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扬和翟雳为了蓝翎起了阋墙之争,蓝翎终于被赶出了翟家……
“你们想造反了呢!?还是想串通起来气死我?”
一场兄弟的扭打,翟家后院底的秘密终于曝光了。
“老下人给我私养了个女的,而你们兄弟俩竟为了那个女的给我互斗成这样!?这,这成什么话,成什么话!”翟天刚气极了,仿佛心脏病随时都会发作一般。
“根本就不像话!”从没见过两位哥哥身负拳脚伤痕模样的晓梅,瞧、愈想就愈气;蓝翎那女的算是什么东西?竟能教她的两位哥哥成了眼前的这般狼狈相。
“晓梅,你也真是的,早知道的事为什么不告诉爹地呢?”面对小女儿,翟天刚威厉的口气便缓和了许多。“难道你也存心想气爹地!?”
“您可别冤枉人家喔,爹地!”离了沙发,晓梅撒娇地靠坐到翟天刚的轮椅手把上。“会没告诉您,是因为想把事情给一手解决了,省得您操心!”
“你的心意是好,可是你也用不着出面揍人家,要是一不小心闹到警所,这可会上报的!”
“我和露茜姐才不会那么不小心呢!”
“露茜!?——”翟天刚又吃了一惊。“你说这计划是你和露茜一起执行的?”
“是啊,眼看自己的丈夫就要被人给抢了,她哪能坐视不管?当然是跟我一起去动手喽!”
““你胡说什么!晓梅,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翟扬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爹地,您看,大哥为了她,竟对人家这么凶!”
“好了,都别再说了!”想到露茜也参加在内,翟天刚便觉这事不可再闹大,该就此打住,否则传入亲家的耳朵里,那他妄想多年的美事岂不将幻灭?“这件事你们谁都不准再介入,我自会交代老吴处理的,都听见没!?”
“是,爹地!晓梅我是都听进去了,可是就不知我那两位哥他们——”
“他们敢不听!”翟天刚一个重掌就拍在轮椅把上,那声音好响,响得翟扬与翟雳心头都惊了一下。
☆ ☆ ☆
“都是我不好,才会害您撞伤头的——”
“不,不好的是马爷爷,我竟老得、病得连踏出这屋子帮你的能力都没有!”
爷孙俩泪眼相对,又一次地抱头痛哭。
“老马!”管家老吴虽然在门外目睹了这悲凉的一幕,但他衔命而来,不得不勉强跨入这一门槛。
“吴爷爷?”对平素甚少登门来访的吴爷爷的到来,蓝翎心头早已有数。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礼貌地迎上前去并递上板凳。
老吴没坐,为难地拍拍她的肩头,又望向坐在床头的马坤二,像是关心,又像是敷衍式的开场白:“还好吗,老马?”
“还好,还好——”
“才不呢!吴爷爷。”蓝翎心疼地回望马爷爷。“马爷爷的头撞得不轻,可是他老人家硬是不愿上医院去检查,我好担心。”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马,你怎能教个孩子担这种心呢?”
“哎,老吴,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这阵子的病痛已经磨耗掉我不少的积蓄,再动不动的就上医院的话,我怕连翎儿的学费都会有问题了。”
“喔,说到钱,我——”老吴趋前两步,却又似有所顾虑地止了脚步。“我正好带了些钱过来。”
“带了些钱过来?什么钱啊?”
“是——是——”老吴别过了脸,不知该将视线落在何处才好。
“是遣散金对不对!?”见吴爷爷难以启齿,蓝翎干脆接了话。这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翟家的老爷子会这般好心肠,还以资遣的方式来赶走他们爷孙俩。“好,吴爷爷,我们接受!”一贯依顺的蓝翎,此刻竟强韧地下了主张。她想,着实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受气了;而且再过一年,她就要毕业了,而这笔资遣金当够支付她的学费,而马爷爷剩余的积蓄也还足够他自己的医养费——
老马瞧出了蓝翎的感受,没有发言。
“有多少呢,吴爷爷?”
“这——”老吴又一阵的支吾。“没有多少——就,就两万块钱——”
什么?就只两万块钱!蓝翎、马坤二同感震惊,在翟家做牛做马了一辈子,竟落得这么点的报偿。以翟家的财势而言,这丁点的钱无疑就是在赶乞丐。马坤二的老泪又落了满腮。
“老马,别这样,有困难,我多少可以帮你一点的——
“不用的,吴爷爷。”蓝翎吸了口气,抑下交错浮动的心:“我们爷孙俩会过得去的,很感激您这些年来的照顾。”
“哎,还讲什么感激呢?吴爷爷这些年来哪照顾过你了,吴爷爷老了,就怕惹上事——”
“别这样说,吴爷爷。当初要是没您的答允,翎儿哪会在这里呢?”
“是啊,可是吴爷爷总想,当初你要是没来这儿,日子许会过得比现在好。以你这讨人喜欢的甜模样,一定会有好人家抢着要领养你的。像大少爷——”
“吴爷爷!”目睹马爷爷后悔地垂了头,蓝翎赶紧制止老吴的说话。一时之间矮屋内肃静得可怕。肃静中,三人同被屋内的灰黯沉郁覆没得一身是愁。
☆ ☆ ☆
“原来住在这儿呀!”躲在电线杆后的董玮,在瞧见蓝翎跨入学校附近巷子底的一间小杂货铺后,又瞄了一眼电线杆上一张还新贴的招租红纸条,终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
这些天来,他一直就为着蓝翎和她的马爷爷被赶出翟家的事而日夜挂怀着。他想,要不是因为自己一迳的想攀附权贵而误打误撞地碰上晓梅的话,那么蓝翎的生活当不会出此岔子,还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
他真是怪自己,要早知道和权贵攀上后会令自己如此难堪,他怕是连碰触也不敢。而今,当怎么消除心中的愧疚呢?
“请问,你是在看这张租屋的条子吗?”董玮正纳闷着,一个和他着同所专校制服的男同学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呃,我——”他回了头,轻启唇,和善以对。
“如果不是,我可想租下喔!”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这样办!董玮忙改口说:“是,是呀!我就是想来租房子的,对不起,你慢了一步。”说毕,他便撕下红条,直往小杂货铺走去。
☆ ☆ ☆
“你——”望着眼前这位正站在她家的车库门侧,头顶深褐短发、中西混血轮廓,一身是时装模特儿骨架子的帅气男子,坐于车内的露茜的脸色竟霎时地苍白了。她万万没想到路德竟会追到台湾来,而且活生生地就站在她的面前。
路德瞧住她,“嗨”的一声后,便翩翩向她走来。浓郁的古龙水味直呛入她的鼻腔。路德将脸凑近露茜,马上就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想我吗?”
路德弯身搭在全开的车窗上,操着洋腔洋调的中文说:“我可想死你了,你真是坏,电话、信件不接、也不回的,把我折磨得好难受;不过,我就是欣赏你的坏,所以,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愕讶过后,露茜的心绪一团糟。她实在担心被她的老爸瞧见路德,于是淡然地说:“我跟你,一直就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仅是普通朋友就能让你怀孕又堕胎?露茜,那你也太不中国了!”
“你,你知道我堕胎!?”她原以为这件事很秘密的。就为了这事,她还骗翟扬说是和一伙好友去旅行,缓了月余才自个儿归国的,没想到路德竟会知晓!
“怎不知道?你的事我是件件都关心,件件都操心的,怎么样?很感动吧!”
“你到底想怎样?要钱是吗?”
“不!”他开了车门,将她腻挤到身侧的座位,自己则坐稳在驾驶座上。“我要你的人,永远——”
“不可能的!我跟你的事早成过去了!”
“是吗?”他优雅地贴近她,自信满满地,又是一贯潇洒地笑了一笑,然后深情地递上一记教女人难以抗拒的吻,这吻既浪漫又销魂,露茜一时又臣服了。
☆ ☆ ☆
“嫌我给的少?你是老马的儿子,还是我翟天刚的儿子?老马半句话都没有,你替他争什么!”哼,给他点搬迁费就够好的,他私养孩子的费用我都还没跟他算呢!”翟天刚坐在床上,和翟扬辩解着遣散马坤二的事。
“翎儿并没有花用我们翟家一分钱的,除了一处睡觉的地方,我们并没有给过她什么!”
“你这是什么口气!?”翟天刚抚着胸口,吁喘了几下。“真想不通那女孩是什么地方迷住了你,能让你改变成这样!?还好露茜不计较。好了,我不准你再开口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明天,我就跟你李大伯提亲去,免得再节外生枝。”
“爸,我还——”
“你还怎样?露茜已经等了你那么多年了,你还想怎样?告诉你,除非露茜有异状,否则这亲事是定了,而且婚期也近了。”躺下床,背过身,翟天刚坚决独断的态度又再次表明。“出去吧,我想早点睡了!”
“……”面对翟天刚的背脊,翟扬欲言却止的转过身。
“怎么?怨你爸怨得连晚安都不说了!”
“——晚安,爸。”颓丧地关上父亲房门之际,翟扬觉得自己的心门仿若也关闭了。
☆ ☆ ☆
“她对你的影响力可真不小,竟能教你这位一向唯命是从的乖儿子,在父亲面前替她讨价还价起来了!”趁着餐桌前就剩翟扬和自己,翟雳开口就挪揄了起来。“大哥,我倒想问问,你们的邂逅是始于何时何处的啊!?”
“我没必要告诉你。”由于和露茜的婚期将定,翟扬的心情也不好;加上对翟雳搂抱翎儿的那幕景象至今仍历历在目,口气自然也硬些。他心底也想问明翟雳,是怎么结识翎儿的,但他没有开口。
“没必要——”翟雳不放松。“若纯为私事,自然没必要;但是,若为公事,那可就有必要说明一下喽!”
“你调查我的办公情形?”
“调查?何必呢!让银行损失这么大笔业绩的事还需要我调查吗?你不说,事情照样会传开。”
“那也不用你管!”翟扬心情实在坏透了,他负气地跨离餐桌,不想再理会无理取闹的翟雳。
翟雳瞧着他离去,大觉自尊心受损,“庶子”的自卑感又起。“好,你的事我都不管;那么,我将做的事,可也请你都别过问。”
为了这句话,翟扬止了步,回过头,以深沉无奈的眼神望住他。“你的事我过问过吗?”
“好,你说的!”原只是闪过脑际的一丝好玩的念头,此刻在翟雳的胸中却茁壮成大树一样。“那么,往后你若再瞧见翎儿躺在我的怀中,甚至我的床上,也请你别干涉。别忘了,你将是有妇之夫喔!”
“你想对翎儿怎样?我不准你对她做出任何会伤害她的事!”一提到蓝翎,翟扬的心又活了起来。
“你刚刚不是才说不过问我的事吗?”
“不许你胡来!”翟扬郑重地警告着。
“你又‘命令’我了?”翟雳不服输的念头在胸中又渲染开来。“你等着看吧!”
☆ ☆ ☆
打开房门,蓝翎看见一位模样挺流气的男同学就站在门外;她的心头一惊,才想问有何贵干,对方已先开了口:
“你好,我是昨天下午才搬到这里来的,就住在隔壁,听房东太太说跟我是同校,所以才特别过门拜望拜望。我叫董玮,××科五年级。”一口气做完自我介绍,董玮才觉此番外宿的过程告一段落。打从向双亲说明外宿的理由到租屋确定,这过程虽费劲,但也还算顺利。
“我也是××科,低你一年级。”蓝翎礼貌和善以对;尽管对眼前这男孩印象不甚佳,但总有同校同科之谊。
“哇,那太好了!往后照应的地方可多了!”
蓝翎笑笑,心中却不认同。她倒希望往后各住各的,别多搭理。对旁人的心防原本就深的她,在历经翟家事件后更加深了这道堤防。她深觉对不起马爷爷,要不是她识人不深,马爷爷也不必临老还得承受遭主人逐出门的难堪与窘境。
原本就知道自己不会受欢迎的,而今瞧她隐忧的脸色和深眸中闪掠的顾虑,董玮更是了然于心。但这都还好,他真正感到难受与不忍的,是近近地看着她双颊处还带着瘀肿的伤。突然他想到自己手上正拎着东西……
“喏,这给你的!”董玮提起袋子递给蓝翎,见她仍顾虑着,便索性挂到她的房门把上。“里面是就近跟楼下的房东太太买的一盒水梨跟一罐我自配的伤药,这伤药的疗效很好,你快进去试试,那——”他实在很少碰到这么难以自处的时刻,明明巴想着要跟她多聊聊的,却又恨不得能马上从这紧张的状态中消失。他搔搔头,不怎么甘心地决定让这次的拜望结束,反正往后碰面的机会可多着呢!即使不见面,隔墙也能清楚她的状况,他们就只隔块木板嘛!
“那就这样了!”
“谢谢。”在听他提及伤处时,蓝翎的心头可不安了,还好他没追问。
“哎呀,不客气啦!”站在蓝翎的面前,他这回才寻回男人该有的自信了。
☆ ☆ ☆
一番巫山云雨之后,露茜着好装,点燃一支烟,踱步到宾馆房间的小窗边,她一边吞云吐雾凝想着,一边对路德说:
“回去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了。”
“别说得那么肯定,我知道你一直就喜欢跟我‘一起’的感觉!”仍赤身裸体覆于被单下的路德还沉浸于刚刚的温柔相抱,他以贪恋的眼神欣赏着光影角度恰配合得当的露茜的侧体。
“我是喜欢,不过这份喜欢就将要移转到我丈夫的身上了。所以,请回去吧,我们绝不可能再有往后的!”
“这么绝情?”
“不是我绝情,是你太不应该了!”露茜别过脸瞧住他。“我都为你堕过胎,你还想怎样?你大老远地从德国飞来,是想要求我什么吗?”
“我可不是要来求你的,而是来补偿你的,补偿你失落了孩子的创痛。”路德一派绅士般优雅的口吻,说着似真又假的话。
“你胡扯些什么?我可不想要那孩子,我们之间能有孩子吗?”
“你不要,可是我想要,你实在不该自私的把我们的baby拿掉的;你可知道,当我获知消息后,有多么的难受吗?”
“这不是我自私,而是你一厢情愿;你想让我做一个未婚妈妈,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可以结婚啊!”
“那更不可能!”
“那你为何就能跟我上床、又为我怀孕呢?”路德句句直?进露茜的心坎,问得露茜心虚得几乎无力回应。
“那是因为身居异乡寂寞难耐,但我从未对你特别看待。”
“可是现在呢?”
“现在?哼,现在换你身处异乡,换我尽地主之谊陪你呀!当然——”露茜走回床头坐下,将烟递给他。“也是感到于你来台之前特为我做的结札,虽然怜香惜玉嫌晚了点,堕胎的苦我也早捱了;但,我还是乐意在这种情况下陪你上床。”
“呃?”吸口烟,路德让满腔的迷雾漫散在露茜的面前,然后双眼迷情地望住她。“你,就这么信任我的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露茜的脸上泛现了紧张之情。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她速速夺了他的烟,激动得要他把话说清楚。“要不是你说你已为我做了结札,我可是不会毫无防备的就跟你上床。你说,你非得把话给——”
露茜的话还未说完,路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她的唇,吮入她的舌,这是一个险教露茜窒了气的吻。“别这样子紧张嘛!露——”
“你少恶心了!”推离了路德,露茜别过脸,却无意挣脱他的抚抱。“你快说,你到底是做好结札了没!?”
“你说呢?”他取了露茜手中的烟搁下,又腻压她躺于床上,万般的柔情又倾泻开来。
“你——”露茜才着妥的衣饰又一件件地被路德的热情褪落。不同心的两具温热的躯体,又再度的享受于人类原始的欲望中,这是一份爱的缠绵。
☆ ☆ ☆
父亲将老马革职的事情一直就教翟扬不安,他想着他们爷孙俩孤弱无依的处境,他便时时神伤。历经几番斟酌,他于是决定——
“卢小姐!”他按下内线钮。“给××专校奖助学金的事就照我的意思去办理,最重要的是要办妥;还有我所说的那个学号的学生,不论学业成绩如何,一定得获得全额奖助直至毕业。而且在查出她姓名之后,先告诉我一声。”
吩咐完毕后,他突然笑了,笑得开心也笑得伤感;交心多月,竟一直还不知道她的全名实姓。在得知他是翟家的大少爷之后,她一定很伤心吧!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欺骗她的,她会有被愚弄的感受吗?
如果她也已为他付出了爱,那么,她将再次的为他所伤——他和露茜的婚期已定了,就在下月底。
她现在还好吗?几次开车绕经她就读的学校,但就是没勇敢等在校门口会她,甚至连偷偷瞧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她的伤处还疼着吗?老马的病体还教她成天忧虑吗?
哎!如果自己真只是那银行的一员小主管,没有背景,没有家业,那么,情况将是多么美好!从小到大,自己从没这么心动过,这次可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爱她、怜惜她,但万万没想到这样的爱会这般严重的伤害了她。
她的甜,她的笑,她的苦,她的悲,又一一地掠过翟扬的脑海。呵!不敢殷求你的原谅,翎儿——
☆ ☆ ☆
坐在床上,晓梅正在把玩着一条“修理”蓝翎时由她项上扯落的项链。
这个链子附着一颗乌溜的坠子,她觉得有点碍眼,真想将之摔碎,好让自己的怒气可以宣泄。
连续找了三次董玮,却连扑空三次,教晓梅直想挥出的巴掌至今仍无人承受,这教她怎能不呕着。
翟雳为了化解与晓梅之间的不快,特地买了礼物,亲自向她赔不是。
翟雳来到晓梅的房门外,连叩了几响,没待回应即行推开门,第一眼就瞧见了一脸不悦的晓梅。
“唷,这两天还真乖,老见你守在闺房里。”他合上门,走到晓梅的床尾。“别这样嘛!晓梅,蓝翎都离开这里了,你对二哥的气也该消了吧!”他边说边递上包装精美的小礼物。“二哥向你赔不是,请我的好妹子别再生气好吗?”
“哼!”晓梅瞥了一眼礼物,连碰都不想碰地将头别开,负气地故意不看翟雳,也不看那个礼物。
“你想跟大哥生多久的气都任你,可是跟你二哥不行。别忘了这世上可只有你二哥跟你最亲了,我们可是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的!”
“哼,你现在才这样想!”晓梅拿过礼物瞧瞧后便搁到腿上,稍露喜色。“好吧,就接受你的赔罪!那这——”她将手中的链子随手的塞给翟雳。“就算回礼喽!”
“这是什么链子?”翟雳举高坠子,置于灯下瞧,佯装一副顶看重这份礼的模样。
“不值钱啦!不过,这项战利品,也许能带给你好运也说不定!”
“战利品?什么——”
“我只能跟你说,这项链是蓝翎的;其它的,你就别问,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说!”
“怎么?是不是在生你身边的那个跟班的闷气啊!”翟雳试着揣测。他想:晓梅这阵子来大概已经习惯有人拥前护后地随着了,骤然落了单,自然会提不起玩兴。而在细想董玮去找他的动机应是阻止晓梅的使坏后,他对董玮的印象是大大地改观。既然自己都能瞧顺眼与自己身份背景悬殊的蓝翎,那晓梅何尝不能看上董玮呢?认识蓝翎之后,让他摒除了许多根深蒂固的观念;他说不上来这是为何,但可绝不承认这便是——爱。
晓梅瞅瞅他,不愿承认,又似若有所思地低了头。
他已知所想无误,便直截了当的说:“他还算不坏,会适时的想拉住你而不怕惹你生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去公司找过我,要我阻止你和露茜的行动。”他深知他透露的这点秘密准会让董玮惨兮兮,但他可没必要去顾及这个后果。
“什么!?原来——难怪你老知道我要做的事!”晓梅气得满脸通红。
“我可没听他说完,会知道你的计划,完全是你二哥我观察入微、足智多谋。好了,你休息吧!二哥也要去睡了。”
“嗯!”好啊,死董玮!臭董玮!没想到你竟敢出卖我,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可就不是两巴掌便能解决的了,你等着接受我更严酷的惩罚吧!哼,着瞧。
☆ ☆ ☆
“别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跨上车,然后缓速慢行的董玮,由校门便直跟随在蓝翎的身后。“搭趟便车又何妨!我们都‘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请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不知道的人听见了可会误会的!”蓝翎仍自走自的。
“那你就上车嘛!我知道你今天还要拐去医院给你马爷爷拿药的,对不对!?那何必客气呢?走路多累呀!”
“我可不觉得,习惯了。”
“别这样嘛!”董玮使计地取过她的背包,然后斜背到自己的肩上,咧嘴扯笑。“你就让我服务一次嘛!要不满意,那下回就绝不再烦你了,如何?”
“还有下回?”蓝翎总算服了他的缠功,止住脚步。
“很难讲,请上车吧!喂,坐好后请搂紧我的腰,我可就是你的安全带。”
这一幕全然映在早已等在对街的晓梅的眼底,这使她对董玮更加气愤,对蓝翎更加嫉恨。
“哼,太过份了,这算什么嘛!竟骑着我送的车去把别的女孩,而且把的竟还是被我赶出家门的蓝翎!”坐在红色跑车内的晓梅,这会儿猛击着方向盘咒骂着。
哼!这个贱女人想攀个翟家少奶奶的头衔地位攀不成,往后瞧,竟就瞧上她的跟班,这摆明了就是要跟翟晓梅我作对的嘛!
到底,蓝翎是真想通了呢?还是只想报复?哼,无论她是何种居心,董玮也不该是她所能得到的,曾是翟晓梅跟班的人,蓝翎就没资格碰!
等着吧,这辈子,翟晓梅跟蓝翎卯上了!
☆ ☆ ☆
“就算露茜姐的婚事再忙,总还有余力帮她出出主意、想想法子吧!”抱定了这个主意,晓梅来到了露茜的家,但还是扑了个空,露茜果然不在家。为了等她,晓梅只好像打发时间似地步出李家的宅院,散步于外头的林荫大道旁。这条林荫大道,比起她家外头的那道篱笆小路可是气派壮观得了。
哈,露茜姐回来了!望着露茜姐所驾的黑色跑车,像黑豹也似地越过那层层密接的夕彩与树荫而来,晓梅的心头竟油然升起几分景仰,她真是庆幸将有露茜这般的女人成为她的嫂子。来跟嫂子玩玩躲猫猫、吓吓她吧!才想着,晓梅就已藏到树干后;她想,等露茜姐于车库前稍停之际,她便可冲出吓她个正着。她知道露茜姐一向就爱刺激的。
这时车子正由她的眼前闪过,而且迅速地煞停了,晓梅赶紧的蹲挪至前车门外,原想一个劲地蹦出、窜进车内;但是,却先被车里头意外的男女对话给抑止上了行动——
“你给我走,马上就给我回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太过份了,你该知道你的为所欲为会坏了我的终身大事,我就要结婚了,而你,你竟然还让我怀孕,你说,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很简单,婚照结,不过对象是我!”听这声音与语调,晓梅判断他应该是个外国人。
“跟你说过那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还老提?”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就搞不懂,姓翟的那小子有什么好!?你在德国的那些年,陪你的人可都是我而不是他!”
“你说够了没!”
“当然没有,告诉你,你现在既然再度怀了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再让你跑去堕胎的,你要有勇气挺着肚子跟他步进礼堂,那就随你!”
“你,你给我下车,马上就给我下车!”
“我本来就要下车了。”一记绅士的吻又贴上露茜的脸颊,路德开了车门跨出,一眼便对上了晓梅。
“啊!你是谁?”看见尚愣愣蹲在车门侧的晓梅,路德也慌了手脚。
露茜见有状况,也赶紧地挪位探出头来。“晓梅!?你,你全听见了——”
☆ ☆ ☆
“露茜姐求你别说,什么都别说,你总不希望坏了露茜姐跟你大哥的婚事吧!露茜姐向你保证,婚前曾犯下的过错绝不会在婚后继续的,我定会解决妥当的。”
“那男的就是路德?”
“你知道!?”露茜更惊讶了。“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你跟他之间竟已到了这样的关系了。你搞得我的心里好乱,露茜姐——”
“别乱,只要你能答应露茜姐不说,那露茜姐一定尽全力的帮你解决!”
“你要怎么帮呢?”
“你答应喽!?”
晓梅点点头,露茜是她生命中唯一令她钦羡的女人,她早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嫂子了,只是为什么天公老是不作美呢?
☆ ☆ ☆
又不在?露茜真不晓得翟扬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既不在证券公司,也没待在银行,那他会跑到哪儿去呢?
哼,都要结婚了,他怎就不会多挪出点空挡和她商量商量呢?还老是在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要不是他这种态度,她怎会和路德搞出这样的局面!?哼,全怪他!
他会上哪儿去呢?啊——会不会又去找蓝翎了?
甩上车门,露茜决定去探一探!
☆ ☆ ☆
学费上虽不虞匮乏,但生活上呢?翟扬若没亲自至翎儿的新居处暗中瞧瞧,他总不安心。于是他来到蓝翎租处外的巷子底,巧的是,翟雳的车子竟也停于此处。
“阿雳!”他心头乍泛的感觉很混乱。
“唷,你也来这儿?”翟雳不是滋味的感受犹胜过他。“这可是条死巷,你总不会说是路过吧!”
“我没必要对你编说什么理由!”他实在不想也不愿与翟雳、晓梅僵成这样。打从幼年起,也就是阿雳妹俩住进翟家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用心在经营他们兄妹之间的情谊。
“是啊!是没必要对我编说什么,因为你该编说的对象是露茜才是。而我想露茜要是见你在这儿,就算你编说再多的理由恐怕也是多余的了。大哥,我亲爱明理的大哥,多想想你即将冠上的身份吧!”
“无须你提醒我什么,我做事自有分寸。你呢?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的身份可自由了,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自也无须向您报告不过——”翟雳想到了衣袋中的项链,应该可以利用它来骗骗翟扬,以便增添自己的气势。“告诉你也无妨,我啊,是来还她日前遗落在宾馆房间内的项链的。”
“你胡说什么?你竟拿翎儿这样的好女孩的名节来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真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瞧翟扬对蓝翎这般的信任与维护,翟雳的心可不舒坦。他掏出项链,晃在翟扬的眼前。“能为她解下项链,你想——我跟她之间已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啊!这项链——瞧住这条在眼前摆晃的乌坠子心型项链,翟扬如遭电击一般地怔了怔神色。“你说这项链是翎儿的!?”
“难道你也替她解过这条项链?”翟雳已由他的神情揣出这当中必有事由。
“你确定这项链是翎儿的!?”翟扬听不进翟雳的言语,只是一字一句不断地重复问着这句话;他甚至激动难抑地抢过项链,而且握住项链的那只手还不住地颤抖着,全然已超出了平常的沉稳与儒雅。
“你做什么!?”翟雳欲抢回项链,却遭翟扬抬举的胳臂横阻着,他的火气也瞬时窜起。“还给我!”他一把的扯住翟扬。
“你们兄弟俩这是做什么!?”露茜的询问在身后响起,她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未待车停妥,她便急急的下车阻止;但当她见着兄弟俩当街争的竟是条项链,便不由得妒火中生。
这项链,她还识得的。她一伸手便扯过项链,怒对翟扬。“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怎么能来这里?还和阿雳抢着这条项链,你,你对得起我吗?”
“你先把项链还我!”翟扬慌急的,就像怕项链会被露茜给捏疼了似的。
“还你!?那链子可是我的!”翟雳也岔进话来。
“好啦!”嫉妒愤恨已至极限,露茜将链子使劲的一掼,一个声响,乌坠子便摔碎在地。露茜悻悻然地瞧住他们兄弟俩说:“现在再争吧!”
“露茜你——”俯视那碎洒一地、难再复合的乌坠子项链,翟扬由瞠愕而盛怒;不料他竟抬高手来,“啪”的一掌挥过露茜的脸颊,殷红的五指掌印鲜鲜明明的浮凸于露茜粉饰得精致的脸庞上。一时间,四周的空气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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