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沉的混沌中慢慢恢复意识,首先恢复的是视觉,印入眼帘的是如泼墨一般夹杂在一起的大片的灰和大片的红,然后才是听觉——
娑婆诃那罗谨墀皤伽罗耶娑婆诃摩婆利……
“噢!该死!”凤凰低骂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我活着都会被你念死!”
环顾一周,这是一间狭小的水泥房,闭目诵经的人靠墙盘坐,动作并没有因为凤凰的苏醒有所变动。惨淡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在他背后晕开,凤凰本能的想到“佛光普照”这个词。
“该死!你这家伙从哪里……”凤凰一语未完,只觉得厉风呼啸而过,身后一声惨叫伴随着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面前的人保持着低头诵经的姿势缓缓把手中的枪放下,嘴唇翕动着吐出最后几个字:
哪悉殿都漫多罗跋陀耶娑婆诃。
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睁开眼睛,“三十八,还剩十七个。”然后目光才才凤凰背后的尸体上转回来,唇角浮现一丝微笑:“你醒啦?”
凤凰无语的望着他,再一次确定眼前这个就是这世上他最想揍的人。
“为什么你每次杀人的时候都会念‘大悲咒’?”凤凰靠着墙坐着,修长的双腿平贴着地面。
“‘大悲咒’是超度亡魂用的。”信度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用小刀划开凤凰左腿上已经被血浸透的裤管。
看着狰狞的伤口,信度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手里的动作停了停,“你怎么搞成这样?”
“人有失手。”凤凰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然后皱起他形状姣好却张扬的眉,“我的腿不会因此变形吧?”
信度双手扯过绷带在伤口上方绕了几圈,抬起头看着凤凰,脸上露出惯有的谦和的微笑,“害人的东西通常都很难被消灭,你可以放心。”同时手下一用力——
若不是亲身体验,很难想象那样的力道和那样温和的笑容会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凤凰一咬牙,缠在腿上的绷带已经扎紧。
信度松了手,抽出一把小刀,正要低下头去,凤凰一手搭上他的脖子,“嘿,亲爱的,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吗?”
信度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凤凰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今天他第一次与这双眼睛对望。
凤凰的眼睛很美,很媚,眼角微微的挑起是最让人心痒的弧度,这样妩媚的眼睛配上那尽显张扬个性的目光,一眼望去便能让人的灵魂随之燃烧。
信度则不同,如果说凤凰是一个极端,信度一定是相反的那一个。信度有一双印度传统的深邃的眼,你可以用一切与宁静、知性、智能相关的词形容他的眸子,每一个词都显得合适,又都显得太狭隘,他的眼睛就像一片有着无穷底蕴的宁静的深海,有着让人的灵魂沉沦其中的力量。
“嘿,”凤凰目不转睛的盯着信度的眼睛,眼神一如既往的如火一般张扬妩媚,“我就这么看着你当着我的面,低下头用你这样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的大腿,光是想象都回让我热血沸腾的!”
信度的眼神依旧是宁静深沉如广阔的海面,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激烈的碰撞是他们最直接的交锋,“真抱歉,你引以为豪的性感的大腿现在血肉模糊,毫无美感可言。”
“你应该说,别有一番风情。”凤凰纠正。
“好吧。”信度低下头去开始察看该如何下手,黑色带着卷的短发遮去他大半额,从凤凰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沉默。
沉默。
沉默。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呃——”随着信度第一下下刀,凤凰一声闷哼,再次开口,“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念经的时候,嘴唇微动的样子,很性感……哇!”
信度握刀一挑,一颗弹头带着血飞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咚的落地。
“浑蛋!”凤凰剧痛中全身骤然发力,双手一把抓住信度的肩翻身把他压倒墙上。他喘着粗气的唇颤抖着,眼光变得格外凌厉,而淋漓的汗水为那张苍白的面孔更添了一份别样妩媚的风情。
很少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如此的画面而保持冷静。
“你的伤口需要先止血。”信度垂下眼帘,依旧平静的说。
“该死,我说了你的唇动起来时很诱人。”凤凰靠了过去,逼近他的唇边说,“我猜你并不打算把身心都奉献给你的佛祖吧?”
信度的唇角浮现了浅浅的、捉摸不定的笑,有些困难却不失优雅的继续:“你该,好好修身养性,一大到晚发情对身体不好。”
“我以为自己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凤凰说,若有若无的碰触着对方的唇瓣。
“呵,”信度试图把头向后仰,却没有使处境变得更好,“可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十次有九次你都在发情。”
“该死!”凤凰开始试着吻下去,“你就一直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在挑逗我!从一开始你跟我解释那个狐狸和葡萄的时候就开始了!”
***
“呵,没想到你这种性感的妖怪也有被挑逗的时候。”女子玩味的笑着,“然后呢?”
凤凰挑起了眉,即使是生气这一挑仍是挑尽妩媚的风情,“然后那帮在外面转悠的家伙终于找到我们,我很英勇的干掉了五个接着合情合理的倒下,就这样!……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没形象。”他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看着对面的女子无所顾忌的狂笑。
“天……你真没用……哈哈哈哈……太没用了……”持续长达十分钟的狂笑之后,女子好不容易可以清楚的讲话,“我觉得,你们很有发展前途。”
“哈,也许他只是想捉弄我,谁知道那幅道貌岸然的外表下是个什么性子?”
“行了,是他先主动出手救你的!”
“事实上就算是条狗他都会去救的。”
女子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直直的盯着凤凰看,只看得凤凰心里发毛。
“做什么?”
“哇哈哈哈哈哈,天!你这傻瓜,笑死我了!”女子再次很没形象的笑倒在沙发上,“如果我看见一条小狗被车撞,我也会去救的,可是我绝不会因为担心小狗会出车祸一天到晚跟着它!”
凤凰沉默,良久,“好吧,我承认,某些时候你还是像个女人的,至少在敏感度上。”
看看窗外,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也许自己该出门走走了。
***
插两段关于信度片段:
act1.
“信佛的人,怎么可以杀生?”
“我相信一切皆有定数,如果人不当死,我又举枪杀他,那子弹一定会从后面出来打死我的。可惜这种情况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
“……你真虔诚……”
act2.
“这世上顶级杀手不多,你算一个。”
男子只是喝茶。
“听说你出手很快?”
男子望着茶杯,沉默不语。
“你最快的是右手的拔枪速度,可以两手空空的轻易接近你要杀的人,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拔枪杀人?有神之右手之称,你一定很努力的练过你的右手?”说话的男人笑笑,张狂的,“你说我们俩,谁会更快一点?”
男子谦和的微笑着,放下茶杯,“我的确很努力的练过右手……”
他说“右”两字时,两个人都有了动作,“右”字音和未尽,两个对面坐着的人,一人一把枪,已经分别指到了对方的头顶。
如果现场还有第三个人,那一定能看出,这外表谦和温雅的男子,动作的确慢了一点。
足够定生死的一点。
可是却是他对面张狂的男人脸上先没有了表情。
信度保持着优雅温和的笑容,举起左手,接着把话说完,“我努力练过右手,因为我是左撇子。”
他的左手已经空了,手里的刀,早已插进对方的胸膛。
“神之右手,魔之左手。”一边说一边放下枪,端起茶不紧不慢的继续品尝,“的确是好茶,谢谢款待。”
对面的人已经倒了下去,鲜红的血覆盖了大半个桌面。
***
凤凰把外套随手抛到沙发上,把收到的光盘扔进DVD机。
开头是一片雪花点,音箱发出嘈杂的声响。
这类匿名寄来的光盘多半是恐吓性质的,自认在恐吓方面绝对是专家级别的凤凰无所谓也无所畏,他曾公开说,看这类光盘对他来说——“就像大学教授批改小学生作业一样,充满乐趣。”
凤凰趁等待的功夫从冰箱里掏出一听啤酒,颀长的身体走动时如同散步的猎豹,每一根线条都流畅优美,每一块肌肉都饱含力量。
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画面,一张邪气而充满魅力的脸。
凤凰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屏幕上的人看着凤凰,露出嗜血的笑,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嘴里。看清他拿着什么,凤凰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手中的易拉罐被捻成一团废铁。
“shit!”他低吼。
***
赝城
“公爵,听说你那只小凤凰又跑掉了?”男子的问话中充满揶揄与嘲讽。
被称为“公爵”的男子把玩着手上的玉器,“至少之前跑掉的那个也出现了,而且他们都还在岛上。”
***
“你这混蛋怎么会在这里?!”凤凰低吼着抓着信度的肩狠狠的撞到墙上。
信度只是温和的笑,“你对救命恩人的感谢还是这么特别。”
“哈,救命恩人?shit!你以为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凤凰凑近信度的唇边,声音越轻显示他的怒火越旺盛,“你那该死的护身符怎么会跑到我们可敬的‘公爵’大人手上去?!”
“你应该由此想象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危急然后为我居然能全身而退感到敬佩。”信度仍然是温和的笑着,不紧不慢的纠正。虽然他被困在这个海上“赝城”之中,至少没有落到公爵的手里,“倒是你,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骗过来了。”
“shit!”回想踏入岛上所经历的种种惊险,凤凰低吼着松开了手,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在这个问题上太莽撞了,轻易就落入了公爵的陷阱,结果最后反而信度救他。
退出两步,凤凰的声音仍然如闷雷般,“既然你行动自由干吗不出去?”
信度整整被凤凰弄皱的衣服,“出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赝城是个什么地方,公爵是个什么人。”
凤凰当然知道。
赝城,这座太平洋上的孤岛,最初只是一个囚犯流放地,渐渐的发展成这世界上最大的恶魔聚集地,这是——他和信度生长学习的地方。
公爵,赝城几大势力中一派的掌权者,也是他和信度的——
老师。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躲个十年八年,顺便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等风平浪静了再拖着一家老小出去?”凤凰不无讽刺的问,虽然在公爵眼皮底下闯出去并不容易,但是以信度的能力要藏在这个普通人连一分钟都呆不了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
信度看着凤凰,眸子里温和的笑容一点点变得深不可测,然后他说,“如果你不跑来插一脚,那真是很有吸引力的提案——”
话音未落,肩膀再次被人用力钳住,身体砰的又一次撞到墙上。
“如果我不跑来?你这浑蛋!”他没有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凶狠的吻了下去。
不知该说是突如其来,还是蓄谋已久的吻,狂暴的落下,在唇舌反复的咀嚼中,纠缠成似水的柔情。
凤凰钳制着对方肩膀的手不由松了,掌心慢慢拂上了对方的脸颊。
良久……
“啊,”凤凰微微松了口,贴在信度的唇边,“该死的,我觉得你比我还主动!你到底蓄谋多久了?”
“你竟然……”信度仍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唇和话语中的喘息泄露了他深藏的激情,“不知道吗……”
最后的话音被堵了回去,深深的吻。
***
凤凰绝美的五官配上一头火红的头发,笑容张扬而肆意,火焰一般燃烧人的激情;
信度英俊的面孔上永远是谦和儒雅的微笑,眼眸明亮而深邃,海水一般淹没人的灵魂。
看着手中的照片,男子玩味的笑了,“好有味道的一对美人,当年你是从哪找出来的?”
“你有意见?教皇大人。”公爵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斟了一杯红酒,晶莹剔透的红。
“我只是对你的耐性感到不可思议。”被称作为“教皇”的男子笑着端起酒杯。
***
“哦?你当初离开赝城是因为——公爵想拉你上床?”深吻之后恢复平静,信度对凤凰的话表示惊讶。
“我这种极品美人会被骚扰有什么奇怪?”凤凰白了信度一眼,一双眸子波光流转中,惊世骇俗的美。
信度微笑着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他想拉你上床不奇怪,他的学生中大凡美人几乎都上过他的床。我是奇怪他竟然忍了你那么久,而你这种风流浪荡的人竟然拒绝他!”
凤凰靠着墙坐着看信度忙碌,“哈,你知道他找什么理由拉我上床?他说——对一个优秀的间谍来说,床上功夫是必修课!”
“的确像是他说的话。”信度点头。
“而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以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完全可以申请免修了!”
信度无声的抱以大笑,然后说:“既然你经验如此多,我真想不到你会因为这个和公爵翻脸。”
“嘿!”凤凰头靠着墙扬起了下巴,骄傲而张狂,“就算我愿意跟这世上99%的人上床,也不代表那剩下的1%就有权利强暴我!”
信度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我猜就算是上过你床的人,也不可以。”
凤凰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如果我说‘不’,那就是‘不’,没人可以强迫我!就算是我的床伴也不行!”
信度理解的顿首,再次垂下眼去。
凤凰却突然觉得和一个刚刚与自己热吻过的人心平气和的讨论这些问题有些怪异,更准确地说,是信度心平气和的态度让他觉得不舒服。
“嗨,”他凑到信度身边,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他的学生中大凡美人都上过他的床?那你,和他……”
信度仍然低着头,只是微微偏过,目光落在凤凰的颈间,凤凰刚好可以看到他英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引人遐想的角度。
信度开了口,热气呼在凤凰的颈间,“那么在绝色如你的眼里,我算美人吗?”
“该死!”一股冲动直冲上凤凰的头顶,想要把眼前的用力压倒,狼狈揉进自己的怀里的冲动。
可是他只是一手揽过了信度的肩,在他耳边低声警告,“如果你觉得现在不是做某些事的时候,就不要再这样诱惑我!”
***
公爵望着杯中的酒,火红妖艳,“耐性?如果没有耐性,我永远也教不出像凤凰这样的学生。”轻轻抿了一口,想象这是那火一样的灵魂,“可惜等他变得如此的耀眼迷人的时候,再想控制他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教皇舔着嘴唇,“结果你到现在还没得手。”
“他可是我教出的所有学生中,位列第二的高手。”公爵的语气洋溢着自豪。
“第二?”教皇对此显然更感兴趣,“那第一的,是谁?”
公爵扬起了眉。
***
虽然还没有得到信度明确的答复,可是为了防止局面失控,凤凰决定转个话题,“你当初又是为什么离开赝城?”
“因为我觉得他已经没什么可教我的了。”信度谦和的回答。
“该死!”凤凰翻了个白眼,“该叫那些认为我狂妄的家伙和你打打交道!”
“好了。”信度完成了手里的活。
看着摆在地上的作品,凤凰挑挑眉,“你制的这些炸弹不会自爆吧?”
“当然——”信度一边整理一边回答,“会。大概有百万分之一的几率。”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凤凰,“我的射击成绩比你好。”
“可我的搏击成绩一向在你之上。”凤凰不甘示弱反驳。
“那很好,等我们往外冲时,你就负责冲锋,我负责掩护。”信度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凤凰低声骂着跟着站起来,“这安排真是天杀的合理。”
“你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现身?”
“应该差不多了吧。”公爵晃着手中的酒杯,声音变得低沉,充满嗜血者的兴奋与欲望,“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对了,”整装待发时,信度忽然问,“你有修过战术运筹理论之类的课程吗?”
凤凰回头,似乎在努力回忆是否有过这样一个课程:“公爵有教过这么无聊的课吗?”
对凤凰的反应毫不意外,信度平静的解释,“不,是他那个长得非常正直的下属教的。”
凤凰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的确有那么个家伙,曾经公开批评我的一个暗杀提案,说我那样的方法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当时凤凰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谢谢就离场了,之后一个星期之内他用同样的方法暗算过该教官数百次,在此期间,他每次看到该教官都会主动走过去谢谢他的指导,结果就是除了公爵本人,其它同级别的教官都是“闻风而逃”。
凤凰云淡风轻的把他的丰功伟绩陈述一遍,反问信度:“难道你修过这门课?”
“没有。”信度仍然是谦和的笑着回答,“当时我听说授课老师轻易就被一个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家伙给修理了,就把这门课从课表上划掉了。”
凤凰用了百分之一秒的时间理解信度话中的意思,低声恨恨的唾了一句转过头去。
“呃,既然我们俩都没修过这种课,好象也没有成绩让我们参考现在该听谁的意见。”信度说着,语气不仅没有任何为此而烦恼的意思,甚至显得轻松充满期待。
凤凰已经明白了信度提这个的意思,对信度未出口的话表示赞同,“我也不认为如果我们坐下来讨论,会有达成一致的时候。”说着将长枪往肩上一靠,面对这种既不能达成一致又无法说服对方的局面,凤凰眉扬得飒爽,“所以就不要浪费那个时间了!见佛杀佛!”
“见神杀神。”信度微笑着补充。
***
“城东出现大规模的爆炸,那一带‘居民’已经蠢蠢欲动了。”
看着返回的报告,公爵轻轻敲着桌面,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还是这么嚣张,不愧是凤凰的作战方式。”
“我真佩服你,竟然公开悬赏他们的脑袋。城东那一带的‘居民’可不太好对付。”教皇笑得颇有深意。
公爵毫不担心的回答,“以凤凰的能力,他们应该已经成功离开‘居民’的注意范围了。”
“可是我听说,因为你的悬赏额,狼群也出动了。”
“狼群?”听到这伙流窜于赝城内以凶悍毒辣著名的无帮派团体,公爵终于抬起了头,“什么时候?”
***
凤凰和信度停下了匆忙的脚步,面前高大的废楼上,高高低低或站或坐有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站在他们面前,狞笑着将一根钢管弯成一个弧形。
凤凰扬起下巴,挑起了眉。
***
“一小时前。”教皇眼中笑意更深,他早已得到消息却故意拖到此时才说,就是想看对面处变不惊的男子变色的模样。
可惜他又一次失望了,公爵听完,只是无所谓的发出一声轻叹,“真可惜,我本来对驯服这群悍狼有点兴趣,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着举起杯,“大概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
“破坏公物是不对的。”火一般的头发迎风张扬,凤凰这样说着,双手握着那个被弯成弧形的钢管中央,两只手向两边轻松的移动。
信度对他这一行为只是不置可否的摇头,向前走去,“为人要谦虚。”
“我已经很谦虚了。”凤凰反驳着跟上信度的步伐,恢复笔直的钢管被随手抛下,落在一具还惊恐的大睁着眼睛的尸体旁。
***
“全军覆没?你那只小凤凰原来下手也这么狠的?”教皇的表情里并没有任何怜悯的成分,反而显得兴致勃勃。
公爵晃晃手中的酒杯,“如果只有凤凰他们大概还能留几条命,可惜信度一向信奉人要杀我我必杀人。”说着向教皇摆出一个干杯的姿势,“他会以普度众生的态度一边举枪一边为他们念经超度顺便为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祈祷的。”
教皇微微张了唇,看着照片上那张温和儒雅的笑脸,无声的喝彩。
“又失去他们的踪迹了。”房间里响起机器传过来的声音,公爵偏偏头,正要下达指示,突然他听见一个声音:“祀水到365区,T2组到537区……”一个个名字都与公爵安排的名单相符,只是命令他们前往的地段却与公爵真正的想法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个是——”
“凤凰侵进我的主电脑了。”公爵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他试了试发出指令,果然没有任何的反馈,“当初教了他太多东西,看来我是没法跟我的属下联系上了。”
教皇安坐着把下达的指令听完,“竟然在各个出口都安排了人手?”
“他不得不这样,因为这是我的习惯。”公爵解释说,“如果有什么出口故意不安排人手空出来,一定会让我的部下生疑的。”
“那你觉得,他们应该会从哪个地方下手?”
“如果是凤凰,以他那张扬的个性一定会去最难闯的那一个,信度的话,会从实力中等的几个关卡任捡一个,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
教皇还想听下去,可是公爵已经站起了身,“恕我失陪一下。”说着,便走了出去。
等到公爵关上门,良久,教皇看着照片中谦和的男子,突然低语,“找到他们了吗?”
***
在究竟去哪个关口的问题上,信度和凤凰没有浪费时间争执,直接抽签决定。
“是哪一个?”坐在抢来的越野车上,凤凰一路飙车一路大声问。
“T7组。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最弱的那一个。”
“不好!”凤凰大声的咒骂,他喜欢和强者挑战,对这种不能体现他水平的挑战总是兴趣缺缺。
赝城整个是一座孤岛,所谓的出口指的是几处飞机场。
其中一处,控制太附近隔几步就躺了一具尸体,均是一枪毙命,死者的表情甚至并不痛苦。
飞行跑道的匝门缓缓打开时,一个青年男子从控制台步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低声念诵着什么,表情虔诚而慈悲。
凤凰不耐烦地在机身旁等待,周围一片呻吟。
他和信度不同,看似温和的信度是杀手,出手向来冷酷无情;而看似张扬的凤凰只是间谍,能不杀人时他绝不会下杀手。
看到信度过来,凤凰正要喊话,突然见信度脸色一变,左手一扬转身向后击去。
凤凰的表情顿时严肃。
电光石火间,空中划过无数的闪电,空气支离破碎。
那是一道道细如发丝、削铁如泥的钢线,在信度灵巧的挥舞中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巨网。
信度真正的武器,真正的杀招,毫无保留的出手。
凤凰却看不到他攻击的目标。
杀机四伏。
“走!”信度一边攻击一边大声的咆哮。
一声锐响,旁边的钢铁机身上,多了一个透明的小窟窿。
竟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一下子击穿。
那是信度正对付的东西!
“信度——”凤凰心一缩,大吼一声正想迈脚,信度却已提前猜到他的意图。
面对流星般密集的攻击,信度毫不犹豫的手臂一挥,面前的保护网顿时消散,钢线向旁边一甩,卷起一块巨大的钢板向凤凰一头砸去。
他这一举动,无疑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下。
几声厉响,信度应声倒地,腿和手臂几处被毫不留情的击穿,血流如注。
空中有什么落了下来,清清凉凉的,刚刚攻击他的,竟是豆大的水珠。
喘息着跌倒在地,信度的头边,多了一双黑色的鞋。
“你——”信度抬头看着来人,露出讽刺的微笑,“竟然能人教皇大人‘亲自’出手‘暗算’,我真该说荣幸。”
教皇只是看着不远处,那块被信度砸过去的钢板已被击得千疮百孔,可是钢板落下后,那一边的凤凰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星星点点几处血迹。
“居然被他跑掉了。”环视一周,教皇这才低下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虽然因痛苦而喘息,那张英俊的脸上却仍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看那血渍估计也伤得不轻,跑了就跑了,反正我也不是来找他的。”教皇笑着蹲下来,正要伸出手去,厉风迎面而来。
一闪即逝。
一道血痕出现在教皇的右脸上,缓缓渗出了鲜红的血。
信度的手腕已被教皇牢牢钳住,因为受伤动作本就慢了一步,力道也小了很多,最后这一击,手中的钢线还未能击到目标。
纵是如此,厉风扫过便已就血,教皇毫不怀疑若是这一击成功,自己半边脑袋必会飞出去。
“竟然偷袭?”教皇的笑容冷冽阴邪,手中的力道不由加大。
“呵,”手腕处一阵剧痛,信度喘息更加明显,笑容却依旧温和,“教皇大人教导有方。”
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
信度的嘴唇咬出了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有味道的美人。”教皇抓着信度被捏断的手腕一提,将人揽入自己怀里,起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豪华跑车。
坐进汽车后座,教皇看着怀里因伤痛失血显得更加虚弱的人,手指擦过柔软的唇,那微微开启的双唇因鲜血而红艳。
“诱人的色彩。”教皇呓语着,低下头去。
怀里虚弱的人有了一丝躲闪,教皇一手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
如同追逐游戏的吻,轻咬着对方柔软的唇,浅吻如同暴风雨的前奏,游戏般的落下。
怀里的人并没有太多反抗,有的只是无动于衷,教皇却准确的捕捉到了他有意无意的退避。
海水平静无澜的水面下总是暗流汹涌,就如同怀里的人,温和儒雅的外表下,有着与气质截然相反的灵魂。他此刻的反应让教皇更为兴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更明显的感受那身体无声的反抗。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这平静的海面沸腾的模样,正要加深这个吻,教皇的动作突然停滞了。
一顿,然后缓缓抬起头来,放开了那双微微颤抖的唇。
锋利的刀尖,架在教皇的颈上,泛着冷光的刀刃,直直逼迫着汩汩跳动的颈动脉。
静默。
男子站在后车厢上,手中的长刀击碎后车窗的玻璃,比在车后座的人颈间。男子脸上的表情威严而邪气,凝成似是笑容的狂傲。
“这是什么意思,公爵?”教皇背对着男子坐着,从颈间的刀锋便轻易得知来人的身份。
公爵张了口,“不准动我的学生。”并不狂暴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楚,掷地有声。
教皇的头被迫偏起,仍不无讽刺的回击,“别装出这副嘴脸了,你的学生?谁不知道你在单独授课时会关上门干些什么好事!”
公爵毫不为之所动,表情更加邪肆狂傲,“我想对他们做什么是我的事,可我决不会容忍其它人在我眼皮底下动他们。”
细细的血丝,顺着刀刃滑下。教皇的脸上终于没有了表情,“你要为了这个赝城的叛徒跟我动手?”
“谁都不能抹煞我教养他十年的事实。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公爵回应,手中的刀锋慢慢偏转,“你要为了一时的兴趣跟我动手?”
教皇的目光落向怀里的人,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上仍带着淡定捉摸不透的笑容,从头到尾,他一言不发。
教皇的嘴角扬了起来,“当然——不。”
***
“你竟然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呵,那阴险的家伙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好了。”公爵无所谓的耸耸肩。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那家伙,反正我也不会因此感谢你。”
公爵抬起头,碰上的是一双深海般的眸子。
“这话刚才你怎么不说?”
信度的眸子中闪现一丝笑意,深不见底。
公爵站起身,卷起多余的绷带,“你的伤不要紧,休息一段时间就行。”说着,看着信度的眼睛,“信度,教皇的事是个意外,我也没料到他会插一脚。”
信度无声的表示理解。
顿了顿,公爵的语气难得的认真起来,“你和凤凰是我最出色的两个学生,我只是,想让你们回来而已。”
“我知道。”信度温和的回答,然后话锋一转,“可我和凤凰都是喜欢自由的人,你别想我们会回来。”
公爵的表情冷了下去,却并不意外。
“而且,”信度继续说,语气平和却暗藏威严,“凤凰是我的,你别想我把他让给你。”
诧异的神色浮上公爵的脸颊,笑意随之扬起,“你这话有没有对凤凰说过?”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信度也露出了笑容,“那家伙被你们这些人惯坏了,如果让他听见这话一定会翘到天上去,我可不会让他在我面前有嚣张的资本。”
公爵无声的大笑,“信度,你不愧是我最厉害的学生。”说着,笑容又一次邪肆起来,“可惜这一次不能以你的意志做主。”
看看时间,“凤凰应该快到了,”再一次转向信度,含着笑意的眼中精光闪现,“今晚我会为你们的归来开个盛大的欢迎会。”
说话间,两个人都敏锐的觉察到了一丝骚动。
公爵按下桌边的一个按钮,“怎么回事?”
房间里隐藏的喇叭传来声音:“公爵,凤凰来了。”
房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读到了含义不明的笑意。
***
公爵抱着信度出来时,原本的议事大厅已被炸成一片露天的荒墟,新鲜的粉尘还飘散在空中。
被惊动的守卫严阵以待,在他们的中间,凤凰坐在残垣段壁的最高点,火红的头发在风中翻腾如燃烧的烈火。
无视周围这群人,有节奏的敲击着枪管,声音如空旷的天野间回荡的鹰啸。
他在唱歌。
公爵扬起了嘴角。
“你还是这么张扬。”
凤凰这才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公爵,“没办法,我都进到这里了你们还没发现,我只好小小的提醒一下。”
他仍是张狂的,只是目光到信度身上时有闪过一丝异样。
这个细节当然没逃过公爵的眼睛,他笑着,并没有提,只是顺着往下说,“是啊,反正进了我这里,再往里走你也不可能安然而退。”
凤凰站了起来,风更大,那一头火红的头发仿佛燃烧的更为旺盛。
“说得对,论武力我是没办法跟老师你斗。”
公爵静静的等待他说下去。
凤凰的笑容更加狂放,“不过,我本来就不是靠武力吃饭的人。”
在公爵表情一变时,他轻轻吐出了一个词。
声音很快随风而散,在众人的茫然不解中,公爵脸上已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你不该忘了我的本职工作。”凤凰从废墟之上一步步从容的走了下来,他一动,周围的人突然就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凤凰,压倒性的气势。
“若是没有一点筹码,我怎么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站在公爵的面前,凤凰笑着,眼中妩媚而凌厉的光。
公爵冷冷的看着凤凰,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超级间谍。
“这些年你还在这个?”公爵冷声开口。
“噢,”凤凰别过脸,似乎在回忆,“这是我的工作,而热爱我的工作。”说着他转回头来,妩媚灵动的眼中波光流转,“不然你以为那些恨我恨到骨子里的各大情报机关为何不敢动我?为何只敢眼睁睁的看着我在他们面前放肆?”
再一次沉默。
凤凰与公爵,在沉默中对峙。
良久。
“你在玩火。”公爵低声警告,低沉的声音中不无怒意。
“这是个赌徒的世界,充满刺激与乐趣——当年你教我的。”凤凰毫不退缩的回应,“我已经抛出我的筹码,就看你跟不跟得起了。”
无声的对视。
“只有我能保护你。”公爵突然低声说。
“谢谢,可我不需要。”凤凰毫不犹豫的回答。
又是沉默。
终于是公爵先别开了目光,低声骂了一句。
“既然你握了公爵的秘密,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跟他谈判?”信度平静的声音明显的带着怒意。
“我想在美人面前表现得英勇一点,可不可以?”凤凰显然无意把这个话题深入探讨下去,敷衍的答了一句,话锋一转,“他对你做什么了?”
被教皇暗算,凤凰虽逃出却因为伤陷入短暂的昏迷,苏醒时只来得及看见公爵将信度带走。
再一次看见信度就是他被公爵抱出来,也就现在这副模样——一张床单严严实实的裹着他的身体,露出赤裸的脚踝,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没什么,他帮我包扎伤口而已。”信度平静的回答,温和的目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
凤凰移开了眼神转向面前的仪表,集中精神驾驶这驾小型飞机。他能感觉到靠在一旁,身上这裹了一张床单的信度正看着他,温和的、深沉的看着他。
这感知让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热了起来。
“开飞机的时候别跑神。”信度突然发出警告。
“那就别再用你那样的眼神看我!”凤凰低吼。
信度转过头去,“你总是太浮躁。”
然后凤凰耳边,又一次响起了久违的低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shit!”
轰鸣声伴着飓风席卷而来,水泥跑道上腾起蒸蒸尘埃。
几下剧烈的颠簸过后,身体还没坐稳,信度停止了诵经,抬头看向窗外,“这是哪里?”
“不知道!”凤凰吼着一翻身,双手按住了信度肩膀上方。
信度坐着抬起头,凤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压迫感如惊涛拍岸。
“你——”
“你伤到哪里?”凤凰问,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压抑着太多的情愫。
“啊?”
凤凰倾近了身体,看着信度的眼睛,“我说,公爵帮你包扎的伤口,在哪里?”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信度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凤凰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温热湿润的,轻重急缓。
他垂下眼帘,嘴唇微动: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下面是微微颤动的唇,若隐若现的锁骨……
“浑蛋!”凤凰一把掀起他的头,朝着那开合的唇,用力吻了下去。
听到身下的人发出一声低呼,更撩动他的心。抱着对方的头欺身压下,身下的人似乎想伸手阻拦,这一举动却让那裹着他身体的床单顺势微微滑下。
凤凰的手掌感受到了圆润的肩部,光滑的皮肤下肌肉饱含的弹性。
深深吻下,反复咀嚼,唇舌纠缠中,欲罢不能。
一只手抓着信度的肩,另一只手探进薄布内,抚摸着他的背脊。终于放开了对方的唇,凤凰靠在信度的颈间喘息。
“你,一直在,诱惑我——”
凤凰没有抬头,信度温柔却暗潮澎湃的眼神会让他失控。顺着对方的背脊滑至腰间,一个诱人的、引人深入的弧度。
忍不住轻轻啃噬着那性感的锁骨,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并不平静的心跳。
“你一直,在,诱惑我……”他重复。
头顶上响起了轻笑,带着喘息:“那,你接受吗?”
无法抗拒的邀请。
凤凰低吼着一手揽起信度的身体,看着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中,波澜四起的海面,再一次封住了他的唇。
大张的薄布被抛到空中,缓缓滑落。如幕布拉开,那一边,是激烈燃烧的火焰与汹涌澎湃的海水。
***
入夜,凤凰手臂一挥,警醒的睁开了眼:身边已没了人。
抬头一看,熟悉的房间,他的卧室。
回想下午的激情,凤凰唇边浮现一丝笑意,那里面,有着叫做“幸福”的全速。
知道信度因为脚伤不可能走远,凤凰翻身下了床,随手扯过一件睡衣披在身上信步走出去。
书房屋顶正中一扇天窗,月华倾泻而下,柔光正中,信度席地而坐。
轻盈的月光在他赤裸光滑的皮肤上舞动。
听见背后响起的脚步声,信度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开了口:“你有没有看过水与火的碰撞?”
“哦?”凤凰拂上那圆润的双肩蹲坐下来,轻轻咬着他的耳,“是什么样子?”
“火星落入大海,顿时消散殆尽,激不起一点点激情;水滴落入熔岩,刹那蒸发无踪,留不下一丝丝温柔。”如唱诗班的柔和的声音响起,信度仰起了头,让凤凰绕过来啃他修长的颈,“我曾经看过海火山的爆发,滚滚熔岩咆哮着冲进深深的海洋,最深沉的海水与最浓烈的火焰激烈的碰撞,甫一接触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然后?”凤凰那双可以弹奏数十种乐器的手指滑过信度的肩头,弹奏着如琴弦般柔韧的肌肤,流水般的乐章。
信度的头向后仰去,声音里有了一丝喘息,“巨浪冲天,熔岩翻腾,水与火,在交融中忘记了各自最初的形态……”身体突如其来的颤抖,他垂头轻呼了一声,喘息更为明显,“终于融为一体……”
“就像这样……”凤凰收紧了手臂。
“就像这样……”信度喘息着轻笑,更深的贴近凤凰怀里,握着凤凰的手,十指绞缠。“凝聚了所有的激狂与深情直冲天际,再不分彼此……”
凤凰扭过头来吻他,剧烈的喘息绞缠在一起。
“最后……最后凝聚成……什么?”
“啊……啊……”笑声因激情变得张扬起来,“那是——水蒸气!”
“哈!”凤凰在喘息中大笑,“你这浑蛋!”再一次缠上他的唇,两具纠缠的身体躺倒在地。
月光开始沸腾。
***
女子一大早便站在了凤凰的门外,因睡梦中被人吵醒导致的极度不满,女子端着手中的冲锋枪有狂扫的冲动,“死人妖!你再不出来我真的冲进去了!”
“你给我安静点!悍妇!”门开了,凤凰穿着一条牛仔裤赤裸着上身站在那里。
“噢。”看到这幅光景,女子竖起了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凤凰四下望望,“知语没来吗?”
“行了,我不会带我儿子来看少儿不宜的画面的。”女子说着准备进屋,却被凤凰一手拦在门外。
“别那么小气,看看都不行?”
“不行!”凤凰厉正严辞的拒绝,然后放缓了语气,“亲爱的女祭师,我是找你帮忙的。”
听到“女祭师”这个称呼,女子的神色立刻变了。
“我要到澳洲演出,信度伤还没好,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他。”
女子扭过头来,看着凤凰的眼睛,“出什么事了,亲爱的?”
***
公爵踩着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面色严肃的大步踏进了宫殿般的建筑。
“亲爱的公爵,你来了?”宽敞的房间里,常常的过道尽头,衣着雍容华贵的男子斜靠在座椅上,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前。
“陛下。”欠身行礼,公爵的目光落在那个先他一步到达的人身上,“好巧,教皇也在?”
这次出门前,他的幕僚就提醒他要小心教皇的报复,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我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皇帝开了口,声音年轻却充满长者才有的底蕴。
公爵挺直了背,对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可是皇帝接下去的话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听说有个家伙,手上掌握了这世上几大组织情报机关的机密?”
“包括我们赝城。”教皇在一旁补充。
“噢,还包括我们赝城。”皇帝似乎舔了舔嘴唇。
“陛下!”公爵禁不住叫出声。
“呵呵,亲爱的公爵,你不用担心,我对那些秘密本身没有什么兴趣。”说着皇帝的头转向教皇,“你说,那些组织、情报机关为什么不除了这个眼中钉呢?”
教皇向皇帝行礼,目光却落在公爵身上,“他们不敢。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这个人死了,那些秘密必将公布于世。”
话音未落,公爵已一手揪住了教皇的衣领,“你报复我?!”
“怎么敢?”教皇的眼中有阴冷的笑意。
而一旁的皇帝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们的举动,“公布于世啊?那么多那么多的秘密,一条两条就够引发一次世界大战了,全部公布于世啊……”
“陛下!”
不理会公爵,皇帝兀自笑了起来,“听起来,好有趣呢!”
“陛下!那里面也有我们赝城的秘密!”
“我们赝城……”皇帝似乎偏头想了想,“那很好啊,赝城也好久,没热闹过了。”
公爵扭过头来,怒视着教皇,“你这混蛋!”一拳就将教皇揍了出去。
噌——拔出长刀,正要再动,手臂忽然僵住,再动不得半分。
大滴的汗水渗了出来,公爵回过头去,皇帝靠在座椅是和,目光不知飘向何处,只是一手朝着他的方向似乎拉扯着什么,隔空握住了他的手臂。
教皇已经爬了起来,站直身体拍了拍衣服,笑得阴邪。
这会工夫,皇帝站了起来,“教皇大人,你可以下去了。公爵,过来陪我喝两杯。”
“陛下!那个人是——”
悠悠的声音再一次自雍容华贵的皇帝口中吐出,打断了公爵的话,“没记错的话,那家伙是女祭师其中一个儿子的父亲吧?我真——不喜欢他。”
教皇退了下去,公爵张张嘴,再吐不出一个字。
***
“你搞什么?竟然——”听凤凰说完,女子神情激动的大叫。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说的!”
“噢,不,不行,你现在不能到澳洲去,那些家伙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爆你的头!”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凤凰说着,扶住女子的肩,“听着,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这里有我的儿子,我的朋友,我的——爱人。”
女子与凤凰对视,良久。
“帮我。”凤凰抱住女子的肩。
女子垂下头,无声的流泪。
***
信度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凤凰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我要到澳洲去演出,待会就走。”
信度无言的看着他,轻叹,“这么快?”
凤凰笑着吻吻他的手,垂下头去吻他的额,“你对我总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我一直,在努力追寻你的身影。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恶。”
“哦?”信度抬起头,吻他的唇瓣。
“我不知道,到底是我抓住了你,还是你抓住了我。”凤凰笑起来,封住了那张欲说话的唇,“现在别说,等我回来告诉我,等我回来……”
他说,等我回来。
凤凰离开后,女子进了屋。信度躺在床上,看着她。
“女祭师?”
“早就不是了。”女子的笑,英姿飒爽。
信度理解的微笑,和他们一样,赝城的叛逃者。
末了,女子说:“你都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信度回答。
当天晚上,传出新闻,一驾由纽约开往悉尼的客机,在太平洋上空爆炸,没有找到生还者。
第二天,各大报纸用上了这样的标题——
“绝代妖姬,香消玉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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