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搞什么啊?竟然泄我的底!”
电话那头,黄妈妈不满地怪叫:“什么叫泄底?我没跟文伟说什么。”
“文伟?叫得那么亲热,我真受不了你耶!什么顺路?最好是啦!你根本就是特地去的!”
“唉呀!你这个不知感恩的丫头!如果我不这么做,能帮你看紧这么优秀的对象吗?你妈我啊,自从听见蔡太太说那个动物医生有多好多好之后,Coco第一次生病就带去给他看病耶!”
“你确定Coco有生病吗?”不会是故意带去的吧?
不理会女儿的质疑,黄妈妈继续说:“经过几次的相处,我发现齐医生的人品真的不错耶!个性很好又温柔!唉呀,喜欢小动物的男人最有爱心了啦!而且长得也不错,满帅的!你也知道啊,我和那些婆婆妈妈们平时就最爱聊八卦,总不好让你嫁个丑八怪,这样我多没面子啊!”
“厚!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啊?”
“唉唷,本来是希望你跟日恒那小子会开花结果,可惜呀,你说你们只是朋友,也对啦,都十五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不会等到现在。算了,妹妹啊,我们就退而求其次啦!”
“什么叫退而求其次?这是我的婚姻大事耶!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啊?”
“齐医生不错呀!反正你要好好把握就对了啦!你快二十九了耶,再过一年就三十了!优生学啦;优生学!三十岁以前要找个对象把自己给嫁掉,听到没?”
“妈,拜托,结婚又不是论斤两在卖,要有适合的对象嘛!”
“你的意思是说齐医生也不适合你唷?”
“我没有这么说啊!”
“反正你就听我的,好好的跟人家交往,齐医生有的时候是比较害羞,如果进度太慢,你就主动跟他求婚,妈是不会介意的啦!女孩子不用太矜持,知道吗?这个年头喔,女生倒追很平常的啦。”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什么胡说?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们家族里跟你同辈的几乎都已经嫁娶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之前隔壁王太太还说什么要介绍她儿子给你,可是我看他儿子真的长得不怎么样,所以就拒绝了。”
“妈,你怎么可以这么现实啦!”
“这怎么可以说是现实呢?哪个做妈的不希望女儿嫁得好呀?”
“我不想跟你说啦!”简直就是想把她给嫁掉想疯了。
“妹妹啊,妈妈拜托你,你就忘了日恒,好好把握齐医生吧!”
“妈!”
“你虽然没说,但我都知道啦,你喜欢日恒很久了,当初我也是乐见其成,所以也没说什么,但是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啊!你已经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在等一个始终不会回应你的人,难道未来的十五年你还要这样过吗?”
“我也是有很努力的在交男朋友啊!”
“你的心里若没清空,怎么容纳的下其他人?你不要以为我只会聊八卦喔!爱情这种东西啊,我看得多了,所以别再执着了,忘掉吧!”
她还以为谈爱情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但如今知道身边这么多亲友都为她担心,再怎么放不下,她也不应该这样……
“好啦,我知道了,我会试着跟齐医生好好交往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她总算能稍稍宽心了。“对了,日恒最近还好吗?”
“日恒?他怎么了吗?”
“他最近有去找你吗?”
“嗯……没有。”
虽然整理出了几乎变成储藏室的客房给日恒,但有时候早上醒来,还是会发现日恒睡在她旁边,如果这件事让妈知道的话,铁定会闹得没完没了,所以还是别说了。
“今天妈妈看报纸啊,那个在拉小提琴叫贾什么的……反正就是看起来很高傲、很漂亮的一个外国女人啦,她甩了日恒耶!”
“什么?”
“有记者问她和日恒的绯闻啊,她说她和日恒交往过一阵子,但后来发现他不是个好情人,花心又不负责任,所以就把他给甩了。”
不是个好情人?花心又不负责任?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日恒根本不是这种人!前几天她明明还来找日恒,说什么是为了他特地飞来台湾的,两人还出去谈过的不是吗?”
“唉呀,报纸比我还八卦,你听听就好了啦!”
母亲后来又说了什么,黄瀚仪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满脑子都在担心陈日恒,挂上电话后,她本来想拨通电话给他,适巧,家门口传来开门声,他刚好回来了。
“日恒。”
“我回来了。”听闻轻唤声,他温柔的勾笑,朝她走来。
“你……那个……贾丝汀……”
他淡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你也看到今天的新闻了?”
“没有,我是听我妈妈说的。”她望着他,眼神充满担忧。“她为什么要说那样伤害你的话?那明明不是事实!”
“瀚仪,没事的。”他出言安抚她的情绪。
但她没办法冷静,“她前几天还来找你,为了你才追来台湾的不是吗?”
“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他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抓住他的手,不容他敷衍的继续追问,想知道事实。“那天你们出去谈了什么?你真的被甩了吗?”
“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抬手压压她的肩头。“我没事的,真的。”
“什么叫你没事?你怎么会没事?你是个公众人物,这样的绯闻会有负面影响的!”
“这是我应得的,贾丝汀才是受伤的那个人,承受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我不喜欢她!伤害你的人我都不喜欢!”她甩开他的轻握,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你要这么保护她?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就算被她伤害也无所谓?”
“不是的。”
“那是什么?告诉我真相!”
“瀚仪,是我伤害了她,我的确玩弄了她的感情。”
“你说什么?”
“一开始对她坦言说喜欢她的人是我,但后来发觉那只是个错误的人也是我,那天去公园,我跟她道歉,说我对她没有感情。”
“你真的只是想跟她玩玩吗?对她不是真心的?”
“一开始我是真的以为喜欢她……”他低叹,淡然地道:“她很美丽,很有才华,虽然骄纵任性,可是也有可爱的一面,在喜欢的人面前,她是个小女人很温柔,但这些都不是我当初误以为自己喜欢她的原因……”
“那是什么?”
“我以为自己喜欢她,其实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看见了某个人的影子。”
“某个人?”
“某个……我一直放在心里的人。”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别开视线。“老实说,我很害怕。”
“怕什么?”她的嗓音微微发抖,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但刚刚她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一点什么。
“怕改变。”
黄瀚仪望着他,在瞬间红了眼眶。
“瀚仪,我……”他回眸,看见她脆弱的神情,胸口隐隐抽动了一下。
“你不用说了。”她强颜欢笑,“我们有绝佳的默契你忘了吗?所以你不用说出来,我已经知道了。”
无法再看着她布满雾气的双眸、酸红的鼻头,他转开视线,低问:“你今天去了哪里?”
黄瀚仪揉揉眼眶,坦白的回答:“我去相亲。”
“相亲?”他笑不达心地勾唇。“为什么要相亲?”
她试图以活泼的口吻打破沉闷的气氛。“当然是为了展开新的恋情啊!”
“你才刚结束上一段不是吗?”他看着她,淡淡的眼神,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你真的那么渴望爱情吗?”
“就算不是非常渴望,也得为担心我的人着想,我妈真的很希望我在感情上有好的归宿。”
“适合的对象是要靠缘分的。”
“我已经等了好多年了……”等你,也等对的感情。“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会失望那是因为……”
“我眼光太差吗?”她苦涩的笑。“那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相亲对象是名兽医,长得不错,个子又高,人品也很好,跟我很有话聊,喜欢小动物的男人应该坏不到哪去。”
听她这么说,不知为何,他的胸臆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闷烧着。“你凭条件再找对象吗?只凭条件好就能结婚吗?”
她抬眸,幽幽地望着他。“那你要我凭什么?凭感觉?凭真心?你又要说这个男人不适合我吗?你有没看过他,怎么会知道不适合?”
对!这个男人也不行!谁说我没看过,今天下午在咖啡厅,你和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聊了一整个下午,我在对街站了很久,我的心莫名的……莫名的……
陈日恒多想这样告诉她,但话到了嘴边,要说出口,却好困难、好困难。他不能说出口,他们只是好朋友,是好朋友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对!就是凭感觉、凭你的心!”
他不想打破他们的关系,他害怕改变,害怕未来种种不确定的因素会让他失去她,他对爱情没有信心。
“那种东西我没有!已经没有了!现在对我来说,男人只有适不适合的问题罢了!”
她几乎是用激动的口吻这么对他说,其中还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埋怨与哀伤。
“已经?”他愣了愣,“为什么?”
“……”
“为什么不回答?”
退了几步,她没有抬头,沉默了很久,这才开口:“日恒,我们当了十五年的朋友。”那嗓音极轻极淡,不仔细听,恐怕听不清楚。“前五年,我可以很容易的就观察出你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十年,我可以大略的猜出你对某些事情的感受;十五年,不用你开口,我也能很清楚的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瀚仪……”他上前一步,挣扎着想伸出手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僵在原地,他的心好慌、好慌,好怕她会远离,好怕现在不抓紧她,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但尽管那么害怕,他还是无法动弹。
“那你呢?你觉得你了解我吗?”她仰眸,轻轻凝视他。“当我皱眉头,当我心里很难过时,你都看得出来吗?当我……爱一个人爱到觉得自己好像快死掉了……你能感受得到吗?”
他能吗?
陈日恒在心里呢喃自问,他能吗?他懂她如同她懂他吗?
这十五年,他究竟了解了她多少?
口口声声说两人是分不开的好朋友,他一定很懂她,一定可以感觉得到,但现在他问自己,竟然连一项都没有把握!
“你不能。”没等他开口,她迳自宣判了结果。
十五年啊!黄瀚仪在心底叹息,叹出了眼眶的泪水。
妈妈叫她要放弃他,放弃了他,未来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做不到;育敏叫她要勇敢,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勇敢的告诉他,她究竟有多爱他,爱得多深、多重,可是,她一样也做不到。
不能放弃,是因为太爱他了,爱到不知道该怎么放弃;不能告诉他,是应为太怕失去他,她宁愿不要幸福,宁愿退而求其次的找别人陪伴,也不愿意失去在他心中仅存的朋友地位。
女人很傻啊,她笔下的每个女人,有哪个不为爱情痴傻?
从古至今,傻的多半是女人,傻女人不难得,傻男人却是得来不易要好好把握。她也是个傻女人,所以她不难得,也不值得他为了她放下当初说好要一辈子只当好朋友的约定。
所以,就这样吧,她从很早以前就不强求了不是吗?
“……我会幸福的。”
她要他相信她,相信她是对的,相信这次她会幸福,不会难过,不会哭。
可是此刻她脸上的泪水又代表什么?那悲伤的神情,要他如何相信?
黄瀚仪走出公寓大门时,约她出去的齐文伟已经等候在休旅车的驾驶座门前,背微微后倚着车门,身穿休闲装扮的他,一见到她,马上露出了阳光却又不失斯文气息的笑容。
黄瀚仪朝他回以微笑,在走近他停车处的途中,忍不住回首往上看三楼的地方,阳台窗后,陈日恒的身影伫立在那里,他没有拉开窗户,隔着透明玻璃与她相望。
三层楼的距离,让黄瀚仪无法看清此刻在他脸上的表情,但想必……不会是笑容。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以前多半会对于她要展开的新恋情给予祝福的,这趟回国却处处反对,过去十五年几乎从没吵过架的他们,甚至还因此多次意见不合。
她知道他想保护她不受伤害,但他的保护只会让她对他的感情沉沦的更深,她必须要找个人分散心思,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你真的要和他交往吗?
这样的爱情,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就算没有爱情,你还有我可以和你作伴啊!
你可以和我作伴多久?
一辈子吗?
出门前,她以这两句话堵住他的反对,他没有出声回应,而是让她离开了,现在站在窗边的他,又在想什么?
齐文伟帮她开副驾驶座的门,见她好像是在想事情出了神,温柔低唤:“瀚仪?”
“嗯?”她回神,朝他扬笑,坐进车内。
休旅车驶离公寓外的街口后,齐文伟担心气氛太沉闷,拨空伸手转音乐电台。
“你还好吗?”瞟见她有丝愁容的脸色,他关心的问。
“我没事。”她摇首,掩去心头的烦忧。“你要带我去哪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带你去哪比较特别,不过河堤公园有露天咖啡座,那里风景蛮美的。”
“听起来很不错。”她展笑,表示很有兴趣,接着问了一些有关他动物医院里阿猫阿狗的健康状况。
两人抵达河堤公园时,傍晚的夕阳西下,斜光的余晖打在露天咖啡座写着“Jet`aime”的立式招牌上,特殊的纹路设计,让那字看起来像在轻扬飞舞般隐隐跳动。
他们找了视野绝佳的一处落座,点了两杯摩卡和两块黑磨岩蛋糕当下午茶点心,当朝日隐没在西方地平线那端时,咖啡座的中央广场来了一组乐团,四男一女,贝斯手、吉他手、键盘手、鼓手,唯一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很轻,大概才二十岁出头,测试麦克风的声音既清透又温柔,她是主唱,乐团的灵魂人物。
在等待乐团做表演准备工作时,齐文伟问:“你有来过这里吗?”
黄瀚仪摇头,“没有,这个河堤公园好像是今年才刚新建设的。”她本来想找陈日恒一起来的,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很多年前,他们曾经来过这片空地,曾经天真的,为这片地命名,她曾经梦想过要在这里开一间咖啡厅,卖陈日恒煮的咖啡,而店名就是以她最爱的西洋经典电影命名“Somewhere in time”。
她还记得,当时在听完她说的梦想后,他问:“为什么要卖我煮的咖啡?”
“因为好喝啊!”
“只有你才觉得好喝吧?我只会煮黑咖啡。”
“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卖嘛!”
“那你等我吧,等我站上这世界的顶端之后,我就放下一切买下这块地陪你开咖啡店。”
“说得好像你永远会陪着我似的……”
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梦想过,但她不曾奢望会实现,因为总有一天,他们会和生命中应该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走上彼此不同的人生。
“你最喜欢喝什么咖啡?”齐文伟又问。
“黑咖啡,不加奶精、不加糖。”
“那不是很苦吗?”
“苦过后,会回甘。”
“你知道Jet`aime 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Jet`aime的意思是法文的“我爱你”,来,你跟着我念念看……Jet`aime、Jet`aime。”
“别一直对着我念,会让我很心动的。”
闻言,齐文伟脸一红,对她突如其来的话感到害羞。
“呵呵,你好单纯,以为我在跟你告白吗?”黄瀚仪轻笑出声。“Jet`aime是法文“我爱你”的意思。”以前陈日恒教过她,她还记得。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齐文伟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更红了,搔搔后脑勺说:“我还特地去查过,以为可以卖弄一下,看来是没办法了。”
“谢谢你。”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男人。
悠扬的旋律,轻轻的扬起,乐团女主唱细腻的声音,伴随着歌词牢牢的抓住了黄淑仪的心,让她的胸口慢慢的、慢慢的缩紧。
送你一首曲子,我自己写的。
她还记得,陈日恒第一次登上世界音乐厅演奏的那一年,他为她做了一首曲子,低缓的旋律时而清脆、时而优雅,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心湖,无法言语的感动,像汹涌的潮水,堵在她的喉头,听他为她弹了五遍、十遍都不嫌腻;在最后的最后,他牵起她的手,与他并肩坐在钢琴前的座椅,教她弹出一小段旋律,那时她的手颤抖个不停,忍着不让感动的泪水流下。
他说,那首曲子是他在演奏会结束的那晚完成的,为了两天后回国要送给她;他说,他想谢谢她,谢谢她的陪伴,谢谢有她能分享他所有的成就。
情人都未必能做到如此,更何况是单纯的朋友,但他却说:“要当永远的朋友是多漫长的岁月,不对你好一点我怕你会跑掉呀!”
说来好笑,在听到他说这句话后,她竟然哭得更大声了,除了先前因为感动而掉的泪水,多半是哀怨他不懂她的心,满腹的委屈,让她名为“感动”实则“心痛”的大哭把他给吓得不知所措,只得一直抱着她,哄到她恢复平静。
她的单恋日记,写了十五年,直到如今,她回头翻阅,发现尽管再怎么辛酸,那些回忆里,仍然因为有他而美丽。她宁愿学会默默的放下他,也不愿去争取,就怕会因此而失去他……
当黄瀚仪跳脱自己的思绪和过去的种种记忆时,乐团的表演已经到了尾声,齐文伟用担心的眼神静静的凝望着她,不知已多久。
这次他不是用询问的,而是很肯定地道:“你有心事。”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她笑了笑,耸耸肩。
她的笑映入他的眼,他的表情倏然认真了起来。“瀚仪小姐……”
“不是说叫我瀚仪就好了吗?”她纠正。
“我知道我们才见过几次面,我也记得你在第一次见面时说过,你之所以会和我相亲,是因为你的单恋没有结果。但我还是想请你……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
她知道他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这些话说出口的,在说的时候应该都没有呼吸吧?
藏在桌下的手应该也紧紧握着拳头,脸红气喘的表情像个初识情滋味的少年。
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坏吧?可以陪她过一辈子吧?
或许,和他一起,感受他的真诚,感受到他的温柔对待,她就能将心逐渐清空,让他进入……
“你喜欢我吗?”
“我觉得你是个好女人。”这个回答背后的含意是:还不到喜欢,但很有好感,因为是个好女人,所以他会试着去喜欢。
“不是因为我妈妈跟你说太多,把你洗脑了?”她以轻松的口吻问,缓和他的紧张。
他果真笑出声回答:“不是。”
看着他爽朗的笑容许久,她颔首。“谢谢你这么对我说,群聊制作,我会认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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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爱你好吗?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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