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林一九○公分的身高让他无论走在哪里都相当扎眼,所以虽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原野也能一眼认出了他。
看不清脸,但知道他在笑着。是因为身旁的男人吗?
原野不想嫉妒,却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爱上徐佑林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高大、英俊、温柔、体贴,他差不多占尽了所有好男人该有的条件。原野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直到他发现他们之间梗阻着一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徐佑林不爱他,他的爱全部给了一个名叫樊晔的男人。徐佑林会选择他,只是因为他与樊晔有那么一点相似。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你最爱的人把你当成某人的替身,而比这更可悲的是你仍然天真的以为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时间的确改变了一切,樊晔熬不过漫长的分离,终于回到了徐佑林身边,而原野这个替身理所当然地被判出局。
「原先生?」
原野猛然惊醒,看着身旁一脸大胡子的男人。
「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男人尽量把声音放轻,可是粗犷的相貌使他的话语无法达到温和的效果。
「我还好,可能是冷气太强了。」原野勉强地笑了笑,转身往收银台付账。
这是一家离市区有点距离的大型超市,跟原野说话的男人是他的新邻居张铎。张铎没有车,所以搭原野的顺风车过来采购。
结完账,原野和张铎一起离开。当他们的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时,与一台自行车擦身而过。
「两个大男人骑一辆自行车,也不怕压垮了。」张铎轻松地调侃了一句,想缓和车厢内略嫌沉重的气氛。
「樊晔不能坐汽车。」原野的眼神有点冷。
据他所知,樊晔几年前遭遇车祸之后留下心理阴影,至今仍不能乘坐汽车,徐佑林为了他甘愿卖掉便利的交通工具,以自行车代步。
张铎不知其中原委,只当找到了话题,于是继续问:「什么?谁不能坐汽车?」
原野拉长脸,不想再搭话。见找了没趣,张铎只好悻悻地闭上嘴。
作为一个二十七岁的单身男人,原野算是混得不错了。大型制药公司的销售经理,工作稳定,有车有房,外加相貌出众,身边有成堆的女人趋之若鹜。一路顺风顺水的走过来,却偏偏在名叫「徐佑林」的男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最可笑的是令他惨败的竟是那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原因:我爱的人不爱我。
原野从高中时就知道自己只爱男人,从最初的慌乱到后来的坦然并没有花费他太多的时间。一直以来,他对于时下普遍的滥交行为十分鄙视,所以他一心憧憬能够找到心灵契合的终生伴侣。见到徐佑林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原野一直以为徐佑林对于那个数年前的恋人仅仅只是怀念而已,他有信心用自己的热情感化他,从而进驻他的内心。只是天不遂人愿,有始至终他不过是一件情感上的替代品。
随着樊晔的再一次出现,过往的一切美好统统化做泡影。徐佑林毫不犹豫地甩手离去,没有留下支言片语。半年后的重遇,再次提醒原野,他心口的伤有多深。
将车停好之后,原野与张铎提着各自的东西上了楼。
「全是速冻食品,难道你每天就吃这个?」张铎瞥了瞥原野的袋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原野淡淡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今晚来我家吃火锅,我的手艺不错哦。」张铎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仿佛在告诉原野,如果他不去损失就大了。
火锅也算是手艺?原野有些想笑。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邻居,他一直敬谢不敏。因为注重隐私,所以他不太适应张铎这种「自来熟」的风格。
「我晚上约了人,改天吧。」原野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过,张铎并不在意,仍是笑着说:「那好,改天你有空我们再一起吃。」
电梯到了七层,对门对户的两人回到了各自家。
打开大门,满屋的清冷空气迎面扑来,让原野生生打了个寒颤。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他把买来的东西统统塞进冰箱,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随便找个小餐馆解决晚餐,再到电影院窝着,直到银幕上的三流警匪片催得眼皮直打架才慢悠悠地转回家。这是原野排遣寂寞方式,坐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享受着一个人的孤独与许多人的热闹。
他努力不去悲伤,假装看不见心上的荒芜。
看到自家熟悉的金属大门,原野这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这么晚要找人开锁是不可能了。
「该死!」他一拳打得大门哐当作响。
这时,对面的门突然开了,张铎看着用头顶着墙壁的男人,疑惑地问:「原先生?」
原野闻声回头,抱歉地说:「吵到你了?对不起。」
「进不去吗?」张铎指了指大门。
「我的钥匙不见了。」
「现在很晚了,明天才找得到人开锁吧?」
「我去朋友家住一晚。」原野无奈地笑了笑,边说边朝电梯走去。
「原先生,」张铎叫住原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家来住一晚。」
「不用了……」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去找朋友未必有我这里方便。」张铎似乎在笑,可胡子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口白牙。
原野迟疑了一下,最终迈进了张家的大门。
张铎家的格局比原野家稍小一点,客厅是一套橙红色的布艺沙发,嫩黄的墙壁,靠近阳台的位置用磨砂玻璃隔了一间小工作室,主墙上翠绿的颜色从玻璃里透出来,显得非常活泼。
「房间是我自己设计的,还可以吧。」张铎站在原野的身后,声音听起来洋洋得意。
原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色彩看上去是很温暖,可是,这风格未免也太,呃……低幼。
「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洗洗,我拿套睡衣给你。」张铎边说边走进内室,原野来不及拒绝,只好顺从地进了浴室。
温热的流水冲刷了身体的疲惫,将他浅麦色的肌肤一点点熏红。随着身体的渐渐放松,白天看到的景象仿佛也跟着流水滑入下水道。他用力甩了甩头,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毛巾和衣服在这里,你接一下。」
张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野将门打开一条缝,接过他手中的衣物。无意间,指尖相触,他感觉张铎摸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会吧?也许是错觉……
关上门,原野开始穿衣服。张铎大约比他高出半个头,所以睡衣有点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片刻后,他顶着一头湿发回到了客厅。张铎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几罐啤酒。
「喝一点?」张铎抛了一罐给原野。
本想拒绝的原野,最终还是打开了手中罐子,坐到了张铎身边。
电视在放Discovery的探险节目,科学家正要进入火山口探密。原野一直很喜欢这类节目,当下目不转睛地瞧着。头发上一滴水珠滑下来,停在他的鼻梁上。
「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张铎提醒他。
「没关系,习惯了。」原野用袖口在鼻子上蹭了两下,眼睛没离开电视。
张铎没再说话,原野感觉沙发上凹陷的部分突然弹回原样。下一秒,干燥的毛巾落在了他的头上。
原野愣了愣,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张铎坐回了沙发,两条长腿交叠在搭在茶几上,眼睛盯着原野。
原野的注意力还在电视上,一手胡乱的用毛巾捋了捋头发,一手将酒灌进自己嘴里。随着吞咽的动作,张铎只看见他上下起伏的喉结。
「我帮你。」
原野反应不及,张铎已移到他的身侧,双手拿起毛巾细心地帮他擦拭头发。
「不用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顾原野的反对,张铎执意要侍弄他的头发。
过近的距离让原野轻易感觉到张铎的呼吸以及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撇开那浓密的大胡子不说,他的眼睛又黑又沈,仿佛一泓无底深潭。
「咳!」原野咳嗽了一声,假装不经意地避开张铎的视线,谁知却被他一把扣住了腰身。
原野正要出声询问,却看见张铎眼中烧起了熊熊大火。反射性的,原野全身所有的神经立刻提醒他事情不妙,可刚刚筑起的防卫却被张铎的下一句话击得粉碎。
「你看起来很寂寞。」
有吗?他寂寞吗?他只是在享受一个人的孤独而已。
「让我陪你吧。」
原野被迷惑了。
「一个人很辛苦的。」
「……」
「闭上眼睛。」
原野背靠着沙发,犹豫了一下,闭上了双眼。张铎硬硬的胡子贴上了他的脸颊,有些痒。原野不适地动了动脖子,感到嘴唇被温润的物体舔过。
「张开嘴。」
低沉的声音像巫师的魔咒,诱导着原野。他顺从地张开嘴,不意外地迎来灵活的舌头。十分温柔地探入,巧妙地勾缠,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应……
***
原野记不清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喜欢在卧室大面积使用镜子的人一般都有自恋的倾向。如果这条推论成立的话,张铎无疑是个中翘楚。
镶嵌着镜子的天花板、衣橱、墙壁……镜中侧卧的二人,姿势淫靡。
原野用力撑起身体,想离开黑色的大床,不料牵动了埋在体内的异物。
「你醒了?」张铎用一手肘撑着头,一只手揽在原野的胸前。
原野皱起眉头,不由心生厌恶,「你先出来。」
「好。」张铎笑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挺了挺腰。
「唔!」原野忍不住呻吟出声。
张铎埋在原野体内的分身立竿见影地变得更加鼓胀,让那处明显使用过度的穴口疼痛不已。
「你……」原野又羞又恼地瞪了张铎一眼。
「对不起,你别刺激我。」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原野深吸了一口气,问:「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等等,一会儿就好。」将脸埋在原野的背脊上,张铎努力平息体内的骚动。
原野趴在床上,无意中瞥到镜中的自己,身上遍布的殷红吻痕一览无余,让他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居然这么轻易地就与张铎上了床,甚至不知节制地狂欢了一夜。
该死!他向来有洁癖,这次怎么会如此轻率?!
就在原野忙着自责的时候,张铎正透过墙上的镜子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
四目相交,原野勉强地笑了笑,起身离开张铎的卧室。找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顾不得干净与否飞快地套在身上,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张铎一丝不挂地倚在卧室的门旁,悠闲地说:「不吃过早餐再走吗?」
「不用了,我还要去找人开锁。」原野没有回头,扣上了最后一颗衬衣扣子。
「这是指这个吗?」
张铎将手中的钥匙晃得叮当作响,满布胡须的脸看起来有些阴险。
「你拿了我的钥匙!」原野难以置信。
「是你自己插在门上,我无意中捡到而已。」
「昨晚为什么不还给我?你是故意引我来你家的?!」
张铎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原野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欲夺回张铎手中钥匙,谁知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反手一拧。下一秒,原野整个人就被摁到墙上。
「你想干什么?」
「想干的我都干了,你说还有什么可干的?」张铎恶意地用大腿在原野的股间来回磨蹭了几下,说:「我承认自己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不过昨晚我可没强迫你,你犯不着现在才摆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吧?」
「好,是我自找的,我认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原野咬牙切齿地说着,脸被墙压得有点变形。
「我当然会放开你,只要你答应不生我的气,我就放开你。」张铎突然孩子气的耍起赖来。
原野挪了挪酸软的双腿,好半天才粗声说:「我不生气。」
「真的?」
「真的。」
「呵呵,这样才对嘛。毕竟我们在床上那么契合,把关系搞僵了多没意思。」
「你先放开我再说。」
「0K。」张铎咧嘴一笑,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电光石火间,原野转身扣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抬膝盖,就见他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动弹。狠狠地在他腰上补了一脚,原野拾起钥匙,吼了句:「人渣!」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张家。
冷水打在身上,冲走了情欲的味道却冲不走心上的耻辱。没想到一时的情不自禁,居然成了今生的另一个笑柄。
徐佑林、张铎,为什么?!为什么他遇上的每一个男人都要伤害他?原野发了狂似地捶打着浴室坚硬的墙壁,欲哭无泪。
不,张铎不能和徐佑林相提并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杂碎。
关上水龙头,原野胡乱擦了擦身体,将自己丢在家中柔软的大床上。
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事情就会变回原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原野这么对自己说。
可惜越是想睡就越是无法阖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好几圈之后,原野开始不安。张铎赤身裸体倒在地上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一脚会不会太重了?他明明有刻意避过要害的,难道踢偏了?
管他的,谁让他干那些混帐事。
不对,他一动不动的,不会是残了吧?
虽然是他骗人在先,可是他的确没有用强的,如果真的被打伤了,那理亏的就是……
原野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发,起身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恨不得把地板磨出个窟窿来。
叮冬——
门铃突然响起,让原野瞬间僵成了化石。不敢动,他竖起耳朵去听门外的声音。
叮冬、叮冬、叮冬——
门铃越发急促起来。
不会是张铎那家伙出事了,把警察招来对付他吧?原野深吸一口气,将心一横,走到门边。当他刚想开门,门铃声却嘎然而止,只看见地缝中塞进一个信封来,门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什么东西?
原野迟疑了一下,把信封拾了起来。
健康报告?!
一头雾水的原野细看之后,发现手里那份居然是张铎的健康报告。从身高、体重到血型,心、肝、脾、肺、肾,全部检查齐全,最后一张还写着HIV阴性,未感染爱滋。
「神经病!」原野用力将报告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这算什么?拐着弯来奚落他吗?
***
另一边,张铎回到家一屁股坐在那张色彩艳丽的沙发上,翘着脚,一脸得意地拨通死党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还没醒?又是被哪个美女榨干了?你小心英年早逝啊!」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杜凯,张铎向来口没遮拦。
「哪个女人能榨干我?我看要担心的是你才对,跟男人做比较耗体力吧,哈哈……」
「这个可不好说,你要不要试试?」
「少来!我可没心思赶那时髦,本人只对女人感兴趣。」杜凯很早之前就知道张铎男女通吃,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与张铎之间的朋友关系。
「对了,后天我爸的公司有个酒会,他要我叫你一起去。」
「干嘛?你明知道我最讨厌那种场合了,还拖我去给你垫背?」
「老头吩咐下来,我只能照办。」
「你爸公司的酒会怎么叫我去?」
「他啊,呵呵,还不是为了你的亲事。」张杜两家是世交,杜凯的父亲一直把张铎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你爸又去我家诉苦了,我爸一激动就把这事给应下来了,你做好准备接招吧!」杜凯笑得奸诈,他可不敢告诉张铎,为了保住自己的自由,他已经直接把好友给「陷害」了。
「这样还让我去?你存心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虽然没想过一辈子不结婚,可张铎并不想这么早就受缚于婚姻。但是,张父偏偏一心想着含饴弄孙,所以在张铎工作以后就一直在直接或间接地为他张罗相亲事宜。对此,张铎当时是能躲就躲、能拖就拖。
「我不管,我爸下了通牒了,绑都要绑你去。」杜凯大叫。
张铎讪笑道:「那你来绑绑看。」
「切!还说是我死党呢,这点面子都不给,小心我下次不在你爸面前为你打掩护。」杜凯出言威胁。
可惜张铎并不上当,「怕你!我为你打的掩护也不少吧?得罪我,你可没什么好处。」
杜凯见来「硬」的不行,马上改口说:「那是,那是,张大少爷可是小的的护身符,小的哪敢得罪您啊!算我求你行不行?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平时我爸一句话下来,我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的安排都跟你说了,还害得事情办不成,一定不会放过我。」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什么叫不会放过你?是杀了你,还是阉了你?呵呵,别担心,杜叔叔始终是你爸爸。」张铎半躺在沙发上,揉了揉肚子和后腰,才发现被原野踢过的地方还在疼。到底是男人,动起拳脚来可不能小瞧。
「就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电话那头的杜凯十分无奈。
「我能刮胡子了。」
「什么?」
张铎突然冒出来话,让杜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还记得我们打的那个赌吗?我成功了。」张铎顺了顺颚下的胡须,眼睛弯成了新月状。
杜凯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问:「哪个赌?」
「两个月前在酒吧遇到的那个男人,我说他是个GAY,你不相信,记得吗?」
「啊!你还记着他啊?!」
「当然!我的胡子可是为他留的。」
「你干什么了?别跟我说你在追求他。」
「谈不上追求,不过成功上垒就对了。」
杜凯无语了。
两个月前。他与张铎在一家酒吧里遇上一个男人在独自喝酒。张铎非说那人是同性恋,杜凯不信,于是二人打赌,如果张铎能证明,杜凯就去剃光头。如果不能,那张铎就不许剃胡子。后来,张铎上前去搭讪,结果碰了钉子,杜凯为此把他大大地嘲笑了一番。从那天起,张铎老老实实地蓄起了胡子。
原本只是一个玩笑,杜凯并未太在意,可没想到张铎居然……
「你不会是用钱买的吧?逼良为娼可不是人干的事啊!」杜凯继续取笑好友。
「用钱买有什么意思,我张铎用得着这么玩吗?」
「你玩归玩,别惹出祸来。」
「放心,谁让他给我来个下马威,不扳回这一成我就不姓张。」张铎把手放在肚子上,心中暗道:这次挨的两脚,可得慢慢算。
好战的细胞在张铎的身体里钻来钻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电话那边的杜凯察觉到好友的情绪,知道他又犯了「有仇必报」的老毛病了。他暗自希望张铎的新鲜感快点过去,这样那个被定为目标的可怜男人也能早一步脱身。
「哎,反正你别太过分就是了。还有,后天穿整齐一点,我爸给你介绍的可是一位美女,你别给我爸丢脸。」
「我有说我要去吗?」张铎不屑地说。
「呵呵,你会去的。我挂电话了,后天下午来接你。」
「喂!」心有不甘的张铎对着话筒猛吼,那头的杜凯早已先一步挂断。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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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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