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到藏宝图,其实很简单,明说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弄出那么一堆事情来呢?」段今生的眼神一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
杜重九打了一个寒颤,退开了半步,他怀里抱着的华阳子也随之退后。使得站在他们身边的道童反倒站在了他们的前面,道童细致的脸上有着满满的震撼。
华阳子有一瞬间的不安,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与身边的人有着六七分相似,却比身边人多了几分看穿人心的锐利。他强自挣扎了一下,喃喃地道:「什么藏宝图,我怎么不晓得?我要的只有那青玉卧牛,那可是重九送我的定情之物,还望段公子送还。若是银两方面,我一定会补偿段公子……」
段今生浅浅地笑了笑,眼眸微微地抬起,看着天空。而院子里的人,也随着这个举动而不自觉地抬起头看着天空,然后,不自觉地变了脸色。
有些残破的瓦面上,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白发的人,一个与那寒惊秋有着惊人相似的容颜,浑身散发着冷冽透心的寒气的美人。离他两尺之处,却躺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乌黑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和圆胖的身躯,让杜重九怀里的华阳子浑身开始打颤。
「爹?」相较于华阳子的惧怕,寒惊秋的脸上却是浓浓的不解,那坐在瓦上的人正是他的父亲,寒家的主人。
寒文止冰冷的眼眸扫过了院子里那手执著手的两个人,自然将段今生那双桃花眼里的诡异与暗藏的波涛清清楚楚地收入眼底,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家儿子那双清润如玉的眼眸里的那抹情意。
心里禁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冤孽!
多年前的那个噩梦,又苏醒了,如影随形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厌恶地看着足尖两尺处躺着的人,寒文止的眼底难掩痛恨的情绪,都怪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好死不死地弄个什么青玉卧牛出来!
惹出这么一大堆麻烦事情。
原本只是为了将惊秋救回来,却想不到在道观外看到了这个战战兢兢地躲在树丛里的人,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寒文止终于明白了前后因果。
「放了我儿子。」寒文止拎起了那个圆胖的人,将那张满脸血痕的脸对着廊檐下的几个人。那是一张圆圆胖胖,看起来很和气的脸。仔细看起来还长得十分秀气,所有的人看起来都觉得有几分熟悉感,仔细看去,倒与那妖娆的道人有着那么一点的形似。看着那几个人脸色大变的模样,他淡淡地开了口,「否则,别怪我把罗大人的脑袋拧下来。」
「什么罗大人。」华阳子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我一介小小的道人,又认识什么大人了。」
寒文止不悦地冶了脸庞,那被收敛起来的冷冽气息瞬间盈满了整个院落,让所有的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左丞相,罗不古。华阳道人你的叔父。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罗不古?
寒惊秋怔了怔,他知道这个名字。当朝的左丞相,掌管着天下的文官,是朝廷里的权臣。而寒惊秋对于这个名字很熟悉,因为,每一次家里的老仆人一提到这个名字,都是满脸的不屑。说罗不古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几十年前,罗不古只是一个书生,穷困潦倒,几乎病死。是寒惊秋的爷爷救了罗不古,还让他在寒家做了帐房先生。听老仆人说,爷爷待罗不古如亲生,而他的爹也视其为兄长。可是,想不到罗不古是一只狼,偷了寒家重要的宝物,还气得寒惊秋的爷爷一病不起,几个月后命赴黄泉。
偷了寒家重要的宝物……
寒家重要的宝物……
「罗不古,我早该想到是你。」寒文止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几十年过去了,即使这个男人变了样貌,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年,如果不是他,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
「文止。」圆圆胖胖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饶了我吧。」
寒文止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当年你偷走了寒家收藏的半张藏宝图,献给了当朝皇帝,得到了高官厚禄,又将……我爹因为气恼而一命呜呼,我也没有去找你报仇。更何况,你如今身为丞相,我又能对你怎么样?你放心好了。」
罗不古松了一口气,眼睛一转,对上了院子里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那少年冰冷的眼神让他禁不住再次一颤。
「罗大人,在下段今生,可否让在下问你几个问题。」段今生冷冷地看着那个圆圆胖胖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
「你,你说。」罗不古的眼睛对着廊檐下的人使着眼色,看着那偎在俊秀男子怀里的妖娆道人别开了眼,他禁不住心里一抖。
「十年前,京城杜家的血案,罗大人有没有参与?」段今生淡淡地一字一字道来,毫无预警的话语,在一瞬间将所有人的心思都惊得一震一震,包括屋顶的寒文止。
罗不古抖了抖身子,看到廊檐下同样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抬起来的眼睛,那是怨毒到极点的眼睛。这一下他不仅仅是害怕了,而是害怕到了极点。
他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的性子。
华阳子抓住了杜重九的衣袖,白皙的指尖已经没有一点的血色。秘密终究被揭穿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赞同的计划,终于败露了。
「重九,他才是你真正的杀父仇人。」段今生转开眼睛,看着那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男子,眼神里带着怜悯。
「是吗?」杜重九轻啧了一声,将那颤抖着的身子轻轻地揽进了怀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早就知道了。他为了得到段家的藏宝图,在十年前设下圈套,灭了杜家满门,然后引起娘亲的怨恨,使得娘派人对你爹下手,以便打乱段家,找到另一半藏宝图。可惜的是他没有找到,所以,派了自己的侄子来勾引我,顺便再对段家出手。」
平淡的语气,让他怀里的华阳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妖美的眼瞳里有着满满的不能置信:「九,你,你……」
「没关系,我还是一样的喜欢你。」杜重九淡淡地笑了笑,眼神里滑过一抹柔软。他是真的挺喜欢华阳子。
寒惊秋有些沉默地看着这一场诡异的变化,这究竟是什么和什么?慢慢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涂了药汁的手被段今生白皙的手掌握在掌心里,禁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糊涂了。
「那又关青玉卧牛什么事?」寒惊秋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杜重九转过眼睛,看着那温润如玉的俊美青年,轻笑了一声:「因为那东西能引起你们的重视。所以,罗不古一方面让人杀了石问,让我引起你们的注意。另一方面又派人向玉石斋施压,藉以引出另一半藏宝图。只是,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几个变数。」
一个是寒惊秋,罗不古没有想到玉石斋的少东家会出现在段家。
一个是华阳子,罗不古没有想到从来就无心无情的华阳子会喜欢上了杜重九。
寒惊秋出现在段家,一方面是担心青玉卧牛的案子会牵连到段家,一方面也是为了一点私心。他在玉石斋里见到段今生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了他,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放下身段去保护段今生。
华阳子喜欢上杜重九,这自然有些玄。一个妖娆淫邪的放荡道人,在杜重九之前也早就有了无数男子。他受伤被杜重九所救,一半是罗不古的计划,一半又是因为其它的男子争风吃醋而牵连。他与杜重九原本只是色相交易,却没想到真的动了心思。那日日夜夜的软声细语,还是让华阳子明知是假话还是动了心。所以,才会在刚才罗不古让他杀杜重九和段今生一干人的时候,狠狠地拒绝了罗不古,并且把他丢出窗。
这两个变数,成了罗不古最大的阻碍。
「其实,你要藏宝图,只要说一声,就可以了,又何必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另一声幽幽叹息,从道观外边慢慢地传了进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俊朗的眉眼,挺拔的身姿,略有些苍白的脸色,那是段今生的父亲,段天漠。他的手上,执著一卷薄薄的羊皮纸。听他的话语,那卷薄薄的丰皮纸应该就是那罗不古费劲心思想要的什么藏宝图了吧。
「华阳,快,快夺过来。」果然,被拎在寒文止手上的罗不古大叫了一声。
廊檐下的妖美道人也确实动了,扑向段天漠。就在那白生生的手要碰到那卷羊皮纸的时候,一直站在院子里,与段今生手牵着手的寒惊秋也动了动,身子一动,轻轻地挡在了段天漠身前,适时地挡住了华阳子的手。
虽然是粗布衣衫,可是,玉肌仙骨,温润如玉的气质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一阵风吹过,将他的衣衫吹得随风飘摇,使得他温润的脸若隐若现,看起来仿若谪仙一般,不染纤尘。
「滚开!」华阳子看着那俊美的容颜,眼神里带着一抹嫉妒,他见不得有人长得比他好看。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得到那卷羊皮纸。这样,他会得到一笔宝藏,足以让他和杜重九一生不愁的宝藏。
寒惊秋看着华阳子妖娆眼眸里的阴冷,再看了看那邪气笑着的杜重九,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歉。」
伸手一动,将那个妖娆的道人拉开,远离那执著羊皮卷的段天漠,身影一跃,飘落在幽静的道观正中间,清润的眼眸望了一眼所有的人,衣衫开始无风自动。
华阳子笑了笑,他退后一步,道袍也仿佛随风舞动一样,散了开来。华阳子为人古怪,行世惊世骇俗,宽松的道袍下竟然不着一缕,这样一动,就露出了那大半个白皙的身体,也将那白皙皮肤上印着的点点红痕落入了寒惊秋的眼里,让寒惊秋的脸红了。那是肌肤相亲的痕迹,让他想起了他与段今生之间的事情。
就在寒惊秋脸红的那一瞬间,华阳子的身体飞快地动了,他白皙的臂,恍如一条飞跃的灵蛇,又狠又快又准又稳地往寒惊秋那张淡红的脸上招呼去。呼啸的劲风,仿佛是妇人悲伤的哭泣,又仿佛是夜枭的惊叫,听起来十分刺耳。
寒惊秋看着招呼过来的手,叹了一口气。华阳子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脸呢!感慨归感慨,那凌厉的劲风过来的时候,寒惊秋却一点也不敢怠慢。那凌厉的劲风是往自己的脸上招呼的,所以他不能往上跃,因为往上的话,劲风会落在他的身上,只要被击中,即使不受伤,他也失了先机。
即然不能向上,那就往下吧。寒惊秋在那道劲风往他扑来的时候,他往后一翻,身体折了下去,看着那白生生的掌影贴着他的眼睛一闪而过,脸颊上隐隐生疼让他明白这一掌的力道。
掌风刚过,华阳子的腿已经劈了过来。毫无章法,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腿,却带着比手掌更重的杀机。
寒惊秋的身体还没有站起来,这毫无章法,毫无顺序的一腿却带着致命的杀机,他根本没有办法站起身来,所以他没有办法避开这一腿,只要他避不开这一腿,他就必输无疑。而且与掌风相较,并没有很凌厉的腿风,却隐藏着凶险。如果寒惊秋避不开,他不止会输而且会没命。
但是寒惊秋还是避开了,他的手轻轻地撑在了地上,修长的身体因为这一撑的力量,移了一尺,足尖轻点,修长的身影飘然地立在段今生的身边。粗布的衣衫,干干净净的,依旧不染纤尘,看起来超凡脱俗。
华阳子微眯着眼眸,看着那个清冷出尘的清俊男子,开始想着,明明是商贾出身的寒家少爷,却拥有这么高的身手。能够避开他这一掌一腿的人,江湖上很少有。更没有人能够看着他的身体,避开他的攻击。但是眼前的人不但避开了,而且避得一点也不狼狈。
「你究竟是谁?」华阳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不可能是江淮寒家的子孙,因为,寒家是商贾人家,寒家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寒惊秋笑了,清俊的容颜,因为这抹笑容而显得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在阳光下自有一种剔透的美丽:「在下寒惊秋。」
华阳子看着这样的笑容,心里忽然有着深深的不安,他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看着那双邪气的桃花眼里的神情,他的心微微地沉了沉,眉头皱了起来,重九喜欢美人。而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美人。
张开眼眸,华阳子的脸色很冷,他又动了,这一次,他的掌心里多了一柄剑,一柄柔若蚕丝的剑,在阳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光泽。
寒惊秋没有看清楚华阳子是怎么拿出他的剑的,也不清楚那只有一件道袍里身的妖娆人儿的剑放在哪,但是他下意识地一凛,因为,华阳子身上有一股杀气。
他能避得过吗?
寒惊秋看着那拈起的剑诀,和在空中散落的朵朵剑花,神情开始渐渐凝重。
他不是江湖人,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对过阵,他不清楚自己能不能避过这样的华阳子。
那凌厉的剑风,很快地到了面前,寒惊秋有点紧张,清俊的脸上开始往下滴汗。
眼看着寒惊秋就要被那吐着耀眼的摄魂光芒的剑夺去性命,一道劲风破空而来。华阳子抬起眼睛,看着那被当作暗器扔过来的圆胖男人,狠狠地收回了手中的剑,转手一提,接过了那个男人。他的叔父,罗不古。
眼眸一冷,华阳子将罗不古放在地上,看着那一身白的绝代美人,那张与寒惊秋一模一样的脸,让他眯了眯眼。
「想断我寒家的血脉,你还太嫩了点。」一身白的人,冷冷地笑了笑,衣衫轻挥,冷冽的真气,铺天盖地的往那一身道袍的妖美道人扑了去。
空气中,道道劲风呼啸而过,所到之处墙断瓦碎。
华阳子节节败退,却还是有些还手之力。但显然,他不是功力深厚的寒文止的对手,眼看着就显出了败象。
寒文止手掌一动,击向了华阳子的天灵盖,就在这个时候。屋檐下的杜重九动了动,身形跃入了两人的战局之中。
情景立刻有些不同起来。
华阳子的掌和杜重九的拳,虎虎生风地往寒文止身上招呼着。这一下,变成了寒文止节节败退。
段今生皱了皱眉,看了看院子,身子一转,却向一边被华阳子随手抛下的罗不古走了过去。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满脸骇然,让段今生看了很是讨厌。
「罗大人,你还想要那藏宝图吗?」段今生的眼睛里有着一抹狡黠的算计。
罗不古害怕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段天漠的手上拿着的羊皮卷,露出一抹贪婪的表情。
段今生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向了父亲,在段天漠的身前站定:「爹,可以把那藏宝图给我吗?」
段天漠愣了愣,手一转,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他,并不问他要拿来做什么。段今生拿了羊皮卷,放在罗不古的面前,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你瞧,这羊皮卷就在这里。你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罗不古张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羊皮卷,想要伸出手去拿,可惜他全身都被寒文止用树藤绑了起来,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拼着命抬头去咬那被白皙手指捏着的羊皮卷,希望能够咬到。
段今生看着罗不古拼命的样子,眼神冷了一冷,受了伤的右手伸入怀里,取出了火石,在罗不古惊惶的眼神注视下,慢慢地点着了那极难点的羊皮卷。
「不,不要……」
手一松,段今生看着罗不古拼了命地扑向那点着了的羊皮卷,伸手一动,将罗不古拉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卷羊皮卷烧成了灰烬,眼睛里透出的绝望,让段今生有些无奈。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罗不古怔怔地看着那块灰烬,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段今生冷冷地道:
「这东西,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段寒两家的先祖若不是存有私心,为了天下苍生,早该把这东西毁掉。」
仿佛是应承着他的这句话,耳边响起了震天的轰响,段今生眼睛一闪,就看到一身道袍的妖美道人脸色苍白唇角带血的落在了杜重九身边。还来不及反应,他就觉得自己被人提了起来,侧眸一瞧,拎着自己的正是那妖美的道人。
「放开他!」
低声的惊呼,从段天漠和一直注视着段今生的寒惊秋嘴里喊了出来,也让那一身白衣的寒文止感到懊恼,竟然没有提防到华阳子会拿了段今生。
「我的武功不如你,他在我的手上,你若是不放了我们,我就让他们随着我在黄泉路上走。」阴冷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隐约还有一阵轻咳,华阳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寒文止冷冽的眉,静静地看着那脸色苍白的道人,冷哼了一声:「他是段家人,你不知道寒家与段家决裂已经有三十年,你要杀他,与我何干。」
华阳子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眸以及微微提起的手掌,心里禁不住一寒,握住段今生喉咙的手禁不住更加用力:「他说的是真的吗?」
喉咙被手指紧紧地扣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喘息,段今生看着那双沉静的眼眸,咳了一声:「那、那……个,自……然……」
「他即然不在乎你的生死……」妖娆的眼眸带着阴寒,冷冷地睨着段今生,手掌上的力量更重了,「那么,你就先行一步吧!」
「好,华阳,杀了他。」倒在一边的杜重九被寒文止一掌击中了胸口,气血翻涌,看着段今生被扣在华阳手上,脸色涨得通红,只要华阳一个用力,段今生就要命赴黄泉,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来。
「多话!」冷冷地睨了一眼杜重九,华阳子有些害怕地看着那个一身白的寒文止。这个人的武功太可怕了,想不到,寒家人竟然有那么厉害的武功。
「你尽管下手好了。」寒文止看着华阳子惊疑不定的眼神,更加气定神闲,竟然在院子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个寒文止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骑虎难下的华阳子,看手上的这个人没有什么用处,这叫寒文止,武功又高的出奇的人,出手处处狠厉,显然是不想给他生路。如果一定要死,那么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好,那就让你先行一步吧。」华阳子狞笑了一声,手上一用力,就要捏碎手上那人的喉咙,正在这时,那一身白的人,唇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抹美丽的笑容,犹如冰雪消融,春光初现,让那一身冰寒的气息化作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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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牛记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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