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退下了。」德古的声音在门口的方向响起。
接下来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嘉翎闭紧了眼,心里七上八下的等著他的行动。
「还没有醒?」
「应该差不多可以清醒了,我可以泼水弄醒她。」
忍耐,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早已醒了。嘉翎等著等著,她等著布汤姆取水来浇醒自己。
看来布汤姆并没有多少耐性,嘉翎还没有数到第一百下,水已经冰冷的从头罩下。又一次被水浇醒了,难道这里的人没有什麽新鲜一点的主意让人起床的吗?譬如,闹钟或是叫醒她,她都不反对。这样湿淋淋的……嘉翎嘀咕著,还得装出刚被扰醒的模样。
「你……你是谁?」嘉翎的颤音装得可真像,也许她该去拿个什麽演员奖之类的。
「我是凯莫·德古。」他满脸都写著她应该知道他是谁的表情。
嘉翎上下打量了凯莫·德古,他长得还不赖,比不上钟斯是肯定的,不过褐发绿眼还算是可爱。他全身都包裹在精绣长袍,丝绸鞋履,及呛鼻的香气中。要不是他亲口说出他是位爵爷,她可真要把他当成那种娘娘腔的演员来看待了。
「我不认识你。他又是谁?」嘉翎故意轻视他,直接跳向一旁的布汤姆。
「金姑娘,你可以不用装了。我相信那点电压,不至於让你失了记忆。站在你面前的德古爵爷,是现在握有你生杀大权的人。你最好安静的听著爵爷的话。」布汤姆站在一定的距离外说,并且中间还隔有凯莫·德古。
嘉翎缓缓看回德古。
再度得回她注意力的德古显得颇高兴,「你是什麽人,我们都极为清楚。虽然席钟斯决定将你视为一名普通人,但是他不经过审判就这麽决定是错误的。你不要以为自己逃得过这一劫,我已经请来枢机主教,他会亲自来主持你这女巫的审判。以上帝的名我将起誓!如果我证明了你是女巫,我将不计一切代价讨伐你及你的同党!」
嘉翎不会被这小小的威胁吓到,但是她也不会忽视他所传达出来的讯息。是否这就是布汤姆和他所图谋的?要以这理由征战席家堡?对布汤姆来说,同时也假籍了他的手杀了自己,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嘉翎保持著沉默。
「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得说吗?」德古踱著步子,慢慢的靠近她。
「爵爷,她是一名功力很高强的女巫,请小心,不要太靠近她,以免遭到她的毒手。」布汤姆在他身後说。
德古听了布汤姆的话,止住了脚步,可是继而一想又说:「不,神会佑护我。我不会害怕这女巫的。你害怕的话可以出去了,我有话要审问这女巫。」
「请小心点,爵爷。」布汤姆看了嘉翎一眼,不放心又不得不离开的说。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德古表情怪异的对布汤姆频频催促说。
布汤姆鞠个躬,倒退著由来的地方离开了。
德古等到布汤姆将门关上了,才回头看向她。
「你手上的链子,是我找最好的铁匠,用最纯的铁精炼的。就算是女巫,我想你也已经知道你是没有办法轻松的打开它吧!这一间牢房,也是我最得意的一间,四周都是巩固的泥水墙,我找了最好的石材所建的,连石块都击不溃,当然更别说有人能进来了。我告诉你这些事情,你想必觉得奇怪,为什麽?」德古边说,边绕著床转。
嘉翎闭上眼,不准备给他一点点的鼓励。
「我是想告诉你,你是绝对没有逃出这里的机会了。想要活命,最好是听我的。」他道出他的本意说:「我才是你要讨好的人。」
也许,嘉翎有点不经意的想到,这也是钟斯吸引自己的地方之一,他不会仗势欺人也不会乘机讨点便宜。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却从不以权压人。
德古出嘉翎意料的伸手捏住了她下巴!「看著我,你这婊子。哼!我怀疑布汤姆的话。没错,我根本不认为你是女巫。女巫哪能像你这麽年轻呢!我不相信。不过这不重要,布汤姆是对的,他这次的计谋可以为我赢点什麽。你顶多是席钟斯的婊子罢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
「这对我又有什麽好处?」嘉翎对他不屑的一笑。
「或许我可以考虑不杀你。你长得还不赖,也许我可以留你下来。」他暧昧的说。
「你,」嘉翎故意往下一望,「不是已经不行了吗?」
火在他眼中瞬间爆发来,啪!他一巴掌挥得嘉翎的脸歪到一边去。「婊子,谁说我不行的。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行不行。」他手用力的撕著嘉翎的衣襟。
嘉翅脸上虽热辣辣的一片,这却在她的预料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冷冷说。
火气正旺的德古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他撕不开她的长袍,改掀她的下摆。
「我再警告你一声。」
德古则拚了命的要分开她的双腿。
「夏娃,请你用光线分解照射在他身後的床柱上,这样我才能让他听我的话。」嘉翎改以中文说。
「你不要我杀了他?」
「不,这不能解决问题。我现在有个法子,或许可以一举好几得,解决我们所有人的问题。」嘉翎保持冷静的口气说著,完全忽视那位竭力要侵犯她的男人。
「那我准备了。你最好不要看见那种光线,对你视力有害的。」夏娃说。
在她闭上双眼後,她都还能感受到那道强光的照射。
一切突然的安静下来。
「我警告过你了。」嘉翎睁开眼後,看到呆站在她床旁,张大嘴的德古。
「女……女……女巫!」他尚未由震惊中恢复说。
「不,不是女巫。」嘉翎对他微笑说:「只是一名掌握了某种神奇宝物的平凡女子。如果你得到了宝物,你也一样能这麽做的。」
这句话虽不能降低他眼中的惊骇,德古至少不再害怕了。「宝物?」他甚至有了贪婪的目光。
「是的,一种相当神奇,能让你随心所欲的宝物。」她再次微笑,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它能帮你的忙。我知道你和席钟斯的事,你不用担心,有了它,你就可以重新当个英武的男人,在别人面前也不需要感到自卑了。」
「骗人,你这女巫在骗人。你为什麽要这么做?假如你真有宝物,怎麽会被我们关在这里?你分明是想骗我。」
「我让你关在这里是有目的的,我要和你谈个交易。」
「什麽交易?」看得出她已挑起他的兴趣。
「我准备,要将宝物传给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从此和席家堡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
「这是第一点,你要是做不到,你永远也别想再当个男人。」
德古面色阴暗不定。「我要听完三个条件後再决定。」
「可以。」嘉翎乾脆的说:「第二,我一样要求你们做女巫的审判。把我淹死在水中。第三,你要是得到了宝物,最好是按照宝物所说的话一一去做,不管它说什么你都得做,否则你的子子孙孙都会有诅咒缠身。」
「我不相信,你竟然要淹死自己?」他瞪著两个凸绿的眼睛说,「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嘉翎微笑以对,「我有我非死不可的道理,而这与你无关。」
德古舔舔唇,半眯著眼看她,「你再表演一次,变点什么给我看看。」
「你以为我是在表演魔法吗?你要嘛相信,否则我就准备带著这宝物淹死在水中。不论是如何,对我分别并不大。对你可就……」嘉翎故意这麽说,他一定会心痒难耐。
「你为什麽要将宝物给我?你可以给席钟斯啊!」
他倒不笨。嘉翎想了一会儿,「我给他一个了。所以我可以活到现在,否则他早当我是女巫烧死我了。不过,他那个已经失效了。」
「宝物会失效?!」
事到这个地步,嘉翎只好随口胡诌。「因为他没有达到宝物的要求啊!」
德古摆出了难看的脸。想必是觉得事情相当棘手。「我需要考虑考虑。」
「现在还没有到夜晚,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明天清晨前你要是没有决定好,就当我没有开口说过这件事好了。」适当的压力,这计画才会执行顺利。
「我会给你回答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
☆ ☆ ☆
「你真的要这么做?」夏娃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後,她才又重新启口。
「嗯!」嘉翎用著中文说,省得有人偷听,「我是想过了,这才能解决你的问题。我把你送给德古,你帮他解决那方面的问题。接下来,你可以自己想办法转移到胆小麦斯的身上去,这样你就可以交差了。」
「你别忘了,我需要你的指令才能办事。」
「那我现在就给你一连串的指令好了。你只要一步步去做,不会有错的。」
「我走了,」夏娃有点伤感的说:「那麽谁来保护你?你真要让他们淹死你?」
「你忘记当初石原先生的建议,是他要我办完事情就……我不过是绕了一圈。终究,我还是位早该赴黄泉的人。」
「可是……你不是爱上席钟斯了吗?」
提起钟斯,嘉翎想起他促狭时的蓝眼,那惑人的吻,「我身上的癌症细胞,不能让我爱他。我有那段回忆就够了。我帮他解决了一个敌人,我就安心了。」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不要他,再度自杀?我以为那天晚上,你已经决定不要死了。要是我说——亚当要我不准说,可是我忍不住了——你的胃癌已经治疗好了。你是不是还是决定要死呢?」
嘉翎缓缓的眨了眨眼,「你说……」
「是啊!你可以再活个几十年都没问题。你身体里面已经没有变质的细胞了。」
这句话又让一切都不同了,她可以活下去。
允辉,巧儿,你们愿意让我活在这时代中吗?她不禁想到。
「我的心有点乱,夏娃。」嘉翎抱著头说,「让我静静。」
夏娃沉默了。她没有办法代替嘉翎计算出该去或该留,究竟何者的比例为高,只有嘉翎知道,决定权是她的。
留下来,嘉翎的心这麽想。可是要怎麽个留法?当女巫还是当钟斯的情妇?她不习惯成为依赖男人的女人。她想有独立自主的经济,在这里却行不通。她要留下来,誓必得放弃她手中的女性主权。
她能吗?爱情能支撑她活在这麽野蛮的世纪中?
有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窗外的夜和永恒闪烁的星空,正在一分一秒流逝中。
☆ ☆ ☆
清晨,是寒冷的风加上熹微的晨光。
凯莫·德古依约定在清晨的时候,走进牢房,来见嘉翎了。
「你决定好了?」一夜未睡的嘉翎,并不觉得有多困。
德古想不通为何这名怪异的女子能够这麽镇定的面对他,她几乎可以说是半脚踏入死亡之中了。「我决定好了。你呢?你自己的条件还是没有变?」
「不错。就是昨天那三个条件。一,安排我的死亡;二,不准去骚扰席家堡;三,为了你自己好,绝不可以忘记要服从宝物的命令。」
「那么我的决定是,我答应你。」德古敞开双臂说:「你可以死亡,我也不会用这藉口来征讨席家堡。我和宝物间,我会遵守我的约束。需要我起誓吗?」
「不用。」嘉翎摇头说,「第一、二点,我会要你不得不做到。至於第三点,你做不做,那我只好告诉你,我不在乎了。」
德古脸色转红了一阵子,「你为什麽说,一定要我不得不做到?」
「因为,我要你在枢机主教的面前宣誓,万一证明我不是女巫,你就再也不能提一字你及席钟斯的恩怨。我知道你们这里证明女巫的方式是丢进水里,然後,看她是不是会浮起来吧!如果她上浮,表示她是女巫,下沉就表示她不是女巫。我不是女巫就得往下沉,我若淹死在水中,我第一及第二条件就都完成了。」
「你一定会往下沉吗?」看过几次这种把戏的德古,大部分都只得出了女巫的结论。
那才怪呢!人初下水,若按正常的水比重,她一定会往上飘的。嘉翎低头想了一会儿,「你可以帮我准备一套长袍,要有两倍的毛料。最好是羊毛。我穿著那套衣服下水,就什麽问题都没有了。」
德古心想这女子是真的存心想找死的,穿了那麽重的衣服,不往下沉也怪。
「好吧!我帮你这一个忙。」他伸出手,「宝物呢?」
嘉翎微微一笑,「这个嘛!我得先小人後君子了,请你对枢机主教说完话後,我才会将那宝物交给你。」
「那么,我只有尽快处死你,我才拿得到宝物罗?」
「愈快愈好。」嘉翎加上一句。
德古摇头看著她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想「死」的人。」
怕是多一分钟,便会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嘉翎目光一黯。「你能够多快准备好?」
「明天正午吧!」德古边说边转身朝外走,「枢机主教今晚会到。我明天会派人来押你到水池旁。今天是你能最後好好享受的一天,我会通知看守的人给你一点自己的空间。你要是有遗言交代,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帮你转达。」他半站在门口处说。
「不,我没有什麽遗言要说了。」嘉翎淡淡的说,「谢谢你的好意。」
德古耸耸肩关上门离开了。
「你还是决定要自杀?」夏娃问。「你现在不会因为胃癌而死亡了。」
嘉翎没有回答夏娃的问话,「夏娃,我要对你说再见了。接下来的事,你就按步进行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将胆小麦斯解决的。」
「金小姐,你要做什麽?」夏娃察觉出大事不妙的气氛。
嘉翎伸手碰一碰红宝耳环,「再见了。谢谢你这麽多天的照顾。」
「金小姐?金小姐——」
看到被拆下的红宝耳环,嘉翎终於有股一切都快结束的现实压迫感逼进了。最终的最终,她绕回原点。
一切都等明天了。
☆ ☆ ☆
穿著红袍的枢机主教,站在绿意盎然的树林内,显得有点突兀。生与死,是操之在何人的手上?不会是他吧!嘉翎脸上维持著一张面具,不透出一丝的紧张或是恐惧。她听著主教叨叨絮絮的说著许多的话。终於,他宣扬他的福音到一段落。
「你,有话要说吗?是否要忏悔?後悔自己投入魔鬼的怀中?」主教问嘉翎。
嘉翎低下头,「是的,在我死前,我有一件事要请求。」
「你说吧!」主教以施舍的口吻说。
「我请主教为证,若是我金嘉翎死後得回我的清白,证明我并非女巫恶魔的子弟。我请主教为我主持正义,命令德古爵爷不得再以相同的籍口寻冤挑衅我的主子——席爵爷了。请主教成全我这一个小小的愿望。」
主教八成对她的要求有点意外,他小小的眼看向德古。
「我愿意起誓。」德古立刻回答。
既然当事人都这麽说了,主教也没有理由拒绝吧!「非常好。那就在我的见证下,德古你发誓不再对席钟斯爵爷做出任何挑衅的事吗?」
「我发誓。」
在所有的程序及仪式都结束复,最後剩下的便是高潮之处,嘉翎的投水仪式。
嘉翎先被层层的麻绳由脚到手都绑得死紧,像个粽子似的,然後有四名大汉会将她往河里一扔,一切便结束了。
德古在她下水前,走到她面前。「你还有没有话要交代?」
嘉翎睁开眼,「你要的宝物在牢房的桌上了。趁著没有人发现,你最好还是赶紧拿到它吧!」
德古闻言,立刻地下令挥手要大汉们将她扔下水去。
只听得一声「扑通」。德古也没心情去看一个必死的女人沉沉浮浮,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水里,他自己一人,匆匆的赶回城堡去了。
城内,在这情况下确实没有什么人影。德古拚命的往他建在堡内尖塔顶的牢房内赶过去,深怕他晚了一步,宝物会被什么人给拿走。
上气不接下气的德古奔跑到牢房时,他看到布汤姆野心的眼正对著他笑。「爵爷!你要的是这个吗?」
红色的宝石像邪恶的眼,绽放邪恶的光芒。
「你……你怎么会?」
「我听到你和那女巫的对话了。爵爷。」布汤姆带著宝石朝著德古踏近一步。「你和女巫商量的事并不怎麽合算。所以,我来帮你算一下,这宝物应该给我用,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合适。我来取代你,怎麽样呢?爵爷。」
德古双脚打颤的抖动著。「你……你想做什麽?」
「我想想,让你像床柱一样消失也不错!」布汤姆说。
德古吓得腿都软了,他还记得那种强光,那烧灼的热度,如果光是看著就已经那么地……被那种光照射又会是什麽感受?
他瞪著布汤姆慢慢的将耳环别到耳朵上。
「胆小麦斯,这次你算错了。」夏娃的声音让布汤姆一愣,「我们要转移到第四空间了。对你的爵爷说再见吧!」
瞬间,让人目光全白的光线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不!」布汤姆一声凄厉的喊叫,接著消失在白茫茫的光线内。
德古张大口舌,呆呆的伫立在原处。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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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情话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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