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天使 第八章

  两天后
  华洛夫从达拉那归来了,他亲自走访安德烈的家乡印证管家的调查属实。
  「大人,老夫人在房里等你呢!」一个仆役接下他的行李,向他禀告。
  华洛夫卸下外套,前往母亲的卧房。
  「洛夫,你回来了。」华母正在房里织毛线,从棒针上已可看出小袜子的雏形。
  华洛夫倾身亲吻母亲,发现了那只小袜子。「奶织这个给谁啊?」
  「给未来的孙子啊!」华母笑说。
  华洛夫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妈,奶有没有帮我盯着她?」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件事。
  「有,你的羽裳一直都很乖,不是待在房里,就是在亭子里写信。」
  「写信?」华洛夫相当惊讶。「写给谁?」
  「她的姊姊们。」
  「哦?」很可疑。
  华母看见儿子不信任的眼神,她放下手中的织物,语重心长地道:「洛夫,你坐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华洛夫坐到母亲身畔的椅子。
  「爱一个人无须任何特殊的理由,只要对方值得爱,就勇於付出,何必钻牛角尖。」
  「奶觉得我在钻牛角尖吗?」
  「我是这麽觉得,难道你感觉不出她深爱着你吗?你该珍惜她给你的感情,那是人间最单纯的、难能可贵的爱。」
  「她给奶灌了什麽迷汤?」
  华母摇摇头。「我只是感受到她对你的深情,如果你也爱她,那就不要辜负了她,你自己好好想想。」
  离开了母亲的卧房,华洛夫直接往小舞的房间走去,他没有敲门直接入内,但她并不在,房里只有一名女仆正在更换床单。
  「小姐呢?」华洛夫问。
  「小姐去澡堂梳洗了,她刚刚吐得一塌糊涂。」女仆抱着脏污的床单离开,旋即取了乾净的床单进来。
  「她为什麽吐?」
  「我也不知道,她最近经常这样。」女仆开始换上新的床单。
  「哦。」华洛夫若有所思。
  「大人,您要在这儿等小姐回来吗?」女仆问。
  「嗯。」他是有这个打算,他走向座椅正要坐下,不经心的发现茶几上一个斜放的蕾丝手提袋,有几张信封露在外面。
  他信手翻看,发现有好多封信。真是可疑到了极点,也许这正是「呈堂证物」,他毫不考虑一并没收。
  他没坐下,把手提袋整个拿走了。
  「大人,您不等小姐了吗?」女仆问,但他没回答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里,上锁。
  他将她所有的信摊在书桌上,开始一一检视,信并未封缄,他任意取出一封读阅
  安琪,梦寒:
  奶们一定不相信,藉着紫珠珠的力量,我回到了一九六八年的华家和华洛夫相遇。
  还记得奶们都曾问我是否在恋爱,其实我只是在梦里单相思。
  他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呼唤我,而我相信他一定在某个时空等着我,而我也非常渴望见他一面,如今终於如愿以偿。
  奶们一定疯狂地在找我,但我永远回不去二○○一年了,只能将对奶们的思念寄托在这信纸上,希望奶们别为我挂心,我深爱着华洛夫,他也对我很好,我相信自己会过得很幸福。
  她真的是来自二○○一年!她曾这麽跟他说过,华洛夫心底恍若被投进一颗巨石!
  他手指微颤的再度拆阅了另一封
  安琪,梦寒:
  怎麽办?
  我被人们说成了来路不明的女人,但我却只能保持沈默。人们绝不会相信我是一场梦的牵系,来自未来的二○○一年!
  噢!这使我好困扰。幸好华洛夫从来不追问我这个问题!其实我告诉过他,虽然他不相信,却始终以包容来看待此事,但他会包容我一辈子吗?
  安琪,梦寒:
  奶们现在在做什麽呢?我好孤单,也好害怕。华洛夫的父亲很不喜欢我,华洛夫也开始怀疑我是否另有「目的」。
  而我┅┅也许已怀了华洛夫的孩子┅┅
  该怎麽办?我好无助,真想一死了之!
  华洛夫将所有的信一一读完,跌坐在椅子上,这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这一刻他的脑子是一片纷乱!
  忽然案头的专线电话响起,他猛然回过神。
  「喂!」他烦心地按下通话键。
  「洛夫,我查过了。」是杰西!
  「结果呢?」
  「全瑞典没有人叫羽裳,也没有人叫小舞。」杰西确定地道。
  「哦!」
  「你要如何处置她呢?」杰西好奇地问。
  「还不知道,千万别向外界透露这件事。」华洛夫特别向好友交代。
  「我知道,还用你提醒吗?」
  「那就先谢了。」
  「谢什麽,有需要再跟我连络。」
  华洛夫才挂上电话,就有人敲门。「谁?」
  「是我。」是父亲!
  华洛夫将桌上散乱的信收进原来的手提袋里,前去应门。「什麽事?」
  「法兰丝今天生日,今晚大家一起为她庆生,她真是大方还邀请那个叫羽裳的女孩也叁加呢!」华父神情间有种施舍的意味。
  「我不去,羽裳也不会去。」华洛夫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真是的,我千方百计拉拢你们,现在也给足了你面子,你竟还这麽忤逆我!」华父被激怒了!
  「我有选择的权利,不需要你为我做什麽!」华洛夫也动怒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呀?伯父您别激动啊!他不喜欢我就算了,反正我很快就要打道回府了。」法兰丝装腔作势的从房里跑出来搅和,其实她知道华父一定会来找华洛夫,老早就躲在门里偷听,等候时机好接近华洛夫了。
  「瞧人家法兰丝小姐,心胸多麽宽大,你该好好反省!」华父赞美法兰丝。
  华洛夫冷冷地昂起下颚,不以为然。
  法兰丝难得这麽「接近」他,猛对他抛媚眼。「你就给个面子嘛!礼物就免了,人到就好。」
  华洛夫烦躁地别开眼,正好瞥见走道上小舞纤细的身影,她脸色苍白,弱不禁风。
  法兰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不得了!从走道上走来的女子不正是那个「羽裳」?!瞧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教她看了就有气。
  小舞刻意地回避了华洛夫的注目,却无法不去注意在场那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想必她就是法兰丝小姐。
  法兰丝皮笑肉不笑的走向小舞。「今天我生日,晚上华伯父要为我庆生,我邀请奶一起叁加。」
  这是小舞第一次正式和法兰丝打了照面,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邀请,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奶还考虑什麽!这是给奶天大的面子啊!法兰丝在心底叫嚣,表面上却仍笑问:「好吗?」
  「好,谢谢奶。」小舞不好拒绝。
  「那真是太好了!奶肯来,那洛夫就一定会来了。」法兰丝用手绢掩在嘴边笑,一肚子坏水。
  华父用胜利的目光瞥了儿子一眼,但华洛夫始终盯着小舞且朝她走了过去,在众人的注视下把她带回她的房里。
  华父转而一脸沈重。
  法兰丝却表现得不以为意,反正今晚之后华洛夫就是她一个人的,何必计较这一时。「伯父,我扶您下楼去吧!」
  「奶真有肚量啊,孩子。」华父夸道,他管不着儿子怎麽想,打算趁今晚餐会直接敲定这门婚事。
  「您过奖了!」法兰丝眉开眼笑地扶着华父离去。
  ※※※
  「上床去好好的躺着。」一进小舞房里华洛夫就下令。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小舞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索性倾身抱起她。
  「我可以自己走。」小舞觉得他的言词虽冷酷,眼神却是温柔及歉疚的!是什麽使他的态度转变?
  难道是因为她接受了法兰丝的邀约?也许今晚他们就要宣布婚事了┅┅她胡乱地猜测着。
  华洛夫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我要看着奶睡着。」
  「我睡不着!」小舞想从床上起身。
  「闭上眼睛。」他坐到床沿,轻压住她的肩。
  她的心有点慌了,可是为了不要再加深他们之间的鸿沟,她顺从地闭上双眼,好一会儿,他从床沿起身,她以为他将离开,但他的唇却压了上来,轻轻地吻在她的额头上。当她睁开眼,他已走出她的房外。
  一个温馨的感觉悄悄地在她心底荡漾,她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麽,为什麽总是对她忽冷忽热?
  也许他正为了婚姻的选择而困扰!
  但她并不强求,因为她想自己就是「来生石」里,那个贫苦的女孩,最终只能宿命地忧悒而死。
  其实华洛夫心底已有个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今晚将是最适当的时机,他将向众人宣布他的决定!
  ※※※
  晚间,餐厅里早已布置了鲜花、烛盆,餐桌两旁还摆放了一个大蛋糕及堆成塔型的酒杯,酒杯旁放着许多香槟酒。
  华父及华母准时到达餐厅,法兰丝也同时到达,走过酒杯旁,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阵异样的神色。
  今晚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试图引起华洛夫的注目,但可惜华洛夫却姗姗来迟;就连羽裳也不见人影,害她一直枯坐着。
  华父有点不耐烦的板起脸孔,华母维持着一贯的沈默,用她智慧的双眼观看一切。
  「这小子在搞什麽!」华父终於忍不住的怒斥。
  「伯父您别生气,洛夫一定是临时分不开身。」法兰丝按兵不动地说道,其实她也很急,万一他们不来,那今晚就没戏唱了,她频频和站在一旁的老女仆交换眼色。
  「抱歉,久等了!」华洛夫终於出现了,身后跟着羽裳,她没有上妆,小脸却素净清灵,衣着优雅简单却纤秀动人。
  法兰丝胸口燃起嫉妒之火,真恨不得撕碎她那张讨厌的脸,最令她气不过的是华母竟主动向她说:「坐到我身边来。」
  她们倒挺投缘的,不过这华母她才不看在眼底,只不过是个说话没分量的老母鸡罢了!
  「上菜吧!」华父同厨子下令。
  生日宴正式开始了,席间的气氛死气沈沈,法兰丝认为自己有必要说点什麽来带动气氛。
  「我来说个谜语给大家猜猜,一个头两个大,猜一个字。」她笑嘻嘻地说着。
  但席间无人作声。「洛夫,你猜着了吗?」法兰丝眨着小眼睛。
  华洛夫根本不理人。
  华父见状心里很不悦,无形中四周的空气愈见僵持,法兰丝只好自叹无趣。
  时间终於挨到了主角切蛋糕,以及倒酒进成塔的酒杯里的时刻了。
  法兰丝在零零落落的掌声中要求华洛夫和她一起切蛋糕。「来嘛!」
  「又不是我生日。」华洛夫当众拒绝。
  华父的火气上升,血压也攀升,八字胡随着沈重的呼吸而起伏。
  法兰丝只好噘着嘴,离开座位去唱独脚戏,幸好有众女仆帮着唱生日快乐歌,可是听起来一点也不快乐。
  切了蛋糕后,就是重头戏了。法兰丝深吸了口气,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话:「奶来帮我的忙吧,羽裳。」
  「好的。」小舞并没有拒绝,不疑有他的上前去。
  法兰丝在心底暗笑,两人一起在所有的杯子里倒上香槟,分给大家。
  在还没有人喝下香槟前,法兰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发间取下银钿,放到酒杯里,用她天生的女高音,震耳欲聋的尖叫。「不能喝,酒里有毒!」
  「什麽毒?」华父看到她手中高举的银钿变成黑色。
  「奶这女人是何居心?我只是要奶帮忙,奶竟在酒里下毒!奶怎麽这麽恶毒,是不是想陷我於不义,好让洛夫讨厌我!」法兰丝走向小舞,疾言厉色的一掌挥下,但瞬间有个强悍的力量阻挡了她。
  「奶怎麽确定是她下毒?」华洛夫护住小舞。
  「我没有┅┅」小舞发现自己被陷害了。
  「不是奶难道会是法兰丝吗?」华父怒气冲天的挺身而出。「叫警察立刻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伯父,我真的没有,请相信我!」小舞脸色发白地辩驳。
  「我不会相信奶的!」华父轻蔑地瞪视她。「来人啊」
  「慢着,在我看来这只是愚不可及的嫁祸伎俩!」华洛夫锐利的眸光射向法兰丝,但法兰丝装作无辜,反正她有华父这张王牌,她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你这小子昏了头,被这个魔女迷得神志不清了吗?事实摆在眼前!」华父严厉地谴责。
  「什麽是事实?在场有这麽多人,有谁看见羽裳下毒了?」华洛夫紧握小舞发冷的小手,极力抗辩。
  「你这个混小子,今晚我就跟你摊牌,我要你娶法兰丝,这女人一定得走。」华父下了最后通牒。
  「今晚我也要告诉你,我不会娶她,你不必再白费心机。」
  「好,那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可以!」
  「不」小舞痛心的泪流满面,她拉着华洛夫的手臂劝阻。「不要为了我,使你们反目成仇!」
  「都是奶,他们父子才会闹得不可开交!如果没有奶,这一切都好办多了!」法兰丝乐得火上加油。
  「法兰丝说得没错!」华父痛斥。
  小舞灰涩的心扭绞成一团,她真是个罪人,弄得今天这般局面,她不能再害华洛夫和他的父亲决裂。
  她抓起一个酒杯,将毒酒饮下,厥倒她的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羽裳!」华洛夫惊愕的抱住她,但毒性已快速发作,她脸色泛青。
  法兰丝一脸惨绿的僵直着,这完全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没想过那女人会笨得把毒酒喝了┅┅
  华洛夫咆哮:「快叫医生」
  管家威尔立刻行动。
  「是谁在酒里下的毒?」华洛夫狂吼!
  「是她!」法兰丝骇然的指着老女仆自爆内幕。
  「我┅┅还不是为了帮奶┅┅」主仆相互推卸责任。
  一直保持缄默的华母义愤填膺的走过去给她们两主仆各一巴掌,转而愤怒地对丈夫斥责。「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女人!你害死了羽裳,也可能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华父一脸错愕,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洛夫,不要叫医生,我并不想活┅┅」小舞觉得头好昏沈,小腹好疼,似有剥离的力量在摧毁着她的意识。
  「不,奶不能死!不能」华洛夫紧抱着她,胸怀中满载的真情全数倾出!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是┅┅因一场梦而来┅┅」她气若游丝,泪湿沾襟┅┅
  「我相信、我相信!」他哀痛到了极点。
  「我┅┅真的是┅┅深爱着你的┅┅」她想抬起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心,却使不出力气,魂魄就像要被抽离了,但她多希望他能明白她的爱。
  「我知道,我知道┅┅」他吻着她冰凉的小脸,痛不欲生地呐喊。
  「在这个故事里,我注定要┅┅死去┅┅」小舞的眼有说不出的凄楚与哀怨。
  「我不让奶死去!」
  「告诉我,你也爱我┅┅好吗?」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我爱奶,用生命来爱奶!」他抱紧她逐渐失去生命力的身子。
  「有你的爱┅┅我死而无憾!」她垂下眼帘,泪滑了下来,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洛夫的魂魄惊颤,他毅然决然的抓来酒杯,一口仰尽杯中物。
  在众人惊慌失措的哔然声中,这对恋人共同走向爱情的绝境!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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