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他,他究竟是上哪去了?难道……他逃走了?!」寒静一人颦眉蹙额地在房里徘徊,神色焦急地自言自语,接着又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会丢下我,自己一人逃走……可是、可是连沈总管都说已有好几天不见他人……
「但既然大哥神智还未恢复,他没有理由逃呀,还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一念及此,寒静担忧地绞着手里的绢帕。
在窗外听见这番话的俞乐乐心头一讶,悄悄移开窗子,将眼睛贴向那道细缝望向屋里。小静方才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四师兄中毒的事跟她确实有关了,只是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她看见寒静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杯茶,啜饮了几口,秀婉的脸上忧心忡仲。
俞乐乐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见到寒静与一人在深夜私会的事,心忖,那人该不会就是她口里所说之人吧?
瞧她那么担忧,那人八成是她的情郎,可是他们为何要对四师兄下毒?
迟迟不见她再说什么,俞乐乐心想,与其在这里自己胡乱臆测,还不如直接进去问来得快,决定后,她立刻推开窗子,跃进屋里。
惊见深夜有人从窗外窜进自己房里,寒静不仅没有花容失色,站起身,惊喜地脱口叫道:「鸿仁……」话落,在看清来人竟然是俞乐乐,脸上的惊喜顿时转为惊愕。
「乐乐姊,怎么会是你?」
「我听见了,你方才喊我鸿仁,这个人是谁?」
「我、我……」被她陡然一问,寒静一时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就是他跟你一起共谋对你大哥下毒的吗?」不容她再多想,俞乐乐咄咄逼问。
这话一出,寒静神色倏然一变,颤声地脱口道:「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这话无疑证明了俞乐乐先前的怀疑,她凝目诘问:「果然是你对四师兄下的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亲大哥啊,你怎么下得了这种手?」
寒静娟秀的脸庞登时惨白得不见一丝血色,骇然地猛摇着螓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我没有……」
俞乐乐蓦然沉下脸,斩钉截铁地说:「那日在医庐里,在我熬煮好的解药里下毒的就是你吧,那段时间到过医庐的人,只有你曾接近过那药壶,原本我以为你是最不可能的人,没想到就是你想置四师兄於死地。」
寒静性子本怯懦温婉,在俞乐乐那双责备的眼神盯视下,她慌得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想要害死大哥,我没有……」她一步步后退着,想要逃开。
俞乐乐不容许她逃,一把握住她的肩,凝声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大哥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害死他!」
至此已方寸大乱,寒静惊慌地摇着头,哀求地道:「乐乐姊,你饶了我,我没有要害死大哥,真的,我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那个鸿仁要你做的?」小静性子怯懦,也许是别人指使她这么做的。
「……」咬着唇,寒静哭了起来。
她不说话便表示默认了,见她哭得梨花带泪,换成是平时,俞乐乐一定会心疼地出言安抚,可是想到她所害的人是寒锋时,她便无法原谅她了。
「你为了他,居然连自己的亲大哥都可以谋害!」
寒静虚软地跪倒地上,掩面啜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药会害死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道,他说那些药只是会让大哥忘掉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我才会……我没有想要害死大哥,我真的没有,我不知道他会接连骗我两次!」
俞乐乐闻言一凛,「四师兄两次中毒都是你下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就算是别人指使她,也该有个原因。
她严厉的语气让寒静惊骇得脱口全说了出来,「因为大哥发现了我和他的事,很生气地叫他离开寒星门,所以后来他便拿给我一包药,说那能让大哥忘掉这件事,甚至改变心意让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我就……掺在大哥的汤里,我真的不知道那药是剧毒。」
「看见你大哥中毒,你还相信他?」俞乐乐不敢置信地问。一次受骗,她还学不乖,又再对寒锋下一次毒?
寒静咬着唇瓣,羞惭地低下头,「我问过他,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他说他去问了拿那药给他的人,对方说是不小心拿错药,为了赔罪,因此对方又送给他一包药,还保证这次那药一定会让人忘掉那些不该记得的事,他要我掺在大哥的解药里,所以我才会……」
不可思议地看了寒静一会,俞乐乐摇头说:「你很爱他吧,爱到即使对他有所怀疑,也情愿选择相信他。」只能说小静被爱冲昏头,蒙蔽了理智。
听她一针见血地点破她的心思,寒静再也承受不住地痛哭失声。
「他是寒星门里唯一会对我嘘寒问暖的人,我只想跟他共度一生,不愿跟他分开,可是大哥却要拆散我们逼走他,所以我、我才会糊涂地一时听信了他的话…… 他已经失踪了好几天,我想他一定是丢下我,自己逃走了。」
「你大哥为何要反对你跟他的事?」俞乐乐好奇地问。
「大哥说娘不会让他跟我在一起,还说他心术下正,将来不会是个好丈夫。」
「你大哥没说错啊,他居然接连两次哄骗你毒害自己的亲大哥,让你背上弑兄的罪名,确实心思歹毒。」看来四师兄果然有识人之明。
俞乐乐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寒静,反而让她哭得更悲伤。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那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他只是想诱骗她亲手害死自己的大哥,若非乐乐姊,此刻她已成为弑兄的凶手了。
寒静所犯的过错事关重大,俞乐乐无法不将此事禀报寒若芙,因为这样也许可以阻止寒星门与金乌宫的一场恶斗。
经过俞乐乐一番劝说,分析利害后,翌日天一亮,寒静便在她的陪同下,去向母亲自首。
「所以两次锋儿中毒都是你下的手?」听见女儿的话,寒若芙脸色森厉得可怕。
「……是。」寒静垂着脸,无颜见母亲。她已横了心,娘亲若是想杀她,她也无话可说。
咱的一声,寒若芙愤怒地重掴了女儿一掌,打得纤弱的她撞向桌角,摔跌在地。
「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亲兄长也谋害,我留你何用!」寒若芙厉斥,抬起掌,心寒地要一掌击毙这没良心的女儿。
见状,俞乐乐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上前架住她那要命一掌,求情道:「师叔,手下留情,小静她是一时不察被人所骗,并非有心谋害四师兄,你饶她一命吧。」
「纵使她是遭人蒙骗也该死,已受骗一次,她居然还蠢得再让人欺骗一次,如此愚昧的女儿,留下只会祸害自己人,还不如杀了乾净。」说着,寒若芙挥开俞乐乐,此刻气头上的她,铁了心,要一掌打死这没用的女儿。
就在寒静死心地闭起眼,准备受死时,门口忽传来一道嗓音,「悟空,你为什么要打悟净?三藏师父说过,师兄弟之间不可以相残,你乱杀人,不怕师父再念紧箍咒吗?」
听见儿子的话,寒若芙那掌硬生生停留在半空中,她回头望向儿子,见他澄亮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再回头望向跪在地上一心受死的女儿。这两人,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女儿,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娘,是我做错了,您杀了我吧,我绝没有一丝怨言。」寒静愧疚地再望向寒锋,「大哥,对不起,都是我才把你害成这样。」跟着乐乐姊前来向娘自首时,她便有一死的心理准备,她很清楚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所以她不怨娘想杀她这个亲女儿。
她只是怨,怨自己太傻了,爱错人、信错人,不仅毁了自己,也差点害死大哥。
见师叔似乎有一丝心软了,俞乐乐赶紧再劝道:「师叔,既然小静诚心悔悟,您就饶她这一次吧,何况四师兄也没死呀,等再过一阵子,他便能复元了,他若知道您为了他而杀死自己的妹子,心里一定也不好过的。」
其实在儿子出现时,寒若芙的杀意便消了泰半,此刻又听见俞乐乐和女儿的话,心里已再无杀意,毕竟再怎么说,眼前这人倒底是她亲生的女儿,由於性子的关系,她跟这双儿女素来不亲近,但身为一个母亲,她心里还是疼爱着他们的。
半晌,冷静下来后,她缓缓收回手,冷沉着脸瞪向女儿,「这次姑念你无知,饶你一次,罚你到石牢去闭门思过三个月。」
「谢谢娘、谢谢娘!」听见母亲不杀她了,寒静痛哭流涕地道,她接着来到寒锋面前,「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寒锋手上拿着一根树枝,笑咧着嘴敲着她的头说:「悟净哭鼻子,羞羞脸。」
见一场母女相残的事就这样化解了,俞乐乐轻吐出一口气,秀媚的脸上漾笑,走过去,拉住寒锋的手说:「不要打了,你打痛小静了。」心里却暗赞着他出现得真是时候,还有刚才那些话也说得真好。
「不痛,一点都不痛。」寒静又哭又笑地表示。比起她对大哥所做的事,这一点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寒若芙垂目看向女儿,抬首再望向一脸笑的儿子,最后觑向俞乐乐,那一向霜冷的嗓音说道:「乐乐,以后不许再叫我师叔,你已嫁给锋儿,该称呼我什么你应当晓得。」
俞乐乐嘴角一抽,叫了她十几年的师叔,要她突然改口喊她娘,她还真是一时难以适应,支吾了半晌,这才腼腆地开口,「呃……娘。」
「嗯。」寒若芙看似满意地点点头。
「那……攻打金乌宫的事应该可以取消了吧?」俞乐乐试探地问。
沉吟了下,寒若芙说道:「但说不定那唆使小静下毒的人,就是金乌宫派来寒星门的卧底。」
俞乐乐思忖了下,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我听说那金玉瑶性子一向直来直往,似乎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何不先找到那个名叫鸿仁的侍卫再做定夺?」
与金玉瑶斗了这么多年,经俞乐乐这么一提,寒若芙也觉这事似乎另有蹊跷,略一沉吟后,道:「这事我会再斟酌,你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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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寒若芙的寝居后,俞乐乐这才发现寒锋身上居然仅着一件单衣,头发也披散在肩上没挽起。
「你怎么披头散发就跑出来了,丫鬟没帮你梳发更衣吗?」由於她从昨夜到方才,都陪在寒静身边,劝说了她一晚,她才愿意去向师叔自首,因此到现在还没回寝房。
寒锋歪着头望住她,语气有些埋怨地说:「你又不见了,所以我出来找你,你都不乖,每次都乱跑,回去要打屁股。」
俞乐乐登时想起被他骑在身上打屁股的那一次,脸一红,板起脸孔凶巴巴地说:「你敢再打我屁股试试看,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他立刻缩着肩改口,「不打了、不打了,迅雷乖,不打了。」
俞乐乐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不过还好你找来了,要不然,适才凭我一个人,也许拦不住师叔,师叔那一掌要真打下去,小静可就要从此香消玉殒了。」说着,她握住他的手走回两人所住的院落,「走吧,该回去熬药给你吃了。」
寒锋忽然捧着她的脸,飞快地吻了下她的唇。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让俞乐乐脸孔顿时羞红,「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偷吻人家。
「昨天没有亲到你,我就睡着了,所以今天亲。」他解释,也害羞地红着脸,紧张地望着她,似乎是怕她生气。
「噢。」俞乐乐低应了声,羞怯地低首看着鞋尖,心里像酿了蜜,甜滋滋的,脸上笑颜如花。
「你……不喜欢吗?」他迟疑地问,双目紧盯着她酡红的丽颜,只觉得此刻的她美得醉人,舍不得眨一下眼。
她抬头瞟他一眼,见他那亮澄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那头小鹿横冲直撞起来,她抿了抿唇,在他期盼的眼神下,细声说:「不……讨厌。」
听见这三个字,他俊脸上的笑容霎时像烟火绽放,灿烂得叫人目眩神迷,他惊喜的抱起她,忘情地又叫又跳的。「这表示你喜欢我亲你对不对?对不对?」他迭声问着。
感染了他的快乐,俞乐乐随他闹了一阵,忽然瞥见沈威从前头走来,她赶紧拍了拍他。「还不快放我下来。」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她。
「属下见过少门主和少夫人。」这时沈威已来到两人跟前,欠身道。
「沈总管不用多礼。」俞乐乐脸有些红,她想方才的情形,沈威必已看见,不意抬目瞬向他,却见他眉头紧皱着,那张老实的脸孔一派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沈总管?」她不解地问。
「属下正要前去见门主,听说……」他望向寒锋说:「那对少门主下毒的人是小姐?」
「嗯,她也是受人所骗,才会那么做,不知道那是会要人命的毒药。」俞乐乐替寒静解释。
微一沉吟,沈威关切地再问:「那请问少夫人,门主如何处置小姐?」
「师叔,呃,娘罚她在地牢里闭门思过三个月。」
「只有这样?」闻言,沈威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惊讶。他跟了寒若芙二、三十几年,对她的性子自足十分了解,所以乍听她对寒静的处罚这么轻,难免有些意外。
「刚开始师叔……娘是很震怒,但后来冷静下来后,也知小静只是遭人利用,所以就饶她一命,毕竟再怎么说小静总是她的亲生女儿。」俞乐乐扼要地解释。
听毕,沈威思忖了下,点点头说:「谢谢少夫人告知属下这些,门主召见属下,属下得赶过去了。」
沈威离开后,俞乐乐回头,看见寒锋盯着沈威的背影看着,那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她怔了怔,试探地问:「四师兄,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他收回目光,神色茫然地觑向她,「什么?」
见他又恢复原先的模样,俞乐乐心付,也许是自己想错了,便摇头道:「没事,走吧,我们回去了。」
「待会迅雷帮我梳发。」寒锋摇着她的手,咧开笑脸说。
「好。」瞥着他脸上那抹天真的笑容,俞乐乐确定方才真是自己多心了。
「我也会帮迅雷梳发。」他说,眼底盈满依恋。
「好。」她脸上带着纵容的笑点头。 .
此时微风轻拂,头上的秋阳高高挂着,晒得俞乐乐整个人和心窝都暖暖的。
俞乐乐在寒锋的院落里觅了间房布置成药房,这几日让寒锋服用的药都是在那里熬煮的。
这日,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特地为寒锋制了些能培元补气的丹药,将那些刚揉制好的赭红色药丸收进瓷瓶里,她走回寝房,准备叫在午睡的寒锋起来,但却没看见人,她走出来,询问正在院里扫落叶的一名丫鬟。
「春樱,你知道少门主上哪去了吗?」
丫鬟摇头说回答,「我没瞧见少门主,他不是在午睡吗?」
「可能又跑去看驰风了,我到马厩去看看。」俞乐乐抬头望了望天色。快日落了,也不知四师兄出去多久了,唆使小静下毒害他的那侍卫至今仍没找到,也不知是不是仍藏匿在寒星门里,以他现在的身子,若是遇上,可是打不过他的,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这么一想,她脚步匆匆地朝位於南边的马厩走去,一路走着,隐约感觉到今日寒星门里似乎有些异样,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透着丝紧绷,还有些门众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议论什么。
她找来一人询问,「这位小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夥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禀少夫人,今日金乌宫派人来向我们下战帖,约我们三日后在黑鹰坪决一死战。」
「金乌宫来向我们下战帖?怎么会这么突然?」俞乐乐愕道。
「听说上回门主打算要去攻打金乌宫的事,被金乌宫的宫主知道了,她很震怒,所以就派人来下战帖。」
「可门主不是已经取消了攻打金乌宫的事?」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这些年来我们寒星门与金乌宫打来打去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上头的人说要打,咱们底下的人也没法说些什么。」那人无奈地说完之后,警觉自己似乎失言了,连忙补充,「但小人绝对效忠门主,只要门主一个令下,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白他心里的顾忌,俞乐乐连忙安慰他,「小哥,你放心,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再对别人说的,我也觉得两派不该再这般敌对地杀来杀去。」
听见她这般说,那人像遇见知音,用力点头说道:「就是呀,少夫人,这几年来因为这样,我们死了不少兄弟,您能不能劝劝门主,请她不要再跟金乌宫为敌了。」每次送走一位兄弟,他心里就寒了一分,不知哪一天会轮到自己,若不是迫於生活,无处可去,他早就离开寒星门了。
「我……」俞乐乐本来想说以师叔的性子,是根本听不得人劝的,她去劝也不会有用,但见对方用那种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她心一软,不忍心让他失望,遂点了点头。
「我尽量试试,可是我的话师叔未必肯听。」看来寒星门里已有不少人都厌倦了这种打杀,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这些人会叛出寒星门,另谋出路。
「不管门主听不听少夫人的劝,小的都在这里谢过少夫人。」那人欠身道。事实上,她肯接受他的要求,已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少夫人心肠真好。
那门众离开后,俞乐乐朝马厩走去,一边狐疑地忖思着,为何好端端地金乌宫会突然来下战帖?
虽说师叔之前确实有意要攻打金乌宫,但既然此事已取消,金玉瑶何必又生事呢?
难道对四师兄下毒和偷袭,真是金乌宫指使的?可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目前寒星门主事者是师叔并不是四师兄呀,他们若真要下手,也该是针对师叔才对。
俞乐乐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不久,来到马厩,她并没有找到寒锋,思及寒星门与金乌宫开战在即,她愈想愈担心,连忙加快脚步四处寻找,在一个转角,猛地与一人相撞。
她痛得捣住鼻子,怀疑鼻梁可能被方才那一撞给撞歪了,正想骂人,就被搂进一具宽阔的胸膛里了。
「迅雷,你跑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一见竟是寒锋,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居然恶人先告状。「我去找你了,你跑到哪去了?」
「我去看驰风。」
「我刚去驰风那里找你,怎么没瞧见你?」
「我看完驰风就回去了。」见她一直捣着鼻子,他问:「你鼻子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撞的。」她埋怨地瞠他一眼。
「很痛吗?我看看。」他移开她的手,见她鼻下流出了两管鼻血,顿时大惊失色地抬起衣袖要帮她擦。
他擦得太用力,痛得俞乐乐直跳脚,「住手、住手,你是想把我鼻子拧掉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师妹,你不要生气,那我小力一点。」他慌张地放轻力道,轻轻地替她擦拭鼻血,可是那鼻血像擦不完似的一直流出来,急得他连汗都冒出来了。
见他那么紧张她,她哪还气得起来……咦,等等!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似乎听见「师妹」这两个字。
他抬眼望她,「迅雷呀。」
「不对,你刚才好像是叫我师妹。」
「师妹是什么?」他一脸茫然。
「是……啊,好痛,你在做什么?!」方才撞疼的鼻梁忽然被他捏住,让俞乐乐痛得差点要掉出泪来,挥开他的手。
「血一直流,捏着才不会再流。」他神色很认真,想上前再捏住她的鼻于。
「我有止血散啦,不需要一直捏着。」她掏了掏怀里,这才发现止血散没带在身上,放在药房里了,遂快步往寝院走。
「迅雷,你要去哪里?」他赶紧追上她。
「回去上药。」她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他。还好这里离寝院已不远,没多久便到了,拿了止血散敷了后,鼻血便不再流。
她接着拿了面镜子照了照,发现鼻子果然肿了,瞪了眼在旁安静地看着她的寒锋。
「你看到没有,鼻子被你撞得都肿起来了。」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拉起她的手拍上自己的脸颊,「你打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我把你撞疼了。」他头低低的,语气里充满自责。
「你又不是故意的,算了。最近寒星门要跟金乌宫开战了,你以后不要再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知不知道?」她叮咛。
「好。」他悄悄抬起眼觑她,「你不生气了?」
「嗯,来,把这药吃下。」她掏出不久前才制好的药喂到他唇边。
他张口吞下,见她神色和缓,不禁朝她咧嘴绽笑,接着忽然一个倾身,飞快地啄吻了下她的粉唇。
俞乐乐丽颊顿时微微羞红,心头怦然而动。
见她没拒绝,他忍不住再啄吻她一下,接着一下又一下,最后,他索性覆上她的唇,这次,他吻了她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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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白马来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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