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不知是时差尚未完全调整过来,或是做完红酒按摩疗程结束后便倒头沉睡的关系,大半夜精神奇佳的渡边龙司兴起散步的念头,披起睡衣外袍,在月光下漫步。
清凉夜风温柔地触摸着肌肤,草地上微微闪烁着露珠的光亮,与星空相呼应。顺着石砖铺成的步道前进,渡边龙司来到靠近湖边、为了日后经营葡萄美容而兴建的白色桦木别墅,同时也是宫野尧进行商品开发时暂居的地方。
两年前,吉川正睦提了一个企划案,计划利用庄园内尚未开发的区域兴建葡萄酒疗中心。他打算利用葡萄所含的特定多酚、儿茶素与抗氧化成分,推出土泥、葡萄果酿敷体、红葡萄酒疗,以及用酿酒的橡木桶泡红酒浴的顶级奢华课程,目标锁定欧洲上流社会的仕绅名媛。
对吉川正睦信任有加,渡边龙司便放手让他去进行,没有想到宫野尧就是他找来协助开发的优秀人才。看过他寄来的定期简报再经过亲身的疗程体验,渡边龙司非常肯定他的努力,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只不过对于他雇用的得力助手,渡边龙司则认为他的态度有加强调教的必要。
虽然是自己名下的财产,因工作关系四海为家的渡边龙司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推门进入玄关,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舒适清香的味道,和宫野尧身上传来的香气很类似。他喜欢这种令人放松的自然香氛,不自觉地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在墙上寻找电灯开关,经过放着松软沙发的客厅,渡边龙司踩在熏衣草色的长毛地毯上,没有发出脚步声。好不容易在墙脚的茶几上发现一盏台灯,正准备打开电源仔细参观的渡边龙司倏地发现,在走道尽头的门缝处里透出灯光。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里面吗?
他低下头看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多,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忙?渡边龙司稍微犹豫后,小心地走进去。
首先感应到的是人的气息,同时,也听见刻意压低的男性声音。
猜测里面的人似乎尚未察觉自己的存在,受到好奇心的驱使,渡边龙司不但靠得更近,还悄悄从半开的门缝窥视。
在微弱灯光下,渡边龙司看见一个蠕动的身影。
他看见雪白的肌肤,心想可能是哪个女人。定晴凝看之后,渡边龙司倒抽了一口气,心跳也加快几拍。
橘黄色的昏暗灯光,像线条般在黑暗中将他脸部的轮廓描绘出来。
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前,衬衫衣襟全开,下半身被桌子挡住,头部向上仰起,湿润颤抖的唇间不断发出充满情韵的低吟,双手在身前节奏地律动着。身为男人,渡边龙司不用亲眼看见也知道他被桌面挡住的手在做什么。
出人意表的是,在眼前处于发情状态中的男人,不就是故作清高从自己身下逃走数次的宫野尧?
令渡边龙司更吃惊的是,他身上套着的唯一遮蔽物,居然是今晚吉川正睦出席晚餐时,身上穿的那件蓝色条纹衬衫。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意外发现更令渡边龙司惊愕屏息。
尽管刻意压低音量,不断从宫野尧微启双唇间溢出的热切呼唤,正是那件衣服男主人的名字--吉川正睦。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别人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就是偷窥的快感所在吧?
意外得知宫野尧的秘密让渡边龙司暗自欣喜,他打算离开却又舍不得放弃眼前美景,剎那间,使坏的念头再度燃起,怂恿他抛开礼教与道德的束缚,促使他移动脚步,找到最佳角度继续欣赏下去。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是几秒钟或者几分钟,渡边龙司竟意外和正在独自享受情欲的宫野尧四目相对。
宫野尧的眼睛睁得好大,传达他的震惊,渡边龙司亦然。
渡边龙司一时之间无法移动脚步,只是笔直地凝视宫野尧湿润惊慌的眼睛。
宫野尧失去平时的冷静,握在手中的高昂性器却因为精神受到的强烈刺激而一口气冲上顶点。
渡边龙司受宫野尧被窥见的羞怯懊恼眼神吸引住,定定看着他,直到不断从身下涌出的激流令宫野尧再也把持不住,羞愧万分地合上了眼帘。
等宫野尧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渡边龙司已经不在。
春天的凉爽气息随着夜风从窗户悄悄吹入。每次呼吸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会感到难过,水野瑞季的影子,始终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
不对,这么说对水野瑞季并不公平。
因为,想困住他的不是水野瑞季,而是渡边龙司最不想原谅的自己。
为摆脱挥之不去的思念,一整个下午,渡边龙司都在葡萄园里跟农人们一起翻土,也加入填桶的工作行列。
在田里劳动一整天,渡边龙司冲了个澡,全身清爽地靠在沙发上一点一滴地啜饮美酒,任由来自阳台外的凉风吹拂。
管他是中根亮辅还是结城彻也,唯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神奇地被完全排除在脑海之外,记忆里只萃取出水野瑞季和自己的片段,渡边龙司好想把这种小小的幸福留在身边,哪怕只是稍微长一点点的时间。他屏住气息,犹如品尝美酒般,一点一滴沉浸在心上人的回忆里。
大概是刚洗完澡,血液循环加速的缘故,渐渐地,渡边龙司开始有了醉意。
好舒服。
他放下见底的酒杯,将空出的手滑进浴袍底下。回头想想,已经有多久没有抱过男人了?水野瑞季婚后,他和一名自称是仰慕者的偶像歌手做过几次。因为不想发展成固定关系,所以不再与他联络,之后也曾成功诱惑过几名年轻俊秀的男子,但是到头来都因为不想投入感情而分道扬镳。到现在,他至少已经过了三个月清心寡欲的生活,这段时间对一个身心成熟的男人而言并不算短。
找到了可以放肆的理由,渡边龙司用力握住自己逐渐茁壮的器官上下滑动,闭起眼睛,把头靠在沙发椅背上,太阳穴怦怦地跃动着,手中的家伙也打着同样的节奏,温热的气息从口中泄出,他很清楚待会儿即将要抵达的地方......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害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会在这种时间来敲门啊?暗骂了一声脏话后,渡边龙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站起来应门。
「谁?」没有回应。
「谁在外面?」渡边龙司加强了语气,依然没有回应。
他带着一丝警戒和不耐烦,打开了门。
「是你......」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意外的访客,宫野尧。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襬拉了出来,袖子轻轻卷起,胸前钮扣松到第二颗,隐约可以看见白皙平坦的胸口,单薄却反而透露点性感。他怯生生的站在房门口,刻意保持的骄傲眼神里已经找不到先前交手时的气势,一看到渡边龙司,便抢先一步开口:「我可以进去吗?」
「啊?」
什么可不可以?渡边龙司还来不及问,宫野尧恼怒似地快速重复了一次。「我可以进去吗?」
猜不到来意的渡边龙司嘴角抽动了一下,把门敞开,让出一条路来。
关门的声音似乎惊吓了宫野尧,他不自在地转过身看着渡边龙司,目光里有几分羞怯与怒意交杂,浑身上下散发着紧张感。
看到宫野尧僵硬的神情,渡边龙司很想叫他不要那么紧绷,他也不喜欢这种沉重的气氛。
「真是稀客!」渡边龙司语音上扬,轻佻的态度令宫野尧好不容易才忍住想要怒瞪他的冲动。
「你为什么没有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说出来?」
终于说出口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不是有心的,口气却变得很粗鲁。
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宫野尧再也忍受不住渡边龙司连日来的嘲弄视线,那眼神仿佛一头等待猎物断气的秃鹰,准备等他放松警戒的那一瞬间,向吉川正睦道出他在夜里做的丑事。
是向他动之以情的求饶,或是为了在飞机上将他殴伤的事跪在地上道歉也无妨,总而言之,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结束被恐惧包围的日子。
「你犯不着用这种口气说话吧?」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宫野尧,渡边龙司先前的同情瞬间转化成不悦的情绪。渡边龙司实在不明白宫野尧在想什么,关于他口中的那件事,守口如瓶的自己都算是帮了他的忙,他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半夜三更跑来兴师问罪才对吧,除非他根本就希望吉川正睦知道。
「你觉得我应该要告诉他?」渡边龙司的口气像是在对自己说话,然后又接着说:「还是,你希望我告诉他?」
又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真惹人讨厌,宫野尧恨不能上前将它挖出来往窗外丢,最好再被野狗叼走,却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冲动保持冷静。现在他更相信,自己的秘密还没有被公开并不是因为渡边龙司贵人多忘事,更不是因为他尚有几分良知,而是因为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好一个卑鄙小人!
「当然不是!」
好不容易正眼相对了,宫野尧却露出一副极度嫌恶的表情,下一句话更让渡边龙司火冒三丈。
「你打算威胁我?」
「喂,你在说什么啊?」
他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在那瞬间,一股不知是愤怒、羞耻或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窜过宫野尧的体内,右脑像是被雷电击中,他紧握住拳头,压住一不小心就会失控的声音说:
「握住别人的把柄很有趣是不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肯罢休?」
看到宫野尧颤抖的嘴唇,渡边龙司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要疑心生暗鬼也要有点分寸吧!
再怎么决定使坏也是有限度的,渡边龙司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别人的秘密进行勒索。被愤怒占据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无暇理会宫野尧为什么会这么想的理由,只知道自己的人格又被他严重污损了。
「你是白痴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
渡边龙司怒吼的声音令人畏惧,愤怒扬起的同时,胸口恍如被冰冷的利刃刺伤。退到情绪背后的理智,明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是人格被诋毁的耻辱使他无法轻易原谅宫野尧的指控,更无法轻饶他那毫不保留的鄙夷眼神。
在飞机上,一开始是因为宫野尧怀疑自己会酒后乱性拒绝供酒,才会故意使坏想挫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错看自己的下场。
不可否认的是,宫野尧那不轻易屈服的倔强个性确实也燃起一点特别的情绪。想看他那张骄傲的美丽脸孔会露出怎样慌乱失措的表情,也成了想要继续对他使坏的动机。尽管自己确实有非礼之处,但是,光凭这两点就完全否认自己的人格,那也轻率得太让人忍无可忍。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要以为在飞机上摸你几把就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老子只是闷得发慌想找人打发时间罢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饥不择食,找一个年老色衰的对象发情!」渡边龙司心想,自己生平大概没有这么生气过吧。
盛怒下口不择言的话,确实打击了宫野尧。
「你......」无情的嘲讽,听的宫野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怒极反笑的渡边龙司,从鼻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愤怒引发出的冷酷令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他忽然觉得瞪着发怒、脸上毫无血色的宫野尧很可悲,却又不得不承认,那脆弱的表情的确触动了某条神经。
对改变痴情作风,决意在情场使坏的渡边龙司来说,不管是诱惑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床,在享用肉体欢愉后拍拍屁股走人、对苦苦哀求的恋人毫不留情地提出分手,或是同时拥有数个床伴的事很快就驾轻就熟,但眼前的局面却只让他痛苦,他打心底希望宫野尧能够饶了自己,却又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想威胁我,你有什么理由替我保守秘密?」宫野尧只是道出心中的疑惑罢了,但是暴怒的口吻,却再次激怒了渡边龙司。
并不是刻意要替谁保守秘密,渡边龙司只是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别人闲事,然而被鄙视成这样,渡边龙司再也无法轻易饶恕他。
「既然这样,你倒是说说看,你打算用什么作为交换条件?」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强暴、猥亵、偷窥,现在再加上威胁恐吓,我真怀疑天底下还有什么下流事你做不出来!」以轻蔑的口吻丢下这句话,不想受制于人的宫野尧转身欲逃,却被渡边龙司抓个正着。
手臂内侧传来男人的体温令他心跳加快,宫野尧以最快的速度企图把手抽离,渡边龙司却不允许他这么做,反而抓得更紧。
打从心底憎恨出来的怒气使宫野尧惊愕地瞪大眼睛,「你赚那些罪名不够,想多加一条暴力胁迫吗?」
气死人了!
尽管冲动得想打人,渡边龙司却无法对这张细致的容貌出手。
年老色衰这个形容词绝对不适用在他身上,渡边龙司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事实。
「混帐东西!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不是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磕头道歉,还是要多少钱才肯守口如瓶?」
渡边龙司大笑,「既然你彻头彻尾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那我也不用勉强自己装成大善人。如果我真心跟你过不去,你以为单纯的几个臭钱、几个响头就能满足我吗?钱我多的是,有口无心的道歉我不需要,我看干脆就用你那副年老色衰的身体来抵封口费好了。」
渡边龙司嘴角扬起令宫野尧浑身不舒服的笑容,绕到身后抱住他。
「喂,放手,我什么都还没有答应!」宫野尧试图挣扎。
「在新书完成之前,我会待在这里几个月。都是男人,你应该很了解欲望这种东西是需要宣泄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三更半夜不睡觉,穿着某人穿过的衬衫,在半夜里......」
「住口!不准你再说下去!住口!」想到那天和渡边龙司视线相对的瞬间,宫野尧到现在都还会起鸡皮疙瘩。
「你给我听好,城里多得是比你年轻漂亮的男人,我不是非要你不可,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勉强凑合凑合着用罢了。」
渡边龙司无暇理会宫野尧的愤怒和不安,他迫不及待地抚摸宫野尧的股间,另一只手则从牛仔裤和衬衫间的缝隙钻了进去,用掌心粗暴地在宫野尧纤细的腰腹间来回摩娑。
「拿开你的脏手!」忍着怒气化成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宫野尧咆哮。
没有什么比在渡边龙司这样可恶的人面前失去尊严更令人难以忍受了。
宫野尧并不在乎贞操,但是要把自己干干净净的身体交给眼前这只野兽糟蹋,他还需要更多心理建设,谁知道他会用什么肮脏手段玷污自己?
「你真的不想答应吗?瞧你在饭桌上看阿正的眼神,就像好几天没看到肉的苍蝇。你要不答应也行,既然交涉不成,我守着这个秘密也变得没意思了。」渡边龙司故意松开手,装做不感兴趣,往门口走去。
「站住!」害怕渡边龙司所言成真,更恐惧吉川正睦获悉之后的鄙夷眼神,宫野尧慌张的叫住他。
「怎么,想谈交易了?」渡边龙司微侧着头看他。
宫野尧愤恨地咬紧牙关,不得不点头屈服。
「那就拿点诚意出来。」
见他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嘴脸,宫野尧就恨。「我......」
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为了保护注定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宫野尧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勇气,极力保持镇定的出卖了自己。
「如果你能够保守秘密,我......用我的身体当作交换。」
宫野尧必须忍受指尖掐入掌心的痛,才能说出等同于认输的话来。
渡边龙司没有马上做出反应,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宫野尧的瞳孔深处,看见烛火般的恐惧在颤抖,却不见犹豫之色。卧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先来一点暖身运动,你觉得如何?还是你想要更刺激的?」来到宫野尧面前,渡边龙司一手掂起他的下巴,一手朝他的细腰上搂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宫野尧面露惊恐。「等一下!先让我冲个澡......」
他必需替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但渡边龙司显然已经识破他的意图。
「不用了。」宫野尧的提议遭到驳回。
「我工作一整天......有汗味。」什么借口都好,只要能够争取一点点时间......
「无所谓,这样反而可以刺激男人的兽性本能。」渡边龙司不想再让这只煮熟的鸭子三度从嘴边飞走,只是稍微使劲,宫野尧就被他拉进怀里。
「等一下,住手!」
「我已经等不及了,你也是吧?嗯?」
渡边龙司用带有胡渣的下颚磨蹭宫野尧细嫩的脸颊,同时在他耳边低语,宫野尧的下腹立即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收缩。
察觉宫野尧被自己的吐息弄得不断颤抖,渡边龙司遂变本加厉在宫野尧耳边湿热地低语起来。
「像你这种欲求不满的身体,一旦解放开来肯定很过瘾。嘴巴上说不要不要的,其实你已经兴奋起来了,对吧?」
「不准说了,我才不......」
不论是自我安慰时的丑态,或是被知晓暗恋吉川正睦的秘密,都足以让宫野尧在渡边龙司面前抬不起头来了。加上身体感官听从他的诱惑,耳边传来的一波波酥麻般的快感,宫野尧知道自己的反应确实被他道中,羞耻感倍增。
「被我说中了吧?」
渡边龙司摸上已经撑起裤子的要害,把嘴轻靠到他的耳边继续说道:「我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借口放纵,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
渡边龙司的话刺痛了宫野尧的心,胸口顿时产生一股几乎要发狂的悲哀,喉间也溢出无法吞咽的苦涩。一股混杂了悔恨与羞耻的复杂情绪在宫野尧心头盘旋。
他好恨,恨自己禁不起诱惑。
窃取吉川正睦的衣物趁夜放纵自己的欲望燃烧已经够糟了,居然还粗心大意到被渡边龙司这个小人撞见。除此之外,他更痛恨在渡边龙司的恶劣挑逗下轻易产生情热的感官。
如果渡边龙司要的只是这副躯体带给他的乐趣,其实他尽管强行夺走就算了,偏偏他却坏心眼地企图连自己的尊严一起剥夺。
什么叫做给我一个很好的借口放纵?
做的明明是逼良为娼的劣等行为,却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来的渡边龙司,简直就是坏到最高点的恶魔!
好痛苦......
被人这么坏心眼的折磨着,宫野尧的身心都饱受煎熬。
只是,比起失去吉川正睦的痛苦或是被他视为变态的悲哀,这一点皮肉上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喂,不要心不在焉的!」
渡边龙司咬上他的脖子以示警告,注意到他眼眶中打转的泪眼,「你该不会是兴奋得哭了吧?」
「吵死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啰啰唆唆个没完好吗!」宫野尧自暴自弃的大喊。
与其得到这个男人的言语羞辱、践踏,不如干脆粗暴一点任由他宰割算了,比起精神上的折磨,肉体承受的苦要来的容易痊愈多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吧?话是你自己说出口的,我可不会心软。」渡边龙司用斥责小孩子的声音说道。
他这种话中带话的语调,让宫野尧恐惧得背脊发凉,他的手被一把抓住,猛地被推倒在床上。
「既然你已经觉悟,那我就不客气了。跟男人相好这种事,你应该很习惯了不是吗?那就不要一副我在欺负你的表情,开心一点!」
震耳欲聋的怒吼令宫野尧产生不祥的预感和恐惧,不禁皱起了眉头抱住双肩。
「面向我,把衣服脱掉。」
宫野尧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不想做的话,就给我滚出去!别臭着一张脸扫我的兴致,是你来找我的,你不要忘了,我一点也不想强迫你。」渡边龙司笑着说,狰狞的态度连他自己都觉得厌恶。
他很清楚,倘若这时候心软,日后在宫野尧面前就再也无法使坏,所以不管眼前的宫野尧再怎么露出鄙视的目光、惹人怜惜的表情,他都必须坚持到最后。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狡猾!明明是他使出恶劣的手段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现在却又说出不想强迫人的漂亮话来,根本就是坏到最高点的恶魔转世。尽管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宫野尧却没有第二选择。
相对于衣着整齐的渡边龙司,宫野尧的衬衫已经完全敞开,白皙的胸膛和颈项因羞耻而绯红,站在面前的渡边龙司一直用很热切的眼神注视着他。
被命令在男人面前脱去身上的衣物,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么亮的地方,赤裸着身子......
像现在这么屈辱的状况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无论如何在精神上都令人受不了,而且,渡边龙司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上。
宫野尧长得像小扇子的睫毛往下轻垂,企图遮掩盈着泪光的眼眶。
「这样你满意了吧?」因为觉得丢脸,宫野尧讲话的速度也特别快。
在等待渡边龙司回应的过程中,时间出奇得慢,也许只有几秒,宫野尧却觉得像是等了一个小时那么长。
「过来。」渡边龙司终于下了第二道指令。
极度的紧张,让宫野尧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尊木头人,无法自在的行动。
他开始有点后悔,与其像现在这个样子被羞辱,还不如被他强迫比较不难堪。
好不容易站到距离他面前十公分的距离,渡边龙司这只恶魔开始下达第三道指令。
「用你的嘴,帮我。」
渡边龙司提出了魔鬼般的要求,可是他说话的语调,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做坏事的自然。
「不要!你休想!」
体内的血液骚动了起来,宫野尧不自觉地大喊,虽然喊出的声音是颤抖的,无助的心情让宫野尧想哭,但是他不允许,他绝对不要在这个拿别人秘密逼迫人交出身体和尊严的男人面前掉眼泪。
「是吗?那就随便你啰!是你说话不算话,到时候可别怪我做人不守信用。」渡边龙司用听起来很轻松的语调满不在乎地说着。
宫野尧开始冒出冷汗,那分明是百分之百的恐吓!
「你真的很......恶劣!」
「你现在才发现吗?我以为你已经很习惯我这个大坏蛋了。」
「岂止是大坏蛋,像你这种恶魔,根本就应该滚回地狱去!」宫野尧不由得对他大吼,脸都涨红了。
「我去哪里都不用你操心,想保住秘密的话,只要乖乖听话照办就是了!」
失去耐性的渡边龙司抓住宫野尧的头发,硬是将他按到地上,使他跪在自己面前,被无预警的暴行袭击,强烈的委屈使宫野尧几乎要哭出声音来。
「你真的很可笑,既然讨厌我、既然不想做,那就拒绝我啊!只是为了守在一个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男人身边,就必须受尽屈辱的取悦我这个魔鬼,你不觉得自己蠢得很可怜、很可笑吗?」看着宫野尧倍受挣扎的痛苦,渡边龙司于心不忍地咆哮出来。
即使到了现在,渡边龙司也没有打算要把这件事对吉川正睦说,他之所以火冒三丈,不完全是因为正在进行的情事被打断,也不完全是被宫野尧那副贬低人的态度激怒,而是宫野尧为了守住吉川正睦,连肉体、尊严都愿意抛弃的决心。
是嫉妒或是羡慕?又或者是联想到自己下场的不堪?
渡边龙司的胸口感到微微的刺痛,绝望地单恋一个人到身心都饱和的程度,却连把手伸向对方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无止尽的痛楚、苦涩,没有人比渡边龙司更了解。因为即使到了今天,水野瑞季都已经和结城彻也成婚,他仍然走不出对水野瑞季的眷恋。渡边龙司想要结束这段悲情的执着,却始终找不到方法逃脱。
天底下竟然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傻瓜!
不,他比自己更傻。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我说教?我要喜欢谁、对谁执着都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又蠢又可笑,那也跟你没有关系。好,你要我做是不是?谁怕谁!」
不甘心受到侮辱的宫野尧二话不说,粗暴地解开渡边龙司浴袍上的腰带,当出乎意料的巨大物体瞬间跃出眼前,宫野尧忍不住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索性心一横,张口含了上去。
还以为会被咬断......
当宫野尧狰狞着一张脸张口扑过来的那一剎那,渡边龙司真的以为要完蛋了。不过,在分身被温暖的柔软包围后,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他禁不住发出低沉的声音。
一开始,宫野尧只是轻轻含着自己的前端,不断重复着舔舐和吸吮的动作,生涩笨拙的程度,像极了才开始学步的孩子……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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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使坏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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