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上) 第六章 杀手级任务

  任务名称:狼人弟弟的心愿
  等级:1A
  任务内容:我的哥哥被那个人带走了,拜托你把我哥哥带回来,我真的好担心我哥哥。那个人跟我们不一样,哥哥跟着那个人是不会幸福的。
  我只要哥哥幸福就好,哥哥只有离开那个人才会幸福。
  「月大哥,你疯了吗!」一剑惊呼着,「这个任务可是杀手级的任务耶!」
  「对啊。」沙利叶也说道:「这个任务到目前为止没人做成过。」
  所以才会留给我们啊……
  一般的任务大概一个月左右刷新一次,可是有些任务不会刷新,只能做一次。所谓杀手级任务,就是没有人完成过、或很少人完成的任务。像这个任务就从来没有人完成过,鲜少有佣兵团愿意接,可是……
  我耸耸肩,问道:「我们有得选吗?」
  「是没有……」小羊垂头丧气地说。
  「那么,」我指着这唯一显示「未完成」的任务。「要接吗?」
  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我想这是此时众人心中的想法。
  其实不做的话,倒没有死那么严重啦,只是这样就会称了逍遥公子那小人的心意。这点,我想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很、不、爽。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
  「接就接啦!」一剑大吼,「大不了就做坏!」
  「没错。」难得开口的天各一方附和道:「努力过总比什么都没做过好。」
  「接吧!」邪火煌更干脆。
  剩下的人都把眼光移到半生的身上,一副你做决定的样子,而半生风云指着早在我提议后就走到服务台登记任务的无极,苦笑。
  「有什么问题吗?」他悻悻然地说。
  众人摇头。老大都决定了,我想谁敢有问题啊!
  接完任务后,无极对众人说道:「这个任务不简单,我建议七个人组佣兵队去做。」
  「千里跟名刀你们留下来守着佣兵工会,只要有任务刷新就接下来,半生也留下,负责注意逍遥那边的动静,还有处理城里的事。剩下的人一起去解任。」
  无极不愧是无极,两、三句话就安排好众人的任务。
  ……等一下。
  「无极。」我头痛地说:「你把千里跟半生留下,那他们两个的工作不就都我负责?你要不要改一下啊?」徒劳无功地挣扎中。
  无极露出迷人的微笑,看着我,不发一语。
  而一剑则是,「辛苦你了,月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这么说。
  「……」我之前不是没组过队啦,可是要身兼祭司、符咒师、结界师三个职业的工作。我廉价劳工吗我……
  无视我眼神中的埋怨,无极自顾自地说道:「大家先下线休息,顺便上讨论版查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个任务的留言。明天中午在城主楼前集合。」
  他看着一脸兴奋的千里接着说:「千里,你中午就不用来了,少跷点课,当心被教授扣考。小羊也是,你放学后再上就好。」
  「喔……」看着千里失望地应着,想是又失去可以逃课的理由了。
  「好的。」小羊则是笑咪咪地说道。
  「其它人准时集合。」
  学生是人,上班族就不是人啊……
  「月!」要下线时,无极叫住我。
  我赶紧中断下线的倒数(注九),问道:「有事吗?」
  「我这么做,是想让你练职业技能。」他指的是要我身兼三职的事。
  「我知道。」我微笑道:「你放心,我应付得来。」
  他的蓝眸凝视着我,「那就好。」松了口气般,笑了。「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我用眼神询问他。
  没什么。无极轻轻地摇头。
  「没事的话……我要下了喔。」
  「等等。」无极忙道。
  「嗯?」我望着他。有事吗?
  无极缓缓地朝我伸出手,然后又像觉得不妥似地停下。我困惑地看着停在我面前数公分不到的手掌,而手掌主人正露出跟我同样困惑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我才战战兢兢地唤道:「……无极?」
  无极才像如梦初醒地把伸到我面前的手移到我的肩膀上。
  「辛苦了。」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不会。」我微笑。
  ***
  摘下游戏头盔,我转头望着大落地窗外深沉的夜色。
  迷惘……不安……
  重练后,无极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点依依不舍,他的改变令我感到迷惘,而无法了解他改变的原因更令我感到不安。
  是他发现了什么吗?还是……
  我伸手遮住直射下来的灯光。
  不管怎样,我讨厌改变!
  无极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除了自己的情绪外,现在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理解了吗?
  那么……
  他的目光移向天运的美丽星空。再来呢?又有什么让自己无法理解的。
  他甚至有些期待。
  用潜行躲在角落看得一清二楚的沙利叶,内心则是比无极还要期待着。
  她在期待什么?
  那是只有某些人才能懂的。
  ***
  隔天,我睡到快十点才起床。吃了顿早餐兼午餐后,离约定的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我便到天运的讨论版上查询跟这个任务有关的消息。
  讨论版也称做论坛,是天运玩家询问游戏资料或交流心得的网站,天运官方也常会在此发布正式或非正式的公告,是玩家们必上的网站之一。
  我在讨论版的搜查引擎中输入任务的名称,几秒后,查询系统列出几条有关的留言。
  这些留言大多都是在抱怨这个任务有多难做,害他们团掉佣兵经验值之类,也有几个人在询问任务内容跟卡任务的原因,不过得到的回复都很笼统,很多人都是接取任务后就不知道该如何进行,看得我一头雾水。
  连续找了好几则留言,查到的结果都差不多,我开始气馁了。
  叮咚!
  这时,有人在讨论版上丢我水球。那人的昵称叫做「别叫我老狐狸」,想必就是常常被我们在背后戏称老狐狸的半生风云,我马上把水球丢回去。
  无涯月:「半生,走你啊。」无涯月是我在讨论版注册的昵称,有点模仿旭之无极ID的意味。
  别叫我老狐狸:「被你猜到了,真不好玩。」
  无涯月:「狐狸先生上班玩计算机喔……不怕被老板抓吗?」
  别叫我老狐狸:「你放心,是老板批准的。」
  无涯月:「老板批准?」有哪个老板会批准下属上班不工作,在做别的事。想必是半生随便说说的吧
  别叫我老狐狸:「我只要跟老板说我是要上天运的论坛,他就批准我了。」
  无涯月:「你们家老板有在玩天运?」
  之前听说半生是在朝阳集团工作,而且职位还不低,似乎是总裁的秘书还是副手之类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总裁。
  朝阳集团是一间非常大型的跨国连锁集团,其事业之大、财产之丰,连我们家都比不上。他们光是在台湾就有近十间分部,半生好像就是在台北的某间分部工作。
  别叫我老狐狸:「老板!他才没有在玩哩,年纪都一大把了。」
  无涯月:「哪有人这样说自己老板的,不怕被他听到炒掉你?」
  别叫我老狐狸:「哈哈……他不会知道的。」
  别叫我老狐狸:「别说这个了,你有没有找到什么数据?」
  无涯月:「还不都是一堆废话。」这点还真让人泄气啊。
  别叫我老狐狸:「我也是。」
  无涯月:「那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
  别叫我老狐狸:「只好先这样啰!」
  别叫我老狐狸:「我想去香港或日本这些论坛看看。」
  无涯月:「那就麻烦你了。时间差不多,我要先上线了。」
  别叫我老狐狸:「嗯,你先上吧。我没带游戏头盔到公司里,等等再上。」
  半生啊……我说你还是等下班再玩比较好吧……
  ——无涯月离开了!886——
  半生风云看着计算机画面中跳出的系统提示,用鼠标反白、取消、反白、再取消。
  他盯着先前那段对话记录,心想:无极要是知道我在论坛遇到小月,一定会很后悔不自己上来查数据。
  他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
  中午约定时间一到,月、一剑、煌跟一方纷纷上线,到城主楼大门集合。在无极的威迫之下,可怜的煌跟一方都牺牲了午休时间。
  一方抱怨着:「今年的全勤都毁在老大的手里。」
  「算了。」煌说道:「死不了。」不痛不痒地。
  月对刚上线的沙利叶问道:「小叶,妳不用上课吗?」
  「人家下午没课啊……」小叶眨着她大大的眼睛,很无辜的样子。
  「真的吗?」很令人怀疑喔。
  「小叶说没课就是没课啊!月大哥,你怎么可以怀疑我们家的小叶!」重色轻友的一剑马上为沙利叶喊冤。
  「小叶看起来根本不像在说谎啊!」
  月相信他根本看不出来别人有没有在说谎吧。
  「我下午真的没课喔!」沙利叶信誓旦旦地说道。因为都请假了嘛。
  一剑张望着四周,问道:「老大呢?」
  「奇怪。」月也说道:「无极平常不是都最早到的吗?」今天竟然大家都到齐,他还没上线,真反常。
  沙利叶说道:「会不会忘记啦?」
  「应该不会吧。老大不是那种人,他自己约定的怎么可能忘记。」一剑说道。
  煌也说:「再等等吧。」
  说人人到。白色光柱一闪,无极上线了。
  他面有歉色地说:「抱歉,我刚刚在跟半生讲手机,迟到了。」
  「不会。」月笑着回道:「我们也刚刚才集合好。」
  「我听半生说,他在讨论版上遇到你。」无极对月说道。
  「嗯!还真巧,我要上线前,他还说他要去国外的论坛看看,他有找到什么吗?」月想他们两个会聊那么久,一定是半生找到什么数据。
  「没什么特别的。」
  「我们先到狼穴去吧,边走边讨论。」
  「好……出发。」沙利叶兴高采烈地说。这是她第一次跟团出任务,她觉得非常地兴奋。
  不可否认的,半生说对了。无极看着月跟在他身边的侧脸,心里这么想着。
  没在讨论板上遇到月,还真的有点可惜。
  天运的特色除了任务的多样化外,就是怪物的可变性。天运的怪物有异变、狂暴跟变态三种状态。
  异变就是触发某些系统条件后,怪物产生等级跟能力上的强化(如打破光鹰王卵,引发光鹰王异变)。异变只会发生在BOSS级的怪物上。当怪物的血量低于一定的程度时,怪物有一定的机率会降低自己的防御以提高攻击力,这就是狂暴。
  另外还有一种状态是变态,变态是天运的怪物最令玩家称赞、也最令玩家头痛的一种型态。简单来说,就是怪物对应环境所产生的变化,例如幽灵系跟不死系的怪物,在晚上的重生速度是白天的两倍,狼人在月圆之夜的各项属性值会提高之类……
  狼(动物系)跟狼人(人形系)原本是两种不同种类的怪物,强度也差很多。
  不过,狼穴中的狼群,受到月光的照射,就有可能变态成狼人,再加上如果是月圆之夜,狼变态成的狼人会再次变态,强度会更可怕。因此很少有玩家会在晚上到狼穴练功,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一大群狼人的晚餐。
  这就是无极约在中午集合的原因,如果是下午去做任务,不小心拖到晚上就麻烦了。等级一百二十级,攻击高、攻速快,还会造成失血状态的狼人,如果数量一多,可就连无极他们这些平均一百多级的天运老手也应付不来。
  要不是这次任务的委托NPC是在狼穴,我怎样都不会去的(谁叫我现在等级那么低)。
  我们花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NPC狼人弟弟。
  「哇……好可爱啊!」沙利叶冲到他的面前又捏又抱,还不断怪叫着。
  「你看这水汪汪的紫色大眼、白嫩的肌肤、飘逸柔软的蓝发、红艶的樱唇、娇小纤细的身材,真是好可爱喔……」
  「……」小叶……妳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吧。
  「小、小叶,妳冷静点。」我赶紧把黏在NPC身上的沙利叶拉起来。
  「要是他生气不给我们任务做,那怎么办?」
  「不过,这个小鬼真的满可爱的。」一剑说着,伸手去揉那个NPC的头。
  「不要碰我!」原本没有反应的NPC狼人弟弟突然发怒,给了一剑一爪。
  「除了哥哥之外,谁都不准碰我的头发!」龇牙咧嘴地低吼着。
  闪避不及而被抓伤的一剑,抱着血流不止的手,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一剑瘪着嘴,「月大哥……帮我补血。」对象是NPC,他想还手都没办法。
  帮一剑补好血后,我对那个NPC说道。
  「我们接了你发布的任务,来帮你找你哥哥。」
  「你们要帮我找哥哥!」听到我这么说,他马上两眼放光地望着我们。大大的紫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真的很可爱。
  「没错。」无极说道:「你能告诉我们,你哥哥是怎么不见的吗?」
  「我哥哥被坏人带走了。」狼人弟弟垮下小脸,难过地说:「那个坏人闯进狼穴,哥哥说要把他赶走,可是……他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了。那个坏人把他带走了!」说完,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一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别人带走?」
  「我……就是知道。」他边擦眼泪边说:「我有看到。」
  「是怎样的人带走你哥哥?」沙利叶追问。
  「跟你们一样的人。」
  「跟我们一样?」难道他是说玩家。他哥哥是被玩家收去当宠物了?
  无极也同时问道:「你是说玩家吗?」
  「就是跟你们一样的人。」他指着我们说道。
  玩家怎么可能收服NPC当宠物?除非他们原本不是NPC。
  「他大概是BOSS。」无极用团频对我们说。
  「应该那个玩家收走他哥哥,所以触发了任务,他才会变成NPC。」
  「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无极的想法跟我一样。
  「那么……现在呢?」小叶问道。
  「去找那个抓了他哥哥的玩家啊!」一剑说道。
  「小弟弟。」我对狼人问道:「你知道抓走你哥哥的人长怎样吗?」
  「长得跟你们一样。」
  「……」对怪而言,玩家大概都长得一个样子吧。
  「那你知道你哥哥被带到哪里去了吗?」一剑也问。
  「不知道。」
  「……」说得也对,知道还要我们找。
  「请你们把我哥哥带回来。」他央求着,「他跟着那个人会不幸的。我哥哥叫做御雷,我叫御风。」
  「御风,好可爱的名字啊。」沙利叶笑道:「好适合你唷!」
  哪里可爱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任务会被人称做杀手级任务。要找一位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叫什么的玩家,就算知道狼人哥哥的名字也没用,怪物被收服成宠物后,主人还是可以改名啊!
  大海捞针,我头痛地想着。
  连续问了御风好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这个任务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吧!」一剑忍不住抱怨起来,「由BOSS变成NPC所发布的任务,要我们找个职业、种族都不知道的玩家。」
  「月大哥,这要怎么找啊?」
  月只有苦笑,「看来,我给大家出了个馊主意。」
  小叶瞪了一剑一眼,说道:「不会啦,你又不是故意的。最可恶的还是那个逍遥公子,把任务都占光,我们也没办法啊。」
  「任务越困难,得到的奖励越好。」无极拍拍月的肩膀安慰道:「我就不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我们。」他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
  「没错。」天各一方也说道:「现在就说泄气话还太早。」
  「半生那家伙上线了。」邪火煌说道。
  一剑也看到半生风云的上线提示,「那只老狐狸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无极问道:「半生,你有找到什么吗?」他知道依半生风云的个性,如果没有找到什么,是不会那么快就上线的。
  「嘿嘿嘿……」半生风云得意地笑道:「只要我一出马,有什么事办不好!」
  一剑说道:「是是是!半生大哥你最厉害了,快告诉我们查到什么吧。」
  半生风云耍嘴皮子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简直是故意吊众人胃口。
  「半生!」无极有点不高兴了。
  「好啦……」半生风云笑道:「开个玩笑,老大别那么生气嘛。」
  「你们听过蓝色熊仔这个佣兵团吗?」
  「听过啊。」一剑说道:「好像是天运第三大还是第四大的佣兵团。怎样?」
  「我在香港的天运论坛上发现他们团的人在讨论这个任务,内容看起来他们好像找到收走御雷的玩家了。」
  「真的吗!」沙利叶插嘴道:「是谁?是谁?」
  一方说道:「他们不会在论坛里光明正大的讨论这种事吧?」
  「没错。」月同意一方的想法,「像这种解完就不会刷新,只能解一次的独有性任务,获得的奖励通常比其它任务好,要是我知道线索,也不会随便跟别人说。」
  不像一些会重复刷新的任务,还会有人把解法跟刷新时间贴在讨论板上。
  「当然没有,不过……」
  听到半生风云这么说,无极露出了然的微笑,说道:「好小子,你侵入他们的私人网站?」
  「没错。」半生风云笑得很得意,「还是你了解我啊!」
  网络游戏中很流行军团或工会创立私人网站,供团员在上面贴图、留言,有些网站是开放式的,可以让其它玩家参观,有些则是封闭式的,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进入。而蓝色熊仔佣兵团的网站就是封闭式的。
  半生风云当然没有密码,他是用入侵的,也就是所谓的黑客。
  「我都不知道半生大哥会做黑客呢!好厉害喔。」沙利叶崇拜地说。
  「小叶,这妳就有所不知了。」半生乐道:「我厉害的地方还很多……」
  「半生……」无极马上打断他的自我陶醉。「说重点!」
  「嘿嘿嘿……有点得意忘形了。」
  众人心想:岂只是有点,根本是太过头了!
  如果无极他们回城,一定会看见半生风云笑得很欠打的嘴脸。其实他最得意的并不是找到跟任务有关的线索,而是中午告诉无极他在讨论板上遇到月时,无极那张难掩失望的表情,看得他心里只有两个字——爽啊!
  「我发现蓝色熊仔佣兵团重复接了两次这个任务……」
  「接了两次!」一剑讶异道:「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啊。」
  无极冷冷地瞪了插嘴的一剑天下一眼,说道:「继续。」
  「第一次他们出动所有分盟团员,共一百多人,直到任务时效终止,还是没找到。」
  大团就是有这个好处,有一堆副团的人手可以动用,哪像他们垠之无的成员就这十个,谁叫他们的团长大人没有要创分盟的意思。
  半生风云继续说道:「他们团不死心,又再接了一次任务,这次终于找到那个人,听说他们还跟那人打了一场。」
  「打了一场?」忍不住满腹疑问的一剑又插嘴,当然再度遭到无极的冷眼。
  「好像是那个人不肯把御雷放走,谈到最后就打起来了。蓝色熊仔的团员以为把那个玩家杀死任务就可以完成,没想到还是失败。」
  「那要怎么做?」月也忍不住问道。
  不过这次无极倒没有赏他冷眼,看得一剑天下缩在角落大叹不公平。
  「不知道。」半生风云很干脆地说道:「不过我想他们团也一样不知道吧。」
  「那个玩家叫什么?」无极问道。
  「这个……」半生风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苦笑。
  「不可能不知道吧。」沙利叶说道:「他们不是有打过?PK会显示攻击者的ID啊!」
  半生风云无奈地说:「问题在于……对方没还手。」
  「对喔!要受到攻击才会显示对手的ID,可是哪有人被打还不还手的?」一剑说道:「想被活活打死喔!」
  虽然PK死亡不会掉级,可是死掉还是很痛的……
  「所以那些人觉得不好意思,就放弃了这个任务。」
  「要是我也会放弃。」无极说道:「没有别的线索吗?」
  「对啊,这样根本不算线索吧。」一剑泄气地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半生风云神秘兮兮地说:「还有另外一组人跟那个玩家接触过,不过还没交手就让他逃掉了。」
  半生风云的个性不可能无的放矢,他会那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难道……
  「你的意思是……」月试探性地问道:「这两组人见到那个玩家的地方都一样?」
  「没错!」半生笑道:「小月真聪明。」
  这时,很久没有出声的无极开口说道:「你只要直接说在哪里能找到那个人就好。」无极双手环胸、蓝眸微眯,显示他已经听烦了半生风云的废话连篇。
  「半生,你快说他们是在哪遇到那个人的。」月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是在……」
  无极说道:「在哪?」
  「在……无限城……」
  众人讶异道:「什么!」
  「原来是在无限城啊!」无极的语气分外温和,「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会,我也是团里的一分子,一点也不辛苦。」半生风云假意地说。
  「别这么说,我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两只狐狸吵架中……
  ***
  一位玩家如果常在同一个城市出没,不是将该城市作为他的补给点,就是他是这个城市的城民。
  无限城附近的练功区,大多都是六十级到九十级左右的中高级怪,能够收服狼人或是敢在狼穴练功的玩家等级至少都在一百级左右,是不太可能选择无限城当他的补给点(因为坐马车还需要旅途时间,所以大部分的玩家会选择练功点附近的城镇当作补给点)。
  所以我们讨论的结果是,那名玩家应该是无限城的城民。虽然要在一千多个城民中寻找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总比之前简单多了。
  回城后,无极对众人说道:「虽然不确定那两群人都在我们城里遇到那名玩家是不是巧合,我们还是假设那人是无限城的城民去找找看。毕竟,这是我们唯一能掌握的线索。」
  沙利叶说道:「也就只有这样啦!」
  「嗯!」我点头道:「我们先在城里打听一下。」
  「怎么打听?」一剑问道:「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问那只狐狸。」无极直接指名,他认为半生风云应该查到对方的长相了。
  「我们不要那么有默契好不好?这样一点惊喜都没有耶。」半生抱怨道。
  他跟无极认识十几年了,几乎一张嘴无极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蓝色熊仔的留言版上好像提到,对方是个男黑妖,不过肤色比较白,娃娃脸,身高一百六左右,看起来像个小孩子,还有一头银色及地的长发。
  「没看过他用技能,所以不太清楚职业,不过对方穿着法袍,应该是精神系。」半生风云像背书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而那个狼人好像是一头蓝紫色的大狼。大概就这样。」
  「还满仔细的嘛。」沙利叶赞道:「我们在城里打听看看吧。」
  「我们分头到城里的商店去打听,半生你去查看住宅区的玩家名单。」
  「什么!城里至少有八百人有房屋,这名单要查到什么时候啊!」
  不理会半生的抱怨,无极继续分配着众人的任务。
  等无极分配好后,我对众人说道:「没必要的话就关公频,我们用团频通话。」
  「好。」沙利叶应道。
  「关了。」一剑也说道:「商店街洗频洗的好凶。」
  无极说道:「好了的话,大家就解散吧。」
  连续问过十几位在商店打工的工读生,都没有人对我所形容的人有印象。
  不可能啊,对方就算不到商店里去买装备,也不可能不补水、不补饱食度。难道真的是我们猜错了,不然带着这么显眼的一只蓝紫色大狼,怎么会没人见过呢?还是说他都把宠物收起来?
  说到宠物,我好像很久没喂白羽饲料了,宠物饿太久可是会死亡的(会先降忠诚度,不过,契约宠物的忠诚度都是固定一百不会改变,所以太久没喂的话会直接死给你看)。
  我把白羽叫出来,带牠到宠物商店买饲料。
  一进商店,老板便眉开眼笑地对我说道:「欢迎光临。」
  我让白羽自己挑喜欢的饲料。
  白羽飞上柜台,用牠的金喙啄着一款动物系(注十)饲料。
  「我要五组(一组二十个)高级动物系饲料。」我指着那款饲料说道。
  「马上来……」
  买好饲料后,我立刻喂给白羽。看白羽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想必牠真的被我饿了很久。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从我蹲在地上的角度,看到一双鞋子跟四只兽足,应该又是个带自己爱宠来挑饲料的玩家。
  「给我二十组人形系高级饲料。」
  人形系?不是动物系吗?
  难道对方还有养人形系的宠物?我好奇地将视线往上瞄。
  只见那人身穿白色法袍、留有一头长到脚踝的银色长发,身旁还紧跟着一只蓝紫色的大狼。
  不会……那么巧吧!
  「御雷!」我看着对方宠物头上所显示的名称,不小心惊呼出声。
  对方一听到我所说出的名字,马上带着御雷逃出宠物商店。
  我也立刻跳上白羽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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