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的,总是嫌自己得到的不够多,即使坐上了龙椅,也会嫌不够舒适吧!
最初的无怨无悔的单恋渐渐变成若有所待,总希望他现在停留在我身上的眼光永远不会移开。人就是这样由知足变为不知足,终于成为让他人厌倦的对象的。
所以,即使我会贪心,我也不要在他面前变成那样。我宁可静静开在路旁,用我的一生换取他经过的一霎。第一天开始了,我走出机房,罗安已经到了。
他穿得比较随便,但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且不说他在大学时的丰功伟绩,光是他俊美无比的外表就足以吸引别人的视线了。
我并不喜欢引人注目,也没有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虚荣心的爱好。遗憾的是,我扮演的恰好是这样的角色,也只能装出一副虚荣的样子挽着他的手离开。
他的手很大,很暖。心里的空洞与寒冷在他的手中一点点填满,一点点融化。
如果能选择,我宁可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可以一直这样依偎在他身边,汲取着他的温暖;可以一直和他走下去,不必想以后的事情。
可惜,路总有走完的时候。我们很快走出了校门,坐着他的车到了市里。
罗安交往过的女生不少——光是抢罗逸的应该就能组成一个团了,似乎也比较擅长约会,知道女人最大的爱好是逛街买东西,所以我们到了商业区。
他不知道,我是宁可在中关村逛电脑,也不会来西单买衣服的人。津那家伙每个月都会给我送来一堆衣服,看也看烦了,哪里还有再买的兴趣?
但是,此刻我在他眼中的形象应该是很“大众化”的吧!我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那是我接近他的途径,也是我的一种自我保护。
所以,我还是兴致勃勃的一家家逛着。反正有他陪着,就算再无聊的事情都是快乐。等到吃完饭,他把我和我买的一堆东西送到我租的房前。为了方便,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很小,一室半,四十平米左右。寝室就那样空着,偶尔去休息一会儿。
我站在门口,拿钥匙的手有一点点颤抖。我还是紧张了,毕竟,这是第一次;毕竟,他是我最爱的人。他在我身后握住我的右手,顺时针轻轻一动,门开了。我带着他走进我的世界,从这一刻起,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来过的事实都无法抹煞。我的世界不再只有自己。进了房间,罗安先去洗澡,一会儿系着一条浴巾走出来。
我脸变得通红,急忙拿着睡袍跑到浴室。把水开到最大,来平复自己的心跳。
罗安没有罗逸高,体格也比罗逸更加的文弱书生(听说罗逸会“一点点”功夫,罗安则不会)。但此刻看来,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胸膛也很结实…… 我在想什么啊!我匆忙擦干自己,罩上睡袍出去。罗安正躺在津送我的双人床上,摊开四肢,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我走过去,从床头拿出津帮我买的保险套,然后像烧到手一样递给罗安。罗安应该也是有准备的,但津说这种东西女人自己注意比较好。
罗安不慌不忙的接过它,耸耸肩,这是罗逸的习惯动作之一:“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色狼。如果你没准备好的话,我是不急啦!”
你当然不急,你根本是把这件事当成任务,而不是享受。如果可以不尽义务的话,你反而会松一口气呢!我急,可以吗?我只有两个月,我想在这两个月记住你的一切。我揽住了他的肩,送上了我的吻。罗安的吻技很好,至少比津好。我没有办法多比较,因为我只曾和津接吻过。再往后的步骤我们就没有进行过了,津要把第一次留给他老婆。我无所谓,但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不是不好奇也不是没有欲望,只是没有兴趣,对一般的男人。但如果是他…… 神志随着身体的发热渐渐模糊,无暇去管心里的惊惧与酸涩。我是飞蛾啊,即使结果是被烧毁,也要投进这火中。在进入的前一瞬,他停下来,问我可以吗。
他额上的汗滴到我的心口上,是那样的炽热;他的表情纯真又孩子气,脑中那个Safety的形象和他本人渐渐合为一体。
我抱紧了他的背,任撕裂般的痛将我包围,在落下眼泪的同时,嘴边泛起了一抹笑。
他的眼神炽热而专注,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彼此的唯一。这样就够了,我要的,只是这一刻罢了。下体的不适随着两人的动作渐渐减轻,一种触电般的颤栗袭击了我的全身,我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悸动,抱紧了他,一遍遍的叫了出来。“我爱你……”罗安睡着了,我坐起来,在微弱的光线下凝视着他的脸。孩子气的脸,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他,抛去对弟弟的刻意模仿后的真正的他。我抓住被子,哭得淅沥哗啦,却没有发出声音。我是个白痴,竟然真的相信自己会满足于原来的要求。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的睫毛长长的,他带着一点笑。我伸出手想摸他的脸,却在碰触的一刻收回。他在我面前,也在天边。我不能,多么迫切的希望也不能。
不能陪在他身边,一直到天涯海角。因为,他要的不是我。从来就不是我。
我一向属于睡眠比较轻的人,早年常作恶梦的关系,很难睡熟。不到5 点,旁边有了动静,我也醒来。罗安的脸对着我,见我睁眼对着我笑了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吻落了下来,轻轻柔柔的,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今天是周六,你不要回家吗?”我问,知道他每周最大的幸福是回家见罗逸。
“阿逸这周不回家。”罗安做了个伤心的表情,我笑了,很苦的。“紫华,这样感觉真的很好。”罗安一翻身,将我压在下面,“很安心,很闲适,也很舒服。”他的吻渐渐向下,落在我的脖颈。留在我身边,他会觉得舒服吗?我紧紧抱住他,抱住我最爱的人。只要你同意,我愿永远留在你身边。接下来的日子是一连串的重复,重复,而幸福。如果不是毕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我不会想到这样的日子会有期限。
我变得敏感,变得爱哭,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把他的颜深深印在心里。不够,怎样都不够。所以在一天晚上,梦到他离开后,我做了个决定。
我打电话问津,怎么才能在保险套上做手脚。
“紫华,你总不会是要用这么老的招式套男人吧!”他告诉我,然后很担心的说,“这样做是最不好的,他会因此看不起你也不信任你,你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我不是想留住他,我只是要拥有另一个他。”在体内孕育他的骨与肉,加上我的心。这样,他就会永远在我身边了。即使相隔天涯,我也有凭借可以怀念。
“紫华,你要考虑清楚。这可不是可以任性的事,小孩是爱的结晶,要在父母陪伴下才能健康成长……”津永远都有一番冠冕堂皇的道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管理好一家大公司的。
“津,你会帮我,不是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津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
他叹了口气:“紫华,我希望你幸福。但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也只能帮你。”
罗安的能力似乎很强,在7 月之前医生告诉我我已经受孕了。孩子啊……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属于我的,真正属于我的,孩子……留着我和他的血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至少,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永远在一起了。罗逸很认真的执行计划,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我看出罗安心中的忐忑。安心闲适舒服… …我带给他的一切感觉都敌不过罗逸的一个动作。罗逸啊!看在我是你学姐的面子上,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多给我一点时间吗?或者,拖得越久,真的要走时就会越不舍越痛苦。还是在还能抬头走开时,潇洒一点比较好。
于是蝶恋花告诉Safety,她要出国,可能会比较忙,没有办法再帮他管理网站了。
Safety很恋恋不舍的欢送蝶恋花……他对她的不舍,大概比现实生活中,罗安对我的不舍要多得多吧!
于是连紫华告诉罗安,她要毕业,要回到她的故乡(虽然已经离开十几年了),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罗安竟然是高兴的,虽然没有明白的表现出来,但是眼里的光芒很明显的说出了事实。可以继续阻止他弟弟被别人抢走了,是吗?
“紫华,你是和我交往过的女人中,我最喜欢的一个。”他眼中是有着不舍,可惜被兴奋完全掩盖住了。这场战争,还是我输。我输给了罗逸,我所爱的男人的弟弟。我争不过的,我知道。我完全没有力量和罗逸争,因为我爱的人,心里有的不是我。我唯一能做的,是在还能潇洒的时候走开,守着我的回忆过我的日子。只希望,偶尔,他能想起,曾有一个人陪他度过了一段时光,就好了。罗逸再精明也不会想到我带走的不止是回忆,还有一个孩子。毕业之后,我回到了父母留给我的别墅。津看我要死不活的神情和孕吐,只是叹气。他说虽然知道受害者其实是罗安,但还是很想揍他一顿。罗安没有错,错的是我。
既然我甘心,还有什么可气的。津叹息于我的傻,告诉我社会容不下未婚妈妈,他可以牺牲。津,你是那么纯情,那么相信婚姻和爱情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你为了我,背上沉重的负担呢?
把父母的公司交给你,让你不得不学会社会的尔虞我诈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可以再毁掉你的整个人生呢?
所以,即使是在居民委老大妈和片儿警的鄙夷眼光下,我还是坚持着“父不详”的说法。嗯,父亲叫做“安”的话,孩子就叫“祥”好了。电脑屏幕对孕妇不好,所以WHO 的名气在开始时并不大,直到小祥出生后才慢慢红起来。
小祥是很懂事的孩子,太过懂事了。我倒希望他能平凡一点笨一点,不要那么像他叔叔罗逸。不过不管他像谁,他永远是我最宝贝的儿子。小祥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电脑的极大兴趣,这一点和他电脑白痴的叔叔不同。因此,我又添了一台电脑,常常母子联机玩游戏——当然,也干点“正经”事。
我从不曾瞒过他有关与他爸爸的事情,而他总是体谅我的任性,擦干我思念的泪水。他说我不该那么死脑筋,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干嘛一定要他那个呆呆愣愣的老爹。小祥,即使聪明如你,也不会知道,所谓的感情,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更不会知道,该怎样把发出去的心收回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法把自己的心从记忆中移开,只是这样而已。七年又怎样?只是持续爱他的每个一天的累积而已。郑智化曾唱过:“我用一转身离开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何必强求,何必一定要忘记?当有一天,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时候,你自然就忘记了。那么,在还能想的起来的时候,就让我继续记住吧……于是,时间流逝,而我还在原地。听着他的消息,看着他的点滴。
成了公司,是他的努力;罗逸去了法国并结了婚,是他阻碍失败。我打听着他的每一点消息,猜想他的每一个反应。却没想到,他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在这么多年的思念之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爱恋还在。我只知道,即使是飞蛾扑火,我也会再一次的陷入。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你为之付出一切都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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