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上) 第三章

  两周后,一年一次的高考来临。
  弓长没让任何人送,自己提着背了十来年的黄绿布书包去参加考试。
  古人十年寒窗,今人十二年,过后还有四年煎熬,且不论这十几年花的工夫是不是值得、学的东西有没有用,至少它代表了一种变相的社会地位。
  就为了这么一点可怜的社会地位,也值了不是么?
  考试过后,弓长也没跟人说自己考得好不好,就连徐天问他,他也只是耸耸肩说就那样呗。
  弓长并不想替父亲还钱,他也没那个能力还。如今他只想着要如何筹措他们兄弟妹三人新学期的学杂费,除了摆摊,他也只能摆摊。
  刚开始几天生意差得不行,他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干著急。
  家里奶奶和妈妈的矛盾已经达到白热化。
  以前妈妈去同院落的方叔叔家玩,奶奶顶多骂骂妈妈,如今奶奶干脆站到门口,指着方叔叔的鼻子让他不要趁人之危,弄得方叔叔一家下不了台。
  妈妈气得回来就把奶奶的宝贝花瓶给砸了。
  这下不光是奶奶急了,就连爷爷也跟妈妈翻了脸,说了几句重话。
  自那次吵架以后妈妈一下变得很沉默,这几天更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看着他欲言又止。
  弓长知道妈妈在跟方叔叔借钱,但奶奶那样一骂,弄得如果方叔叔借钱的话,反而好像真有什么意思在里面似的,本来想借的也不敢借了。也难怪妈妈气懵了心,回家就砸了那座据说是清末制、家里唯一值钱的、也是奶奶心头肉的大花瓶。
  在遇到父亲那样的事,奶奶也没舍得把这座花瓶卖掉,可见她有多宝贝这座所谓的传家宝。如今给妈妈就这样砸了,那当然是要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就差哭天唤地了。
  “哥,哥!”
  “嗯?什么事?”
  弓长回过神,问身边小弟。
  “徐天哥他们来了。”
  小武抬头用下巴指指那一大串子。
  弓长看见嘿嘿笑了起来。
  “你们这帮家伙,天天吃馄饨也不怕吃不腻!上午到哪儿野去了?”
  徐天摆摆手,拖过一条长椅一屁股坐下。后面那一大串也呼啦啦自找了凳子坐满一圈。
  “上午我们去水库游泳,本来想叫你,徐天说你在忙就没喊。哎,怎么样?老大,日子混得下去不?”罗峪拍拍弓长的肩膀,吊儿郎当地问。
  弓长眼中露出一丝凶狠,抬手就给罗峪一巴掌。
  “老子要混得下去还会在这摆馄饨摊!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巴掌打得罗峪一声惨叫。
  “老大!火气不要那么大好不好!天热小心脑溢血!小武你笑什么笑,还不给你罗大哥买两块烧饼来!”
  “好啊,小武你去给他买,记得收他跑腿费!”
  小武高兴地应了一声,又问其它人要不要。
  徐天揣给小武十块钱,使个眼色让弓长到一边说话。弓长一把拉过罗峪让他给大家下馄饨,随即一摇一晃地走到墙角根。
  “啥事?”弓长双手抄进口袋里斜眼问。
  “给。什么时候还都行。”徐天揣给弓长一个厚厚的信封。
  “哪来的?”弓长没有接,任徐天在那里急。
  “你管我哪来的!不偷不抢就行!这个你先用着,等度过这段时间你有钱再还给我好了!”
  “不要!”弓长一口拒绝。
  “干嘛不要?”徐天瞪眼。
  “你老子娘的钱,不要!”
  “我老子娘的钱还不是给我花的!你拿着!”
  “我说不要就不要!”
  “你倔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个驴子似的!”
  “徐天,你别惹我发火。”弓长看着徐天的眼睛道。
  徐天闷了闷,骂了一句:“你这个烂脾气!”
  “这钱提出来你爸妈不知道吧?”
  徐天不吭声了。
  “我可不想你爸妈背地里诅咒我,拿回去吧,如果真急了,我会跟你开口。”
  弓长嘴上不说,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从小到大他也就交了徐天和罗峪这两个知心好友,人说患难之中见真情,徐天家里也不富裕,在这时候他突然拿来这么一个信封,是人大概都会红了眼眶。
  弓长硬忍着。
  徐天就是徐天,和他交了多长时间的朋友了,如果连弓长现在是个什么心情都看不出来,那他岂不跟那个缺心眼的罗峪一样了。
  “我先给你留着,过一个半月开学了,如果你那边筹不过来别跟我假客气,你不顾你自己,还有你那对宝贝弟妹呢!”
  “谁假客气了!有用你的时候。”弓长笑骂。
  靠原来那帮老同学帮场,馄饨摊的生意也渐渐恢复,虽没有以前客人多,但至少每天能捞回本。
  弓长这天正在一边下馄饨,一边琢磨跟他妈商量以后进大学的事。
  想来想去,大学还是要上,否则高中毕业又无一技之长在手,将来恐怕更没混头。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包馄饨吧?
  如果他上大学,可能要委屈妈一点。他打算一边上大学一边打工同时争取奖学金,这样打工的钱也可以贴补家用。
  小武成绩不好,与其让他勉强上大学,不如让他进技校或专门学校,学门手艺将来也不怕没饭吃。
  小音则让她继续上艺术学校,说起来小音真没愧对她那个名字,别的不怎么样,对音乐方面却只比天才差一点──这是他这个大哥经常对妹妹说的笑话,而他心知肚明妹妹如果从小培养,她就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天才。
  但可惜家里没那个闲钱让她发展、学习乐器什么的,如果不是她音乐老师慧眼识英雌,把小音推荐到市里的艺术学校,还给她争取了奖学金,别说现在就已经勉强的学杂费,光是学费就能让弓家一起上吊。
  艺术吃钱哪!
  弓长慨叹。但同时又对妹妹的艺术细胞感到得意,这个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什么什么家的女孩子,可是他弓长的妹妹哎!怎么样也不能让妹妹埋没了。
  至于小武,反正那小子也没什么上进心,只要他不惹事生非,普普通通、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就好。
  “哥!”小武的声音里有平时没有的紧张。
  “怎么了?”难不成给这小子看出了他老哥我偏心?弓长在心中嘀咕。
  “纪大头来了。”小武压低声音。
  纪大头,纪家的老表,不住在这条街上,但过去经常过来玩。后来纪家儿子纪如申因为吸毒贩毒被抓劳改,这才不怎么来了。
  顺便说一句,纪家从母姓,纪老爸是入赘的。
  弓长皱起眉头。纪大头像是得了纪母的吩咐还不知怎的,这段时间经常来,白吃他的馄饨也就算了,有时还发狠催他弓家还钱。
  “小武,你先回去!”
  “哥……”
  “你先回去,如果等半个小时我不让人叫你,你就去警察局叫人。别在这附近徘徊,知道不!”弓长摆出做大哥的威严。
  小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两个兄姐,一看大哥摆脸色,也不敢说什么,嘟哝着避开纪大头几个,抄小巷走了。
  “弓长!摆摊哪。”
  废话!
  纪大头和他那几个吸毒吸得眼黑脸青的狐朋狗友,不客气地在馄饨摊坐了一圈。
  “来五碗馄饨!多放点,每碗三十个,一次十六个塞牙缝都不够!有没有烧饼?你弟呢?叫他再去买些包子来。快点啊!”
  纪大头一坐下来就催。
  “我弟不在,要包子、烧饼自己去买。”
  “哟!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啊!废话别多说,先把馄饨包上来!”
  弓长扫扫他们,不想多惹事生非,依言给他们把馄饨包上。
  “我说弓长,你爸呢?”
  “不知道。”
  “你妈呢?”
  “在家。”
  “那钱什么时候能凑出来?”
  “不知道。还得再等等。”
  纪大头挠了挠腮帮,“我说弓长啊,你怎么会有那种缺德老爸?他以为骗了纪家的钱一走了之就成了?他也不给你们剩下的这几个想想?还是他以为纪家的人好欺负哪?”
  弓长不吭声。
  “你说你爸被抓到会判几年?到时候要不要我让牢里认识的照顾照顾他?帮他好好改造一下?”
  纪大头身边几个人一起笑了。
  “警察局不是说只要我们把钱还了,就不判我爸了吗?”
  “警察局说?警察局还说让你们尽快还钱呢!你们怎么不听?”纪大头嗓门扯开,再加上身边那几个的样子,弄得其它客人也不敢坐下来。
  弓长忍住气。没办法,谁叫错在他们身上,何况纪大头说的也没错。
  “我们家现在手头上没钱。等我大学一毕业找到工作,立刻把钱还给你们。纪阿姨也答应了,说只要我们肯还,她就看在老街坊的分上不逼我们。”
  你纪大头拿着鸡毛当令箭,无非是想过来白吃馄饨白占我们家便宜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吸毒吸得没钱就来占我们家便宜!一群混蛋!比流氓还不如!
  弓长心中虽然这样想,但知道得罪这帮人日后生意会更加难做,加上弟妹还小,如果给他们堵在学校门口,那他不每天担心死?所以他心里骂归骂,还是把煮好的馄饨一碗碗放在那帮家伙面前。
  一碗三十个不多不少。
  这帮家伙吃完馄饨一抹嘴,拍拍屁股就走。
  “等等!一共八块钱,加上前面记帐的,一共四十二块。”
  弓长伸手。
  纪大头回头嗤笑。
  “下次付啦!你家欠我们纪家那么多还没让你付呢!急什么啊!记帐记帐。”
  “还记帐呢!这叫利息懂不懂?吃他馄饨是让他付利息!”纪大头的朋友插口。
  “对啊!就是嘛!走拉走啦。”
  纪大头一帮踢开椅子呼啦啦离去。
  弓长收回捏成拳头的手掌,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正想着要不要厚起脸皮跟纪家老夫妇说说这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纪大头的调笑声。
  “这不是小音嘛!越长大越漂亮了嘛!”
  “小音!”弓长对着那群背影大吼一声。
  人群散开,小音从里面挤了出来。
  “哥。”小音脸上有惊慌也有气愤。
  “你怎么跑来了?现在治安不好,不是让你入黑后别来吗?”弓长狠狠盯着那群背影,小声责怪妹妹。
  “不是的,哥!你快点回家看看吧!妈妈和奶奶……她们、她们……”
  “她们怎么了?”弓长听出妹妹声音中的难过和不安,这才明白小妹脸上的惊慌并不光是因为纪大头他们。
  “她们……打起来了!妈妈把奶奶推倒了,奶奶躺在地上直哼哼,爷爷打了妈妈一耳光,妈妈哭着跑出去了!呜……哥,你快回家看看吧!呜呜……”小音抱着哥哥的臂膀放声大哭。
  弓长只觉得眼前一暗。定定神,强自镇定地拍拍妹妹的头。
  “别哭别哭,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跟斜对面理发店的小王打了个招呼,让他代望一下摊子,弓长立刻拉着妹妹向家中跑去。
  李应闲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七年。到今天他差不多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虽然有时候他还是会怀恋过去的日子。
  说起来就像做梦一样,那晚他在花园中散步,因为天气热又懒得叫仆人,就自己走到园中的老井边打水喝。结果脚下一滑。
  扑通!
  还好他掉下去的时候抓住了井辘轳的绳子,还好那口井里有一开始挖井工人留下的井梯。一步三打滑,等他好不容易拽着井辘轳的绳子,踩着那些特意挖空的壁砖爬出来时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
  他明明已经二十九岁。但他的身体……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发生什么事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在做梦,一个真实的可以欺骗他所有感官的荒谬至极的梦!
  等他还在井边怀疑的时候,有人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小背包。
  “你怎么在这里?他们都已经出发了就只剩下你。你身上怎么都湿了?不管了!时间已到,你必须离开这里去完成你第一个任务!走吧。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来人──穿着非常奇怪的短发男人皱着眉头,非常严肃地看着他,说完自己想说的,拉着他就往花园外走。
  他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就像他不明白,他脚上这双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的鞋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一样。
  李应闲莫名其妙下,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他倒要看看他这个荒谬梦到底会做成什么样!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怪物。
  再然后他看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又被带上一艘很……神奇的船。
  船行半月后,他被孤身一人丢在了长相花里胡哨的异人国。
  在他终于承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后,他在真正的梦境中见到了一个小男孩。
  那个男孩告诉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一个很聪明的男孩。李应闲习惯性地摸摸自己下巴想到。
  很奇妙,就像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奇妙,自从他梦见那个小男孩,自从他和那个男孩在梦中交谈后,他便由又聋又哑又不识字的状态,自然进入到能理解能运用的情况下,就好像那个男孩的一部分和他融合了一般。
  于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大男人生活在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身体里,利用他大人的智慧与成熟,和小男孩十年来学到的所有知识,他李应闲开始了在这个世界上的冒险。或者说他在完成李航的第一个任务──
  十年内走遍整个世界,并在国外任何一家银行最少存款五百万美元。没有家中一分支持,且必须在达到目标后,放弃在国外的发展,重新回国接受第二个任务。
  李家,一个据说有了千年以上历史的庞大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分家。
  每一代李家继承人的选拔,可以说是对李家后代们最大的挑战,也是最大的痛苦。
  想要负担起一个庞大家族的兴荣,他的家长无疑要有一个最精明最冷静的头脑,一颗能接受所有压力负荷,且不为感情所动、坚硬强韧的心脏,同时他还要有一副能保护自己,也能抵抗顽敌的健强体魄。
  为了挑选出最适合的继承人,每个当代家长在退休的前二十年,就要开始着手从各地分家挑选出一批资质佳的男女幼童,对他们进行长达二十年的磨练培训。
  李航这一代一共挑选出十一名男女幼童。这批孩子一开始都在李园接受各种磨练,只有在知识和体能达到一定程度,才会进行第一个任务。
  当李航接受第一个任务那天为止,一开始的十一个孩子已经只剩下六个。有两个因伤势严重退出,还有三个则丧身于意外和可怕的体能训练下。
  在李应闲筹足五百万美金,也绕了世界一圈,决定归国接受第二个任务时,李家另外一个分支子弟李铮比他提前回到了李园。
  而这次能回到李园的人就只剩他们两个。其它四个人,一个得罪黑社会被灌进水泥,一个靠卖身赚钱最后死在毒品注射上,一个不知所踪,还有一个被李应闲宰了喂猪。
  很好笑,当年他似乎也接受过类似的磨练,才得到李家当主的位子,而在经过……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算这个时间,他又经历了一场同样的继承人之争!
  李家,还真是千年如一日!
  李应闲冷笑。
  最可怜的就是他们这帮被挑选出来优胜劣淘的继承人,也许他们当初小得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争权夺利,但在经过十几年的洗脑教育后,争夺李家当主的位子,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目标!
  最可恨的是,就算他们自己想退出,如果支持他们的分家不肯同意,他们也只能熬到死、熬到被对手消灭为止!
  所以在李家,最幸福的不是有能力的人,而是无能又平庸的家伙。真正爱护自己孩子的家长,会在面临挑选继承人的时候,故意隐瞒自己孩子的能力,让他韬光养晦,让他藏尽锋芒。
  很可惜,李航的父母并不是这样爱惜孩子的家长。为了他们及那一支分家的利益,他们把年幼的李航推进了争夺家主之位的重重磨难中。
  李应闲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闯进李航身体内,李航可能在第一个任务中就死掉了——要么死在残酷的生活中,要么死在那几个继承候选人的暗算中。
  他杀了其中一个家伙,就是因为对方不应该用所谓的兄弟情,来骗他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五百万美金,更不应该对他暗中下毒。
  还好他不是李航,还好是他这个早已经历过一次又一次背叛和欺骗的,李家第二十一代当主李应闲!
  他杀了那个家伙,就跟以前处置那些企图害他或得罪他的家伙一样,把人丢到猪圈里喂猪,而他就在一边看着。他喜欢吃这样的猪肉,总觉得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味的肉类。
  还有一个李铮,迟早他也会把那个姓李的家伙丢进猪圈。竟然敢雇人把他往硫酸池里推……
  “要不要加辣?”
  “什么?”李应闲回过神来。
  弓长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吃馄饨要不要加辣?”
  “……要。再给我一副烧饼。”
  李园,相隔七年,他又回来了。
  “烧饼?小鬼,你当现在几点了还有烧饼卖?就馄饨你吃不吃?”本来要下到锅里的馄饨又给弓长拨了回来。
  “咳,老板,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啊?说话别这么冲嘛。”李应闲好脾气地笑。
  “不好意思,我就这调!这馄饨你到底吃不吃?不吃麻烦让个座,还有人等呢!”人高马大的弓长干脆这碗馄饨就不下,改去洗碗了。
  李应闲也懒得跟这种小买卖人计较,他饿了,而这附近卖吃的就只剩下这一家。再瞅瞅摊头几个站着的,还真有人在等。
  “老板,给我下双份。另外多给我放点辣。啊,不要给我放葱。”
  “不要葱?小鬼,你知不知道吃葱好处多?不但能消菌抗毒还能补脑呢!看在你还是学生分上,哥哥给你多放点不收你多钱。”
  弓长咧嘴笑,麻利地站起身,用挂在扁担头的毛巾擦擦手,三两下就数出三十二个馄饨丢进锅中。
  接着就是配料,真的丢了一大把碎葱放碗里。
  打开双盖锅的另一半,把滚水冲进瓷碗中,瞧馄饨差不多翻身了,用漏眼勺在下馄饨的锅内一个打转全部捞了起来。
  “喏,趁热吃吧。小心烫到舌头。”
  把碗放在李应闲面前,听见有人叫收钱,立刻过去收钱收碗擦桌,叫等待的客人坐下,全部动作用了一分钟都不到。
  李应闲揉揉额头,如果他眼力不差,刚才那馄饨摊老板的大拇指绝对有浸到馄饨汤里面。
  不过……闻闻香喷喷的馄饨,想他连人家咬了一半的汉堡都吃过,这个实在不算什么了。
  用调羹把浮在上面的葱全部挑出来,倒在他拽来的卷纸上。看碗里没多少绿色飘着,这才慢慢吃起迟来的晚餐。
  但结帐的时候给那个馄饨摊老板骂了一通,说他浪费粮食好的不吃,还说他浪费了他两张卷纸!
  李应闲哭笑不得。
  给人一口一个小鬼的喊,确实看外在他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但真正论起年龄,他可比那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岁的馄饨摊老板至少大十岁!
  一边在心中嘀咕那个馄饨摊老板的脾气坏,一边也对刚才那碗馄饨回味无穷。
  都深夜十一点多了,他这个馄饨摊还有不少人在等,看来这坏脾气的老板手艺还不错。
  李应闲想下次再来照顾他生意吧。
  而李应闲这样想的时候,万没想到这个下次会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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