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她接连两个月都没看到龙倚天!
托着下颚,她在凉亭里望苦水池发呆,人工池里倒映出她的容颜——一张忧愁,眉头深锁的脸。
她是怎么了?
摸着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表情,看不到龙倚天对她来说,是这么的难受吗?
她是在他面前哭了,可那并不代表她在怨怼他的霸道,她只是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心里的感受,那种混乱她心湖,那种既甜蜜又不舍的感觉,她不知该怎么向他倾吐。
眼睁睁的看着误解她意思的龙倚天离开了赤羽院,不知要去哪里,她远远的望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却还是无法跟他解释,就那样让他离开了。
心被凿空了,空虚感让她连夜晚的冷风都感受不到,她—一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龙倚天才不肯为她留下?
“小姐。”元护卫在凉亭外必恭必敬的喊着。
月半香缓缓转头,眼里还是有些迷离。
“小姐,午膳了。”
”是吗?抱歉,我不怎么饿。”她看到凉亭外站的是元护卫,不禁脱口问:”倚天呢?"
看见元护卫就应当有龙倚天的存在,听说元护卫自十四岁就跟随着龙倚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俩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庄主不在庄里。”
“是吗—一”有气无力的她又趴回原处,继续盯着人工湖发呆。
这己不是她第一次询问龙倚天的下落了,小青每次也只是回复她这么一句,这就好像是套好的说法一一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敷衍她,让她只能斥退小青,自己晃到凉亭。
”小姐是故意要为难下人吗?你一天就只吃一餐!“元护卫踏入凉亭,伸手将凉亭的帷幕拉下,挡住她看湖的目光。
为难?她并没有,她是真的设有胃口。“我并没有—一”
她想解释,元护卫却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吗?你现在就只剩下一具皮包骨的身躯,你是想夺得谁的同情?"
元护卫凌厉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我还记得你!我还记得你,小姐!”
月半香被他凌人的气势给逼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庄主面前?你是想从庄主的身上得到什么吗?"
月半香瞪大眼,元护卫的脸让她莫名感到熟悉起来,耳边喧嚣的滑过了什么,让她听不太清楚——
“小少爷可是将来的”血龙公子”,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还不赶快道歉!”
当年那声音跟元护卫的声音好像!
对了—一被她轻薄的小时候的龙倚天—一身边是有个护卫,那时候依天称呼他为”元护卫”!
”庄主是不会看上你的!他这一行是去搭救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刀侠东放翁的孙女,他的孙女是个知书达礼, 贤淑温良的闺女,还是个名满江南的才女,据说她的容貌更是美得有如沉鱼落雁。”
月半香连连退后,因为元护卫一直逼上前,他的话尖锐得像是直劈她的脸,像是要将她逼出邢龙山庄似的。
“你以为在庄主看过东放翁的孙女后,还会再多看你一眼吗?"
”元护卫,是谁准你在月姑娘的面前碎嘴!大哥是留你下来保护月姑娘,不是叫你爬到她的头上欺负她!”荏弱少年不知是什么时候进到凉亭的,在他们发觉时,他己一掌隔开逼近月半香的元护卫。
“五爷—一”元护卫狼狈的敛下锐气。
龙倚天叫元护卫留下来保护她?
青龙公子燕子归对月半香释出温和的笑容。月姑娘,你还好吧?"
月半香正要开口说她没事,但脑中乱糟糟的她却在不经意下又退了一步,突然后脚踩空,她在瞬间跌落到凉亭的长梯下。
她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将她自有记忆以来的日子都重播了一次似的,那梦长到让她有种溺毙在梦里的感受,她感到自己呼吸不过来,还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但记忆的影像却是清晰得可怕。
她记起所有不记得的,刻意忘记的所有事一一
她记起了小时候龙倚天的长相,记起自己是怎么欺负龙倚天,记起自己那时是怎么看待龙倚天的出现,记起自己是怎么卑鄙的想拥有他,还记起自己那可悲到龌龊的思想!
元护卫的逼迫让她唤起了危机感---她不能再继续无知的看待自己的过去,她欠了龙倚天什么是该要记清楚。
她想要个义弟,可以让她欺负;她想要这个义弟能娶她做妾—一但这些都只是拖累人的想法,想要完全不付出任何代价却接受别人的付出,这是罪恶的!
东放翁的孙女,她是比不上的,她的粗鄙自己知道,她不该会她的残缺去耽误谁。
眼泪逼出了眼角,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龙倚天搭救了东放翁孙女的画面,她的心就会痛进骨髓。
美人是该与英雄配,她是在舍不得什么?
身为义姊,该是要为义弟着想,而不是自私的想要切断他与其他姑娘的可能,她并不是他的谁啊!
“香儿—一香儿—一”温软的感觉落在她的脸上,像粉蝶一样的轻柔,像雨滴一样的纷落,试图将她的难过给拭去。
想像着失去龙倚天的月半香则是空虚得难受;心像是冷到了极点。”谁能—一谁能永远陪着我—一永远属于我—一”
突然一副身躯附上她,也抱紧了她。“香儿,你想要的人就在这里啊—一我做得到你想要的。”
倦累的月半香茫然的摸上温暖源,对方身躯上的体温流进了她的心湖,让她有种踏实感。
被她一触摸,身躯的主人忍不住冲动的吻上月半香的嘴唇。
月半香没有挣扎,需要拥抱的此刻,她已经无法分辨出对错。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一只要你喜欢上我,甚至是爱上我。”撬开月半香的唇唇,龙倚天深深吮住月半香的舌头,与之纠缠。
月半香禁不住唇舌的刺激,本能的想退缩;龙倚天将她压向自己,不许她离开。
“想要你属于我,这辈子我就只有这个自私的愿望而己,你能怜悯我吗?"龙倚天情难自禁的一遍又一遍吻着月半香,直到气喘吁吁,他忍着欲望抱着月半香的娇躯以平息自己的气息。”我喜欢你,月半香,我喜欢你。”
”小姐是作了什么好梦,连睡着都在笑呢?"
小青的回话让早起却还意识混沌的月半香顿时觉醒了,脸也红了。“没什么—一”她不敢说自己觊觎龙倚天到对他作起春梦,梦到他对她告白,甚至还吻了她。
唉!真是罪孽,她居然对义弟的心思不絮。
但多亏了这 梦,让她阴郁的心情好多了!怀着龙倚天就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错觉,让她睡了一个好觉。
捧上热烫的粥,小青服侍月半香进食早膳。
“对了,小青,我怎么换了房间?"环顾房间,月半香疑惑的问。
小青楞了楞。”小姐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是庄主的房间啊!“
月半香闻言,当下掉了手中的汤匙。
”邢龙山庄的主子们是轮流守庄的,昨天是五爷当家,是他吩咐将昏迷不醒的小姐暂时安置在庄主的房间,好让知道你受伤的庄主安心,谁知后来庄主并没有让小姐回房。”
月半香的脸色又是青又是红的,难不成昨晚的梦不是幻觉?想起龙倚天在夜里沙哑惑人的嗓音,她心跳得飞快,他的每一句话语都灼热得烫伤着她那防备不及的心。”倚天昨晚回庄了吗?"
“是啊!小青也吓了一跳,照理说,还要再两日,庄主才会回来。”
“哦—一”藏起慌乱的眼神,月半香拾起汤匙继续将粥往嘴里送,但心事重重的她根本就就是食不知味。
”小姐,让小青好好的打扮你,今日庄主帮你安排了活动,要去游湖呢!”小青扶着月半香在梳妆台前坐下。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今儿个一早。”小青秀出精熟的绘妆技术,不一会儿就替月半香状扮好美丽的容颜。“东放翁为了答谢庄主搭救他的孙女,邀请庄主一起游湖;东放翁是德高望重的江湖老前辈,庄主不好意思婉拒,只得答应,但前提是要小姐跟二爷陪同。”
“我?"需要邢龙山庄最沉稳的二爷陪同是可以理解的,但怎么会多出个她?
”知道小姐跌落凉亭受伤后,庄主就下今,除了危险任务外,只要他出门,必会带着小姐一起,这样庄主才肯出发,庄主就是担心小姐会再出事。”
“他多虑了。”她又不是经不起碰撞的孩童,况且那一跤是她不小心跌的,这山庄里可是既安全又舒适。
”不管怎么说,庄主的话是绝对的命令,小姐在想什么,就自己去对庄主说吧!”
”嗯。”嘴里是这么应和着,但她还是被拐出庄了。
来接她出庄的是邢龙山庄的二爷廉龙公子。
当廉龙公子莫恒舆站在她眼前时,他那压迫人的气势吓得她双脚发软。
她怕廉龙公子!因为他的眼神厉得可以逼出人心里的罪恶感!不坦荡的人是根本无法站在他的面前,所以她几乎避免着跟他正面接触!
她是个不坦荡的人,当然会吓得直发抖,莫恒舆那张喜恶形用于色的脸勉强勾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不必怕成这样—一我没有要审人。”
月半香仍然继续抖啊抖的,活像是只要找个地洞钻的鼠儿,完全听不进莫恒舆的话。
莫恒舆出于无奈。”抱歉了,月姑娘。”手刀直接劈下去,将被打昏的月半香打包出邢龙山庄。
“让你接个人—一你打昏她做什么?"头顶上传来叹息。
”月姑娘怕我,这是下下策,我也是不愿意的。”
”她没事会怕你?"
”大哥,平常人一见我就怕,更何况是月姑娘呢?"
“也是—一外面先让你去应付,我等会儿就出去。”
”嗯。”
舱门被关起,月半香悠悠的睁开了眼。
”香儿。”俊美的脸冲着她一笑,龙倚天关怀备至的将她从床上扶起。“你还好吧?后脑勺还会痛吗?抱歉,二第真是太粗鲁了。”
看到两个月未见的容颜,月半香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龙倚天,积郁已久的心情像是拨云见日,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畅快的笑容、笑弯的眼儿,这是她第一次放松心情,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龙倚天气息一窒,忍不住摸上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眼皮。“你笑了,看到我很开心吗?我可以这么想吗?"
龙倚天的笑容很美,美得像是为这一室铺上了春天的气息。
月半香的笑容一顿,感受到男性手掌摸在她脸上的温度,还有近在咫尺的温热鼻息,混沌的理智全部回笼。她先是红了脸,然后尴尬的避开他的触摸。
她想起那一夜模糊的记忆!热切的亲吻与告白,虽然不清楚那是否只是她胡思乱想的梦境,可却足够让她对眼前的男人产生警戒心。
龙倚天不是她可以得到的,她怎么可以再次亏欠他?
维持着义姊弟的关系就好,只要退回那条界线内,她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龙倚天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眼里复杂的闪过了痛苦的神采,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以对。”香儿,你还在生气吗?"
知道他指的是染发的事,月半香连忙摇头,不想再让他误会。
“那是—一”除了那件事外,龙倚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月半香想避开他。
”我没有生气。”看他还在追问,月半香慌忙澄清。
没有生气?龙倚天压根儿不信——只要他往床沿多坐进去一点,月率春就愈往里面躲。
船舱外传来敲门声,”大哥,东放翁希望您上去跟他喝一杯。”
”你挡不住了吗?”
”是。“莫恒舆在门外应声。
”好,我这就上去。”龙倚天伸手摸摸月半香的头。“香儿,跟我一块上去好吗?我希望你能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活动。”
”好。”这要求并不过分,月半香顺从的答应了。
打开舱门,龙倚天扶着月半香爬着木梯上到甲板,一上甲板,月半香眼睛一亮,惊奇的左顾右盼。
”这是东放翁最喜爱的游船,堪称江南之首,没有一艘船比这艘船更大、更华美了。”龙倚天小心的牵着月半香,怕心思都在看船的月半香会一不小心栽下去跌倒。
月半香并没有发现到龙倚天亲昵的举动,她仰头看着船舷外的风景,湖与山接壤着无际的天空,景色美不胜收。
“这是玄粞湖,很美吧?"一记老迈的声音问道。
”嗯,很美!“月半香点头如捣蒜,对眼前的美景移不开眼,没发觉身前站了一个老翁和一名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噙着合宜的浅笑,挽着白发老翁的手,朝龙倚天额首。
”东放翁,林姑娘,很荣幸能受邀同游。”龙倚天伸手与东放翁相握。
他轻推了一下月半香,月半香赶紧回神,正视眼前的一老一少。”你—一你们好。“
”香儿,初次见面,小女子是林鹊芝,我一直很仰慕月姑娘的风采,期待能与你会面。”林鹊芝朝月半香仪态大方的开口。
”香儿,这位是东放翁与林鹊芝,林姑娘是东放翁的亲孙女,是难得一见的才女,琴棋书画都很擅长。”龙倚天为月半香轮流介绍着。
”龙公子谬赞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哪能比得上名声远播的月姑娘。”林鹊芝谦卑道,举止仪态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月半香看到痴了!林鹊芝是个大美人,就如同元护卫所叙述的,是个才貌兼具、饱读诗书的人才,比起自己,林鹊芝才更适合邢龙山庄的小姐之名。
“香儿,东放翁在问你话呢!”
月半香一抬头,发觉自己的唇办与龙倚天的嘴唇就只差一根指头的距害,她红着脸想往后退,却反而将自己更送入他的胸怀。
她这才发觉自己从上甲板到现在,一直都被龙倚天给揽在怀中。
龙倚天被她惊惶的模样给逗笑了,手臂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笑声 近她的耳边。“香儿,你真可爱,好像小鼠儿啊!”
在他的怀中一直乱钻,她是想钻到哪去呢?
”龙公子,您跟您的义姐—一”东放翁私心的想将孙女与龙倚天配成一对,故而带了不常出门的孙女一起上船,可看到龙倚天对月半香的态度,不禁好奇难道他们不是单纯的义姊弟的关系吗?
”义姊不常出远门,若有失态,尚请见谅。”光看东放翁的表情,龙倚天就心知肚明他想问些什么,但仍笑笑的将话题引开。
东放翁瞄了一眼龙倚天仍环抱着月半香的举动,轻咳一声。”虽然江湖儿女是不拘小节的,但没有名分的男女抱在一起,实在不妥。”
况且邢龙山庄的主子们,不论是男、是女,皆是没有血缘关系。
“确实是不妥,但义姊身虚体弱是众所周知的,她前些日子还在山庄里跌倒受伤,虽然她是我的义姊,但也仅大我四岁而己,师父将他的义女托付于我,而我若不将她随时带在身边照顾,万一发生什么事,尤某势必难以心安,也难对师父有所交代。”
她并没有身虚体弱—一
她也不是龙倚天师父的义女—一
月半香头痛的看着继续将谎话愈圆愈大的龙倚天,可她也懒得去拆他们的台,就算她说出实话,也没人会相信她吧!
此时莫恒舆走上来,身后尾随着几名东放翁的徒弟提着酒瓮。
眼见酒来了,东放翁肚子里的酒虫马上蠢蠢欲动。”龙公子,这酒可是老翁珍藏多年的美酒,你可得赏脸与我来个不醉不归!”
龙倚天揖身。”这是龙某的荣幸。”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到一旁去畅饮了。
莫恒舆默然来到月半香身旁。”这是大哥交代要给你的。”手上拿的是三、四本闲书。
龙倚天真是大了解她了,待在陌生的环境里,她会坐立不安,可一旦有书册可以转移注意力,她就能够处之泰然。
月半香感激涕零的捧着书,莫恒舆还搬来小凳子让她坐在上面,安适的看书。
莫恒舆拿着未批阅党的公事,在离月半香不远处的船舷上坐着批示。
此时,林鹊芝款步挪向月半香。”月姑娘”轻唤道。
月半香自书册里抬头,眼瞳明亮,那抹淡色的目光竟然闪着慑人心弦的光彩,令林鹊芝不禁暗退一步,心微微一跳。
难不成月半香真是大有来头?她看人的目光向来准确,而这个月半香却让她无法一眼估量出她的分量。
自从被龙倚天所救,林鹊芝就对龙倚天芳心暗许,而她的爷爷哪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当然极力挽留龙倚天待在他们的府院,以便朝夕相处,看能否促成这桩美事。
怎知龙倚天在接到邢龙山庄传来的飞鸽传书后,当下脸色大变,急急告辞离去。
失望的她询回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爷爷告知是龙倚天的义姊跌落凉亭,他赶着回去看她。
又不是个孩子,跌了跤,休息几天就好,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可看龙倚天归心似箭,依她的女性直觉,那个叫月半香的义姊必定是龙倚天重要的人。
林鹊芝很不甘心---她将自己培养成才貌双全的才女,为的就是要找到个能匹配她的人,龙倚天正巧符合她的条件,如今却眼睁睁的跑了。
她应当是个条件优渥,任谁都想娶进门的名门闺女,在她及笄之年,踏破门槛的求亲之人明显告诉了她这个事实,可龙倚天却没将眼神放在她的身上过,为什么?
她到底有哪点不如他的义姊了?
外传月半香貌美如仙、智慧超群:可今日一见,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一一她是称得上有张鹅蛋脸,且是宜男宜女,但却构不上美女的标准:她棕色的头发十分抢眼,可却不像是西域女子,她的眼睛淡色到像个瞎子,但实际上,她却依然能视物:她的应对进退显得十分笨拙,完全没有冰雪聪明的迹象,唯一符合的就是她身上有股成年书卷味。
综合以观,月半香算得上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女子。
眯起眼,林鹊芝遗想一采月半香的虚实。“月姑娘,传言您的才智甚高,小女子冒昧,想和月姑娘切磋一下棋艺。”
月半香睁圆了眼,对林鹊芝的讨教感到很讶异。
”传言都是夸大的,我并没有这份能耐可以和林姑娘切磋棋艺。”月半香缓缓回各
林鹊芝挺着胸,仰高头。“小女子的才学若在江南堪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月姑娘何妨与我一较高下?"
林鹊芝对切磋的坚决让月半香感到很无奈,”怕是会让林姑娘感到失望,但既然林姑娘这么坚持,那我就献丑了,希望林姑娘别见笑。”
于是她们以棋会友,以三次对弈来决胜负。
月半香这一生中从没下过几次棋,拿棋的手势亦不流畅一一她还是柳府小小姐时,曾跟着姊姊们附庸风雅过,但她下棋多半下不认真,因为她用明白自己”一定”得输给姊姊们,不然免不了要吃一顿打骂的。
但眼前的林姑娘并不是她的姊姊们,她要求的也不是月半香摆明认输的下棋方式。
月半香开始认真,虽然几度被林鹊芝流畅又攻击力十足的下棋方式给吓到,但她迂回以进,观棋如观人,面对凌厉的棋步,她以退为进,到最后,三盘棋都是被月半香小赢了。
“多谢承让。”月半香拭去额上的冷汗,对她来说,这几局赢得侥幸一一侥幸让她守住了邢龙山庄为她编织的虚假形象。
林鹊芝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连输三盘---她不留意的小地方,竟然都被月半香的棋给蚕食了。
月半香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只是小赢她而己:但是怎样的脑袋能控制这样的小赢呢?
月半香,这女子不容小觑!
”月姑娘不必客气,这棋确实是你让了我:月姑娘真不愧是邢龙山庄的小姐,这几盘棋让小女子获益良多。”收敛起高傲,她对月半香另眼相待。
”是您客气了。”突然被尊敬,月半香连忙回礼。
”希望还有机会能与月姑娘再度切磋棋艺,下个月林家堡有个茶会,到时恳请月姑娘能够前来。”
“呃—一嗯。”月半香对这个邀约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她还要再来吗?她可没有那么多好运。
“月姑娘,你的意下如何?"
”我不晓得—一这事要问倚天。”觉得自己快要挡不住了,月半香只得推托。
”问龙公子吗?"林鹊芝娇羞的看向龙倚天举杯喝酒的背影。
月半香很不喜欢林鹊芝看龙倚天的眼神,那种饱含恋慕与欣赏的眼神,让她很怕龙倚天会被抢走。
她不够美,也不够落落大方,比起林鹊芝,她的价值也只配当个义姊而己,她真的很怕当自己与林鹊芝同时站在龙倚天的面前时,他的眼睛会只看见林鹊芝。
”龙公子。”林鹊芝跨着莲步,礼貌的欠身道。
“林姑娘找我?"龙倚天放下酒杯,拉出清浅的笑容,视线穿过林鹊芝,直直落在月半香身上。
月半香脸色欠佳,眼神带着观察的意味看着他,她是在想什么?龙倚天不禁疑惑起来。
”龙公子,下个月林家堡有个茶会,名方文人雅士皆有受邀,不知龙公子届时能否让月姑娘来林家堡共襄盛举?当然,若是龙公子愿意,也是十分欢迎您的到来。”说着,一双眼含羞带怯的看着龙倚天。
东放翁连忙帮腔道: “ 我这孙女可是林家堡的骄傲哪!她可是为不少文人墨客办了许多读书会,带领着各地的文风啊!月姑娘来必定不会吃亏,说不定还能结识未来的良人哪!”
良人?龙倚天眯弯了眼,看似是在笑,但长长的眼睫却盖过了闪着寒意的眼。
香儿想去吗?怪不得她期期艾艾的观察着他。“香儿,过来。”朝月半香招手。
在林鹊芝的美丽之下,倚天还有注意到她!月半香开心到无以复加,小跑步到他身旁。
可惜她的笑颜被龙倚天误解为,她是想去茶会以认识未来的”良人“,这令他感到很不是滋味。”香儿,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对吧?”
月半香毫不犹疑的额首。
”无论如何,你做什么事都会以我的意见为优先对吧?"龙倚天施展美男什,美美的笑容配上温哄的语调,旁人都看呆了,月半香当然也不例外。
月半香头点得更勤了,脸红扑扑的好不可爱。“恩,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难得对她好的人。
龙倚天的笑更有魅力了。“那我希望你不要去,你客应罗?"
”嗯!”全然不知自己答应了什么,月半香继续对着龙倚天的笑容傻笑兼发呆。
哄到想要的答案,龙倚天收回令人垂涎的笑容。“林姑娘,很抱歉,香儿无法去。”
一群人当时大梦初醒,错愕的看着变脸迅捷的龙倚天回复到客气疏离的态度,方才热情的笑脸与温柔全然不见踪影。
林鹊芝在看过龙倚天的温柔后,更加的迷恋他!这样的绝世男子,月半香能得到,她也想拥有。
林鸽芝当下使了个眼色给东放翁,而东放翁也主刻会意了。
”龙公子别不领情,要是怕月姑娘出事,有你陪伴出席也是可以的,老翁说话算话,只要你愿意,林家堡随时欢迎你来:说真的,我孙女这样的好女孩,你不喜欢吗?要是你想娶,我随时都会点头答应呢!”
林鹊芝娇羞的嗔声。”爷爷!”
”哎啊!这样就害羞啦?哈哈哈!”
月半香呆楞的看着林鹊芝与东放翁一搭一唱,很明显,东放翁是想将自己的孙女嫁给龙倚天:而林鹊芝的想法更是尽在不言中!她那眼波间流转着的不正是愿意两字吗?
嫉妒令月半香的胸口酸涩得发疼,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跟她抢龙倚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谢谢东放翁的美意,林姑娘确实很好,但龙某近年并没成家的打算,因为山庄里实在是有太多的事要处理了。”龙倚天婉转的回道。
“邢龙山庄的公子成家的年纪皆在三十岁上下,这我明白,但好姑娘可不是随便就遇得到的,不如龙公子就先将我孙女给订下来吧!这样总比等到你成家的年龄到了,才去找好姑娘来的好。”东放翁继续说媒。
”这—一”龙倚天为难的皱着眉。
”不—一不行!”
闻言,东放翁和龙倚天都楞住了,因为那拒绝的声音不是别人,而是出自一旁沉默许久的月半香。
”月姑娘,这是龙公子的私事,你怎么可以阻挠呢?"东放翁捻着白胡,看似很不高兴。
而林鹊芝也不满的睇着月半香。
龙倚天则是起身,恭敬的抱拳揖身。“香儿是为我说话,东放翁就别跟龙某的义姊计较了,况且香儿说的也是事实,尤某确实无法耽误林姑娘,因为龙某已经有意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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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单恋一枝花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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