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感觉有只纤细的手,轻轻抚过我的额头。我伸手一把抓住,靠到脸边:“小狼,救命!我不会游泳啊!”
被握住的手指动了一下,缓缓抽出。我猛然惊醒,坐起身来。
“叔父?”我大声一喝,把叔父一惊。“你怎么会在我身边?小狼呢?我和他分明都掉到河里了。”
叔父抿唇轻笑,美得像朵鲜花,摸摸我的头说:“身子好一点了吗?你喝了不少水,怕你着凉,我叫人把你的衣服换了。”
想起落水前的悲惨情景,我顿时扑到叔父怀里大哭:“呜……叔父,刚刚好惨呐!我明明在小凌他们的船底凿洞,怎么就自己和小狼上了贼船了呢?”
“乖!现在没事了,你是勇敢的孩子。不要哭!”
我抱紧叔父,使劲吸吸鼻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叔父什么时候有胸部了?
还没等细想,只听有人大喊:“啊!有人胆敢调戏凝香姑娘!”
我松开叔父,眨眨眼,一看。门口站了男男女女、五六个人。当中的一个小丫头,冲到我床前,对后面人大喊:“就是他!凝香姐救了他,不晓得知恩图报,还起了歹念。我亲眼看到他抱着凝香姐不放。”
身后几人一听,迅速目露憎恶,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生硬笑道:“不是我不是我,除了我娘,我才不要碰别的女人呢!”
话还没说完,一个死胖子就一拳向我挥来,嘴里嚷道:“占了便宜,还敢说凝香是你娘!”
想我细皮嫩肉,怎么禁得起他这一拳,猛然倒在床上。
“大胖,你这是干什么?这个小兄弟身子还很弱,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死胖子被叔父一训,立刻低下头不敢吱声。我暗叹叔父何时变得这么有威望?竟让一屋子的人统统闭嘴,听他训话。
正捂着脸,躺在床上呻吟装死。小狼忽然跑进来,扶起我道:“我听到声音,原来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忙攀住小狼的脖子,控诉说:“他们几个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诽谤我调戏妇女。”
“还说没有?我们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大胖粗声粗气地一吼完,又被叔父瞪了回去。
我看出这胖子害怕叔父,立刻下床跑到叔父怀里:“你看他,像熊一样,好可怕啊!”
在场众人都把嘴张成O形。
小狼跑来拉过我:“晴天?你刚刚也只是这样抱着,没有做什么过激动作?”
“小狼,你思想单纯一点好不好?他是我叔父,少瞳的爱人。我偶尔撒个娇,也不足为过吧?”
“那有没有感觉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好象有。那里,那里好象变大了……”
小狼突然涨红了脸,怒斥道:“宋小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乱摸我姐姐!”
我猛一抬首,手像烫到般放开“叔父”,只见她温柔地冲我一笑。
“姐姐?你说叔父是你姐姐?”
“不!我姐姐是她!”小狼指指我面前的大美人。
“你姐姐是叔父?”
“错!他们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小狼一字一字纠正道。
“两个人?”我尖叫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小狼的姐姐。
要是叔父被我这样全方位的看,早就怒到操家伙砍我了。小狼的姐姐则淡淡一笑,说道:“我叫凝香。小狼对我说了,原来还有个长得和我这么像的公子,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
此刻,我才注意起所处的房间根本不是黄府厢房。此地破破旧旧,倒有些像个大杂院。
凝香看我一时还无法接受,善解人意地带着一群人,退出房去,只留下我和小狼。
我呆呆地坐到床上,突然想起漱花斋的老鸨曾说,有个叫凝香的姑娘长得酷似叔父。她是先帝与民间女子生的女儿。后来凝香在入宫的途中,遭到暗算。路经的村子整个都被灭口。
凝香如果在世,当今皇上也要叫他姐姐。小狼刚才说凝香是她的姐姐,那么小狼岂不是……
“啊——”我惊得跳了起来。
小狼真的是皇上?那我以前直呼过他的龙名、吻过他的龙唇、摸过他的龙身、牵过他的龙爪……
等我将小狼完全分解成一个怪物后,得出一个结论:上述任何一条,都可以摘去我的脑袋了。
小狼飞快地扶我坐到床上,搂着我的肩:“怎么啦?我早就让你有心理准备,你别吓我!”
我忽然又想起,初识小狼时见到的那张寻人黄榜。
“当初,那张黄榜上要找的人就是你和小凌?”
“我不是故意瞒你,那时宫里已在各地对我们暗中寻找。”
“哦!你是皇上,那小凌是个太监?”
“……他是我弟弟。”
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我任小皇帝把我抱进怀里,听他柔声说道:“我们先前掉到湖里,我一直抓着你的手,一路沿瘦西湖而漂,最后被我姐姐的工人救回来。这里是她开的浴场。我找了她将近两年,一直杳无音讯,竟是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我对这一路的壮观漂泊表示疑惑,只求一路上没让太多人耻笑尖叫。木然问道:“小狼,你是皇上,怎么会来做我叔父的仆人?”
小狼吻了我的额头一下,叹气道:“父皇临终前,嘱咐我要接回大姐。他没照顾好她娘,一直深怀歉意。可人迟迟没有接回。事后,查出母后已派大内高手,在乌镇伺机屠杀整个村子的人。我母后一生心胸太窄,不久也随父皇离世。我与小凌来扬州打听大姐下落,碰上宋少爷。他与大姐的画像极像,我以为有所联系,所以就进了黄府。”
看小狼眉头紧锁,我摸摸他的脸,心疼道:“现在好了,你们姐弟团圆了。你还记得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吗?”想起与小狼的初识,就像一个故事一样传奇。
小狼将我紧紧搂进怀里,沉声说:“晴天,要不是你一直陪着我,或许我还生活在阴影里。没有完成父皇遗训,我始终耿耿于怀,在朝政上碌碌无为。笔名叫作‘雨天’,就因为看不到希望阳光,迷失自我。”
“所以你才会写‘我究竟是谁’?”
小狼没有回答,托起我的脸,用嘴贴住我的唇重重地吮吸。
只觉有些透不过气来,我一推小狼:“别急啊,先让我把要说的说了!”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可恶的皇帝仍不放开我,居然还把我压到了身下。
“我……哪有?”
小狼抬首看着我:“从你知道我是雨天后,明里暗里一共想偷吻我五十六次。其中还有两次让你得逞了!”
“哪有这么多?我记得……分明只有四十几次。”我心虚道,“可你是皇上,凭我的身分……”
“晴天,没想到你也这么世俗,会介意什么门当户对。”小皇帝黯然神伤,看来被我的话伤了心。
我忙说道:“人家只是想开心一下。凭我的身分,你也该包下扬州所有的景点,再用八抬大轿抬我去玩。既然你不愿意,那算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你果真不是一般的人。”
我撇撇嘴,又投入小狼怀抱:“皇宫是不是有很多规矩?会不会比坐牢还要痛苦?”
小皇帝突然又把我抱紧:“晴天,你叫‘宋小鱼’,是不是因为你向往自由,如果长期禁锢一处就会搁浅?”
“不是啊!叫‘宋小鱼’是因为宋家除了我和叔父,其它人统统额头很高。我算是一条漏网之鱼。哇!你没见我家人,那可不是普通的高。我爹还有我妹,走进死胡同,一般都走不底,头顶住了……”
小皇帝一脸黑线,望着我:“总而言之,你并不是太想入宫对吗?”
我点点头。知我者莫过小狼啊!
“其实父皇驾崩前,本想将皇位传给八哥。他为人英明果断,又深得民心,被百姓称作‘八贤王’。”
“对啊对啊!你八哥还是妇女们的偶像,我娘和和奶奶都好崇拜他!”
小狼一点我的嘴,接着说:“八哥虽然有谋有略,但他极宠小凌,只想和他过平淡的日子。不过大姐既已找到,我完成了父皇的遗愿,现在看来,只有对不起八哥了。”
“啊!你的意思是要让位给八哥?小狼,我平时怎么告诉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你们也是兄弟一场,竟然为了江山反目。你怎么可以不顾他人幸福,硬把这摊子塞给他?”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无拘无束,不受宫廷规章限制?”
“想……”他竟然抓住了我的弱点,我靠在小狼胸前,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回黄府?叔父和少瞳会担心的。”
“我已经让大姐的工人去黄府报平安,不过暂时不会说出我们在哪里。我不想让人这么快知道大姐的下落。”
我点头,蜷在小狼怀里,闭目睡去。迷迷糊糊地感觉小狼吻着我的脸颊,轻轻柔柔,最后落到唇上,又甜又软。想我偷吻他五十六次,只得逞两次。可他次次不会失手。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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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凝香的的浴场想成什么高档的温泉、汤屋,那就大错特错了。此地非但设备简陋,而且人员混杂。可谓“谈笑无鸿儒,往来皆白丁”。
听凝香说起,当时她被接去皇宫路经乌镇,恰巧外出游玩。回来时村里的人已几乎全亡。凝香无处可逃,干脆潜回扬州,在郊外开了一家浴场。
说是浴场,更像接待天下寒士的大杂院。许多无家可归的人,都把这里当家。由于条件所限,浴场的寝厢只有几个。
一到晚上,就会出现缺床铺问题。就连地上也睡满了人。早上一旦早起,地上躺满了人。想要跨出房去,就如行走在遍地尸首的乱葬岗,必须一步一跳地艰难而行。
凝香果然有做皇姐的大将之风,对我和小狼一视同仁。也将我们分去和其它人一起睡地板。
第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厢房里鼾声此起彼伏,好象非要争出个高下不可。这声音让我连续数了近千声,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小狼,你睡着了吗?”我趁着鼾声的空隙,赶快问道。
小狼把我拉到怀里,懵懵懂懂地传授心得:“心里数数,这样容易入眠。”
“没用!我跟着那呼噜声,都快数到一千了。”
“那就在后面加只‘羊’……”
我试着小狼的方法,一听“呼……”的一声,立刻默数:“一……只羊……”
“呼……”
“二……只羊……”
“呼……”
“三……只羊……”
如果说因为它是浴场,所以住宿的地方简陋还情有可原的话,那连洗澡的地方都惨不忍睹,就让人忍无可忍了。
表面看来,凝香的浴场不但有盆浴,还有最为流行的淋浴,但只有到亲身尝试,才会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先说盆浴。我和小狼本想一起到公用的大浴盆里打水仗。一到公用浴盆,只见偌大的浴盆水面上飘浮着一层白色物体。
一看这东西,就算再有胆量、再肮脏的人,也不愿下去。
我与小狼忍痛割爱,又选择了小浴盆。
我暗笑因祸得福,小浴盆更适合洗鸳鸯浴。不料一个澡还没洗到小半炷香,浴盆外的水已比里面的多——盆身竟有手指粗的裂缝。
无奈。我们只好去洗淋浴,可浴场几十多个木头水匝,有一半是不能用的。听说里面曾经流出过水蛇。
我走到一个木水匝,一拉绳子,哗地涌出透心凉的冷水。身子被溅上几滴,冷得我浑身打颤。
“这里难道没有热水吗?”我嘟着嘴发牢骚,又一拉边上的绳子。这下可好!纯正的热水一涌而出,我尖叫一声,向后猛闪。
“晴天,你小心一点,有没有被烫着?”小狼关切地跑来问我。
“没被烫着,就是被吓着了。”我拍拍自己的胸口,祈祷着走向第三个水匝。
小狼不放心,决定亲身试匝。他闭上眼睛,用力一拉,周围众人轰然散开。
“晴天,这里水温正好!”小狼高兴得犹如发现宝藏。
我高呼一声,立即跑过去。可麻烦远远没有结束。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水匝,想痛痛快快洗个澡,出现的画面就是三四条汉子,赤裸裸地袒裎相对,以极尽凶狠的目光盯着我和小狼,眼里无不流露出迫切渴望,让我们赶快洗好。
一场澡洗得极为郁闷,我和小狼穿上衣服走出淋浴房,只见大胖手拿一只盆急急忙忙地走过。
我好心叫住他:“等会儿再去洗澡,现在人好多,可以把你身上看出两个洞来!”
大胖一听,牙齿突然磨得咯咯直响,愤怒道:“开饭了!你们不快一点,没东西吃,可别怪我没提醒!”
我看着他气冲冲地走去饭堂,顿感奇怪,挽住小狼的手说:“明明是吃饭,他带个盆做什么?让人以为他是要去洗澡。”
小狼忍不住笑了几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真是败给你了。以后没搞清楚情况前,不要随便提醒别人。你伤到大胖自尊了。”
我莫名其妙地跟着小狼走去饭堂,这才恍然大悟——大胖那只盆根本不是用来洗澡盛水的,而是用来吃饭盛菜的。
浴场里的饭堂由他人承包,因此还有其它食客。而凝香那桌永远最为显眼,她一看大家都到了,高声说道:“光吃饭没意思,我来说几个鬼故事给大家解解闷!”
底下一片掌声,凝香拱手为礼。我还没适应这个叔父的“女子版”,坐在小狼身边,静静听着。
凝香咳嗽一声,现场气氛突然诡异起来,连其它桌的客人也不敢高声说话。一瞬间的寂静后,她突然一拍桌子,所有人都浑身一抖。
“话说在一个十五月圆的雨夜……”
皇姐洋洋洒洒讲了《画皮》、《倩女幽魂》等传世鬼故事。小狼对此极为敏感,几番吓得躲到我怀里,捂着耳朵大叫。我一手搂住他,一手挥袖示意凝香继续说,好让我多抱他一会儿。
凝香一说完,喘口气道:“不尽兴,谁还有恐怖的?讲出来大家一起听!”
我立刻接上:“我来说!”
随后我将从小到大,在学堂、上茅房、照镜子时看到所有古怪的事统统说了一遍。思量着小狼该抱着我大哭,献上他的甘唇求我不要再说。
不料小狼刚才听了高级别的鬼故事,竟不再害怕,失望道:“你说的一点都不恐怖。讲鬼故事要懂得气氛。”说完,他将刚洗的头发向前披下,一只手猛掐住我,阴着嗓子说:“宋小鱼,七天时间已到,你没命了!”
我吓得眼睛大了一圈,赶紧抱住小狼,往他怀里蹭。
凝香哈哈大笑,说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有一次大胖掉进一口枯井,结果爬不上来,只好坐在井底哀嚎。吓得周围的百姓不敢出户,都说那口井里住了鬼。第二天大胖被救出时,大家知道是他叫的,差点没把他打扁。”
大伙听完,集体喷饭。
大胖委屈道:“凝香就爱揭人的短。在我们浴场里的,哪个人没有短处?”
我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进大姐的浴场的?”
大胖捧起饭盆,猛吃了几口,不堪回首地说:“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过去在一家酒楼打杂,见店里生意越来越清淡。我好意向老板提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为酒楼着想,应当辞退一些好吃懒做,养着吃闲饭的店小二。”
小狼听后,认真地说:“你的建议很好啊!店家应当称赞你才是!”
“他何尝没有称赞我?”大胖激动道,“老板直夸我急酒楼之所急,与他计画的措施如出一辙,可谓知他者莫过我也。”
“那你还担心什么?”我夹起一颗花生往嘴里抛。
“后来老板第一个就把我辞退了。”
大胖的遭遇比较耐人寻味,大家统统听得唉声叹气。他本人掀开了一个旧创疤,更是失落到了极点。此刻,又一个大婶怒拍桌子道:“这点坎坷比起我的算什么?”
大家一致将目光转向她,大婶立刻悲伤起来,一拧眉,期期艾艾道:“我本是广州人氏,在家乡人称珠江一枝花。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嫁人以后,磨粗了双手,做皱了容颜。没料到那臭男人还到处拈花惹草,专挑那些人贱人爱的女人。”大婶说着就呜咽起来。
凝香忙安慰她。小狼看我此次没有多管闲事,疑惑道:“家庭纠纷你最擅长处理。怎么不多问问?在想什么?”
我盯着大婶看了半晌,低声在小狼耳畔说:“我不帮说谎的人。那大婶满脸皱纹,一只苍蝇飞上她的额头,说不定还会被夹死。她怎么会人称一枝花?”
小狼也轻咬我的耳朵:“她只说一枝花,没说什么花。说不定是枝烂茶花。”
我不敢大笑,只好拼命拧自己大腿,面部呈现抽搐表情。
大伙接着谈自己的不如意,谈到声泪俱下,惊天泣地。我好奇坐在左边的一个小姑娘从不说话,问她道:“姑娘,你你这么年轻,怎么也来了大姐的浴场?”
一出口觉得此话问得不妥,好似在凝香浴场的人全是废物。
小姑娘抬头,我看她脸上痘痘极多,想必生理失调。不料她忧怨地说:“小女子得了天花,怕连累家人,所以不辞而别。”
我与小狼猛然向旁边挪去,我尴尬笑道:“呵呵……那现在病好了没有?”
“两位公子要是害怕,就坐去别处,天花是要传染的。”
“客气客气,天花有什么了不起,我都得了十几回了。”
小狼一捏我,轻声说:“你怎么咒自己?有人天花得十几回的吗?”
“那怎么办?让她笑话我们两个是胆小鬼,不知人情冷暖?”
于是,我与小狼尽量挤在靠天花女较远的位置,提心吊胆地坐着,充分感觉坐如针毡。
“好了,不准再讲不开心的事了!既然大家都在我的浴场里就要高兴。我现在为大家高歌一曲!”
凝香显然有些喝醉,一曲过后,又是一曲。吓得饭堂老板赶紧疏散其它食客。
“你姐姐的歌声真不怎么样!”我实话实说。
“上天是公平的,大姐才貌双全,就是歌唱得难听了些。听说漱花斋的歌女的可怕歌声,就是她调教出来的。”
“有道理。就像叔父,长得漂亮却太笨,和少瞳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大姐比起他要好多了。”
“她唱歌难听也吃了不少亏。听说有次我姐哼歌,险些被人当街追打,最后别人是看她美貌如仙,才放她一马。”
吃过了饭,一伙人又开设牌局。我与小狼偷偷身退,坐在无人的寝厢外数星星。我数得眼花,倒在小狼膝盖上,甜笑道:“小狼,是你后宫的嫔妃多,还是这天上的星星多?”
小狼一抚我的额头,笑得狡诈。
“我……我只是问问。你别以为我在吃醋!”
“我知道你不是醋坛子,你是醋缸子。”
我直起身,正色道:“才不是!我问你这件事,是因为我爹有个朋友,四十好几了都没找到老婆。既然你嫔妃多,介绍他一个也不要紧啊!”
“你要把朕的嫔妃介绍给你爹的朋友?”
听听!都打起官腔了,我配合着一哼:“是啊,皇上!草民爹的朋友可是个老实人,要给他好好介绍。皇后吧,皇后不错,母仪天下。一定合得来!”
“晴天,你很调皮哦!”小狼硬把我拉回怀里,轻抚我头发。”我还没有亲政,哪会先去立后?几大贵妃也是母后生前选的,你要是不介意,就让你爹的朋友在她们中挑。”
我突然内疚起来,伸手环住小狼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啦,小狼,你一个人到民间找大姐,怎么会带小凌一起?他很会给人添麻烦耶!”
“小凌那时和八哥吵架,一气之下非要让我带他离宫。他性格柔弱,缺乏思考,让他多多磨练也并非坏事,所以我就和他一同来到扬州。”
“呵呵……你还让他冒充雨天。雨天多机灵呀,哪会像他那个样子?”
“晴天?”
“干嘛?”
“你是怎么识破小凌不是雨天的?”
“鸽子和诗啊!”看小狼一脸不解,我耐心解释说:“给我们送信的是只小白鸽,我们说好不会吃鸽子。小凌非但吃了,还想不起我写不出情诗时,你做的那个梦。”
“就是你追杀一头猪,猪对你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梦?”
“是哦。”我嘟起嘴点头,“不过我现在会改编情诗了,不信我念给你听!但是,念之前,你得先让我吻一下。”
不等小狼询问原因,我已压上唇去。小狼的唇还是那么香香的、凉凉的。我慢慢移到他的脸颊,轻声说:“此唇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吻呐!”
情诗的力量果然巨大,小狼欣喜地将他天上才有的唇,一连献给我好几回。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柔声说:“小鱼,其实你挺美的。”
我摸摸自己的脸,不高兴起来:“讽刺我是不是?我知道自己长得成熟,过去在学堂还有人给我作了打油诗!”
“哦?什么打油诗?”
“哼!那帮禽兽!他们诗云:‘你长得很有创意,活着是你的勇气。成熟并非你的本意,是女娲发了脾气。活下去!没有你,谁来衬托孩子的稚气?’“
小狼听后,背过身去,像是强忍即将爆发的情绪。许久才转过身来,说道:“不要听同窗胡言乱语。侍候我的总管,身长才五尺,但他五岁时就已这么高,被人唤作巨人。总管对天大喊‘不要让我再长高了!’结果他这辈子只有五尺。你现在成熟一点,等同龄伙伴三十四十,你却能青春常驻。”
“真的?”我兴奋地问。
“君无戏言。何况你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小鱼,细看之下,你比宋少爷还耐看些。你还有阳光、俏皮,这些他都及不上你。”
“不敢不敢,抬举抬举。”说完,我开心地跑到井边,打起一盆水,仔细照了照。
哇!这个美少年是谁呀?我捏捏自己的脸,对着倒影傻笑。真是真人不露相!十五年了,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美人胚子,实在是太有潜力了!
牌局似乎已分出胜负,大家都回到寝厢。为避免我变成一株观望自恋的水仙花,小狼把我强拉进房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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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笔友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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