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指挥女仆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你现在喝吗,爵爷?”她手持麦酒,问床上的丈夫。
西蒙颔首。“谢谢你。”然后他转向男仆,请他到对而房间将他洗脸台上的剃刀和磨刀皮带送过来。
“是的,爵爷。”提森鞠躬应道,不久便把物品送过来,才再鞠躬离开。
“我也可以走了吗,爵爷?”艾得询问。“或者还需要我其他的服务?”
“可以的话,请将睡袍递给我。”
艾莉将睡袍递给他之后,微带讽刺的屈身施礼,才离开寝室。
西蒙在她离开之后,才徐徐移动身躯下床。在日光之下,他不希望新娘看见他身上那些可怕的疤,而且早上他的动作向来很僵硬,他受不了让轻巧年轻的艾莉看见他痛得呻吟的模样。
可是他又想到,以前在海伦面前,他不觉得有隐藏的必要,但是海伦爱他,是他的朋友,比战场上的同袍更亲近。
一旦他除去身体的麻木感之后,才跛着走向自己的房间,昨晚听见艾莉的声音,情急之下,没拿拐杖,便急忙来到艾莉的房间,全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已经不大如前。
自从在战场上受伤以来,他是第一次如此轻率的移动。即使到现在,他仍然记得当时发高烧的躺在医护帐棚里,心中那股冰冷的恐惧。他最怕的是截掉一只脚,终此一生依赖别人的怜悯和同情。
他拒绝让医生截肢,尖叫着宁死也不要殘缺的活着。由于马博罗公爵的关系,他们不敢反对。他终于保留住受伤的脚,也活了下来。那只脚全是疤痕,没有用处,只是拖着痛苦,可是至少他觉得自己是完整的一个人。幸好昨夜他的脚由于急迫的需要,没有抱怨的支持了他。
不过现在他得付出代价,那只受伤的脚痛得几乎像受伤那天一样。
昨夜他是制止一场强暴吗,或者是打断相互享受的前戏?事实上,发生什么事并不重要,重点在于他及时制止,开始掌控这种游戏。
他系好领巾,开始梳头发。雷文斯兄弟还计划了什么其他的诡计?他挡开了一次羞辱,但是可能还有其他不愉快的惊奇在等着他。在敌人阵营过一个月可是该死的漫长。然而面对两百名宾客,他又无法提前离开而不致于显得无礼。对女王来说,这就像故意拒续雷文斯的友谊,而且无异是把胜利拱手让给敌人。
至于他对待这个新娘的界线又在哪里?她实在令人捉摸不定,那股淡淡的俗语疏离感使她显得老成一些,但是当她和贝奥利兴奋的共时,却充满火热和生命力,性感而热情如火。实在是令人迷惑的矛盾综合只配 ,而他最好早一点弄清楚。
几分钟的他下楼来到大厅,里面整齐的状况令他相当吃惊。昨晚离开时,这里有如战场,杯盘狼藉,桌椅翻倒,十分的凌乱,狂欢宴一直持续到黎明,因此仆人不太有时间来收拾整齐。尤其以雷文斯兄弟这种疏忽的主人而言,他们的仆人通常也跟着很懒散。所以一定是某人善于管理所有的仆人,不容他们偷懒。
“早安,西蒙。”柯杰克朝他挥挥酒杯。“吃过早餐了吗?”
“是的,在楼上吃过了。”西蒙坐下来烤火。
杰克微微一笑。“看来你过了愉快的一夜。”
西蒙仅仅点点头,他的朋友立刻了解他不想讨论新婚之夜。
“你的新娘很美,西蒙,不过我倒希望你的新娘不是生在该死的雷家。”石爵士切着他盘中的牛排。
“对,姓雷的全是没礼貌的家伙。”彼得爵士深表同感。
“这在预料当中。”西蒙说道。“但是我更怀疑他的袖子里有把戏。”
“你听到风声了,西蒙?”杰克尖税的问。
“有一些,如果你能注意我背后,我会很高兴。”
“当然,所以我们才来这里,就是来保护你。”
大门突然被推开,两只狼犬跑进来,随后是艾莉,她走到大厅中央,皱眉的环顾四周,脱下手套,摸摸墙边的桃花心木桌子,然后伸手拉铃,一个仆人几乎立刻就出现了。
“保罗,栏杆生綉了,铁制的柴架没有擦干净。”
“我立刻去处理,小姐。”仆人鞠躬,匆匆去拿抹布来工作。
艾莉看着他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向大桌子。“各位爵士,这时候都是简单的餐点,早餐会晚一点才供应。”
“你把家管理得真好,赫夫人,”杰克观察道。“我没想到这么早,一切就秩序井然。”
“仆人们已以习惯我哥哥们的脏乱,柯爵士,”艾莉简短地说。“如果你希望在早餐前外出骑马,我会指示马厩为你预备。”
“在沼泽地的狂风下骑马实在没有太多乐趣。”西蒙观察道。他是这群人当中唯一熟悉沼泽诡异多变的天气,太清楚那些乌云的可怕。
“是的,”艾莉同意。“可是只要起风时留在室内,就不会有危险,尤其是冬天。”
“的确。”西蒙俯身按摩疼痛的脚 。他不想在这种潮湿冰冷的天气出门,也不想呆坐在室内等雷氏兄弟睡醒。
“各位爵爷,如果你们想射箭,中庭那里有箭靶,也不至于吹到冷风。”艾莉建议道,皱眉看着西蒙在揉脚 。她有一瓶药膏可以纾解他的疼痛,但是需要亲自替他按摩,目前她实在不想和他那样亲密。
“对不起,”她唐突的说。“我还有事要忙。”
西蒙目送她和狗离开,艾莉虽然欠缺女性长者的引导,可时她似乎知道如何管理这么大的城堡,仆人对她十分尊敬,对他们的主人则十分恐惧。
“射箭吗,西蒙?”
“哦,当然。”他站了起来,不住的运动使他的上半身强壮有力,保持双手和臂膀的力气,这是他近来最看重的事。
艾莉在厨房里待了一下子,吉儿已经把早餐的事项完全准备妥当。芮夫在早餐之后计划一场猎野鸭的活动,新娘和新郎当然要参加。
或许芮夫会藉着这个活动施展诡计,艾莉心想,她该警告赫斯摩吗,或是任他去冒险?他似乎很会照顾自己,又有那些朋友保护他。但是不警告的话,万一他掉入陷阱,她不是也和哥哥们一样有罪吗?隐瞒和犯罪同等吗?这实在进退两难。
幸好她还可以靠着阿拉伯马脱身。一匹小马卖一千枚金币!而且她还有两匹马待售,另一匹牝马也即将临盆,如果一切顺利,她将得以独立,离开这里,离开她的丈夫,自给自足。只要财务独立,一切都没有问题。如果她救赫斯摩一命,或许他也会同意给她自由,撤销未圆房的婚姻,如果她救了丈夫,他就欠她一份人情。
有人扯她裙子,打断她的沈思。“什么事?”她低头看那个孩子。
“我妈妈,”小女孩说。“很糟糕,他们派我来找你。”
“那是李贝琪,小姐,”吉儿说道。“她家住雷姆西村。”
她不可能有时间赶到雷姆西帮忙接生,又在猎鸭活动之前赶回来。如果她到时不在,一定有许多尴尬的疑问,但是如果有莎拉和珍妮帮忙,那就不会有问题。
她不再多想,拉着小贝琪,匆匆到马厩,要马伕预备马车,便带着小女孩出发到村里去。
她冒着风来到小屋,珍妮已经闻声出来站在门口。
“是你吗?艾莉?”她大声问,艾莉在门口停下马车。她不待回答,已经打开大门迎接。
“日安,珍妮。”艾莉跳下马车。
“谁和你一起来?”
“李贝琪。”艾莉把孩子抱下来解释状况。“如果你和莎拉可以帮忙,我可以用马车送你们过去,并在狩猎之前赶回来。”她陪着珍妮走向木屋。
“妈妈,是艾莉。”她们进门时,珍妮唤道。
莎拉立即走过来,握住艾莉的双手,面带微笑,眼神尖锐的审视她的脸。这是艾莉婚后第一次来木屋,莎拉忍不住担心,但是她没发现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然后她瞥见艾莉手上的手链,心底涌现一股强烈的战慄。她摸摸蛇形的手链,询问的注视艾莉。
“芮夫送我的。”艾莉举起手。“说是订婚礼物,但是我最近才戴上……它形状很怪,但是很特别,不是吗?”
雷芮夫送给艾莉的?怎么可能?这条手链怎会从她所送的那个男人手中转到雷文斯家里?
“芮夫说它是家族遗留下来的纪念品,可是我以前从没看过。”艾莉全然察觉老妇人心中的翻搅。“他还给我一个坠子,”轻触那朵银色玫瑰。“很美,对吗?”
她点点头,笑得很勉强。
“你不舒服吗?”艾莉迅速问道。“我来请你帮忙,可是你若不舒服,我和珍妮同去就好了。”
莎拉摇摇头,询问的指着一边的李贝琪,小女孩害怕的睁大眼睛。本地人都知道森林住两个懂药草的女人,一个不说话,一个眼睛看不见,两个人医术都很好,使人对她们又爱又怕。
珍妮一边对母亲解释状况,一边收拾需用和物品。“艾莉必须回去参加婚礼的庆祝活动。”
莎拉点点头,也开始准备接生要用的物品,几分钟后,一行人离开木屋,上了艾莉的马车。
她看看天色及风势,判断大约是十点左右,到雷姆西村需要半小时,再留一阵子,然后花四十五分钟返回雷文斯。到时候早餐时间一定结束。结婚第二天的早餐,新娘就缺席,一定会招致批评,但那是没办法的事。
事实上,她在贝琪母亲身边留的时间比预期的更久,她躺在火边的床垫上,小鸡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六个孩子在木屋进进出出,不时让冷风吹进来。女人的丈夫坐在角落,抽烟喝酒,无视于呜咽的孩子和呻吟的妻子。
当三个女人进来时,他认定那是自己可以离开痛苦和挣扎的时机,去客栈找他的同伴。
艾莉已经习惯这些景象,迳自脱掉外套,卷起袖子,挨近蠕动的妇人。莎拉和珍妮打开她们的药箱,一致行动,莎拉当女儿的眼睛,珍妮则代替母亲发言。
“有裂口。”艾莉担心的说,李莉痛得尖声大叫,艾莉为她拭去汗水。
“她前两胎也是这样。”阴暗的角落传来咕哝声。她们刚刚没注意的老妇人从摇椅中起身走过来,俯视受苦的妇人。“我曾在她的肚子上擦猪油。”
这是乡民常用的方法,似乎可以安慰生产的妇人。“如果你认为有用,奶奶,我马上做。”她帮忙珍妮扶起生产的妇人,让莎拉在她身下放个垫子。
“你最好回去了,艾莉。”珍妮开始熬药草水。“妈妈和我可以应付。”
艾莉一脸怀疑。“可能需要钳子。”她比其他两个人更熟悉生产的工具。
蹲在地上的莎拉用力摇摇头,双手放在妇人肚子上,专注的感受她肚子的收缩。
“妈妈不认为,”珍妮宣布。“我们可以处理,艾莉。”
艾莉仍然迟疑着,宁愿留在这里帮忙,而不想回去参与哥哥的诡计。这里的状况很直接,结果涉及生或死,选择和结果都很清楚。但是在城堡的世界里则不然。可是她终究得面对。
“我会派马车来接你们回家,”她捡起外套。“也会送些食物过来。”
她向珍妮道别,出门坐上马车,策马小跑时,“雷米”和“洛米”也从小巷子里跑过来,一左一右的跟着马车。
他们接近中午才回到城堡,芮南爵士在马厩检查他猎马的装备,看见妹妹跳下马车,便立刻走过来。
“你去哪里,妹妹?一早就在庆祝会上缺席太不礼貌。”
“说是庆祝还不如说是侮辱,侮辱我和新郎。”她紧繃的说。她比较不怕芮南,因为她没有芮夫那么暴力;至于芮福,他在酒醉时的行为难以预测,因此通常她都会小心翼翼的不去招惹他。
“你太桀傲不驯了,小妹。”芮南的语气不太在乎,反而好奇的打量她。“我知道你和赫斯摩过了一夜。”
“新婚之夜新娘和新郎同床应该是习俗,哥哥。”她将缰绳交给山姆,两只狼犬警戒的坐在她脚边。
“你应该和贝奥利共度新婚之夜。”芮南知道这个妹妹有脑筋,所以和她说话时很少旁敲侧击。
艾莉微微一笑。“我的丈夫别有想法。”她转向马厩。“而且他有能力付诸行动。”她迳自指示山姆到雷姆西村去接莎拉和珍妮。
芮南以手套打着另一只手掌心,半生气半好笑,艾莉可以把人弄得团团转,芮夫因计划失败而大发雷霆,奥利脸色铁青,赫斯摩显然胜他一筹。这是掩饰不了的事实。这个男人比预期的更难应付。
至于艾莉?她又在玩什么游戏?
芮南离开马厩,回到城堡,赫斯摩伯爵和他的朋友站在一处。
“我相信你会很高兴听到你的新娘终于回来了,赫斯摩。”
“我没想过她可能不回来。”西蒙自在的回答。“她不像行事冲动的类型。”
“可是你对新娘的了解太少,”奥利走了过来。“赫斯摩,凡是很了解艾莉的人,都知道她个性中那些扭曲和奇特的行迳。”
“那我还有待发掘的喜悦。”西蒙微笑,但是他的眼神令奥利不太自在。
“我向来认为分享喜悦会有所欠缺。”这番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纷纷倒抽一口气,但是赫斯摩的笑容不变。
“慷慨是上天所赠予的礼物,贝先生。”他转过身,徐徐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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