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商行在城门封锁,城中戒严,人心惶惶之际,广邀各方智士参与一场盛大的婚宴。
这场婚事犹如新年爆竹,在气氛阴沉的京城里炸出一丝喜气,与商行有往来的各方人马也不管太平伤重垂危、禁军扰民、凶嫌在逃,一窝蜂的赶来凑热闹。
新郎是洛阳分号的管事,长得玉树临风。俊美非凡:认识黄泉的人都知道有一个碧落,而此番,听说新娘就是碧落,众人无不惊奇,盼望一睹新娘的真面目,因此亲临道贺的客人比预计的多了许多。
“不过这位新娘的身段倒不怎么纤弱,居然比新郎还高一些……难道是凤冠太高了?”
“我瞧这肩头似乎也宽了一点,莫非是北方游牧民族……就不知新娘的脸蛋生得如何?”
喜宴上,宾客们看着黄泉身边的神秘新娘,迫切期待红盖头落下,给他们瞧瞧、让黄泉笑得心满意足的人,生得什么模样。
婚事因男女双方亲人俱逝,一切从简,只请了城里有名望的老人坐上高堂之位,主持婚礼。
程瑞霖郁闷的喝着喜酒,惆怅的看着新郎与新娘手指紧握,拜堂成亲,宾客为之欢喜……
从小相依为命的黄泉就要属于别人的了,程瑞霖十分失落,不过,看黄泉以新郎的身份娶亲,那失落又转为幸灾乐祸。
他心里很清楚,那个穿着嫁衣,头上盖着红喜帕,身材高大宽肩腿长像北方游牧民族的“新娘”是谁。
往后见了碧落,他要不要称呼一声“嫂子”呢?
这两天,来搭救碧落的人,明枪暗箭不知使了多少招数,统统被他带人挡了回去。
其实,碧落被“救”走,可省下他不少麻烦,但是黄泉又要为了那个男人四处奔波的情景,他不想再看见了。
她是那么在乎碧落,甚至与他套着一副手铐,如影随形。即使争吵不断。她看着碧落的目光仍是炽热无比。俊美的容颜也为那个男人神采奕奕。
程瑞霖实在不忍心阻挠黄泉的好事。如果帮她留住碧落,能令她开心,那么他愿意退让,成全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至亲之人。
“新郎倌。”拍了拍桌面,程瑞霖举杯,拦下了正要进洞房的新人,扯开一脸的笑,“喜酒还没喝个够,可别想就这么走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穿着新娘嫁衣,与人拜堂成亲,整个过程里也没让任何宾客发现异常之处。
坐在新房的喜床上,碧落头盖喜帕,脑袋空荡荡的,仿佛被天外来客偷袭似的,内心混乱不能平息,又不知如何收拾这前所未有的混乱。
黄泉漫步而来,掀开他头上的红帕子。
碧落眸光一闪,只见她俊美的脸上浮荡着酒醉微醺的红晕,恰似春花,诱人一亲芳泽。
霎时间,他发现自己完全不怨怪她“强娶”了他。
“哈!我终于也成亲了。”黄泉摸了摸碧落的脸,颇为感慨的笑道。
他精致的容颜虽然浓妆艳抹,却仍流露出男子才有的英气,让她不自觉的露出迷醉之色。
这些日子里,她的手铐系住两人各一只手,开始了彼此衣食住行密不可分的同体生活。
尽管他的手下几次三番前来“营救”他,但黄泉也动用了所有势力“围困”他,让他更进一步的了解到昆仑商行的实力。
在白道与兵部众官员交好,在黑道与几个名声响亮的武林门派有结交,这个财力惊人的商行,只怕比起王公贵族还难对付;就连国库的收入,都得依赖昆仑商行的稳定经营才能持续有进帐。
“你长得真不错,碧落。”黄泉拿下了他头顶上的凤冠,笑嘻嘻道。她被灌了不少酒,醉得不轻,态度不像平时那样正经。
碧落冷不防让她亲了一日,有点错愕,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为了娶我,你花费了多少人力与财力?”
“没事,我的结义大哥说只要我能成亲,就无条件支援我。”黄泉解着两人的衣裳,忽然又停手,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桌面,“啊,还没喝交杯酒。”
碧落翻了翻白眼。男人该做的事情,这个女人想代替他全做了吗?
黄泉的结义兄长,就是当初收留她与宝宝的人,也是昆仑商行的创立者。碧落至今还没见过那个握有全国七成财力收入的人,但知道对方很是纵容黄泉与宝宝,哪怕黄泉要娶一个男人也全力支援,别无二话。
“碧落,快喝呀!”将酒杯抵在他唇边,黄泉低声催促着。
她眼波蒙胧,面如桃花,神色魅惑,连吐纳的气息也诱人无比。
“小黄,你醉得厉害……”都在滴口水了,快要神智不清了吧?
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他会被她如何的“折磨”呢?
“小黄,不如你解开这对铁环。”碧落饮下酒,抬起与她相连的手,柔声劝说:“全京城的人都可以证明我已经完全属于你,还需要铐着我吗?”
“嗯……”黄泉呆了呆,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见他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着幽幽光芒似有玄机,她又不安心的摇头。“不可以,你贼得很,绝对会逃。”
她抚了抚他的眼角。嘴巴贴上他沾着酒水而显得柔润的双唇。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施展从他那儿学习到的调情方式。汲取他的美好滋味。
“……不让你走,乖乖的……留下。”尽情的吮吸他的唇,她边说,边发出像是尝到美味的喷喷声。
她好喜欢他的味道,好想占据他的全部,好希望他永远留在身旁。
碧落的叹息,从两人相贴的唇缝逸出,“我真不该教你这些,结果都用到我身上了。”
“我学得不好吗?”黄泉剥掉他身上的嫁衣,看他袒露出肌理分明的身体。心里一阵欢喜,这个人属于她,彻底属于她了。
“你不记得你是个女人?”被豪放的女人压在身下的男人,忍住了一声哀叹,已经没力气冉提醒她所谓女子该有的温顺婉约。
黄泉开心的笑着,“不,我是你的天,日后你都要嫁我随我,以我为尊。”
他抬起眼,正要讥讽她,却见她眼中满是温柔情愫,不禁动容,静静的任她像只小狗舔吻着,每一个亲呢的触碰都洋溢着她的怜惜。[热X书%吧*独< 家Y制@作]
如果说这世上有个人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抗拒的,碧落知道那人肯定是黄泉。
两人的衣裳凌乱的散落在四周,铐在一起的手交缠着,自由的那只手流连在对方的身体上,着迷般的抚摸着。
无处不在的情火,灼烧得两人心都发烫了,也把黄泉清醒的意识焚烧净尽。
“你真的好美……”她俯视着磐落,低声赞叹,跨坐在他身上,如同一个不可颠覆的主宰者,掌控了他的命运。
碧落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又想不出话语来说。
两人紧紧相贴的身子那么火热,她的目光、她的每一个诱惑人的动作,早让他身体起了无法抗拒的变化,只能任由她摆布。
可是身为男人,他还是忍不住要犹豫一下。
“我说小黄,你别压着我,冷静一点。”
“哈,哈,哈。”她乾笑,看他秀色可餐的模样,又要流口水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冷静什么!”
话音一落,她的手不客气的揪住他腰下最后一块保护严密阵地的布帛,眼看就要掀走……
碧落赶紧压下她的手,不让她彻底剥光他。
“你的经验还不够,打开手上的铁环,我慢慢教你,好吗?”真是人善被人骑,他不得不好声好气的说服着酒醉无理的女人。
“不好。”她的手不受控制,在他身下躁动着,刺激得他面色变化不定。“上次你居然丢下我,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她的口气不善,仍记恨着八皇子家的密室内,他与红菱离开的罪行。
碧落一怔,仰望她泛红的眼眶,心窝颤动,不由得想许诺她一生不离不弃的誓言。
“我这个铁环没有钥匙是打不丌的,所以,你就死心塌地跟随我吧!”黄泉狂笑两声,顽皮的手在他健美的身躯上尽情抚弄。
“别这样……”他压制兽性是很艰难的,她再继续撩拨他的话,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狂。
“别怎样?”黄泉又笑了,像被他传染似的,笑容居然有点邪恶,手指不安分的玩弄他敏感的部位,挑衅道:“这样吗?”
碧落一口血涌上喉头,又赶紧H因回去,暗暗咒骂灌醉黄泉的宾客。并发誓以后要禁这个女人的酒。
然而就在他失神的刹那,阵地失守,沦陷在黄泉有效地勾引起他情欲的青涩技巧当中。
“小黄……你这家伙……”真是该死的……做得好!
“怎么样?”醉得理智全失的黄泉,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足以让她观察碧落的反应。“舒服吗?”
“不要这样……”他有利落人采花大盗手里的悲感感,虽然真的很舒服。
“你都这样陶醉了还说不要?”口是心非!
碧落咬了咬牙,睁大双眼,嘴里吐出一些不知所谓的话,紧接着猛地翻身,反扑了老是占他便宜的女人。
夜已深,内院寂静无比。
碧落半睁着眼,眼眸中有着少见的柔情。
新房里,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分毫,床上的黄泉已沉沉睡去。
她就趴在他身旁,一手放在他的肩膀,指尖恋恋不舍的黏在他的肌肤上。
满室的龙凤蜡烛,光芒仍炽。
这时,门扉轻震。
碧落回过神,看着紧闭的门,赫见门闩竟在轻轻的震动中松动。
弹指问,风吹进来,有人潜入。
他拉起被子盖住黄泉,抬头一看,森冷的目光正好对上摸进门的人。
“主子……”红菱来了,又一次看到不该看的情景。
床上窝着一对激情过后的男女,当下,她只得尴尬的别开眼。
“闭嘴。”唯恐吵醒枕边人,碧落低声喝令:“关门。”幸好黄泉又醉又累的,睡得很死,并未察觉屋中异动。
红菱慢慢合上门后转过身,一肚子话想说,但见碧落万分怜惜的凝视黄泉的睡容,根本不管自已处境如何。
她暗暗苦恼,急事不报若延误了时机,主子要怪罪的,可眼前不让她说话的也是主子,若是丌口惊醒了睡得像死猪的黄泉,倒楣的又是自已。
红菱眼珠子一转。瞥见桌上放着一些食物,灵机一动。立即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沾着食物的汤汁,在地上写下几个大字——
西翼王明日离京
碧落见状,面色凝肃。枕边人的体温仍令他满腔柔情难以平息,然而前仇旧恨同样让他无法释怀。
他摸了摸铐住手腕的铁环,若有所思。
突然,熟睡中的黄泉嘴唇一动,发出言辞模糊的梦呓。
碧落直盯着她的睡容,火热如炬的目光把深眠中的人看得睡不安稳,惴惴惊醒。
“碧落?”黄泉微睁开眼,发现他正大刺刺的盯着她。他的表情好
像有烦恼。她没察觉到屋里有第三个人,睡意仍浓,却还是挤出一点
精神关心碧落。“想什么呢?烦心的事就交给我吧,快睡!”
碧落眼神微变,转头命令道:“红菱,你先出去。”
黄泉听他语调冷淡,倏地清醒过来,支起身一看,惊见床下一人单膝跪地。
“你又来了?”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红菱。
“今夜是你们的大喜之日,防备有些疏漏,总算让我找到机会进来。”红菱忍不住回道。
“你不是出城了?”
“跟在你后头回城了。”若非担心黄泉惹事连累到她,她也不想跟着回城。她原本另有任务的。
“我说红菱姑娘,你老是打扰别人恩爱,知不知羞?”
“你、你假扮男人强娶……”红菱偷看无言的碧落一眼,对黄泉实在不服气。壮起胆子继续回道:“做出这么荒唐之事,你就不知羞?”
“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是两相情愿的,有什么好羞,倒是你这个外人凭什么插嘴?”
红菱听得语塞又气结。
黄泉拍拍自己的脸,拍走剩余的睡意。“碧落让我铐在手上,没我的钥匙,他是离不开我的,你早点死心别再来了!”
碧落面无表情,低声吩咐红菱:“留下兵器给我,你快走。”
红菱取下系在腰侧的短剑,上前几步,双手捧上。
黄泉出手想抢,碧落在她肩上要穴按了一下,趁她吃痛之际,拿到兵器。
“你!”黄泉一脸戒慎,看着碧落令人捉摸不透的面容,心下惶恐。
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他还能丢下她不管吗?
他没有打开铁环的钥匙。而她是绝对不会放他自由的。如果,他不想带她一起走,那么……只有用红菱给的兵器,砍下她的手……
顿时,黄泉身体发寒,无法断定她所珍视的人,是否会伤害她?
一直都是她追着碧落不放手,即使他表现得不那么厌恶,但是她知道,他并不重视她的感受。
“小黄,明天,宝宝的爹就要离开了。”碧落出声,语调古怪,似在压抑某种情绪,又带着几分心虚。
心虚什么?黄泉揪着绣花薄被,再瞅着他。他又要遗弃她吗?
红菱悄悄退开,怅然的守在门外。听碧落对黄泉说话的语气,柔暖得充满温情,实在令人不习惯。
她有预感。主子的复仇大计,要终止在黄泉手里。
屋内,气氛凝重。
碧落一手握紧短剑,一手握住黄泉的腕间。
沉思片刻,他道:“我得走一趟。”
他会伤她吗?环绕手腕的铁环映人眼帘,黄泉胸口一紧,严肃的凝视着碧落,他眼里有了许多新生的情意,再也掩不住对她的爱恋,她看得快窒息了,怎么会怀疑他呢?
她相信,他不会伤她!
碧落忽然动手,斩断了系住两人手腕的铁链,也斩开了牵绊。
响声落下,即使铁环仍在彼此的手腕上,相系的链子却已断了,再也连不住他和她。
“小黄……”
“不要叫我小黄!”她赶紧喊,阻止他尚未出口的话语,继而劝道:“我们把事情始末告诉宝宝,让宝宝决定如何做吧?”
“你听我说……”
“你做的已经够了,无论是报仇还是宣泄,停手吧!”
“你能不能让我说句完整的话?”
“不能。人性都是贪婪的,一旦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你就会想说第二句、第三句,直到说服我为止你都不会住嘴。”
“……让我说话和人性有什么关系?”
“总之,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一切交给我。”
碧落面色阴沉,这女人当他是包袱吗?
他正想发脾气,但见到黄泉的神色紧张,心下一动,又不忍怨怪她的霸道了。要不是他若即若离,舍不得她又放不下仇恨,她怎会苦苦纠缠,强硬逼迫?
“碧落,把你自己交给我,不行吗?”黄泉望着他的目光因为睡眠不足,眼皮酸疼。显得红通通又水汪汪的,好像一只乞怜的兔子。
他震了震,疼惜之情油然而生,慢慢抱住她,强硬的心也为她软弱。“小黄,没想到你也会撒娇。”
她憋住打呵欠的冲动。好想睡觉,不知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说服这个死脑筋的男人,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一拳打晕他,等睡鲍了再议闲事?
碧落仍沉浸在一片柔情愁绪当中,轻抚着怀里的人,一颗心像被她攻陷了似的,忍不住想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当初……”他缓缓的开口。说起两人分别后的事情。“我跟着宝宝的娘四处逃亡,日子过得很苦,追杀我们的人前仆后继不肯轻饶,只不过是接了客人,被花言巧诏蒙骗,生下一个孩子。凭什么逼她于死地?”
黄泉闻育,睡意全消。碧落在为恩人不平,那心情她能理解。她不晓得一个女人的妒意有多强烈,西翼王妃对宝宝他们母子赶尽杀绝的做法实在太狠毒,但真正该死的人,追根究底,应当是翼王吧?
可是男女情事上,不管出了什么事,受罪的总是女人。黄泉叹,不敢想像若是碧落有朝一口亲近别的女子,那么她的心情又会何?只怕比狠毒的西翼王妃好不了多少吧?
“你真的很在乎宝宝的娘亲。”她有些不是滋味的说着。
“她是我们的恩人。”
“我明白……”当初若非恩人一句话,收留了他们,也许他们早命丧黄泉。
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感恩,但碧落念念不忘的心思,好像已止是“恩情”那么简单。
黄泉感觉得到,她和恩人相比,碧落更重视后者……她有点感了。
“这些年来,你对西翼王妃的报复,还不够吗?”
他冷哼,“还没动到她,只不过铲除了她家几个人,利息都未清。你要我赔本?”
“哪要怎么样才够?”黄泉振作起精神,不满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她的错就找她报仇,你扯七扯八的忙到今时今日还没找元凶算帐,你不累吗?”
碧落有千百个理由反驳她的话,然而她最后一句却叫他哑口无言。谁不想安安宁宁的好好过口子,他何曾想到处厮杀,无家可归?
他真的有些累了,累得无力面对黄泉逼视的目光。
“她派人追杀……我们东躲西藏……”碧落眼神迷离,陷在往事中,表情灰暗,毫无生气。“有时候我甚至希望她能死去,不要再拖累我。”
“碧落?”虽然他没点名,黄泉却还是听出他所说的“她”不是西翼王妃,而是宝宝的娘。
“可耻吗?”碧落自嘲的笑,精致的面孔被难以形容的伤痛所覆盖。“她死后。我还庆幸过,终于不用再遭人追杀了。我都觉得自己很可耻!”
她摇头,心疼至极。“当初你也只是个孩子,想活下去都碳难无比,谁又能责怪你?”
“小黄,我不能原谅害我变得这般可耻的人。”他平静的说着,拉起床边的新郎喜袍,穿在身上。
黄泉伸手本欲制止,最后却停在半空,挤不出力气去阻止。“你故意要折磨自己吗?”
“不,我只是不想忘记我曾经历过的一切。”碧落淡淡笑着,“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保护她,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凌辱,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男人欺负她,还怪她身为妓女,活该被凌辱;而我只能躲藏在暗处,除了流泪,无能为力,连她被砍成一块块的,我也制止不了。”
黄泉低下头。哽咽了,热烫的泪水在眼眶里凝聚,想不出方法抚慰碧落。
自两人重逢后,她一直盼望他能对她敞开心房,止她分担他过去的伤痛,但没想到他所承受的不止是外人的折磨,还有他内心对自己的谴责。
她该如何安慰他?
“假如我不能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以及与那些人有关的亲属都致于死地。我活下去有什么意义?”碧落问着她,像在寻求答案。
黄泉急忙抬头。“可是我和宝宝还活着,宝宝的娘一定也希望你走上正途,与其复仇,不如替她照顾好宝宝。我也会照顾你的,你能不能为我们急想,别再逼自已了?”
“她死得那么惨就不管了?”
黄泉摇头。又要开口,碧落手指一点,抵住她的唇瓣。
“我知道,你想让宝宝来决定准该死,谁又该受到怎样的惩罚,但对我而言,这不够。”
“那么,杀了西翼王妃还不够吗?我来动手!你不要再管了,好吗?”黄泉努力劝着他。
“那个女人确实该杀,但她若没有自家的权势,哪来的人脉手下追杀我们?那些间接加害我们的人,不该死吗?”
黄泉答不出话,并非找不到可辩解的话语,而是感受到他的决心那么的强烈,不可动摇,她明白了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决定。
“小黄,我不想脏了你的手,你就放开我,一个人逍遥的过日子。之别再为我费心了。”
啪的一声,黄泉面色阴暗的甩了他一耳光。
“不用再说,我都明白了。对你来说,活着的人比不上死去的人重要,你无论如何都要离开我,不管我会为你牵挂不得安生,你一点也不在乎。”
她心灰意冷,话如刀锋,刺在他心坎,比那一耳光更教他疼。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定你的绝路,我跟了。”一把推开他,黄泉下床,捡起掉落的中衣穿上。
“你要去哪?”碧落有些不安。她话中有话,让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黄泉走向门口,头也不回。“还有哪可去?今后你杀一个。我杀一双,大家都不要活了!你要报仇,我也该报恩。都承过宝宝的娘亲收留之情,这条命,就留在今后,偿还个彻底!”
碧落怔住。“小黄……”
她走出门外的脚步忽然停止,回眸看着他,“记住,这条路是你选的——我跟你走!”
他看见的,是她目光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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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下黄泉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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