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答应了?这真是太好了……”张哲凯笑容灿烂,充满了惊喜,“董事会一再要求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现在可好,等你去到了台北,忠孝医院可就大大的风光,到时……”
他滔滔不绝地说,刘俊麟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浑然不周遭的人事物。
会做北上的决定,赌博的意味浓厚,毕竟他完全没把握,萧心瑜是否会与他成行。
人有付出,必有收获,但绝不包括感情,除非两情相悦,否则光只是单方面的付出,那样的感情必经不起考验。
近两年来,他已付出许多,不论是金钱或感情,只是他不明了,付出的这一切在她心目中能达到多少效果。
“喂!同学,你怎么啦?”
张哲凯愣望着他,满脸疑惑,“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天啊!你就快名利双收了,干嘛摆张大苦脸?”
刘俊麟慢慢地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一直在想,当初我若没答应你来台湾参访,会变得怎样?”
张哲凯哈哈一笑,“每个人最好不要回顾过去,而是展望未来——何不想想,现在你是咱们忠孝的大红人,且还认养了一个清寒家庭,助人行善,这在日渐冷漠疏离的社会可是一桩美谈佳话呢。”
“你少挖苦我,我听到的不是那样!”
“谣言止于智者!同学,我对你有信心,你这人虽然好色了点,但我绝不信你会残害幼苗……”
刘俊麟勉强一笑,不禁一阵心虚。
尽管他已尽最大的努力去维持他和萧心瑜的关系,但在世人眼中、在道德规范下,无论他怎么做,却都是错的。
没有人可以承受社会大众一致的指责,也许换个环境生活会减少一份压力、会活得更快乐一些。
在这样的前题下,他决定北上或许是正确的,毕竟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二人的关系和过去,那会多出一份自在。
见他亲口答应,张哲凯早已欢天喜地的向董事会报告去了,而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连他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浑然到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把他从沉思的世界中唤回现实,房门打开,只见Miss蔡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她亲手送上一杯咖啡,“DR.刘,听说你要调职了?”
“你怎么知道?”刘俊麟愣了一下。
“刚才主任打电话,我在一旁无意间听到了。”
“他大概是打给董事会的人……”
“你……一定要走吗?”
刘俊麟注视着她,“Miss蔡,你别这样,我不过是换个环境,心想,以后一定还会经常回来这里。”
听着听着,她突然伤心的落下眼泪,“可是我们——”
刘俊麟打断她的话,“我们一样是好朋友,以后我回到这里,一定先找你吃顿饭,聚一聚。”
“DR.刘……”她上前两步,靠上他的胸膛。
刘俊麟浑身一震,一股发香拂入鼻息。
她仰头望着她,“别走嘛……”
“我已经做了决定。”他伸起手,轻轻地搭放在她的腰侧,“我走之前,会建议张主任,调升你当副护理长……”
她的舌,温暖湿滑,如泥鳅似的滑过他的牙关,封住他的嘴,封住他所有未出口的话。 ”
偌大的诊疗室忽然变得好静,静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然而,就在这无声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丝杂音。
房门倏然被人推开,响起萧心瑜的话声:“喂,老芋仔,你找我到底是什么……”
“事”字尚未出口,她亲眼目睹这教人心碎一幕。
只见她神色猛地大变,一瞬间即恢复常态,“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放下手中的一袋去皮削成块状的苹果,她转身就走。
“心瑜?”刘俊麟倏地从失重的状态回到现实。
Miss蔡只当他二人是认养人及被认养人的关系,不禁惊讶道:“还有人帮你送水果来,好好喔……”
萧心瑜快步走向大门,临走前,她突然回头说了一句话:“这个房间装有针孔摄影机,你最好小心点……”
说完这句话,她几乎是用跑的逃离那个鬼地方。
不知何,她不自觉地流下满脸的泪水。
☆ ☆ ☆
萧心瑜手上捧着一盒面纸,神情沮丧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样东西,一双她的脚丫子,一堆使用过,上面沾有她眼泪及鼻涕的卫生纸。
见到那一幕,为什么会令她如此伤心?她想不出答案。
中午接到他的电话,她满心的好奇,实在等不及的想知道结果,于是她放学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医院。
看到他和她亲吻的那一幕,感觉真教人心里发酸。她咬牙强忍着,告诉自己: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下眼泪。
当时她做到了,但为什么事后使她伤心欲绝地泪水如泉般涌出,怎么样也止不住?
平心而论,她完全没有立场去干涉他的生活,她原本处于劣势,在这场不公平的协议里,她又能说些什么?
她似乎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地承受,无论是甜蜜或痛苦沮丧,都只她一个人品尝。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突然打开,刘俊麟走了进来。
见她哭肿了双眼,他面带愧色地走来,“吃饭去吧!”
“我不饿!”她充满敌意地应了一句。
“你生气了?”他笑望着她。
“没有——我哪敢!”她冷笑一声。
沉默半晌,他轻叹一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所以请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她打断他的话,“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胡思乱想什么!”
“你有意找我吵架?”他渐渐失去了耐性。
“我没有!”她顶了一句。
刘俊麟心知她在气什么,明知她有意找碴,可他实在不想和她发生争执——何苦呢?
于是他不再说一句话,直接朝卧房走去。
萧心瑜见他避战,突然冒出一句,“我肚子饿了!”
“唉,我知道我会不得安宁……”
暗叹一口气,他身一转,一脸无奈地走了回来,“你想吃什什么,我们一起出去吃。”
“我累了,走不动了……”她就是找碴。
刘俊麟不再理她,坐下沙发,拿起话筒,叫外送披萨。
“你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问我要不要吃披萨?”萧心瑜看着他,满嘴的火气。
刘俊麟平静道:“现在你的头脑不清醒,满脑子只想找我吵架,所以我还是别问的好。”
萧心瑜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你就该好好的反省反省,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会有人想找你吵架!”
“大人的事你不懂!”刘俊麟叹了一声。
“你少说这种话气我!”
萧心瑜啐了一声,怒火更炽,“对啊!我只是小孩子,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的胡搞乱搞,是吗?”
“我没有胡搞乱搞,这不过是普通的社交礼仪而已!”
“什么——你把亲嘴当作是普通的社交礼仪?如果这种话能成立,那我们又算什么?”
“感觉不一样——你不懂!”
“我又不懂了?为什么你不肯让我懂?”
闻言,刘俊麟神色一震,许久才恢复常态,“有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懂,现在说了你也不见得能接受。”
“你又不说,怎知我不能接受。”
“拜托,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
言及此,一阵门铃声倏地响起,他起身走去打开大门,一见是外送披萨,忙付了帐,又走回沙发。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了,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泡个热水澡,早点上床睡觉,有事的话,明天再谈。”
萧心瑜正值气头上,怎么可能依他所言的照作,尤其话又没讲清楚,她一肚子的火气根本无法平静。
她狠狠咬下一口披萨,“你不是要我下了课早点回家,说有什么事找我谈吗?”
“等你冷静了——”
“我现在已经冷静了!”
刘俊麟沉默良久,“今年暑假,我准备搬到台北去住,本想跟你好好的谈一谈,可是——”
萧心瑜打断他的话,“其实你已经决定要去了?”
“嗯。”他点点头,并不否认。
萧心瑜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披萨.忍不住又上了火气,“你既然都决定了,还有什么好找我谈的!”
他顿了一下,“找你谈的目的,是想问你去不去?”
她不答反问:“我有必要去吗?”
“据我的了解,北部课业程度要比南部的略高一筹,你若想上好的大学,势必要与北部的学生竞争。”
刘俊麟注视着她,一丝不苟道:“如果早晚都要与北部的学生一争高低,何不早点过去适应环境!”
“嘿,你说的话真是有道理极了……”
萧心瑜突然换了副脸色,“我不去!”
刘俊麟愣了一下,“你不想跟我搬去台北住?”
“对!我不去!”她能度十分坚定。
闻言,刘俊麟神色微变,却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手上的披萨吃了下肚。
他慢慢地站了起身,“也好!我不勉强,只要你觉得快乐,我也不反对你留在此地。”
“你放心,我会另外安排你住的地方,一样供你到大学毕业,其他的事你一概不必担心……”
言及此,他一路朝卧房走去,居然不再看她一眼。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萧心瑜一颗心狂跳不已。
这样做,这样对付他,到底做对了没有?
恰当吗?她开始在思考这个问题。
☆ ☆ ☆
冷战仍在持续着,可她却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浸泡在一缸热水里,打开超音波的电源,浴缸内顿时满是气泡。
她把全身都浸泡在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头发在气泡中滚动沉浮,她的心也在沉浮。
他要离开她了?这是他真正的心意吗?
突然接到这项讯息,使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仔细想想,他一直在付出,并未得到任何好处,那他又为什么做出这样决定?
是他根本对自己没意思吗?还是他以退为进,在等自己率先表态?真是好复杂的感觉!
她左思右想,怎么想就是觉得不太对劲!!每天处在一起,就快两年了,突然要分开,这不很奇怪吗?
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想起他温柔的嘴,一双灵功的手,她忽发现自己不应该放弃这个男人,至少不该在目前放弃。
思及此,她站起身,走出浴缸,固上浴巾,脸上突然浮现出抹诡异的笑容
来到卧房,打开衣柜,她挑了套最惹火的睡衣,接着来到梳妆镜前,先顾影自怜一番,然后在粉颈上喷了些香水。
注视着镜中人,她感到百分百的满意。
她正是带着这种满意的笑容来到书房,还不及开口,刘俊麟已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此时他背对着他,正专心一意地望着电脑萤幕,可当她来到他面前时,他的目光焦点立刻转移。
她身着三件式的薄纱睡衣,淡紫色系,带有蕾丝边,是他最喜欢的一套,他曾经说过,只要一见她穿上这套睡衣,他就会莫名的兴奋。
话虽如此,但他现在的表情却恰恰相反,他竟比平常的表现更加冷静,且隐含一丝淡淡的冷漠。
“你不管我了?”她望着他。
“没有——是你不愿让我管!”
刘俊麟眼睛突然一亮,注视着她,“搬去台北,换个环境,对你的人生规划也有帮助,可惜你不愿意和我——”
萧心瑜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事先不与我商量一下,等你都决定了才来告诉我?”
刘俊麟移开视线,转望电脑萤幕,沉默以对。
一旦回话,问题又回到原点,他根本不想与她发生争执,保持沉默无疑就是最好的应对。
见他闷不吭声,她口气不禁放软,“如果你搬去台北,我一个人住高雄,万一有什么题目我不会了怎么办?”
“你是人家眼中的资优生,你有能力解决所有的问题——当初没有我,你不一样也活过了来。”
“可我现在就遇见问题,解不开啊!”
“哦?什么问题?”
“数学加物理化学……”
“你不是资优生吗?怎么一下子全不会了……”刘俊麟愣了一下,“是怎样的题目,你说说看!”
萧心瑜面露一丝狡黠之色,“有一圆柱体长约二十五公分,直径约四公分,把它放入一可伸缩的皮管内,问,该皮管需承受的大气压力……”
刘俊麟听着听着,突然笑了。
他已压抑太久了,因此这一笑便不可收拾,整个人顿时从椅上滑了下地,然后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会认识这样的一个小女人,那是老天爷的注定。原本他根本不想留下来,却因她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缘起,往往取决于一点一线之间,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和她之间有一段妙不可言的缘,也许就在前世的某一日。
“你笑够了没有?”萧心瑜瞪着他。
“还没有……”他仍在地上滚来滚去。
刘俊麟干笑一声,“你不要以笑来掩饰你得尴尬——这么简单的题目,连你也不会,对不对?”
笑声一敛,他突然从地上弹了起身,坐上他那把宽大的滚轮慢慢地转来面向她。
“你的问题问得真是好,要想找出解答,就必须从多方面着想”他的表情一丝不苟,笑容不见了。
“譬如说呢?”萧心瑜冷笑一声。
“这得先从圆柱体的主人谈起——他认为皮管太细嫩了,还要合去承受你所谓的大气压力!
“这只是他的借口!所以他才四处捻花惹草,去找合适的皮管。”
“这不是事实!”
“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
“除些之外,圆柱体的主人还认为,这样做的责任重大,不论法律或道德层面都不允许,所以……”
“你就是欺负我年纪小,对不对?”
她愈想愈委屈,鼻头不禁一阵发酸,忍不住的落泪。
“来,过来……”他展开双臂。
“什么事?”她朝他缓缓走去。
她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你吃醋了?”
“我没有……”她喃喃说着,“我……我只是很不喜欢你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我都十七岁了……”
他把她抱得更紧,“你不要这样,一切都按照我们事前的计划,只要我们都保有一颗期待的心,那也是一种甜蜜。”
“你跟她做过了,对不对?”她突然冒出一句。
“嗯?”他愣了一下,“跟谁做过了——”
她打断他的话,“做过几次了?”
“你是指Miss蔡?”
“你还想狡辩!”
“没有——我有那个机会,但我一直没去做!”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我不早跟你说了,和你在一起,多了一份责任——她会向我示好,完全是她想利用我和张主任的关系,希望调升她当副护理长。”
“可是……”萧心瑜还未被他说服,“万一哪时我没出现,你……你不就会跟她……”
“那是假设性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所以说,你自己也没把握?”
“心瑜,你不要钻牛角尖,如果把每件事都往坏处想,那人生就太悲哀了,对吗?”
“可是人家不喜欢嘛……”
这到底算不算吃醋,萧心瑜无法份辨,只是当她亲眼目睹那一刻时,感觉真是糟透了。
记忆中,从小她就极少落泪,她总是以笑来解决所有的挫折与不快。但十七岁的她,还是不敌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酸楚,最终在逃离那间该死的诊疗室时,仍是伤心难过得掉下眼泪。
“心瑜,我是无心的……”
刘俊麟似也能体会他心中那份沮丧,低下头去,望着她,柔声道:“相信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她泪眼模糊地凝视着他,“可是……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会来招惹你啊——为什么你们男人那么禁不起诱惑?”
刘俊麟难掩一丝苦涩,“女追男,隔层纱,这是一句古人老话,难道你忘了?”
“你什么时候国语变这么好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别再生气了…·””
说话间,他手一伸,在面纸拿内抽出几张面纸,拭干她脸上泪水,“你生气了容易变丑……”
“不对不对!这样真的不对!”她突然挣脱他的拥抱,站了走开,“你这个人太不安全了!”
“哦?”他神情一愣。
她二话不再多说,倾下身去解他的裤头。
“你想干什么?”他发愣的神色更深更浓。
“你的可用余额太高,我得想点办法把它榨干,否则难保你会出状况,因为你太危险了……”
“可是你……喔,你不是一直抱怨说嘴会酸吗?”
“你管我!”
话声甫落,她毫不犹豫地送上她的嘴。
☆ ☆ ☆
午后,位于苓雅区的一幢别墅内,气氛肃杀。
犹走人大门,刘俊麟随即感受到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氛,迫人的气氛弥漫在四周。
前院一段十余尺的路,只见两个眼戴墨镜,穿黑西装的男子。
刘俊麟一眼,“他是干什么的?”
在前领路的男子应了一声,“是个医生,说要找库洛大仔。”
“老大破病了?”
“没有——不知道!”
戴墨镜的男子想了一下,突然走上前来,在刘俊麟身上摸了摸,确定没有危险物品,这才头一撇,“你可以带他进去了!”
“这是什么阵仗?”刘俊麟暗暗吃了一惊。
使他吃惊的其实还不止此,当他来到别墅内的客厅时,那才是叫他大大的开了眼界。
偌大的客厅约莫十五坪,却见一年近五十上下的男子就坐在张宽大的沙发椅上,正张瞪着一双眼,打量他,仿佛想把他我个人看穿。
更夸张的是,他身后竞站了四个穿黑西装的男子,个个目不斜视,如刀锋般盯注在刘俊麟的身上。
自刘俊麟踏入客厅后,他就一直沉默地望着他。许久之后,这才面无表情道:“你找我?”
“嗯。”刘俊麟点点头。
“我叫库洛,你确定没找错人?”
“没有。”
库洛手一伸,拿起小茶几上的名片,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阴沉,“干!老子头壳又没坏掉,你找我做什么?”
刘俊麟神色平静,“我来找你,目的是想拿回萧阿德的借据,让此事做一了断。”
“你要帮他还钱?”库洛一脸的惊讶。
“是的——可以这么说。”
一听有人要还陈年老帐,库洛的态度立刻转变,“好,有什么话。坐下来谈!”
“谢谢。”刘俊麟依言坐定。
库洛转头,朝其中一人道:“细汉仔,去把那张借据拿出来,另外准备泡茶!”
“是,老大。”那人应了一声,如飞而去。
待那人走后,顿了许久,库洛这才笑望着他,“你是萧阿德的什么人,为什么到现在才冒出来面对现实?”
“什么人也不是,我甚至连他的长像也不知道。”
刘俊麟淡淡一笑,“我不过是日行一善,做点好事。”
“干!骗肖耶!”库洛啐了一声,“你当我是白痴,善事我做多了,不过那得看对象,不是吗?”
彼此双方,活在不用的世界,对刘俊麟而言,他只渴望有一个崭新的开始。而对方正是最大的障碍。
萧家尚有一张三百万的借据在他手上,没有人敢保证,几年后,他不会以此为胁,到时他又能怎么办?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自己只身一人深入虎穴,还是不要激怒对方的好,否则连那扁大门都走不出去,岂不自找苦吃?
因此刘俊麟沉默,尤其在这种人面前,绝不能逞强。
片刻工夫,细汉仔取来借据,库洛看也不看一眼,“你要解决这件事——一千万!”
库洛淡淡一笑,态度从容,好像正在说教的神父,“对啊!三百万都欠了这些年了,利上加利、利滚利,才算你一千万,对我来说,就好像做了一件善事——我最喜欢做善事了。”
“库洛老大,我想你恐怕搞措了。”刘俊麟苦笑。
“我什么东西搞错了?”库洛愣了一下。
刘俊麟注视着他,“我和萧家非亲非故,会出面解决这件事,只是不想让他的家人受到牵连。”
“你是指那个小丫头?”
“她奶奶我已把她送到养老院了,现在就只剩下那个小丫头,如果她也能一并解决,那就很完全了。”
库洛冷笑一声,“我在外面跑,混兄弟的,什么都没有,时间就多了,一旦等到那个小丫头长大了,恐怕就不是一千万能了事了。”
闻言,刘俊麟心怦然一跳,他最担忧的也就是这一点。
“所以说,你若想帮他们萧家了断这件事,价码就是一千万,要少一毛线,这事就不必谈了!”_ 刘俊麟耸耸肩,“你说的也对,这个价码我的能力做不到,所以谈下去也不会有结论……”
言及此,他正想站起身,库洛却适时问了一句:“你的能力到底——准备花多少处理这件事?”
刘俊麟不假思索,“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库洛瞪大着一双服。
库洛转头望了身后的大汉一眼,“他想用一百万解决?哇哈哈……好笑!真是好笑极了……”
话犹未落,他突然纵声大笑,笑声洪亮,差点都把屋顶掀了,
笑得刘俊麟头皮一阵发麻。
他这一笑,身后的大汉也陪着一起笑,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个脑科部主任,我看你自己头壳都有问题了,还当什么主任!”库洛笑声一敛,瞪着他。
刘俊麟站了起身,“如果你不接受,那也没办法——我只能出得起一百万,太多我没办法负担。”
话声还空中回荡,库洛身后的两个大汉像泼猴般弹近他的身旁,一左一右的压下他的肩膀。
次一瞬间,他又身不由已的坐了下来,“库洛大大……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你给我装肖仔!”库洛冷笑一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行前,刘俊麟就已想过任何可能发生的状况,当然也包括自己难以脱身,“我非走不可!”
“哦?”库洛的笑声更冷,“你想走去那里?”
刘俊麟神色平静,“我和张大川有约,要去他那里泡茶。”
“你也认识大川?”库洛神情一愣。
“他是你们这个管区韵头头,我和他小有一点交情。”
刘俊麟淡淡一笑,心知已踩中他的狐狸尾巴,“他有个亲戚长了脑瘤,是我开的刀,所以就这样认识了。”
“好,即然你跟他有交情,那我们再谈!”
库洛一听他和管区的有交情,态度立刻有了转变,一样是在笑,但现在的笑容看来顺眼多了。
见他脸上展现出那种笑容,刘俊麟不禁暗喘了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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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小情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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