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台湾最大的医学中心,伍刚指名要找左柏诚实习医生。
夏致乐十分不解,为什么小桃的眼睛被喷入毒气这么危险,伍刚还要找一个实习医生?但是他又不敢违抗伍刚。
左柏诚是医术可媲美杜圣夫的医学院同期,这间医学巾心就是左柏诚父亲开的,左柏诚有四个哥哥两个姊姊,都是显赫的名医,因此他并不特别突出,为人豪迈、顽皮、没有心机,在医学学习的路上,拥有过人天才的杜圣夫只愿跟左柏诚打交道,只有他知道左柏诚在顽皮的骨子里其实拥有不比他低的医术。
“这是芥子气,眼睛会瞎的……”左柏诚检查之后,惊怔不已。
“就算……就算已经大量用水冲过也一样吗?”夏致乐的声音发颤。
“没有在第一时间这么做,已晚了~步。”
“没有方法可以挽救吗?”他大声的问。
“我把杜圣夫找来。”左柏诚不由得望向那个左脸有道伤痕的男人,心想,伍刚为什么找的不是杜圣夫而是他?“杜医生跟欧洲那边的研究室很熟,芥子气是由二次大战的生化武器独立而来,几乎绝迹了,没想到有人让它重现。”
伍刚默默定进加护病房。她刚动了一次眼睛手术,尚在休养。没想到上一次跟她说“我会想你”,竟是他能面对面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她或许再也看不到他了,早知道就别按捺这么久对她无以名状的情慷,害她眼瞎,又害她差点被另一个禽兽强暴。
他知道,伍钢完全是冲着他来,食髓知味想要毁了他的一切,但他好不容易才觉得活着除了杀人和纵欲,还有别的一点意思,伍钢却也迫不及待的毁去,让伍刚也尝到跟他一样,没有任何事物可证明自己存在的痛苦。
他可以毁了整个修罗门,但完全算计不到伍钢连这点光亮都不给他。
伍刚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必须在她醒来之前离开,修罗门已发出总动员缉捕他的必杀令,他不能跟修罗门的人供出世上除了伍刚,还有另一个孪生弟弟伍钢的存在,这是身为哥哥为暗无天日的弟弟所能做的,如果他不拚命的捍卫伍钢,只怕心里另一头比伍钢更可怕的黑暗之兽会先~步吃掉自己的心,他怕自已会联合修罗门杀掉自己的孪生弟弟,他知道自己会这么做,所以他要逃走。
“刚哥,是你。”夏小桃缓缓苏醒,感觉到有人抚摸她的头发。
伍刚不知道她会这么快醒来,默不作声。
夏小桃慢慢的伸手摸他的脸,“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澄清刚才那个禽兽不是你?”
伍刚幽暗的双眼忽然一亮,这倒大大出了他的意外之外。
从惊险中解救她,一直到现在,他刻意不出声,就是不让看不见的夏小桃知道,害她瞎眼还想强暴她的是另有其人,三十年来他遵照伍爷的严令,极力隐瞒伍钢的存在,现在又怎么能让这个秘密面世?
如果他不能压抑自己原始的兽性去保护这个一直试图毁掉他,的孪生弟弟,那么很快的。
他害怕有一天,笑着用最残忍的方法杀了伍钢的人就是他自己。
到时候,内心的兽性会将他带到哪里,伍刚实在难以付度。
他和伍钢相像到无一处不同,连嗓音也如出一辙,为什么夏小桃会知道他们俩是不同的人?
“他……他扯掉我的衣服是用右手,拿纸袋用右手,但是……你用左手的。”起先夏小桃十分惊恐,但是渐渐察觉出根本没人会发现的不同,或许那时她已看不见,所以黑暗中特别能感受差异。
她当时也才能将心一横,狠狠的拿剪刀往那人的身上刺去。
对于她竟能分辨出他和伍钢的不同,伍刚显然十分惊讶,但电有很多感动。
“难怪我们那天去看‘Darkhalf’,你会问我有关于双胞胎的看法:难怪你会心有所感的抱住我,要我留在你身边……因为你有着说不出来的痛吧?”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是世上唯一可以谅解我的人。”
“什么?”她的心一凉。
“我留下够你动好几次手术的钱,还有你暂时生活不便要花费的钱,那盆柠檬草我会顾好的。”伍刚只是交代着后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她听出他的异样。
为什么她对于他的异同总是如此准确?伍刚又爱又疼,但是不能再多看她一眼,他会心痛,要是她真的瞎了。他怎么对得起她?他愿意一辈子照顾她、无微不至的伺候她,但是修罗门追杀他,他必死无疑,他必须活着,以便来日躲在暗处照看着她,以免伍钢又来找她麻烦。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找到生命中的色彩,她却又坠人黑暗?
忽然,夏小桃摸着他的手变得迟钝了,变得冷了,微笑也渐渐消失。
“你真的关心我吗?你真的……那么想要我吗?”
“小桃……”
“我怎么觉得你爱你的孪生弟弟比爱我多?”她恨恨的说,捏了下他左脸血液刚凝固的伤痕。
伍刚被她弄痛了,但仍然冷静不出声。
“你为什么也要割伤自己的左脸?因为那个禽兽被我割到的是左脸,对吧?你……你原本是想一直都不出声,让我从头到尾都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让我以为禽兽是你,对吗?”她冷冷的说。
伍刚没想到她对于他的心思如此了解,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高处不胜寒。
“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为什么要维护他?我的眼睛是因为他而瞎掉的,我还差点被他强暴了,你都无所谓?让我以为对我这么狠的人是我最心爱的男人,你也无所谓?你要害我从此以后抱着这种痛苦活下去,用伤心可怕的记亿在黑暗里活个几十年,也无所谓?”夏小桃愈想愈气愤。
“他是我弟弟,他跟我一样岁数,但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他想解释。
“所以我就说你爱的是他啊!”她第一次破口大骂。
伍刚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看她这么难过,他的心很痛。
他不是爱弟弟胜过小桃才这么做的,而是他很怕自己,从他发现了小桃的第一天,就觉得只有这个女人是他真正想要的,她的出现引发了他内心原始的渴望,愈来愈觉得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人事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止是她,任何事他都能这么不择手段,当他发现了这点之后,不得不正视长久以来埋藏在心里那个真正的自己。。
他毫不考虑的杀了曾在育幼院画过卡片送他的大善人古兆国,只因为她说过谁能砍下他的人头,她就为谁做牛做马,他只为了她这么一句话,立刻忘了古兆国是谁,并非为了要通过伍爷给他的即位前的测试,只因为想得到她的笑。
连子棋也是他杀的,他知道连子棋对琳琳干的一些好事。
他发现只要自己一旦觉得麻烦,就会不眨眼的除去所有障碍。包括伍钢。
其实他多么想杀了伍钢,这是他拚命压抑自己去保护伍钢的缘由,如果不绝对性的这么做,他好怕疯狂而黑暗的自己终究会连杀了自己的弟弟都觉得是轻松得像摘一朵花一般无所谓。
像昨晚那样一刀接着一刀狠狠的往伍钢身上捅去。而他不想定到那样的路子上,因为他知道要是这个线越过了,未来他一定是个疯狂而变态的邪魔,他好害怕自己终究会那样。
有个变态邪恶的孪生弟弟不断的做出失控的事,至少可以平衡他的性格,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正常的,一旦连伍钢都被他杀掉,那么自己会变成怎样的恶兽?
谁能了解他的恐惧?
“反正我跟他都一样,我们只能有一个。”伍刚无情的说。随即起身。
“我不要你的钱,拿走!”
“不管你有多么恨我,眼睛总是要治的。”
“你在乎吗?你甚至让我认为眼睛是你弄瞎的都无所谓了。”
夏小桃看不到他,但听到他走了,他连再见都没有说,就隐没在黑暗里。
眼泪再度凶猛的滑落她的脸颊,而且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完。他不回来了吗?为什么他要远走?她好伤心……她不是真的想要他走,可是不管她希望的是什么,他都必须要走,不是吗?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摆布别人?就这样丢下她了吗?
夏小桃好伤心的哭着,这是她第一个喜爱的男人,他却让她变成这样。
“小桃……”夏致乐进来,看她哭成这样很舍不得。
“为什么他要定?他要去哪里?”她大哭。
“我从圣夫哥那里得到消息,原来他被修罗门通缉了,因为杀了伍爷的人就是他。”他将妹妹拥入怀里。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她又是一阵震惊。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们不了解他啊!”
是啊,他们从来没了解过他,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伍刚在想什么,他一直是这么刚愎自用。夏小桃恨恨的想,然后又想到一件事,“说不定不是他杀的,是他那个孪生弟弟,你知道…
…他弟是个变态。”
“嘘……这件事以后再也别在第三人面前提起,虽然我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但我相信那个孪生弟弟不敢对我们怎样,因为他知道我们万一有事,刚哥绝不会放过他,像那天一样……”
夏致乐轻声的说。
“为什么刚哥不干脆说出来,一切都是另一个复制品干的?”
“这我也不知道,或许他有苦衷吧。”
夏小桃一直到出院,眼睛都没能治好,甚至过了多年仍是一片黑暗,夏致乐想动用伍刚留下来的钱让她动手术,但她始终不原谅伍刚,不屑用他的钱。
而这期间,她花了很多心思,承受无尽的煎熬,去适应看不见的日子,好不容易才从暗盲的阵痛期调适过来,她还是待在花坊工作。
修罗门也因为伍刚失踪而群龙无首,要杀伍刚或不杀伍刚分成两派,没人再接受委托案,于是便在讨厌拖泥带水又潇洒的杨尊的决定下解散,虽然有很多人难以接受,但是没有了伍刚的修罗门还是修罗门吗?又没个可以主事的人出来管,而杨尊最讨厌繁文缛节,他生性淡泊,爱喝酒乱语,不爱管事,谁也不能强迫他出来接掌,于是修罗门和伍刚一起淡出世间了。
五煞之后的生活却是各自精采。他们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而且在危急之际,总会有个神秘又飘傻的男人用最不可能的方法营救,他们想去追寻他,但整个地球都翻逼了,还是见不着他一面。
而在“不破之神”杨尊解决了毒窟“蛇洞”的邮轮挟持案,追那个熟悉的背影未果,却意外发现那是跟伍刚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这个天大的秘密后,那男人又消失了好久:五煞都怀疑他是死了。
十年后——
正是惊动全球的邮轮挟持案三周年。
太皇五星级饭店大厅刚结束一场慈善拍卖会,从西餐厅副理升为大厅总经理的严映瑶督导着服务人员将场地收拾干净。站在门口从外向内看整体感,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了?”饭店公关统筹经理古晶宜走过来。
“晶宜,不是我说,你弟弟从英国回来后,一直很不认真做事,让他找个公关公司弄个会场设计,他乱找一通,把慈善拍卖会弄得像是小学生办园游会,我是今天来才看到的,他都没感觉吗?”
古晶宜只能一再向她抱歉,自从十年前父亲被杀害,连头都找不到成为轰动全球的悬案,叔叔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再也没人特别宠他、肯定他,峻康就开始放逐自我。以前无论峻康做了什么。爸妈总是对他赞不绝口,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爸爸死了之后,妈妈远走欧洲养老,峻康一下子失了重心,把原本骄纵、奢华又不体谅人的个性发挥到极致,觉得叔叔是故意虐待他。
其实叔叔很好。做事很中立,就算是自己的小孩,也从基层训练起。
“还有,我们向元水原果园订的水果,最近好像特别酸,尤其是柠檬,虽然柠檬酸是正常的,反正也没人会单吃,但是它还有苦味,我请峻康去果园那里看一下,都过了两个星期,他还没去。”严映瑶原想自己去,但又觉得这样只会让古大少爷认为反正什么事只要赖着,自然有人收烂摊子。
“我下午有空,我去看看吧!”
“又来了,每次都这样,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负责?”
“真的对不起……”
“算了,为了饭店好,也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拖下去,我也去吧!”。
“你下午没事?”古晶宜见她松了口,不由得面露喜悦。
“今天的大事就只有刚才的记者会,接下来交给副理就够了,而且你很少出远门,元水原果园在很偏僻的地方,听说主人和农工都是粗鲁人,你会吓死的。”二十岁就去瑞士学饭店管理的严映瑶比这位内向的千金见过更多世面。
古晶宜感激不已。
当天下午,由严映瑶负责开公务车,载古晶宜前往埔里。
绕过一圈又一圈的山路,她们终于来到仿佛与世隔绝的元水原果园,徒步走了很久,才找到有屋舍的地方,跟土莽固执的阿元师沟通了很久,他稍微懂了她们的意思。
分开后,严映瑶带着饭店餐厅剩下的食材到警局找杨尊。
杨尊警官是她仰慕多年的学长,虽然他已心有所属,但是她对他的喜欢不会减少,自从他知道她在饭店做事后,只出一张嘴,她便会乖乖的把饭店当天用下完的食材带给他,包括水果。
在警局里看了一堆漫画的全球仲裁之帮黑阳帮帮主卫可仲伸了个懒腰,不免无趣的说:“这三年多以来,我们的女人都不在身边,展翅高飞去了,最近道上又风平浪静,没什么大难可以把伍刚引出来……到底是他已经死了,还是世界和平,他没戏可唱?”
“世界哪有可能和平?”一过值班时间,杨尊就大刺刺的喝酒,“只要夏小桃活着,他就不会死。?
“但是有那个以灾祸为乐的包袱伍钢,就难说了。”
自从发现缝在熊娃娃里的出生证明记载着伍刚有个孪生弟弟后,所有的灾祸和凶案似乎都有因可循,但中间又好像差了一点点前因后果,但他们可以确定,伍刚不是没有天敌的,他活在世上唯一的矛盾就是跟他如出一辙的孪生弟弟伍钢。
一出手营救五煞后,他为什么又忽然消失三年?难道真的出事了?
严映瑶提着四盒饭店餐厅用剩的点心和水果,慰劳杨尊。
“你们饭店的苹果和柳橙最近好像特别酸。”杨尊吃了一大堆还嫌。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今天去果园那里提醒了一下。”
“柠檬还酸中带苦。”
“那里的阿元师说他最近跌断了腿,年轻的工人们都偷懒,乘机把自己的工作推给新来的工人,不知道是不是新来的工人没有栽植的经验,施肥和做法有些不同,又积劳太多,难以顾到品质,所以种出来的果实酸了点。”
最讨厌恃强凌弱的卫可仲想到自己跟泰劳阿常的初识,工头欺负阿常在台湾没有身分证,每个人的工资都是一千二,只有阿常是一千,他愤然的说:“为什么只要人多的地方就有不公平的事发生呢?果实的品质不佳,对他们也没好处。”
“嗯,这样你就没办法沾我的光,吃到免费又美味的水果了,是吧?一杨尊睨他一眼,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我是为了正义而战啊,老大,不如我们找一天上山去,搞不好又有什么严重的霸凌事件等着我们解决,那个新人做好几个人的工作,说不定还会被打、被丢进水池里,都不能睡觉,像监狱一样啊!”卫可仲说得简直像是身历其境。
“或许真的会这样喔!新来的工人其实是阿元师捡到的,他好像摔坏了脑子,整天茫茫然,很少说话,也不反抗,只会任人欺负,每天身上都有很多伤,是被工人们打的,因为阿元师那个坏脾气的女儿把焦点转到他的身上。”
严映瑶回想起阿元师说的话,不由得担心起那个陌生人。
“那我们更要去了。”卫可仲拍桌喝道。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案子,但是最近闲来无事,依杨尊办案的经验,很多大案都是从小事堆积起来。
杨尊和卫可仲搭乘严映瑶开的车来到元水原果园,古晶宜也跟着来,看这与世隔绝的绿山好水,也难怪有着强硬脾气的阿元师会种出甜美的果实,而且不是任何批发商都能跟元水原果园做交易,必须让阿元师认同对方的经营理念和为人,才会批发出去。
“柠檬酸有什么不对?”阿元师怒气冲冲,“你们前两天不是来过了?”
“是啦,今天是来看看工人种植的情况有没有改善……”严映瑶陪笑。
“我今天从头到尾都有督导啦,叫他们好好工作,不准再乱来,把工作都推给新人,怎么?
你信不过我?”阿元师的左脚打着石膏,脾气还是很暴躁。
“怎么会信不过呢?如果阿元师你出马,那就0K了。”
“柠檬酸中带苦不能当作新品种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人,可以切开柠檬就当作柳丁那样直接吃,我们新来的工人就喜欢这种味道。”
杨尊和卫可仲神情一凛,互看一眼。
“他直接吃柠檬?”杨尊问道。
“对呀,新来的工人是我捡回来的宝。”阿元师一脸得意的说。
杨尊感觉惴惴不安,卫可仲同样也是呼吸不顺,问明了新工人在哪儿,便飞奔向前,在田野里寻找他。
突然,他们敏锐的听觉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静谧的山林间有人在吆喝,于是跑向声音的来源处,在一口井边看到一群粗勇的工人露出兴奋又邪恶的表情,不知在鼓噪什么。
一个男人望了望深不见底的井,便要跳下去。
“等等。”杨尊飞奔上前,将那人拉住。
那人的力气极大,不断的挣扎。,卫可仲拉住那个男人的另外一边,和杨尊费了一番工夫,才把他从井边扯下来。
那个男人仰躺在地上,令杨尊和卫可仲看得怔愣住了,一颗心仿佛要从盯着那人的眼里跳出来。他们盼了许多,等了许久,想得快要发狂,以为再也没有希望的男人,终于在这一瞬间露面。
他的左脸多了一道疤。原本他们是不会知道的,但是十年前伍刚把夏小桃送进医院时,左柏诚就狐疑的对杜圣夫提起过,为什么伍刚的左脸多了一道伤痕?只是当杜圣夫赶到医院时,只剩下夏氏兄妹,不见伍刚的踪影,而他们也只有耳闻,没再见过。
伍刚的左脸多了一道粗大的疤,却丝毫不损他的英气。
“刚哥……”杨尊唤了一声。
他们这十年来时时刻刻都在想伍刚,想着见到他该怎么面对他。
是该祭出门规痛打他一顿?还是揪着他拷问为什么要杀了伍爷?或是召开修罗门大会,由大家讨论如何处置这罪该万死的叛徒?
可是相隔多年。当终于见到他,从内心生出的亲密感,让杨尊和卫可仲忍不住叫唤出声。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伍爷还活着,而伍刚只是去流浪。
但,伍刚只是沉静而不解的望着他们。
“喂,你们是谁?干嘛打扰我们的好戏?”魏工头不耐烦的开口。
“你们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他做了什么吗?”卫可仲怒声询问。
“是他自己要跳下去,关我们屁事啊?我们想说他就在管一座柠檬园了,干嘛还抱着一个长不出东西的盆栽不放?就把废物丢进井里,以免他分心,哪知道他会想要追着跳下去,真是白痴一个!”魏工头叼着牙签,冷冷的说。
卫可仲恨恨的盯着他,没有预警的,一拳揍倒那个粗壮的工头,其他人见了当然愤怒的围上去,正好给卫可仲练练早就因为乎和多时而发痒的拳头,每个人都被他狠狠的揍倒。
“刚哥,人家抢走你的柠檬草,你为什么不反击?”杨尊关心的问。
“盆栽里面……种的是柠檬草?”伍刚终于迟缓的说话了。
“那当然。是小桃送你的。”
“小桃?”伍刚一脸茫然,很模糊,又好像记忆很深,感到难受。
“你该不会行走江湖多年,认识很多女人,把她忘了吧?”伍刚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想跟着盆栽一起跳入井里?好像很重要,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杨尊大为诧异,凑近伍刚,喃喃的说:“你……”
“他是小虫,不是什么刚哥。”阿元师拄着拐杖,慢慢的走过来。
“小虫?”杨尊又是一惊。
“是我的小女儿给他取的名字,因为他左脸的疤很像一条虫,他又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加上为人沉默老实,我那调皮的小女儿就叫他小虫。”阿元师看到地上躺了一堆自家工人,不由得奇怪。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是啊,我在悬崖下发现他的时候,他四肢骨折,头破血流,旁边还有一只摔散了的盆栽,我将他送进急诊室,医生说他是从高处落下,胃里还残留了几百颗十多种不同的禁药,猜想是服了大量禁药和迷幻药之后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我还一度被警方当作凶手呢!我怎么知道他是自杀,嗑药之后神智不清,还是被怎样?”阿元师想起那些烦人的经过就觉得生气,“他醒来后就是这样,什么也记不得了,我家老头叫我不要抛弃他,但是麻烦嘛!还好他这个人很听话,叫他做什么就做,唯一糟糕的是被欺负也不还击。”
杨尊心疼的凝望着伍刚,又看看他身上的伤口,“我要带他走。”
“你认识他?”阿元师很讶异。’
“对。”
一听到有人认识小虫,元香兰连忙赶过来挡在他的身前,直觉就是不可能,态度强硬的说:“你凭什么说认识他?哪有这种事?万一你是他的仇家呢?小虫是我的,谁都不能带走他!”
卫可仲街上前,“小虫、小虫……他妈的,你少乱叫。”
“你……你是什么东西?”被众人捧在手里的元香兰从没被人这么骂过。
“喂。你干嘛骂我女儿?”阿元师一直认为女儿是世上最值得疼的女孩。
“刚哥,你就这样随便她吗?”卫可仲质问。
“我是他的主人,是爷爷要爸爸将他捡回来的,如果不是我常劝阻,他早就被这些野蛮人打死了。”虽然元香兰不是大企业的千金小姐,但是从小生长在世外绝境,接触的人极少,而这些人将她视同掌上明珠,她要什么有什么。
“那你知道他刚才怎样吗?他差点摔死了。说什么没有你他会被打死,所以你是他的主人?
我看你也只是有空闲、无聊的时候才会来看看他吧?要是你的权力真有那么大,为什么不阻止其他人欺负他?”卫可仲也不甘示弱。
“你……”元香兰被气得眼眶里盈满泪水。
“喂,你们请走吧!干嘛没事来这里惹事情?”阿元师挥手赶人。
“可仲。”杨尊拉了拉他的手臂,儒雅的笑道:“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员证。我认识这个男人,我会找出他的身分证明再来领人,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动他一根寒毛,他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庸。”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瞄了元香兰一眼。
他不需要像卫可仲那样冲动,淡淡说话自有一股威严。
“为什么不叫刚哥跟我们走?”卫可仲问。
杨尊压低声音,“你看不出来吗?刚哥好像记不得所有的事情了……”卫可仲怔愣住,惊疑的看着一脸沉静而迷糊的伍刚。难道这就是剐哥近年来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的原因?因为他失忆了?是谁害他从悬崖上摔下来?是谁让他吃下这么多禁药,摔了脑子又神智不清?但事情发生前的惊心动魄,他们无人能知,嫌疑最大的人当然就是复制品伍钢!
“刚哥,你不要跳井捡了,我知道哪里还有一模一样的盆栽。”杨尊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递到他的面前。“你跟老板娘要,她就会给你了。”
伍刚接过纸条,忽然觉得脑海里闪过一道光,那熟悉的字迹让他不由得抬眼看着这个气质温文的警官,他真的认识他吗?还有夏之家花坊这五个字让他心灵深处苦闷欲呕。感觉很不舒服的闭上眼。
“小虫,你不会真的傻到去找一个盆栽吧?你要种什么花花草草,我们元水原果园没有?”
元香兰甚是鄙夷,讨厌自己好不容易想完全拥有的人被抢走。
“那个盆栽的品名叫‘爱’,有爱才能发芽,你种得出来吗?”杨尊笑问。
“哪有这种植物?如果有的话,我种千千万万株,不用跟人要。”
杨尊微笑,再望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伍刚,然后率先转身走人,并打电话指示手下石青铁派一队菁英来这里暗中保护伍刚的安全。刚哥既已失去记忆,那么他们也不好强迫他,只是觉得很落寞。
严映瑶没想到新来的工人是他们的朋友,又联想到那个盆栽的来源,突然追上他,笑问:
“学长,你可以将那家花坊的地址告诉我吗?我们饭店最近的会场布置好差劲,我不想再给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少爷做了。
“去照顾一下他们的生意也不错。”杨荨再次写下夏之家花坊的地址。
“那个刚哥……是你们认识的人吗?他以前是怎样的人?”古晶宜问。
“一个在失忆前喜欢直接喝柠檬原汁,失忆后却还是会反射性的直接剥柠檬吃的男人,你说他怎么样呢?”杨尊笑问。
古晶宜微微一笑,开始好奇的幻想伍刚是怎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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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记忆换回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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