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有余 第一章

  说到北风城呢,就一定不能小提到北书坊!
  和西风城的西风书馆同样是最大地标的北书坊,唯一和西风书馆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西风书馆是为西风城城民所有,而北一书坊则是北风城内一名传奇富豪所有。
  话说北风城这位传奇富豪名唤罗添财,而他之所以被传为北风城的传奇人物则是因为他是在一夜之间忽然致富的,然而,在那一夜之前他还只是一个父母双亡、胸无大志、靠打零工维生的小混混,不论是亲戚或是邻居都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会有所出息,亲戚间也只有堂弟张书华和他比较要好,愿意在他缺钱时无条件给予援助。
  所以,当他发达之后,第一个受到他提拔的人当然就是张书华,任用饱读诗书的他为北书坊的总管,并在自家豪宅分出一个别院给张家人居住,让两家人的感情因此而更加日趋深厚。
  不过,真正让罗添财成为北风城远近驰名的传奇人物却是因为北一书坊!
  自幼不喜读书的罗添财,在一夜致富之后便兴起想开书坊的念头,希望能藉此让胸无半点墨的自己染上些许书卷气质,进而更致力于收集良书益册、古典圣卷,在北风城坐骑租书、卖书、收购二手书的生意。
  不意外的,北一书坊的生意在张书华有条理的规划之下,生意是蒸蒸日上、好得不得了,尤甚者,城外许多的外地人也都慕名而来,间接为北风城带来人潮和观光收入。
  只是,无论他人如何旁敲侧击,罗添财就是不肯透露他一夜致富的秘密一个字,只推说这是上天的恩泽,给没没无名的他一个为北风城贡献的机会,此外,连张书华他也不曾透露过只字片语,所以,罗添财是如何一夜致富的真正原因,至今仍是个耐人寻味的迷。
  外观气派大方、书卷气习浓厚的北一书坊,内里忙碌的柜台一角上正趴着一颗与忙碌无缘的大头,而那颗大头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罗添财第五妾室刘亿圆所出的唯一独生子——罗生门。
  罗生门遗传母方优良的基因,生就一张人见人爱的漂亮脸蛋,不过不是女性化的那一种,而是趋于中性的那种俊美,除却从小娇生惯养造成的娇纵性格,罗生门也算是北风内出名的帅哥一位。
  此时,一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相貌上和罗生门有几分相似的儒雅书生正从容地自书坊内笔直走出来,直接走到罗生门所在的柜台前面。
  优雅一笑,书生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唤道
  “小门,该起来了,柜台不是你睡觉的地方。”
  一听,罗生门缓缓抬起头来,揉揉惺忪的睡眼,语音含糊的说
  “千夜,是你啊,你忙完了啊?”
  “是啊,怕你等太久,一忙完就赶快过来找你了。”
  “真的?”
  这个名唤千夜的书生就是虚长罗门生两、三个月的堂兄,虽然是堂兄弟,但是两人实际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因为刘千夜是张书生领养的养子,而这件事全北风城的人都知道。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刘千夜和罗生门的感情却比亲兄弟还要来得亲密,就连长相都有着几分神似,尤其是当刘千夜越来越年长,他的外貌就与刘亿圆当年风华正盛时有着七八分相像,引得城内的人民都不禁笑说要不是早就知道刘千夜是张书华领养的养子,八成都会猜想刘千夜是刘亿圆在外偷生的私生子,对此一说法,刘亿圆也仅是当玩笑话听听,加之她一见到千夜久投缘,因此对刘千夜的照顾并不会比对亲生儿子罗生门少。
  再者,刘千夜虽然只比罗生门大数月,但是他的个性、体能各方面却都远远比罗生门还要更加出众、成熟、相对的罗生门给人的感觉就比较孩子气、幼稚,当然,这也和两人的成长环境有绝对的关系。
  早年,罗添财为了能够快点为罗家开枝散叶,便在极短时间之内连娶五位妻妾,不过当中只有刘亿圆出有一子,其余皆各生一女,也正因为如此,罗家上下对罗生门这位唯一的娇贵小少爷是疼爱有加,同时间接养成罗门生富家公子哥都会有得娇生惯养,而在这疼爱他的人们当中自然刘千夜也有份,自诩是哥哥的他,对罗生门的照顾可是那种可以让大人放十二万分心的专业保姆程度呢!
  时至今日,罗生门都已经二十出头了,依然黏刘千夜黏得紧,一有什么麻烦事就先找刘千夜,把家里的夫人都放到一边凉快去,然而再换个角度来看,刘千夜也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可以替长辈分忧解劳的好孩子。
  一反先前懒洋洋的姿态,罗生门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快速奔出忙碌的柜台,跑到刘千夜身边勾住他锻炼得很结识的手臂撒娇笑道
  “千夜,陪我去逛街,我听说今天有很多新玩意上市喔!”
  见状,笑着揉一揉罗生门搁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瓜子,刘千夜不禁露出一抹宠溺微笑,“好吧,反正我也忙得差不多,不过,小门,不是我要说你,虽说我爹现在要我学习管理书坊是为了将来可以辅佐你,可你也不能太过……”
  “好啦,先陪我逛街嘛,去晚了可就……”
  就这样,刘千夜又顺利被罗生门用他一贯的撒娇伎俩给呼拢过去,毕竟这一招二十年来都很有效、屡试不爽。
  而有了刘千夜的陪伴之后,罗生门逛起街来显得是开心无比,一路上因为有身材高挑的刘千夜护在外侧,所以罗生门逛起摊位来十分顺畅,并且,途中常有不少花样少女和年轻少妇频频回头用爱慕的眼光看着他们,当然,其中以投向刘千夜的倾慕眼光居多。
  其实不是没有人上门说过亲事,只是全都被刘千夜以未有功名之就给婉拒了,而罗生门则是因为名声小坏,所以根本没人主动来说亲,老实说,排除个性,罗生门也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的对象,可惜一切就全部坏在他的个性太过幼稚。
  忽然,在逛到一摊卖七彩串珠的摊位前面,一直在走马看花的罗生门瞬间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随即拉着刘千夜一起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摊位上得小饰品对身旁的刘千夜笑道
  “千夜,你看这些小东西好可爱喔!”
  刘千夜低头看看摊位上的东西,体贴微微一笑,“你慢慢看吧,我在旁边等你。”
  “嗯”
  为了不妨碍摊贩做生意,刘千夜很主动的移位到摊位旁边去等待罗生门,而在得到刘千夜的回答后,罗生门也很放心地开始挑起他喜欢的小东西。
  这时,两个站在罗生门右手边,本来在挑小饰品的小姑娘们,注意力忽然被站在摊位一旁看顾着罗生门的刘千夜给吸引过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须臾——
  “你说我们过去和刘千夜攀谈怎么样?”红衣小姑娘带点娇羞得大胆提议。
  一听,黄衣小姑娘左右观望了一下,发现刘千夜身边再无其他人得身影之后便雀跃的回道:“好啊!”
  语毕,两个花样小姑娘便手牵手一起移步来到刘千夜面前,由红衣小姑娘率先开口问好。
  “刘公子,你好。”
  闻言,一直在看顾罗生门的刘千夜,不禁将视线调转到眼前雨位身材娇小的小姑娘身上,虽然对方很面生,但刘千夜依然有礼的牵起一抹优雅微笑,笑曰:
  “两位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刘公子现在有空吗?可以和你聊聊天吗?”黄衣小姑娘语气兴奋的问道。
  看看还在认真挑选小饰品的罗生门,刘千夜回说:“好啊,小姑娘请说。”
  就这样,刘千夜利用等待罗生门的时间和雨位小姑娘聊起天来打发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罗生门摇摆不定的心终于敲定要买哪个小东西,只见他开心的拿起一只七彩小孔雀在眼前摇晃,似是十分喜爱。
  突然,站在外侧的黄衣小姑娘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一把撞上正在把玩小饰品的罗生门身上。
  这一撞不但撞痛了罗生门,同时也撞掉了罗生门手中拿着的七彩小孔雀,当场,七彩小扎雀因为沾上尘土而变成灰脸小孔雀。
  见状,刘千夜忙疾走至罗生门身边查看,担心的问道
  “小门,你没事吧?撞疼哪里了?”
  捡起灰头土脸的小孔雀放在桌面上,罗生门先前的好心情顿时大坏,眼神万分不悦地瞪着刚刚一直缠着刘千夜说话的两位小姑娘。
  都是这雨个臭三八害的,不但说我坏话,还害我千挑万选的小孔雀变得脏兮兮的,本来我是不打算和你们计较的,但是现在我生气了!你们看不惯我整天黏着千夜是不是?好,我就黏给你们看!
  心念一转,罗生门故意靠在刘千夜身上假装被撞得很痛,痛呼道:
  “哎呀,好痛喔……千夜,我好痛喔……”
  一听,所有人都听出来罗生门是在“假仙”,偏偏刘千夜就是当真,一脸忧心的探问:
  “哪里痛?快告诉我!”
  “肩膀……”罗生门装痛的捂着右肩说话。
  闻言,刘千夜马上伸手轻轻揉着罗生门的右肩,“非常痛吗?要不要去看大夫?”
  “嗯……你揉过之后比较好一点了,谢谢你。”
  语罢,罗生门故意用眼角去瞄红、黄衣小姑娘,如愿看见两位小姑娘嫉妒、不甘的表情,当下暗爽在心里。
  哈哈哈……怎么?怎么样?千夜就是宠我怎么样?想追千夜之前眼睛也不睁大一点,敢得罪我,谁不知道千夜最听我的话,想当我的堂嫂?只要我不点头,门都没有!哼!
  仅管人气已出,可罗生门依然不肯放过已经气涨脸的两位小姑娘,伸手指着黄衣小姑娘指控道:
  “千夜,就是她撞我的!”
  “不,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先撞我,我才会……”黄衣小姑娘急忙解释。
  “才怪,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然这里这么多人你谁不撞就只撞我,分明就是故意的!”罗生门恶意指控。
  “喂,撞到你虽然是我们不对在先,但你有必要这样咄咄逼人吗?就跟你说不是故意的,你是吃炸药啊?”红衣小姑娘看不下去的出声为好友说话。
  “你现在是想怎样?想吵架啊?我才不怕你哩!”
  正当双方真的要吵起来时,见状,刘千夜赶紧出声来打圆场。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小门,我相信这位小蛄娘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算了吧,好吗?”
  一见刘千夜出来说好话了,罗生门便故作撒娇状地圈住刘千夜的左手,撒娇笑道:
  “好吧,既然你都说话了,我就算了,不过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
  “我们边走边想吧!”
  浴室,狡猾的罗生门顺利把刘千夜从两位小姑娘身边带走,而且还故意加紧脚步,不给刘千夜有机会和她们道别,由此足见他对刘千夜的独占欲之强。
  圆圆屋是一间以甜点闻名的茶馆,也是刘千夜和罗生门最常去喝茶谈天的老地方。
  现在圆圆屋二楼某一间装潢典雅的包厢内,刘千夜和罗生门正坐在里面,而茶馆的陈老板则站在两人之间同刘千夜说话。
  “刘公子,你会参加今年妙手状元的考试吧?”陈老板态度热络的问道。
  “会的,谢谢陈老板关心。”
  “别这么说,你可是本城最年轻有为的才子,若是你能高中,对本城来说可是一项天大的荣耀,我听说西风城的巧手状元近几届都是年纪和你相仿的少年高手,而且个个外貌俊帅出众,间接为西风城吸引不少慕名而来的观光客,观光收入大增,所以我想,要是刘公子你高中了,一定也能替北风城带来一番新气象!”陈老板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哪里、哪里陈老板你太过夸奖了。”
  “一点都不会,我……”
  “咳……”
  忽然,陈老板的话被一声不悦的闷咳给打断了,而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不满、盯着不断飘出白烟的茶壶直看的罗生门。
  “陈老板,你楼下的客人都不用招呼了吗?”罗生门语气酸溜溜的说。
  一听,陈老板马上脸一红,赶紧点头陪笑,忙说:
  “抱歉、抱歉,两位请慢用,不打扰了!”
  朝刘千夜有礼的点一点头,陈老板便赶紧离开包厢,将空间留给包厢内的雨位贵客。
  待陈老板离去之后,罗生门依然不解气,抓起桌上好吃的甜甜圈狠咬一口,大力大力咀嚼起来,见状,刘千夜不禁失笑,柔声说道:
  “小门,怎么了?怎么在生闷气呢?”
  哼,我最讨厌每次我和千夜在一起时有第三者来搅局,他们好像都想把千夜从我身边抢走一样,感觉真差!
  将握成拳头的右手伸到罗生门面前,刘千夜故做神秘的问道:
  “小门,你猜猜看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被吸引住注意力,罗生门定睛盯着刘千夜的拳头猛看,然后飞快的摇一摇头,懒得用脑的他了无趣味的回说:
  “不知道。”
  心知罗生门个性的刘千夜仅是莞尔一笑,缓缓摊开紧紧握住的五指,紧接着,在五指之中显现的时一只七彩斑斓的可爱小孔雀,看着乍现在宽大掌心之中的小饰品,罗生门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不是刚刚掉在地上弄脏了的小孔雀吗?”
  “是啊。”
  “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没发现?”罗生门一边将小孔雀拿在自己手心中把玩,一边惊喜问道。
  “就在你把小孔雀放在桌上的时候。”
  “是吗……”
  嘿嘿……千夜对我真好,我想我再也找不到比千夜还要疼我的人了!
  思想着,罗生门的眼角瞄到忽然瞄到刘千夜衣袖一角上有一块灰灰的脏污。
  “千夜,你的衣袖怎么脏了一角?”话方出口,罗生门马上有所联想,“你该不会是拿自己的衣袖来擦这只小孔雀吧?”
  “是啊。”
  一听,罗生门马上心疼的回说:
  “这件衣服不是你最喜欢的一件吗?”
  “没关系的,衣服洗一洗就干净了,最重要的是你喜欢的小孔雀又恢复它漂亮的模样了,哪,这只小孔雀我就送给你了。”
  “真的?哇,就知道千夜对我最好了!”
  欢呼着,罗生门猛的一把紧紧拥住刘千夜,在他身上蹭个不停,而刘千夜也宠溺地拍拍他的背和后脑,一副兄弟友爱的美好模样。
  唉,我好像太宠小门了,不过没办法,我就是忍不住想宠他,不管是被收养前还是收养后,我都是独生子,所以我想,有弟弟的哥哥大概心态都和我差不多吧?更何况小门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处处都要人操心,个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小门是我最可爱的弟弟!
  而另一方面,罗生门是这么想的……
  千夜真的对我好好喔,如果他是我家的长工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命令他永远留在我身边服侍我。不要离开我,不过千夜终究会成家立业的,能一直陪着我的时间也只有现在,唉,如果千夜能一辈子都不成亲该有多好啊!
  相信如果刘千夜能读出罗生门现在心里的声音,他应该不是想掐死罗生门,就是气到吐血吧?
  “哈哈哈……”包厢内忽然传出罗生门大笑不止的笑声,但闻他大叫一声,“你哈我痒!”
  看着罗生门笑到涨红的脸蛋,刘干夜忍俊不住的笑道:
  “哈哈哈……你的脸、你的脸好像猴子屁股喔!”
  “喔,你笑我!看我不扁死你!”
  “哈哈哈……来啊,打不到!”
  谁都想不到向来一本正经的刘千夜也有这么稚气的一面,随着两人的嬉闹声一阵一阵传出包厢外,不禁也感染了所有二楼的客人,为他们的感情好牵起一抹莞尔微笑,也为着美好的午后增添丝活泼的俏皮气息。
  然而,此时两小无猜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俩日后的关系发展不但与他们所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而且很出人意料的禁忌!
  ***
  罗家装潢得富丽堂皇而不落俗套的华丽大厅内,主位上分别坐着罗家老罗添财和他的小妾刘亿圆,两人正在享用下人刚刚端上来,飘着香的上等好茶。
  装扮娇贵,风韵万千的刘亿圆放下手上飘着茶香的茶杯,抬起头,眼角夹带娇媚的看向罗添财,声音柔柔的说:
  “老爷啊,我们可要帮门儿仔细挑选一门好亲事才行,你也知道,门儿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唉……门儿要时有夜儿一半优秀,我就不用整天操这个心,白头发不知又多了几根……”
  话说到最后,刘亿圆的音调不由加入几分无奈,象是她的乌发之上真的有白发一样,用柔若无骨的手风情万种地轻轻拨抚着鬓发。
  仔细品着茶,将茶一口一口饮尽罗添财,随手把空空的茶杯一搁,不去看一旁搔首弄姿的爱妾,把视线调到摆饰用的名贵花瓶上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语调淡淡的开口:
  “夜儿这孩子的的却没话说,非常优秀出众也非常成才,一点都没有辜负书华的栽培,咱们门儿的却和他不能比……要是能将他……”
  说着说着,罗添财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声,浴室刘亿圆便随口问道
  “老爷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
  没留意到罗添财的异样,刘亿圆继续自顾自的说:
  “老是说,夜儿这孩子还真不是普通优秀,论体格、样貌、才学,的却是本城上上之选,还真别说那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各个都抢着想嫁给他,就连我也……”
  惊觉自己失言了,刘亿圆马上赶紧用玉手轻捂住红艳小唇,拿眼角瞄着罗添财,在确定对方没有任何反映之后暗暗在心底松下一口气。
  还好,老爷好像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不过,老爷到底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这么说来,我发现老爷最近常常神情飘忽得在恍神,那神情似曾相识,好像是……
  正当刘亿圆想得出神之际,忽觉耳畔没了声音的罗添财便奇怪地转过头来看着难得一脸沉思的刘亿圆,开口唤道:
  “五娘,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闻言,刘亿圆惊醒过来,随口回说
  “没啊,我是在想,夜儿真是可惜了那些从天而降的好姻缘,坚持一定要有所成就才肯婚配,哪像咱们门儿,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叫他早日继承家业还嫌烦,真不知他的个性到底是像谁……”
  说着说着,刘亿圆竟开始低声碎碎念,听得罗添财忍不住反戳她一下,念道:
  “五娘,孩子都是让你给宠坏的,你还敢问他个性像谁,就是像你啊?”
  一听,刘亿圆马上不依的大声反驳,娇嗔道:
  “哪有,老爷你宠得才凶吧,还说我,我是……”
  此时,一名相貌老实的中年男子,在两人斗嘴之际神态从容得步入大厅,有礼地开口问候。
  “堂兄、堂嫂,打扰了!”
  这名外表斯文的中年男子正是北风书坊的张总管,也是罗添财的堂弟、刘千夜的养父——张书华。
  一见到张书华来了,罗添财马上停下和妻子的斗嘴,热情的招呼张书华。
  “书华,你来得正好,坐、坐!来人,上茶!”
  端坐在大厅右手边,呷了一口清茶润润喉,张书华率先开口问道:
  “堂兄,不知道你今天找我过来是位了什么事?”
  “喔,是这样的,我看门儿年纪也不小了,你也知道堂兄我就门儿一个儿子,所以我想在近日内帮他安排相亲,想请你帮我代为计划一下。”身材略略发福的罗添财微笑说道。
  “是啊,虽然门儿和夜儿是同年生,可门儿还是孩子心性,半点也没有夜儿的一丝稳重,所以我们夫妻希望能够早日替门儿定下一门亲事,男人嘛,有了家室、有了责任,自然就会稳重起来,我也好有孙子可以抱,而老爷业可以早点将是也交手给门儿,陪我在家里含饴弄孙!”装扮娇艳的刘亿圆摇着做工精细的花扇笑道。
  “这可是件大喜事,小弟马上就去安排,一定替堂兄和堂嫂找个好媳妇,让门儿讨个好妻子!”
  张书华很是乐见其成成的笑着应下这个重责大任,并且很快就着手替罗生门安排好相亲计划。
  世人皆云“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
  一夜致富的罗添财,不但重用张书华这个无所名气的堂弟,还特地空出一间别院让他和妻儿一起同住在罗家大宅,并派遣数名下人供他使唤、服侍他一家子,这一切当真让生性平淡、与世无争的张书华受宠若惊,所以,对于罗家交托他代办的事,他无一不尽心尽力办好了,也因此,两家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于是,堂兄义气提拔堂弟、堂弟感恩报答堂兄的事便渐渐成为街坊间的一则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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