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她竟然管那个认识不到几天的家伙叫林?那个家伙才是要拿掉她孩子的主凶,可是她反而亲切的叫他林?
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应承主谋的从犯,可她偏偏却没有个好脸色,这算什么?差别待遇还是替人受过?怎么一遇见她,什么不讲理的,倒霉的事情都轮上他了。
“罗恩,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呀!”
“啊?你说什么?”
瞪了他一眼,伊梅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林说,这里可能会留下疤。”她的手攀上自己的脸颊。
“你很在意?”罗恩扭过身,靠着窗户。
“只是觉得好奇!”
“好奇?这是什么论调?”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在一个女人的脸上划一刀。”
“不是告诉过你,只是一般普通的强盗吗?”他的双肘抵着阳台,研判的眼神审视着她。
“真的吗?”对于这种解释,她历来有着怀疑,就如同他们说的,她是父亲的女儿,是费家的小姐,像她这样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碰上什么强盗?
“你,想起什么了?”
伊梅尔摇摇头,“在梦里总会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影子高高在上,总是用那种森冷的叫人发抖的眼光看着我——”说到这里,她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浮现出痛苦。
看着她的样子,费罗恩快速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你做噩梦?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他还以为只要她一躺下,就跟猪一样睡的死死的,没有想到她竟会这么的不安。虽然她的嘴里总是再说:“向前看就行:我还有未来的路要走”之类的话,可是在潜意识中还是想寻找过去的踪迹,毕竟那是她生命的一个环节。
至于她受伤前在哪里?怎么受的伤?是谁伤的?这些他是一无所知,所以他不能给她任何的答案,至于他和她曾经是夫妻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他还有米芙和米芙的孩子。
他想,只要这样就好,她没有必要记起什么,只要这样呆在他的身边就行,他会像呵护妹妹一样保护她,这样就好——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
罗恩蜷曲的食指抬高了她的下巴,“没关系,伊梅尔,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知道吗?”
伊梅尔点了点,“罗恩,我特别喜欢听你叫我的的名字,你能再叫一次吗?”
“傻瓜——”将她搂在怀里,罗恩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发抖,是因为提到梦里那个男人的缘故吗?
罗恩的下巴枕着她的头,像呵宠女儿一样轻轻的拍着她,可是他的心中却大大的介意那个不知道姓名和容貌的男人,到底是谁让伊梅尔在失忆的情况下还将那模糊的身影刻在心版——
“罗恩,你最近可是有些冷落米芙了!”莱丝夫人看着这个有些神游太虚的儿子,最近他总是心不在焉。
“我只是比较忙!”他有些心虚的应着,总觉得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母亲那双利眼。
“既然是‘兄妹’就要有‘兄妹’要守的礼节!”莱丝夫人意有所指的开口。
“我知道了!”
旁边的费修看看儿子,又看了看有些咄咄逼人的妻子,“你别说他了,和米芙比起来,伊梅尔的情况才比较让人担心,罗恩多陪在她的身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旁的罗恩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个父亲,频频点头。
莱丝夫人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既然那么关心,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你要死要活的闹离婚,家里整天也没有个消停,现在倒好,婚也如你所愿离了,米芙也快是你妻子了,现在你倒关心起她来了,你要米芙怎么想?要这个家里的人怎么看?你要仆人们把你们的事情当笑话说吗?”
“抱歉,母亲!”
莱丝夫人有着不耐烦的神色,“抱歉?又是抱歉?你自己说说,自从那个女人这次回来之后,你和我,和米芙说了多少次抱歉?现在米芙挺着个大肚子在家等你,而你却只呆在那个女人的身边,你知不知道,米芙现在连家门都不敢迈!”
费修走到夫人的身边,压低了嗓音,“你小声点——”
满肚子怨气的莱丝把矛头都指向了丈夫,冷静高傲的脸开始出现一丝的裂缝,“都是你,你干什么把她带回来?她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她吗?你不知道吗?”她完全没有贵夫人的样子,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我讨厌她,我根本就不想见她!”
惊骇于母亲的样子,在罗恩印象中,母亲是那种就连生气都要维持高贵体态的人,通常最大的不满也只是挑挑眉,像今天这样是绝无仅有的——
他抱歉的看着父亲,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让父亲为难了,父亲承受了原本应该他承受的怒气。
费修朝儿子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自责。
看来自己在这里也只会碍事而已,罗恩选择悄悄的推下,把剩下的空间留给父母。
只是——他回头看了看母亲,她为什么那么激动,淡淡的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
两道颀长的身影一前一后伫立在城头,后面稍微纤弱的身影凑上前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晶亮眸子的主人透出不悦,“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
摸摸鼻子,纤细的身影退了一步,转身走到城墙边,“我恨她,我们和她一起走了那么长的路,我们有多么辛苦才有今天的这个结果,可是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对我们摆摆手,我们算什么?我们不是伙伴吗?她怎么能忘记我们?那么轻易的就——”男子顿了顿,“所以我要她死,既然不能站在我们身边,那么——”
“我会杀了她的!”前方一直遥望的男子冷冷开口。
“这可是你说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跃下城墙。
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
顺着纤细男子跳下去的方向望去,冷傲的男子唇边噙着狂肆的笑,“李,毕竟还年轻的像个孩子——”只是想摧毁被别人夺走的玩具,霸道的不许别人染指他曾经拥有的东西,他再次转回身,看着那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及的庄园,“伊梅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掩映下走了进来,来人的步伐走的极为缓慢和轻巧,似乎是不愿意惊醒床上那酣然熟睡的女子,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来人终于站定在窗前。
她脸上的伤已经好多了,来人伸出一臂想去探触伊梅尔细致且苍白的面庞,可是伸出一半的手却停驻在半空,最后,来人还是收回了他的手臂。
浅浅的嘤咛声从伊梅尔的口中溢了出来,像只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她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睡眼,“谁?罗恩吗?”
“抱歉,让你失望了!”来人的声音犹如醇厚的酒,他向后退了一步,把脸遮回屋内的阴暗处。
伊梅尔并没有因为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而惊慌失措,她镇定自若的的坐起身,“你是谁?”
看不清黑暗中那张脸上的表情,可是伊梅尔却感觉到那人浑身所发出来惊人的气势——那是排山倒海般的憎恨一股脑的倾泻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也敏感的发现,这股惊人怨愤的里面隐藏着些须的悲凉。
栖身于暗处的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光看着她。
过了好久,来人才迈开脚步,重新回到她的床前。
“你的问题坚定了我要取你性命的决心!”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他是带着杀死她的信念而来,可是他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揉眼的可爱动作,他的思绪一下就被带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童年,那时侯的她也是用那种憨憨的样子揉着眼睛,甜甜的叫他——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冰冻的心又开始跳动,他也想像从前一样的回应她,那一刻,他真的已经放弃了杀她的念头,可是只有那一刻,在他还来不及因为喜悦而欢呼的时候,她竟然问他“你是谁?”
她怎么可以忘记他,怎么可以——
听到来人说要夺走她性命的话,伊梅尔也未曾感受一丝的恐惧,她只是笑看着他,“这么说我这一身的伤也和阁下有关了?”
“不害怕吗?”
伊梅尔摇摇头,“如果我说怕你就会放过我吗?”
“你说呢?”
她清水般的眸子对着他,“死亡曾经离我很近,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妥协过,对未来我有着比任何人都执着的追求,我有想亲手去打造的梦想,所以我能怕,也不会死!”
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入他的心,曾经她也是用这样的热情,这样的信念,这样的执着鼓舞着,感动着他们每一个人,即使身处逆境可她永远那么的乐观,她的豁达开朗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与救赎,所以他们才能搭着彼此的肩膀,在泥泞的道路上一直走,去抓属于他们人生的光彩,去实现他们追寻的梦想,现在,她还是说着和以前一样的话,可是她却无法站在他们身边了,就像李说过的“我恨她!”,现在他也有种要将她置于死地的欲望。
又是那种目光,伊梅尔的头开始隐隐做痛,她抵着太阳穴,撑着身体望向那个人,“你能走的再近些吗?”
来人如她所愿,又靠近了床,应该是这张脸吧!她伸出手,带着暖暖体温的绵软小手爬上那张冷硬如同岩石的脸,“我时常在梦中见到,虽然只是模糊的影象,可是我相信一定是你!”她的手拂上那灿烂的黑眸,“为什么要杀我?”
问的时候,她的心竟然有种绞痛。
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来人竟然笑了,很小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把手放到他的脸上,他总是能从她温暖的身体上寻求一丝的安慰。
“你到底是谁?”看来他和她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甚至有些一直让自己迷惑事情,随着这个男子的出现,答案已经要呼之欲出了。
她的话让男子猛然放开她的手,他显得十分的震怒,“你竟然还在问我是谁?我是谁?”
他再度推开伊梅尔的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森冷而又诡谲的剑光反射在伊梅尔的脸上,让她不禁用手遮挡住了眼睛了。
看着那把剑,看着那持剑的人,伊梅尔的眉头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脑袋越来越混乱,她的目光不停的在剑身和持剑人两者徘徊,最终,她看见了,看见了那白森森的剑身上不停闪过的片段,那是她遗失的记忆——
她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床上的床单因为她的不安也开始扭曲,最终——她抬起了头。
“对你,我每次都妥协,但这次不行——”她笑,可是眼中有泪。
“离开那个人,我就不杀你——”男子咬着牙,只要离开那个人,只要回到他的身边就行。
她还是摇头,“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我一定要她承认我!”伊梅尔坚定的开口。
“我会杀了你!”剑,已抬高,直指咽喉。
“你不会杀我!”她说的肯定,脸上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笑。
“这么肯定?”男子嘲讽了一下,“别忘了,我曾经杀过你一次!”
“可我没有死,不是吗?”
“要不要再试试?”这次他不会再失手,男子紧紧的握住了剑。
“如果你下的去手的话——”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朵艳丽的花就绽放在她的肩头,鲜红的血晕像水面上被敲醒的波纹,迅速的在她雪白的衣服上扩散开来,一圈接着一圈,蔓延,荡漾——
“这是在教训你不要太嘴硬!”
抖动了一下被他刺中的手臂,伊梅尔咧开嘴一笑,“只是这样吗?”
男子挑了挑眉,手中的剑又深了几分。
她抬着头,倔强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男子的剑也不再向前探入,只是停留在她的身体中。
香甜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胶着……
费罗恩几乎是用逃的,才从米芙泪水潋潋的哀怨控诉中抽身,最近他的心一直被某种东西拉扯着,每一天几乎都是在狼狈中度过的。
揉了揉僵硬的发直的脖子,他本来是想回卧室好好的洗个澡,冲去这一身的疲惫,可这该死的腿竟然想有意识似的拐进了伊梅尔所住的房间。
从他把她带回来的那天,他就未曾思索的把她安置到了他们曾经的卧室,那时侯他本来打算叫人重新设计一翻好为了以后和米芙结婚后使用,可是还没有等他找人,就接到命令出征,紧接着一系列的错乱又让他把伊梅尔带了回来,竟然还鬼使神差的把她安置到那间房子。
当然,她住了进去,而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可能和“妹妹”同睡一间房,所以他挑了一间和原来卧室相反方向的屋子,可是今天一回来,他的腿就又走向有伊梅尔的方向。
可能是习惯了原先的位置吧,他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
远远的,他就看到伊梅尔的门前有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趴在那儿,不知道向里面偷看什么,罗恩加紧走了几步,到近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小白脸!
他就说,这个小白脸居心不良,现在竟然真的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这还了得!
他站在杰的背后,用力的一拍,刚要教训他,就见杰飞快的转身,像见鬼了一样,惨白着脸恐慌的看着他。
杰伸出一只手,捂住罗恩的嘴巴,另一只手则堵在自己的嘴上。
这个小子竟然在发抖,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让他吓成这样?顺着杰的意思,他也凑进门缝,和他一起偷窥里面的情景。
罗恩终于知道杰为什么要紧紧的堵着嘴巴了,他是害怕自己会惊叫出声,从而惊动里面那个男人,让他在慌乱中进一步伤害伊梅尔。
偷过门缝,罗恩觉得身体越发的紧绷,他觉得那个男人的剑不仅没进了伊梅尔的肩头,更深深的戳穿了他的喉咙。
他们这样僵持多久了?从伊梅尔那张血色已褪的脸上来看,她已经支持不住了,现在的她到底是再靠什么支撑呢?
血,汩汩的冒着,染红了大片的床单和衣服,这样下去,就算那个男人什么都不做,她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再也顾不了许多。罗恩一脚踹开房门,高声大喝:“住手!”
男人并没有转身,对于突然出现的罗恩丝毫不以为杵,或许他是太过的自信,认为多一个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一个送死的而已。
可是当他在伊梅尔倔强的眼中发现一抹精亮的时候,他才缓缓的扭转头,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把目光调回伊梅尔的身上,“你以为这个男人就能救你了?”他清楚的看见,当这个男人冲进来的时候,伊梅尔高度紧张的神经明显的松懈了一下,她的眼睛再笑,仿佛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救世主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男子把手中的剑又递进了几分,这次在场的人都听到伊梅尔口中的闷哼!
这个可恶的女人,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隐忍什么?她为什么不大声的叫疼呢?干什么还在想他担不但心这种狗屁破事!
“伊梅尔——”罗恩发现自己声音中的紧涩,他在发抖,他在害怕,他在恐惧——恐惧那个男人的回头一瞥,那种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的神情,那眼神在嘲讽他,在蔑视他,那眼神再说:“就算是一百个你,也无法阻挡伊梅尔死亡的命运!”
他想冲上去,打飞那个男人的剑,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让人望而却步的杀气,对上他的眼睛,就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那把剑还在伊梅尔的身体里,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不可以只是站在这里,哪怕是挪动一步,哪怕是一步,他也必须到她的身边去,他要站在她的身边,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不想再看到她那种遗世独立的背影,不想再看到她顾做坚强却早就伤痕累累的心,不想再看到她绝望而悲凉的笑,所以他得去站在她的身边——
“勇气可嘉呀!”
“闭嘴!”罗恩大喊,不许再嘲讽他了,不能再让他看不起了,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可他依旧看着伊梅尔,“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她的命运早就在今晚注定。
伊梅尔也没有说话,只是噙着笑看他。
那样的眼光是再笑他吗?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没有人可以笑话他,他是强者,怎能让她看笑话,他挪动了一下手腕,想把剑再推向她的身体,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成功——
“你到底要把人玩弄到几时?”罗恩的手,握住那明晃晃的剑身,“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了!”
这个男人疯了不成,竟然徒手去捉他的剑,他不清楚只要他的手一翻就可以削掉他的手指吗?
伊梅尔也被罗恩这种疯狂的举动吓了一条,“松手,罗恩!”她虚弱的开口。
“我不放!”费罗恩挺身站在她的面前,这一次他会保护她,她只要看着他就好!
伊梅尔从来不哭,至少从来不再任何人的面前哭,可是这次她落泪了,第一次觉得这个背影是这么的塌实,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第一次在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挡在了她的面前,因为感动所以落泪。
“够了,罗恩,松手!”
“不!”罗恩固执的开口。
“呵呵呵呵!”她溢出一段断断续续的笑,伊梅尔抬起手,触摸着那没入她身体的剑,忽然她攥住剑身,一点一点的把它向外拔。
手上的血顿时顺着剑身向下流淌,一滴一滴,血迹缓缓的前行,竟然流到罗恩握剑的位置,两个人的血液在锋利的剑身上交汇,融合,然后一起滴落。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子的心情也开始浮躁。
伊梅尔拔出剑,眼前一阵晕眩,可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可以倒下的时候,“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自此,我再也不会任你妄为!”就算是和他翻脸也无所谓,因为她有想保护的人,她有想抓住的未来。
她的话没有落音,费修就带着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看着血迹斑斑的地板,以及像个血人一般的伊梅尔和儿子,“罗恩——”
突然,他的眼睛一转,看见那个落地窗前的高大身影,他提着一把被鲜血浸透的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月光下的他像个噬血的魔鬼,“是,是你——”是那个孩子。
男子扯动一下嘴角,“好久不见了!”
抱着伊梅尔的身体,罗恩看向父亲,他们认识?父亲到底向他隐瞒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伊梅尔——”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说什么费修也无法相信,他会伤害伊梅尔。
“为什么?”他的音调有些诡异,“早在三年前她挡在你面前,向我拔剑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有这种局面!”
三年前?他们三年前就认识?罗恩的心一动,这和父亲一定要他和伊梅尔结婚有什么关系吗?
“可你们毕竟是——”
“你闭嘴!”男子再次举起了剑,“在三年前她就和我没有关系了,现在的她是叛徒,不——应该说她是你们的走狗!”
看着费修,他不再像先前那么的冷漠,“竟然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向我拔剑,她保护了你,间接的她就是向那个人低头!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什么都可以宽恕,只有那个人不行,她怎么可以背叛我,怎么可以投靠那个人——”男子越来越激动,就像一头狂乱的雄狮。“怎么可以在被抛弃之后还对那种人抱什么可笑的幻想?伊梅尔选择了你们,她竟然敢选择你们?”他的剑在空中划过暴怒的火花,最终还是指向那个沉浸在血泊中的伊梅尔,“我又一次被抛弃,被她抛弃了,这种心情你懂吗?”
“孩子,你听我说——”费修试图接近他,可是他一阵剑花乱舞阻挡住费修的脚步。
“闭嘴!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竟然敢叫我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强者,不是没有用的孩子!”
那双淬着毒液的目光看着伊梅尔,“不想让我妄为吗?那你就好好的活着吧,好好的保着你的小命,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让你后悔这句话!”男子噙着狂乱的邪笑,缓缓的退至窗台,带着胜利的笑准备纵身而下,突然,他的笑戛然而止,得意的面具开始崩溃,越过费修的肩膀,他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和他有着同样孤高眼神的人——
男子还是从窗户一跃而下,安然的站到地上,他转回头,抬眼望着那扇窗户,忿忿的咬破嘴唇,他转身离去。
待费修走至窗户时,只能看见那忽低忽高,纵越的身影,“都是可怜的叫人心痛的孩子!”他也好,伊梅尔也好,为什么都喜欢留给别人如此沉重的背影呢?
费修转头,看着那站在门外的身影——
看着满身浴血的男子,李站起身体,“你得手了?”
斜瞪了他一眼,男子低沉的嗓音发出一个字,“滚!”
“我再问你有没有得手?”
男子揪过李的衣领,恶狠狠的逼视他,“我的事你少管!”
“你的事?城主,从一开始这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告诉我,我有权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杀死她!”
揪着衣领的手一松,男子用力的把李推了个趔趄,“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滚!”
“你下手了,对吧!”看着被鲜血染红了的剑身,他就知道城主动手了!
男子抬起腿,用力的朝李踹了一下,而李也不闪不逼的硬是接下了这一腿,他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李,你给我听好,从现在起,我和伊梅尔的任何问题都是我们俩的私人恩怨,和你,和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在我还没有对你动手之前,你给我滚 !”
李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是城主呢!算我多事了!”在他转身的时候,从嘴角流下一条粘稠的血痕,看来城主是真的动怒了,这脚踹的真重,开来好一端时间得去养伤了。
“城主,我——”他顿了顿,“我真的很怀念以前的时光,虽然——”李扭转头,看着那个应该清冷高傲的男子,他忽然说不下去了,也许城主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伤的都重,也许他才是那个心中正在淌血的男人,或许真像城主所说的自己真的太年轻了,擦擦嘴角的血,李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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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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