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发觉伤势已然恢复大半,血气也顺畅很多,澈月淡然一笑,任清夕说破了嘴,也不愿换上昨日那身贵雅的白袍,只是随意穿上普通的白衣,用根墨绿色的缎带束了长发……
那日扶住自己的青年,事后才知,却原来是杜幽山庄的少庄主,江湖上人称“寒风毒手”的杜寒风,一身出神入化的使毒手法,比起毒门世家的唐门,丝毫不见逊色……
他居然也是荆烈的手下,澈月看了一眼坐在床边轻笑的青年,微微的皱了眉头,“杜少侠……,在下身体已无大碍,不劳烦阁下如此劳师动众的送来这些补品……”
“这些补品啊,”,杜寒风一笑,随手取了一只千年灵芝,“不是我送来的。”
“是我吩咐他们给你入药用的”,门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坐在桌边的杜寒风连忙起身,单膝跪地恭谨的开口,“属下参见教……“
“退下……“
“是……“,杜寒风偷偷的看了淡漠的澈月一眼,耸耸肩飞快离去……
澈月站起身来,淡然开口,“澈月消受不起……”
“你在生什么气?“
荆烈黑眸轻眯,冷冷的看了门边的人一眼,嘴角挑起一抹阴冷邪佞的微笑,猿臂轻伸,将那瘦弱轻盈的身体揽入怀中……“澈月,不想见我吗?“
浓重的无力感再次席卷澈月的心神,他闭了闭眼睛,轻轻回过头来,“二师兄……”
“……”荆烈笑着掩住他的口,“叫我烈……”
“放开吧……”,澈月微微挣了挣,却不想被他拥的更紧,终是无力靠在宽阔的怀中,侧耳听者沉稳有力的心跳,无奈的轻轻启口,“想是前世负了你,今世来还吧……”
“什么?”
澈月淡淡的摇头,将头枕在他心口,“烈,如果有一天,一切都将要结束,请不要忘了,给我七日的温柔……”
荆烈怔了一下,眸中净是诧异不解,却见他一脸凄凉,也不再开口……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一般,午后的暖阳丝缕的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散发着迷朦的光晕,和谐静谧,却又那么不真实……
在杜幽山庄又停留了两日,便起程赶往苍隐山,一行人中多了一人,却不是那日荆烈身边的美艳女子,而是杜寒风,即便临行前秋霜冬雪哭的梨花带雨,荆烈只是回头看了看马上的澈月一眼,策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杜寒风嘘寒问暖,对澈月照顾的无微不至,澈月即便想推拒,却在他如被遗弃的小狗般的眼神里软下心来…,而荆烈每天安排给杜寒风的任务也越来越繁重,多到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多说话,这样昭然若揭的举动,让一边的莫言勿语时常暗自好笑…
路上有行了半月有余,终于在一个夕阳如血的晚上到了苍隐山下的庞大府邸内,气势恢弘的宅院依山而建,四周仓松掩翠,云蒸霞蔚,如同人间仙境……
澈月眯着眼,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峰,和身后沐浴在夕阳中魁伟的身影,轻轻的扯了抹笑意,即便路上没有人提及荆烈的身份,但从一路上众人对他恭谨非常的态度,以及途中遇到的那些江湖中人,澈月心里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荆烈必然与日前江湖中传言的湮月魔教有关吧,如果没有猜错,荆烈应该就是湮月教的教主天尊,而莫言、勿语,怕就是江湖传闻中的司徒圣使,湮月教的左右护法天王……
这样,一切疑团也就明白过来,澈月凄然一笑,十一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虽未曾亲身经历,却并不是与自己毫无关联……
那年,澈月年仅十岁,依稀记得,十年前的一个午后,平素从未正视过自己存在的父亲,开心的将自己抱在怀中开怀大笑,眼中闪耀的,是满满的欲望与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意……
“澈月!,爹将一统武林,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呢?年幼的自己已经全部遗忘了,只是孩童的稚气,让他以为父亲终于喜欢自己,开心的扑在他怀中笑着,这也是对父亲唯一一点属于温暖的回忆……
三月后一个下着大雪的夜里,母亲一身是血的冲到房中,叫醒了沉睡中的自己,才发现四周一片火海……,几个老仆拼了命的将母亲和自己救出火中,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狠戾乖僻的男人,也开始过起了饥不果腹的流浪生活……
对于消失不见的父亲,从来没有任何的想念,甚至连他的长相都从脑海中淡忘了去,更多的,是母亲含泪的眼睛,和温柔的笑容……
“澈月!,在想些什么呢?”
“没有……”,拢了拢单薄的衣衫,澈月回头淡然一笑,“烈……,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湮月教教主荆棘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黑眸瞬间放出寒光,杀气四溢……
“我见过他呢……。”,澈月依旧仰首看着漫天晚霞,清亮的眸中,只有微微的悲伤在流动着,“我十岁那年,他来过我家,身边有一个好美的女子……”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提也罢!”,荆烈冷冷开口,策马进入敞开的大门中……
“怎么可能不提呢”,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澈月轻轻开口,“现在回想起来,我在那时便见过你……。”同样是落叶飘飞的秋季,躲在角落的自己,委屈的望着笑的开怀的父亲怀里俊挺快乐的小男孩……
自从来到苍隐山庄后,澈月又恢复了如同鬼谷的静谧生活,他拒绝了荆烈安排给他的舒适的偏房,反而选择在山庄最为偏僻,地势最高的东北角。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里可以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荆烈也只挑挑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从进入山庄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澈月的面前,好象从来没有澈月这个人存在过一般……
“澈月!!,你不要总是摆弄那些药草好不好啊!!”,清夕怒气冲冲的冲进小院,看者树下怡然自得的澈月,撅着嘴抱怨,“这里这么偏僻,连个鬼影也没有,你每天不烦吗?”
“哦……”,
“哦什么啊!!,我在和你说话耶!!,来了这里有大半个月了!!,你说话每次不是‘哦’,就是‘恩’!!”
索性放下手中药草,澈月抬起清亮的眼睛,浅笑着看着清夕,“清儿,这里已经不是鬼谷了,我们算是寄人篱下,你可明白吗?”
“什么寄人篱下!,他们的主人是你的二师兄耶!凭你一身好医术……”
“你不会明白的……”
澈月淡淡的笑了一下,“勿语很照顾你吧。”,本来搬来这里,清夕也嚷着要跟来,却被澈月拦住,他素来喜欢清幽的场所,何况将来前途未卜,是时候将清夕托付他人了……
“好啊,前些日子,我看到一个好帅的男人哦,当然没有澈月漂亮哦,他好象喜欢勿语姐姐呢……”
“恩……”
澈月但笑不语,抬头看看天色,只是轻轻拍了拍清夕的头,“清儿,回去吧,一会我可能要上山一趟……”
“上山?干什么去?”
“按照师傅传授给我的医术,我正在调制一种伤药,如果能够配制成功,多少可以助二师兄一臂之力……”
“伤药?澈月你昏了头啊,二师兄这里灵丹妙药不计其数,可能连起死回生的药都可能有,还缺你的伤药啊!!”
“你不明白的……”,澈月笑笑,起身背起药箱,“我可能要去上数日,你不用送饭给我了!”
“数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天,哪里还会有你要的药草!!”
“……,这种药草只有在十一月天初雪的夜晚的高山崖壁上才会长……,而且花期只有两个时辰……”
“天下哪有这么古怪的药草,义父的医书上也从未记载,你不要糊弄清儿不懂!”,说着竟垂下泪来,“澈月你自从离开鬼谷,就变的好奇怪,你是不想和清夕在一起吗?,清儿只把你一人当亲哥哥般……”
“清儿你多虑了,”澈月轻笑着揽住她瘦小的肩,“医书上没有记载,并不代表没有此药,它名为‘天雪花’,只有在极古的医书里才有记载,由于极难采栽,所以也就渐渐失传了,它不仅是疗伤圣品,更可在三个时辰之内提高内功,并且百毒不侵!”
“那……既然是如此神奇的药材,你怎么就知道这座山上就有呢?”
澈月微微一笑,取出竹篮内一条通体透明的小蛇,吓的清夕一声尖叫,“清儿莫怕,它叫云蛇,只有在天雪花开时才会出现,前日在东山采药时被我无意发现的……”
荆烈时不时的自书桌上抬起头来,漆黑冰冷的眸中隐约透露着焦灼和暴怒的迹象……
“烈,看这天色,恐怕雪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停了……”
“唔……”
“百里澈月上山已五日有余,不知……”
“莫言!!何时你与他感情如此之好?”
“我不过是不希望你后悔罢了……”,莫言皱了皱眉,轻轻打开窗,狂风夹者大片雪花狂卷入房内,为原本温暖的房间带来刺骨的寒意……
“很冷哦……”,莫言再次别有深意的看了荆烈一眼,随手合上窗,“不过你本来就只希望他‘暂时’有用的时候留在你身边而已,不过即便死了也无妨吧……”
“啪!”,荆烈狠狠一掌拍向书桌,“出去!”
“是……”,莫言耸耸肩,轻笑着准备离去,却不料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马上派人去东浮崖!,押也要把他给我押回来!”
“是……”
“还有,”,莫言仅来得及回头,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不要随便揣测我的心思!”
“属下知道了……”,随意抹去额角的血迹,莫言咧嘴笑笑,这小子还真下得了手,歹毒……
经过两天的搜索,回报的消息都是不见人迹,荆烈眼角的寒气和杀意也益发的糁人,漆黑的眸中隐约可见猩红的血丝,想是几天来也未曾好好睡过……
转眼又过了几日,前去东浮崖的人陆续回来,也不敢直接去秉与荆烈知道,毕竟被生生打断双腿的刑法实在骇人,只好与左护法说了,便仓皇退下……
“勿语姐姐,澈月他,澈月他,是不是……“
“清夕不要哭,莫言随同教主上山了,他们一定会带回百里公子……”,勿语拍了拍清夕低垂着颤抖的头,无奈的抬头看着灰蒙蒙的雪景……
“他说他会回来…呜呜呜…,澈月这个大骗子!!”
“清夕,你很喜欢百里澈月么?他是怎样的人?”,勿语看着蜷缩在凳子上哭泣的少女,轻轻的问。
“澈月他,很善良很善良……,”,清夕抱膝坐着,漾着水泽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窗外呼啸的雪片,“还记得六年前他初来鬼谷的时候,瘦瘦弱弱,经常生病,而且从来不多说话,我和荆大哥时常捉弄他,他也不搭理我们……,时间长了,相互熟悉以后,他偶尔也会流露出些笑意,浅浅淡淡的,那时候,荆大哥就会在一边默默的望着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温柔……,”
勿语怔了一下,诧异的回过头,只见清夕轻笑了一下垂下眼去,“他们一直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是我可以看的出来,怕是荆大哥爱上了澈月……,而澈月也……”
“百里公子和你说过了吗?”
“没有,他怎么会告诉我呢?,是我自己发现的,去了澈月的住处你就可以明白,他门前的那棵银杏树,是离开鬼谷时,澈月偷偷的放在包裹中……,荆大哥四年前从鬼谷上的绝壁上帮他采来的紫云银杏……”
“……”
等到荆烈披风带雪的返回时,原本就肃杀非常的苍隐堡更是染上了暴戾的煞气,人人都知道,此次独上东浮崖的那个独居在东北角小柴房的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也是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那人在教主的心中,占据的是何种重要的地位……,所以曾经轻视过,或者言语欺侮过澈月的人,心中更是忐忑不定,生怕哪天阴狠无常的教主追究起来,自己人头不保……
就在荆烈返回的当天下午,门口守卫匆匆来报,说是日前寻的人出现在门口,荆烈疯了似的便冲了出去……
“痛!……”,澈月皱了皱眉,看着因为被大力扔到床上,而撞到的原来的伤口再次渗出红痕……
“烈?,可是谁惹了你吗?”,乍看到面前的男人如同发狂的猛兽般冲到自己面前,还以为他会就那样将自己生吞下腹,却不想他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一把抱起,身形纵了几纵,消失在众人面前,怕是吓坏了他们吧……,澈月轻笑着,抬头看着一边冷冷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你去了哪里?”
“东浮……”
“住口!!”,荆烈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口,阴鸷的开口,“我去过哪里,根本没有人迹!!”
“烈……”,澈月叹息着挣开他的手,几天前,我不慎落崖,多亏山下农庄里的夫妇收留,我住了几日,就回来了啊……”
“谁允许你擅自离开这里!!”
听得此言,澈月心痛了一下,“烈,我来到这里,可是你的奴隶吗?”,清澈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一脸怒火的男人,里面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你!……,你有何资格这样质问我!”
“知道了……”,澈月站起身来,踉跄了一下,提起被他护若珍宝的小药箱,转身向门外走去……
荆烈冷冷的看着消失在寒风中的身影,突然一掌打向身边的廊柱,“莫言、勿语!!”
“属下在……”,二人自回廊后现身,单膝跪地恭谨应声。
“即刻传我教令,月华,日冕,星云,三殿殿主广发英雄帖,安排腊月十八在虎啸山清算当年旧帐!朱雀、白虎、青龙、玄武四大堂口分别前往武当,少林,娥眉,青城,牵制他们的行动……,必要时候,杀一儆百!!”
“是……”
“十一年前的血仇,是时候清算了……”
“教主……,你真要用百里澈月来当诱饵吗?”,一边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勿语突然开口。
“那是他命该如此……”
“你会后悔的!”,勿语说完,留下一脸无情冷漠的男人,转身领命而去,
江湖上再次沸腾起来,一年多来,江湖一直盛传原湮月教主之子,率一干旧部重整湮月魔教,并且规模已然超过十年前,但未加证实,众人也不曾在意,却不想突然之间,号称湮月三殿的日月星三位殿主突然现身江湖,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强行逼迫武林人事收下所谓的英雄帖,并带走人质,一时间人心惶惶,一致看向武当少林,却不料,四大武林正派分别被四位来历不明的人帅众围困,丝毫没有办法……
这些震惊江湖的事情,并未传入一派平和的苍隐堡……
轻柔的雪花依然缓缓的落着,淡淡的白梅香弥漫在清冷静谧的庭院里,小巧的八角亭四周被厚厚的白色锦缎围了数层,碳盆中的火燃的正旺,丝毫不觉亭外空气的凛冽……
“澈月”,温柔悦耳的嗓音低低的唤着怀中酣睡的男子,深邃如夜的眸中难得露出宠溺的笑意……
“恩……,”斜靠在怀中的男子微微动了一下,微睁开眼,“我怎么睡着了吗?”
“是不是累了?,明日我们再来好吗?”
“不用了”,澈月将头轻轻靠在沉稳的胸膛上,淡淡的开口,“明天,怕就没有时间了……”
一身黑衣的霸气男子不悦的突然起身,将怀中人儿随意推倒在地,“你为何总是说些如此不愉快的事情!“
澈月抬头看者那张豪放不羁的俊颜淡淡的笑了,自从上次回到堡内,荆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百般呵护,一时间,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个雨夜,温柔的,让人心疼……,即便只是个梦境,我也希望留在你身边,你可知道吗?我不知道,失去了你以后,我是否会连呼吸的力量也失去……
烈……,我爱你呵……
看见他的笑,荆烈心疼了一下,随即再次堆上温柔的笑意,将他一把抱起……
“怎得又变瘦了?“
澈月没有作声,低低叹口气,挣脱荆烈的拥抱走入漫天飞舞的雪中,扬手接住飘落的雪片,看着那细碎的银白在掌中凝成小小的水滴,惨然一笑……,终究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烟消云散,浮生若梦……
荆烈微微抬起头,望着前方的颀长单薄的白影,清爽的气质、俊朗的容貌给人轻逸柔和的感觉,虽不若荆烈那样霸气狷狂,也绝非世间女子的柔媚,挺拔稍显瘦削的身材,飘散的随意长发和毫无赘饰的白衣,虽不华贵,却更显得卓而不凡,孤傲清高……
好似风中飞雪,崖边寒梅,清爽纯净的,有让人觉得一切都是污秽的错觉……
如被诱惑般,缓步走上前来,从身后将他揽入怀中,紧紧的拥着,细碎的吻带着浓浓的心疼从耳后吻至颊边……
“烈……”,澈月笑着捂住他的嘴,“这样是不对的……,你我都……呃……”
“没有不对!!”,荆烈冷冷的开口,俯身吻住他的唇,“我要你!现在!”
澈月没有做声,也不知道需要说些什么推拒的话,只是任他抱着走回房内……,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直静静的凝望着充满情欲的眼睛,笑的凄凉而又悲伤……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然消失无踪,依稀记得昨夜异物入侵体内的痛楚,和撕裂一切般的疯狂,直到自己晕过去以前,荆烈依然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说着……
“我爱你,澈月,你永远要记住,我爱你……”
唤来俾女准备了沐浴的水,在布满红痕的身体上轻轻的擦拭着,原本清澈明亮的眸中,有的是一片死寂的空茫,直到水变的冰冷……
就这样,该满足了吧……,澈月凄楚的笑了一下,起身随意取过单薄的衣衫返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方幽小的空间……
随后的日子,过的更加安静恬然,荆烈仿佛遗忘了澈月的存在一般,从那天开始,就再未出现过,转眼过了半月……
“澈月!!你在做什么!!”,突然出现在房中的清夕突然惊叫一声,捉起澈月来不及掩饰的左手。
“无大碍的……”,澈月取过桌上放置的青蓝瓷瓶,取出一颗通体透明的小药丸,捏碎了,将粉末撒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细细的观察了一番,终于松了一口气,用白布随意缠了,这才抬起眼来……
“清儿,我的药终于制成了……”,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揣入怀中,淡淡一笑,“多少可以帮他些忙吧……”
“澈月!!”,清夕颤抖着,小心的掀开垂放在桌边的左手,心疼的看着细弱的左臂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你好傻……”
“是吧……”,澈月微微一笑,突然捂胸轻咳,细微的血丝,出现在一方白帕上……
“澈月!!”,清夕心疼的一把将他划落的身扶住,“你到底怎么了!!,荆大哥知道吗?”
“不要告诉任何人……”,澈月一把扯住欲起身喊人的清夕,微微歇息了一会,轻轻的开口,“清儿,算我求你……“
“可是……“,清夕突然哭出声来,”澈月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如此……“
“无妨的……”,澈月继续轻声咳嗽着,苍白的容颜,几乎透明的让人心疼,“是天雪花的毒,我会想办法找到解毒的药方,你就不要担心了……”
“天雪花?,澈月!你这样伤害自己,是为了试药吗?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清夕痛哭着扑在澈月怀中,那瘦弱到仿佛随时会消逝的身体,让她好心疼……
澈月不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叹口气,抬手抹去了清夕的泪水,“清儿,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莫言和勿语会照顾你……”
“……,澈月,你在说什么!!我不听……”
“……”,澈月只是浅笑着拍了拍清夕的头,不在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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