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小懒虫,醒醒。”当杜司岑顺利地回到自己的住所时,他将车子停在车库,并且尝试着叫醒屈语庭。
睡得正香甜的屈语庭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一边挣扎地坐起身子,一面揉揉惺讼睡眼,想看清自己身在何处。“我们到家了吗?”
杜司岑看她一副睡眼迷蒙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到了,不过是我的住处,不是你姐夫家。”
“啊!”原本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她,听到杜司岑的话,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看到她的反应,杜司岑只是笑笑,“我想先将你脚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送你回去。不然依你的个性,我猜你可能一回到家沾上床就倒头大睡,把伤口这回事早忘得一干二净。”
“伤口本来就不痛呀,如果涂上药,反而会更痛,我才不想自讨苦吃。”
嘴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仍随杜司岑走进他的房子,因为她知道他是出于一番好意。
在处理好伤口后,杜司岑原想直接送她回去,没想到他才进房里拿个东西要托她拿给中承时,她竟己梦周公去了。看着她那甜美的睡相,他不忍心叫醒她,有那么一刹那间,他有股冲动想将她留住,但他知道还不到时候。他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脸,“小语……醒醒,该回你姐夫家了。”
屈语庭微微睁开双眼,但眼皮又很不争气地垂下,令他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弯下身将她整个抱起来,轻松地走到车边打开门,将她放进汽车前座。
没多久,车子停在方中承家门口,屈语庭可能也感觉到到家了,缓缓地转醒过来。
“晚安,我的女孩。”杜司岑轻轻地亲了下她的脸颊。“大后天六点过来接你,晚安。”
* * *
这天,杜司岑住的社区举办了一场聚会,社区里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出席,而屈家姐妹和方中承刚好也是受邀请的客人之一。一整个晚上,杜司岑始终表现得很温和一点也没有平日的狂妄及霸道,以至于屈语庭不禁要怀疑之前两人之间的亲密是否全部出于自己的幻想。
晚餐后,方中承因为担心妻子的身体负荷不了,所以告诉屈语庭他们要提早离开。
“姐,你和姐夫要先离开?”是他们硬要她来的,现在竟然告诉她,他们要先走。
“小语,我担心你姐姐的身体太累,所以要先离开。”方中承代为回答。
“那好,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和你们一起回去。”
“不行,你在这里陪司岑。”屈语辰看着她,坚持地说。
“我为什么一定要陪他,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杜司岑走了过来。“怎么了?”他询问方中承,但眼光却停留在屈语庭的脸上。她的脸上似乎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他一走近时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北极。
“小辰有点累了,我想送她回去。”
“那也好,等一下我会送小语回去,你们路上要小心点。”就算她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多陪他。
屈语庭就站在旁边,不能置信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好似当她是个隐形人,这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一等姐姐和姐夫走后,她马上就转身往别处走,不想多看杜司岑一眼,心想这一定又是他们串通好的。
这时,屈语庭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那人正是唐文哲。他走上前来向她邀舞,而她也欣然接受,完全不理会一旁正有一双想杀人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瞧。 “你今晚很迷人!”唐文哲拥着她说。
今晚她穿的是一套草绿色连身长裙,丝质的衣料好似她的第二层肌肤,似有若无地贴在她身上,露出迷人皎好的身段。
自从上次被杜司岑警告不准在公众场合穿得太过暴露,她确实不敢再穿着自己较喜欢的轻佩型服饰,不是她怕他,而是她不想再让他有吃豆腐的机会。但她却投想到,虽然她所暴露的地方不多,但却更引人遐思。 “谢谢,你今晚也很帅啊!”她注视着他温和的笑容,又道:“你妹妹今晚也十分迷人。”她顺便一提,却引来他的笑意。
“她为了能引起杜司岑的注意,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他低头对屈语庭微笑。“但司岑那家伙就是有办法摆脱,总是懂得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我真怀疑有没有一个女人能真的绊住他的人。”
“听你的意思,好像他很了不起似的。”
“在这屋里凡是四十岁以下的女人,不管已婚、未婚,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是吗?请别将我和那群没眼光的女人归成一类,谢谢。”她为自己撇清。
“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好吗?羽儿也邀请了司岑,我希望你也可以来。”
他正经八百的表情令她忍不住笑了开来。“好吧,我看我不接受也不行了。”
他们来到舞池,突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可以请这位小姐跳支舞吗?”
当她一转身,看到杜司岑时,立即就想拒绝,可是唐文哲却已离开她,朝唐羽走去。因此她别无选择,只好和他一起滑进舞池里。
“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么多美丽的小姐都对你百依百顺,你还有时间想起我呀!”
“你错了,我所有的表现只是一种礼貌。’杜司岑不想和她开战。
屈语庭看着他冷笑,“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说那是‘礼貌’,真是太伤人了。”
“我很清楚这种场合。如果我和一位小姐跳超过两支舞,那别人就要传说我的单身生活可能快结束了。”
屈语庭晃着脑袋,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那都不干她的事,反正倒楣的人不是她。
“谁会如此不幸嫁给你,又不是自掘坟墓。”
“你不觉得和我结婚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目光犀利的看着她。“哪天要是我将戒指套上你的手指,你可能就不会说那不干你的事了。”
“不可能!”她耸耸肩,“我没兴趣,而且我不习惯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似一个滥情的浪子。”
“浪子?或许吧!可能还是回不了头的那一种。”她讽刺地取笑。
“你刚和文哲谈些什么?”杜司岑不客气地问。
屈语庭抬起头,打量他那深不可测的表情。
“事关个人隐私,如果我同样问你和其他女人说些什么,你也会告诉我吗?”
杜司岑暗暗地笑着。“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你……”
“小语,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别激怒我。”他暗喻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你似乎和文哲很有话聊。”他缓缓地说。
屈语庭瞪大眼睛。“我不晓得你竟对我们两人这么感兴趣。她不怕死的看着他,“否则我们可以说大声一点,让你仔细听清楚我们说的每个字。”
杜司岑怒,用力抓紧她的手。“我的耐性有限,尤且知道有人在向它宣战时。”
“当着满屋的人,你能对我怎么样?”她就是喜欢挑战他的耐性。
“你真是故意要激怒我?”
“我这是实话实说,杜先生!”话才一出口,她马上后悔了。
“我记得我要你喊我的名字,你似乎忘得很快,我想我有必要再次唤醒你的记忆。”
看着杜司岑的头慢慢地低了下来:她却怎么挣扎、躲避,也没有办法推开他高大的身躯,只能眼睁睁地让他近乎粗暴惩罚的吻,霸道地落在她唇上。他的吻是对她表明真心,也是在对在场的众人宣布她是他的。
“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不知过了多久,屈语庭总算可以开口说话,她气急败坏地朝他大吼。
“我高兴!”他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有些得意,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她朝他低声大吼。
“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我想我们之间不只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她真想甩他巴掌。看他那副样子及满脸笑容,她的怒火烧到最高点,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发脾气,不管这么做看在别人眼中是否会很奇怪。“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叫了。”
“那我想……我会再吻你一次。”他不疾不徐地说。“现在我们的关系在别人眼中可是相当复杂。”
她眼里闪着怒火,愤怒在她体内燃烧,使她禁不住的颤抖,从没有人能让她气成这个样子!
“告诉我,文哲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相信再笨的人也能察觉她全然的愤怒及敌对的态度,但司岑这家伙却仍然表现得满不在乎。
她深吸了口气,故作高兴地说:“文哲请我明天晚上去他家里吃饭。我答应了,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说完,她挣扎地想摆脱他的掌控。
“还不行!”他平静地拒绝。“明天我去接你,因为我也要去唐家。”
“我不要。”屈语庭马上回绝。 “不要也不行,我现在不想惊动其他人,否则我会拉你出去,教你不要这么口不择言。”他冷着声音说,让她知道他真会如此做。
“我不怕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怕你!”她依旧快速地回话,虽说她是有些不知死活,无视于眼前强壮高大的身躯里藏有多少的怒气。
“以后你会怕的,我会成为名副其实让你怕的人,而且是唯一的一个。”这是个承诺,也是个警告。
“你放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 * *
隔天一早,马上有“独家广播电台”打电话到方中承家,向屈语辰报告昨晚的情况,因此屈语庭又一次被姐姐从床上挖起来。
“你跟司岑之间到底怎么了?有人告诉我昨天我走后,他跟你似乎发生了一些小摩擦,而且大家都在谈论着。
“没有呀,他依旧让人讨厌,处处和我作对。”她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那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来问你们两个的好日子是不是近了?这教我怎么回答?”
“那你就不要理也不要回答不就好了。”其实她不是故意要这样说,只是她现在心里也是一团乱,自己都理不清头绪了,哪还有精神去回答姐姐的话。
“小语,如果你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上,可以告诉姐夫。”方中承也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司岑见面,那我会出面,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那怎么可以?”屈语辰马上叫出声来,不敢相信丈夫会说这些话。
“小辰,我不希望小语在这里受到伤害;不管是有形亦或是无形的,她是你的妹妹,如果她连在我的地方都没有安全感,还要委屈自己,那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管,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允许。”
其实屈语庭知道姐夫向来都很疼她,但是他是属于内敛型的男人,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她很高兴姐姐能找到像姐夫这样的好男人。
“姐夫,没关系,反正我再不久就要回美国了。如果哪天我真需要你的帮忙,我一定会说。”她可不希望为了杜司岑,害得姐姐及姐夫吵架。
“好,希望如此。”说完,方中承拉着似乎还有话说的屈语辰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单独在客厅里。
屈语庭觉得自己好矛盾,如果她愿意,大可以要姐夫去和杜司岑谈,劝他今后不要再来打扰她;可是她心中却又有个声音要她别说!难道她并不想离开他!?思及此,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乱成一团。
* * *
唐宅位于台中的郊区,距离姐夫家要半个钟头的车程。难怪杜司岑今天听到她想自己过去时,直泼她冷水。
由于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件,屈语庭没有办法肯定自己今晚的出现是否受欢迎。
果然,当他们两人一同出现在唐宅时,唐羽立即对她摆出敌视的态度。
唐文哲的态度虽仍像往常一样,可是那只是表面,他心里面有个很大的结,为了杜司岑昨晚当众吻屈语庭。
唐父及唐母是唯一真诚招待他们两人的。
杜司岑拒绝了唐羽的邀请,执意坐在屈语庭身边,他修长壮硕的身躯散发出一种特有的男性气息,那使她无法忽视。但隐藏在他外表下的是极端迥异的性格,只要他一发威,没有他得不到的猎物。
“哥,你何不带屈小姐去外头看看,今晚的天气很不错。”
唐文哲没有马上应好,只是看着屈语庭。“你想看吗?”他想得到她的首肯。
虽说她不怎么想走动,但屋内的气氛却太过于沉闷。“好呀!出去走走,呼吸一下空气。”
唐文哲的脸上立即露出微笑,可是杜司岑幽黑的眼眸中立时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而且故意让她瞧见。
屈语庭虽瞧见他的不悦,但是屋内的气氛却逼得她不得不出去,因为她不想继续忍受下去。
和唐文哲走到庭院后,唐文哲说:“我原本以为你打电话来,是要告诉我今晚不能过来了。”他们在庭园中走着,微风迎面吹来。
“为什么?”
唐文哲望着她,“因为杜司岑。”他简明地说,一边带她来到水池旁。一大群的鱼映入眼里,藉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它们悠游的姿态。
“昨天晚上,他缠你缠得那么紧,仿佛你是属于他的人,他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形,我想他是故意让所有人知道你将是他的。”
唐文哲的这一番话令她不悦。
“不,你错了,他昨晚莫名其妙地发了顿脾气,对我也不客气,那是我激怒他的结果,没有其他。”
“真有那么单纯吗?你自己想一想,一个向来只会躲避女人、怕受拘束的男人,竟会有那些反常的举动,他的动机就值得思索。唐文哲深切地将内心的话说出来。
他们不再说话,两人内心都在思索自己的事,过了十分钟,他们才回到屋里。
一进到客厅,屈语庭马上迎上杜司岑疑惑的眼神,他上下打量着她。她伸手撩起一丝散落的发丝,把它拨到耳后,然后故意在唐文哲的耳旁轻声细语,两人相视一笑。
“我想用一下洗手间或是任何有镜子的房间,可以吗?我的头发似乎被刚才的风吹乱了。”
“你可以到我房里。”唐羽热心地说:“我带你去。”
屈语庭淡淡地一笑,接受她的好意。不过,她知道唐羽大概是找机会想和她谈判吧:
一进房间,唐羽立刻对她说:“杜司岑是我的。”
屈语庭转过身面对她,同时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真的吗?”原本她并不想和杜司岑有任何瓜葛,现在却不由自主地想将他据为已有。
“你不要再去纠缠他。”唐羽的语气相当激动。“你没有权利,你只是回来度假而已,当时间过去后,你也将离去。”
“就我所知,杜先生他倒是想保持目前这种自由的单身生活。”
屈语庭抬起手顺了顺凌乱的秀发,轻轻地整理好,然后离开镜子前,准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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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皮绅士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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