解开多年的疑虑而过分愉快的脸。
「这就说得通了,刚刚我问妳是不是常被隐谦欺负,我还以为妳在跟我说客套话呢!」唐夫人没察觉她的不对劲,径自说着。
她顿时感到很尴尬,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是在说客套话,唐隐谦欺负她欺负得才凶呢!
那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说的,他说她很好玩,就算他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也称不上喜欢吧?毕竟他一直就只当她是玩具,一个可以娱乐他的玩具……而她竟还傻傻地以为他会有些喜欢她。
她从小到大不曾被谁伤过,只有他,认识他之后她觉得自己不停地在受伤,但她却神奇地拥有了蟑螂般打不死的恢复能力,只要他对她笑一笑,温柔地哄她几句,她就可以不理会以前留下来的伤痕,继续义无反顾地待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施展在她身上的魔法也随之失效,她再次受伤了,而且感觉到这次的伤似乎一辈子都好不了……
不!应该说,她不想让伤口愈合,她应该在伤口上撒盐,好让自己狠狠地记取这次教训,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笑容里沉沦。
她突然觉得好累,她明明很怕他的,但是因为喜欢他,所以她很努力地让自己适应并待在他身边,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显得多余了,他永远不会懂得她的用心,就算懂了他也不会感激。因为对他来说,她只是玩具……只是玩具……
姚莳冬向唐夫人道歉,躲到洗手间,她以为自己会痛哭失声,但她没有哭,从头到尾自作多情的人是她,虽然他吻她,却没说过喜欢她,若真要说是谁的错,自己也有不可归咎的错,因为她放任他欺负自己,让他以为这样做是可以的,她没有强势地阻止他,否则她应该把他甩得远远的,而不是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她冷静下来,走出洗手间,看到他在与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交谈甚欢,她消失了半个钟头他却一点也没发现,或者就算他发现也不在乎吧!他在这个世界那么从容自在,反观自己——
她对自己的家庭很骄傲、很满足,可是她知道这是不一样的,她应对不得体,因为她怕生:她不活泼健谈,因为她嘴笨,一有人主动找她谈话,她就忍不住结巴,怕得罪了他的客户,影响了他的事业,有谁会喜欢像她这样的人?她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连她都喜欢不了自己。
她走到角落窝着,等他来找她,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希望早点回家。
过了半个钟头他才来找她,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她不想影响他的好心情,所以她像平常一样对他笑。
「可以回家了吗?」她问,语气中有丝难过。
「妳怎么老躲在角落,妳应该多去和别人聊聊,融入这个圈子啊!」以后有很多类似的场合,他不想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但他不知道这些话听在她的耳里有些刺耳。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圈子嘛!」她有些闷闷地说。
「很快就是了。」他轻敲她的头说,这妮子怎么了?闷闷的。
她没有对他的话语多加揣测,只当他的意思是她以后还要常陪他参加这种应酬。
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假装打盹,他一向也习惯她这样,没有说什么,只在到她家时将她唤醒,送她到门口,叮咛她好好休息。
她应好,从窗子看着他离开,那天她又失眠了。
她很怕鬼,可是每次被他逼着看完鬼片,却也从未失眠过,她生平第一次失眠是在他出国那天,因为没去送行而内疚得睡不着,想到有好几年见不到他,哭了一整夜;今天是第二次……依然是为了他。
姚莳冬一夜未眠,她打手机向他请假。
「为什么要请假?」她几乎可以想象他问的时候,眉头皱得有多紧。
「我不太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是昨天着凉了吗?」听到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他语气缓了些。
「嗯……大概。」她语焉不详地应付道。
「唉!我原本打算今天介绍一个人让妳认识的。」既然她不舒服,唐隐谦也不勉强她来上班,只是他的计画就这么被她打乱了。
「谁?」她忍不住问,其实她想问的是,男的女的?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他故意卖关子。
「是群群吗?」这个名字莫名的闯进她脑里,她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欸,原来妳知道了?」真没趣,原来妈已经跟她说了。
姚莳冬狠狠倒抽了口气,抚着狂乱的心,淡淡道:「昨天你妈妈有说到她……她说……你很疼群群。」
「是没错。」从他的声音她仿佛可以看到他宠溺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提起一个人。「她昨天很晚才从美国回来,本来想今天让妳们见个面,不过如果妳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吧!」
她挂上电话,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没有办法多想,拉出行李箱塞了几件衣服,打电话去航空公司订了机票之后,趁着妈妈去邻居家串门子,她留了张纸条就跳上出租车。
他说过要带她去度假的,他承诺的时间早就已经到了,他却因为女朋友而遗忘了。其实,她并不是事事都得依赖他不可,她会证明给他看的,就算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可以好好地旅行。
唐隐谦原想下了班再过来看她,可是一整天没见到她,心里老是悬宕着,总觉得她怪怪的,所以下午从学校离开后,他就直接驱车前往姚家,到达后才惊讶的发现温定远的车子也停在门口。
他按了门铃,结果是温定远来开门。
「啊!你来啦!」温定远彷佛松了口气似的,「快请进。」
他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回事……」一走进客厅,看到姚太太一脸茫然,姚萌秋则是一边讲电话,一边在哭泣。
「冬冬留下这张纸条就不见了。」温定远将白纸递给他,上头凌乱的笔迹看得出的确是出自于姚莳冬之手。
我出国去散散心,不要担心我。 莳冬
看完后,唐隐谦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笨蛋以为她留张纸条给家人,他们就不会担心了吗?怪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这样的不知所措,他不喜欢脱轨的意外,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更最糟的事,他对于她离家出走的一切,完全一头雾水。
姚萌秋挂了电话,抽噎地抓着丈夫的衣服道:「没有,凯歌说冬冬没有去找她,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怎么办?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国,那么远,万一在国外迷路了怎么办?如果她发生事情了该怎么办?」
「乖,别哭,不会有事的。」温定远也只能这么安慰妻子。
「伯母,您什么时候发现的?」唐隐谦大概知道她会去哪,但他必须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太太自从发现小女儿留的字条后,就一直处于极度担忧的状态,莳冬乖巧胆小,又是路痴,她作梦也没想到女儿竟然独自出国,她又不敢跟丈夫说,怕影响他上班的情绪,还好有女婿在,事情一发生他就开始查各大航线的乘客名单,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刚刚……今天帮忙的方太太休假,我做了早餐就出门买菜,回家的时候看早餐已经被吃完了,我以为冬冬出门上班,就到何太太家聊天,下午一回家就看到这张纸条……阿谦,冬冬是不是和你吵架了?」姚太太只想得到这个理由。
「伯母,我们没有吵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早上通电话时她不是还好好的?况且她也知道群群是谁了,没有理由误会啊!就算有误会,她也应该和他说清楚,而不是偷偷地跑掉。
「可是,我猜和我妈有些关系,昨天我介绍她认识我父母,我妈有单独和她谈了一阵子。」唐隐谦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
「是不是令慈反对你们在一起?」姚太太心一紧,她也知道他的家世有多好,若他的父母反对也是有可能,但如果他妈妈因为说话伤了她女儿,她也不会原谅他们的。
「我父母不可能反对的,他们知道我有对象,还催我尽快结婚。」他微皱眉。
「会不会……他们不喜欢冬冬?」姚萌秋说。
「不会的,一定有什么误会,昨天我妈和莳冬聊过后,还一直逼问我什么时候要结婚……她甚至已经把我在美国念书的妹妹叫回来参加婚礼。」对,一定是这样!他妈也是那种神经很粗的人,搞不好透露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他要回去问清楚。
唐隐谦怒气冲冲的离开姚家,妈的!这傻妞就别被他逮到,否则她就死定了。
将近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姚莳冬终于来到了她梦想中的天堂!!爱琴海。存出租车司机热情的推荐下,她住进了很有希腊风格的大饭店。
进到房间后,她犹豫了一下,旋即拿起电话拨回家,她知道家人一定是急坏了,说不定学长也知道了,他一定会很生气……唉!她真的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可是她发现没有人愿意正视她已经长大了的事实。她知道家人都疼爱她、舍不得她,可是在这样的关爱之下,她只会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用。
「喂?喂?是冬冬吗?」电话一被接起来,她就听到妈妈焦急的声音。
「妈……」才离开家没多久,她就好想念妈妈喔!
「妳这不肖女,妳怎么这么冲动?妳知不知道妳差点吓死妳老母?」好不容易放心下来的姚太太忍不住哭吼。
「对不起啦……」姚莳冬被妈妈的哭声吓傻了,长那么大第一次听她妈哭耶!好稀奇。
她听到姊姊安慰妈妈的声音,接着就换成她接起电话,「冬冬、冬冬妳在哪?」
听到姊姊哭哑的声音,这才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忘了最疼爱自己的姊姊很脆弱的,一定禁不起她那么叛逆的举动。
「姊,别哭,我在希腊,我没事……」她哽咽道。
「冬冬,妳到底怎么了,妳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姚萌秋边哭边问。
「对不起,我只是想散散心,过几天就回去了,妳别哭了,不要担心我,我很好的。」
「妳好!!妳很好却搞得大家都不好,姚莳冬,妳最好给我说清楚,妳现在在哪里?」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吓了姚莳冬一大跳,他怎么会在她家?
「我在希腊啊……」她很没胆的小声说,唉!就连她人远在他乡,她还是这么怕他啊!
「我的耐心有限,妳最好再说清楚一点。」他对着电话吼。
「……在爱琴海的……」她把饭店的名子念给他。
「妳给我乖乖待在原地别动。」
她没回答,他恶劣的态度让她有点心灰意冷。
「姚莳冬,妳听见了没,除非妳不打算回台湾了,否则妳就给我乖乖待在饭店里。」几个钟头的等待已经让他耐性尽失了。
「你要来吗?其实你不用来的,你要说什么就在电话里说……」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和电话费跟妳说,妳待在原地就对了。」
他竟然说跟她说话是浪费时间和电话费,她真的好难过,她只是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如果能在电话里画清界线,他就不必多跑一趟了不是吗?
他那凶恶不耐的声音,使姚莳冬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全爆发了,凭什么她要那么听话?凭什么他能对她大吼大叫?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姚、莳、冬!」她的沉默让他咬牙。
「你是谁啊?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开!你干嘛在我家?你凭什么对我那么凶?你走哇!」姚莳冬使劲全力对着电话吼,然后大哭。
唐隐谦没料到她会反弹那么大,可是她的举动真的让他急坏了,所以口气严厉了一点。
「莳冬……莳冬……」他克制怒气的缓下声音,在她失控的大哭中努力要让她听到他的呼唤,可是她不理他,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似的用力哭,让他紧张得不得了。
「莳冬,别哭,我不是故意凶妳,我道歉,妳别哭……」
她没办法,她停不下来,她要和他说清楚,她不要再跟他纠缠,她要去爱别人,爱他太痛苦了,她受不了了。
「莳冬,妳听我说,妳真的吓坏我了,妳知不知道妳姊姊哭了多久?妳打电话来说要请病假,结果下午我来看妳,妳却已经跑到希腊去,妳怎么可以那么任性地说走就走?」他慢慢地说。
姚莳冬听来听去,还是只听到他话里的指责,她稍稍顺了顺气,抽噎回答:「如果……你是在怪我骗你,那我辞职就是了,你薪水不用付给我,以后也不要联络了,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你可不可以把电话给我姊?」
「妳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不要联络了?」唐隐谦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他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的眼泪扑簌簌地直掉,隔着话筒,她似乎比较有勇气将真心话说出来,「学长,我觉得很痛苦,可能你觉得作弄我、欺负我很好玩,可是我不是玩具,我很喜欢你啊!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觉得我很好玩,我都知道的……
「我以为你会让我在你身边工作,表示你起码有点喜欢我,可是你妈妈说你很疼爱那个群群,你都舍不得骂她,更别说欺负她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女朋友,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来找我啊!欺负人真的那么有趣吗?我不想玩了,我要退出,我要离你远远的……」
唐隐谦听了她的话后,整个胸口都闷了起来,他不知道她会把他想成这么……这么变态。
「妳以前不反对的……」他哑着声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我知道自己也有错,我以为我可以忍受的……可是现在我不行了,我很自私,因为以前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我,所以我什么都愿意忍,但是……」她说不下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向他表白,但是她从没想过,竟会是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对他表白。
听完她一大串的告白,他不禁愣住了。一直以来他在面对莳冬时,一向游刃有余的,但是现在他却慌了,他明白她的个性,一旦她说出口就表示她下定决心,她不是那种会随口说说恫吓人的料子。
「莳冬,我不想听,妳不可以这样。」他试图保持冷静。「妳一定要等我,否则小心我揍妳屁股。」他暗自希望恐吓她还有效。
姚莳冬听了,苦笑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威胁她?
「妳听到了吗?」电话那头在逼她承诺。
「我知道,我听到了……」就算他来,又能改变什么呢?她真的不想他们之间变得毫无转圜的余地,如果她不要那么冲动地说出口,是不是他们将来还能保持最基本的学长、学妹的关系呢?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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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很好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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