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茶水、零食、笔记本、万用背袋,蓝岚备齐了可能用上的所有物件,窝在摄影棚内接近走道的布幕、道具堆旁,安静地记录欧尹瀚临场表现的优缺点,好下了节目再跟他讨论表演成效。
白淳士算很够意思了,给欧尹瀚这个偶像歌手一个「第二男主角」的角色,却也因为如此,必须配合的通告也多得令人头晕;既要跑录音间,同时又得配合新曲的宣传,加上戏剧排练、录影,她和欧尹瀚都忙得两腿发软。
腹部隐隐透著闷疼,她不觉下意识地用手掌揉抚。她对身为女人最大的不满,就是「月经」这档子事,虽不至於痛得死去活来,却每回都得闷疼个一、两天才肯罢休;尤其体力透支的时候更为明显,导致她冷汗直流。
看著欧尹瀚略带搞笑的肢体动作,蓝岚不觉露出笑意。虽然欧尹瀚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参加电视剧的演出,可是他的表现算不错的了,至少可以令她发笑,那么,观众应该也会有相同的反应才是。
毕竟她身体有些不适,而且不是那么容易被逗笑的女人。
「看什么这么专心?」白淳士不知何时由布幕後方的走道踩进摄影棚,修长的腿就杵在她的右侧,低沉的声音由她头顶飘了下来。
「是你?」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啥兴趣地将视线定回原点。「只是做现场记录而已;我以为编剧不用到片场来勘察进度。」看到不想见的人,肚子似乎更疼了。
「偶尔还是得过来看看。」他拉拉裤管,在她身边的小木箱上坐了下来。「怎么?不想见到我?」
她言不由衷地接口说道:「我可不敢那么说。」
「喔~~是『不敢』而不是『不会』啊。」像看破什么似的,他笑得很是碍眼。
「你这个人……坐远一点啦!」她的一侧贴著墙角,另一侧则紧贴著他坐著的木箱,整个人卡在那一小方空间原本刚刚好,现在多了他一个人来挤,自然显得壅塞许多。
「为什么?有人规定我不能坐在这里吗?」好笑地睨了她一眼,他用跷起二郎腿的脚尖碰碰她的小腿肚。
「你不要碰我啦!」她的声音拔高了起来,顿时几个嘘声立即由拍摄地点传了过来,怕收音器收到她发出的「杂音」。
白淳士被那几个嘘声给取悦了,凉凉地叮嘱道:「别那么激动,被赶出片场可不好,这样可看不到你伙伴的表演了。」
「你……你实在很烦欸!」不得不压低音量,蓝岚又窘又恼。「走开点,别烦我!」害她肚子又痛了几分。
「我发现你的脾气不太好。」轻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挑到颗硬柿子。
「那又怎么样?」她脾气好不好干他屁事?这个人管得也太广了吧!「有人规定我的脾气不能不好吗?」就像没人规定他不能坐那个位置一样,他能奈她何?
「你的脑筋动得很快。」经常盗用他的语法,而这让他觉得颇为玩味。「有没有写剧本的兴趣?」
她愕然地瞠大双眼,搁在腿上的笔记本掉落在地。「我?我才没那种能耐,少开我玩笑……唔!」一阵刺痛在弯身捡拾笔记本时由下腹部传来,她紧皱柳眉猛抽口气,冷汗涔涔地冒出额角、鼻间。
「干么?」发现她不寻常的轻吟和异常苍白的脸色,白淳士心跳一下子失去常速,陡地有丝惊慌。「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不会吧!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干么「摆面腔」给他看?
「别、别管我。」讨厌!他就不能闭上嘴吗?人家痛得难受呢!
「怎么回事?不舒服吗?」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意,他改而蹲在她身边,轻触她的额头。「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要,我要、留下来……或许尹瀚有什么、需要……」该死!这次怎么疼得这么厉害?一定是最近太累所造成,这家伙是始作俑者,现在才假好心不觉得太虚伪吗?她气恼地拨开他关心的大掌。
「需要个屁!」心头冒起一把火,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在担心欧尹瀚的死活?「他这么大个人了,不会有问题,我先送你回去。」
「不要,你、别管我!」下唇咬了再咬,将苍白的唇色咬出一排齿印。
「你这女人!」握紧笔头,他真该把她扔在这里生死由命,但他却无法说服自己做到无动於衷。
深吸口气,他起身走到导演身边,低声和他交谈两句,只见导演立即喊 「卡」,招来欧尹瀚加入谈话,然後见欧尹瀚频频回头看向角落蓝岚所处的位置,脸上露出担忧。
随後白淳士不知跟欧尹瀚说了什么,引起欧尹瀚强烈的反弹,两人似乎谈得不甚愉快,有轻微的肢体动作;之後是导演打了圆场,隔开两人後对欧尹瀚说了些话,欧尹瀚才满脸悒色,状似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就在欧尹瀚点头之後,白淳士快步走回蓝岚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和推拒,搂住她的腰肢,硬是撑著她离开摄影棚,消失在布幕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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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转醒,蓝岚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房间里,令她惊慌地由床上弹坐而起。
「这、是什么地方?」她无声地轻问,喉咙因乾哑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淡蓝色的房间,简单而朴实的家具,带著一丝清爽的气味,令人一眼就会喜欢的房间,但她就是不记得自己曾在这个房间里出现过。
轻巧地下了床,她拉开淡蓝色的窗帘,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在颇高的楼层里,更是让她惊异万分。
她从来下曾待过这么高的地方,感觉脚底有些发麻。
「你醒了?」白淳士端著托盘推开房门,一进门便发现她站立在窗边的倩影,他大方地踏进房里。
「这是什么地方?」不知怎的,看到他的出现,蓝岚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你忘了自己不舒服吗?」把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白淳士拿起马克杯推向她。「来,喝下它,你会觉得舒服些。」
喔,她想起来了,是他,是他恶劣地强押她离开片场,然後坐上他的车,之後,她就没印象了。
「这是什么?」马克杯里是深褐色的液体,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她没伸手去接。
「黑糖水。」再向她推了半寸,执意要她接下。「我特别为你煮的。」
人家都说特地为她煮的,她不接不是显得很不礼貌吗?不很情愿地,她将马克杯接了过来。「为什么要我暍这个东西?」
「黑糖水可以抑止经痛,还可以帮助排除体内没排乾净的经血,对女人没有坏处。」他指了指托盘里的大保温壶。「这里还有,能喝多少尽量喝。」
抑止经痛、排除体内经血?蓝岚蓦然胀红了脸,拿著马克杯的手微震了下。
「你……你怎么知道我……」天!她想尖叫,因他竟知道了她如此私密的事!
「欸欸,收起你过多的想像力,我还没下流到那个地步。」以臂环胸,他终於明了这女人对他的评价有多低。「是医生说的,不过我不赞成让你吃止痛剂。」那只能治标,根本不能治本。
「你请医生来看我?」她吓一大跳,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来经?」睨了她一眼,没有多加斟酌措词,他大刺刺地说明事实。
「噢!」她羞恼地低吟了声,不觉啜了口手中的黑糖水。「拜托你别再说了……」没神经的家伙!他不介意她介意啊!
「还可以吗?会不会太淡了?」他大约抓了些水量和黑糖混著煮,不确定会不会太淡或太甜。
「不,刚刚好。」微甜的热液顺著喉管滑向腹部,说不出是因为心头陡地漾起的暖意或果真如此有效,她确实感觉舒服了些,也因此多喝了好几口。
「那好,你赶快喝完,我去拿东西给你。」不待她回应,他转身便离开房间。
「喂……」她还没问他怎么有这偏方呢!身为女人的她都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会知道这种没有副作用的「镇痛剂」呢?
边喝边浏览这个淡蓝色的房间,原来这里是他的家,跟他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呢!她以为他的家应该更华丽一点、俗气一点,不该是这么朴实而舒服……
白淳士又踏进房间,塞了一包塑胶袋给她。「来,这个给你。」
「这又是什么?」也是镇痛剂吗?怎么那么大包?
「卫生棉。」完全没有预期地,他丢出足以令她羞窘至死的三个字。「我想你应该需要更换了,所以就在附近药房替你买了一包。」
「你、你……」蓝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我不知道你用的是哪个牌子,将就著用吧。」见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恍然大悟地问道:「还是你习惯用棉条?要不要我再去买?」
「不用了!」就在他急著转身而去时,蓝岚猛地拉住他的袖子,一张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似的。「我……不用麻烦,可以、可以了。」
天!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跑到药局帮她买女性的贴身用品,教人怎能不感动?
「真的可以?」他狐疑地睨著她泛红的小脸:心里不由自主地将她的话打了折扫。「如果你愿意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可以买回来……」
「不,不用,我用不到那种东西。」简直是羞死人了!
「用不到那种东西?」他蹙了下眉,又立即松开眉头。「喔,你不用棉条啊?」
蓝岚简直羞得快无地自容了!「拜托!求你别再说了行不行?」
「好,我不说。」接过她手上的马克杯,他推了推她的肩。「快去,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买东西他在行,煮食他可不行,所以一向吃外食。
「现在去哪里?」她抱著塑胶袋愣愣地瞅著他。
「换卫生棉呐!」他理所当然地接腔。「万一你去沾到裤子,我是不介意带你去买内裤、长裤或裙子来更换,可是我担心……」
「停!你别再说了!」蓝岚忙举起手阻止他的惊人之语,逃难似地冲进浴室。
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他的视线落在保温壶上,没多加细想,他倒了些黑糖水到她刚喝过的杯子里,以杯就口--
哟~~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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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次的「经验」,白淳士这回学乖了。他们依旧杀到饶河街去吃饭,但他这回知道要配合蓝岚的细嚼慢咽,免得「旧事重演」。
不过蓝岚因为身体不适的关系,食欲也变得较差,所以白淳士很幸运地「逃过一劫」,不用再次体验「食物淹喉管」的痛苦。
「啊!中了!我中了!」数完弹珠枱上的排数,蓝岚兴奋地大叫起来。
「中什么那么高兴?」白淳士的手气极差,玩了几次都只中了口香糖。
「中了娃娃的存钱筒。」她喜孜孜地指著摆在弹珠枱上PUCCA娃娃的存钱筒,由臭著脸的老板娘手中接了过来。「好可爱喔!」
「你们女孩子就是这么奇怪,老喜欢一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那么小一个存钱简装得进多少铜板,值得她这么兴奋吗?
她皱著鼻子对他吐舌头。「乱讲,才不是中看不中用呢!我要是只装五十块的铜板,等装满的时候,数目就很可观了。」而且可以满足她的收藏欲,多好!
「是喔,那不如我直接买来送你算了。」反正打弹珠也是他出的钱,意思一模没有两样。
「才不要,那意义根本不同。」要怎么收获先怎么栽,她自己努力换来的娃娃,要比买来的珍贵许多。
「哪有什么意义?」收起他的战利品,他拉著她离开弹珠枱。「像我,几十块才换来几片口香糖,麻烦你告诉我,这有什么意义?」
「喝……」她嘟起嘴看了看他手里的口香糖,顽皮地拆了一片放进嘴里。「有啊,你努力换来的口香糖,比在便利商店买的还甜喏。」她死鸭子嘴硬,就是要掰个不同的地方出来。
「强词夺理。」他嗤笑著,又拉著她去捞金鱼。
两人在捞鱼摊前奋战许久,好不容易得到老板赠送的两尾肥大金鱼,蓝岚兴高釆烈地跑去买了个小鱼缸和鱼饲料,坚持要将它们养得肥满。
「那种小鱼撑不了多久就死了。」白淳士又有话说了,千篇一律是泼冷水的话。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气死人了,她怎么还会觉得他体贴呢?
一定是错觉!
「走啦,你身体不舒服,我早点送你回去休息。」才在心里咒骂他的不体贴,他就偏又表现出一副细心的模样,真教蓝岚为之气结。
两人走到停车场取车,才刚坐上车,蓝岚的手机就响了。
「喂……」她按下接听钮,PUCCA的手机吊饰在昏暗的车厢里闪闪发亮。「尹瀚?你收工了?」
听著她说话的软软声调,白淳士拧起眉,一脚踩上油门,让车子滑出停车场。
「不用啦,我吃饱了……嗯,好多了,你别担心。」没注意白淳士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她兀自与欧尹瀚对谈。「明天的通告?你等等,我看一下……」
车厢里出现短暂的静默,然後是她翻动背包和翻看笔记的声音,之後又是一串回答,对著手机。
「好啦好啦,明天见……别闹,拜。」欧尹瀚不知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引得她娇笑出声,顿时令白淳士觉得刺耳极了。
待她一挂上手机,他立即酸溜溜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是啊。」将耳边的发塞至耳後,她浮起一抹浅笑。「我们关系不同嘛。」
白淳士心头一紧,不觉踩下煞车,车身立时顿了一下。
「啊!小心一点!」蓝岚吓了一跳,赶忙抓住车窗上的扶手。
「你们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变冷,带点探问的味道。「难道媒体的臆测是事实,你跟他真有不寻常的关系?」
她皱起眉,不喜欢他的问题。「你胡说什么?我们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嗓音透著一丝紧绷,微蹙的眉难掩心头的醋意。
「哪、哪有什么关系?」她突生警觉,顾左右而言他。「还不就是……工、工作伙伴而已。」
将车子停进她公寓前的巷道,他的黑眸在街灯的照射下闪著精矍的光芒。「是吗?你刚才才说你们的关系不同,当真只是工作伙伴这么简单?」
「喂。」蓝岚的眉头打了十二个结,超级不喜欢他质问的语气。「我不认为自己需要跟你说明什么,毕竟我跟你任何关系都没有。」带点懊恼、带点赌气,她的话里火药味十足。
「我们一起吃过饭。」他淡淡地提醒。
「笑话,一起吃过饭就算有关系,那跟我有关系的人不就多得数不清了?」她拉了拉车门,发觉车门上了锁。「开门,我要下车了。」
他不为所动,瞬也不瞬地凝著她的眼。「你认为什么样的关系才算关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蓝岚低下头不看他的眼,那双过於晶亮的眼令她感到不安。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嗯?」他倏地伸手抬高她的下颚,不允许她蓄意逃避。
「小蓝岚。」
「别这样!」他突然的靠近令她心慌,她想逃离他的箝制却无法如愿。「我家到了,让我下车!」
「你说,你把我跟你定位在什么样的关系上头?」恶意朝她吹了口气,他半强迫地逼她面对事实。
「我说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有点恼怒、有点无措,对他寸寸逼近的俊颜。
「你真不诚实啊,小蓝岚。」眯起眼,黑眸透著一丝冶冽。「我想我可以为我们之间制造一点『关系』。」
「你别……」她瞠大美眸,声音消失在他的薄唇里。
这家伙竟敢吻她!?
她挣扎地闪躲他的吻,但他却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吮住她的唇,大手按住她的後颈,不容她逃避地加深吻的深度和热度,逼得她无力喘息--
「啪」地一声,白淳士的脸颊浮起一股热辣;他被揍了,被这个坏脾气的女人揍了!
「男人可不喜欢这么强悍的女人!」他霍地攫住她「行凶」的小手,眯著眼瞪视她。
「女人也不喜欢这么无耻的男人!」她立即反唇相稽。
白淳士狠狠地吸了口气,努力抑制盘据胸口的怒火。
「很好,好得很!」他按开中控锁,手臂越过她的腹部拉开车门。「下车。」
蓝岚怔坐在位子上呆愣半晌,手心微微发烫。
「你不是要下车吗?下车啊!」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令她有点耳鸣的错觉。
「我有没有说过,你没有半点绅士风度?」浅浅的、凉凉的,她轻吐了几个字。
「换句新鲜一点的词吧,这句话我都会背了。」他饱含嘲讽地回嘴。
临下车前,她最後一次看了他一眼。「希望我们的合作关系不会因彼此的不愉快而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
「这点道义我还有,不需要你来教我。」
火大地关上车门,他抛下她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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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地狂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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