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过去,神海羲对于反叛者仍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态度一如往常般优闲,平静得像没发生过什么事。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惊人的事,那就是在本屋时常会瞥见他与灵搂抱亲吻的画面,而且毫不避嫌,偶尔,在炼馆还能看到他的身影出现,目的却只是为了找到灵,把他带回本屋。
早晨,灵会在练武场陪伴神海羲,之后有时会到海边散步打发时间,或者与神海羲一同埋首书本讨论着,偶尔会想回房看看武打影片,而神海羲竟也破天荒地待在他身边,看完那其实一点都不让他感兴趣的老套剧情。
只要有灵的地方,他便不会无聊,从来没想过,他会有为了一个人而勉强自己的一天,重点是,他还很乐在其中。
神海羲完全不在意将自己跟灵的关系公开,他宠他、疼他、珍惜他,甚至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拥他人怀,偷几口香吻,这样大胆开放的行径,简直就像在召告天下,灵是他的所有物!
而灵对于别人的眼光向来没有知觉,他沉浸在恋爱的美妙中,心思全系于神海羲身上,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想,幸福……也许就是这样吧。
躺在神海羲的大腿上,灵慵懒地翻阅书册,在心里愉悦地笑了笑。
注意到他的情绪,正在写字的神海羲放下毛笔,好奇问道:「你在高兴什么?」拨开他垂散的发丝,嘴角也跟着扬起笑。
「瑞士这地方很漂亮,虽然拜伦称茵特拉肯为仙境,但我比较喜欢日内瓦,听说那里很和平,又有葡萄园,一年四季的湖面光景都不同。」拒绝回答神海羲,灵眼睛飘向他,指著书上的风景图片自顾自地道。
「瑞士?」拿起他手中的书端看,神海羲一点也不气他忽略自己的问题,反而同他一起讨论起来。「我喜欢苏黎士,那可是主要的经济商业中心,歌剧院也让人着迷。」他翻到别的页面。
「那么现在喜欢日内瓦如何?」灵拿回书,再翻到原来的地方。
神海羲挑眉,还没开口矫正他最近养成的坏习惯,对方就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日内瓦有全球唯一的奥林匹克博物馆,还有好听的爵士音乐,肚子饿可以到亚洲餐厅,又能买到原厂保证的手表,怎么想也不会比苏黎士差。」说到底,他就是要神海羲跟他一样喜欢日内瓦。
神海羲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孩子被他宠坏了。
以前的灵,绝对不敢违背他的任何意见,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在行为上却没有半点抗拒,哪像现在,一副小霸王的样子。
占据他的场所不说,还把搁在房里的游戏机、计算机都搬来这里使用,玩到累了,就直接躺下休息,结果自己还得怕他着凉,替他盖上棉被。
现在更离谱,连喜欢的东西都要自己跟他一样,还讲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神海羲无奈一笑,想纠正也纠正不了,毕竟罪魁祸首是自己,而且,他也没打算改邪归正。
见灵说得头头是道,他也不想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望着他的脸,神海羲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似乎……没有见灵笑过!
不,他早知道灵没有表情,也了解他的病况,所以他也没对他能不能恢复抱持多大期望,但是现在,他却想见到他的笑容,迫切地想见到,他的笑,不知是什么样子?
「主人,别发呆,日内瓦的好处你明白了吗?」仍然躺在他腿上,灵扯着他衣角,把书本带到他眼前。
「说了这么多,那你去过吗?」神海羲收回书,将它合上。「想说服我,你得要有实际经验。」管他苏黎士还是日内瓦,只要能去不都一样。
灵别过头,情绪有些低落。「没去过……」
「那……」淡淡扫视他一眼,神海羲柔声道:「想去日内瓦看看吗?」
灵愣愣地转回头,还没理清这句话的意思,神海羲的结论便已明确传来。
「找个时间一起去瑞士吧,去日内瓦。」也许,他真的会一直犯下纵容罪。
「你……跟我……」灵坐起身朝他确认,就怕自己听错。
「当然。」他回答,亲昵地抚上灵的颈子,十足就是要宠他上天,他笑道:「第三个承诺。」他又做出保证。
灵一听大喜,他脸上虽然平静,却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一把抱住神海羲,让自己倒在他怀中,心里满是期待与喜悦。
「真的……会带我去?」他摩挲着神海羲的胸膛,再度索取确认。
「这是承诺,我会让它实现的。」吻着下颚的细发,神海羲的动作小心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他万般珍惜地拥着灵。
「和平之都,日内瓦……」他在心里不断想象自己置身在书本那些图片中的画面,开始盼望那天的到来,因为神海羲竟然会开口应允带他出国游玩,他真的太开心了。
正当神海羲还想纵容他更多事情时,外头的敲门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打扰了。」大冢禾介走入书房,跪坐在地上恭敬道。
「有什么事?」揪起灵的一绺秀发把玩,神海羲状似舒服,目光更是不曾离开过怀中的人。
而灵似乎比神海羲还要放肆,即使见到有人进来,他仍旧没有想退开的打算,反倒将身子往内缩,整个埋到那宽阔温暖的胸膛里,继续想着他的瑞士之旅。
大冢禾介极快地瞥了灵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至神海羲身上,他一板正经地道:「主人,关于一个星期后要到台湾的行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他自胸中掏出笔记本。
「不过是跟政客见面,没什么好需要确认的。」
他成功的替台湾政府除掉郑勇权,因此一直受到台湾方面的热情邀约,这顿客套的饭局自是免不了的。
「是,那么你想在台湾停留多少天?我替你先把机票订好。」大冢禾介仍是一贯的顺从态度,眼睛却早已在灵身上打转了好几回,他没发现自己露出的些微破绽。
「两天,越早的班机越好。」神海羲笑得深沉,万分自然地搂住灵。「我不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本馆又出什么状况。」他轻啄着灵的脸颊。
「我明白了。」大冢禾介低声回着,气息却有些不稳,好似刻意压抑着什么一样,他想起身走出书房,却又因两人的对话而停在原地。
「你要去台湾两天?」灵一直没正眼瞧过大冢禾介,他两手环住神海羲,将头埋进他颈项,似乎有些不舍,模样楚楚可怜。
神海羲的手指在他锁骨的肌肤滑动着。「怎么,你不要我去?」
灵也学着在他胸口玩起画圈圈,表现出的是一副想挽留他的样子,抱持最后一丝希望,他瞅着他。「你能不能不去?」
「不能。」神海羲回得极快,立刻打消灵眸中的念头。
灵没说话,他想自神海羲怀中爬起,却又一把被扯回,环得更紧。
「这样就生气了?」见他晶眸中透露的不满,神海羲不由得感到好笑,他安哄道:「我不过去两天,很快就回来了。」他居然把灵宠得这么任性,有一天他肯定会爬到白己头顶上。
「两天等于172800秒,好久……」不想神海羲离开自己的视线,灵觉得好委屈,可爱的头颅深深贴紧他的下颚。
神海羲轻笑着,原始欲望逐渐被他唤起。「别这样,你当真要让我去不了?」
「那就别去……」灵抬首吻住他,将他一只大掌移至自己半开的衣襟内,索求着他的拥抱。
神海羲笑着俯首回吻他,慢慢解开钮扣,他迷恋的眼光停留在灵身上,却朝一旁的观赏者提醒道:「禾介,你该离开了。」他的语气传达出这里没有他可以参与的份。
「啊……是的。」像是被震醒一般,大冢禾介不自在地退出书房,斯文的脸庞却在关上门的剎那起了极大的变化。
他脸孔突然变得狰狞,眉毛也扭曲纠结,一双原本温和的眼睛射出阴狠恶戾的光芒,连拳头都握得死紧,戴了许久下曾卸下的伪装,此时终于露出真正面貌。
神海羲与灵的亲热画面重重打击到他,让他差点当场失去理智露出马脚,不只是今天,这段时间以来,神海羲总是在他面前和灵搂搂抱抱,在他看来,那自然无比的举动,不过是神海羲刻意激怒他的方法。
不过,神海羲不应该知道自己就是反叛者,倘若知道,依照他的行事作风,早就除掉他了,不会没有任何动作,除非……他另有计划!
该死的神海羲,你究竟在想什么?
偏偏灵的心又完全挂在他身上,自己根本没有靠近他的机会,只能在一旁看着,吞下那一簇又一簇的怒火。
大冢禾介忍受不了心中的愤恨,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回自己房里,锁上门后便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一通电话。
(是禾介啊,找我什么事?)一道粗沉的男音传出,带着几分轻佻。
「郑勇富,如果你真想要神海羲在东南亚的市场,最好保证一个星期后他的生命会在台湾结束!」他咬牙切齿地道,瞳眸里满是冰冷的厉光。
(你是怎么了?这么生气。)对于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郑勇富一脸好奇。
「不必你多事,总之,你若没有办法除掉神海羲,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等于破裂!」他紧握手机,忍耐几乎快到达临界点。
(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郑勇富一派轻松地安抚着他。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神海羲也许早就发现我不对劲了。」大冢禾介急躁地在房里来回踱步,他比谁都还要了解影皇,他越是冷静,就越是令人害怕,从来没有人能猜透他的真正想法,就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的处境堪虑。
(稍安勿躁,这不像你啊。)郑勇富老神在在,彷佛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放心,神海羲到台湾后都是由我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我会挑最佳时机下手,绝不会留下证据的。)他的地位说来也不小,但是却被上级派来当影皇在台的保镖,可见政府有多重视这位传闻中无所不能的神秘男子。
「你确定?别到时出了差错。」大冢禾介半瞇起眼,奸邪一笑。
(当然,他可是杀了我弟弟的真凶,这笔帐我不讨回来,就太对不起我警政署长的称谓了。)言语中尽是对神海羲的怨恨,他绝不会原谅他。
郑勇富与郑勇权两人事实上是亲兄弟,一个在台湾担任警政署长,一个则是从事着毒品买卖,郑勇权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地从事非法交易,有一半原因全都仰赖郑勇富在警界的权势,这也是为什么警方不管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搜集到郑勇权犯罪的证据。
他们里应外合,合作无间地将毒品销至各国,赚了不少的黑心钱,如今郑勇权一死,也就代表钱路被砍断,这两条大仇让郑勇富对神海羲是恨之入骨,甚至比大冢禾介更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他。
于是,大冢禾介便利用郑勇富在台湾的力量,想借此除掉神海羲,取代他影皇的地位,而交易条件是他将给予神海羲在东南亚的市场股权,这对郑勇富无疑是一大诱惑,加上他要报杀弟之仇,这种一举两得的提议,他自是欣然答应。
「那么我就等待你的消息。」大冢禾介听到他的保证,扬起阴狠的笑。
他挂上电话,拼命忍下心里那强大的妒恨,一想到神海羲命不久矣,他就一脸得意,充满企图的笑声在房内回荡,变态得教人悚然。
「灵,你是我的,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哈哈……」
距离神海羲到台湾的日子逐渐逼近,也代表危险倍增,他虽知道对方身分,却迟迟不揭穿,只是一味地在原地等待,这样的行为看在大冢禾介眼里,就像是猎物毫不知情地掉进陷阱里头,即将被宰割。
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神海羲为了让他降低戒心所布的局罢了。
六天过去,神海羲还是在等待,一直到了深夜,他的默不作声终于有了代价,而且相当完美!
他在书房里,接起来电的手机。「结果如何?」似乎早就清楚此人的身分,他不慌不忙地问道。
(主人,天诛执行完毕,尸体将于隔日的早晨九点左右被发现。)手机里回答的是一名约二十多岁年轻男子的声音,他语调从容,态度冷静得不像个正常人。
「做得很好。」神海羲勾起满意的笑,一点也不意外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继续下达命令。「你的任务完成,明天搭最早的班机回到本馆,我们还得清理门户。」温和的话语透着肯定的判决,他已万事具备,就等着执行。
(是的。)男子回道。
两人收线后,神海羲便将目光探向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灵脸上,他睡得极安稳,丝毫没有被惊醒的迹象,在神海羲的纵容及保护下,他的戒心降低许多,也少了杀戾之气,有时,他甚至会忘记自己暗杀者的身分,像个「良家妇女」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认定的「老公」。
神海羲怜惜地凝视他,盯着他的睡颜瞧,冷漠的双唇扬起温柔,手指也沿着他精致的脸蛋移动,在这寂静的时刻,他像是了解到什么事。
灵的存在不只是重要,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彷佛被强大病毒入侵,迅速蔓延至全身,他所接收到的指令,就是要好好保护眼前的这个人,不再让他受到伤害,倘若有人想对他不利,就立即铲除,他要他平安、快乐。
「胜过一切……」
神海羲轻轻抚着他的秀发,在耳边吐出气息,粗犷高大的身体如微风般包围他,细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自他的嘴唇逸出。
***
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六。
天色已全暗,连月亮也寻不着踪影,整个本馆一片惨白,周围的空气严寒透骨,极目所见皆是银色雪景,衬着深沉之夜,更显诡异。
傍晚七点多左右,从台湾传来一件紧急新闻——
警政署长郑勇富在九点左右被佣人发现陈尸在自宅中,死状异常凄惨,不仅筋脉全断,连头顶都被开刀,但是现场除了他的尸体外,其它东西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显然凶手的目的并非为了钱财。
由于官员被暗杀非同小可,对台湾警界造成的震撼不小,因此原本预定要在今天前往台湾的神海羲,也将日期往后延一个月,这所有的事情,全都照着他的计划在走,可说是完美至极。
盯着屏幕上传来的消息,大冢禾介当场傻住,无法相信这惊天的事实。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郑勇富,竟让人给暗杀了!
他仓皇地站起身,在房内无神地漫步,脑子也紊乱不已,到底是谁会干这种事?是谁杀了他?
一个人影闪过大冢禾介脑海,让他震惊地张大眼。「神海羲……是你吗?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他是何时察觉自己有异的?
你刻意低调,对我一直采取忍耐漠视的态度,好让我产生你根本查不到凶手的错觉,又利用灵扰乱我的心思,打击我的意志,进而大胆对你设陷,最后却让我中了自己的箭……可恶,你这阴险的男人!
「你竟然摆我一道!」大冢禾介大吼,将电视一脚踢开,脸上尽是不甘与愤怒。
没想到他还是败在神海羲的手上,郑勇富一死,就代表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下一盘棋怎么走,必须马上离开!
日本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趁事情还没在本馆东窗事发前,他得快点逃出去!
大冢禾介明白自己的情况非常不利,但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拿了证件护照,佯装镇定地走出本屋,沿着碎石路朝大门口前进,见四周没人,他更加快脚步,正当他就要抵达之时,一名男子却出现在跟前,阻挡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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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Ⅱ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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