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圣宝的王总刚进医院,听说是在过来的途中突然高血压发作,车子就直接转往医院。这个案子他们王总非常重视,病发时还交代一定要亲自跟您谈。」一身灰色套装、精明干练的陈秘书,恭敬地站在一位闭目养神、手指不断轻敲办公桌面的英挺男人面前报告。
这个英挺的男人就是卫尊晔,三十出头的他,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娇贵如他,可是在母亲的肚子里赖了快十一个月才拖拖拉拉地出来。全身镀金的他,顶着「卫氏企业集团」长孙的头衔,甫一出生就被标上「上看上千亿」的标签。
以房地产起家的「卫氏企业集团」,每年投资的产业包括饭店业、旅游业、航空业等,但主要仍是在房地产业。
随着时间过去,卫尊晔变成卫氏唯一的男孙、唯一的继承人。自他接掌卫氏集团,把父亲经营到差点挂掉的旅游、航空事业救回来后,领导能力就备受肯定。
「时间空出多少?」卫尊晔的眸子仍旧紧闭,指节敲击桌面的速度逐渐加快;当他出现这个动作时,多半代表他略感不耐了,跟在他身边五年的陈秘书立即严阵以待。
「一小时。」完全不用翻行事历,陈秘书马上说出准确的时间。
「晚上约了谁?」卫尊晔指节再加快。
「富国企业的千金。」
那个刁钻的小公主?!没事跟她吃饭干什么?根本是让他活受罪!卫尊晔不悦地拧起眉。
陈秘书见上司露出不悦的模样,连忙解释:「是董事长的意思。」
哼!当然是老头的意思,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胆。
自他的工作能力受到肯定后,老头现在除了云游四海之外,最大的兴趣就是插手管他的婚事;闲闲没事就制造点桃色春象,好似巴不得立刻将他打包丢进礼堂完婚。
卫氏三代单传,想当然耳,最大的压力就是「传宗接代」,且这个压力一代传一代,连老天爷特别眷宠的天之骄子也没能幸免。
专心颐养天年、吃饱撑着没什么大事要干的卫董事长,这几年看儿子事业有成后,便扮起了「超级红娘」。
偶尔卫尊晔被惹毛了,也会抓狂地在越洋电话里吼上一吼,效果通常不错,可以让他老爸安分个几天,但通常不到一星期,他老人家又会故态复萌。于是,天之骄子卫尊晔有了生平第一个大麻烦──找个对眼的女人成家生子。
偏偏,他像是故意在跟他父亲唱反调似的,至今一点进展也无,害得卫董事长很想直接重金悬赏能搞定他儿子的女人,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儿子结婚生子。
卫董事长不懂他儿子为什么要违反大自然;在动物世界里,雄性生物本来就是拼命撒种,唯恐没了后代,但卫尊晔不断强调自己是人,不是动物,他只让合法的妻子为他孕育后代。
「叫她五分钟之内赶过来。」卫尊晔决定今晚要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清静;找柏贵司去健身房打壁球,绝对好过跟那个刁钻的女人共进晚餐。为了拯救自己的胃免于消化不良,他决定花点小钱消灾。
「五分钟?!」陈秘书惊道。这会不会太为难人家了?
「不用跟她多说,就说晚上我有事,为了补偿失约,我会带她去我们公司楼下那间精品店买衣服。」指节敲得飞快。
「总裁您要亲自去?」陈秘书专业平静的小脸上出现一丝诧异。
「不行吗?」卫尊晔挑高眉道。
亲自带她去楼下买衣服不仅诚意够,又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顺便散散步,调剂一下身心,如此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当然可以。只是这半年都是我请伊雪帮忙选购,然后再将东西寄送给总裁的『朋友』,您第一次亲自出马光顾,我怕对方会吓一跳。」年近三十的陈秘书,难得出现一丝惊惶。
这么说来,他已经光顾楼下的精品店半年之久了,而他本人却一次也没有踏进去过?
正好,今天来去瞧瞧。
「妳在担心什么,陈秘书?」卫尊晔英俊的脸上无表情,听出秘书声音里的情绪,依旧闭着眼,沉醉在指节的打击乐中。
她在担心什么?陈秘书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上司才适当。
「回总裁,没有。」
卫尊晔连续敲了两下,「去联络。」丢出指令。
陈秘书立即恢复专业的模样,回答一声是之后,退到门外,关上门。她快速拨了两通电话,一通给富国企业的千金,另一通则是给精品店的老板──颜伊雪。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终于有人接起。
「喂,您好。」
「伊雪,是我。」陈秘书的声音带着些许焦躁。
「嗨,抱歉,让妳久等了,我刚在后面整理新进的货,所以没听见电话声。」顿了下,「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怎么,妳家老板又丢一堆工作给妳,还是又要对哪家千金朝贡?」颜伊雪以着慵懒的嗓音打趣道。
陈秘书时常跟颜伊雪订衣服、名牌包、进口高跟鞋、华贵精品等;自从她跟颜伊雪订货之后,就再也没听过总裁那票「女朋友们」抱怨过礼物不够好。
颜伊雪是她这半年来得以平静度日的最大功臣,但她知道,私底下伊雪对他家老板的评价可不怎么高。
「我是打来跟妳通风报信的。」陈秘书神秘兮兮的口气,让颜伊雪不觉莞尔。
「情况听起来似乎有点严重。」颜伊雪淡淡地笑道。
「是非常严重。」陈秘书拍额呻吟,「我家头头要亲自过去妳那里,还会带一个出了名的娇娇女,我拜托妳千万要沉住气,不要给我老板脸色看。妳也知道我有多么需要借重妳的品味来搞定那票千金大小姐们。」陈秘书千拜托、万嘱咐,就怕善恶分明的颜伊雪会给她老板排头吃。
「我知道了。妳家老板可是我的VIP金主,我一个月的业绩有一半以上都得靠他这个大户,我没事干嘛把成堆的金块往外扫。」颜伊雪绽出一抹笑。
「我知道,但我担心的是那位娇娇女,我怕她会卯起来……妳知道的,就是那些大小姐通病,然后我家老板的不耐烦就会冒出来,要是再加上妳的硬脾气,老实说,我很怕世界大战会就此发生。」陈秘书越想越担心。
这样就想开战?战争这两个字是属于好友袭岚雁的,她擅长用「华丽」的方式解决事情。
「保证不会有世界大战,OK。」颜伊雪低柔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笑意。但别的情况她就不敢保证了。
「那就好。求求妳,为了我风平浪静的舒服日子,还有妳每个月一半以上的业绩,就对那位大小姐睁只眼、闭只眼吧。」
颜伊雪柔媚的笑声传进她耳里,多少舒缓了她紧张的情绪。
她之所以能跟在天之骄子卫尊晔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完全归功于她有条不紊的做事方法,但一碰上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她就没辙。
好不容易才享受到难能可贵的「和平」气息,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破坏她跟伊雪之间的完美合作。
「放心,交给我。」颜伊雪轻声低语地安抚着神经紧绷的陈秘书。
两人抓紧时间又闲聊了两句,听到颜伊雪再三保证之后,陈秘书才挂断电话做事去。
※
「哥,你的人生态度如何我管不着,可是爸跟妈又打来要我劝你,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颜伊雪一只手撑在柜台桌面,艳红指甲将她一身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他们很喜欢找妳聊天,这是好事。」低沉带笑的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好事?你确定?」颜伊雪凉凉地反问,「要不要我建议他们直接找你聊,就说你人在欧洲闲得发慌,正需要有人好好『关心』你一下,嗯?」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笑,连刚被父母念了一顿、心情不佳的颜伊雪也露出一抹微笑。
「对了,最近岚雁跟景滢都好吗?」
颜伊雪、白景滢、袭岚雁三人是高中好友,高中时常到颜伊雪家做功课,顺便闲聊一些生活琐事。
当时三人有个小小的约定——希望将来可以在同一条街上,各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店。她们甚至找来台北市地图,看看有无幸福路,如果有,她们就要在那条路上开;因为只要冠上幸福二字,怎么听都觉得吉祥。
「都还不错。对了,哥,我有跟你提过我们半年前开店的事吗?」颜伊雪想起往事,突然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知道妳开了一家精品店,好强又聪明的岚雁开了一间咖啡馆,可爱善良的景滢则是开花店,我没记错吧?」颜龙硕逐一说道。
这三个女孩从高中时起,只要凑在一起,就可以聊个没完没了,偶尔他也会加入聊上几句。
「没记错。但你知道我们开在同一条街上的事吗?」颜伊雪又问。
「妳们真的找到幸福路了?」颜龙硕轻笑,嗓音里有着淡淡的钦佩。
这群女孩对自己的梦想很执着啊,高中时的梦想,竟已具体的实现了。
「没有,但在我们心底这条路就叫幸福路。」想起景滢说这句话时的认真神态,她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看来我该找个时间回国,看看妳们过得怎样。」颜龙硕摸摸下巴,当下认真考虑起来。
「早该回来了,顺便来我们店里展现一下你雄厚的财力吧。」颜伊雪马上提议道。
「把我当成金主了?」他低笑。
「当然。」颜伊雪轻笑,「别忘了,我们喜欢现金,不收欧元。既然你都特地从欧洲回来,每间店至少要消费个十万元才放你走。」
颜龙硕在电话那头大笑,一边动手翻阅行事历,认真考虑回台湾的可行性。
他当初是为了逃离父母的逼婚而离开台湾,不过根据伊雪提供的消息──他们的父母为了庆祝结婚五十周年,下个月准备环游世界去。如果消息可靠,下个月就是他回台湾的最佳时机。
台湾,好脏、好乱、好好玩!
欧洲,好大、好美、好无聊!
在国外待久了,美艳高挑的女人见多了,有时候还真怀念可爱小巧的东方女人。
「我挪一下时间,说不定下个月就可以回去当冤大头了。」颜龙硕微笑道。
「真的假的?!」颜伊雪眼睛一亮,兴奋地喊道:「我爱死你了!但我更爱冤大头,请您尽快回来帮我们冲业绩吧!」聊得正开心时,眼角瞄到两道人影走进店里,但她还舍不得放下话筒。
呵呵,等一下马上召集姐妹们开会,景滢听到一定会很开心的。虽然景滢没有明白表示过,但她跟岚雁都知道,景滢对她哥有些特别。
「妳真的是我的亲妹妹吗?」颜龙硕在电话那头假装咳声叹气,「难道我就剩这点利用价值?」
「你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应该要偷笑了,谁叫你一走就是好几年,没良心!」颜伊雪娇嗔道。
她发现刚进门的男人在听见她说「我爱死你了、更爱冤大头、利用价值」等话时,都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虽然只一下,但大学专攻心理学的她还是察觉到了。
「我有客人,等你确定时间,请立刻通知我,好让我宣布给另外两位姐妹惊声尖叫一下。」颜伊雪压低音量,用打趣的口吻为这通电话结尾。
「妳去忙吧,我确定时间会马上通知妳。」颜龙硕给出保证。
挂上电话,颜伊雪抬起猫似的水眸,细细打量刚进门的一对男女。男的高大英挺,全身散发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双眸还带着一丝戏谑;女的则像是尊陶瓷娃娃,看似无辜恭顺的表情下,有着掩饰不住的娇气。
「尊晔哥,上次你送我的衣服好漂亮,也是在这里买的吗?」富国企业的千金──明珠,双臂勾抱着男人的右手臂。
颜伊雪看过男人仓卒忙碌的身影几次,知道他是陈秘书的老板、卫氏集团的总裁卫尊晔,她唇畔漾着浅笑,笑得很拜金,心里同时暗自窃笑着,缓步朝他们走去。明珠没有察觉,因为她正忙着拉住身旁男人的注意力。
目光在店里四处游移的卫尊晔,很快就发现颜伊雪正朝他们走来,但他故意装作没看到,继续打量店内的布置摆设。
四周满是奢华瑰丽的装饰;大盏的水晶吊灯、波斯地毯等,每一样看起来都价格不菲。
而相较于夸张华丽的装潢,一些贴心的设计倒是令人惊讶;流畅的动线,半隐藏式的镜面,试衣间前的小沙发旁有个小书架,架上摆放着各式当期的杂志。
「需要我为两位服务吗?」颜伊雪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距离,语调慵懒地询问。
「不──」明珠正要开口打发她走,没想到始终漫不经心的卫尊晔却突然开口,令她心中警铃大作。
「妳就是这间店的老板?」卫尊晔黑眸紧盯着颜伊雪道。
哼,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勾引他,十足十的拜金女一个!
看来他刚才在心里下的结论完全没有修正的必要。
「我是。」颜伊雪诱人的唇瓣绽出一朵笑花。没有意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出现一闪而逝的轻蔑与反感。
他以为她是怎样的女人?拜金?风骚?晃胸无脑的哺乳类动物?还是把肉体压上他,眼睛却死盯着他荷包的贪婪女人?
既然人家这么看得起她,为了不让他失望,她只好尽力表演,好回报这位金主对她的「期望」喽。
嗯……她应该送给这个「老主顾」什么样的见面礼呢?
颜伊雪努力藏住眼底的恶作剧,举手投足皆是媚态,凝看着卫尊晔傲狂的眸子,柔媚地道:
「这半年来,非常谢谢您对本店的照顾,为了恭迎两位大驾光临,请问两位要不要喝点什么?」为了加强表演效果,她特意提高两个key说话,还伸出白嫩的小手轻佻地碰碰他没被占领的左手臂。
卫尊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微勾的嘴角泄漏了他体内的细胞正在叫嚣着。
蓦地,明珠松开手,挡在卫尊晔身前,抬高下巴,不悦地道:「不用了。我需要妳的建议,过来介绍几款包包给我。」她可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这女人正在对她的尊晔哥施展狐媚。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分,竟想勾引她的尊晔哥,不要脸的狐狸精!
「好。」颜伊雪用水眸勾他一眼后,移开视线,专心应付明珠。
唉,她还真是佩服自己,没两句话就让眼前这位千金小姐竖起戒备。等一下去岚雁店里喝个下午茶,顺便提供众人这则有看头的娱乐话题,不知道岚雁会不会因此感动得泡一杯她的拿手绝活──焦糖马奇朵慰劳她?
「这一款包包多少钱?」明珠拿着一只GUCCI小提包问道。
「两万五千元左右。」颜伊雪看了眼千金女手中的小提包,在她耳边低声回答道。
明珠一听,将原本喜孜孜捧在手里的小提包丢回柜上。
颜伊雪假装整理被她扔下的皮包,脸上笑意加深,顺手拿起旁边同牌子的白色编织背带变形虫包,放到她手里,「这个不错,刚到的新货,虽然只有十几万,但是带出门很……」淡淡垂下眸,缓缓拉出一个浅笑,扬眸看着她,「……适合您的身分。」
明珠用眼线笔细细描绘过的眼睛微微张大,露出一个很满意的笑容,随即将包包紧握在手里,雀跃的走到男人身边,「尊晔哥,我想买这个。」讨好地望着男人。
她要带这个包包出席各种社交场合,顺便告诉众人这是尊晔哥「亲手」送给她的礼物,包准让在场所有女人对她刮目相看。
颜伊雪跟在明珠身后,在一旁帮腔:「这款缇花布面的包包很适合您的女朋友,且底脚有饰钉,拉环按扣式的袋口做得相当精致,非常适合两位的身分。要我为这个可爱的礼物包装吗?」
卫尊晔冷冷地看着她,一抹鄙夷闪过眸底。拜金又爱搔首弄姿的蠢女人!
「不用了,我现在就要提。」明珠斜睨她一眼,不懂自己为何会把这种满身铜臭的女人当成情敌。看见尊晔哥看到她就皱起眉头,心里不禁一阵痛快。
她的尊晔哥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勾引走!这么一想,明珠便开心地把包包里的化妆包、钱包、手机等放到新的包包里。
颜伊雪款款地走向卫尊晔,直视他沉着中带点审视意味的黑眸,伸手接过他递上的金卡。
未料,就在她正要从他修长有力的指间抽走卡片时,他握卡的手猛地一拉,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进他怀抱里,幸好她反应够快,赶紧稳住身子。
卫尊晔精锐眸光一闪,立即发现她媚笑的眸底快速闪过一丝愠怒,但只一下就消失了。他困惑地拧着眉,不确定刚刚是不是错觉。
颜伊雪立刻补上一个惑人的媚笑,伸出一手作势要往他的胸口摸去,没想到这位大金主一脸嫌恶地侧过身,躲开她想偷吃豆腐的手,也让她顺利地从他手中取过金卡。
颜伊雪几乎拼了老命才忍住想大笑出口的冲动。她笑盈盈地取过金卡,快速完成结帐的动作,将账单交给他签名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潇洒地签了名后,把单子递还给她。
唉,就这样落幕多可惜……
颜伊雪清了清嗓子,扬高音调赞道:
「哎呀,卫先生帮女友买礼物果然大手笔,一个十多万的包看也不看就买下来。这位小姐真幸福,有这样大方又英俊的男友,换作是我,说不定连作梦都会不小心笑出来。」
明珠换好包包,提着她的礼物,开心满足地走到卫尊晔身边,重新缠住,不,是亲昵的环住他的臂膀。
颜伊雪嘴边绽出一抹笑意,懒洋洋地补了一句,「两位要好好珍惜彼此喔!」一面说一面奉还金卡。
卫尊晔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像是怪她多嘴,而明珠则是贴在他身侧,笑得幸福洋溢。
喔喔,事情变得有趣喽!
颜伊雪打算再接再厉,继续让这位金主再吐出大把的钞票来。
「对了,这位气质出众的小姐,我店里刚从欧洲进一批知名服装设计师的作品,不晓得妳有没有兴趣看一看?」装作没看见那位「天之骄子」阴狠不耐的瞪视,颜伊雪越玩越上瘾。
「好──」明珠怨怪地看她一眼。有新货干嘛不早说?这个店长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呀!
「我先回公司,妳慢慢看,账单再送上来给我秘书。」卫尊晔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来,一双含怒黑眸自始至终都盯着眼尾藏笑的颜伊雪。
「那我也不逛了,尊晔哥,我跟你一起上楼。」明珠这才发现他似乎不太高兴。
「不用了,我忙。」他冷冷地道。离去前还高深莫测的看了颜伊雪一眼,好似在说「我知道妳在玩什么把戏」。
颜伊雪无所谓地耸耸肩,晃了晃手中的账单,故意对他抛出一枚挑衅的飞吻。
卫尊晔气得当场黑了俊脸。那个包他不用看标价就知道价格约在五万块左右,结果这女人竟然卖他十五万!这也就算了,可她存心让明珠对他产生错觉,这就是她的不对了。
老头给他惹的麻烦还不够吗?现在连她也来凑一脚!
气极,愤而甩门离去。明珠见状赶紧跟了出去。
「谢谢光临!」颜伊雪唇畔那抹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猫咪。
踩着胜利的步伐到柜台,拿起电话,「喂,是我家亲爱的岚雁吗?我现在想过去妳那里喝下午茶……不开店了,今天营业额够了,漂亮收工……」颜伊雪笑弯眉眼地讲着电话,十分感谢那位自负、鼻子朝天的大金主,多亏他来店里消费,她才能提早关店喝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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