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会失去我。」萧扬大声回答纳兰昕。
经过这几天的分离与闹别扭,萧扬已经彻底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渴望什么。
只要能和纳兰昕在一起,能让他快乐的微笑,哪怕真的只做他的性伴侣,她也无所谓。
萧扬真的是这么想,虽然芬妮知道了一定会将她骂到臭头,会说她毫无骨气、没有女人的尊严等等,会给她扣上许多大帽子,可是她根本不会介意。
纳兰昕绝不是个残忍的男人,更不是芬妮说的那种「风流教授」。
他其实很痴情的吧?渴望一份忠贞的爱情,就像小孩子渴望妈妈的爱一样,是那样出於本能而贪婪,大概他在孤独中生活太久,所以变得对一切都不信任,但是萧扬相信他会慢慢好起来的,那时候,他将成为天底下最体贴、最温柔的丈夫。
虽然不明白他的这种心理到底如何养成的,但萧扬已经渐渐感觉到他对忠贞爱情的极度渴望,而且因为太渴望,才产生不安全感。
「是吗?」纳兰听满脸不相信,用冷冷的目光看著她,「女人最会说谎了,对每个男人都说甜言蜜语。」
「没有。」萧扬激动地抓住他,「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我喜欢你。是的,正如你所说的,我还在念书的时候就非常、非常喜欢你,偷偷画了许多你的肖像素描图,晚上也会看著画像想你。之前我从来没对哪个男人这样动心过,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眼神很寂寞、很寂寞,和我一样。所以每次画素描,我最想画的就是你的眼睛,可是每次画完我都想哭,为什么宛如天之骄子的你也会有那么寂寞的眼神呢?」
萧扬因为太过激动,以至於眼睛湿润了起来。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接著说:「当初要和乔治假结婚是芬妮出的主意,是,我是有私心,想得到绿卡留在美国、留在离你更近的地方,可是我不敢乞求你能娶我,我从来没这样妄想过,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大,你在天上,在我就算爬上梯子也够不着的地方。
可是你却从乔治的手中把我抢过来,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害怕,开心自己的梦想居然成真,害怕终究有一天你会厌倦我。不管如何,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爱你,我疯狂的爱你,在纽约的时候、在维蒙特的时候、在家里、在芬妮身边,我无时无刻不想你,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
我幸福得好像飘在云端,真怕自己哪天会一下子摔下来,然後梦就醒了,我依然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
纳兰昕没想到她会这么勇敢而且毫不保留的向他告白,有点被震住。过了一会儿,他翻身离开萧扬,穿起衣服。
萧扬好奇地问:「昕,你要去哪儿?」
「我没想到你很会说甜言蜜语,我差点被你哄骗了。」纳兰昕用一种自嘲般的语气说著。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说甜言蜜语,这都是我的真心话!」萧扬焦急地喊道。
「真不真心只有你知道,人心隔肚皮,不是吗?」纳兰听依然不信任她。
「昕!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萧扬简直要绝望了。
他还要她怎么做?
她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纳兰昕的信赖呢?
纳兰昕冷笑著走出去,而且还把门锁死了。
萧扬颓丧地躺在床上,万分沮丧。
纳兰昕真把萧扬给关了起来,连布莱恩都不能见她。
她就被关在楼上的卧室里,纳兰昕会固定时间送饭给她、帮她洗澡和换衣服,开开窗子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晚上他会抱著她入睡,将她当成小玩具一样玩弄她,从她的头发亲吻到脚趾,然後再不厌其烦地和她做爱。
做做做,除了睡觉、发呆,萧扬的生活就只剩下做爱,成了名副其实的性玩偶。
她一直在忍耐,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有了觉悟,一旦她爆发怒气,就是她和纳兰昕缘尽情了的时候。
有一天半夜,她在一阵吵闹的声音中惊醒,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纳兰昕不见了。
卧室的门留有一丝缝隙,没有被锁上。
萧扬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已经到了拆除石膏的时候,可是纳兰昕却不带她去医院。
她沿著墙壁,单腿跳著下楼,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吵架的声音来自楼下。
她隐藏在楼梯後面,看到愤怒的布莱恩揪著纳兰昕的睡衣,两人似乎要打起来。
「你疯了啊!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待扬?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这样囚禁一个人是犯法的,你明不明白?她是你的妻子,即使你们是因为交易才在一起,你也没有理由这样对待她,如果你厌恶她,马上和她离婚,不要管她的死活;如果你想要她,就好好珍惜她!shit!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教授,我真想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纳兰昕冷冷地看著他说:「怎么,你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
「是的,我现在喜欢扬,不喜欢你!」布莱恩充满愤怒。
「哼!你最好和乔治分手,那个只懂得吃暍玩乐的统袴子弟,不会带给你幸福的。」
乔治?萧扬一怔,难道他们说的乔治正是那个曾经要和她假结婚的乔治?戴蒙?那时候乔治不是说他有男朋友吗?莫非他是和布莱恩在一起?
「不要谈他!现在我们谈论的是扬!明天我要带她去医院,她的腿应该拆除石膏了!」
「你和乔治分手。」
「那是我的自由!」
「他是个花花公子、是个混蛋!」
「他再混蛋也比你强,起码他懂得尊重我,尊重我的权利和给我自由,你呢?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王八蛋!放了扬,否则我们立即绝交什么也不是,而且我会去移民局控告你!」
「笑话。」纳兰昕忽然推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点燃一根香菸,「我处心积虑设下了陷阱引猎物上钩,好不容易才得到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了她。我要囚禁她一辈子。」
萧扬震惊地瞪大眼睛。
陷阱?猎物?囚禁一辈子?
纳兰昕到底在讲什么?
「昕!」布莱恩也颇为震惊了,「你在说什么?你是有预谋要得到扬的?」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她,不行吗?」
「你是怎么欺骗她的?」布莱恩越来越震惊。
「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当初在芬妮的生日Party上,我在她的酒里放了春药。呵!一开始她还死命挣扎,奸像圣女贞德一样,真是难得,她居然还是个处女,我原以为发生了肉体关系,她就会乖乖和我在一起,没想到她会选择乔治,女人都是狡猾的生物,不用强的她们根本就不会变乖。」纳兰昕吐了一口气,有些憎恨地说。
「哦,纳兰!」布莱恩边听边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说过吗?我厌倦三天两头换床伴,想找一个永久而且我又不会厌倦的玩具。」
「很不幸的,扬被你选中了,是吗?」
「她爱我,我选择她,她应该感到幸运才对吧!」
「可是你太可怕了,你根本不尊重她,把她当玩具。」
「不当玩具又如何?难道要我和她谈情说爱吗?别开玩笑了!她也是为了绿卡才和我结婚的!」
「昕,你自相矛盾,你自己都承认扬是爱你的,现在却又指责她为了绿卡而和你结婚。」
「不是自相矛盾,而是女人根本就是很功利的生物。他们既想要爱情又想要金钱,还想不劳而获过著奢华的生活,哼!」
「你既然这样鄙视她,何必再把她绑在身边呢?」
「我喜欢,我要玩弄她,我喜欢她的身体。」
「听!」布莱恩已经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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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萧扬跳下楼梯,失望地说。
听到她的声音,两个男人蓦然站起来,吃惊地看著她。
「扬!」布莱恩有些惊慌地看著她。
萧扬看看他,然後一跳、一跳地跳到纳兰听面前,狠狠地瞪著他,最後甩手赏了他一记声音响亮的耳光,而她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布莱恩急忙上前搀扶起她,「扬,有话慢慢说,别太激动。」
萧扬却依然盯著纳兰听,?S然激动地尖叫道:「你是个混蛋!」
纳兰昕露出愤怒的表情。
眼看两人要起冲突,布莱恩急忙上前抱住纳兰昕。
「也许你在纳兰家过得并不如意、也许你和父母关系不佳、也许你曾经受过许多挫折,可是这就是你做出这些变态行为的藉口吗?别胡闹了!」萧扬紧握著拳头怒道。
「想想吧!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你从小不愁吃不愁穿,又有著上天赏赐的好脑袋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华尔街兴风作浪也好、从哈佛出走也好、来到这里当教授也好,你很潇洒啊!又遇过多少真正的阻力?到底有谁对不起你?你那样对待自己的母亲,你觉得她很可恶吗?她也要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你就不能为她想想?即使她有什么缺点,可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难道你就不能以更理智的态度与方式和她沟通吗?你只会践踏别人、践踏自己的母亲、践踏她的男友、践踏布莱恩。因为布莱恩爱你,所以你就任性自私地把他留在你身边,为你做这些杂七杂八的工作,而阻碍他去兰利研究所,让他在自己的事业上无法更上一层楼吗?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全天下最自私的人就是你!」
萧扬一口气说完,几乎像歇斯底里一样,这些日子积压在胸口的闷气终於倾泄而出。
每说一句话她就转一转小拳头,恨不得把他打爆一般。
然後她又跳到电话旁,不顾现在是三更半夜,拨了一通电话。
她按了免提话筒的按键,所以那两个男人也能听到电话钤中「嘟嘟」的声响。
最後,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道模糊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雪莱女士,我是萧扬,纳兰太太。」
(你好,有什么急事吗?)电话中传来穿衣服声音,雪莱似乎正从床上坐起来。
「非常抱歉我欺骗了你,我和纳兰昕的婚烟是个骗局,我是为了得到绿卡而和他假结婚,现在我决定结束这桩闹剧式的婚姻,也愿意被遣返处置。」
(哦!等等,纳兰太太,请你把话说清楚好吗?怎么会这样?)雪莱似乎非常吃惊,毕竟,假结婚的案例确实时常可见,但主角这样主动承认的可绝无仅有!
「没什么好说的,详细情况明天我会和你当面细谈,现在告诉你一声,请你尽快帮我处理就好。谢谢,打扰你了,晚安。」萧扬挂上电话,依然狂怒地瞪著纳兰昕,不理会两个男人露出一副看到鬼的模样。
「你满意吧?我不要绿卡了,我宁愿回台湾!我说过我爱你,这样足够证明我的心意吗?我如此的爱你,这其中没有掺杂任何现实因素!那个曾经要我做他『独一无二』女人的男子呢?我可以毫不心虚的说自己不愧对你,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可是你呢?你的心里谁也没有,连自己都没有!你是个感情一片空白的白痴、傻瓜、蠢材!」萧扬大声吼著:「你谁也不相信,连自己也不信,你会一辈子孤独的,你活该!你再痛苦我也不会可怜你了,你这个自作自受的混帐、王八蛋!」
纳兰昕默默不语。
而布莱恩则又崇拜又震惊地看著萧扬,没想到她是个性如此刚烈的女子。
原来平日文静的女孩一旦发起脾气来,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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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萧扬去医院拆除石膏,她的腿基本上已经复元了。
雪莱带著移民局的官员对她和纳兰昕的婚姻状况再次做了调查,在萧扬的坚持下,决定将她遣返回台。
几乎没怎么停留,手续一办好,萧扬便离开美国了。
像一阵风,还没等纳兰昕从震惊中回神,她已经从他身边消失。
萧扬走後,芬妮怒气冲冲地来找纳兰昕。
先将他怒骂一顿之後,芬妮流下泪来,「混蛋!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也根本不去关心她!你口口声声要扬做你『独一无二』的女人,可你真的关心过她吗?问过她为什么那么想留在美国、想要一张绿卡吗?因为她没有家,她在台湾比在美国更孤独,你知不知道?王八蛋!」
「到底怎么回事?」布莱恩吃惊地问:「难道她不是因为讨厌台湾,羡慕美国人才要留在这里的吗?」
「胡扯!」芬妮气得要踢纳兰昕。「她怎么会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曾经不小心看到她的日记,她根本不会对我讲。她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就将她送人了,而选择将她送人,是因为她长得不够漂亮、不讨父母的喜欢。在养父母那里,她也没得到多少宠爱,反而被呼来唤去、被当成下女。後来她念高中的时候,亲生父亲发财了,成为暴发户,又想把她要回去。她眷恋养父母,更和亲生父母没有一点感情,所以不想回去,可是亲生父亲给她的养父母一大笔钱,养父母见钱眼开,又把她出卖了。」
芬妮心疼地续道:「她就像个货物,被人推来推去。回到亲生父母那里,没有任何人和她亲近,兄弟姐妹更把她看作回来瓜分财产的敌人一样对她,母亲还想把她嫁给一个富人家的弱智儿子。她不从,父亲便鞭打她。高中毕业时,她申请到美国念书,想离开那个伤心地,结果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毒打。最後父母竟和她断绝关系,骂她不知好歹,再也不管她的死活。她在美国念书,完全是靠奖学金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打工赚来的钱过活,你们知道吗?」
芬妮气愤纳兰昕居然那样伤害萧扬。「纳兰昕,你和纳兰家断绝关系,那是你自己渴望的。你自己想那样,但她不是,她想得到父爱母爱兄弟爱,可是没人给她!她感觉自己就像只找不到家的迷途羔羊,从来不知道家庭温暖是什么。她爱你,容忍你那样过分的对待她,就是因为她以为自己终於有了个家,可是你是怎么对她的?」
芬妮最後对纳兰昕吼道:「不要以为自己才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天底下比你不幸的人多得很!比起你这种因为曾经受到伤害而反过来伤害别人的人,那种坚强生活下去,依然保持微笑面对世界的人才是值得人家尊敬的!比起萧扬,我鄙视你!」
芬妮跑走了,留下纳兰昕发呆地伫立在原地。
布莱恩拍拍他的肩膀,「别让自己失去这么珍贵的爱,该怎么做,你真的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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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妻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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