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人的沉默,比冷空气还要冰冷。
衣笠雅人合上眼,紧抿唇线,陷入沉思之中。
说真的,他被她的决心感动了,这使他感到不安和痛苦。
她是如此美丽,活像从时装杂志走出来的性感尤物,但她不是那种男人可以招惹的女人,她的聪明和身世背景反而会让男人却步,就算她真的抛弃与生俱来的枷锁,西荻老爷肯就此放手吗?还有,他的父母会不计前嫌地接受她做媳妇吗?
这女人的意志力太惊人了,他无声地问自己,像他这样机灵的男人怎么会搞得一团糟?
他没有她勇敢,他惟一比她强的是道德观念,他不能利用她的爱,在占有她之后拍拍屁股走人;更糟的是,他希望占有她。她唤醒他体内难以抗拒的生理需求,除了她之外,他相信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让他如此又爱又恨、疯狂不已。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无法不爱她,但又无法接受她。
该如何是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吹樱焦急地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衣笠沉重地摇了摇头。
“不要想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吹樱的手指插入他发间。
“问题是,现在是冬天,而且天快亮了。”衣笠顾左右而言他。
吹樱满心期待地凝视他,“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衣笠呢喃道。
“你是不是曾经嫉妒过立村大夫?”吹樱执意要打开他心扉。
衣笠承认地苦笑,“对,看你跟他有说有笑,我感觉痛苦死了。”
“这就对了,你不爱我,就不会有嫉妒的感觉,不是吗?”“我想你说的没错,我大概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你了。”
“那不就结了,既然我们彼此相爱,你还在犹豫什么?”
“坦白说,我不知道该选择理智?还是感情?”
“当然是选择感情。”吹樱替他回答,但他却不接受她的答案。
“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一分为二,作出选择的。”衣笠依旧是苦笑。
吹樱紧搂着他,半是撒娇半是勾引,“爱我吧,就趁现在。”
衣笠老实地说:“你不姓西荻的话,我会爱你一辈子。”
“有你这句话,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吹樱退去卫生衣。
他忍不住朝着男人原始的本能而行……
一波波愉悦的战栗使她身体向后仰,从喉咙深处发出吟哦,整个人如痴如狂,沉溺在他的爱抚所带来的甜蜜感受里,她终于战胜他的理智,她希望此刻能永远持续下去……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两人的姿势反转过来,变成他压在她身上。
“你真美。”衣笠一边以目光打量她一边退去自己的上衣。
“吻我,快吻我。”吹樱苦苦哀求,欲火使她从头到脚有如一只熟虾。
“你一点都不像在修道院住过七年的样子。”衣笠的舌尖舔着她的耳廓。
吹樱娇笑道:“我很庆幸去修道院,不然我恐怕早就不是处女。”
衣笠挖苦地责问:“你到底是哈男人?还是哈我?”
“两者都有,我迫不及待想要跟你做爱。”吹樱实话实说。
“你真是只不害臊的野猫。”衣笠的唇移到她唇上,吸吮着她的甜美。
热情驱逐了屋里的冷空气,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充满温柔,她更加确信,他对她有爱意;虽然他没许下承诺,而她将要失身,不过没关系,她相信他会负责到底。因为他是正人君子,只要突破那道界线,他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我先说,我不会娶你的。”衣笠捉住最后一丝的理智。吹樱口是心非地说:“我也不想娶你了,我只要现在。”
“你不后悔?”衣笠自欺欺人地信以为真。
“如果我现在让你溜走,我才会后悔。”吹樱努力保持诚实的表情。
衣笠有如吃了定心丸般勇往直前,“上帝助我,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两人一起尝到鱼水交欢的绝美境界,一起攀上激情的高峰……
紧接而来的是极度的疲倦,待她熟睡后,他依然紧拥着她,轻抚着她乌黑光泽的发丝,但他的内心却是充满自责和悔意;他不该让这件事发生,因为他还是要走,他无法抛开成见,他宁可终生不娶,也不会跟她双宿双飞。
鸟鸣声从窗外传进来,天亮了,梦醒了,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她,在屋里转来转去。这时他发现卧房里还有一个怪门,打开一看,居然有个阶梯通往地下室!走进一瞧,里面别有洞天,不仅储备了不少的食物,还有一座小型发电机;这女人的话真是不可相信,他这时才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老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西荻吹樱、永远都是西荻吹樱!
他怎么能娶一个爱说谎的女骗子?他必须想个好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
眼神一瞥,他的目光被一捆童军绳吸引住。他真是无赖,为了让自己好过,不惜伤害她的心和身体;但,是她自己要玩火自焚,怪不得他。
她以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就该成为她最后一个,也是惟一一个男人,天可明鉴,他从头到尾都没许下半句诺言。
拿着童军绳,回到客厅,她还没醒来,他动作利落地捆绑她,一圈又一圈,令她无法动弹。
“你干吗把我绑起来!”吹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醒,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我离开日本,我会通知你家人来救你。”衣笠已做好打算。
“你说什么?”吹樱傻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简单地说,我们之间到此为止。”衣笠断然地做出一刀两断的手势。
吹樱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行!你不能就这样甩掉我!”衣笠绝情地说:“我考虑了很久,我还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揪出来。”吹樱发誓。
衣笠推卸责任地说:“是你自己说只要一晚的。”
“我说谎不行吗?”吹樱转动着眼珠子。
“我是当真的。”衣笠的声音隐约透着心虚。
吹樱调侃道:“亏你自许正人君子,你居然始乱终弃!”
“你明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只能算你自食恶果。”衣笠翻脸不认账。
吹樱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恶毒的嘴脸,“我不会放过你的。”
衣笠理直气壮地说:“身为名门之后,我有责任维护血统清白。”
“我哪里不干净了?我跟你在一起前还是完璧之身。”吹樱提醒他。
“就算你不姓西荻,你的血管里还是流着西荻的血液。”“你是个大白痴!”吹樱破口大骂,眼中闪烁着如星的泪光。
“我走了,希望我们后会无期。”衣笠自惭形秽似的急急夺门而出。
虽然圣诞节已经过了两天,但对西荻老爷来说,今天才是圣诞节。
西荻老爷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穿着红衣红帽,一脸慈蔼笑容地逗着孙女开心。
望着爷爷为她准备的一大袋圣诞礼物,西荻吹樱还是提不起劲。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爷爷老糊涂了,她都快二十岁了,爷爷居然当她只有十二岁,做出含饴弄孙的可笑行为;如果爷爷真的像圣诞老人那么神通广大,有求必应,爷爷就会明白,她希望的礼物只有一个——衣笠雅人。
该不该告诉爷爷呢?她好烦恼,以衣笠雅人的个性,就算爷爷把他五花大绑、严刑拷打,强迫他嫁给她,所得到的答案,极有可能是宁死不屈,反倒是爷爷若敢伤他一丝一毫,她这个不肖孙女搞不好会跟爷爷拼命也说不定!
可是,以爷爷在全球都有朋友的人脉背景,要找衣笠雅人并不难,总比她以一己之力要容易多了。
她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不,是很多面,无限的面,她想拴住他,不让他走,她不能没有他……老天,她该怎么办?她已经没有主见。
一声声叹息从她喉咙深处逸出,她想说又不敢,不说又不行,真是烦恼啊!
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西荻老爷感到有些自讨没趣,他像个老莱子似的卖力演出,却得不到孙女的欢颜,他知道她有烦恼;几天前,他接到一通匿名电话,通知他孙女裸身被绑在木屋,他原本不信,吹樱那么聪明伶俐,怎么可能光着身体被人五花大绑?!
不过他还是亲自跑去印证,果然见到吹樱,但她却坚决不肯透露口风,他终于忍不住地问:“吹樱,你怎么闷闷不乐?”
“爷爷,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吹樱欲言又止。
西荻老爷噙着笑意说:“快打开圣诞礼物,你心情就会好了。”
“里面没有我要的礼物。”吹樱以抱歉的眼神看着爷爷。
“你要什么礼物?!爷爷马上去买。”西荻老爷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全摘给她。
“一个男人。”事到如今,吹樱只好厚着脸皮说出口。
“什么?”西荻老爷没想到吹樱已到女大不中留的年龄。
吹樱扑进爷爷怀中,“爷爷,你要替我做主。”
“是谁得罪你?”西荻老爷追问。
吹樱一脸害羞,但语带甜蜜地说:“衣笠雅人。”
“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西荻老爷脸色一阵骇白。“他欺侮我,爷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吹樱求救地抬起脸。
西荻老爷脸上杀气腾腾,“可恶!我派人做了他!”
“你若杀了他,我也不想活了。”吹樱反过来威胁。
“宝贝孙女,那你要爷爷怎么做?”西荻老爷一筹莫展。吹樱一厢情愿地说:“我要他嫁给我。”
“不行,我跟他家势不两立。”西荻老爷摇头。
“难道爷爷你忍心看我白白被他上了!”吹樱近乎责备。
“你说什么?他对你……”西荻老爷心里扭绞着痛苦和惊讶。
“我喜欢他,是我勾引他的。”吹樱勇于承认。
西荻老爷冷声嗤鼻道:“你谁不去喜欢,干吗喜欢我的死对头!”
“爷爷,少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孙女婿。”吹樱说得比唱得好听。
“衣笠雅人死都不会做我孙女婿的。”西荻老爷了然于心。
热泪刺痛西荻吹樱的双眼,爷爷一语命中她的要害,她满脸全是恨意;连爷爷都这么说,连爷爷都不帮她,她岂不是成了死了儿子的寡妇?
她不甘心,一时悲从中来,哇哇大哭,“我不管,爷爷,你不把他捉到,我就做一辈子的修女。”
西荻老爷着实被她吓一大跳,吹樱从未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他顿觉心如刀割。这个时候,就算吹樱要他去摘星星,他也会立刻派人登上太空梭,完成宝贝孙女的心愿。
对他来说,摘星星远比逼迫衣笠雅人要来得简单多了,但他现在哪敢明说,只能好一言相劝:“我马上派人去捉他,送给你当圣诞礼物。”
突地,一阵皮卡丘卡通的音乐响起,西荻吹樱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原来是神田雪子打来贺节的,“吹樱,我是雪子,祝你圣诞快乐。”
吹樱吸了吸鼻地说:“我一点也不快乐,我正在哭。”
雪子神机妙算地问:“是不是衣笠雅人惹你伤心?”
“你怎么知道?”吹樱大感意外。
“凭我对你的了解。”雪子洋洋得意。
“他不要我了。”吹樱用力咬着唇,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流下。
“问题不在他,在你。我问你,你还要不要他?”雪子的话中暗藏玄机。
吹樱急声表白:“我当然要,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人在T市,我刚才看见他走进雷骘的新居。”雪子指出。
事情就是这么巧,躲不掉、追不到,让人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雪子一个人孤零零在T市穿铁鞋,四处打探、寻找冷朴的下落,夏萱和雷骘这对夫妻,因为感念她是红娘,邀请她到家里吃圣诞大餐,谁知她正在找停车位时,一眼就看到在人行道上徘徊踱步的衣笠雅人。
那个笨蛋,自一名侦探,没想到不过尔尔罢了,警觉性真差,一个好侦探应该要随时保持警觉,注意身边所有可疑的人事物,但他却没看到她摇下车窗。本来她想要叫住他,可是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临时改变了心意。
灵机一闪,她决定先打电话给吹樱。太好了,看来她又要做红娘了,但她不禁无语问苍天,她做了这么久的红娘,什么时候老天才会叫丘比特射冷朴一箭?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轮到她做新娘?
“快把地址给我,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吹樱破涕为笑。
“你别来,我有更好的建议。”雪子已有全盘计划。
吹樱没有耐性地急声问道:“你别吊我胃口,快说。”
“请你爷爷派人来把他捉回日本。”
“捉他回来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让他答应嫁给我?”
雪子咋舌地问:“我有没有听错?他嫁你?不是你嫁他?”吹樱神气地说:“谁叫他老是贬低西荻姓氏,所以我要他尝到苦头。”
“大小姐,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雪子忍不住地嗤之以鼻。
“我知道雪子你一定有办法让他束手就擒。”吹樱谄媚道。
“为了你的大恭维,我只好挤破脑袋喽。”雪子发出心花朵朵开似的笑声。
“我不会让你白做工的,我一定会帮你问出冷朴的下落。”吹樱打包票。
“谢了。”雪子冷淡地说:“但我怀疑衣笠雅人知情。”
“我会逼他的。”吹樱话锋一转,“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
“你装死。”雪子直言不讳。
吹樱难掩失望地说:“他会见死不救。”
“这样正好可以考验他对你的爱有几分?”
“万一他不爱我,不管我的死活,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对他有点信心。”雪子有种旁观者清的看法。
“我怕……”吹樱颤抖着唇,连话都说不清楚。
雪子十足肯定地表示:“相信我,他是爱你的。”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吹樱半信半疑又半忧半喜。
雪子胸有成竹地说:“因为我是专治爱情疑难杂症的心理医生。”
医生就是这点辛苦,治别人的病得心应手,但对自己的病却苦无良策。
挂上手机之后,神田雪子打开放在一旁座椅上的公事包,从里面拿出一包药粉放在口袋中,然后拿起座椅下包装精美的葡萄酒礼盒,准备前往雷骘家。这就是做心理医生的好处,随身携带安眠药,可以平抚病人不安的情绪。
安眠药只要服用适宜,可帮助睡眠,正所谓,有病治病,无病强身,衣笠雅人应该不会生气吧?!就算他生气,当他醒来时,他已经上了贼船,落入西荻老爷手中,也拿她没辙;再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她何乐而不为!
可怜的衣笠雅人,身上的现钞只够买一张机票到T市。
当然,他的皮夹里有金卡,可是他不敢使用,一用就会泄漏行踪。
他计算过,西荻吹樱一定会运用各种管道寻找他,她会用到夏莉儿,那女人是电脑天才,害他连订机票都用假身份。
他真没用,才短短的十天,他就被一个臭女人逼得四处逃命,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会变成夹着尾巴逃命的流浪狗!
事到如今,怨天尤人是没用的。俗话说的好,出外靠朋友,这时他想到雷骘,他打算向雷骘借个数百万跑路费,到非洲周游列国一番,打几头母老虎出出气,等风声过去,再回日本,是他目前所想到最好的逃亡计划。
按了门铃,雷骘来开门,以惊喜的表情和他热情拥抱。
这时,一声娇滴滴的柔声从厨房传来:“雷骘,是谁来了?”
“是我,衣笠雅人。”衣笠雅人走进厨房,向正在炒菜的夏萱打招呼。
夏萱回过身,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欢迎你来。”
衣笠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走回客厅。
雷骘审视着他无精打采的表情问道:“雅人,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一言难尽,不过我饿死了,我们边吃边聊。”衣笠径自坐到餐桌前。
夏萱拿着碗筷走出厨房,“雅人,你脸色好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衣笠看了眼桌上摆了四副碗筷,提高警觉地问:“你们有请客人?”
“你也认识,是神田雪子要来,因为她前些日子很忙,所以我们夫妻俩约她今天补吃圣诞大餐。”夏萱说。
衣笠急急起身,“我不想见到她,我还是告辞好了。”
“雅人,到底发生什么事?瞧你怕成这副德行!”雷鹭惊呼。
衣笠雅人狠瞪着雷骘,仿佛想把他的牙齿全拔掉;这家伙居然一语命中他要害,他是怕女人,全天下他只怕西荻吹樱这个女人,但他不会承认,“我不是怕她,我怕见到她之后,会违反‘黄色炸药’的信条,打女人。”
雷骘一脸茫然,“雪子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她的事?”“你问夏萱,她应该知道。”衣笠止转向夏萱。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很好奇。”夏萱一脸的莫宰羊。
衣笠嗤之以鼻地说:“神田雪子自以为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我懂了,你恋爱了。”雷骘恍然,搂着老婆微笑。
“胡说八道,我才不可能爱上西荻吹樱。”衣笠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种欲盖弥彰的表情,夏萱觉得好熟悉。雷骘刚开始也是这样,男人其实比女人胆小,遇到心爱的女人往往会产生畏缩的心情;其实婚姻不见得是恋爱的坟墓,端看夫妻俩如何经营。
像她和雷骘婚后四个月,每天都甜得跟蜂蜜一样,她相信雅人和吹樱也会是对幸福的佳偶,她露出会心的微笑,“原来是吹樱,她既漂亮又可爱,任何男人见了都会爱上她。”
衣笠雅人冷哼一声,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错了,任何男人见到她都不会爱上她,因为她是日本有名的黑道接班人。”
夏萱本来想劝他别庸人自扰,爱情能克服所有的困难。
雷骘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直有无名的隐疾,爱情不仅让他不药而愈,而且整个人异常强壮,每晚都生龙活虎,害得原本睡在隔壁房的夏勉不堪其扰,搬去和雷妈妈同住。
但这时门铃声响起,夏萱只好去开门欢迎神田雪子。神田雪子提着礼盒走进来,见到衣笠雅人,立刻佯装意外,“嘿,好久不见,衣笠雅人,你好吗?”
“我不好,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衣笠的眼中杀气腾腾。
“我做了什么?”雪子装无辜地问,表情天衣无缝。
衣笠厉声质问:“你干吗鼓励西荻吹樱追我!”
“冤枉!吹樱不是在修道院当修女吗?”雪子很会演戏。衣笠暴怒地大嚷:“少来了,你会不知道她离开修道院才有鬼!”
“你在说的是你自己吧,看你的模样,心里有鬼的人是你。”雪子还以冷笑。
“我没有,是她自己要投怀……”衣笠一时激动地脱口而出。
“你跟她上床了!”雪子惟恐天下不乱似的惊叫。
衣笠气得双拳紧握,“不关你的事,鸡婆。”
“肚子好饿,我们开饭吧!”雷骘赶紧出面缓和。
“雷骘,我不吃了,改天再跟你联络。”衣笠掉头就走。
“你要去哪里?”雷骘追到门边,刚好给了雪子在葡萄酒中动手脚的大好机会。
衣笠叹了一口气,“天涯海角,只要能躲开西荻吹樱就行了。”
“原来金田一的后代是怕女人的软脚虾。”雪子的声音冷不防地从餐厅传出。
“没你插嘴的余地,鸡婆。”衣笠大声地回嘴。
“雷骘,你就让他快点逃吧,火鸡冷了就不好吃了。”雪子反唇相讥。
雷骘打抱不平地说:“雅人,你真要让这个女人看扁你吗?”
“好,我留下来,如果我待会儿动粗,你可别拦我。”衣笠丑话说在前头。
两人像难兄难弟似的一起回到餐厅,雪子已经将葡萄酒倒入高脚杯里,待大家入座,率先举起高脚杯,“夏萱、雷骘,祝你们夫妻俩圣诞快乐。”
夏萱头低低地小声说:“祝大家都圣诞快乐。”
“我不快乐,我还没找到冷朴。”雪子哀伤地叹息。
“祝你永远找不到他,做一辈子的老处女。”衣笠恶毒地诅咒。
“总比你始乱终弃,害人家为你殉情好,负心汉。”雪子不甘示弱地骂回去。
“你说什么?谁会为我殉情?”衣笠不疑有诈地一口饮尽。
雪子语带指责地说:“你别装蒜了,当然是吹樱,她现在正寻死。”
“你骗人,她才不是那种想不开的弱女子。”衣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昨天打电话给她,西荻老爷亲口告诉我的。”雪子悲伤不已。
“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小题大做。”衣笠手忙脚乱地又倒了杯葡萄酒一口饮尽。
雪子冷笑道:“是啊!会为爱情自杀的人都是他们自己活该。”
“本来就是。”衣笠心虚地又喝了一杯酒,喉咙感到无比刺痛。
“雅人,你的脸色更难看了。”夏萱一脸的不安。
“你就别再逞强了,快回日本去救她。”雷骘好言相劝。雪子落井下石地说:“他不会回去的,他怕西荻老爷杀了他。”
“臭女人,你再挑衅,信不信我马上揍扁你!”衣笠激动得脸孔霎时变白。
雪子不屑地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有本事你就揍,我才不怕负心汉。”
“你刚才不是说西荻吹樱在修道院!”衣笠突然想到神田雪子的话彼此矛盾。
“真好吃,雷骘,你真有口福,娶到好老婆。”雪子立刻转移话题。
“你……”衣笠猛然地站起身,身体却摇摇欲坠。
雷骘赶紧过去扶他,“雅人,你怎么了?”
“我的头好昏……”衣笠突然倒在雷骛身上。
“夏萱,你做了什么?”雷骘震惊地问助纣为虐的夏萱。夏萱愧疚地流下眼泪,“不是我,是雪子在雅人的酒里掺了药。”
神田雪子的脸上完全没有罪恶感,她的美就像被狐狸精附身之后的妲己,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而且还能说出冠冕堂皇的言论,“雷骘,你别激动;夏萱,你也别哭,我们应该帮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番杀人不偿命的歪理,不仅让夏萱止住眼泪,频频点头同意,更让雷骘既感慨又佩服,“你们这些女人联合起来,比我们‘黄色炸药’还可怕!”
“谢谢你的恭维。”雪子笑吟吟地拿起手机,快速地拨号。
“你干吗?”雷骘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雪子不疾不徐地说:“送佛送上西天。”
雷骘痛苦地哀叹:“我完了,他醒后会把我的皮扒掉!”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会回到日本才清醒。”雪子嫣然一笑。
这女人太可怕了,雷骘不由得替衣笠雅人担忧,他的下场会是什么呢?
坦白说,这群女人比他们可怕多了,“黄色炸药”一个一个被她们征服,心甘情愿被她们套牢;“黄色炸药”的威力跟她们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实在应该替她们取名——“核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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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念着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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