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摊着一本书,但是做事一向专心一致的常晓清,目光却是落在她父亲的身上。
她的母亲,也就是常大富的二夫人,则畏畏缩缩的立于他的身侧,虽然是名为夫妻,可是晓清却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像是具有如此亲密关系的人。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在面对父亲时,脸上所流露出的永远不是温暖的爱,而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惧怕。
晓清也不认为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父亲,对她和她母亲而言,他只是一个会伤害她们母女的恶魔。虽然如此,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怕眼前这个男人,顶多只是厌恶罢了。
她知道她的不惧怕,多年来一直是父亲的眼中钉,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要她怕他,可是不管他使出什么手段,她还是对他不屑多于惧怕。
此时,常大富的眼中红丝密布,眼眶乌黑,总是意气风发的他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她知道父亲之所以如此愁云惨雾,乃是因为痛失爱子——一个跟他一样傲慢又自大的男人。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反而在心里有一种额首称庆的快感,不是她没有良心,只是在她的认知里,常大富和那个死了的男人并不是她的亲人。
在这冷冷的豪门里,惟有她与她母亲才是真正的亲人,或许再加上一向同她情同姊妹的婢女喜儿吧除此之外,任何人的死活皆与她无涉,说她寡情吗?这也是他们这些人逼出来的。
这样冷淡的语气让常大富怒气冲天,他一个箭步向前揪着他的女儿,狠狠的瞪视着她。
就在这一眼之间,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总是躲在西厢的女儿,已经从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鼠出落成这样的美丽了。
这个发现让他从心底愉悦了起来,因为这会让他的计画进行得更顺利,有了这样的美貌,他不怕知府大人的儿子不答应他的要求,或许他还可以要求的更多些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晓清用力的甩开父亲的钳制,语气更加冷冽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现在是我仅有的血脉,所以你得嫁人,给我生些外孙。”常大富虽然很满意他现在看到的面容,可是语气中仍带了很重的嫌恶,仿佛她只是他万不得已的选择。
闻言,晓清冷然的表情僵住了,她愕然的瞪视着自己的父亲,好半晌才冷静的答道:“我不愿意。”
从小她就努力充实自己的知识,她能管理庞大的产业、能仲裁争议、能管理下人、能谈能写,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嫁人。
而她心里也明白,若不是那位异母哥哥的过世,常大富可能压根都不会想到有她这个人的存在,而她也早就打算好了,一待母亲过世便出家为尼。
看多了常大富对他母亲的残暴,她不再相信男人,也不愿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属品,生在这个时代,于她最好的选择就是常伴青灯古佛,她一直这么坚信着。
“由不得你。”常大富勾起一抹冷笑,对他而言,血统的传承才是最重要的,女儿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要你嫁你就得嫁。”
晓清努力的抚平心中突起的惧意,“嫁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字汇,在她的生命里,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嫁人,而且还是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
“我不嫁。”她抬高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镇静,一双清丽的眼也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坚持。
一时间,常大富为了她的回答而愣住了,在这座大庄院里,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对他说话,甚至是轻蔑他。
怒气在他的心里翻腾着,睑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这就是他花了十几年的白米养出来的女儿,难怪每个人都说女儿是“赔钱货”。
“啪!”的一声巨响,常大富一掌将晓清打得摔过半间屋子,他咬牙切齿的狠声问道:“嫁不嫁?”
虽然晓清躺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她瞪视着他的眼中仍是不见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不屑与一丝恨意。“不管你怎么打,我都不会嫁的,你死心吧!”
晓清冷冷的一笑,缓缓的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恍若目中无人的将巍颤颤的母亲扶至一旁的椅子上,给了母亲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再次对上常大富审视的目光。
“你要干什么?”晓清冷静的询问着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脸上还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这样冷淡的语气让常大富怒气冲天,他一个箭步向前揪着他的女儿,狠狠的瞪视着她。
就在这一眼之间,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总是躲在西厢的女儿,已经从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鼠出落成这样的美丽了。
这个发现让他从心底愉悦了起来,因为这会让他的计画进行得更顺利,有了这样的美貌,他不怕知府大人的儿子不答应他的要求,或许他还可以要求的更多些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女儿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要你嫁你就得嫁。”
晓清努力的抚平心中突起的惧意,“嫁人”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字汇,在她的生命里,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嫁人,而且还是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
“你……”他气得想要再补上了一脚,却被晓清脸上明显的恨意给震慑住了。
而坐在一旁的古月华看到女儿被打倒在地,心疼得顾不得自己心中的恐惧,一个箭步上前护住了女儿。
她将晓清揽入怀中,嘴中还喃喃不停的对女儿劝道:“晓清,你就再别固执了,惹火了你爹可不好。”
劝罢了女儿,古月华抬起头看着常大富,语气诚惶诚恐的说道:“老爷,您先别气,我会好好劝劝晓清的。”
常大富的双眼在这对母女的身上溜了溜,看着古月华的恐惧,看着晓清的不屈,心中有一个主意渐渐成形。
他上前将护在女儿身前的古月华拉了起来,然后对着女儿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我再问你一次,你嫁不嫁?”
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升起,但是晓清硬是抹去了心头那股不安,对着残忍嗜血的父亲坚定的摇摇头。
“好,有骨气!不愧是我常大富的女儿。”常大富不怒反笑。在晓清察觉他要做什么之前,他已经两手抓住古月华的手臂,像折树枝般硬生生的折断了她的手。
古月华还来不及惊呼,那股熟悉的疼痛就已经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她整个人已经瘫在常大富的脚边,硬是痛昏了过去。
常大富再次望向满脸不可置信的晓清,冷冷的问道:“现在,你嫁不嫁?”
“我……”眼中多少的恨意流转,如果可能,她真的不愿就这样称了常大富的心,如果可能她真的想要亲手结束常大富的生命。
可是她不行,她还得顾及她娘。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那张饱受折腾的苍白睑庞,逼得她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一得到他要的答案,常大富扬起一阵笑意,这世间终究还是没有他做不到的事。“那你就好好待在这儿,等着嫁人吧!”
看着他猖狂的带着笑意离开了西厢,晓清才起身窜向她那失去知觉的母亲,隐忍的泪水终于簌簌的流下。“娘……对不起,清儿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娘……”
“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晓清暗自在心中发誓,地知道不管岁月如何流转,刚刚那残忍的一幕,永远不会自她的心中远离……
月儿高高的挂在树梢,将微弱的光芒射进了黑沉沉的房间。
手持着一条白绫,古月华爱怜的抚上了沉睡中的女儿,手劲虽轻却带着无尽的爱。
在她这孤苦的一生之中,这个美丽却孝顺的女儿是她惟一的喜乐,若不是有了女儿,她早就已经香消玉殒在这个无情的大宅院之中。
女儿成亲之日在即,但是她却知道女儿并不快乐,甚至在那双清丽的大眼中时常流露出一种让她心痛的黯沉。
女儿并不想嫁人,要不是常大富用自己来逼迫女儿,女儿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虽说女儿大了,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常大富为女儿所挑选的却是一个纨裤子弟,根本不可能让女儿幸福的。
她已经懦弱了十几年了,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为了保全自己而牺牲一生的幸福。
“女儿啊,记住一辈子都要快乐喔。”古月华强忍着盈眶的泪水,俯身在女儿的耳际殷殷的交代道。“你很勇敢,娘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得到,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像娘一样。”
“希望娘这么做,能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忍住再次抚摸女儿的冲动,古月华撂下了最后一句话。
然后她缓缓的起身,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在晓清的桌上,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此刻的她深切的知道若是没有了她,女儿绝对可以脱离常大富的控制,所以她必须让女儿没有这个负担。
走到了门外,将白绫轻抛绕过树干,她毫不犹豫的将垂下的两端打了个结结实实的结。
她不希望自己一生的懦弱,换来的竟是女儿的悲哀。于是她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人世。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在暗地里安排好了,明天将是她的女儿永远脱离常大富的时候了。
这是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她这么勇敢的对抗着命运,若不是为了女儿,她或许会带着本身的懦弱直到老死。
这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呵!希望老天爷慈悲,能让她的死有价值,带给女儿一份真正的幸福。
“清儿,一定要幸福喔!”带着安祥且满足的笑容,古月华没有一丝挣扎的离开了人世。
新月斜射着一地的荒凉,一名白衣女子神情冷漠的站在一个简陋的冢前,静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的跪地。
然而向来在她脸上所展现出来的淡漠和无欲无求早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那浓重的恨意。
“娘,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清冷的言语自那白衣女子的菱嘴中流泻而出,那是含着绝对恨意的誓言。“就算这一生,我必须倾尽所有,我也绝对要拿常大富的血来祭您。”
“小姐,天色暗了,该回去了。”站在身后的喜儿,神色紧张的环顾着渐渐昏暗的四周,语气有点儿紧张。
晓清没有作声,依然静静的立在冢前,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自己的誓言。
面对小姐阴狠的言语、冷漠的神情,喜儿显得有些不能接受,于是再次出声。“再不快走,寺院的门就要关了。”
晓清微微摇头,虽然没有回过头,但喜儿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言语中已无刚刚的那股冷劲。
“喜儿,我还想再陪娘一会儿,下次再来看她时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可是,老爷这几天还是不断的派人出来找你,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夫人一切的苦心不就全白费了吗?”喜儿的语气中蕴含着无限的担心和恐惧。“何况夫人的墓就在这儿,想要来看夫人也多的是时间啊!喜儿认为小姐不该冒这个险。”
一听到“老爷”这两个字,晓清快速的回过身来,带着强烈恨意的脸庞显得更加的冷漠。
她的双眼直视着喜儿,一个字一个字的交代道:“从今天开始,不要在我面前喊他老爷,他不配!”
她的语调虽然起伏不大,可是却让喜儿深深的感觉到那种深沉的严厉和恨意。
“是,小姐。”喜儿没有再多说什么,二夫人和小姐所受的苦她是一清二楚,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下定决心帮助小姐出走。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竟惹得小姐又生起气来,她老早就知道小姐恨老爷的,怎么又给忘了呢听到喜儿带着歉意的回答,晓清不自在的欠了欠身,收敛起严厉的神色,朝她露出一个浅笑。“还有,也别再叫我小姐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常府的二小姐——常晓清。”
“小姐就是小姐,就算你不是常府的二小姐,也还是我的好小姐啊!”喜儿紧张的说道,生怕小姐不要她了。
“从现在起,我是古玄霜,你是古绛雪,我们就以姊妹相称吧!”晓清微微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容,温和的对喜儿说道。
“小姐……”喜儿慌张的想要劝阻小姐的决定,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会,才嗫嚅的说道:“这怎么可以?自古以来尊卑有别,喜儿生来就是丫鬟的命,怎能与小姐并称为姊妹呢?”
“我现在还能算是小姐吗?”晓清的眼神往母亲的冢瞥了一眼,想起了自己的景况,又幽幽的说道:“喜儿,你虽为丫鬟,可是却救了我一命,自古亦有云,“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如今我身无长物,要你做我的姊妹,还怕是委屈你了。”
要不是喜儿的帮助,她根本不可能逃离常大富的监视,更别说还能来这里探望死去的母亲,并保有自由之身。所以对喜儿,她只有无限的感激,喜儿现在已经是她仅有的亲人了,人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需要分什么尊卑呢“小姐,喜儿不是这个意思。”一听到晓清的话,喜儿一张脸更是急得涨红。“我只是……”
“别说了,喜儿,莫非你真的是嫌弃我,才这样推三阻四的?”晓清的语气硬了起来,她知道惟有这样,喜儿才会接受自己的提议,自此以姊妹相称。
“不是的,我……”果不其然,喜儿一听到晓清说了重话,马上两眼通红。
再想到小姐曾对她的千般好、万般恩,如今小姐孤身一人,有个妹妹或许多少能抚慰小姐的心,所以她只好挫败的点点头。
“那绛雪在这儿先谢过姊姊了。”喜儿微微福了福,算是同意了晓清的话,从此改名换姓,以姊妹相称。
“好妹子!”古玄霜终于露出连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语带欣慰的瞅着她道。
“从今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常晓清和喜儿这两个人了,有的只是新生的古氏姊妹了。”
既深且巨的感动在古绛雪的胸中激荡着,打小就没有一个人像小姐那样将地当成一个人看,在别人的眼中她是低下的,可是在小姐的眼中,她却是一个独立的人。
本来嘛,做人的奴婢原就没有什么尊严,只是主人家的所有物,可是自从遇上了小姐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是那么的目中无人。
而现在,小姐甚至愿意将她视为妹妹,还给了她一个全新的名字,怎不教她心存感激呢“绛雪,你在遣京城附近可有亲戚?”一阵静默之后,古玄霜在心中下定了决心,然后缓缓的开口问道。
“有的。”虽然不知她的用意,绛雪还是诚实的回答着,“绛雪有一个远亲在宋老爷那儿做事。”
听了她的回答,玄霜稍顿了一会,然后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抚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好半晌以后,玄霜才又缓缓的说道:“绛雪,我这一生只怕是要为了报仇而活着,跟着我终究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甚至连三餐都不见得有着落,所以……所以你不如去投靠了你那个远亲,也好让姊姊少挂点心。”
她的话刚落,绛雪的声音便急急的响起,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要离开姊姊,我要跟姊姊在一起!”
姑且不论刚刚的结拜之情,二夫人临终前的请求还字字言犹在耳,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姊姊只身去冒险。
“你遣是何苦?常大富的势力不小,所以报仇的路是很艰辛的,姊姊是不想你受苦,何况遣原本就不该是你的事。”玄霜感动于绛雪的情义,可是……自己真的能拖着绛雪跟着她受苦吗?她不能这么自私啊“既是姊妹,那么你的事还不就是我的事吗?二夫人是你娘难道就不是我的娘吗?所以绛雪不要离开姊姊的身边。”说着说着,绛雪用力的握住了玄霜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一点一滴的传送过去,她要让玄霜知道她的心意。
但见玄霜一脸的坚持,绛雪放开了自己的双手,神色不由的一黯,好一会儿才压抑下自己的心酸说道:“绛雪自小为婢为奴,什么苦没有吃过,如今姊姊不让我跟在身边,莫是嫌弃了绛雪,怕绛雪的愚笨拖累了姊姊。”
“绛雪,你……”玄霜一时语塞,看着绛雪一脸的凄苦,只好再次软言劝道:“此去不只是吃苦受罪而已,更甚者可能连尊严皆要抛去,姊姊何尝舍得与你分开,只是原就是一人受的苦,何需两个人去受?”玄霜仍努力的想要劝绛雪打消跟着她的念头。“听姊姊的话,投靠远亲去,好吗?”
“听姊姊的语气,莫非已经有了对付常大富的计策?”绛雪虽是奴婢,但也是心思聪颖的。
微一点头,玄霜抬头望向昏黄的天际,心中的愁苦更甚。
看着她的一脸愁苦,绛雪心知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方法,她才会一定要自己离开,可是既是这样,自己又怎肯离开“绛雪说什么都要跟姊姊在一起,但若是姊姊已经后悔与我以姊妹相称,那么绛雪白是不敢多加纠缠。”说完,绛雪不由分说的便往地上一跪,颇有若是玄霜不答应,便不再起来之意。
“绛雪,你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吧!”玄霜伸手要去扶起绛雪,没有想到绛雪硬是不肯起来,无奈之余,她只好摇摇头。
“姊姊若是硬要抛下绛雪,绛雪就在此长跪不起。”绛雪铁了心的说道,为了二夫人,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玄霜只身离去。
“也罢,你起来吧!我答应让你同行便是,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听我的话,这样可以吗?”
玄霜终于无奈的答应了,这一答应,不知道该说是她的幸,还是绛雪的不幸。要知道她现在决定要做的并非容易之事,绛雪这般坚持,只怕是要跟着她受苦了。
“谢谢姊姊,绛雪一定都听姊姊的。”绛雪闻言心喜,大力的点下了头,满足的笑容漾开在她的脸上,让玄霜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接着玄霜亦不再说话,迳自转身朝墓碑上拜了又拜。“娘,女儿该走了,希望娘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女儿早日为你报仇。”
此仇若不报,女儿今世亦枉生为人,希望娘不要嫌弃女儿的作为。玄霜在心里想道。
玄霜的视线静静的落在窗外,那愈来愈昏暗的天色,提醒着她该要动身了。她将自己所有的计画。再次在心里重复一遍,一点一滴没有任何的遗漏。
一个破斧沉舟的信念自她的心里升起,她开口唤来绛雪。“绛雪,我们该离开了。”她毫不犹豫的开口,简单的吩咐道:“把我们的东西收一收,我们趁着今夜离开。”
“好的。”绛雪点了点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姊姊的眼中。看到一种绝决的情绪。但是她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安静的开始着手收拾她们的东西,她希望姊姊能主动告诉她这次的目的地。
但是她等了又等,直到她收拾得差不多,却不见玄霜开口时,她才忍不住的问道:“姊姊,我们现在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莫家堡。”古玄霜毫不犹豫的说道,莫家堡是江湖上近些年来崛起的一个很有势力的门派。
不仅是莫家堡位在江南,常大富的狗爪伸不到哪儿去,她更希望的是能在那儿找到一个可以帮助她报仇的人。
她深切的知道,凭着她和绛雪之力,她们是不可能有机会报仇的,所以惟有藉助他人之力,遣件事才有可能成功。
而莫家堡的堡主则是她心目中的一个目标,这几天她已经听过太多关于他传闻了。
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就是认定他或许就是她要找的人,所以她才会决定要带着绛雪一同前往莫家堡。
“我们去莫家堡做什么呢?”看着玄霜只吐了这三个字,按捺不下好奇的绛雪又再次问道。
“不知道,总之先离开京城再说吧,”说完,玄霜便领着绛雪往城西的方向走去,藉着昏暗的天色急急的赶路。
她将自己心中的打算隐瞒了下来,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了,那就是用她的身子去换取莫家堡堡主的帮助。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副无用的身躯,或许它还有这点价值吧想到这里,玄霜再一次的回头看向繁华的京城,那是她生长了十六年的地方,也是她恨了十六年的地方。
这一走,怕是没有回头路了吧!她悲哀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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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恶郎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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