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说什么?」
若水诧异的低喃着,不明白杜晴怎会问她这个封在记忆底层的话题。
「我是说……若水,我知道问妳这个问题太奇怪了,这是一个敏感的时刻,但……我还是希望妳回答我。」杜晴小心翼翼的开口:「妳……还会恨当年那个伤害妳的人吗?」她绝口不提「强暴」二字。
「我……」
一时之间,若水竟也答不出来,冥思之际,她茫然的望向正在午睡的耀日。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对那个人恨到骨髓里去,但随着耀日的出生,以及生活中的种种辛劳后,那一股恨意……竟已淡到无从察觉了。
耀日是她唯一的宝贝,只怕疼他不够。但,那个男人呢?耀日的父亲呢?她……又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她缓缓摇了摇头。
「这件事很重要啊!若水,妳仔细想一想,嗯?」杜晴急得冒出了一头汗。
「我真的不知道呀!小晴,妳好奇怪,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妳为何又回头来问我这件事?」这是一个疙瘩,若水虽不去恨,但也不愿再提起。
「我……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她轻叹口气。
「可是……可是……」杜晴慌得在原地打转,「这件事很重要啊!妳能不能再想想?」
杜晴这般慌张,反教若水诧异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小晴,妳慌成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好不安,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似的。」
若水倏地心思一转,一双美目瞪得好大,「莫非……妳知道了些什么?难道……」
「妳不要吓我呀!小晴。」一种不好的预感又浮了上来,她决定再度缩回壳中。「我们不要提这件事好不好?宝贝还在睡觉呢!」
若水这种逃避的态度,杜晴简直要仰天长啸了。
「若水,妳不能再缩回去了,算我求求妳,行不行?妳……还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小晴,我不想提!」
「妳非想不可,若水。」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揭开往日的疮疤?
「因为……因为……」杜晴鼓起了勇气大叫:「我可能知道耀日的父亲是谁了!」
「这……」不可能呀!若水受的惊吓不小,粉嫩的脸蛋「唰」地变白了。
「你……胡说,对不对?」她轻轻蠕动着双唇,一股骇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仿佛又掉落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的黑暗中。
「我不是胡说,而是……」杜晴抓着若水的双臂,激动的说着:「傻若水,那个人就在妳身边呀!」
是谁?
若水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面孔,赤杨、茂实、诺及杰克……不可能呀!
「是……谁?」她的身子克制不住的发颤着。
「伊集院赤杨,妳现在深深爱着的那个人!」
一道猛雷直劈向若水的大脑,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她竟感觉不到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感到冰凉的东西熨烫着她的脸……是泪!
这怎么可能?她此刻深爱的人,却是当时伤她最重的人?她的心整个纠结在一起,分不清是恨……抑或怨?
「真的?」她低喃着,声已哽咽。
「是呀!若水,我也觉得很奇怪,耀日那条项链无端端的到了他手上,他对我说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还问了有关耀日生父的问题,最后还说什么……什么……他七年前遗失的耳环为什么到了耀日手上?」说到这,杜晴已慌得手足无措。
「若水,妳不觉得奇怪吗?他怎么会知道那条项链原是一只耳环,还说,那是他遗失的?」
是的!是的!
那条项链的确是耳环,也是那个男人的,莫非……天哪!为什么事实是这么的残忍?
若水简直不敢相信,泪就像扭开的水龙头一般,流个不停。
「若水,妳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知道呀!若水拚命的摇头,也无法忍住那泉涌般的泪。
「现在不是不知道的时候呀!妳要快点想一想。」杜晴慌得大叫。
不知道哇!她真的不知道啊!
若水瞬间茫然起来,思绪飘到几千里外的地方,耳边传来耀日稚嫩的叫唤声。
「妈咪,妳和晴姨在说什么?我的项链呢?我的项链呢?我的项链跑到哪里去了?」耀日轻摇着若水的手臂。
宝贝呀!他什么时候醒来的?他是不是把刚才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若水心慌的看着耀日,意外地,她竟从耀目的睑上看到赤杨那抹倔傲的神情,这天……居然是如此的相似……
他,真是耀日的父亲吗?
&&&&
「该死的,这房间的病人上哪儿去了?」
赤杨像是一只发狂咆哮的疯狮,他手上紧揑着一张字条,那张字条已被他揑烂了。他狂暴的从病房里冲出来,一把抓住正经过的倒霉小护士。
「说呀!人呢?上哪里去了?」
小护士显然被吓呆了,张口欲言,却好半晌也迸不出半个字来。
赤杨火大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吼着:「说呀!妳变哑巴了是不是?快说呀!人呢?这间病房里的人呢?上哪里去了?」
小护士颤巍巍的吞口口水,「不……不在了。」
不在了?上哪里去了?
若水,妳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告而别,多么的残酷啊!妳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凛然一颤,他脚下一阵踉跄,差点站不住。他忿忿的低吼一声,像发泄似的一拳击在墙壁上,指关节已磨破渗出血丝,但他已不觉得痛了。
因为他的心更痛,像被人狠狠划了一刀似的直淌血。
不!若水,别想离开我!不管妳躲到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把妳揪出来。
瞬间,赤杨又挺直了胸膛,胸中燃着满腔的怒意,旋身离开医院,手中握紧的字条让他撕个粉碎,里头那「赤杨再见」四个字随着风,洒在医院的各个角落。
想离开他?作梦。
若水和耀日是属于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赤杨几乎是疯狂的寻找若水的踪迹,他循着地址找到了若水在原宿的房子,招牌上的「小太阳童装」让他起了一丝温暖的感受,但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招牌已很久了,玻璃窗已蒙上厚厚的灰尘。
但赤阳相信若水一定会回来。于是,他在门口足足等了三天,睡在车子里,吃饭也在车子里,他几乎没有合过眼,深怕就在他睡觉之际,若水悄悄的回来了,又从他的眼前溜掉!
他怕,所以一步也不敢离开,饿了就随意买个汉堡,渴了就向流动摊贩买杯冷饮,总之,他就像个流浪汉般,沦落在若水家门口。
第四天,赤杨还是没见到若水的踪影,他发狂似的飙回三星,抓着设计部的员工劈头就问:「你们知不知道若水在哪里?」
所有的人全吓傻了,他们从来没看过这么落魄的总经理,头发凌乱的像一堆稻草,脸颊明显瘦了一圈,眼珠子布满血丝,下巴蓄满胡碴,洁白的衬衫此刻皱巴巴的挂在他身上,还有几处黄黄的污渍,更夸张的还有酸味传来……
他此刻的模样乱恶心一把的,活像从粪坑里爬出来的垃圾。
「我……不知道。」依莉丝捏着鼻子倒退了几十步。
赤杨显然没注意到依莉丝嫌恶的表情,抓着另外两人又问:「你们知不知道?快说。」
诺及杰克迅速的摇摇头,诺很好心的憋气不呼吸,杰克却抓起一旁的空气芳香剂放在鼻子下面闻。嗯!舒服多了。
而赤杨浑然不觉自己的异状,更无心去留意他们的怪表情,一身狼狈的回到了企画部。
一见到他这个模样,企画部的员工响起了惊叹声,和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她此刻正在跟顾客讲电话),茂实更是吃惊得下巴掉到地上(他正在喝水,口水此刻流了一地)。
「你们有若水的消息吗?」赤杨当然还是只有这句话,见两人答不出,心想又是不知道,于是他转身要离开。
一见赤杨要离开了,和子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对不起,我待会儿再和您联络。」挂掉了电话,大喊:「茂实,去把赤杨给我抓回来。」
「是。」茂实大梦初醒,行动矫健的赶在赤杨离去前,一把将门关上。
赤杨感到莫名其妙,叹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的时间不多,还要去找若水和耀日呀!
「你、你、你……」和子用拇指和食指揪着他的衬衫,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衣服上头黄黄的、味道酸酸的是什么?臭死人了。」
赤杨皱着眉,表情同他的衣服一般皱。「嗯……好像是两天前我吃热狗时沾到子,上面的芥茉、酸黄瓜酱,很臭吗?」他嗅了嗅。「还好哇!」
「还好?我的天哪!」和子捂着鼻子大叫:「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臭?上帝,你几天没洗澡了?三天?」
赤杨还是皱眉。「有那么久吗?只是从若水不告而别那天起而已。」
「那已经第五天了!」和子简直要昏倒了。这种大热天,居然有人五天没洗澡,身上还沾着酸臭的气味毫不自觉。
天哪!赤杨以前可是个爱干净的人耶!
「还没找到吗?」茂实问。
「嗯。」赤杨烦躁的直爬着泛着油光的头发,一脸闷闷不乐。
看着那一头的油,和子快要吐了。
赤杨待不住,转身又要走,和子赶紧大叫:「不准走!留下来。」
「又有什么事?」赤杨一脸的下耐烦。
和子摇头叹气,认为他没药救了。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从包包里拿出一件花格子衬衫来,丢给茂实。
「茂实,带赤杨去洗澡,把他身上的衣服丢到垃圾筒里。」她下命令着。
「和子,我没那个时间,也不想洗。」赤杨懒懒的道,直叹气。
没时间?不想?
和子火大了。「伊集院赤杨先生,你要知道,你是伊集院商事的少东!你这个样子,不仅丢三星的脸,连整个伊集院商事的脸也给你丢光了,你知不知道呀!」
和子大吼着,赤杨却一脸无动于衷。她只好放低语气,问道:「请问你什么时候会换下身上这一堆垃圾?」
去他的三星,去他的伊集院商事,他只要若水!
「等我找到若水再说。」
「找到?」和子说得咬牙切齿。
若水是有心避着赤杨的,等他找到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这期间要赤杨继续发臭下去吗?笑死人了,她可是个精明能干、聪明伶俐的总经理秘书呢!她怎会让这种超级丢脸的事在她上司身上发生呢?
「我有办法可以找到若水。」呵!呵!和子脸上散发出得意,狡狯的笑容来。
「真的?」赤杨脸上顿时迸射出灿烂光芒。
「不过有一个条件。」和子比出一根手指头。
「十个条件都行,快说。」
「条件是……」和子笑咪咪的。「你先去洗澡,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相信若水再度看到你时,不希望看到你这副从粪坑里爬起来的样子。」
「可以。等我,我马上回来。」
二十分钟后,赤杨带着一身清爽回来了,头发服贴在脑上,换上干净的衣服,连胡子都剃了!
「这还差不多。」和子满意的点点头。
「快说吧!」赤杨一副猴急样。
「安啦!一定找得到若水的。你忘了耀日身上有伤吗?而且还动过手术哦!若水怎么可能带他离开,所以,人不在高岛医院,就一定在别家医院,耀日的伤口铁定还要住院治疗的,若水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让耀日受苦呢?仔细想想看,他们一定还在东京,只是不知道藏在哪一间小医院罢了。」
&&&&
第十天了!这一天过去,代表她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
若水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窗帘拉上。
她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他。原以为她会恨他的,那种恨到骨子里的强烈恨意,但是,那股恨呢?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了?还是那股恨从来没有在她心底扎过根?
好想,好想他呀!
好爱,好爱他呀!
若水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爱着他,就算知道他是当年那个伤害自己的人,她依旧无法狠下心来恨他,为什么?甚至私底下还有些庆幸当年的那个人——是他。
怎么办?她是不是好懦弱好笨?笨到去爱上那高高在上的烈焰,还交付了自己的芳心,如今收都收不回来。
怎么办?
她一定会死的,不是想他想到死,就是流泪流到死,因为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跟个死人没两样了!
正在一旁喂耀日吃早餐的杜晴,为她的失常看不过去,轻斥道:「若水,不要再想了,好不好?过来吃一点东西,嗯?」
若水不忍拂逆杜晴的好意,移到耀日身旁坐下,柳眉轻轻的锁着,拿起另一碗白米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当天,不应该走得这么匆促,至少应该和他说一声再见。再见?她真的能说得出口吗?真能忍着和他一辈子再也不见一面吗?
不,她做不到!
「若水,妳死心吧!」杜晴冷冷的开口:「像他那种黄金单身汉企业家,是不会把妳放在心上的,搞不好他此刻正在安抚那桓臣家的干金小姐呢!」
「他不是这么无情的人。」若水轻抿着唇。
「是吗?那妳失踪十天了,怎么不见他来找妳?」杜晴哼道:「若是他真有心的话,他应该出现在妳面前了,妳和耀日还在高岛医院呀!只不过从特别病房转至普通病房罢了!这种事只要随口一问便知道,除非他是白痴兼智障,像只无头苍蝇在东京胡乱找……妳想,堂堂伊集院商事的少东耶,他有这么笨吗?」
「我……可是……」若水支吾着,她的自信完全被歼灭了。
倏地,病房的门被推开。
「我承认我的确是很笨,笨到被妳们两个骗了都不知道,像无头苍蝇在东京各个大小医院找,真的是笨得彻底了。」
「啊!你……」若水吃惊的望着门口,连手上的碗掉到地上都不自知,泪水自动自发盈满了眼眶,迅速模糊了视线。
他,真的出现了!凌厉的双眸中有着两团怒火。
杜晴第一个有了反应,站起身护到若水跟耀日跟前,俨然像是一只威武的大母鸡。
「我不是告诉你,叫你放了若水吗?」她大吼着,不过有些心虚,因为若水跟她都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为了跃日。
坐在病床上的耀日,倏地一把抱住了若水。「你走开,你是坏人,你害妈咪哭得好伤心,你出去!」
他才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他的爸爸呢!晴姨和妈咪都胡说,他不会有一个这么坏的爸爸。
年纪小小的耀日生起气来俨然有几分赤杨的威势,两人放在一起比较,不禁让杜晴咋舌,这两父子居然是如此的相似。
可怕啊!
「真像!」赤杨轻笑道:「杜小姐,可不可以麻烦妳带耀日出去一下!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若水说。」
看目前这情势她不答应也不行了,杜晴只好妥协,带耀日去外头走一走,毕竟事情总要解决的嘛!
病房里少了两个人,顿时觉得空旷了起来。
若水悄悄睨了一眼,见到他的双眼还在喷火,吓得她赶紧低下头忏悔。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敢看我?」赤杨步步逼近,口气咄咄逼人,「妳让我觉得我像个傻子,谈了个虚幻的恋爱后,爱人就「咻!」的一声平空消失了。若水,妳很残忍,妳是个刽子手,妳知道吗?」
他连珠炮似的吼了一串,若水听得不知所以然。
「我……我……」
「妳什么妳。」赤杨倏地粗暴的抓住她的双臂,浆她整个人往上提,迫使她的眼无助的对上他的狂暴。「妳知不知道这十天来我像个疯子似的到处找妳?妳知不知道我找得好心急,妳快把我逼疯了。」
「我……」
「闭嘴!」赤杨粗暴的吻上她的唇,无情的加重力道啃吮轻啮着,直到咬破了她的唇,尝到那抹血腥咸味,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她。
若水整个人晕陶陶的,她的嘴唇很痛,但心却很快乐,因为他来了!就在她的身边。她感觉她的心又活了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若水喜极而泣。
赤杨嘴角噙着笑意,冷冷的说:「我不会原谅妳的!妳伤我伤得太重了,我决定要把耀日带走。」
什么?
若水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耀日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父亲,我有权利与义务照顾他、扶养他,不是吗?」
「不——」若水慌得直摇头。「耀日……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来跟她抢耀日?
「耀日的确是我的孩子。」赤杨掏出口袋中的DNA告。「由DNA鉴定,耀日与我的基因完全相符合,他千真万确是我的孩子。」
一阵天旋地转,若水觉得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你不能带走耀日,他是……他是我的宝贝呀!」若水紧抓着他叫道,觉得心正一片片的碎了。
「当然可以!耀日是伊集院的长孙,将来的继承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流落在外头?他应该接受最好的教育,有最好的环境,所以,他必须要跟我回家。」
这些话彻底击溃若水的心。
「你……要将耀日……和我分开?」
若水仓皇之际,脚一时发软跌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有如床单的颜色一样。
「当然,妳要和耀日在一起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若水急问道。
赤杨露出狐狸般的诡笑,从口袋掏出另一件法宝——
「嫁给我。」一只纯白K金的叶子型戒指出现在若水眼前,上面闪亮着水钻般的光辉。「这样妳就可以以妻子的名分,及母亲的身分留住伊集院家,继续照顾耀日了。」
若水望进他眼中的深情,以及嘴角那一抹促狭的笑……
顿时,她完全明白了!
「你……骗我!」若水扑到他怀里哭着,「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会失去宝贝……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彼此,彼此。回报妳前十日给我的惊吓。」赤杨笑得狡猾。「嫁不嫁?」
若水却使起性子来,在他怀里猛点头!
这个大坏蛋,刚才差点吓死她了,她为什么要答应?
「不嫁?」赤杨瞇起眼。
「不要。」若水笃定的摇头。
「真的不嫁?好,既然如此,我只好破坏妳的名节,让妳非嫁给我不可。」
赤杨「嘿嘿!」的直笑着,像只饿狼般,将她压倒在病床上,两只毛手不安分的肆掠着。
「不要哇……」若水左右闪避着他的狼吻,「这……这里是医院呀!赤杨……」
「嫁不嫁?」
赤杨加猛攻势,扯开了她的上衣,大掌覆上她高耸的胸脯,顿时,若水呼吸急促、血脉债张起来。
「嫁!我嫁。」若水慌得大叫着,「我嫁你就是了,赤杨,你快住手呀!」
问题是,现在他停得了手吗?
可怜的若水,势必得再丢脸一次了。
而病房外,有两个人影急速的闪过,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杜晴和耀日。
但这种「儿童不宜」的画面,杜晴哪敢让耀日看见,只有拖着耀日火速逃离现场。
「姨,妳要带我去哪儿?」
杜晴不理会耀日的挣扎与哇哇大叫,「走!姨带你去看你未来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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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心跳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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