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故意用影子使我垂垂,
欲闭的眼睛睁向厌厌的长夜?
你是否要我辗转反侧不成寐,
用你的影子来玩弄我的视野?
爱使我睁开眼,真情把我的睡眠打垮,
我为你守夜,而你在别处清醒,
远远背着我,和别人却太靠近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两层的小楼,占地不大,内设以舒适为第一要务,不刻意追求奢华,却能在简单中透出高贵和雅致,显示主人是一个懂得享受,又有品位的人。
上学的时候这里是他的宿舍,后来偶尔也会来住住,消弭一下商场上的压力,但是从没有象最近一个礼拜最少也要住三天,都是为了怀中的人啊。
宁夜看起来瘦,抱着却不轻,温惊寒偷了一个吻,犒劳酸涩不已的手臂,轻轻一触,纯净清冽的气息直渗入心肺,美好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再次将唇印上去,流连忘返。
温惊寒直接走进卧室,将宁夜安置在床上,麻利地脱去彼此的湿衣。
他的身体有着完美的比例和流畅的线条,虽瘦却不见突兀的骨节,显得修长圆润。性感的细腰透出不可思议的柔韧,肌肤光滑又极有弹性,真是绝佳的手感,温惊寒在心底赞叹着,以不留下痕迹的方式轻吻,抚摸。
他的睡颜有些不安,没有了骄傲和冷硬支撑,竟然现出些许稚气和脆弱。温惊寒抚平他微蹙的眉头,深深吻了下去,手表突然一震,唤回他迷醉的心智。
时间到,温惊寒看看自己紧绷的身体,忍不住苦笑,将方才脱下的湿衣为宁夜套上,起身走进浴室。
宁夜醒来怔了片刻,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很快,方才的种种在脑中闪过,寒风冷雨中的行走,疾驰而至的轿车,黑暗里短暂的交手。
“卑鄙。”
宁夜敲敲仍有些眩晕的头,见身上的衣服湿得能滴出水来,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到门边,用力一拉,门纹丝不动,该死,是指纹识别的门锁。
“不打个招呼就走,不太好吧。”温和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洞开的房门溢出蒸腾的水汽。
“难道我还要谢谢你的暗算?”
宁夜瞪着走过来的男人,心一紧,那优雅轻缓的脚步,像猫一样没有声音,悠然的表情背后是蓄势待发的防范,虽然穿着休闲的居家服,浑身却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
对视片刻,宁夜知道没有胜算,那人沉稳的气质,俨然大家风范,他却头昏脑胀,浑身无力,该死,那是什么麻药,这样厉害?
温惊寒在他身前两步站定,勾起一个令人安心的温和笑容。
“我只是不想让你着凉生病,没有恶意。”
“着凉是我的事,生病也是我的事,请你不要找这种借口自作主张,如果真的没有恶意,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见他语气和表情都是十二分的不耐,温惊寒皱起眉:“宁夜,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因为喜欢,自然而然就会想关心,想亲近,不是借口。”
宁夜冷哼:“讨厌一个人也没有错,因为讨厌,自然而然不想看到,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免得让我望而生厌。”
温惊寒表情一僵,气氛立时凝重起来,明明只是沉默,却似乎有一股暴戾之气在他脚下流动。
宁夜掌心见汗,明知这个人的温和是假的,眼前的情况更是绝对的劣势,却还是控制不了脾气。
温惊寒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突然涌上来的念头,让他心浮气躁:想把这可恼的人击倒在地,让那光洁的肌肤布满伤痕,看这无心的人可知道什么是痛;想把他锁在身下,蹂躏折磨,让那说出残忍话语的嘴唇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想折断他的翅膀,摧毁他的美好,践踏他的骄傲……
缚住他,关住他,毁掉他……
温惊寒深吸一口气,退开几步,靠进宽大的沙发。
“可不可以请你说说,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
随着温惊寒开口,气氛松弛下来,宁夜悄悄松开拳头,一言不发的转开头。
温惊寒深深叹息,这倔强的人不知道,方才那一瞬,其实是在地狱边上游走了一圈,能够安然无恙,应该庆幸这颗心在不知不觉中投入了出乎意料的感情。
“宁夜,你可知道,当你毫无顾忌地说出伤人的话,喜欢你的心会疼。”
宁夜轻蔑地扯扯嘴角:“我只说心里话,疼不疼是你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温惊寒摇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去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吃过饭后如果你想离开,我会送你回去;第二,继续在这里激怒我。我也很好奇,不知道对你的容忍能到什么程度,如果你不懈努力,说不定能逼出我的极限,说实话我很期待那一刻。给你两分钟,考虑一下。”
宁夜挑眉,目中闪过不逊的光芒,对峙了片刻,默然垂下眼。
“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还好不是一味的鲁莽,温惊寒点头:“衣服已经放在浴室里,没有人穿过。”
宁夜抬眼看着他,没有动。
“你受了凉,记得水热点儿,多泡一会儿。”
温惊寒打开门,下楼,打电话叫人送些吃的,然后拿出宁夜的手机,刚一开机,铃声就响起来。
温惊寒按下接听,听焦急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外面,很嘈杂的样子,隐隐有雨声。
“宁夜,干嘛关掉手机……他们说你淋雨走了,怎么不等等我……告诉我你的方位,我马上去接你……”
温惊寒笑了,这个墨非还真有些本事,连季峦也没能拌住他。
“宁夜,你没事吧?”
“墨公子不必着急,宁夜没事。”
“是你,”那边沉默了片刻,急躁的声音沉静下来:“我找宁夜。”
“恐怕不行,他正在洗澡,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现在把电话拿给他好了。”
那边又沉默了片刻:“不必了,我一会儿再打给他。”
宁夜闷头吃饭,但是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冷硬的表情就挂不住了,脸上现出难堪的潮红。
温惊寒不动声色地拿了几条餐巾递过去,宁夜不情愿地道了声谢。
“不用客气。”温惊寒目光炯炯。
这套衣服果然适合他,白色的套头毛衣,彰显出他明朗的气质,宽松的长裤是张扬的孔雀蓝,衬托出他的骄傲和随性。毛衣的领口是小V型设计,露出他修长的脖子和性感的锁骨……
温惊寒下腹一紧,想起亲吻他时的感觉,目光灼热起来。
宁夜的身体突然一僵,手不自觉地握紧。
这个倔强鲁莽的人偏又聪明敏感,温惊寒微笑,更深地注视他。
宁夜低下头,手中的叉子无意识地捣烂了盘中的牛肉。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温惊寒将手机递过去。
“是墨非,他刚才来过电话。”
宁夜技巧地避开想趁机碰触他的手指,接过电话走到一边。
“是我……没事,有点感冒……没关系……我马上回去……不用买药……我吃过饭了……不知道,好吧,我问问……嗯,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宁夜回头:“这是哪儿?”
温惊寒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你只要告诉我这里的地址就可以。”
温惊寒斜睨着他,温和的笑容略显僵硬:“我以为你做的是第一个选择,难道我理解错了?”
宁夜倔强地抿唇,大步向外走去,上车后报出地址就不再说话,直到汽车拐进一条宁静的巷子。
“到了。”
温惊寒停下车,简单的二层楼,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片地都属于墨家所有。
院门打开,一个人快步走出来:“宁夜——”
温惊寒深深看着宁夜:“明天见。”
“谢谢,不过还是不见的好。”
宁夜下车,迎向冒雨走过来的人影,那人拉住他,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一起跑进院中,“砰”的一声关上门。
关门的声音分外刺耳,温惊寒皱了皱眉,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一场雨雪之后,连续几个晴天,气温却骤然冷了许多。
宁夜因那一场雨得了重感冒,当晚便发高烧。轻易不得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来势汹汹,一连躺了三天才见好转。
其实对宁夜来说最难过的不是生病,而是不能出门,墨非看起来很好说话,却轻易不肯妥协。
宁夜忍着头痛起床,客厅里,斯文俊秀的人悠闲地靠在窗前的躺椅上看报纸。
“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出去。”
宁夜走到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用力伸了伸酸涩的身体。
“不行。”墨非头也不抬:“天气看起来不错,可是挺冷的,风也不小,你现在还不能出去。桌上的早点有些凉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罗嗦,你可以改行做老妈子了。”
墨非将报纸往旁边一放,轻摇着躺椅。
“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准你在院子里坐坐。”
“我说过很多次了,什么事也没有。”
宁夜表情淡漠地坐到餐桌前,喝了一口粥,还好,是温的。这是墨非最拿手的,简单的白米粥也能做得香甜可口,他似乎什么都会,无所不能,他真的只比他大一岁吗?
宁夜捏了捏额头,不再说话,大口吃起来。墨非笑笑,拿过报纸继续翻看,状似不经心地说:“你穿回来的衣服我替你还了。”
宁夜顿了一下,闷头接着吃饭。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说些什么?”
宁夜吞下最后一口,把碗一推:“想说什么就直说,你知道我讨厌不干不脆,故弄玄虚。”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脸色因连日生病略显苍白,平日被冷硬和骄傲掩盖的俊秀就这样显露出来,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呵护或者——欺负。
墨非苦笑:“我想问你需要我帮忙吗?”
宁夜一僵:“你说过不限制,不干涉我的私事。”
“所以我才问你。”墨非走过来,伸手搭上他的肩:“宁夜,你当初说这个人少惹为妙,可是就算你不去惹他,他却要惹你。你斗不过他,我有办法能帮你躲开他。”
宁夜拨开他的手:“我说的是你,这个人你最好少惹为妙。他要惹我,那是他的事,我不会躲。”
墨非看着自己的手,僵硬地说:“不躲,难道你要答应他?”
宁夜揉了揉抽痛的头:“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墨非沉默了片刻:“好吧,如果有一天你想躲开他,就来找我,这句话一直有效。上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这里。”
一周后,宁夜恢复了正常的作息。
连续几天,温惊寒一直没露面,据说又出国洽商去了。那人似乎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注意的时候又踪迹全无,宁夜不禁为自己这几天的小心感到懊恼。
据说温惊寒五年前父母坠机双亡后接任温宇集团总裁,跨国集团总裁,自然不比单纯的学生,本来就该忙得很。
进入十二月,各个社团都在为圣诞和新年庆典作准备,大一新生更是兴奋异常,忙得不亦乐乎。
宁夜没参加任何社团,对那些节目也没兴趣,反而清闲下来,有时间去补习生病时拉下的课程。
这一天上午,两节课后是自习,宁夜坐在图书馆靠窗的角落看书。温暖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淡黄色的光晕,许是阳光太暖,室内太静,课本太枯燥,而昨夜又因为打游戏睡得晚了,宁夜趴在桌上睡着了,浑不觉时间流逝,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原本就没有几个人的图书馆走得一个也不剩。
也不知一个纤细柔美的身影走了又回来,悄悄坐到他对面。
“宁夜,宁夜。”
宁夜睁开眼,怔忡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是你,几点了。”
“12点多了,吃些东西吧。”林月盈把饭盒推过去。
“你呢?”
“我吃过了。”
宁夜道了声谢,不客气地吃起来。
这几天在这里三次倒有两次会遇到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点个头,偶尔也会聊几句。
宁夜对她很有好感,虽然不愿深交,但是要冷硬对待这样娴静温柔的女孩子实在不容易,渐渐的两个人越来越熟。
“宁夜,我的借书证没带,能不能用一下你的?”
“好,我找给你。”
宁夜提起书包翻转过来往桌上一倒,哗啦啦掉出一推东西,书、本、纸、笔,还有一些证件,他就在一堆杂物里胡乱翻找。
林月盈掩唇轻笑:“你们男生真的是,你接着吃,我来找。”
说着伸手拿起一本书,宁夜也正好去拿,却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宁夜镇定地放开手,说了句:“也好。”继续埋头吃饭。
林月盈也好似一无所觉,把宁夜的书包拿过来,麻利地收拾,脸颊却悄悄染红,好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林月盈找到借书证。
“宁夜,你的照片看起来好小啊,什么时候照的?”
“四年前。”
“怪不得,你居然拿14岁的照片办证,那时还上国中呢。”
“不是,”宁夜把饭盒轻轻一合,说:“那时我16岁。”
林月盈惊讶地抬头:“你上学比较晚吗?”
“也不是,有两年我身体不好,没有上学。”
“怎么……”林月盈问了一半,又顿住:“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
“没什么。”
宁夜站起来走到走廊把纸饭盒扔掉,显然无意深谈。等他回来,林月盈就转换了话题。
“我们社团要排演《哈姆雷特》,我在里面担任角色,你来看吗?”
“我不喜欢悲剧,要是《驯悍记》的话,我就去看看,想象一下,文学系的白雪公主出演悍妇凯瑟丽娜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林月盈掩唇轻笑:“亏你想得出。不过新年倒是真的不适合演悲剧,不如我跟社长提议,换成《驯悍记》,你真的想看我演悍妇吗?”
“凯瑟丽娜虽然凶悍,但是活得真实,不过以你的气质要是演她,那才是天方夜谭。”
馨姐来演还差不多,以前常常拿《驯悍记》里的句子取笑她,也常常因此被她追打,那段日子多么轻松快活。
“宁夜,要是你选,你想演哪个角色?”
“当然是彼特鲁乔。”
林月盈不信:“你能演那个装疯卖傻的人?”
宁夜清了清嗓子,摆好姿势。
“要是她开口骂人,我就对她说她唱的歌儿像夜莺一样曼妙;要是她向我皱眉头,我就说她看上去像浴着朝露的玫瑰一样清丽;要是她默不作声,我就恭维她的能言善辩;要是她叫我滚蛋,我就向她道谢,好像她留我多住一个星期一样……”
他这几日心情不错,兴致上来,把《驯悍记》里的话拿出来,竟然演得有模有样。
林月盈拍手赞叹:“还说什么文学也不喜欢,不用剧本就能大段背诵莎士比亚的戏剧,连我这个西方文学社的人也自叹不如。”
宁夜一惊,头脑急速转动,冷汗渐渐冒出来。
一两次见面可以说是偶遇,偌大的校园,不挨边的专业,很短的时间连续遇到恐怕就不是偶遇了。第一次见面掉落的诗集,第二次谈到西方文学,今日又说起莎士比亚,还有今天的饭菜那么凑巧都是他爱吃的。
有谁知道十四行诗能引起他的注意?有谁知道他喜欢西方文学?有谁知道他能大段背诵莎士比亚的戏剧?有谁熟知他的口味?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宁夜仓促地告辞,直奔学生会,一把推开虚掩的门直闯了进去,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宁夜一下子涨红脸,该死,又冲动了。
“对不起,我找宋艳雪。”宁夜皱眉,这个名字还真是别扭。
“她有事出去了,你可以到里间儿稍等一下,也许她过一会儿就能回来。”
随着温和的声音,从里间走出来的人是阳季栾和——温惊寒,宁夜震惊地睁大眼,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今早的飞机回来,来,我带你到里面等一会儿。”
温惊寒本想了解一下宁夜这几天的情况再去找的他,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
意外的惊喜自然不能放过,温惊寒微笑着走过去拉宁夜的手臂。
“不用了。”
宁夜甩手后退,身后的门却“砰”一声关上,转头一看,阳季峦正收回脚,冲温惊寒邀功似地一笑。
“走啦,我带你们出去玩儿,都去啊,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噢——太好了……去,能不去吗?……温总再见……他妈的你小子,什么温总,是温学长……”
阳季栾当先,屋里呼拉似的走得一干二净,从后门。
宁夜伸手要拉开门,刚一碰到门把儿,温热的大手盖上来,握住他的手。
“放手。”
宁夜绷紧了身体,拼命克制才没有一拳挥过去。
温惊寒忍不住好笑:“宁夜,你到底在怕什么?”
那人的手臂几乎把他圈在怀里,身体若有似无的贴上他的背,灼热的呼吸如在耳边,很久没有如此和别人靠近了,厌恶和烦躁同时涌上心头。
“滚开。”
温惊寒笑容一僵,淡淡说:“我只是要替你开门。”
说着猛然拉开门,宁夜反射性地一退,更撞进他怀里,随即象被烫到似的跳起来,温惊寒抬腿一踢,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宁夜回头瞪他,温惊寒慢悠悠地说:“可是,我现在反悔了,宁夜,你不觉得你的态度有些过分吗?”
明知此刻不该顶撞,宁夜的脾气却像弹簧一样,压力越大,反弹的就越厉害,怎么也控制不了。
“那是你自找的,以后不要再靠近我。”
“那么谁可以靠近你呢?墨非吗?”
“关墨非什么事?”宁夜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不稳。
我猜他和墨非的关系不寻常。
想起季栾的话,想起墨非拉着他跑进院中的情形,想起刺耳的关门声,想起墨非来还衣服时的理直气壮,温惊寒危险地眯起眼。
“他这些日子不是都住在你那里吗?或者说是你一直住在墨家,那幢房子应该是墨家的吧?”
宁夜昂起头:“是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温惊寒缓缓点头:“很好,你又在挑衅我的极限,那就继续下去。”
宁夜神情一凛,抿紧唇。
这人啊,示弱的时候也这样倔强,温惊寒失笑,不耍心计的聪明、不张扬的骄傲、不偏执的鲁莽,加上明朗纯净的气质,组合成矛盾又让人沉迷的特质。多好的涵养都能被他一句话逼疯,偏偏他一个动作又能将所有怒气抚平。
“你下午应该没课,陪我出去走走怎么样?”想到他的骄傲,又微笑着加上一句:“如果你想待在这里我当然求之不得。”
见他还是警戒地站在当着,温惊寒叹气:“如果痛苦和嫉妒是爱情的调料,那么我也没有理由不品尝。宁夜,我不会真生你的气,你用不着怕我。”
寂静的海边,入目是江天一色,阳光给海水披上金黄的外衣,一起一浮,波光耀眼。看着身侧的人,温惊寒只觉神清气爽,多日的劳烦顿时消失无踪。
神经病,哪有人冬天到海边的?宁夜暗骂,一阵风吹来,身子不由一缩,打了个冷战。
“很冷吗?”
“废话。”
“吃了一次亏,还是不肯多穿件衣服,说你什么好呢?”
温惊寒脱下外衣递过去,宁夜退开一步:“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好吧,我们回去。”
这人突然这么好说话,不正常,宁夜抬眼看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是说到海边约会很浪漫吗?我想试一试。”
为了他莫名奇妙的浪漫观差点冻死人,宁夜用力攥紧蠢蠢欲动的拳头:“游泳也很浪漫,你要不要也试试?”
温惊寒笑眯眯地说:“你喜欢游泳,好啊,那就去我的游泳池吧。”
“我是说冬泳,在这里游。”
“你喜欢冬泳,那好,反正这里没有别人,没带泳裤的话裸泳也没关系。我在这儿等着,你去吧。”
宁夜俊脸发青,转身就走,迅速钻进车子,大力关上门。
温惊寒随后上车:“去哪儿?”
“回家。”
“和我想得一样,你还没去过我家,我正想带你去看看。”
宁夜的脸抽搐了一下,一字一字地说:“是送我回家。”
温惊寒怕大笑出声真把他惹急了,趴在方向盘上,好半天才勉强抑制住笑。
“这个不好办,你住的地方是墨家的,你的朋友下了禁令,不许我靠近。”
宁夜皱眉,倒像是墨非会干的事:“那就回学校吧。”
温惊寒含笑摇头:“你答应下午陪我,偷工减料可不行。”
宁夜瞪眼:“是你问我要去哪儿的。”
“可是,”温惊寒慢条斯理地说:“我又没说一定会同意。”
混蛋,宁夜咬紧牙关不再开口。
玩笑够了,这些日子受冷言冷语的气也消了,温惊寒决定不再逗他:“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
宁夜憋气看向窗外。
温惊寒忍住笑:“本来想这次你说什么都答应的,既然你放弃,那就听我的。我问问季峦,还有哪里约会比较浪漫。”
说着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见鬼的浪漫,宁夜一把将电话抢过来:“我要去打游戏。”
狭窄纷乱的小巷,嘈杂的游戏厅,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进进出出,面对投注到两人身上的各色目光,听着枪声、刀剑声、汽车撞击声、惊呼声、吵闹声、叫骂声,还有不知什么声音混在一起令人难受的噪音,西服革履的人从容不在,招牌笑容也挂不住了,温雅的脸上只剩下尴尬和局促。
忍无可忍,温惊寒半威胁半诱哄地拉着宁夜回到轿车旁。
宁夜甩开他的手:“干嘛拉着我出来,难道你要反悔?”
“打游戏也不一定非那个地方不可吧?”
“要么就在那儿,要么让我回家。”
“你要玩什么游戏,我陪你去买,到我办公室去总行吧。”
“不去。”宁夜抬手看表,5点半:“时间差不多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温惊寒眉头一皱,突然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宁夜一退,反手一拳,温惊寒侧身闪开。
“停,我就想看看这表——”
“宁夜——”
随着一声招呼,墨非从侧面快速走过来,抓住宁夜的手臂,礼貌的冲温惊寒点头:“不好意思,温总,我找宁夜有急事,先告辞了,改日——”
“罗嗦什么,走啦。”宁夜一拉他,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怎么在这儿?”
“还说呢,我到处找你……”
到处找?温惊寒露出讥诮的笑容,那手表是追踪器,下雨的那天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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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寒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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