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著忐忑不安的心,他缓缓走到窗前拉开米色窗帘,望向楼下找寻他现在最渴望见到的身影。
那身影是找到了,但趴著的身躯却和那初降下的雪花融为一体,而且一动也不动。
不要玩得太过火,等到真的出事,一切就太晚了……
尤金的话在他脑中瞬间爆炸,充斥了他整个脑袋。
他错愕地愣了一秒钟,随即抄起挂在衣架上的深蓝色大衣,一阵风似的奔下楼去。
发挥救灾的冲劲,兰格尔疾步地跑到布莱恩面前。
他紧张的跪下身聆听布莱恩的胸前,直到确定那缓慢但规律的心跳时,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著他仓皇地将布莱恩扶起,并将拿来的大衣迅速地套在他身上, “拜托,千万别死←……我知道我错了……”
抓起布莱思的手,他拼命的呵气,并用温暖的双手使劲帮他搓揉。
眼见布莱恩还是合著眼,双唇苍白得吓人,兰格尔吓死了,他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拜托你,睁开眼,千万别死,只要你醒过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兰格尔什么也没多想,干脆扑了过去和布莱恩抱在一起。
他现在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来帮他取暖。
“那我要你吻我也可以罗?”
耳畔传来不真切的声音,兰格尔侧过脸,对上布莱恩那招牌式的无赖笑容。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王八蛋!竟然敢骗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他有多担心吗?
“从你说你知道你错了开始。”布莱恩不以为意的说。他刚才是真的昏过去,但过没多久兰格尔的“投怀送抱”让他醒了过来,为了多吃点甜头,他才故意假装没醒的。
“混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了!"推开布莱恩,兰格尔滚烫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的奔流。
兰格尔的反应令布莱恩措手不及,让他不舍的是他挂在小脸上的晶莹泪珠,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吻去他脸上的泪。 “别哭了,拜托你别再哭了,”
“我吓死了,我不要再看到像我父亲在我面前死去一样的画面,再也不要看到了……”触动心底深处的悲伤心弦,布莱恩亲密的动作竟意外的为兰格尔带来安慰。
“对,不会再有了,你瞧,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过了良久,兰格尔道: “好了,你可以放开我,我没事了。”在布莱恩的面前,他总是习惯性的逞强。
布莱恩对他的话却置若罔闻,仍紧拥著他。
“布莱恩,请你放开我,好吗?”
“不行,我正在取暖。”布莱恩更加重力道,还将头埋在兰格尔的肩上。
“你……"
一长篇责骂的话就要出口,但布莱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好了、好了,真的没事,你别再难过了。”
难道他现在是在安慰他吗?他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还会关心他?
不再有反抗,兰格尔静静地被拥著。
洁净剔透的雪花从天丽降,拂过布莱恩有了暖意的身子,也落在兰格尔犹带著泪痕的脸庞。
他渐渐释怀了,对于在年幼孩子面前倒下的父亲,和每到春天时节就面带愁容想著父亲的母亲……
他有自信能让那份伤痛渐渐淡去。
“咳!咳!咳!”兰格尔干咳了几下,发冷的身子还带著阵阵的酸痛感,他将柔软的被子往上拉,希望能带来温暖。
他并不是身体如此虚弱的人,至少他是这样认为,可是昨天才只不过和布莱恩在下雪的夜里,待在外面半个钟头而已——他现在却病撅撅地躺在床上。
难道这真是报应吗?好好的假日就这样报销了,而且尤金不在,没有人可以照顾他。
呵,就算尤金在,他也不会再理他了吧?
呆呆望著天花板,兰格尔苦涩地笑著。
唉,他就这样自生自灭算了!
“你没事吧?”
布莱恩就这样跃人他的眼帘。
摸著他的额头,布莱恩嚷了一声:“老天!你的额头好烫!这可不行,你怎么不找人来告诉我,都发高烧了,总得要有人来照顾你啊!"
布莱恩自言自语的唠叨著,还一边忙进忙出地准备一盆水及毛巾。
待冰凉的毛巾放在兰格尔的额上时他才停下来,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满足的说:“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
“你现在一定觉得是我活该吧?”兰格尔看著他道。
“不,我一点也没有那么想。”布莱恩皱眉正色的道。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明明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兰格尔喃喃地说,他原本以为他得独自熬过这次的病痛,完全没料到布莱恩会来照顾他。
他不是一向视他为仇敌吗?怎么会……
‘你现在是病人,就该听我的话好好休息。”
兰格尔这才想起今天开始轮到布莱恩作主,“很抱歉,看来今天我是无法达成你下的任何命令了。”
“不,我现在就下第下个命令。”
"嗄?”不会吧,他都已经感冒了,他还不放过他?
“我命令你今天就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什么都别想,一切交给我去办就好兰格尔由错愕到感动,他笑著说: “口可,我可提醒你,这算是你吃亏哦!"
“恩,好像是。”布莱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上帝真不公平,为什么你没事,偏偏我却得了重感冒,还病獗撅的躺在床上?”
“兰格尔,我好歹也是马术校队的队长,平常的训练可不足练假的。”
“哦!"对哦,他都忘了,布莱恩是马术校队的队长,好像还曾得过全图冠军。
兰格尔这才发现,他对布莱恩也不甚了解。
布莱恩站起来,换了一次毛巾,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请校医来帮你看病,顺便带一些食物来给你。”
走到门前,他才听到兰格尔的声音—— “谢……谢谢你。”
他回过头,只见到兰格尔侧过身的背影,他会心一笑,走了出去。
兰格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向布莱恩道谢,这情况令他困窘,索性将头埋进棉被里。
他真不懂布莱恩为什么变得对他那么好,他不是最看不起他的吗?
但认真想来,从布莱恩提议这场赌局开始,相对于他刁难、刻薄的命令,布莱恩的命令就温和许多,顶多只是要他无时无刻在他身边,陪他读书、和他下棋,或找资料什么的。
这让他搞混了,他无法知道对方的本意为何,难道布莱恩是想逆向操作,先赢得他的信任再一次下手吗?
呵,或许这般想会让他比较好过吧!
至少……他的意念不会再因为布莱恩的温柔对待而继续动摇了,他注般想著。
时值十二月上旬,今年的风雪来得早,户外早已是一片银白世界,今日难得有暖和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
兰格尔今天下午没有课,本以为他将有一段属于自己的个人时间,但很不幸地,布莱恩的导师临时请假,害得布莱思得以用照顾过他为由,向他索取报酬。
既然受人恩惠, 而且遗是布莱思,他可不想日后有什么话柄落在他的手上。
很认命地,他接下这个当半天马僮的任务。
他拿著铲子铲著马厩前的积雪,可视线却始终注视著远方。
兰格尔从来不知人和马竟然可以那么有默契,横亘于前方的障碍,轻而易举地就越过了:他也不知道当布莱恩驾驭他的马“驭风”时,竟是如此吸引人的目光。
他总算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学弟将布莱恩当成偶像崇拜,又为什么邻校的女生还夸张的组成了布莱恩的亲卫队。
在马术场地上跑了几圈,布莱恩回到了马厩前,优雅俐落地下了马,英挺的马术装、黑得发亮的高筒靴使现在的他帅得无懈可击。
“驭风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马僮。”不改以往轻狎的语气,他将马缰交到兰格尔的手上。
相当然耳,此举招来兰格尔一个卫生眼,不过他没发脾气,现在他还比较介意该怎么照顾眼前这匹白色骏马。
“今年的圣诞舞会,你找到舞伴了吗?”
兰格尔停下动作,布莱恩的话听来好像是在向他示威般。
每年的圣诞舞会依照往例,圣约翰和隔壁女校——洁心学园,都会票选出最受欢迎的一对男女,并在王子和公主的开舞下,展开舞会的序幕。
他记得没错的话,布莱恩就是去年开舞的主角之一。
他逞强地回答: “当然,我已经找到舞伴了,虽然她年纪比我大,不过却风姿绰约,聪明又有内涵.”
若不是他背对著布莱恩,他一定能看到他迅速垮下来的脸。
不淮你有舞伴!
布莱恩很想下这个命令,可ˉ他们已经说好,不千涉到个人的情感,这让他进退两难。
“呃……骗你的啦,我根本没啥舞伴,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舞会上,我倒还宁愿早一点回家陪我妈。”兰格尔拿著刷子细心地梳理著马毛。
他还是没回头,否则将看到跃土布莱恩脸上的喜色。
“恋母情结。”
布莱思这句话才终于让他转身,却也将他惹毛了。
“尤金也这样说过,算了,我不想否认,谁教我妈确实是那么完美的女性:我想,我再也没法遇到能让我如此重视的人了。”蹙起眉头,他不可置否的说,毕竟母亲是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想当然耳他会这般的在意。
“是吗?”布莱恩愕然,此时他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没回答他的话,兰格尔梳理好马毛,便往马厩去准备要喂驭风的饲料。
过了一会儿,他提著有点重量的饲料桶向外走去,但在马厩前的场面,让他停下了脚步。
前几天他误以为布莱思是从画里走出的人物,而今眼前的这对璧人活脱脱是小说中令人称羡的情侣。
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天作之合……这些形容词就好像是为他们而创造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位有著金色卷发、自皙剔透的肌肤、细致精巧五官的女孩,该是去年开舞的另一个主角——洁心校园的校花,
蜜拉贝儿·安德·虽然上次他并没有参加舞会,但事后听尤金兴致高昂的描述,也大概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几分咖前在听到兰格尔没有舞伴后,布莱恩倚著木栏,高兴地哼著歌。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蜜拉贝儿会在朋友们的簇拥下,出现在他面前。
“蜜拉贝儿?”
“日安啊,布莱恩!”优雅地行个礼,蜜拉贝儿状似亲密的向他打了声招呼。
而她身旁的友人窃窃私语地将布莱恩评头论足一番。
“恩……日安,你们今天怎么会来圣约翰的?”虽是姊妹校,但均是教会学校,要出人对方学校可也得要经过一番申请。
蜜拉贝儿正要开口,兰格尔突然来到他们这群人旁边,开始喂食著马儿。
她轻哼了一声,轻蔑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虽然离他们有段距离,但那一声冷哼,兰格尔还是清楚的听见了。或许他该收回前言,就算人长得再怎么漂亮,但带著不美的心,美丽又有什么用呢?这也是在警告他,布莱恩仍是站在和自己不同边的人,即使近来他们相处看似融洽,但他最好别当真,免得失望愈深。
他深深一个呼吸,试图平复心中骚动的怒气。
这么做并不困难,在以往和布莱恩针锋相对下,让他练就了这项本事。
草草地结束喂食,在不告而别的情况下,兰格尔大刺刺地走回宿舍。
他是有试图向布莱恩打声招呼,可是看他和那群女人热络地谈著天。心中的无明火让他选择无声的离开。
反正这样他也落得清闲,重拾自己想要的个人时间。
只可惜他提早走了一步,错失了布莱恩数落蜜拉贝儿的那一幕。
走回宿舍的半路上,兰格尔意外的遇到正坐在花圃前凉椅上的尤金,他正抱著他的画册专心素描构图著。
带著略微不安的情绪,兰格尔静静地站到他面前,“这次你打算画什么啊?"
试探的语气,兰格尔小心翼翼的问,自从上礼拜五的那一段小争吵后,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是降到冰点。
“你说呢?”不特别理睬,尤金用笔量著远处的皑皑山峰。
“噢,拜托,至少和我说话时,你也要看著我吧?”
“好,请问你想说什么呢?我现在很忙,不想跟个我不怎么认识的人谈太久。”尤金满脸笑容看著兰格尔,却语带尖酸的说。
兰格尔深深叹了口气,他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唉!我道歉,我道歉总可以了吧?那时我是太偏激了,我应该听你的劝,不然……”和布莱恩在雪地中相拥的那一幕,让他突然噤口不语。
“要不然怎样?”
“呃……没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这样吧,只要你把一切都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原谅你。”事实上尤金早就不生兰格尔的气了,只是想乘机吓吓他罢了。
“真的吗?"不疑有他,为了能和尤金和好,兰格尔说出了之后发生的事,只不过省略了某些部分。
“那你们现在的感情应该算是不错罗?”他消遗的说。
“拜托,你就别挖苦我了,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为了那个赌局……”兰格尔丧气地叹了口气。
“是吗?”
尤金审视著兰格尔,以他对他的了解,若他还是很讨厌布莱恩,那他刚才的反应该是生气而不是叹息,看来……兰格尔是还未察觉到自己心境的改变。想到这儿,他扬起了笑。
虽然尤金的笑让他感到毛毛的,可是迎上尤金的笑脸,兰格尔仍小心地问: “钦,那么……你是原谅我罗?”
“不原谅行吗?谁教我和你这个逆友有段孽缘呢?”尤金挑起眉,右手搭上好友的肩。
“噢,说我是逆友,那我们两个不就成了狐群狗党了!”
兰格尔不服气的对上尤金挑衅的目光。
接著两人相视而笑。
在苍茫的雪地中,银钤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总算雨过天青,兰格尔开怀地和尤金谈天说地,完全忘了刚才在马厩前不愉快的事。
直到身旁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顺著声音的来源处,他好奇地看了过去。
他可没预期会对上布莱恩阴沉、满是寒霜的脸。
彷佛有股再也不能压抑的怒气即将爆发一样,布莱恩寒著脸,
“你不告而别也就算了,我找你找了那么久,原来你是在这里兰格尔愣住了,他几乎不曾看过布莱恩这么生气。
“你还坐在那里干嘛?还不给我过来!”
开玩笑!他要他过去,他就得过去吗?他又不是他养的狗,而且他还在他朋友面前颐指气使的命令他!
“你……”
兰格尔觉得受辱,正想要发脾气时,却被身边的尤金制止。
“别激动,再怎么说现在是他作主,如果你不照他的话去做,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
他知道,他非常清楚,于是他抱著壮烈成仁的精神站起身,“愿上帝保佑我。”
他轻声自语著。想以此逼他退学,门儿都没有!
他来到布莱恩面前。
布莱恩可不管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场,粗鲁地抓起兰格尔的手臂,连拖带拉的硬是拉著兰格尔往宿舍走去。
吓人的巨响,布莱恩粗暴地甩上他寝室的门。
兰格尔错愕地望向看来价值不菲的桃木门,他是很想告诉布莱恩要好好爱惜学校的公物,但他很清楚他最好别说出来,不然无疑是更火上加油而已。
布莱恩忿忿地拉下领子上的自色围巾,随意地扔在床上,又粗鲁地将脱下的马靴踢向床边。
身后的人像是个隐形人般,被他晾在旁边。
他现在是愤怒到了极点,要不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不然刚刚他一定当场发飙。
蜜拉贝儿和她朋友的出现全在他意料之外,他知道蜜拉贝儿那一声轻哼伤了兰格尔的心,但他也在事后告诫了她一顿。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女生的纠缠,他却发现兰格尔竞不告而别,因为担心兰格尔,他像疯子一样到处找他。
可是当他看到兰格尔一派轻松自在的和尤金在凉椅上有说有笑时,所有的怒气霎时涌上心头,他开始怪自己干嘛要担心他。
布莱恩坐在深绿色绸缎沙发上,锐利的鹰眼直盯著低头不语的兰格尔。
“兰格尔,你好样的,全天下只有你敢不· 说一声就给我走人广
“这点我道歉,可是我看你和那群女生谈得那么融洽,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呢?”双手环胸,兰格尔故作镇定的说。
“那是说我该感谢你的细心罗!”
“随你怎么想……”
“借口!“布莱恩气极地一拳打在茶几上,力量之大桌上的物品都震了一下。
“我看你是巴不得能快点离开我吧!好去跟那个叫尤金的鬼混!"
“喂,你别把尤金扯进来好不好?我只不过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偶然遇到他罢了。”
布莱恩站起来走到兰格尔前方,原本湛蓝的眼眸就像快冒出熊熊烈火一般。
“偶然遇到?偶然遇到你们还能你依我侬的一起聊天?”
“你侬我依?拜托,你也用错词了吧!”这家伙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兰格尔愤怒地伸手顶著布莱恩的胸口。
抓住兰格尔的手指,布莱恩讪笑的道:“不然要怎么说,卿卿我我吗?”
“老天!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卿卿我我?我看是用来形容你和那个叫蜜拉贝儿的女生吧!”
抽出手指,顺手推开布莱恩,兰格尔连忙跳开,不过事后他后悔自己跳错了方向。
“听你那么讲,我说……你该不会是在吃蜜拉贝儿的醋吧?”
愣了一下,兰格尔才反应过来,“哈哈哈!我看是你太高估自己了!呵,除非是我脑袋坏了,不然我干嘛要嫉妒她?"
“是吗?”看不出兰格尔复杂的表情下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布莱恩更欺近他,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兰格尔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大的床挡住了退路。
当他暗骂自己怎么笨得跳错方向已是为时已晚,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布莱恩扑倒在床上。
“你做什么?”兰格尔生气地伸手要推开布莱恩。
但仗著身材的优势,布莱恩轻易地掠夺了兰格尔的唇办,熟稔地吸吮轻咬著,还蛮横地顶开他的牙齿,火热的舌缠绵上他欲闪躲的舌。
突如其来的吻和上次一样地霸道且不容置喙,但这次兰格尔学乖了,不再像上次一样吓得忘了反抗。
只是他激烈的反抗布莱恩全不理会,简简单单地就将他的双手反制在头顶上,使他动弹不得。
布莱恩停下吻,望进他深邃的碧绿眼眸里。“现在是我做主,我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不然……后果怎么样你该是最清楚的。”
布莱恩的话就像是无形的枷锁,令兰格尔呆滞了一下,知道自己不能、也不打算反抗他,索性闭眼侧过头,来个相应不理。
兰格尔的默许助长了布莱恩的气势,他再次占领他柔软的唇,攻城掠地般的霸占他整个口腔。
接著,布莱恩贪婪地解开兰格尔大衣的钮扣,撩起他的毛衣、衬衫,露出他结实的小麦色胸膛。
浑然忘我地将战场延伸到因紧张而紧绷的赤裸身体,现在他脑子里充满了欲望,身下紧闭著眼的人则是任他玩弄的玩偶。
细细碎碎地吻落在他的肩上、锁骨,甚至是整个上半身,兰格尔咬著下嘴唇,因极度忍耐而身体微颤:他催眠著自己,要自己不去在意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可当布莱恩含住他胸前的蓓蕾,左手暗示性的往他下半身的私密处时,他才惊觉一切已经快要失控了。
“不,停止,别这样!"兰格尔抓住布莱思的左手,哀求的说。
他的拒绝令布莱恩不悦的停下动作, “要我停止?一切是你默认的,你可别跟我说你现在反悔了。”
“不……这是错误的,就算因为这场赌局,我也不该堕落到任你摆布。”
“你是打算拒绝我?你不怕你因此输了吗?那……我该怎么处置手下败将呢?”布莱恩低下头,只离兰格尔几厘之隔,诡异地笑开来。
“但如果是不合社会情理的命令,我想我也没必要遵守吧?”
“不合情理吗?”布莱恩喃喃自语,老实说他没想到会想对兰格尔更进一步,甚至差一点就……
“没错,所以我有权利可以拒绝!”
望著一脸坚定的兰格尔,布莱恩掩饰地干笑著, “呵,那我是失败了,我还以为这一招能让你俯首称臣呢?"
这家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想用进种下流的手段要他认输?
幸好他及时拒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兰格尔恼羞成怒地要推开上方的人。
然而布莱恩顺势趴在他身上,一点也没有和他分开的念头。
“喂,你……”
兰格尔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布莱恩给抢白一顿——“还好你不在意蜜拉贝儿刚才的态度,要不我真的很担心你。”
布莱恩的话让兰格尔一阵错愕。
他会担心他,真的还是假的?他之前鄙视他的态度比蜜拉贝儿还恶劣,现在他竟然会在意他的感受?
“我会生气是因为我担心的到处找你,却看到你和尤金聊得那么开心。”
“布莱恩,我……”他刚才那么说是因为他在乎他吗……他真切的眼神似乎已说明了一切。
“呵,我好像没资格那么说,我之前对你还更过分吧?”布莱恩抚摸著他的脸。
“可是,兰格尔,我现在必须跟你说清楚,我们俩一起努力吧,努力地去改变彼此的偏见,好吗?”
兰格尔达蒙地看著布莱恩,眼前出现一层雾气。
布莱恩的话听来似假还真,就像窗外从天而降的晶莹雪花,想用手去接,却又怕它融化在自己的手心。
期待又怕受伤害。
但即使是严寒冷酷的大雪天气,也总会等到阳光出现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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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省室的敌意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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