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文让心自由的第一站,是儿童乐园。
其实在她还好小、好小的时候,她就来过这个能带给人欢笑的地方,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她让繁杂的事情缠身,忙得没时间再来。
坐在太阳轮上,圣文趴在窗口前看夜景。城市的点点灯火闪烁在大片夜幕里,像是一闪一闪发光的星星,而川流不息的车辆顺着山势攀爬,蜿蜒成龙的模样,像是龙在飞天。
刹那间,圣文的心情回到了小时候,她可以无忧无虑,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我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她回眸看向骆冠禹,问他:「你怎麽会想带我来这个地方?」
「因为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好喜欢游乐场的气氛。每一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拉着我到游乐场去坐云霄飞车,趁着那种被抛高、甩下的刺激,发出惊声尖叫,继而宣泄她的下满。」他看了圣文-眼。
「如果她心情好,也会拉着我来,这时候她会玩点不一样的,比如说,坐坐太阳轮,看看窗外的夜景,而她的脸上,就会浮出好满足的神情。」
骆冠禹在说那个女孩子的事时,脸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明眼人一看,就懂得他深深恋着他挂在口中的女孩。
「她是谁?你时时刻刻惦记在心的那个女孩子是谁?」是哪样的女孩能让他流露如此深情的表情?是怎麽样的女孩能让他牵念,放不开手?圣文好奇的眼流转在冠禹清朗的面容上,追问着答案。
冠禹有股冲动想全盘托出,说出那个让他时时记挂在心的人是她,是十年後的她。但面对圣文如此清澄的目光,他如何开口说明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他能跟她说:十年後,她是他已离异的妻子吗?
他能跟她说:十年後,她的父母将死於那项政治阴谋吗?
他能跟她说:十年後,她对她父母的死深深自责与内疚吗?
或者,他能跟她说:他这次回到一九九九年,并不全然是为了阻止电脑病毒程式的开启,他有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挽回她父母亲的生命,救赎她的自责吗?
怎麽说呢?
稍早,她才跟他提起她失去多少的青春岁月,说她多麽渴望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只为了强说愁的事而烦心,现在他怎麽开得了口去对她说,因为她拒绝援助资研院,而导致她的父母亲死於那项阴谋里?
他怎麽忍心将十年後的遗憾与悔恨,强加在十八岁的她身上,让她去背负那样的内疚与自责?
冠禹回过神,看见圣文清秀的脸庞上,神釆飞扬得夺人眼目。这样的青春脸庞,这样的笑,是圣文所冀望的,他有什麽权利去剥夺?
所以说,他能做的,只有尽力让十八岁的圣文快乐,也尽量的劝圣文帮他完成他这次的任务,让十年後的圣文不用那麽的伤心、那麽的遗憾……
现在,他能为圣文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是吗?至於他跟圣文的未来、他们俩能不能复合?他根本就不敢多想。
收回心神,冠禹露了个苦笑,摇摇头,淡淡的回答:「那个女孩已成为过去,她只是个回忆。」他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圣文以为他的不愿多谈,有他的难言之隐在,所以她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沉溺在这一片宁静、美丽的夜空中。
*******
「我帮你。」当骆冠禹带着杜圣文在溜冰场画圈圈时,杜圣文突然开口说道。
骆冠禹很认真的带着她左脚、右脚往前滑行,所以没细想她口中的「我帮你」是什麽意思。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愿意帮你找出那个程式,替你解决问题。」圣文以为他不相信她,所以信誓旦旦的又说了一次。
骆冠禹突然将滑行的身子打停,圣文因煞车不及,身子撞进了骆冠禹的胸膛,让他抱在怀里。
圣文的脸就贴在他的心脏位置上,她听见了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她的心也跟着那律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圣文的脸红了,而在这个时候,骆冠禹却将她的身子推开,告诉她:「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你帮我忙。」
她点头,「我知道。」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知道他不会趁虚而入。
「既然知道,为什麽选在这个时候答应我的要求?你不是想过你的平凡生活?你不是不想再惹是非?为什麽你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做,会让他觉得他的真心遭人质疑。
「我没那个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他赤着双眼逼问她。
要知道今天他待她好,任何人都可以质疑他的企图,唯独圣文不行,因为他对她的真心是天地可监,他不愿意自己的一片赤诚,受到一丁点的怀疑。
「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开心。」他只是想让十年後的她,多些快乐的记忆,「我并没有别的企圈。」冠禹还是为自己的行为作了解释。
圣文再度点头,「我知道。」她真的明白。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提!」这不是摆明了要他难过吗?
他的气愤来得那麽突然,圣文对这样的状况很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回应,因此,她只能摇头。
「不要欺负我嘴巴笨,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扁着嘴,很委屈的为自己辩驳。
「我知道你今天带我去游乐场、夜市,还有带我来溜冰,只是单纯的同情我,想为我失去的欢乐讨回一点公道,但是,你这样单纯的行为却让我好感激,让我很想回馈你一些什麽。
可是我很笨的,除了电脑之外,什麽都不懂,所以我虽不愿意再惹是非,虽不想让资研院的人有迹可寻,但我还是愿意冒险帮你。我只是单纯的想回馈,为什麽你厌恶别人扭曲你的好意,却又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质疑我的好心?」她清澄的大眼望着他,眸中有被曲解的痛楚。
骆冠禹这才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对不起。我只想到自己的好意让人伤害了,却没想到我的质疑同样让你受到伤害。」对於这个小他十岁的圣文,骆冠禹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我们……可以扯平吗?」
「你还愿意帮我找回我所失去的东西吗?」他还愿意带她溜冰、逛夜市,甚至教她玩扑克牌吗?
骆冠禹展颜一笑,「那是当然。」且非常乐意。「那你呢?你刚刚的承诺是不是依然有效?」
杜圣文点头,「当然。」她想,就那麽一次,资研院的人应该不会那麽神通广大,找到她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蛛丝马迹吧?!
*******
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杜圣文才找到那个机密程式。
然而,程式虽然找到,她的脸上却依旧没有笑容。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问题?」一直待在圣文身边的骆冠禹,很敏感的察觉到圣文神情有异。
「有点麻烦。」圣文一边回答,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怎麽说?」
「设计这程式的人加了两道保护程式,我只要进入里面,想解第一道保护程式时,第二道防线就会干扰。」
「不能解吗?」
「恐怕得花点时间,至於能不能成功,我真的没有把握。」
「没关系,距离五月七日,我们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骆冠禹显然对事情的发展很有信心,但圣文却没他那麽乐观。
「我想,我们没有那麽多的时间,因为这道程式似乎早就被启动了,你看。」圣文将画面切换,「萤幕上显示这程式即将进入第二阶段。」所以五月七日北约误投事件,不可能是开端。
「这怎麽可能!我查过近几年来所谓的『意外事件』,证明了北约误投是件阴谋。」
「有没有过滤过交通意外之类的事件?」
「交通意外太细琐了,很难查起。」
「我们若只锁定比较奇怪的,应该就不难查。」
「比如说?」
「比如说区域性的交通号志失灵。」她想,既然是阴谋,范围应该很大,一个小擦撞只能算是小意外罢了,所以把诸如此类的小意外都删除的话……圣文双手快速的操作键盘,她发现了--
「上个月,台大医院因为中央控制系统失控,造成空调系统及生命维持系统当掉不能使用,当日加护病房内,四个危急病人丧生,两个变成植物人。」圣文往上寻找,除了台大医院的事故外,她就找不到因电脑病毒所发生的意外事件了。
「那我回到上个月去查看看。」骆冠禹拿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事情紧迫到他不得不着急的地步。
「我陪你去。」圣文将电源关了,抱着笔记型电脑跟在骆冠禹的後面。
「不,你留在这。」时空之旅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圣文还是留在这比较安全。
「你已经没多少时间跟我争论了,难道你打算回到一个月前後,再用同样的老方法,认识一个月前的我?你已接触过我,知道我是个不容易被说服的人,难道相同的钉子你打算碰第二次?」圣文不想跟他争论,她只想点明一件再明白不过的事实--他需要她的帮忙。
骆冠禹吁了口长叹,「你真的没有必要这麽做。」他帮她重拾笑颜,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不需要冒险回报。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跟你去。」不管有多危险,她只是想帮他的忙。
圣文的口吻虽柔和,却坚决,这样的拗脾气,他见过,而且是在十年後,二00九年她执意离开他时,也是这般不妥协。
罢了。「我们走吧。」他像以往那样,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跑。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圣文发现,她渐渐迷恋上他的大手握着她时的感觉。
******
乘坐时空回溯飞行器,他们回到了一九九九年元月十五日,距离病毒蔓延日,还有两天。
但他们的飞行器却在降落时,因为受到气流波动的影响,而不小心擦撞到地面。
「怎麽样?要下要紧?」骆冠禹负责检查飞行器的受损程度,圣文担心的跟在身後追问。
「只是小擦撞,没什麽要紧,但里面的仪器却产生不稳定的现象。」
「很严重吗?」
「仪器不稳定,我们回去时,可能会在时间设定上产生误差,而被送到别的时空去。」更严重的是,他们可能在时空中穿梭,却永远回不到属於他们的那个时间。
「有没有办法补救?」圣文一脸平静,没有着急的迹象,因为她相信这机器既是骆冠禹发明的,他便有办法修好。
「办法是有,但是有点困难。」
「怎麽说?」
「我家後院那间屋子是间实验室,那里面有飞行器的原始草图,可是我却无法进到实验室内。」
「我们不能偷偷去拿吗?」虽然当小偷很不应该,但为了大局着想,这却是不得不用的方法。
「不能。因为我家的中控锁,除了扫瞄面貌之外,还检查声波。不说十年间我的面貌已有些微的变化,就连我的声纹也有了变动。」所以他根本进不去。
「那麽,现在唯一能进入你家实验室的,就只有你父母及存在这个时间的『你』?」
「我爸妈不在台湾,自从一九九二年从中研院卸职之後,我父亲就带着我母亲转往美国做研究,他们每年才回来一趟。」所以说,能进入那间实验室的,就只有还在念高中的「他」。
「那我去找骆冠禹帮忙。」她知道他不能出面跟高中时代的自己见面。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不是吗?」现在他只能答应,不能拒绝。
骆冠禹也明白,「但,你得小心一点,因为在这个时候,你也极有可能碰到另外一个你。」
「我知道。」她会尽量错开跟另一个自己照面的机会,再去找骆冠禹谈。
「还有,这件事的始末若非必要,就不要跟任何人谈起。」
「我怕不说清楚,高中时代的你不会轻易带我进去实验室。」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小心谨慎的态度,但是这件事真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这样吧,如果情非得已,真的必须跟高中时代的我透露实情,也请你务必要他守口如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邵刚跟倪亮。」
他们两个是他高中时代无话不谈的好友,他怕的就是,这整件事若让高中时代的自己知道了,连带的邵刚与倪亮也跟着清楚事情的来由。
「我可以很冒昧的问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吗?」杨邵刚跟薛倪亮不都是他的好朋友吗?那骆冠禹为什麽要这麽防他们两个?
「你知道邵刚跟倪亮的身世吗?」
「知道。」她听宿芬说过。「他们一个是政要名人之子,一个是商场钜子之後。而我这次之所以来到这个时空,正因为在政治、经济界中,有人策动政治阴谋,想毁掉整个地球,当个创世者。」
「你是怀疑那个阴谋家,会是杨邵刚、薛倪亮他们父亲中的其中一个!」
「我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为了大局着想,他必须步步为营。
「而且这事若跟邵刚、倪亮他们的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不该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了解他们的个性,他们两个同样都是事情不分轻重,只要觉得有趣,就会把消息当成新闻来谈的人,我是怕事情走漏,让有心人听见,那麽我的任务就愈难完成。」
圣文懂了他的顾虑。「我会小心的。」她这就去找高中时代的骆冠禹,尽快将事情解决,省得事情愈弄愈复杂。
******
「骆冠禹,外找。」
令人懒洋洋的午休过後,大家都还在睡梦中,骆冠禹没让钟声敲醒,却让同学的叫唤给惊醒过来。
听到「骆冠禹,外找」最先清醒的,其实是杨邵刚,随後是薛倪亮。
他们都比骆冠禹还好奇,这麽「一大早」,午觉都还没睡够,是谁这麽无聊来扰人清梦啊?
杨邵刚跟薛倪亮不约而同的,将眼睛同时往门外、窗边寻去。
迎眼对上的是--
哇!妹妹耶!怎麽会有妹妹这麽勤奋,才刚打钟就急急忙忙的来找冠禹!
会不会是想趁着冠禹刚睡醒,头脑还不大清楚的时候,来个示爱大表白,让冠禹糊里糊涂的点头答应跟她交往?
呵!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女孩就太有心机了一点。
不行,冠禹是他们俩的朋友,朋友有难,他们怎麽可以贪睡,弃朋友於危难而不顾呢?
杨邵刚与薛倪亮两人极有默契的往门的方向奔去,就挡在冠禹跟圣文之间。
「我要找骆冠禹。」圣文冲着两尊「门神」又说了一次,一双眼直往他们身後的骆冠禹看去,眼里有十万火急的意味。
「我希望能单独跟你谈谈。」她对上骆冠禹的视线时,如此说道。
骆冠禹还来不及反应,邵刚就开口了,「谈?在这也能谈啊,为什麽得单独跟冠禹谈?」
「嘿咩,嘿咩,谈来谈去还不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做朋友』这一套,在这谈也是一样的啦。」薛倪亮像是很有经验,以前辈之姿开导圣文,「有没有带情书来?有的话赶快拿来给我们看一看,要知道,我们三剑客是从不接受那种字太难看的情书哟。」因为收到那种情书,会令他们觉得很丢脸。
薛倪亮将手伸得笔直,但圣文却摇摇头,「我没有情书,我来只是单纯有事找骆冠禹。」她对杨邵刚跟薛倪亮几乎没辄,只好转过脸去求骆冠禹。「我的事真的很急、很要紧。」
「唉哟,再怎麽要紧也没我们兄弟的感情要紧啦。我跟你讲,我们三剑客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所以你纵使单独跟冠禹说了重要的事,冠禹回来也会跟我们说的。所以,倒不如把事情弄得简单点,你现在就把事情给说了,省得冠禹回来又要浪费口舌再说一次。」邵刚开始对圣文晓以大义。
圣文几乎要求饶了,这两个男生怎麽这麽难缠,她只是纯粹想要骆冠禹的一张图啊。
圣文求救的眼眸对上骆冠禹审视的目光。
她的模样看来似乎很急,但对邵刚与倪亮的刁难又万般无奈,莫非她真的有难言之隐?
「我们去礼堂那边谈,那边人少好说话。」骆冠禹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高大的身子越过好友们的目瞪口呆。
「你真的要她,不要兄弟!」邵刚喳呼着冠禹太见色忘友了啦!纵使妹妹长得再怎麽赏心悦目,他也不可以把兄弟的颜面放在地上踩,这样乱没面子的耶。
冠禹转身,侧着脸对他们说:「你们刚刚不也说了,我不会瞒你们任何事,那给她一个方便,让她跟我单独谈谈,对你们又有什麽损失?」
「那不一样啊。」倪亮抗议。
「哪里不一样?」他骆冠禹愿闻其详。
「转述又不是现场直播,这样就少了趣味性啊,对不对,邵刚?」倪亮转而找救兵帮腔助阵。
邵刚猛点头附和,问题是冠禹连理都不理,转头正视了圣文的焦急。
「我们走吧。」他走在前头,信步往礼堂的方向走去,圣文在後头跟着。
邵刚与倪亮在他们俩身後扮鬼脸。冠禹转移阵地,那他们不会跟进哟?当他们两个是笨蛋吗?哼!
看到骆冠禹的脚步突然停下来,邵刚跟倪亮的鬼脸倏地僵掉。这家伙想干嘛?
骆冠禹转身,对两个好友扬唇一笑。
邵刚跟倪亮马上报以万分灿烂的笑容,当作回应。
然而,就在他们笑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冠禹开口了:「不许你们两个跟来偷听。」
我咧圈圈叉叉,冠禹真的比他们还贼,就连他们想干什麽,他不用问就很清楚。「这个人是不是比我们两个都来得奸诈?」
「嗯,不只如此,他还很阴险。」
「有点小人。」
「而且卑鄙。」
「不够朋友。」
「还称什麽兄弟,哼!」
「哼!」
邵刚与倪亮一人一句,把冠禹说得很不堪,因为唯有如此,他们那两颗受创的心,才能稍稍得到抚慰。
*****
「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麽事?」来到人少的礼堂,骆冠禹的身体就靠在长廊外的墙壁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圣文,想她这麽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为了什麽大事?
「我想进去你家的实验室。」她开门见山的说。
「做什麽?」
「只是想看一张图,看完了,就走人。」嗯,不对,「或许还需要你实验室里的一些器材。」她想骆冠禹修飞行器时很可能需要,毕竟他穿越时空而来,应该没料到飞行器会坏,所以少了零件什麽的话,光有飞行器的草图,依旧修不好受损的时空回溯机。
「什麽样的图?」
「一张飞行器的草图。」圣文说了。
倏地,骆冠禹的态度立刻从刚刚的漫不经心转为警戒。「你为什麽知道我家的实验室里,有飞行器的草图?」
时空回溯机是他末完成的实验,这件事就连邵刚跟倪亮都不知道,她为什麽这麽了解?骆冠禹凌厉的瞪着圣文。
圣文摇头,「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却奢望我把我的发明拱手让给你!」骆冠禹觉得她未免太可笑了。
「我对你的发明没兴趣。」圣文试着跟他解释。
「你没兴趣,但你却开口要了,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懂。」骆冠禹对她的态度转为轻视,他讨厌说话不坦白的人,她明明有那个企图,却装得很无辜。
唉,圣文悄悄叹了口气。
高中时候的骆冠禹显然年轻气盛了些,凡事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就难以再扭转。似乎,她说得再多,他都已把她认定为觊觎他发明的小人了,所以只怕现在不将事情跟他坦诚,他很难相信她,更不可能让她进实验室。她决定了--
「我跟你说清楚事情的真相,但你得答应我,不把这件事说给第三者知道,包括你那两个最要好的朋友--杨邵刚跟薛倪亮。」
「你先说,我再考虑答不答应。」如果事情真的很严重,那麽他自有他的分寸,当然不会随便讲给别人听。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你答应了,我才能讲。」这是圣文的原则。
「你不相信我?」骆冠禹挑眉看着圣文。「既然对我这麽不信任,那麽这件事就一拍两散,我就当你没来过。」他转身就要走。
圣文急急的拉住他的手臂。
冠禹低下头,他的视线看着他的手臂及她的手。
圣文这才知道她做了什麽,於是慌忙的放开他结实的手臂,解释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重不重要视人而定,或许在你眼中十万火急的事,在我看来,只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我就是怕你抱有这种态度,所以才要你保证绝不外传。」圣文很坚持。
她的目光是那麽的清澄明亮,坦然得让人几乎想回避她的直视。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远远传来邵刚的声音:「冠禹,那个女孩到底跟你说了什麽重大秘密?」邵刚与倪亮从教室外跑到礼堂前,他们十分意外看到圣文!
「哇靠,为什麽你会在这里?」倪亮瞪大了眼,像是看到鬼。
圣文听出他话中的不对劲,连忙问道:「什麽意思?为什麽我不该在这里?」
「你别装傻了,我们刚刚明明看到你经过我们教室的走廊,去上厕所。」邵刚很急,所以讲话也就不修饰了。
这女孩当他们眼睛脱窗啊,一下子出现在东边,才晃眼间又跑来西边,就在他们被吓到的时候,还有那个脸来问他们两个:他们所说的是什麽意思?!拜托,做人干嘛这麽假,当他们两个是笨蛋啊,真以为他们会让她那无辜又不解的表情给骗去。
圣文懂了,脸上继而浮出惊慌。
铁定是另一个自己出现了,那她得赶快走,不然产生相斥不打紧,最重要的是,相同面貌的两个人,必会造成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另一个自己心慌,届时,事情只会愈闹愈大。
看来,她得另外再找个时间跟骆冠禹谈,现在她必须赶快离开。
圣文转身就要逃,骆冠禹眼明手快的擒住她的手腕。「把话说清楚之後,再走人。」
「不行。」现在不适合再谈,「我改天再来找你。」圣文用力的挣开他的禁锢,拔腿就跑。
骆冠禹本来是要追上去的,但邵刚却拉着他问东问西。「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那个女孩子可以在眨眼间,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骆冠禹没好气的瞪着邵刚,「我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因为我正要问个清楚时,你已经拉着我,让她逃走了,我还能去追问她事情的真相吗?」
「能啊,能啊。」与他们两个反方向的倪亮猛点头。「你还有个机会,因为她正冲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倪亮比比他的前方。
冠禹跟邵刚同时转过身去。
我的妈啊,又是她!邵刚的脸都吓白了。这个女生,她怎麽从东边逃走,又从西边出现,她纵使脚程再快,也不该如此神勇啊!
冠禹无心去计较她脚程快不快,出现在这合不合理,他心里急欲厘清的是,她为什麽会知道他的发明?
骆冠禹昂首阔步,朝圣文的方向走去。
他的气势如此凌厉,还没接近圣文,圣文就已有了警戒。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停下脚步,身边的宿芬侧着头,疑惑的问:「怎麽了?为什麽不走了?」
圣文还来下及回答,答案就已经站定在她们面前,而且是怒火高涨的冲着她来。
骆冠禹直截了当的说:「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麽?」她不明白。
「你别装傻。」
「我装什麽傻?我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圣文好言好语的跟骆冠禹解释,她想他该是认错人了。
「她说她不知道冠禹是谁耶!」
对於圣文的说辞,冠禹还来不及抗议,邵刚跟倪亮就先站出来抱下平了。
「今天中午午休钟声刚响,你就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指名要找冠禹,而且还说要单独跟冠禹谈谈,刻意支开我跟倪亮。现在你说你不晓得谁是骆冠禹,这就有点牵强了。」
「才不牵强。」宿芬站出来为圣文作证。「圣文从午休之後,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圣文不可能去过你们班上、找过骆冠禹。」
「听你在放屁。」薛倪亮口出脏话。「你当我们班上的同学都是瞎子啊,我们明明就看到她来找冠禹,而且我们还跟她对谈过。你这样胡乱作证,小心死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让阎罗王割你舌头。」
「你!」宿芬为之气结。
倪亮手叉腰,迎向她的气愤。「怎麽样?」
他们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冠禹见情势有点僵凝,伸手攫获圣文的手。「跟我走,我们两个单独把话说清楚。」
他迈开步伐,也不管圣文愿不愿意,就拖着她走。
「圣文!」宿芬要追过去。
「干嘛,干嘛?」倪亮、邵刚双双挡在宿芬前面。
「冠禹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人家他是说,他要单独跟你同学谈谈,单独你懂吗?单独就是只有冠禹跟你同学两个人,单独就是你这个跟屁虫不准跟着去。」薛倪亮很嚣张的卖弄他难得的文学素养。
他真厉害,一个单独,他就能解释这麽多。哇哈哈,以後国文小老师就由他来当了。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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