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爱人 第五章

  晚风徐徐从窗户吹进屋内,银灰色系的窗幔被风吹得飘动起来。
  赵嫣然神情恍惚的从方才的热吻中找回一丝丝理智。
  这个吻,由浅入深的纠缠、缠绵,吻了许久许久,直到她气息快要没了时,他才放开她。
  他的手指眷恋的轻抚着这两片被他吻得微微肿胀的唇,他很满意自己让她的唇出现粉嫩的颜色,不再是令人心疼的泛白色泽。
  「嫣然,我爱你。」他情不自禁的吐露爱意。
  猛然一震,赵嫣然神情恍惚的从方才的热吻中找回一丝理智。
  「别碰我!我不要你碰我!」
  当他的气息不再强烈的干扰她、让她晕眩慌乱时,她急忙推开手臂微微放松的他,冲向房门口。
  「别走。」他大步追过来,大掌扣住她手腕将她拉回来。
  她被迫转身回到他的怀里,气得咬牙跺脚,用力的在他的大脚上跺踩了好几下。
  「就算你把我的脚踩到受伤流血,我都不会放你走。」他拧眉极力忍着痛,任她发泄怒气。
  「段炽赫,你到底想怎样?」抽回手,愤怒的对他大吼,她气得全身发抖。
  她会如此愤怒,除了气他之外,她更气自己刚刚竟然沉醉在他的吻里。
  所以,她急怒攻心的想要报复他,才会用力踩他的脚,可是当她看见他忍痛的神情,竟不忍心继续摧残他的脚。
  她该死的干么要替他担心,为他心软?
  她好气好气!好气自己!
  「我要你回来。」他仍旧坚持。
  「不可能!」她死硬的断然拒绝。
  「我会等到你答应为止。」他牵起她的手,开门走出卧房。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答应呢?」他想怎样?
  「不怎样,反正我已经决定要跟你耗一辈子。」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忧郁哀伤的眸子。「嫣然,我知道你很气我,但不管你会气我多久,我都会跟你耗下去,直到你点头答应回到我身边为止。」
  「你用威胁的方式逼我回来,这算什么?」就算她肯点头回到他身边,也是屈服于他的胁迫。
  「你不要我用威胁的方式逼你回来也行。」事实上,他不想逼迫她,他只想争取让她看清楚当年事实真相的机会。「我们交换个条件。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回到我身边,到公司复职,只要你在这半年里搬过来跟我住在一起,我就出资帮助幼稚园,绝不食言。」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全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复合的机会。
  他要试试看,为两人的未来而努力。
  他要看着她,守着她,让她信任他,重新接纳他。
  对于他的提议,她咬着唇,陷入为难的挣扎。
  「你搬过来之后,我们分房睡,在这里你可以很自由,而我会用我的真心来说服你重新跟我交往。」他真心诚意地说。
  目前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让他看得到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半年后我仍然不肯接受你呢?」她咬唇低问。
  虽然美其名这是条件交换,他不再拿幼稚园逼她点头,给她一段考虑的时间,但假如她最后还是决定拒绝回到他身边,而他要求归还资金,她还不是得让步,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吗?
  「如果结果是这样,我认了!我会放你走,至于给幼稚园的钱,我一毛都不会要回来。」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为什么你肯这么做?」惊愕的眸子对上他坚决的眼神。「这对你没任何好处,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干脆!」
  「因为我爱你!」他说。「为了有机会挽回你,我愿意赌赌看。」
  这句爱语,狠狠撞击她脆弱又孤寂的心。
  「不要!不要再说你爱我!别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不想听!」她惊喘的捂着耳朵。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爱他了,这辈子都不再爱他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她不能被他给打败。
  「好,我不说,但我不说并不代表我的心就会退缩,更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情。」他伸手一捞,再度将她捞回自己的怀里,另一手拉下她捂着耳朵的细白柔荑。「嫣然,你必须学会接受现实,现实就是——就算你不爱我,我还是会爱你到老,一辈子都爱着你!」
  她闭上眼,心脏再度被重击一回。
  他的爱,她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可是为什么,她孤寂多年的心,却因为他如此执着的爱语而强烈震颤着,受到了动摇?
  她竟然开始认真考虑起来,她是不是该接受这个条件交换?
  
  「三天之内给我答覆,我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脑海里盘旋着段炽赫的声音,眼看今天就是回覆的最后期限了。
  赵嫣然烦恼的坐在幼稚园前面的院子里,仰头看着澄澈无云的浅蓝色天空,心情却无法像今天的天空一样恬淡轻松。
  「赵老师,你在想什么?」一个绑着可爱辫子的小女孩走过来,用娃娃音问赵嫣然。
  抓回飘远的思绪,赵嫣然低头对上一双圆滚滚的眸子。
  「小爱,你怎么没午睡?是连老师准许你出来的吗?」赵嫣然用温柔的语气跟周心爱说话。
  周心爱是幼稚园里最可爱的一位小朋友,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事业忙碌的缘故,周心爱平时都是跟管家住在一起,这个缺乏亲情的小女孩,很黏赵嫣然。
  「我出来尿尿啦!」周心爱爬上赵嫣然的腿上坐着。「老师,我爸比说他想帮我找一个妈咪,爸比问我想要什么样的妈咪,我告诉我爸比,我想要赵老师当我的妈咪。」
  小女孩亲昵的跟老师说话,谈到自己心目中妈咪的形象,她用力的抱住赵嫣然。
  「小爱,你真的这样跟爸比说?」对于小爱纯真的童言,赵嫣然有点错愕。
  「嗯,我跟爸比说,赵老师很漂亮、很疼我,不会骂我,我喜欢老师当我的妈咪。」
  小爱真的把她当成妈咪一样撒娇起来。
  「小爱,老师又不认识你爸比,而且你爸比可能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我们不可能会结婚。」她失笑的摇了摇头,心疼的揉了揉小爱软软的发丝。
  这个缺乏母爱的小女孩,真的很令人心疼。
  「我可以介绍爸比跟老师认识啊。」周心爱很执着。「我爸比今天会来接我放学,他五点半会来喔,我要爸比来跟老师认识一下。」
   周心爱开心的跟她说完话,就从她的腿上跃下,然后一溜烟跑掉。
  「啊?」她惊诧的看着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厕所门口。
   花了几秒钟,她才从惊诧中回神。
   没想到才五岁的小爱已经会作媒了,还这么积极呢。
   赵嫣然觉得周心爱真的很可爱,反正她也没见过周心爱的爸爸,她想趁这机会跟对方谈一下周心爱的情况,希望能说服周心爱的父亲,尽量挪些时间陪陪周心爱,多给周心爱一点亲情的温暖。
   打定主意后,她不再在意此事,真正令她烦恼的是晚上八点钟得跟段炽赫再度碰面,她必须在今晚给他一个答覆。
  答应了,就得接受交换条件,搬到他的住处跟他住在一起。
  拒绝了,彩虹城堡幼稚园将付不出工程款,面临倒闭歇业的窘境。
  烦恼再度爬上她的秀丽粉颜,她再度望向天空,对着天空轻轻的叹息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了放学的时间。
  一名瘦高斯文的男子,跟几个等着接小孩的家长一起站在幼稚园门口;他是周心爱的父亲,周云青。
  他告诉门口的助理老师,表明来接周心爱回家。
  助理老师拿麦克风叫周心爱的名字,正好忙完手头事务的赵嫣然,立即来到小熊班的教室门口,牵着周心爱走出去。
  「小爱,我等一下要跟你爸比谈话,你要乖乖在旁边等一下下喔。」赵嫣然一边跟周心爱叮咛。
  「老师,我会乖乖听话,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今天晚上陪我跟爸比一起吃饭?」小鬼灵精竟然还会提出条件交换。
  「小爱,老师等会儿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今天晚上走不开耶。」她微笑地婉转拒绝。
  「那明天好不好?」
  「明天……」望着那双圆滚滚、充满期待的眸子,她实在硬不下心肠拒绝。
  「小爱,老师很忙,你别缠着老师不放。」这时周云青走过来,他对赵嫣然歉然一笑,从她手中抱起周心爱。「小爱,爸比陪你去吃晚餐,吃完晚餐再带你去买玩具好不好?」
  转移女儿的注意力,就是用玩具吸引她。
  「好,我要买玩具!」果然,周心爱开心的马上点头,立刻忘了替爸比和老师拉拢作媒的决心。
  「小爱,你跟爸比去买玩具之前,可不可以将爸比借我几分钟,我想跟你爸比谈些事情,好吗?」
  「好。」周心爱从爸比怀里挣脱,撒娇的抱着赵嫣然的大腿,乖乖等着。
  赵嫣然笑着摸摸周心爱的头发,她乖巧得让人疼进心坎里。
  「赵老师想跟我谈关于小爱的事吧?麻烦老师了,有什么话老师尽管说吧。」年纪看起来只比赵嫣然大没几岁的周云青,斯文且客气。
  「是这样的,我的确是想跟周先生谈一下有关小爱的事,不过不是小爱在学校的事情,而是小爱在家里缺乏亲人陪伴这件事……」赵嫣然诚恳的跟周先生谈起小爱的情形,虽然她不是小熊班的老师,但她非常关心幼稚园的所有孩子们,尤其是贴心又乖巧的小爱。
  赵嫣然跟周云青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登对,尤其小爱亲昵的抱着她的大腿,而她的手摸着小爱的头发,周先生则眼神专注、面带微笑的看着年轻漂亮的赵嫣然。
  这画面看起来很和谐,会让人产生错觉,误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而这一幕,也被提早来到幼稚园接人的段炽赫看见了。
  他坐在跑车上,眼神凌厉的望着赵嫣然和那个男人,他亲眼看见那小女孩离开男人的怀抱,改抱住赵嫣然的大腿。
  锐利的目光扫过专注谈话的两人,再扫向抱着她大腿的小女孩,一股妒意涌上心头,让他脸色变得深沉。
  开门走下车,段炽赫以一身铁灰色西装现身,他看起来有着浑然天成的掌权者气势,再加上那英俊的外貌和无懈可击的精健身材,他的出现立刻引来其他人的注目。
  「嫣然。」他朝幼稚园门口阔步走过来,无视其他家长和老师惊艳的目光,在赵嫣然挥别那对父女,打算走进幼稚园里头时,喊住了她。
  赵嫣然窈窕的身子蓦地定住,她缓缓转过身,对上他投射而来的深沉目光。
  她站在原地,看着大步迅速走到她面前的段炽赫,神情难掩心中的不安。「你提早到了,离我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不是吗?」
  「我有话要跟你说,到你的办公室里去。」他没回答她提出的疑惑,因为刚才撞见令他嫉妒的一幕,他非得马上问个清楚不可,便直接下车来找她。
  「这……不好吧?」她转头看了一下周遭其他人的目光。
  「要不,在这里谈也可以。」宽肩一耸,表明他无所谓。
  「……好吧,进办公室再谈吧。」她泄气的承认,进办公室绝对会比站在这里被大家盯着看好。
  他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幼稚园里,随着她窈窕的身影来到最后面一间小办公室里。
  踏进里头,他迅速看了一回。她的办公室很小,但简洁干净,东西摆得整整齐齐,桌上放了许多可爱公仔。
  她一将门关上,段炽赫就开了口——
  「刚刚那位家长跟你很熟吗?为何你独独只跟他谈话?你让那个小女孩一直抱着你的大腿,难道不怕其他家长对你跟那男人的关系产生误会吗?」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她转身面对他,背后靠着办公桌。「我只是跟一个家长谈谈小孩子的事,其他家长都很清楚,我纯粹只是尽一个老师的责任而已。」
  她听得出来,他在嫉妒。
  他掩藏不了的嫉妒情绪,让赵嫣然的心情瞬间又混乱起来。他这样充满嫉妒的质问语气,表示他非常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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