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索性把东西一股脑儿都摔到他怀里,提着裙子先跑了。
阿木大步跟上,眉间却萦绕着担忧,久久不散……
“大人,那位女子就是我向您提起的罗敷。”把她献给知府大人,他飞黄腾达的日子就不远了。
“是很美。”知府眯起双眼,极力想从帘缝中再多看两眼美人的背影,“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他可不要人家穿过的破鞋!
“大人放心,那个男人只是罗敷家的长工。”镇长赶紧回答。
“最好只是个长工,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知府细长的眸子里闪烁着贪婪和阴险的光芒。
“大人放心,罗敷的娘是镇上出了名的财迷,只要多花些银子……”镇长聪明地打住。
“银子大人我有的是,只要人到手,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谢谢大人!”镇长大喜过望,跪在地上猛磕头,“大人放心,不出七天,小人定会把人送到府上任大人享用!”
“嗯。”知府满意点头,放下布帘,闭上双眼靠向身后的软垫,缓缓说道:“启程吧!”
轿子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知府满心想的都是罗敷美丽娇嫩的容颜。
【第五章】
“放他的屁,老娘什么时候要靠卖女儿为生了?气死我了,要不是看在几十年老邻居的份上,老娘早就去把他家给拆了!”罗大娘气呼呼地坐在藤椅上破口大骂,“他安的什么心?要我把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一个快踏进棺材的知府做小老婆?我呸!他怎么不把他女儿送去?”
“娘……”罗敷有些担忧地看向娘亲,再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阿木。
原来阿木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她那时候还怪他多疑,难怪阿木这几天对她爱理不理的。
“乖女儿,你放心,只要你老娘还有一口气在,他想都别想!”罗大娘安抚地拍拍罗敷的手。
“老板娘,那我们该怎么办?”老陈愁眉苦脸地问,看来罗家是惹上大祸了,现在世道不好,外面兵荒马乱,那些当官的个个都跟豺狼似的,见什么抢什么,抢不过就杀人放火,他该不该……
“不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相信这青天白日的,他敢抢人不成?”
“他确实敢。”阿木冷声说,抬头看向罗大娘,敛眉问道:“镇长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开始说尽了好话,见我不答应,他便给了我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阿木追问。
“让我们染坊在七天内染出五百匹上等花布,当做是给知府的赔罪。”
一想起镇长那张猪脸,她就恨不得给他两个大耳光,竟然威胁到她罗大娘头上了,说什么如果七天之内见不到东西,就等着送人过门。
想让她罗大娘屈服,门都没有!
“七天?五百匹?”罗敷蹙起柳眉,“就是日日夜夜不停地赶七也很难做完呀,镇长是故意的!”
“对,他是故意的,但我们也只有这个选择了。”阿木双手紧握成拳,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她,“就从现在开始!”
“等一下!”老陈拦住阿木,“你太心急了,先不说这五百匹布能不能按时染完,你有没有想过染料的问题?”
阿木沉默了。
“是呀,蓝草生长的季节快过了,而蓝草浸泡出的染液很容易变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形成沉淀,一但沉淀,这染液也就毁了。”罗敷叹息,这莫非就是她的命?
可她该认命吗?
不,她不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会去努力。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别人把你带走!”
阿木看着她,琥珀色的眼里赤裸裸的都是对她的狂热,他是如此坚定而充满力量,让她的心都跟着颤抖。
“我上山去采蓝草。”阿木说走就走,背起竹筐就出门了。
罗敷追着他高大的背影,目送他走出大门。
大雨来得突然,阿木怕打灦筐中的蓝草,便把外衣脱下盖在竹筐上。
雨水冲刷过的山间小路,又湿滑又泥泞,阿木管不了那么多,一心想着要尽快赶回去。
远远的,只见家门口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徘徊张望。
是罗敷!
她打着一把纸伞,手里拿着另一把伞,一见到阿木的身影便小跑步奔过来。
“你都淋湿了!”她努力想把伞撑在他头上,雨水很快便淋湿了她大半片肩。
“你等了很久?”
阿木拿过罗敷手中的伞却没有撑起,他把她搂近身前,用自己宽厚的胸膛为她遮风挡雨。
“没有。你呢?你冷不冷?回去要快点擦擦身子,喝一碗姜汤,否则会受风寒的。”
阿木扫了一眼她早已湿透的裙脚和绣鞋,“你在发抖,是不是很冷?”
她抬起被雨水打湿的小脸,绽开一朵美丽的笑花,“我不冷,我们快点回去吧。”
“嗯。”
阿木搂紧罗敷,两个人相拥着快速跑回家。
回到房中,罗敷替阿木擦拭着湿发,仔仔细细,连耳朵都不放过。
“我已经擦过一遍了。”他沙哑地低叹,双手不自觉圈上她纤细的柳腰。
“不行,一定要擦干才行,来,把这碗姜汤喝了。”罗敷小心翼翼地把冒着热气的瓷碗捧给阿木。
“你先喝。”阿木把碗凑到她唇边。
“你喝完我再……”拗不过他执拗的眼神,罗敷只得先喝几口。
又辣又热的姜汤一下肚,罗敷便急忙半张开红红的小嘴,用手扇风降火。
“好辣,好辣。”那如花儿般美丽殷红的小嘴引诱着阿木,他双掌捧起她娇嫩的脸蛋。
“阿……木?”她不解地看着他,星眸深处却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你好美。”他贴着她柔软的唇瓣粗嘎低喃。
摩娑着她美丽温润的唇瓣,鼻息间全是她幽香的气息,他满足地低叹。
火辣的红晕染上她白嫩的双颊,如此温暖的贴进,她沉醉地闭上星亮的双眸。
他轻吻她的唇,细细地、温柔地舔吮,舌尖进入她香稷温暖的口中与她羞涩的小舌纠缠。
在快令人室息的火热中,他放开她,她羞涩地把小脸埋进他怀中,微微喘息。
“对不起。”她细嚅道。
“为什么道歉?”他轻轻抚摸她柔软睥发。
“我当时不该那样说你。”她不该说他疑神疑鬼,事实证明,他当时的直觉是正确的。
阿木没回答,只是更抱紧了她。
一时阊,两人沉溺在静谧温馨的气氛中。
蓦地,罗大娘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从染坊传来。“你这个醉鬼,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来染坊了,我这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两人对看一眼。
“染坊出事了。”罗敷的声音里充满担忧。
阿木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他到达染坊时,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酒臭,老陈醉倒在染池边上不省人事。
阿木冲到染池边,只见池子里的染液早已沉淀成蓝色的泥浆,不但如此,水层上面还浮着一层呕吐出的秽物,散发出一股恶臭。
旁边架子上的日布却一匹也没有染。
“老陈呀老陈,你要害死我女儿了!”罗大娘失望透顶,“真不该放他一个人在这。只剩下两天了,我们还有一半的布要染,蓝草本来就没剩多少了,这下可怎么办呢?”
阿木没有接话,只专注地盯着染池。
“还有什么好看的?一大池的染液都毁了。”
“不一定。”
阿木用木棒觉去染池上面浮着的许多泡沫,奇迹竟发生了,沉淀的蓝泥渐渐散开,经过一段时间的觉拌,蓝泥竟然不见了!
“拿一块布过来。”阿木伸出手。
“喔!”罗敷从架上抽出一匹布。
“等等,你要做什么?这布可是很贵的。”罗大娘连忙阻止。
“娘,你让他试试吧。”罗敷眼带乞求。
罗大娘只得无奈同意,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木接过白布,撕下一大截扔进染池中浸泡。
过了一段时间,他用木棒挑出布,谁知染上的颜色不是正宗的蓝色,而是黄褐色。
大家都失望了。
只有阿木不肯放弃,他把布扔到地上,用木棒重新搅拌染液。
“阿木……”罗敷好心疼阿木的执着。
“哈,真是好酒,好酒……我没醉……没醉……”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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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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