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困 第七章

  水汐不见了!?
  
  沈皓的心纠成一个紧缚的结。他才刚到书房一会儿,她就不见了!
  
  “水汐呢?你们谁看到水汐!?”他发狂的喊,声音响彻整座楼。
  
  在来来回回找了好几次后,沈皓和所有佣人聚集在客厅,大家早已累得气喘如牛。
  
  “她到底到哪里去了?你们都没看见吗?”沈皓慌了。
  
  所有佣人不敢吭声,方才沈皓那几乎要发狂的样子,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你们怎么没有好好看着她!?”他又担心又狂乱。
  
  不知道她是自己离开的,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一想到她可能发生意外,他就心疼得像要死去。
  
  “钤……”一阵极小的铃声穿过他的耳膜。
  
  “电话!”他拔腿奔上三楼。
  
  佣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并没有听到什么电话声。
  
  “水汐!?”他一接起手机,便心焦的大喊。
  
  “沈皓,水汐在我手上,要她活命,就把天皓财团所有股份准备好。”是王垣的声音。
  
  “水汐在你手上?她在哪里……”他还想问下去。
  
  水汐怎么会落在他手上?他会不会对她不利?
  
  “要不要听听她的声音?”王垣在电话那头说。
  
  然后,他听到了水汐痛苦的哀嚎。
  
  “水汐——”他的心简直要揪成一团。
  
  “你不要折磨她,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任何条件都答应!”
  
  “很上道。把东西准备好,等候我的通知。”
  
  电话戛然中断,沈皓立即驱车前往办公室。
  
  他毫不犹豫的搜出所有权状、资产证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水汐,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天皓财团只是身外物!
  
  还没把资料找齐,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
  
  “王垣?你在哪里?”还没来得及辨识声音,他迫不及待的喊。
  
  “沈皓,是我。”结果大失他所望,电话那端是白玉荭。
  
  “王垣已经跟你联系过,你在找天皓财团的财产权状吧?”
  
  该死的王垣,居然比她快一步!白玉荭在心中诅咒,天皓财团是她的囊中物,他休想从她手中抢走。
  
  “难道你……”他很难不想成这是他们的串谋。
  
  “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刚好知道他的计画和水汐的下落,如果你不想知道,就当我没打过这通电话。”白玉荭拿乔,看准他不会对水汐置之不理。
  
  “你有什么条件?”沈皓沉着气问,他知道白玉荭不可能无条件给人好处。
  
  “天皓财团一半的股份。”如此一来,她不用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把天皓财团夺到手。
  
  “成交。”沈皓没有丝毫犹豫,“她在哪里?”
  
  “凯撒饭店3O5号房。”白玉荭很放心的给他答案,她太明白沈皓守信重诺的个性,“快去吧,晚了她恐怕就……”
  
  白玉荭还没说完,沈皓已经甩下电话,狂奔而去。
  
  ☆☆☆
  
  “你还在装死吗?快给我起来!”
  
  在沈皓焦急地撞开房门时,王垣正不断地把皮带抽在昏迷的水汐身上。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他抢过王垣手上的皮带,一拳招呼他去亲吻墙8H。
  
  一眼看见水汐身上那怵目惊心的伤痕,他的心跳都要停了。
  
  沈皓转头扑向罪魁祸首,举脚往要害踹去。
  
  “哇……”王垣痛得哭爹喊娘。
  
  该死,一定是白玉荭那贱货搞鬼!王垣很快就联想到白玉荭头上,该死的贱货,看老子会不会便宜你!
  
  “我警告过你,敢碰她一根寒毛,绝对要你好看!”又是一个火力十足的拳头招呼过去。
  
  直到王垣像垂死的蟑螂在墙角发抖,沈皓仍不肯放过他。
  
  “沈……皓……”耳中匆然飘来水汐的呻吟。
  
  “水汐!”沈皓连忙抛下王垣,奔到床上去解开水汐身上的束缚。
  
  “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连忙替她裹上床单,抱起她,“别怕,我来了,我马上带你去找柳真,不要怕,水汐。”担忧的唇在她躺着几条伤痕的睑上梭巡。
  
  经过王垣身边,他又恨得重重踹他一脚,“你敢把水汐折磨成这样,等着走投无路吧!”
  
  “沈皓……你来了……”水汐乏力的手伸上他的脸,触碰到那熟悉的感觉,两行热泪滑下来。
  
  他来了,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他来了。
  
  不管她如何对待他,他还是来了。
  
  “嘘,不要说话,我带你去柳真那里。”坐上驾驶座,车子往柳真的医院疾驶而去。
  
  ☆☆☆
  
  身上的刺痛令水汐睡睡醒醒,而每次自酷痛中醒转,她都能感受到沈皓的气息和体温,她就会松口气,在他柔柔的轻吻中和轻声抚慰中,继续沉沉的睡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喜欢他的存在,喜欢他给她旁人无法给予的安全感,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远胜于死去的邵奕奇。
  
  水汐终于醒了,醒在医生巡房的清晨。
  
  “水小姐,你终于醒了。觉得怎样?”柳真站在床畔。
  
  “沈皓呢?”她以眼神逡巡病房四周,没看见沈皓的身影,怕睡梦中那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去公司了。”柳真把怪罪的表情投给水汐,“水小姐,站在我个人私利角度,希望你高拾贵手,别再继续开天皓财团的玩笑,沈皓让股票贬值一分,都会挨我一顿臭骂,我不希望手上的票券变成白纸一张。”
  
  水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心中浮起阵阵内疚。
  
  “基于好朋友的立场,我也要请你学聪明一点,别轻易上恶人的当,沈皓没有你,铁定疯掉,我可不希望到时要替他做精神诊疗。”柳真边替她上药边说。
  
  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是沈皓最重要的人?
  
  “还有,千万别再让自己受伤了。”柳真检视她的伤痕,已经没有恶化的危险,“沈皓没有几条命可以救你。”
  
  水汐不懂他的意思。
  
  “他把你抱进来时,不断的吵着,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救活,就算拿他的命来救你都没关系。”柳真换完药,小心翼翼地收拾器具,上次他被水汐抢走刀子,差点吓死。
  
  “他上次已经拿命救过你一次了,真以为自己是九命怪猫。”
  
  “他?”沈皓救过她吗?什么时候?
  
  “他没告诉你吗?上次你自杀时,就是他输血救你的,这一次要不是我每天逼他回公司,他恐怕会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他是个为了你,可以不顾自己死活的白痴。”柳真半抱怨半讥笑。
  
  “我会打电话给沈皓,相信他十分钟之内就会赶过来。”柳真走出病房。
  
  原来,在她为别人自杀时,是他用命把她救回来的!
  
  他现在大概还为挽回公司业绩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吧?她那样伤害他,他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她?
  
  后悔的热泪滚滚溢出眼眶,渗入白色的枕套。
  
  “水汐!”沈皓果然在十分钟之内飞奔而来。
  
  “水汐,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他连忙检视她,又不断地亲吻她,好像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
  
  “沈皓……”水汐的情绪复杂纠结。
  
  “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痛了?我马上去找柳真过来。”他焦急地问。
  
  “不,不是。”水汐连忙摇头。
  
  见他这么为她紧张,热泪流得更凶,为什么要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她才知道他对自己的珍视?
  
  “沈皓、沈皓、沈皓。”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投入他的怀抱,把千言万语化作声声呼唤。
  
  “不要怕,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身边保护你,水汐,我的水汐。”沈皓紧紧搂住她。
  
  “沈皓……”听见他的承诺,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以前,她只把这些话当作一文不值,想不到这却是他最真心、最重视的承诺。
  
  “别哭了,眼泪掉太多会伤元气的。”沈皓小心地揩去她的泪痕,“我叫管家炖些东西来给你吃,好不好?”
  
  水汐发现他瘦了。一定是这些日子的劳碌忙瘦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把他们辛苦谈成的合约搞砸,他就不用这么辛劳。
  
  心底泛出阵阵酸楚,无止无尽的为他心疼着。
  
  后悔的泪水又漫上来,渐渐朦胧她的视线,她只好紧紧拉住他,以免他被漫上来的水雾冲失。
  
  一句对不起哽在喉咙,说不出口——她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岂是一句对不起所能弥补?
  
  一句谢谢卡在咽喉,难以成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岂是一句感谢可以抵销?
  
  “真的,别哭了,别再哭了。”他再次把她拥进怀中,心中的痛楚难以形容,“我舍不得你哭,舍不得。”
  
  “嗯、嗯。”她说不出话,只好以鼻音做为答覆。
  
  “别再想伤心事了,任何伤心事都不准想,努力把身子养好,嗯?”他抵着她的额头,饱含爱意的眸子望进她被泪水洗涤的美眸,“什么都不要想,也别担心,把一切交给我。”
  
  水汐点点头,她终于知道谁才是真正珍爱她的人。
  
  沈皓抱着她,第一次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靠近。
  
  ☆☆☆
  
  三天后,水汐就被柳真赶出院,因为沈皓把心思全耗在医院,柳真逼他回去撑着天皓财团,否则他手中的股票就不值钱了。
  
  水汐回到沈皓的别墅静养,她的伤太严重,只好乖乖地待在家里。事实上,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躺在床上。
  
  “来,这是管家特地为你做的。”沈皓把汤送到水汐唇边。
  
  “我自己可以……”她不想见到他,更不希望他花心思在她身上,那会使她更惭愧。
  
  “没关系,难得有这机会。”他拉下她想接住碗的手。
  
  “我不要。”情绪不稳使她提高音量。
  
  她心中有个结堵在胸口,令她气闷。
  
  她不想见到他,因为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有太多事想问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搅,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却又如此想逃避。
  
  到底该走近还是逃离?她已经折腾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吧。”他轻叹一口气,把碗放在她手上,离开床沿走出房间。
  
  水汐的爱对他来说,本来就有如摘取不得的星辰,他早就该习惯了。
  
  水汐望着他的背影,好想开口唤他,门却已经悄声关上。
  
  她弄不清自己的心情,如果恨他的话,只要对他恶言相向就好;如果讨厌他的话,只要大声的告诉他;如果喜欢他的话……
  
  她发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说喜欢,告诉他,她感激他对她的好,或者,像面对邵奕奇那样,坦率的说爱!
  
  因为她是真的爱上他了,爱得愈深,愈无法坦率。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是说不出的,只能藏着这份爱,偷偷地关心他、牵挂他、想念他,为自己刺伤他而暗暗心伤。
  
  就像沈皓对她一样。
  
  她如何回应他?邵奕奇的死,已经把她的爱全掏空,她再也拿不出爱了。
  
  这样的她,还有资格接受沈皓对她的好吗?
  
  不!那对他太不公平,她应该拒绝他,让他去发现另一份爱。
  
  没有爱的她真正该做的事,是远远地离开他,让他去找个有爱的女人……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知为何,她的眼眶热起来。
  
  ☆☆☆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水汐却辗转反侧。
  
  门明明是紧闭着的,而沈皓的书房明明远在三个房间之外,为什么她却依稀听见他讲话、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的声音?
  
  已经好多天了,她身旁那方床没有暖过,她害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时针指到三与四的中间,水汐又翻了个身,感觉到身边的床铺仍然冰冷,心中也随之空空荡荡。
  
  她无法控制地想起沈皓,他总是抱着她,用他的体温温暖她;他会在睡前亲吻她,吻到她无法自已,才温柔的占有她。
  
  他也会在清晨亲吻她,用那磁性嗓音,轻轻地把她从梦中唤醒;就算半夜醒过来,她也能感觉到他温温、暖暖的存在。
  
  刚开始,她不断排斥、反抗,跟他大吵特吵,严厉拒绝他。
  
  曾几何时,她已经慢慢习惯被他呵护着。
  
  明知自己不该有这些感觉的,可是它就那样蛮横地占据她的心,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牵引她的思绪,苦苦纠缠着她……
  
  就像现在,他们之间明明也只有三个房间之隔,她却异常想念他、牵挂他。
  
  他这样通宵熬夜,身体受得了吗?气温这么低,他冷吗?这么晚了,他饿吗?
  
  她想念他,想念他的亲吻,想念他的体温,想念他的一切,想得她的心好痛……
  
  她一颗心才被那漫天漫地的牵挂淹没,赤裸的脚已经落在长毛地毯上。
  
  门被轻轻开启,赤裸的足印无声缓慢进入书房。
  
  她看见沈皓正在用法文讲电话,一手拿着话筒,另一手撑着头,连她推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水汐轻轻地走到他身旁。
  
  沈皓的眼尾余光看见她,连忙挂掉电话,把她拉到怀中。“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穿这么少,冷不冷?”他连忙把椅背上的西装覆在她的娇躯上。
  
  水汐像猫一样,安静地缩在他怀中,不发一言。
  
  她不想说话,也无法说什么……
  
  她为何会渴望他的怀抱?为何会在他的怀中找到温暖?为何会找到无比安心的感觉?
  
  在这样的深夜,她不想思考,也无法思考,她再也无法估测自己的恨,这一切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再也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沈皓细细地亲吻她的眉、眼、鼻、唇,将下巴抵着她的额,深深拥抱她。
  
  那颗绝望冷却的心,此时被暖暖的希望重重包围。
  
  ☆☆☆
  
  水汐的伤终于好了。
  
  康复后第一天到公司,全公司对她充满更浓的敌意,每个眼神都像利刃,刺得她浑身发疼。
  
  她跟在沈皓身后走入总裁办公室,就被里面的人吓一跳。
  
  原来沈皓的父亲沈敬天早已等在里头。
  
  “爸,怎么来了?这么早。”沈皓吃了一惊。
  
  “难得总裁正常上班、水特助的伤也好了,当然要来恭喜一番。”沈敬天不怀好意的扫视他们两人讥讽。
  
  突地,他厉声怒吼,“公司发生了大事,我不来行吗?”
  
  “爸爸,你听谁说公司发生大事的?再大的事情,我都担得起,你就别费心了。”沈皓试图安抚父亲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费心,就不会一再做出令人头痛的事。我听玉荭说,你曾经为了水汐,开出一佰万美金的即期支票?”沈敬天严厉的看着沈皓。
  
  白玉荭这家伙,钱拿去了,还在他父亲面前要诡计!沈皓恨恨的咬牙。
  
  水汐马上害怕的低下头来,小手微微打颤,不敢开口说那是沈皓为了救她,才开给白玉荭的支票。
  
  “我还听说,天皓上个月的业绩,比往常少一半?许多谈好的合约临时反悔,让我们的百年商誉受损?”沈敬天充满洞悉力的眼神瞄向水汐,口吻中饱含怒气。
  
  那是她的错。水汐不安的绞动手指,想不到几个小小的动作,居然有这么深远的影响。
  
  “而且,你还把天皓一半的股份,双手送给玉荭?”沈敬天的眉峰在抖动。
  
  天皓财团一半的股份?怎么回事?水汐心中狐疑。
  
  是为了她吗?对了,她曾听王垣说,要让沈皓拿天皓财团来赎回她。
  
  这么说,全是为她了?她难过的低下头,沈皓到底为她做了多少事?
  
  “这些是不是真的?”沈敬天问。
  
  他表面上无波无浪,其实暗地里早已波涛汹涌。
  
  “那一佰万美金我会想办法还回去,天皓的声誉和营业额,我也会尽全力去弥补回来,这些事我都会做妥善的处理。”沈皓站出来说明他的计画。
  
  “我只问这些是不是真的!?”沈敬天怒不可遏地猛拍办公桌,桌上的文件弹起五公分高,连茶杯也翻过去,茶水浸湿文件。
  
  “是,是真的。”沈皓承认。
  
  “很好。”沈敬天的口气降回低温,一对咄咄目光逼视水汐。
  
  “那一佰万美金是为了这位水特助?业绩大幅遽降也是因为这位水特助?那一半的股份,也是因为她?”
  
  沈皓连忙把水汐拉到身后。
  
  “不关水汐的事,她在这些事件中,都是受害者。”他挺起胸膛,捍卫水汐。
  
  沈皓居然为个女人几乎败掉他一手创立的事业,简直丢尽他沈敬天的睑!
  
  沈敬天怒气冲冲的瞪视儿子,看见那全然的维护与痴迷,心中怒火翻腾。
  
  “不……”水汐想承担这一切,她不愿他们为她起冲突,毕竟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是沈皓却拦住了她。
  
  “这切我会担下来,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沈皓提出保证。
  
  “完整的交代?你能给我什么交代?你连给员工一个满意合理的交代都没办法!”沈皓凌厉地对沈皓怒吼。
  
  “这些事攸关员工的福利、股东的权利、天皓的存亡,你有没有弄清楚?你居然为一个女人,轻易地把一半股权让人,允许公司的营业额大跌,损及整个公司的营运状态!”沈敬天气得扬起手来,当场甩了沈皓一巴掌。
  
  巴掌声震动整个办公室,两股巍然对立的气势进出迫人气氛。
  
  “沈皓……”见他挨这一巴掌,水汐整颗心都碎了。
  
  “你的气如果出够了,就别再为难水汐。”沈皓捣着急速发肿的脸颊,“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沈敬天气得差点当场脑充血。
  
  “水汐,你怎么说!?”他以眼神威逼她。
  
  水汐看看沈皓,深吸一口气,低哑的说:“我自动请辞。”
  
  她害沈皓成为天皓的罪人,又害他们父子起争执,她对他的伤害已经够多,实在不想再害他了。
  
  “水汐!我不准,听到没有,我不准!”沈皓发狂的拉她。
  
  “我准。”沈敬天严厉的回答。
  
  “我马上收拾东西。”水汐低着头越过沈皓回座位收拾。
  
  沈皓拔腿奔向水汐,却被沈敬天拉住。
  
  “爸爸,水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失去天皓财团也无所谓。”没有她在身边,他无法想像自己如何活下去。
  
  “你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沈敬天大吼。
  
  “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和白玉荭结婚,把她手上那一半股份夺回来,对天皓上万名员工交代!”
  
  和白玉荭结婚!?一滴眼泪滴在水汐的手背上,她纷乱的拭去,继续收拾东西。
  
  “你的真正用意是要我跟她结婚,好完成你对白飘云的承诺!”沈皓替沈敬天抖出这件婚约的内情。
  
  “你跟那老头要怎么约定是你的事,不要拿我的大半辈子来做善事!”
  
  “我叫你跟她结婚,不是叫你把股份给她,而是要你把白氏财团也夺过来。”沈敬天气急败坏,沈皓怎么连这点也想不通?
  
  “白氏财团?难道你不知道白氏财团早就被那两兄妹败光了?”这早是众所皆知的事。
  
  “无论如何,你都得跟白玉荭结婚,把那一半的股份夺回来。”沈敬天非常坚持。
  
  “她怎么可能拱手把股份让出来?她恨不得把天皓夺去。”难道沈敬天要眼睁睁看天皓被败光?
  
  “难道你抢不过她吗?她入籍之后,所有财产归丈夫,你还怕她什么?”这是让天皓恢复完整最快的方式了。
  
  “反正,我已经发布你要和玉荭结婚的消息,婚礼就订在下个月。”沈敬天的绝技之一,就是“先斩后奏”,反正沈皓是他儿子,不敢拿他如何。
  
  水汐差点当场昏倒,她终于知道,原来沈皓对她的重要性,大过她所认知的千万倍。
  
  “爸爸!你怎么可以私自决定这种事!?”沈皓惊惶地大退一步。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多说。”绝对独裁的口吻。
  
  “不!我要的人是水汐,除了她之外,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沈皓用尽全身力量大喊。
  
  水汐心中一惊,她听到了什么?
  
  在她浑然未觉之际,他已经爱她到这种地步了?
  
  “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事负起责任,这件事誓在必行,我会把婚礼事宜全部安排好。”沈敬天坚定的走出办公室,再也不给沈皓任何拒绝的机会。
  
  沈皓激动地跑到水汐面前,拉起她的手。“我们私奔吧。”
  
  水汐心中一窒,惊讶不已的摇头,“不……”
  
  沈皓彻底的崩溃了,他那满腔浓烈的爱,在她惊惶的眼中,尸骨无存——他绝望的发现,她依然深爱着邵奕奇。
  
  他所付出的一切,终究没能打动她……
  
  他的肩膀垮下来,完全失去了斗志。
  
  “你走吧。”他放开她的手,乏力地与她错肩而过。
  
  “沈……”水汐连忙捣住自己的嘴,晶莹剔透的泪珠却怎么也忍不住。
  
  她没答应是对的,她已经害他变成罪人了,不能再害他。她告诉自己。
  
  沈皓直直定到窗边,远远地望着窗外,直到水汐离开,都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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