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识 第七章

  他望着手中紧紧握着的剑,剑尖泛着金光,金光抵着柔软纤细的白何须项。
  那是她的颈项!她细致、皓洁、温暖、幽香的颈项!
  那是他最贪恋的味道!他曾经以唇燃烧欲望的咪道。
  她那双漆亮的眸子勾痛了他的心。
  剑尖传来的真实场感,今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不!他不要!
  一滴滴殷红的血,在金光里沿着剑尖缓缓流了下来。
  他感孙C被撕裂,病到心处里,可是他抽不回手。那剑尖仍在他最贪恋的味道里钻!
  那双眸子流出了泪,却是带着微笑!
  她是他最深爱的人啊!
  鲜血与热泪忽然汇成了泉,猛地喷洒而出,溅上了他握剑的手——
  那只热而贫人的场感,令他觉得好清苦!
  他挣扎着。
  他的心灵深处发出了最痛苦而绝望的呐喊……
  齐战再度从床上惊坐而起,望着眼前的微光,喘着息。
  一次又一次,他在梦里杀了慕夜颜!那种痛,比雄心刺骨还难忍。
  慕夜颜躺在他身旁,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身子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英挺且迷人,长发拢在背后,随着喘息而起伏。
  那光裸的背上有许许多多的疤痕,是他自幼以来习武与征战所留下来的记录吧!
  她柔柔地伸出手,百般依恋,以指尖抚摸那一道道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痕迹。他起伏的结实肌肉与背部引得她微微颤抖,狂妄又渴望。
  这便是他的触感啊!她怎么也不要忘记……
  齐战感到她温柔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棵背,他回过头,迎上慕夜颜的眸子。
  “做梦了了?”她的手柔柔地抚上他深锁的眉头。“你又在梦中以剑刺入我的颈了?”
  昨夜里,她静静地听他说着那个梦,那个总是让他惊醒的梦。
  他一定很痛苦吧!平凡人为自己平凡无奈的人生而痛苦,以为有预知能力的人是幸运的,却不知道预见未来的痛苦,更是难受百倍,因为知道了未来却无力扭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梦境一步步成真。
  “我在这里!”慕夜颜环抱住他,紧紧贴着他的背。
  身后柔软温热的胸膛传来的抚慰,令齐战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她。
  “我还在这里!”慕夜颜以指抚平他脸上忧愁的线条。“你看,我还在这里。你没有用创杀我!”她努力安定他的惊痛。
  齐战将她拥得更紧,埋首在她的颈间。
  那幻境里的味道啊,就是现在界尖里的香气。他要记住一切,他要确定眼前是真的,他要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爱上了她,他开始害怕失去。
  慕夜颜任由齐战渴求探索、依恋抚触,他的指尖充满了不安全感的轻颤啊!如果可能,她也想看看那个预占之梦,她不要他一个人承担!
  她以唇贴上他的胸膛,他以唇占有她的身。
  再一次,再一次就好!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与她将会分离,他与她将会实现梦境!
  “……你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去吧!”齐战如她胸口响。低语,像是梦话。
  ***
  京城的城墙已在不远处,隐隐可见。慕夜颜知道,那一定是个人烟聚集的繁荣之地。
  这几日沿路所见,那繁华、热闹、进步、有趣的景象,都令她大开眼界,一再惊叹。
  慕夜颜回头,望着齐战的侧影,他的神情有点忧郁。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夜里,他在她耳畔说着:我们一起走吧!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分开!
  多美、多动人,却又多让人心痛的一句话啊!
  她不敢问他是不是当真?又该如何当真,怎能当真?他能带着她逃开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吗?他能与她携手到哪里去呢?
  她知道他身不由己,他虽然没说,她却从他的神情瞧出他矛盾不已的心情。
  他真要将她送给国君吗?他对她的情比不上对国君的忠吗,还是他对她的情多到让他想背叛国君呢?
  万一他真的为她抛下君令,他的生命和未来将是一场可能输尽的豪赌!她的心好矛盾啊!
  因此,她不会怨他,也不会要求他:“爱我就带我走!”因为这要求太自私了。
  逃奔是最糟糕的方法,将身边的人全都抛弃、全都连累了,就只为了成全自己的儿女之情?不!她做不到!
  她不求他放了她,她甚至希望他将她送人宫,因为这样一来,至少不会害到齐战!也许她进了宫,伏乞蔑也可以得到平静。
  虽然,她真的不想被纳人大明皇帝的后宫,她只想做齐战身边的女人……
  齐战国视她,心情和她的一般乱。
  君命不可违,他不能抗命将慕夜颜放走,放走慕夜颜,受他牵连的人众多,而伏乞蔑也不可能因此得到安全。他……几乎无从选择,只能将她送到皇帝面前。可是一想到她进宫之后,也许会成为皇帝的女人,他再也见不到她,只能幻想着她正在陪皇帝笑、逗皇帝乐、侍奉皇帝就寝……
  一思及此,他的心头就燃起一把火,压不下心里的妒恨与抗拒!他不想将她送进其他男人的怀里!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怎么能松得开手牺牲她呢?
  古今有多少男人,眼睁睁地望着心爱的女人变成别人的怀中物啊!那种痛一定很难承受、很不甘心吧!
  慕夜颜叹了一口气。“齐战,别再想了,就送我进宫吧!至少你活着,我也活着,不也皆大欢喜吗?”虽然也许永远见不着面,也无法相守双飞。
  齐战握紧她的手。“我——”想改变这一切!
  慕夜颜摇头止住他的话。“你继续说说师兄弟的事好吗?我很想听。”她想转移心情,听听他曾提及的师门手足。
  齐战沉默半晌,缓和了情绪后才开口道:“我有五个师兄弟。自幼进人师门后,我们就不停地习武练剑,为了不侮辱师门,我们的习武之路恐怕比别人艰辛许多信呢!而且,师父还另辟溪径,让我们五个师兄弟打破‘武林英雄不当官’的默契,一旦年满十五岁,便赶我们离开师门,要我们积极寻官求仕,在朝中占据一官半职.因为他说这是另一条求生活的路,应该走走看,经厉一番……”
  她静静地听着他描述自己的一切。她什么都爱听、什么都想听,而且很专心地听,就怕以后听不到、以后记不清……
  当下的他与她,就像一对深情的伴侣,在天涯浪迹行走,不会想过明天和未来。
  “在踏进京城大门之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齐战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想寻求更好的方法来解救彼此的困境。
  “谁?”
  “刑部尚书刑放。他位高权重,是六部里头最得皇上信任的人才之一。”
  ***
  齐战才刚踏入京师北郊外“放纵居”的凉亭,便见刑放与文渊阁大学土楚越对饮小酌,博奔娱乐,十分专注。
  “将军!”刑放神情严凛,沉声低笑,以一颗黑子将一群白子吃个于净。
  “看来战将军真是战略一流啊!佩服、佩服!”楚越下了一个白子,同时吃下几颗黑子。
  刑放指尖夹着一颗黑子,轻落盘中。“看来夜将军也只能成为我的俘虏了!”
  “可别连心都变成彼此的俘虏才是呀!”楚越儒雅的眼角露出一抹淡笑,这才望了齐战一眼。
  齐战不疾不徐地取一粒白子放入棋盘中。
  “唉!二师兄,你又把棋给下死了!”刑放看他一眼,冷凛严峻的脸上露出少见的笑意。
  “谁叫二师兄不但带军打仗行,连棋弃都让我们自叹不如,光是一个小棋子就能将我们的险棋弄成死局。”楚越温温和和、一派随性地收拾棋局,微徽上扬的嘴角,斯文中带有英气与柔和。“二师兄,这么快就打败伏乞蔑回来啦?刚刚我的下人来报信,说有个带着女人的贵客,我们便知道是你了。二师兄,她人呢?”瞄了瞄齐战身后。
  “她在花园那头赏花。”
  “怎么?你舍不得让我们看她一眼?”楚越笑意更甚。“哩,对了,她是伏乞蔑的夜将军嘛!听说是个神秘又截面具的公主,二师旯,我记得她是皇上特别指派给你的任务之一啊,你可真有本事,三两下就将她找到手了。怎么?还不将她送进宫去?”
  “二师兄今天有求于我们。”刑放一语道破齐战的来意。
  刑放在师门中排行第三,身手极强、功夫极高,是个公私分明、刚凛正直的人,有时还显得过于严苛与冷峻。
  “二师兄,我看你终于栽跟斗了。”楚越眼角有深意。“打了那么多场胜仗什么乐趣没尝过?爱上敌人的滋味,可是第一次尝到吧!偏偏,爱上的是一个不该受的人月D滋味不好受吧?看来伏乞蔑公主一定不是个寻常女子,否则怎会让二师兄你屈尊求人,来找我们呢!”
  “四师弟,你的巧嘴与好文笔可以留待下次再用,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种心情和你抬杠了。”齐战淡笑。
  这两师弟与他年纪最近,也对他了解最多,果然一看见他的神情便知道他的来意。
  “咱们直接切入正题吧!二师兄,伏乞蔑公主是皇上要的女人,但是你比皇上更想要她?”刑放重新排好棋局,觑一眼齐战。
  “没错。你们两个有什么好方法吗?”齐战也不想拐弯抹角。
  刑放指尖夹着黑子轻落盘中。“唯有先置诸死地而后能生!”
  齐战与楚越互望一眼。“此话怎说?”
  “如今能杀了你和她的只有一个人,能放过你和她的也只有这一个人。”刑放淡淡说。
  “皇上。”齐战嘴角一扬。
  楚越摇摇头。“难了。”
  “二师兄,皇上已经知道你带着她朝京师回来,你若半途放走她,交不出人,皇上一怒,你可未必保得住项上人头。从战略角度而言,伏乞蔑处于关键位置,皇上绝不会放过,到时候不论伏乞蔑公主是否能逃回伏乞蔑,伏乞蔑都会被皇上的怒火给烧成焦土。再说,不论你是死或是被皇上阵罪,她又会苟活下来吗?除非死吧,不然终究可能会落人皇上手里。”刑放看着齐战。“况且,如果你带着她逃亡,我们这几个尚在朝中看人脸色的师兄弟们,还能留住官职与小命吗?”
  齐战笑了。“三师弟,你总是如此冷静理智.却又品得殓酷。”不可否认删放分析得对极了2
  爱慕夜颜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能牵连自己的师兄弟!否则就算救了慕夜颜,就算两人能永远在一起,他也决计不会快乐!
  “二师兄,我只不过是个自私的人罢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二十多年来,我尊重你、愿意与你同甘苦,但是,我不能因为你私人的感情而误了众人之事。尤其现在的我身居要职。肩负重责,尤其这件事牵涉到许多人的生命,所以我不得不残酷!”刑放眼底还是冷静。
  “二师兄,你真是那么爱她?”楚越望着齐战,“你忘了你的驸马头衔?”
  “不敢忘。”正因为不曾忘,所以爱慕夜颜爱得更加痛苦!
  “二师兄,我认为你应该将她送给皇上,只要想办法让她柔顺一点,皇上应该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因为这两天最受皇上疼爱的梅妃和茗妃为了争宠,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皇上给烦得怕起女人来了,将女人视如洪水猛兽。”楚越摇摇头。“所以在这当下,你将她送到皇上面前,正是个好机会。皇上现在已经不敢再收集‘麻烦的’女人了,所以,只要她不惹火脾气正躁、见女人如见仇人一样的皇上,皇上也许只会看一看她,便会放她一条生路,甚至让她回到伏乞蔑去。”
  刑放在一旁冷笑。“二师兄你恐怕还不知道,皇上这几天遣散了好几个后宫女子到京城去做娼妓,也杀了三个野蛮的嫔妃,只因为这几个女人惹火了他!”
  “真有这事?”齐战微惊。“从来只听说遣去出家当尼姑的,皇上怎会气成这样?”
  “对啊!今天一早早期,皇上还说他不想要找女人进后宫了,女人越少越好。一差越点头附和。“所以,慕夜颜被收进后宜的机率是减低了不少。”
  “……皇上目前对女人没有收集的兴趣,只有杀的兴起了广齐战真 验到伴君如作虎的道理。尤其是当今皇帝,性情不定,“随性”得很。
  “没错!所以你若不交出她来,做做臣子尽责的样子,我肯定皇上那把火会烧得不小。他会气你办事不力以及挑战君权,而非为了他少收集到一个美人儿!现下满足皇上的好奇心以及权力欲最重要,至于她……皇上恐怕末必真正想要多一个惹他烦心的佳丽呢!我们不妨赌一睹皇上的性子与你心爱人儿的运气吧!看她是会正巧对了皇上的胃口,还是皇上对她没兴趣!”刑放冷漠的神情依旧。
  “这赌注真大,但事已至此,不下注也不行。”齐战明白这是唯一的法子。
  “不过,皇上要你赶回来,是为了与挹岚公主成婚,看来救得了伏乞蔑公主,你也未必逃得过这件婚事啊!”楚越替他盘算着。
  “一样一样来。先解决伏乞蔑公主的事,再处理挹岚公主的事。”齐战沉思。
  他知道该如何做了。
  明天,他得带着慕夜颜准时进京与士兵们在“上元门”会合,然后进宫会。
  只要慕夜颜不惹恼皇上,也许还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刑放一笑。“那么,二师兄,你是不是应该叫她过来见见我们了?我们可是对伏乞蔑的面具公主兴趣十足、好奇万分呢!你该不是想藏着她一辈子吧?”
  楚越背着手,俊雅的脸上满是期待。
  “好吧!看在你们出点子有功的分上,就让你们瞧瞧她吧
  只不知慕夜颜是否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准备见这两个嘴尖舌利的师弟了?
  ***
  “战将军,您终于来了。”几个士兵早已站在“上元门”内等待。
  “当然,我一向准时守约。”齐战凛凛跨坐马上。
  士兵望一眼他身后的慕夜颜。“战将军,幸好您一路上安好。”俘虏也没脱逃。
  齐战点头。“这一路好得很!”真的好得稻!那是他与慕夜颜独处的回忆啊!
  “进宫吧!”齐战回头望了慕夜颜一眼。不知道进了宫之后,能不能一切顺利?
  慕夜颜不语,深吸一口气。
  昨天齐战与那两个师弟劝她放下姿态.不要着那自带血气,她是答应了。
  可是,她没有把握。谁知进了宫会发生什么事呢?谁知那皇帝是怎样的嘴脸和脾气?
  她望着远处的皇宫,心情阴郁而且……十分不安。
  ***
  乾定殿
  “皇上,这便是伏上岛的公主,夜将军。”
  齐战瞧龙椅上的皇上果然是一脸您访.怀着n。杆杨。看来果然火气很旺n
  听说昨夜后宫里最爱争宠又最得宠的梅妃又哭、又喊。又骂,甚至还拎着两个小皇子闹自杀,扰乱了一整晚。
  “噎!”皇上瞧一眼慕夜颜,赞道:“好!好!齐爱卿,你真是朕的好将军!这一次果然生俘敌将,还是个与众不同的公主,你真是朕最尽责、最听命的臣于!朕要策勋封贷给你!免利了,快快平身!”
  齐战起身退至一旁。
  整个殿上静悄悄,每一双眼睛都投向被土卒推押匍匐在地的慕夜颜。
  “你如今已成国虏,就修一封书信回去,叫你父王快快投降纳贡吧!于嘛和自己过不去呢?其实朕也不想得到一块被战火烧得光秃秃的土地啊,只不过想要你们对朕称臣罢了,朕依然会封你父王为国王,然后派兵帮助你们抵御鞑靼进犯的。朕已派副都督镇守边境,先按兵不动,等你们的善意回应。但是万一朕哪天不高兴,或是你们想要归向鞑靼,朕肯定叫副都督在三天内踏平伏乞蔑!”皇帝望着低垂着头的慕夜颜。“抬起头来看朕!”
  慕夜颜本来不予理会,只是盯着地面,但一想起齐战的叮嘱,只好回道:“不好看,就别看了。”这样够有礼貌了吧?
  “哗!竟敢如此傲慢,简直是太无礼了!”皇帝怎能忍受她的“顶嘴”,一听不禁温恼。“如果不是朕对你有兴趣,想看一看你的脸,哪会容你活到今天?还让你有幸见朕的面?齐爱卿,把她的头扳起来让朕瞧清楚!”
  慕夜颜低着头不理。她连一句骂人的话都没有,可那皇帝不只嫌她傲慢无礼,还命令她让他瞧?她不禁温恼,傲骨又挺直了。
  齐战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的倔傲让龙颜大怒。
  来到慕夜颜身前,伸出的双指才触及她的下巴,她的脸便自动抬了起来,对上他深黯的眸子。
  慕夜颜的眼里闪过几分委屈。
  “呵呵,果然是戴着银面具!”皇帝兴致盎然,转问齐战。“难道有关她的传说是真的吗?齐爱卿,她脸上那个面具你试着取下来过没有?”
  齐战低下头。“启禀皇上,下官曾经试过许多次,但是她实在是很刁蛮难缠,几次要拿下她的面具,她都想尽办法求死或毁容,所以下官不敢硬逼她。”一定要骗过皇帝才行,他不要皇帝看见她那张足以倾国的绝艳脸蛋!
  “唉!朕就想,你在沙场上无往不利,却偏偏在情场上一无所获,原来你连女人脸上的面具也搞不定,更甭提搞定女人的心了。女人啊,真是……唉,等一下朕再和你商量女人的事吧!朕看你可得学学那合赢,他对女人可真有一套;你快学个一招两式,才好与挹岚公主成婚啊!挹岚这女孩儿只要男人对她使一点手段,她就会乖乖听话、柔柔顺顺地听你的话了……
  齐战一听,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皇上竟叫他去跟百赢学增赢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五师弟、钦天鉴大臣,更是最有名的情场浪荡子!他怎么学得起来?
  还有,皇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在慕夜颜面前提起他与挹岚公主的婚事!这件最重要的事,偏偏他还来不及对她说明啊!
  他有一股不样的预感,转头望向慕夜颜,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她瞧着他的眸光深幽冰寒到令他陌生,他的心倏地一冷!
  慕夜颜的眸光让他背脊发寒,他得找机会解释才行!
  慕夜颜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颗心直往下沉,降到最谷底。齐战和那叫什么岚的公主早有婚事他为何不对她说?他从来没向她提起过!
  亏她交心给他、交身给他,结果这一切竟只是个骗局?他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他进宫,进了宫之后,她成了皇帝的人,他替皇帝立下了大功,之后就可以快快乐乐地和公主成婚去?!
  慕夜颜抬起脸,冷冷地看着激挺英姿的齐战。没想到,她竟到今天才看清他啊!
  是她自己忘了,他是个多么足智多谋、诡计多端的敌人!是她自己相信了他谎称的预言和梦境,天真地堕入了他所设的陷饼里!
  她输了仗、输了心、又输了身!
  如今身在敌人的宫廷,要她屈服于大明皇帝,做他的女人,她不甘;写招降书给父王,她亦不愿!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害了伏乞蔑吧!她果真是亡国灭族的千古罪人啊!
  可恨的齐战!他骗她骗得好苦啊!
  “……所以朕想快快举行你和杨岚的婚事1至于这个面具,那还不简单,等一下叫工部的锁匠来开锁不就得了?”皇帝继续说道:‘齐爱卿,这些年来听说你对女战俘十分礼遇及尊重,朕本来还不信.如今看来,你怕是连她的身子都没按过吧!嗯!果然是个正人君子,朕将挹岚赐婚给你真是对的!”
  慕夜颜的唇咬得死紧,脑中一片悲苦与恨意。
  “皇上,请您千万保重,不要瞧她那张丑脸,听说她的丑脸吓死了许多人!您还是回后宫看看皇后及那些三千佳丽比较赏心悦目啊!”齐战连声说道。
  怎么也不能让皇帝瞧见她的脸!此刻的他,无比自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也不退让!
  丑脸?慕夜颜唇角寒颤。齐战终于说出实话了,他曾经骗她什么?他说她很美,他说她的脸是一朵美丽的花,可以倾城倾国!
  谎言!全都是齐战的谎言!其实他认为她有的根本是一张“丑脸”!
  “哈哈哈!”慕夜颜凄绝地笑着,仰脸冷道:“要杀我就快点下手吧!反正像我这张丑脸,看了会吓死你!要我写招降书?做梦!如果我死了,伏乞蔑会更恨你们,会更加抵抗到底,甚至归顺鞑靼,帮助拨较攻打你们!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就一定攻得下伏乞蔑吗?你以为我们会合到相信你的招降伎俩吗?哈哈!副都督算什么技战算什么?你又算什么?全都是骗徒!”
  慕夜颜边说边笑,眼眶都湿了。就让她笑个够吧!就让她笑自己笑个够吧!她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么可悲又可怜的境地呢?
  死有无数种,当下她选择骄傲的死法,而且越快越好!
  多讽刺啊!她还曾经为了齐战而有活下来的勇气,但如今,她不要这个活的理由了!她不要再为齐战而活了!她想死!
  齐战心惊胆战、握紧双拳,深知慕夜颜误会已深,一心求死!
  皇帝整夜的疲累躁郁如火,被她一挑而燃,大拳击上龙椅,站起身来,指着她怒道:“你竟敢如此张狂,在朕的面前叫嚣!本来朕还考虑要不要将你收到后宫会,让朕忘掉那些烦死人的妃子,谁知你竟然比她们还伶牙俐齿、刁蛮不驯,朕若收你进后宫,岂不是B找麻烦!”
  “是啊!我会把你的后宫翻说过来,毒死你和那些女人!你如果不想被我暗杀,就干脆杀了我吧!”慕夜颜只求一吐为快。
  “好!你想死是吧?朕就成全你!来人,将她押进刑房,明日午时斩首!朕要让伏乞驻看清楚,他们不肯听命于朕的话,下场就像这个丑女人一样!”气死人了!他连看也不想看那张传说中的丑脸了!女人真是妖祸!
  几个卫车拥了上来,抓住慕夜颜往外走。
  “皇上!”齐战一惊,长跪求情。“请您息怒!暂时收回成命!”
  “是啊!皇上,这件事可以再多多琢磨!万一杀了她,伏乞贸肯定不会归顺于我,会立即倒向闭趣的!”楚越也跟着跪下。刚刚眼见事情越来越且,尤其是慕夜颜完全脱离原先的脚本走时,他就知道事情糟了!
  原来二师兄没有告诉她挹岚公主的事,难怪她会那么悲痛又冷傲地求死!这一回二师兄真是犯了一个天大的疏失,女人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无法忍受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啊!  “哼!可怜我吗?不必了!”慕夜颜已经被卫卒押至殿门口,她颤颤地回过头来,盯着齐战冷笑。“战将军,我不需要你的求情,太虚假了!而且也让我更加瞧不起你!如果可以,我还想求你的皇帝让你用剑利人我的喉头,我还比较痛快!反正不论我是活是死,你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伏乞蔑吧!”
  齐战深抽一口气,神色大变。她已经恨他人骨了吗?恨到想要死在他的剑下?!
  不!齐战的心快捕裂了!慕夜颜,求你别说这句话啊!
  皇帝听见她的话,沉声喝道:“哼!你这个刁蛮的女人,竟敢如此狂妄,对齐爱卿说这种话,胆子真是不小啊!齐爱卿,朕给你个机会好好教训这个习傲的女人!你听着,明天午时,你就成全她,用剑刺进她的喉咙,杀了她!朕管你伏乞菌是否归向以超,反正,将伏乞蔑攻下就对了!”
  “皇上!”齐战惊愕地抬头看着皇帝。
  恐惧从梦里走了出来,瞬间将他包围,他犹如溺人寒水里,没有了呼吸。
  “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哈哈……”慕夜颜的笑声随着被卫卒押走而渐渐远去,那笑声听在齐战的耳里,竟像是悲绝的哭泣。
  不!齐战呆跪在原地,身子冷到僵直。
  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错——那就是让慕夜颜爱上了自己!如果不让她爱上他,也许她不会如此痛苦绝望,又忿恨求死!
  ‘济爱卿,等一会儿你陪朕前去‘乾安官’,朕想谈谈你与挹岚的婚期!挹岚应该很想你,你好不容易回了京,总得与她培养一下感情。挹岚她……”
  齐战再也听不见皇帝说了些什么,他的心,几乎死绝!
  他害了她!
  那个梦,终于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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