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第九章

  「想杀我?」晏轻侯不怒反笑,他笑的,是自己。
  驱毒疗伤的那段日子里,他幻想过无数次,该如何报复玄易。可当真站到了玄易身前,他居然下不了手。
  恨恨一咬牙,怒火在胸口横冲直撞,又无法再对玄易发泄,他长啸一声,双袖疾挥,幻起千重掌影,朝向他扑来的众多侍卫拍去。
  惊喊乱叫顿时响起,最靠近他的那圈侍卫兵刃脱手,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落地还撞到好几个朝臣。金銮殿上乱成一团。
  有皇帝在边上看着,后面的侍卫们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长矛短刀,围住了晏轻侯展开车轮大战。
  这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玄晋心一横,见侍卫们没得玄易命令,不敢对晏轻侯下杀手。他捡起掉落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一柄剑,奋力掷向混战中的众人。
  青锋寒光刺目,直刺晏轻侯咽喉。
  又是这畜生!晏轻侯眼底血气骤浓,右手穿过侍卫重重攻势,半空中迎上飞来长剑,扣指一弹剑身,那长剑立时掉转了头,反破空尖啸,以惊人的速度飞射玄晋。
  「晏轻侯!」玄易在普安之战中见识过晏轻侯弹指杀敌的厉害,惊怒交迸。
  面对这激射而来的长剑,玄晋更吓破了胆,双足发软,动都动不了。
  池君上自见到晏轻侯,心里便七上八下。心知晏轻侯如果来跟他算起旧账,他绝对没好下场。不如……
  心念刹那飞转,他眼瞳倏忽闪过抹狠色,一掌,悄然击上池雪影后背。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战局,没人留意到他。
  「啊!」池雪影整个人被他这掌推得飞跌出去,红色盖头也从头上飘落。
  那柄原本射向玄晋的长剑,「噗哧」一声,没入了半路撞过来的池雪影胸口,直至末柄。
  殷红的血、红艳的喜服,混成一片令人心悸的颜色。池雪影倒在血泊中,手指着池君上,张嘴仿佛想说什么,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身躯微颤了两下,不再动弹。
  她的双眼,却依旧睁得大大的,定定看着池君上。
  池君上露出满脸的惊愕悲痛,扑上前,抚尸恸哭道:「雪影,你为什么要冲上去啊?」
  这一下变生肘腋,众人都震惊得忘了言语,连侍卫也停下了攻击。
  死寂之中,只听池君上痛哭了两声,抬头狠声道:「玄龙陛下,这炎雪质子竟敢在金殿行凶,杀我赤骊储君,请皇上还我赤骊一个公道。」
  玄易的面色,已如死水,黑眸缓缓望向晏轻侯。
  谋杀皇族,本就是千刀万剐满门抄斩的死罪。更何况,死的,是远来联姻的赤骊储君。
  「……拿下他……」每个字,都重逾千钧,从他牙关里艰难挤出。
  晏轻侯弹回长剑后,就已有些懊悔,玄晋若死,只怕玄易难以在百官面前交代。刚想出手撞飞长剑,谁知那新娘突然扑过来以身拦剑,当堂殒命。
  他虽然气玄易另娶他人,又派人暗杀他,却从没想过要杀新娘泄愤,略一沉默,听到池君上和玄易的话后,蓦然间心灰意冷。
  走到这一步,他和玄易,都已无路可回头。
  究竟谁欠谁,谁又负了谁,他不愿再去深究。从此,两人情断义绝,势同水火。
  他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大笑,猛旋身,疾如离弦之箭,从包围他的侍卫间浮光掠影般穿过。
  侍卫和群臣追出金銮殿,但见晏轻侯白衣激扬,在宫宇屋檐间纵身飞跃,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晋从鬼门关前转了个圈回来,惊魂初定,越发铁了心要除掉晏轻侯,大声对玄易道:「皇兄,炎雪质子胆大妄为,不将我玄龙和赤骊放在眼里,皇兄绝不能再姑息这逆贼。」
  「紫阳王爷说的是。」群臣纷纷附和,尤其是一班武将,群情汹涌,争着请缨领兵讨伐炎雪,扬玄龙国威。
  「够了!」玄易陡然怒叱,压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目光凌厉地扫过群臣,他长长吸进一口夜间冷风。
  寒气凛冽,带着雪意。
  「龙骑营禁卫三千,随朕捉拿钦犯!」
  ☆☆☆
  晏轻侯一路飞纵,到了紧闭的城门脚时也下停步,足尖在城墙上数点,越墙翻出。城楼值守的兵卒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一团白影已经飞过头顶。
  曙光乍现时分,晏轻侯已远离京城数十里。疾行间,寒风里逐渐夹了零星雪花,越下越大。
  晏轻侯丝毫没在意,迎着风雪反而加快了步伐。
  玄龙已无他容身之处。在众目睽睽之下错杀赤骊储君,更是闯下滔天大祸,让玄龙和赤骊有了对炎雪用兵的大好藉口。
  炎雪国力薄弱,绝对经不起两大强国联手进攻。不论他所担心的事情是否会发生,他都得尽快赶回炎雪知会兄嫂,将族亲带去安全隐蔽的地方藏身。
  他不想,炎雪王族落得个跟普安王族同样的下场。
  雪势狂乱,午后,已将天地染成白茫茫一片。
  前方,隐隐约约的,山形渐渐清晰起来。
  龙虎峡。
  玄龙京城东面的一道天险。出了龙虎峡,以他的脚力,再赶上十来天路,便可回到炎雪宫中。
  他却没想到,玄易竟然会亲自领兵,紧追不舍跟至龙虎峡……
  漫长的回忆终于被越来越浓重的晕眩感弄得支离破碎。晏轻侯努力想凝聚意识,却敌不过药力。
  望出去,漫天飞雪和玄易的容颜,都在慢慢地扭曲、模糊,最终融入一片黑暗之中。
  ☆☆☆
  晏轻侯只觉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漆黑虚空中,上无天,下无地,只有他一人,孤零零地与令人窒息的寂寞为伴。
  他想走出这片牢笼似的黑暗,但走到哪里,都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忽然,他觉察到黑暗里有双眼睛在背后窥探着他。
  缓缓转身,他就看到了玄易。
  薄唇边淡淡的笑,掩不住男人笑意后的杀气和霸道。
  他还在琢磨玄易那笑容的时候,男人已拔出九尺长枪,直指他眉心……
  「晏轻侯,我已经不需要再利用你。」
  枪落,血花溅满黑暗的世界。
  「啊!」低喊挣破了咽喉,意识也逐渐回归,晏轻侯睁开眼,头顶,是华丽耀目的流苏锦帐。墨色的纱幔用白玉环钩向两侧拉开,绣着腾舞云端的金色蛟龙。
  很熟悉。玄易的重华殿。
  宫灯长明,不知白昼黑夜。
  左边肩窝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仍隐隐作痛。
  玄易那一剑,还真没有留情。
  他沉默了一阵,翻身下床。「砰」一声,身体摔落在坚硬的白玉宫砖上,浑身筋骨酸痛。
  晏轻侯色变。丹田内空空如也,竟提不起半丝真力。他再一运功,胸口蓦然气血翻腾,头晕目眩。
  「晏王爷!」在重华殿偏殿候命的几个宫女听到了刚才的落地声,匆忙跑进寝殿,想过来搀扶晏轻侯起身,却被这雪衣男子冰寒的目光震住了脚步。
  「玄易呢?叫他来见我。」晏轻侯慢慢站起,至此已经认清了现实。他晕迷的时候,肯定被人做下手脚,夺走了内力。
  宫女们听他直呼皇帝名讳,哪敢应声。面面相觑间,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子嗓音传进寝殿。「你们都退下!」
  「奴婢告退。」宫女们对着迈进殿的玄易躬身施了一礼,敛眉倒退出门,轻手轻脚地放下了门口的冰绡云纹罗帐。
  玄易难得地一身白衣,黑发金冠,更显风神俊朗。
  晏轻侯冷冷地,看着玄易朝他走来,男人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你想怎么处置我?」逃离无望,他反而沉静下来,噙着一贯的冷笑问玄易。
  玄易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晏轻侯。
  晏轻侯挑眉,「抓我回来,就是为了对我发呆?」
  男人薄削的嘴昏抿得死紧,片刻才吐出四个字:「当然不是。」陡地伸手,抱住了晏轻侯,深深吻。
  唇上,遽然刺痛。
  血,从两人嘴角挂了下来。玄易的嘴唇,皮破肉绽。
  晏轻侯推开玄易,冷冷抹去嘴上沾到的血,讥笑道:「想发情,找你的妃子去吧。」
  玄易慢慢地拭着溢血的唇,双肩微抖,却在笑:「晏轻侯,你好大的醋劲。」
  「是又如何?」晏轻侯没掩饰。
  自从大闹婚宴错杀池雪影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在玄易面前,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也不想再自欺欺人。爱上便是爱上,世人若想笑话他自作多情,由得世人笑去!
  「你要是肯早点承认,该多好……」玄易笑容里带上几分苦涩,再次伸臂,抱着晏轻侯,将人压到了床上。
  他的手臂,很小心地避开了晏轻侯肩窝伤口,力道却大得出奇,根本不容晏轻侯挣脱。
  知道自己现在内力全失,不是玄易的对手,晏轻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冷漠地看着玄易悬在他上方的脸。
  玄易凝睇着身下一脸骄傲的人,终是苦笑:「要娶赤骊储君的人,是玄晋,不是我。」
  晏轻侯一震,立刻想通了为何那天玄晋穿得比玄易更像个新郎。可为什么小孤山上,面对他的质问,玄易却不说破?
  玄易轻叹道:「是我错。我本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在乎我,想要你先开口服软,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臭……」
  望见晏轻侯眼底隐现怒意,他自嘲地笑了笑:「晏轻侯,我玄易出世至今,除了你,从未栽在任何人手里。碰到你,或许是我前世欠你的。」
  晏轻侯抿紧唇,良久才道:「那小孤山上,你走后来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我追查过了,是玄晋。」玄易苦笑:「晏轻侯,你有的时候,确实是蠢了点。事情没弄清楚就大发雷霆。如果我想取你的性命,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随便往你饭菜里放点毒药,你都不会怀疑我吧,我又何必花心思找杀手来杀你?」
  心知玄易说得不错,晏轻侯无言以对。听着自己和玄易的呼吸,不知道该说什么。
  误会解开,他本该高兴,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沉默,就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许久,他冷冷地道:「事已至此,说那些也没用。玄易,你打算如何处死我?」
  男人紧搂他的两条胳膊猛地加重了力量,勒得他肋骨生疼。玄易的鼻息,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玄易抬手揉着晏轻侯的头发,嘴唇划过晏轻侯鼻梁,最后压在唇上,在缝隙间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
  晏轻侯茫然,来自玄易唇上的血腥味让他思绪紊乱如麻,只本能地与玄易交换起彼此口腔里的温度……
  略带腥膻的热液就从玄易口中流进了他嘴里。
  意识到那是自己刚释放的东西,晏轻侯也不禁有些发窘。
  玄易低笑:「你每次都在我里面射了许多,这回你自己也尝尝看。」
  晏轻侯面红耳赤,也没注意玄易已开始宽衣解带。
  甩开最后一件衣物,玄易转而去脱晏轻侯的白衣。还是那副稍嫌瘦弱却充满了力度的身躯,胸膛已因情欲蒙上层粉色。
  晏轻侯的左肩,缠裹着厚厚白布。
  玄易知道,那下面是他亲手刺落的伤口。他隔着布摸了下,苦笑:「要不是你急着逃走,我也不必用这法子把你抓回来。」
  晏轻侯眼一眯,揽低玄易脖子。「你若想要补偿我,待会就让我多做两次。」仔细算来,自从赤骊分别后,已有两个月没跟玄易欢好过。他会把这两个月的份,还有玄易那一剑都讨回来。
  听到他的宣告,男人沉声笑,什么也没说,只探手从枕头下掏出了小玉盒,挖了些软膏。
  晏轻侯发现这药膏色如蔷薇,香味也跟原来用的那种不同,奇道:「怎么不用原来那种了?」
  「这个更好。」玄易薄唇浮起些许意义不明的笑容。
  可惜晏轻侯没看懂,以为玄易会像从前那样把药膏帮他涂在**上,谁知男人的手指竟然伸向了他从未有外物造访的禁地。
  「干什么?」他一下子跳起,随即便被玄易重重压住。
  蘸着药膏的两根手指,执著地刺穿入口紧闭的褶皱,一寸寸地深入、**、扩张……
  怪异的感觉在体内翻搅着,晏轻侯终于领悟到玄易想做什么,皱紧了眉头。「你……」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停。」玄易抽回手指,蘸了软膏再度伸进,这次,加上了一根手指。
  好不容易了逮着了这个翻身的机会,为怕晏轻侯反抗,他在晏轻侯昏迷时,用软麻散化去了晏轻侯的内力。这盒软膏,也是特意让御医调制的,里面添上不少催生情欲的药物。
  有过堪比酷刑的初次经验,他说什么也得让晏轻侯的第一次舒服些。
  「我……」被玄易手指按摸过的**缓慢地升起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轮番爬动,晏轻侯双颊透出火红,下意识地扭着腰,凑向玄易蠕动的手指。
  他的双眼,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清澈,「我说,你别拖拖拉拉的,快点做完,接着换我来。」
  玄易表情骤然僵住,脸上忽红忽绿忽白忽黑,末了咬咬牙,狞笑:「只要你到时候还有力气,我陪你做个够!」
  丢开玉盒,扯下床帐,狠狠扑了上去。
  ☆☆☆
  晏轻侯再一次睁开眼,是被饿醒的。
  床帐兀自低垂,帐内,还残留着浓烈的情欲味道,被褥皱得不成模样,凌乱堆放在床脚。
  他身上却已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崭新的白衣。那是玄易早朝前替他穿上的。
  腰骨酸得像快断了,四肢酥软无力,连脖子都懒得转动,所以他也就没有拒绝男人帮他清洗穿衣。
  原来,做下边那个,的确是累多了……不过,玄易从前可都是自己沐浴善后的,这让晏轻侯多少有点不服气。
  等到内力恢复了,他也拖住玄易,一口气做上五次,看玄易还能不能爬起身来。
  但现在,他最想有人拿点食物给他。
  脚步声朝龙床走近,晏轻侯刚想开口叫那人,立时就听出不对劲。
  那人的脚步气势汹汹,绝不会是重华殿里的宫女太监。
  床帐猛地被掀开,玄晋眼光在床上一转,满脸的鄙夷:「我说皇兄怎么就是不肯杀你,原来如此。嘿!」
  「紫阳王爷!」裘明跟在玄晋身后进殿,迟疑着道:「皇上有旨,不准闲人乱闯重华殿,王爷你……」
  「本王是闲人吗?」玄晋冷笑。「退下!」
  裘明不敢再出声,对晏轻侯望了眼,垂首退出。
  玄晋回头,瞅着晏轻侯:「听说你的内力已经被我皇兄废了。你若一开始就不会武功,让本王玩上几天,你还可以安分地当你的质子,也不会有今天。」
  他伸手,在晏轻侯脸上摸了一把,故意啧啧叹道:「本来嘛,你现在这副模样怪可怜的,本王还想留你一命。可惜你杀了赤骊储君,就算皇兄想护着你,赤骊国也绝不肯善罢甘休。呵,不过看在你杀掉那个讨厌女人的份上,本王可以替你说情,让你死得痛快点。」
  晏轻侯冷冷地抬眼,目中冰寒依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玄晋愣住,旋即大怒:「晏轻侯,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晏轻侯干脆阖起了眼帘,充耳不闻。
  玄晋直气得七窍生烟,劈手想打晏轻侯耳光,终是忍住,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晏轻侯,你别以为有皇兄为你撑腰。告诉你,现在赤骊国二殿下逼着皇兄将你凌迟处死,以祭储君。众家大臣也都劝皇兄杀了你,警示玄龙各臣国。我看你还有几天能得意!」
  晏轻侯直待玄晋脚步声完全消失,又等了好一阵,才慢慢睁眸,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道:「玄易,既然进来了,怎么不说话?」
  玄易身上还穿着朝服,闻言轻叹道:「我听裘明说玄晋来找你晦气,便赶来了。」他顿了顿,苦笑:「玄晋都跟你说了什么?」
  晏轻侯目光落在玄易俊朗的脸上,定定打量大半天,一挑眉,道:「你若不杀我,是不是会变成昏君?」
  玄易叹气:「这种事情,你想它干什么?就算杀了你,我在旁人眼里,不也还是个暴君?」
  晏轻侯笑一笑:「暴君听上去神气多了。」
  「你……」玄易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晏轻侯还在关心神气不神气的问题。
  他长吁一口气,坐在床沿,抓住晏轻侯的手,认认真真地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你留在重华殿,安心养伤就是。」
  晏轻侯凝视玄易,纵使玄易在他面前说得再轻松,他也已经看穿了男人眉宇间纠结的忧色。
  大祸由他闯下,无法补救,那至少,不再让玄易更添烦恼。
  他微笑:「好。」
  ☆☆☆
  玄晋闯殿之后,重华殿周围的侍卫又增加了不少。重兵森严,再也没有闲杂人来打扰晏轻侯。
  肩头伤口愈合结疤时,他在重华殿已经逗留了半个月。
  玄易还是每天照常地上朝,照常地回来陪晏轻侯用膳、谈笑,甚至最近几天连奏摺也搬到重华殿内批阅。然而晏轻侯发觉,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没有向玄易打听,只因知道自己即使问了,玄易也不会告诉他实情。重华殿内外的宫女侍卫更不可能敢向他透露什么消息。
  他仿佛,与世隔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再这样下去,他跟猪也没什么区别了……晏轻侯从午睡中醒来,望着床帐上的繁芜图案发愣。
  深垂的幔帐外静悄悄的,倏地,有两人的脚步声缓缓走进殿。
  一个熟悉的步伐属于玄易,但另一个……
  玄易压抑低沉的声音及时解开了晏轻侯心头疑惑。「母后,有什么话,您非要跟儿臣来这里说?」
  原来,是玄龙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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