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丫头 第二章

  在徐扬儿的催促下,阿源只好快马加鞭。
  来到贵元道口,他让徐扬儿下车,只是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完全不知道,易涢在哪儿?对方安排的陷阱又在哪儿?
  没办法了,她只好沿途找人、找路、找可疑的地方。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徐扬儿却发现自己愈走愈偏僻,是她走岔了路?还是贵元道的小径是通往深幽山林的?
  天色渐渐暗下,寒露微雨让秋夜更显凄凉。
  “老天爷,别下雨了好吗?”她边走边祈求着上苍,可是雨势反而愈来愈大,她不禁改口道:“要下也行,但是求祢让我找到贝勒爷。”
  霏霏雨丝,时而夹杂着萧瑟的晚风,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天地间,回荡着一股吊诡的气氛。
  呼……
  飒飒风声又在她耳畔响起,枯叶飘落在地上,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天,那是什么?”突然,一道黑影从林中闪过,徐扬儿冷得抱紧自己,全身战栗,刘海不停的滴下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野猫?!”
  沙沙沙、咚咚咚……是踩在枯叶、撞上树干的声响。
  那绝对不是猫!
  徐扬儿虽然害怕,还是慢慢移动脚步往前走,就着微弱的月光,她看见一个男人靠着树干在喘气,不一会儿他居然昏倒在地上。
  “天,怎么会这样?”她暗吃一惊,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低头一瞧。
  咦?这不是贝勒爷?!
  虽然光线不足,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就是他。
  “喂,贝勒爷,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这儿好黏腥,是血吗?”
  她碰到他的肩,被那股黏乎乎的感觉与血腥味吓到了。
  “你受伤了?老天,你受伤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扶起他,“快,你一定要走动,不能躺在这里,还在下雨,你会着凉,伤口也会受到感染。”
  易涢微微张开眼,虽然不知道是谁扶着他,但是那声音有点熟悉,也让他有点放心,迷迷蒙蒙中,他略微移动双脚跟着她走。
  走了一段路之后,徐扬儿终于找到一个山洞,辛苦的将他扶进去,让他躺在地上,然后摸摸他的额头。
  “唔……还真不是普通的烫,怎么办?”
  乌漆抹黑又冷得要命,她得先生火才行,于是赶紧在山洞附近找了些枯枝与干草,在他身旁生起火堆,好让他取暖。
  “对,现在得先脱掉他的湿衣服。”她来到易涢身旁,轻轻的为他解下黏腻又湿漉漉的衣裳,“啊!这伤口……好像挺深的!”
  她又撕下自个儿干净的内衬,绑住他肩头的伤处,接着捧来一些稻草盖在他身上。
  看见他睡着了,她来到山洞口,利用雨水清洗他的脏衣服,再挂在火堆旁晾干。
  “好冷。”
  她不能脱衣服,只好紧抱着自己,窝在火堆旁,时而将枯枝丢进火堆里,时而伸手探一探易涢的额头。
  直到半夜时分,确定他的烧退了,徐扬儿这才靠着上石墙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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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山鸡的啼叫声,易涢的眼皮轻轻动了下,缓缓地张开眼睛。
  晕眩的脑子突然闪过他身陷敌阵被追杀的那一幕,接着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里是哪儿?
  环顾四周,他竟看见包子店那丫头正靠在墙边睡觉,旁边的火堆只剩下余烬,瞧她双手紧紧交抱,微微发抖,像是冷了一夜。
  再看看自己,他的伤处已包扎妥当,衣服也已经晾干。
  难道昨晚是她救了他?
  他想起身,却碰到了伤处。
  “呃……”
  徐扬儿被这一声低呼惊醒,张开眼睛,看见他坐了起来,立刻冲过去。
  “快躺下,你昨晚流了好多血。”
  “你……”易涢这才仔细的看着她,“你照顾了我一夜?”
  “是呀。”徐扬儿笑说。
  他挑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呃……下午我回到店里,刚好有人去那儿不知找什么东西,又提到要在这里设陷阱害你,所以我就赶来了。”徐扬儿瞅着他,“那些人怎么那么可恶?还有,你旁边那些护卫呢?怎么没一个保护你?”
  “你因为听见那些话就跑到贵元道来找我?”易涢微眯起双眼,瞧着她那憨傻中却不失固执的小脸。
  “听到有人要你的命,我徐扬儿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经他一提,她禁不住又义愤填膺,“那些西蒙古兵真是太可恶了!”
  她那鼓腮握拳的模样煞是可爱,易涢竟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与肩负的责任,放声大笑。
  “咦?”徐扬儿傻傻地望着他,“原来你会笑呀!”
  “你以为我是个不会笑的男人?”
  一道曙光射进山洞内,他这才瞧见她的衣裳同样又脏又湿,上头还沾着血迹。
  “你没把湿衣眼换掉,穿了一晚?”他的眼眸闪过怪异的光芒。
  “对,你总不能要我……要我……”她小脸一热。
  “因为我是贝勒爷,所以你才这么对我?”易涢微笑,凛冽的瞳眸陡然射出深奥难懂的光芒。
  “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就算你不是贝勒爷,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都会这么做。”
  “呵,你倒是挺慈悲为怀的。”他冷哼,不过对她更加有兴趣了。
  这丫头,有意思。
  “呃……也不是这样啦,因为你答应要去救姗姗姊,当然不能死了。”她噘起小嘴走向他,摸摸他的额头,又检视一下他的伤,“烧退了,血也不流了,谢天谢地。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外面找点吃的东西,我经常到山上砍竹伐木,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应该可以摘到一些野果。”
  说完,她便要离开。
  易涢用力抓庄他的手腕,“你刚刚在做什么?”
  “刚刚?”徐扬儿想了想,继而笑说:“不过是摸摸你的额头、看看你的伤口。”
  “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对我!”他冷冷地瞅着她。
  “什么?”她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麻,“摸摸你也该杀头吗?我还脱了你的衣服呢!”
  “你……”他双眸圆瞠。
  “好了,我出去找吃的东西,如果要杀我的话,就不准你吃。”对他做了个鬼脸后,她迅速跑出山洞。
  “喂……”易涢看着她的身影愈来愈小,一颗心却不自觉的漾出丝丝暖意。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虎落平阳就是在说他现在的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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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些野果后,易涢决定立刻返回北京城。
  "这样好吗?伤口好不容易才没有流血,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徐扬儿担心地
  “在这里也不能好好休息,我得回府去,就不知道莫斯是否有了对方的下落?”他硬要起身。
  看他得态度那么坚决,徐扬儿只好扶他起来。
  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她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你着凉了?”易滇看向她。
  “没关系,我壮得很。”坦白说,她早上起床后就有点头晕,刚刚摘了野果回来,整个人变得更难受。
  “真是这样?”这回换他触碰她的额头,“该死!”
  “你又要我死?”徐扬儿双眼无神的睨着他。
  天……好渴、好冷,她到底是怎么了?
  全身骨头酥软无力,她还要扶着他,如果她倒下,他会不会伤势恶化?所以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我的意思是,你发烧了。”易涢嗓音低沉的说。
  “我发烧了吗?”徐扬儿摸摸自己的额头,“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倒是你的伤口好深,可别又扯裂了。”
  徐扬儿都快站不稳了,还是放不下他,或许就是这一点让她咬牙硬撑。
  “你的脾气一直都是这么硬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我脾气硬?”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什么意思?”
  “不服输,很喜欢逞强。”
  “难道这样不好吗?”徐扬儿的步伐开始乱了。
  “非常不好,也不讨喜。”他冷哼。
  “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比较讨喜?”她困难的转动颈子望着他,奇怪的是,他的脸模糊一片。
  “温柔、可人,喜欢撒娇装柔弱,这种女人才值得让男人疼。”想想这些年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是这一类型。
  “温柔……可人……”她笑了,“你好像在说姗姗姊喔!”
  “姗姗?!!
  “对……是珊……”话还没说完,徐扬儿整个人瘫软。
  易涢赶紧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撑住她的腰,“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
  “贝勒爷?!真的是贝勒爷,在那儿!快……快过去……”来这里搜寻贝勒爷下落的莫斯远远的看见了他们,立刻带领众士兵奔了过去,“天,贝勒爷,你受伤了!”
  “没事。”易涢拧起眉头说。
  其实他已经好了大半,刚刚故意装虚弱,不过是想让她扶着走,让她主动靠近他。
  “抱歉,贝勒爷,昨天行动时我应该待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或是另外带人手一起来呢?”莫斯自责得不得了。
  “多带人手只会打草惊蛇,再说,我已经没事了。”易涢低头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徐扬儿,“马匹在哪儿?”
  “就在前面。”
  “快点,这位姑娘受了严重的风寒。”易涢大声吩咐。
  “她……她不是包子店的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莫斯不解地问。
  “回府后再说。”
  “是。”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拴系马匹的地方。
  “贝勒爷,把她交给我吧!”莫斯开口。
  “不,由我来。”易涢不想将她交给其他男人。
  “你的伤……”
  “我没关系。”易涢立刻抱着徐扬儿跃上马背,此时她已昏厥,不再有任何意识。
  易涢忍着疼,护着她,一手猛甩缰绳,疾速返回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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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福邑恭亲王府,易涢一下马,立刻传唤总管哈誉。
  “请纪太医进府,还有,派一位细心的嬷嬷好好照顾她。”
  “是。”总管哈誉往屋内扬声一喊,几位嬷嬷立刻出来接走徐扬儿。同时间,哈誉眼尖的瞧见易涢的肩胛渗出血丝。“贝勒爷,你受伤了!”
  “不碍事,太医来了之后,请他先去看看那位姑娘的病。”
  说完,他便抚着伤处往自己的寝居走去。
  莫斯紧跟在后。
  走了数步,易涢回头,“没有姗姗姑娘的下落?”
  “还没。”
  他轻吐一口气,“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属下知道。”莫斯拱手道。
  易涢回到寝居,在下人的服侍下躺在床上。
  须臾,太医纪西德终于赶到了,一脸紧张。
  “贝勒爷,快让老夫看看你的伤。”
  “我不是要莫斯告诉你,先去诊治另一位姑娘吗?”易涢闭着眸说。
  “呃……那位姑娘由我的徒儿过去看看就行了。”纪西德胆战心惊地说。
  “什么?”易涢倏地张开眼,“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却打算派一位小徒儿去应付她是吗?”
  “救命恩人?!”纪西德吓了一跳,“老夫不敢,不过这次还是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否则延误病情就糟了。”
  “算了,快点。”易涢又闭上眼。
  “是。”纪西德细心的解开布条,险视伤口,小心上药,“贝勒爷,你的伤口虽然挺深的,也有些裂开,但愈合的情况不错,就是那位姑娘替你包扎的?”
  “嗯。”
  “还好她及时止了血。”纪西德终于放心了,转往徐扬儿暂住的客房。
  易涢这才睁开眼,看着受伤的肩膀,又想起两人相处的时间……
  “咦?她好像有提过自己的名字,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还是我也被她传染了健忘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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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扬儿张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想起易涢。
  “贝勒爷……贝勒爷呢?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娘,你别激动,太医说你得了风寒,要在被窝里闷出汗才行。”见她慌得想下床,于嬷嬷立刻阻止。
  “你……又是谁?”徐扬儿张大眼,惊慌地环顾四周。
  “姑娘,我是照顾你的嬷嬷。身子好些没?尽管好些了还是得躺着,你病得不轻。”于嬷嬷柔柔的笑说。
  “我病了?”她这才想起淋雨的事,“我已经好多了,贝勒爷……”
  “贝勒爷的伤势不轻,要休养几天,但是已无大凝。在咱们福邑恭亲王府,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是福邑恭亲王府?”徐扬儿躺下,松了口气。
  “对,所以你可以安心了。”于嬷嬷笑说,帮她拉好被子。
  “好,我知道了,你不必看着我,我会好好休息的。”徐扬儿不习惯旁边一直有人盯着,况且她不需要人伺候。
  “这……也好,那我先下去,若有事,可以叫唤我。”说着,于嬷嬷退出房间。
  徐扬儿瞪着天花板,从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这么闲着的时候,何况她现在觉得神清气爽、体力充沛,压根儿没必要再躺着。
  于是她偷偷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左瞧瞧、右探探,确定无人,这才走出房间。
  望着一大片花园,她怔怔地想,这可比她住的地方还大!
  徐扬儿缓缓走了过去,看着满园缤纷的颜色,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居然也有亲眼目睹这般美景的福气。
  “你不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伤口处理好后,易涢趁着提气练身之际绕过来,正好瞧见她在花园内闲逛。
  “原来是贝勒爷!”看见他,她立即关心的问:“你的伤好些没?还可以动吧?”
  看着她急急关怀的脸色,他不禁愣了下。
  “你怎么了?是不是疼得说不出话?”徐扬儿紧张的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身子,“快告诉我,哪儿还疼?”
  “我不但可以动,还可以揍人呢!”他眯起眸,霍地抓住她的手,“跟你说过几次,不要乱摸我。”
  这丫头老是这样没规没矩的,以为这么做就能勾摄他的心吗?
  “啊,好痛喔!”她紧皱眉头,“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不是故意要摸你,你能不能轻一点、温柔一点?”
  “我不懂温柔,你记住。”易滇紧蹙双眉。
  “好嘛,呜……力气真大。”她赶紧抽回手,揉着被抓红的手腕,“有件事我想请你答应我,好不好?”
  易涢闭上眼。早该料到这女人的要求忒多,他不知回避,还跑来自投罗网……唉!
  “你说吧!”
  “真的?我可以说?”徐扬儿兴奋地咧开嘴。
  “我不准你说,你不是也要说吗?”他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呃……也是啦。”徐扬儿踌躇了一会儿,先在心底构思,打算循序渐进慢慢来,“我看这座府邸好大喔。”
  “那又如何?”易涢冷着嗓音说。
  “如果……如果多个人住,应该也不成问题,对吧?”徐扬儿试探性地又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他可没空跟她在这儿打哈哈。
  “我希望能将我爹……我爹接过来,可以吗?这样我可以就近照顾他,也比较安心。”见他板着脸不说话,她知道大概没希望了,“呃……我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子?那就算了,我两边跑也没关系。”就怕激怒他,他连曾经说过要医治她爹的话都忘了。
  徐扬儿噘着唇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仍专心的欣赏花园里的花儿,没意思理会她,只好颓丧地绞扭衣摆。
  “那我先回房了。”
  “等等。”他扬声喊住她。
  徐扬儿心一惊,“贝勒爷,如果是我说错了什么,就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千万不能不顾我爹,现在我已经身无分文……求求你……”
  “你叫什么名字?”他打断她自怜的哀号。
  “嗄?”徐扬儿一怔。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了一次。
  “我叫扬儿,徐扬儿。”
  “你的身子骨就这么硬,风这么大还跑出来吹风?!”他朝花园的另一头走去。
  徐扬儿微偏脑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追上前,“贝勒爷,那你的伤呢?我记得那一刀好深,你不在房里躺着,会不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我已经没事了。”他回头瞥了她一眼。
  也说不上为什么,他竟会走来这里,就只为了问她的名字吗?
  “贝勒爷,就算没事,还是躺着比较好,要不要我扶你进屋?”
  “扬儿。”
  “是。”第一次听他喊她的名字,徐扬儿竟感觉喜孜孜。
  “你一向都这么多嘴吗?有没有人说你很烦?”易涢缓缓转身,眼底尽是揶揄。
  “我很烦?”徐扬儿连忙捣住嘴,脸上的喜色褪去,“你的意思是我太啰唆了?那好,我不再多嘴,不过,贝勒爷,你还是快进屋躺着吧,否则……不对,我不能再聒噪了,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请你赶紧进屋。”
  噘着小嘴看了他一眼,徐扬儿这才转身离开,可不知为什么,当她听见易涢说她很烦时,竟会这么不舒服。
  真该打,她怎么老是问些不该问的话,想想自己没念过什么书,更不懂得拽文玩字,想说什么就只会用自己的意思说上一大串,所以他必然是受不了了。
  来到这里她才懂得“贝勒爷”有多大,大概比皇上小一点点,光看这座恭亲王府、这里的花园,她就知道离她的天好远好远。
  娘生前说过,每个人的头上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而她头顶的那片天大概就只是拳头这么点大,贝勒爷的呢?
  他的天空一定是又宽广又辽阔,可是再怎么大……也容不下她的天吧?
  “你要去那儿?我让你走了吗?”易涢的嗓音又在她背后响起。
  “是,那贝勒爷是想……”她转身,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不是嫌她烦,又为何不让她走?
  “陪我到处走走。”他对她眯眼一笑。
  “你要我陪你走走?”她的眸子倏地发亮。
  “对。”易涢率先往前走。
  徐扬儿也只好乖乖跟在他身后。
  “你早上跟我说,姗姗姑娘非常的温柔、可人,是吗?”他随口问道。
  “对,姗姗姊不但温柔可人,还很美。”她天真地说。
  “那么……”他突然转身,将她压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缓缓逼近她错愕的小脸,“你有她美吗?”
  “贝勒爷……”徐扬儿吓得瞠大眼睛,“呃……她当然比扬儿美多了,扬儿怎么和美搭得上边呢?”
  他勾起唇,笑意盎然地打量她,“你的容貌的确普通,不过,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老实告诉我,你会跑到贵元道救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什么?不……”徐扬儿紧握拳头,一颗心怦怦狂跳。
  “不?”他勾起邪魅的笑,“如果不是,你真会为了一个认识的人,冒死跑去贵元道吗?”
  “呃……那只是……只是……”徐扬儿惊慌不已,全身颤抖。
  “别只是了,那就这样吧!”
  她青涩的柔媚再一次挑动他的心,易涢扶住她的肩,以他健硕的身躯压缚住她,出其不意地吻住她,长舌狂肆的在她两片柔唇上扫动。
  徐扬儿拚命挣扎,可是根本发不出声音,直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贝勒爷要这么对她?
  “不……”她好不容易挤出声音,却完全无法阻止他的霸气。
  易涢粗鲁的品尝着她香甜的滋味,发现自己竟然意犹未尽,粗糙的掌心钻进她的上衣下摆……
  “你这儿好热、好软……”
  “呃……不!你这样是不对的。”徐扬儿慌了,惊愕的捶打着他,却不慎捶到他的伤口,伤处又渗出血。
  “该死!”易涢果然松开手。
  徐扬儿立刻转身,拉好自己的衣裳,再回头,看见他正愤怒的瞪着她。
  “你……你的肩……”她指着他的伤处。
  “是你的杰作。”他蹙起眉头。
  “贝勒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是你不对,你不该……算了,我送你回房吧!”虽然有点害怕与他接触,但是看见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她又不能不管他。
  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她徐徐往前走,却发现他的身躯愈来愈重。
  “贝勒爷,你是不是真的很疼?要撑着,一定要撑着呀!”徐扬儿的心思好乱。她真的像他所说的喜欢他、爱他吗?
  易涢一边走,一边观察她时而蹙额颦眉的小脸,忍不住露出捉弄的笑容。
  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一个单纯好玩的女人!如果不是他身负皇命,一定会觉得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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