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悦耳畔不断回荡着唐小萋的宣告。
她真的身体力行,藕臂牢牢地圈住他的颈项,就是不让他甩掉她。
“够了,没用的,你不用再晃了,你晃不下我的,你死心吧,我非要缠住你不可!”唐小萋娇而脆的嗓音洋洋得意地在海悦耳畔说着,不断陈述她的坚持。
她总是用这种让人生气却又可笑的方式缠住他,更惨的是,他竟然会被她给制约住。
海悦无论怎么甩动身体,就是甩不掉她的纠缠。
于是,就在纠纠缠缠间、他的耳朵嗡嗡作响的情况下,他背着她走出了“海氏府”,通过无人敢靠近的府前广场,转进巷子里,往市集方向而行。
直到指指点点的路人愈来愈多,海悦这才停下脚步,也才回过神来。
“我还是把你带出门了。”海悦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她的缠功,背着她走出“海氏府”。
“你本来就该带我来,我还想跟着你共同抵御坏人呢!”她怀疑他掌握到黑衣人的下落了,所以这趟出门是要去处理黑衣人的问题,当然,也有可能他是要跟别的姑娘密会。
“前面那两个人是在做些什么?男的背着个姑娘,是受伤了吗?还是在调情?”保守的百姓看到一位公子背了个姑娘在街上走动,开始指点窃语,再加上男子背上的姑娘不像是受伤,反倒像是“黏住”不放。大白天的,一个姑娘被个男人背在路上走,真是没规矩!哪户人家教出来的不肖儿女啊?
“咦,是不是海悦呀?那位公子长得很像海氏一族的少爷海悦。”虽然海悦甚少在凤凰城内现身,但还是有百姓认出他的身分来。
“啥,他是海悦?这就难怪,胆敢公开在大街上与女子调情,不过这也说明他背着的姑娘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的女子。”一名买菜的女子虽指控着,但藏不住心里的妒忌与羡慕。
“他背上的姑娘好像是……是唐小萋!”窃语扩散的速度愈来愈陕。
“唐小萋?是那个掌管‘海氏当铺’的唐龙的女儿吗?怎么,她跟少主子混在一起啊?”一位常在当铺出入的商人道。
“混在一起很正常,一个是少主子,一个是部属之女,就是一丘之貉才会混在一起啊!这两人男的不专情,女的放浪形骸,刚好配成一对!”
海悦听到不堪的辱骂,侧首一瞧,对方惊恐地一退,旋即逃之天天,海悦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
“呵……他骂得好难听哟!男的不专情,女的行为放浪,不过他也没说错什么。”唐小萋倒是没生气,海悦本来就声名狼藉,而她在街上跟个男子纠缠,被取笑也是活该。“被骂得这么不堪也是我自找的,事实上我是缠住了你。”
听到她自嘲似的喃语,海悦眉心一锁,因为要解决这问题其实很简单。“你要不要离开我?”
“不要!”她赖他赖得更紧,虽然身怀企图,然而不想离开他的意念还是很强烈。
“好,不走可以,但不要当乌龟壳,难看!”他没好气地说着。
唐小萋想了想,道:“好吧,我不当乌龟壳。”她跳下他的背,却仍然抓住他手臂。“但我还是要随同你去办事。你是不是要去解决那位黑衣公子的问题?那我陪着你,免得你被砍了都没人相救,那位黑衣公子像是和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呢!”
海悦没回话,黑衣人并不是谁的姘夫,他若没猜错,黑衣人该是来自皇宫的特派使者,是来对付海氏一族的阎王。
数十年来,爷爷掌管海氏一族营生的手段就是极端、苛刻,这样的作风已然招来怨气,而这些怨气也渐渐传到朝廷去,朝廷方面已经听闻了海氏一族在南方的所作所为,为了调查真相以及对付海氏一族,派遣特使前来凤凰城也不值得意外。
海悦亦怀疑过早前曾在书房偷窥者是黑衣人所为。
但为了确定答案,他请托好友前往皇城做深入细查,而今午就是与好友相约见面。
唐小萋一双杏眸瞅着他,道:“不说话?我猜对了,你要去跟黑衣人谈判。不过咱们就两个人去面对他,不太妥当吧?”
“不妥当也得面对。到了。”
唐小萋侧首一看,是“东海客栈”。
“客倌,请进。”小二站在门口嚷嚷着迎客,客栈坐了九成满,生意十分兴隆。
海悦带着她走进客栈。“我订了西厢房。”
“喔,您是海大爷吧?请,里面请,请跟我来。”小二服侍得更殷勤了,毕竟能包下西厢房的来客,非富即贵。
“你们怎么会约在客栈见面?万一大打出手,会把客栈搞得天翻地覆的。”她想不通他的理由,也像个保护孩子的母狮般东看西瞧,小心注意黑衣人会不会突然冲出来偷袭海悦。
海悦明显感受到她保护的举动,而这样的情绪也让他因为胡笙而起的郁积怒气渐渐地消散掉了。
“前头就是西厢房。”小二替两人推开门扉,恭谨地道:“酒菜已准备妥当,铁大爷也在等候您了。若有其他吩咐,请摇铃召唤,小的就会前来侍候。小的先行告退,不打扰了。”道完,躬身离去。西厢房的空间唯有订席者能使用,其他不相干人等都得退得远远的。
“黑衣人姓铁?”唐小萋全身戒备地冲进去。“咦?他不是黑衣公子啊!”唐小萋疑惑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他五官线条刚硬,浑身上下散发出威凛不可犯的彪悍气势,不过正派气息十分明显,与那日在街上看见的阴沉黑衣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当然不是黑衣人,这位是我的朋友,铁汉。”海悦入座。
“怎么不早讲?害我提心吊胆的。”她暗松口气,而这位铁汉相貌如其名,性格也是如此吧?
“我原本没打算带你来。”他执起茶壶,替三人倒茶水。
她努努嘴,不再争辩,她的确是死缠烂打,非要跟上不可。看到海悦心急地想见这位彪悍男子,必有重要事情待办。
铁汉端详这两人的互动,疑惑与不解浮上面孔。“你怎么会带着陪客,而且还是位姑娘?这可是第一次,为什么?”铁汉强而有力的口吻呈现出他刚正的性格,也不会拐弯抹角。
“我为了保护他,必须跟随。”唐小萋也跟铁汉直来直往。
“你是保镳?”铁汉称奇。
“呃……”唐小萋抓抓脑袋,赧然道:“不是保镳啦!我叫唐小萋,是海悦的……朋友。可惜我不是保镳,只会一些花拳绣腿,打不赢任何人,不过我有一张嘴,可以大吼大叫,找人帮忙救海悦。我就是来照护他的,都怪海悦招惹太多女人,才会被人追杀。”
“海悦招惹太多女人而被追杀?”铁汉被这句话给吸引住,细细地咀嚼起来。
“难道不是?你是他朋友,该很了解才对。”
铁汉看着海悦,他跟唐小萋究竟是什么关系?
“今天不是来谈女人的问题。”海悦插话。
唐小萋不以为然地回道:“何必怕人谈?况且你们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铁公子应该知道海悦因为玩弄太多女人而招来报复,现在被人追杀,不知如何是好。铁公子有没有方式协助?”她伺机询问这位直率的男人,他不像海悦迂回曲折,或许可以问出海悦在外头风流的情况。
“你认为海悦是因为女人而被追杀?”铁汉的脸皮一抖一抖,唇角差点往上弯。
“对啊,而且对方出手极为狠毒呢!”她比手画脚地道。
“看你心急地想要保护他,你跟他的交情不仅只是朋友关系吧?”铁汉直接问。
“这……”她一时语塞,窘迫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分,不敢说自己是要为他生孩子的妾。
“你带她来是同意让她知道真相?”铁汉转而询问海悦。海悦虽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铁汉却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瞹昧氛围,再加上海悦竟会让她随行,必是交情匪浅。
“真相?要让我知道什么真相?是不是黑衣人的真相?”听到诡异的字眼,她急迫地再问。
海悦敛下眼,没甩掉唐小萋且让她跟来客栈与铁汉见面,便是同意让她知晓海家的秘密,她对他的关怀已让他卸下了心防。
“铁公子快说内情呀!海悦冒着再度被黑衣人追杀的危险前来见你,是不是要你查探究竟是哪位姑娘找来黑衣人的?你知道内情对不对?”她追问着。
“不管你听到什么,你保证会保密?”说话的是海悦。
唐小萋回头看他,点头。“当然会保密,那你可以说是谁教唆黑衣人来杀你——”
话没说完,空气中突然有抹诡异的波动,一道细微声响让房内的两个男人都感觉到,也停止了谈话。
下一瞬,数道闪亮的暗器突然破窗而入,铁汉用力一击桌子,桌子翻起,瓷碗盘子茶杯碎成一地,但桌子却挡住飞掠而入的暗器。
“闪!”铁汉暍声,海悦立刻将唐小萋给带到柜子后方,保护她不让暗器伤着。
砰!窗户被撞破,从窗外窜进三名蒙面大汉,啥话都不说,就直攻海悦。
“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铁汉见这三人似乎知道海悦的身分,更加确定他们来自皇宫,而来自江湖秘密门派的他亦拥有一身高强武艺,立刻护友。
“又有人从大门冲进来了!”砰!门扉被撞开,又冲进三名汉子。
西厢房空间虽然大,但一下子冲进数名刺客,且挥刀相向,凶狠程度比上回在街上的打斗更加惊险。
“好可怕,招招都是致命一击!”躲到一旁的唐小萋吓到脸色惨白,来者个个身怀绝技,这回的凶险比上次更可怕。
喝!杀!
“不准伤他!”唐小萋惊骇大叫,冲出去要陪海悦共同抵御刺客。
“你快退开!”铁汉看她一名弱女子居然这般勇敢,连忙踢飞冲向她的刺客。
“别让她受伤了。”海悦立刻抓住唐小萋,要铁汉一起护卫她。
“知道。”铁汉答道。
两方的厮杀愈来愈激烈,铁汉虽然武功高强,但来者也非泛泛之辈,而且人数众多,就怕一个闪神会出事。
“不搬救兵来不行了。”铁汉喃语,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人都会出事,幸好他事前已做好安排。“得请师妹来帮忙。”
咻——砰!铁汉朝窗外丢出一根木管,一道烟尘立刻向天空窜飞出去,这是召唤信号。
刺客群发现烟尘四射,明白这是江湖人物号召帮手的信号,更急着要尽快杀掉海悦。
“不准你动他!”唐小萋情急之下,抓来一张木凳子,狠狠地朝攻击海悦的刺客砸过去。
“啊!”刺客背后遭受重击,一回头,就往唐小萋使出一掌。
“快闪开!”海悦立刻拉着唐小萋闪到一旁,避开掌风。
两人互相保护着对方,铁汉看在眼里,对好友的心思已有了解——他是重视唐小萋的。
“这两人若受伤就太没公义了。”一抹娇媚的女音乍起,俨然也感应到铁汉的想法,婀娜身影一出现,立刻帮海悦抗敌,而她身后也跟着一群帮手,一进门就立即跟刺客交手过招。
“人家有人海战术,咱们也可以的!”娇媚女声继续笑谈着。
“把他们弄走。”铁汉说道。
“遵命,师兄。”娇媚女音回道,对着带领的部属说道:“师兄有令,要咱们把他们弄走,可别让这些苍蝇妨碍师兄谈事情了。”
“是!”娇媚女带来的帮手开始一对一地困住刺客,硬是要把他们逼出西厢房,双方打斗激烈,却是一个一个地被撵出西厢房,一个个地逼出“东海客栈”。
三楼西厢房的混战把客栈里的客人全都吓得四处逃窜,不过见多世面的客栈老板倒还能稳住情绪,懂得见机行事。
经过一刻钟后,打斗的双方都慢慢撤走了,客栈老板这才脸色铁青地从柜台后方起身,要找“事主”。
“两锭黄金够赔偿今日所有损失了吧?你就别去探究原因了,那乱七八糟的房间先放着,不要去吵里面的人谈话。”娇媚女在离开客栈前,找上老板,还把两锭黄澄澄的金子交给了他,并且要他先别上楼碍事。
原本一脸愁云惨雾的客栈老板立刻绽放笑颜,虽然店被砸烂了,不过用两锭黄金当赔偿反倒有赚头。
“好,我先不上楼,谢谢姑——咦,人呢?”老板连她的脸都没看清楚,她就消失走人了。
算了,有拿到赔偿就行。
西厢房内,乱成一团,不过已安静,仅剩三人。
唐小萋看着翻倒的桌椅、打烂的窗户门板,方才打斗之激烈可想而知,幸好他们都全身而退。
“还好有帮手来解围,否则后果难料。”唐小萋拍着胸口说着,那些招招置人于死的手段很残忍。“不过令师妹好威风也好厉害,下回能不能介绍让我认识她?”唐小萋虽然无法与娇媚女有谈话时间,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她的面貌长相,然端看她灵巧的动作,令人酥软的娇媚声音,再加上那指挥若定的气势,肯定是位巾帼英雌!
“你想认识她?可是江湖人士都称呼她为妖女呢!”铁汉扬眉,要她考虑。
“啥妖女?”唐小萋吓一跳。
“她的行事作风向来不容于世俗教条与现实环境。”海悦再解释。
“那就更让我敬佩了!”唐小萋更想拜见她了,能够与世俗教条规范相抗,是强者。
海悦看她眼眸闪亮亮,好笑又好气,就为她介绍铁汉的来历。“铁汉与他师妹、师弟是来自江湖人士十分畏惧的‘圣宫’。‘圣宫’在江湖上的响亮名声不输咱们海氏一族,不过同样也是支神秘且不可招惹的诡异门派,以至于江湖人士都极为己心惮‘圣宫’,也几乎不与‘圣宫’作对,但关于‘圣宫’邪恶的流言却也未曾间断过,久而久之,‘圣宫’的子弟就被妖魔化了。”不过幸好他与铁汉是挚友,了解彼此,他也因此得到了“圣宫”的协助。
“我横看竖看就是不觉得‘圣宫’人士和邪魔歪道有关联,我觉得铁大哥是君子,令师妹是位仙女,那些会胡乱栽赃‘圣宫’是妖魔邪道的江湖人士,肯定是因为嫉妒‘圣宫’的厉害吧!”唐小萋自有判断与见解。
“只是大多数的人士分不清楚何谓正义,何谓邪魔,一般人只会接受众口铄金、积非成是之下的答案。”海悦心有所感地讥讽着。
闻言,唐小萋突然联想到海悦被形容成花花色魔的流一言。“怎么,难不成你也是被冤枉的,你并非花花色魔?”
海悦笑而否言。
“有机会是该把详情说出。”铁汉也发表看法。
“什么详情?既有详情,那就快全盘托出吧!”她追问着。“快说,跟黑衣人有没有关系?”
“我的问题下回再谈,倒是黑衣人比较重要,我必须确定他的身分。”他看向铁汉,问:“跟我所猜测的来历是否一样?”海悦对事情的轻重分得很清楚,他请托好友前往京城帮忙探听讯息,现在应该已有线索。
唐小萋感觉到严重性,不敢再多舌。
“黑衣人是平郡王爷。”铁汉说出答案来。
海悦闭上眼,猜对了。
“平郡王爷?”唐小萋呆住,好高贵的头衔,那是教人心惊恐惧的位阶。“平郡王爷是黑衣人?黑衣人怎么会是平郡王爷?一个拥有高贵身分的皇亲却跑到民间来杀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因为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平郡王,才更显示出海家面对的难题有多可怕。也幸好我于事前就商请师妹帮忙,助我们脱离这回的刺杀行动。”铁汉虽然谨慎地前去京城查探消息,也一直不让自己被盯上,但平郡王果真不是泛泛之辈,先是发现到他的存在,接着甚至还掌握到他今日会跟海悦见面。
“平郡王为何要对付你?是你抢了他的妻妾,还是你在青楼跟他抢女人?否则堂堂王爷怎么会来对付你这位平民百姓?”她呆呆地看着海悦。
“海悦没抢王爷的妻子或女人,皇上派遣平郡王爷前来凤凰城,是要来歼灭海氏一族的。”铁汉说道。
“要杀海家人?”她打了个哆嗦,朝廷可不是单纯的百姓,而是有官府军队的。“皇上为什么要对付海氏一族?海家犯了什么罪行要被如此对待?”
海悦淡淡道:“朝阳王朝歌舞升平、人民富盛,而我海氏一族居住在距离朝阳王朝京几千里外的这块凤凰城土地上,照理皇帝应该不会关注到才对。然而,因为掌权的爷爷行事作风遭受非议,导致海氏一族的名声愈来愈响亮,渐渐地,朝廷也风闻到海氏一族的营生手法,开始关注起海氏一族的动态来。我从小就担心海氏一族会因为树大招风而招来祸害,也规劝过爷爷要改变极端的作风,广结善缘,可惜爷爷不听劝,如今朝廷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
唐小萋轻颤着。“听起来很可怕。”她不敢等闲视之,须知现下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一般百姓,而是皇宫来的敌人,皇宫耶,朝阳王朝最大的权力中心!一个不小心,海氏一族是会被满门抄斩,甚至诛连九族的!
铁汉也把皇帝对海氏一族的忌惮做了分析,道:“就是因为事态严重,所以海悦在一年多前嘱托我帮忙注意京畿动态,而我果然查到皇帝是如坐针毡了,甚至害怕养出祸患,因此开始做出行动。只是皇上很小心地在处理海家的问题,可谓是秘而不宣,因为朝阳王朝最强大的敌国暹逻氏家就位于凤凰城西方位置,皇上担心一旦让海氏一族发现他有歼灭海家的密令,会导致海氏为了避祸而与暹逻氏家合作,转而攻击朝阳王朝,所以现在对付海氏一族的行动都是谨慎且小心的,先让平郡王爷处理。”
唐小萋听着,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只要想到目前的敌人是集天下大权于一身的皇帝,她就有想昏过去的感觉。
“怎么办?”唐小萋陷入恐慌中,这回的敌人可不是什么武林人士又或者是富商敌手,而是皇帝,掌握天下大权及百姓生死的皇帝啊!“而且避得了一次,未必可以躲过第二次,再持续下去,命迟早会丢掉的!”得罪皇上跟拈花惹草的问题相较起来,天差地远,甚至他那花花色魔的形象也不必洗刷了,因为脑袋已经先被砍了下来。
“所以离开吧,离海家远一点,免得牵连到祸事,被一起抓去砍头。”海悦突然提议要唐小萋自保。
“不要!”她想都不想地回道。
“为什么不要?”她回答得未免太过坚决。
“我对海家还有许多责任。”她说着。
“责任?你哪来的责任?”海悦轻轻一笑。“而且你一个弱女子能帮什么忙?”
“呃……这个嘛……这个、那个……”凭她的能力是不能帮海悦的忙,可是她怎么可以在知道海家有难后就逃之夭夭呢?她做不到。
海悦看着她凝重的表情与担忧的情绪:心里愉悦极了,当初让她留在身旁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究竟是什么责任?”海悦持续追问,想逗逗她。
“因为……因为海家男嗣还没有出现!”话一脱口而出,小脸立刻羞怯酡红,连忙再拿爹爹当挡箭牌。“还有、还有……我担心我爹爹也难脱牵连!我爹也是海氏一族的员工,又是姻亲关系,若朝廷真要歼灭海氏一族,我也得要一起死。”
“姻亲关系?”铁汉疑惑地问。
“啊?没事!”她连忙捣起嘴,她与海悦成亲之事没对外界公布过。“我的意思是说,我唐家与海家牵连甚深,有事得要一起扛,如果海家出事,我一样逃不过,所以要保海家平安。”
“这理由听起来挺充分的。”铁汉回道,脸上却带着奇怪的笑意,好似知道她的理由是强行硬掰出来的。
“本来就很充分!”她硬着头皮,挺着胸膛,道:“反正我就是要留在海悦身边!”
海悦听着、看着,走向她,深邃的眸光难以解读。
“干、干么?我……我没说错什么吧?”他的眼眸像深潭般地直视着她,让她涌出更多想跟随在身边的念头。
“知道海家即将面临极大危机的时刻,你真的不走?”在听到海氏一族即将面临大灾难时,她应该选择离开才对。
“我不会走。”她坚持道。
他停下脚步,原来她是重情重义之人,她是有情有义的……
蓦地,海悦的铁臂环住她的纤腰。
“干、干……你要干什么?”她一震,脸蛋红得像要炸开来了,但却没有力气推开他。
海悦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一瞬也不瞬。“你面对的敌人可是皇帝,是当今圣上,一个不小心出了事,得到的会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把话说得血腥、杀戮,但唐小萋心中的笃定却更强烈了。“不走,我不走,绝对不会走的!唔……”
他吻住了她。
唐小萋瞬间腿软,而且没有跳开拒绝,反倒是立刻闭上双眸,朝他怀里偎去,享受着他身体的热度、他怀中的安全滋味。
海悦的唇含住她的唇,吮吻纠缠。
她虽然紧张也不解他的吻为何而来,却是充满着快乐与期待。
就在这和谐氛围中,两人态意地亲吻着,情潮滔滔奔腾,直到需要呼息时,四唇才慢慢分开来。
海悦喘着。
唐小萋也气喘吁吁,小脸红通通的。
好半晌过后,唐小萋才轻轻问道:“为什么要吻我?”
“就是想吻你,单纯地想吻你,没想原因理由。怎么,你不喜欢?”而且不只是吻,他已将她带进最隐密的世界中,让她知道朝廷攻击海家的状况,不在意她是否会因为掌握太多海家秘密而背叛他。
“这、这……”这要怎么回话呀?她若说喜欢,岂不是跟浪女没啥两样?可她明明就很喜欢啊!“我只是想说,才打斗过,厢房乱七八糟的,我们却在做……做于礼不符的事情,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尤其铁公子还在这里呢!铁公子他——咦?人呢?怎么不见了?铁公子呢?”她左瞧右看,却没看见该在这里的铁汉,他哪时离去的?
“他很识相,不会杀风景,已经先离开了。”海悦知道好友懂得看场面,适时而退。
“是吗?”她轻应,羞得低下头。
“走吧,先回‘海氏府’,咱们的靠山先离开了,万一对方来个回马枪,咱俩就惨了。”海悦可不是莽夫。
她同意,道:“说得也是,先回‘海氏府’避难,免得平郡王回头反击,我跟你就要被埋了。”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一起快步离开客栈。
得回府细思对付朝廷的办法才行,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死去啊,孩子都还没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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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小妻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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