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女倩怯 第七章

  四名美人将自己全身上下打点完毕,心中无不有着跟这位新福晋较量的心态,在厅外等候召见,一旦轮到她们,便妖烧献媚的甩帕请安。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那莺声燕语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安座在正位上的巽磊朝她们瞄了一眼,冷冷淡淡的说:“这位就是本王的福晋,你们都跪下请安吧!”
  “是。”说完,四人盈盈下跪,心中再不愿意,表面上可不敢放肆,齐声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云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们——”
  “她们都是我的侍妾,往后也是伺候你的人,向你请安是规矩,礼不可废。”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于是巽磊开口解释。
  她一时间颇不习惯,“既然请过安了,就让她们起来吧!”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向她下跪,其中有老、有少,真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巽磊冷冷一膘,“你们听到福晋说话了?”
  “多谢福晋。”四位美人缓缓起身,不致明目张胆,却又忍不住份窥,想亲眼目睹情敌的长相。
  就见坐在王爷身边的年轻女子有张精致秀丽的绝色容颜,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像要渗出水似的,唇角还漾着柔柔的浅笑,让她们为之一呆,即使自认貌美如花,与她相比,不禁要自惭形秽,尤其是她头上那顶嵌满宝石的礼冠,以及身上那袭绣有彩蝶玉兰折枝花的袍服,将她妆点得贵不可言。
  不过,当她们开始觉得这位新福晋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时,就听见季湘发出轻呼,这才赫然明白过来,原来她的眉宇之间有几分与季湘神似,该说季湘像她,还是她像季湘?
  “你们可以下去了。”他淡淡的说。
  季湘霍然出声,“王爷——”
  “还有事?”巽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
  她猛地轻颤一下,“没、没——”
  云萝似乎也注意到她了。“磊哥哥,你觉不觉得她和我长得好像?”
  “一点都不觉得。”巽磊眼中只有云梦一人,宠溺的笑睨,“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跟你相提并论。”
  “可是,她和我真的很像,特别是眼睛部分——”云萝将上半身倾向前,想将她看得更仔细。
  巽磊醋意横生的将她的小脸扳正,“不许看!就算对是女人也不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季湘都能看得出新福晋和自己的容貌相似,王爷不可能看不出来啊!难道——
  从头到尾,她只是个替身?
  云萝唤他一眼,“磊哥哥,你也真是的,连这种醋你也吃。”
  “这还用说,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他独占的宣告。
  在场的四位美人表情各异,有悲、有妒,还有隐隐约约的恨意。
  他冷睇一眼脸色发白的季湘,“有话就快说。”
  “没、没事。”她声音轻颤,不知是怒还是怨。
  云萝为她发出不平之语,“磊哥哥,你的口气好凶,害人家都不敢说话了。”
  “有吗?”巽磊低笑。
  她唤他一眼,“当然有了,看人家脸都白了,不是你,还会有谁。”
  四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她居然敢用这种不敬的口气跟王爷说话,就其身为福晋,也大无礼了。
  “是、是,是我不对,是本王说话太凶了。”巽磊含笑的低头道歉。
  这下四位美人全瞪大眼睛看向他——
  想不到这位新福晋的魅力如此惊人,竟能将犹如猛虎般的王爷驯成一头小猫,对她一言听计从,就怕惹她不悦。
  云萝笑意盈盈的蹲着隐藏一脸怨妒的季湘,“你刚才要跟王爷说些什么,尽管说没关系。”
  她垂下双眸,“呃……奴婢……”
  巽磊眉头一皱,“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磊哥哥,你别催她,让她慢慢说。”云萝柔声说。
  听她左一声磊哥哥、右一声磊哥哥,听在季湘耳中怪不是滋味的,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季湘咽下满口的酸楚,“奴婢只是想再次恭喜王爷和福晋,那么奴婢告退了。”
  其他王人也同时甩帕退下。
  她们开始感受到这位新福晋深受宠爱,就在豫亲王大婚之后没几天.五府里便出了件“小事”,更让所有的人见识到她在巽磊心中的分量有多大了。
  ***
  “启禀王爷,就是这个狗奴才偷了王爷最宝贝的白玉坠烟壶——”内总管哈萨狐假虎威的指着跪在地上打哆嗦的男仆,“幸好让奴才发现了,把他抓个正着,还请王爷将他治罪。”
  男仆脸色发白,把额头都碰到血流满面了。“王爷,奴才是不得已的——王爷饶命,奴才下次不敢了!”
  几个与他交好的万人只敢瑟缩在角落,谁也不敢替他求请。
  他们在豫亲王府虽然待得时间不算太久,但都见识过主子残酷的一面,平常就服侍得心惊胆跳,谁也不敢犯错,如今为了保命,哪敢跳出来自寻死路,更不说开口声援了。
  握紧手上的白玉坠烟壶,巽磊眼神冷峻,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冰珠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窃本王的心爱之物。”
  “王爷,奴才是逼不得已才会偷东西——”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哈萨撇了撤嘴,一阵冷嘲热讽,“每个人都会说是逼不得已的,可是你谁的东西不偷,居然把主意打到王爷身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呜……请王爷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作牛作马都会报答你——”男仆还是不停的磕着头,让人不忍卒睹。
  巽磊露出一扶残戾的冷笑,“本王曾经对天发过誓,谁也休想再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东西,你这奴才竟敢犯下本王的大忌,就应该付出代价。”
  “王爷饶命——”男仆顾不得尊卑之分,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王爷,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家中还有老母亲,她生了重病没人照顾——”
  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下人之中有个丫环不顾一切“咚!”的一声跪下,“王爷,阿贵偷东西是为了给他娘请大夫治病,请王爷饶他一次——”
  哈萨听了马上就落井下石,“哟!偷王爷的宝贝变卖来好给他娘治病,呸!凭他娘也配。”
  死命抱住巽磊大腿的男仆呜咽的大叫,“求王爷开恩——”
  “滚开!”巽磊月光寒冽,抬起右脚便往他身上踢了过去,男仆唉叫一声,整个人捧向墙壁,当场撞得头破血流。
  匡嘟!
  厅口霍然响起锅碗碎裂的清脆声音。
  他冷厉的斜瞅向发声处,想看看是谁打扰自己处理家务事,却只见云萝呆若木鸡的柠在那儿,原本捧在手上的一锅燕窝粥全洒在地上了。
  “云萝?”那张表情看起来像受到极度惊吓。  
  云萝猛地回神,眼眶中的泪水吓得都掉了下来。
  “怎么哭了?”巽磊立刻手忙脚乱的起身上前,用拇指拂去她颊上的泪水,检视她的小手,“是不是烫着了?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何必自己端——”
  她焦急的在他五官上搜寻着,想确定刚刚自己所看到的是真是假。“磊哥哥,你、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好吓人喔!”
  巽磊一时错愕,“我——有吗?”
  “有、有啊!”云萝正色的点了点头,满眼的惊惶和失措,“你真的是我的磊哥哥吗?不是别人假冒的?”
  他为之失笑,“我当然是真的。”
  美丽的眼泪仍然不听使唤,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纷纷坠落,想到那双残佞的眼神,她实在无法将此刻的他和记忆中那个虽然任性,但热情率真的磊哥哥联想在一起。
  “可是——可是我的磊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别人,好像别人在他眼里只是一条狗——”那一瞬间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哈萨乘机逢迎拍马屁,“福晋,王爷的身分是何等的尊贵,而这狗奴才竟然偷了王爷的宝贝,当然是比狗还不加了,就算是打死也是他命该如此。”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
  “够了!”巽磊见了她脸色惨白,大声斥喝,“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巽磊将她微僵的娇躯搀进厅内,口气柔到了极点,就怕又吓着她。“云萝,你别怕,我永远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我不爱你变成那个样子——”她颤声说道。
  他怜宠的扶她落座,眉宇间的冷意尽褪。“好,我听你的,再也不变成那个样子了,刘哭了。”
  “真的吗?”云萝不确定的问。
  “我几时骗过你了。”他可不希望她对自己产生惧意。
  云萝轻摇螓首,美眸扫向在角落发抖的一干下人,“可是,他们看起来好像都很怕你——”她直觉的不喜欢这种情形。
  “回福晋的话,咱们这些奴才对王爷本来就该敬畏有加。”哈萨馆媚的哈腰。
  她编贝般的齿咬住下唇,不解的问:“可是,要当一个好的主子不是应该以德服人吗?要是让人害怕,不愿意亲近,不就连个说真话的人都没有了?”
  去!什么以德服人?
  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莱鸟福晋,哈萨轻蔑的心忖。
  巽磊帮她找干了泪水,好它的安抚,“好,我什么都听你了,不再摆出吓人的表情,也不再乱发脾气了。”
  她这才破涕为笑,漾出娇艳。“那你就原谅那个偷东西的人好不好?”
  “你说好就好。”他笑咧了下嘴角,将目光调向仍然趴卧在地上的男仆,尽管眼光不再冷冽骇人,口气还保有王爷的威严。“你偷了本王的东西,真的是要为你娘治病?”
  男仆脸上有血也有泪,目中呜呜咽咽,“回五爷的话,奴才的娘病、病了好久,可是都没银子请大夫,恐怕--怕快撑不下去了……奴才不得已只好偷……请王爷恕罪。”
  “有这么严重?”云萝轻呼,“磊哥哥,看来他真是个孝子,就算偷了你的东西也是情有可原,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巽磊沉吟一下,在爱妻关爱的目光下,大方的表示。“哈萨,马上找个大夫到他家里去瞧瞧,费用由王府来出。”
  “王爷、福晋,奴才给你们磕头。”男仆喜极而泣,顾不得自身的伤势,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在场的下人全都为这意外的转折而欣喜若狂,另一面也被这位新福晋的善良给感动了。
  “王爷,这样不好吧!不过是个奴才——”哈萨委实傻了眼。
  他沉下脸,“要你去就去!”
  哈萨笑得好不尴尬,“喳,奴才马上去办。”
  “磊哥哥,你看他流了好多血,要不要先请大夫来帮他看看?”血流成那样,云萝实在很担心他会死掉。
  男仆又哭又笑,“福晋,奴才不要紧,只要奴才的娘快点好起来,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是值得的。”
  她优心的催促,“那你就赶快下去上个药,有什么困难再跟我说。”
  “多谢福晋,王爷和福晋的大思大德,奴才一辈子都会永记在心。”说完,在其他下人的帮助之下,才有办法走出大厅。
  巽磊瞥见人心悦诚服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看来你今天倒替我收买了不少人心。”
  “什么意思?”云萝纳闷的问。
  他就是爱她的心无城府,轻笑一声,“好了,先别说这些,这么冷的天气,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本来想端燕窝粥来给你尝尝,结果全掉在地上了,幸好我有多煮了一些,我再去拿——”她懊恼的咕哝。
  “叫下人端来就好了,连续忙了几天,难得今天比较清闲,你就陪我回房补个眠,不然一个人睡多没意思。”那暧昧的眼光让云萝红了小脸。
  云萝羞唤,“可是,我还得去跟婆婆请安——”
  “明天再去就好,陪我比较重要。”
  她娇哼一口,“磊哥哥,你真是的!”
  ***
  “真是气死人了!”服侍老福晋的其中一位婢女,悻悻然的折回红萼楼。
  另一名较年长的婢女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咱们这位新福晋得宠了,连底下的人都抢着巴结,原本我想到厨房拿几样老福晋喜欢吃的什锦酥点,还有香米粥,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婢女说得义愤填膺,“全被拿去孝敬福晋去了,还教我自己煮给老福晋。”
  她失笑,“你说得太夸张了,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才对。”
  “我说的都是真的,秀玉姊,你可别小看这位菜鸟福晋,她可是很会收买人心,现在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站在她那一边,连咱们老福晋都不摆在眼里了——”心胸狭窄的婢女硬要告上一状才甘心。
  “嘘--你别乱说!要是让老福晋听到,有你好受的。”她可不希望为了一点小事,又让老主子心里不痛快了。
  “本来就是这样嘛!”婢女口中嘀咕着,冷不防的瞅见从内房出来,不知听进多少的主子,着实吓了一大跳。“呢,老福晋?”
  老福晋表情不悦,“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老福晋,你可别听她的,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秀玉慌道。
  不知轻重的婢女仍不满的嘟囔,“人家又没有乱说
  “你还说!还不快去帮老晋准备点心。”横了多嘴的婢女一眼,秀玉好言相劝,“老福晋,你可别放在心上。”
  “好了!”老福晋蹙起眉头,心中已经种下了猜疑、妒忌的根苗。“你什么也别说了,只要她能改善我和王爷母子之间的感情,其他的我都不会跟她计较。”
  秀玉伺候她最久了,知道她耳根子软,就怕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奴婢以为多半是下人们自作主张,应该和福晋没关系。”
  “罢了,看在她能让王爷恢复笑容,我也不会想太多,只不过——”说到这里,难免有些微词。
  “不过什么?”
  老福晋长叹一声,“他们成亲也有一段时回了,你们王爷对我这个额娘的态度,也没有多大的改变,成天就只会已着他那个福晋,也不想想我多么盼望每天能见到,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要说心里不怨是骗人的。”
  秀玉嗤笑一声,“敢请老福晋是吃味了。”
  “去!我吃什么味?”她可是不肯承认有这回事。“其实,也不是我在抱怨,只是这个媳妇儿嘴巴就是不够甜,每回见了我,活像我会吃了她似的,一点都不大方,连个福晋的派头都没有。”
  “老福晋,你不是说只要她能重新连系你和王爷的心就够了吗?”秀玉好意的提醒她,免得她又钻牛角尖。
  老福晋撇了撇嘴角,“说是这么说,可是——唉!算了,不说了,总而言之,她就是不得我的缘。”
  要说能让她看得顺眼的,就只有一个——
  ***
  丁盼盼温静的姿容、端庄的仪态就颇得老福晋的欣赏,即便是个汉人,不过,其父好歹是朝中一品大员,论起资格和条件,绝对是侧福晋的最佳人选!
  “奴婢给老福晋请安。”她进退得体的曲膝见礼。
  她笑容温和,“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是。”了盼盼应答,谦卑的起身。
  老福晋招手要她上前两步,“你爹算得上是朝中的老臣,对皇上一向效忠,而你自从进府之后,表现又好,伺候王书更是尽心尽力。”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事。”丁盼盼不敢居功。
  老晋满意的频频点头,“像你这么识大体、有礼数的姑娘真是少见,要是我能做主,早就该让王爷收你做侧福晋了。”
  “奴婢不敢妄想,只要能待在王爷身边,奴婢就心满意足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丁盼盼半垂下眼睑,微遮住凄苦的眸光,“不过,王爷现在有了福晋,自然不需要奴婢伺候了,不如就让奴婢来取待老福晋。”
  “瞧你说的是什么傻话,王爷有了福晋又怎样,可没开口赶你们走,不要灰心,男人拥有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他现在才新婚,夫妻俩感情自然好,等过些时日,自然又会去找你们了。”
  “是,奴婢听老福晋的话。”她知书达礼的态度深得老福晋的心。
  “唉!比起那个新娶进门的媳妇儿,你就比她贴心多了,懂得怎么顺公婆的意。”老福晋感叹。
  丁盼盼赶忙为新福晋说几句好话,“老福晋别生气,福晋才刚进门没多久,对王府里的规矩自然还不熟悉,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累积多日的怨言,让老福晋不由得私下向她发起牢骚。“你不要替她说话了,若不是巽磊爱惨她,非娶她过门不可,我还真是不愿意,不过,既然连皇上都同意赐婚,再说这些也是枉然。”
  “老福晋先喝口茶,可别气坏身子了。”丁盼盼体贴的奉上茶水。
  老福晋口气忿然的陈道:“真不晓得她这个福晋是怎么当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夫妻俩成天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也就算了,还没按时每天来跟我请安,或者有空就来陪我聊天解闷,不只是这样,现在连下人眼里都只有她这个福晋,完全不把我这个老福晋放在眼里,像她这样的媳妇儿,要我想多疼她一点都很难。”
  丁盼盼温言软语的提议道:“不如就让奴婢去跟福晋说一声。”
  “不必麻烦了,她爱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老福晋虽然有诸多不满,也只能在私底下叨念,不敢当着儿子的面教训媳妇儿,就怕把母子关系又闹僵了。原本还庆幸她还活着,能帮自己将儿子的心拉回身边,结果事情发展并没有如她所预期的那样,自然对这位新进门的媳妇儿少了那份喜欢和疼爱了。
  见她神色不豫,丁盼盼一离开红等接,便立即求见福晋。
  “奴婢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希望福晋能常常抽空去探望老福晋,免得让老福晋对福晋有所误解。”
  云萝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惹婆婆生气,都是我不对,我早就该每天去向她请安了。”想到这几天只顾着磊哥哥,全然忘了上头还有个婆婆,现下想弥补过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福晋能这么想,奴婢就安心多了。”
  云萝感激的凝嚼着她,“谢谢你专程来告诉我,不然我就成了不孝的媳妇儿了。”
  “福晋千万别这么说。”丁盼盼谦虚的说。
  “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没来跟我说这些,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媳妇儿。”云萝匆忙的整了整衣装,有些局促不安,“那我现在就去红萼楼看婆婆——呃,以后咱们得要好好相处,我真的好高兴能认识你。”在这座王府中,能有个说话的对象真的很好,希望她们也能做对好姊妹。”
  丁盼盼浅晒,“这是奴婢的荣幸,福晋慢走。”
  ***
  过了几天,云萝一时心血来潮,差人去将丁盼盼请来。
  “不如福晋召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云萝指了下对面的座椅,“你先坐下来。”
  “奴婢身分卑微,站着说话就可以了。”
  她一脸诚恳,亲切的安抚丁盼盼心中的疑虑,“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你就坐下来,不然连我都觉得怪别扭的。”
  丁盼盼沉吟一下,“多谢福晋,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咱们才好说话。”她柔婉的笑睇,“上回要不是多亏你提醒,说不定婆婆就真的误会我了,我真要好好谢谢你。”
  “福晋快别这么说,如婢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不,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云萝从摆在桌上的首饰盒中取出一支珊瑚翠蝶簪,“这是王爷前些日子特地命工匠为我打造的饰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代表我的一点心意。”
  丁盼盼诚惶诚恐的推拒着,“福晋,这是王爷送你的礼物,奴婢不能收。”
  云萝用无比的诚意来说服她,“你要是不收,我会过意不去,王爷要是知道原因,绝对不曾介意的,你就收下来吧!”
  “这——”丁盼盼好生为难。
  “我是真心要送你的。”
  丁盼盼考虑了好久,才勉为其难的接了过去。“那仅婢就收下了。”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没关系,要是我帮不上忙,我会拜托磊哥哥——呃,我是说王爷。”
  “福晋对人这么好,奴婢真是感激不尽。”丁盼盼动容的说。
  她一派天真,“以前有很多人跟我说,妻妾之间总是勾心斗角、最难相处了,不过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和平共处。”
  “是的,福晋,奴婢也是这么想。”
  云萝笑得好不开怀,“真是太好了”
  “什么事太好了?”伴着饱含笑意的低沉嗓音,头戴花翎、身穿朝服的挺拔身影跟着跨进门槛。
  云萝掀唇恬笑,赶忙起身迎接,“磊哥哥,你回来了。”
  “奴婢给王爷请安。”丁盼盼也甩帕见礼。
  巽磊脱着丁盼盼,狐疑的挑起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请她来的。”云萝忙不迭的为她辨护,“磊哥哥,你一早就进宫去了,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就找她来了,你可不要随便发脾气。”
  面对爱妻,他纵容的笑说:“好,我不发脾气,现在我回来了,可以让她去了。”
  丁盼盼很识的告退。
  “磊哥哥,你对她好冷淡喔!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你的人,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就冷落了她们。”她伸手取下他头上的礼冠,解下披领,“我只希望大家过得和和乐乐,不要有任何纷争。”
  “你啊!都长了五岁了,还跟十三岁的时候那般傻不隆冬的,难怪下人们在背地里说你是菜鸟福晋,意思就是说你不像其他福晋,只会替自己盘算,还傻傻的把情敌当朋友,让我听了都哭笑不得。瞧!我是你丈夫,你竟然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看来你一点都不爱我。”他佯作气愤的抱怨。
  云萝一脸惶恐,“我当然爱你了,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
  他板着脸,瞪着俊目,“那就不要叫我去对别的女人好。”
  “可是,这样对她们太不公平了,同样是女人,我能了解她们的想法,既然把身子都给了你,当然不能再事二夫,万一连你都不理她们,下半辈子又该怎么熬下去?”云萝轻抚着他的脸庞,脸色黯然,不禁嗔怨,“我当然不想把你推给她们,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不然老天爷会怪我太贪心了,而收回所有的好运,何况事实既然已经成,只要知道你的心在我身上,那就足够了。”
  巽磊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小手,“你这小傻瓜净说些傻话,等我真的去和她们好时,看你伤不伤心。”
  她秀眉微拧,“会疼!”
  “你还知道会疼,看来得找些差事让你做,省得你去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云萝呆愣的问:“什么差事?”
  “当然是生孩子的差事呷!”巽磊邪笑的将她抱上炕床,“等咱们有了孩子,你就会忙得不可开交,不用搪心没人陪你聊天解问了。”
  “你好坏!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她不依的抗议。
  他用刚硬火热的身躯复上她的,“待会儿你就会喜欢了。”
  “磊哥哥——嗯……晤……”很快的,房内传来云萝一阵阵压抑的娇喘,不消多久,男人亢奋的呻吟也与它交织成旖旎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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