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气氛怪异凝重,主位跟客位的人相看无语。
痕钱妲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带回来的男人,一个不论是外表还是家世,都称得上是乘龙快婿的好人选,“那个……你说你是?”
“凤甫,痕伯母,先前您不是还要苹儿千里迢迢的找我为痕伯父治病吗?”凤甫表面上带着笑意,但眼底闪烁着讽刺。
痕钱妲倒吸了口气,“是啊,是啊。”汗颜的躲闪他的注视,莫言曾告诉她,凤甫根本就知道她丈夫没病,还故意开了一帖剧毒的药单呢!
要死了,怎么苹儿找了一个这么棘手的心上人,真够难应付的。
痕苹儿拉拉他的袖子,轻轻摇头,她知道凤大哥在为她抱不平,但是,他们毕竟是她的爹娘,这样不太好。
自从他知道他们骗苹儿上山后,便开始厌恶痕家两老,听到苹儿诉说以往的事情,他更讨厌对苹儿不公的痕夫人。
“痕伯父、痕伯母,我与苹儿两人情投意合,这趟随苹儿回来,是想向两位提亲。”凤甫想想也算了,都过去了,现在才重要。
痕大跟痕钱妲对看一眼,两人都面有难色,“但……苹儿已经有婚约了。”
为了替女儿找一个好归宿,她可是找遍了整个洛阳城,才找到一个不错的男子,他也不在乎苹儿的怪力,愿意娶苹儿为妻,现在这样看来,是她自找麻烦了,女儿早就拐到一个上等货色。
“只是有婚约而已,还未拜堂成亲,只要伯父、伯母肯解约就成了,赔偿由我们凤家全权负责。”简单来说,他是在告诉痕家两老,你们的女儿除了我,谁都不能嫁。
这么霸道的话、他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个……你们刚回来,还是先去休息再说吧。”痕大出面缓颊。
“好的,爹,那么我们先去梳洗,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吧。”痕苹儿也帮腔,希望凤甫别让她爹娘太难下台。
凤甫还来不及回话,就被痕苹儿硬拖起身,临出厅门前,他回头给痕家两老一个冷冷的目光,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老爷,这该这么办才好,我们都已经跟对方谈好了,说苹儿回来之后马上成亲,现在又杀出个程咬金,还这么不好惹。”痕钱妲拍拍胸口,刚才那个凤甫要走之前的那一眼,吓出她一身冷汗。
痕大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当初就跟你说过,不要急着把女儿嫁出去,谁叫你不听我的话,硬是要趁女儿不在的时候,骗个女婿进门,现在可好了,女儿跟人家凤公子情投意合,小两口恩爱的很,看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当初也是苦口婆心劝了妻子好久,但是就是劝不动。
那桩婚事还是她拉下老脸,去跟对方千拜托、万拜托才求来的,这下要解除婚约,对方会答应才有鬼!
痕钱妲垮下脸来,可怜兮兮的嘟起嘴,“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老爷,现在怎么办啦?”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做都做了,现在一直骂有什么用。
“照我看来,还是得先解除婚约才行,好不容易有个人真心疼爱苹儿,怎么样我也要顺她这次。”痕大对女儿是愧疚多过心疼,当初把女儿骗出门他也有份,女儿从小到大受的委屈也不少,这次他这个当爹的,再不挺自家女儿,简直就不是人了。
痕钱妲苦着脸,无可奈何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光看凤甫那个模样,就知道他疼女儿疼到骨子里了,若真要她把女儿嫁给不爱的人,这么残忍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也做不到,不过……唉,到底该怎么跟对方说呢?
带着凤甫走进自己的院落,痕苹儿一路对瞪大眼看着她的丫鬟、奴仆笑着点头,进了花厅后,她才开口,“凤大哥,别这样嘛,吓着我爹娘了。”她转头看着身后的人,眉眼含笑。
“没吓到你就好。”他多爱看她这样的笑颜,没有任何负担,单纯的因为开心而展开笑容。
“你不是还有一个哥哥?怎么没见到他?”凤甫问道。
痕苹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偏头看着跟在一旁伺候的男仆,“少爷呢?”
看傻眼的男仆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少爷?少爷跟未来的姑爷去书肆挑书了。”他直觉回道。
一道冷箭倏地射向他,凤甫黑眸中漾满寒意,“说话小心点,什么时候会回来?”哼!原来那个不知量力的家伙已经跟这家人这么亲近了。
男仆吓得全身发抖,“是、是是,小的知道,少、少爷跟朋友出门,已经……去了、去了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快回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也很识相的改了个说词。
这位英俊的公子这么在乎称呼,又跟小姐手牵着手,该不会小姐……已经先找了个情夫了?那住在府里的林公子怎么办?
“一起去挑书?那个朋友很常来找少爷吗?”痕苹儿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是的,小姐,那位公子住在我们府里有一段时间了。”
“他也住在府里?”痕苹儿眼眸微微一暗,娘这么安排,不就是想要她快点成亲吗?难道连大哥跟爹,都赞成娘这么做?
“是的,小姐,没事小的先下去了。”男仆迫不及待想去跟其他人分享这个天大的新发现,小姐已经先带情夫回来了,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下去吧。”凤甫代替心烦意乱的痕苹儿开口。
男仆开心的躬身行礼,脚底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就当他快要步出花厅门口的时候,痕苹儿又出声了,“等等。”
男仆纳闷的转回身,“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问你,先前我所收容的那些人呢?”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男仆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小姐离开后不久,夫人便让他们都出府了,多数人都找到新工作,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她点点头,“嗯,下去吧。”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娘也算有心了,还帮那些人找到工作了,有个窝身的地方,这样就好。
“别难过。”凤甫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我没有难过,其实娘这样做才是对的,真正的帮助,应该要像娘做的这样。”这趟出门,改变了她很多的想法,不,应该是说,她所隐藏的秘密曝光之后,她的人生也随着改变了。“我想,我爹生病应该只是个骗我离开的理由,为的就是好让我娘重新安排那些赖在府里吃闲饭的人。”话落,她抬眸看向他,“凤大哥,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凤甫轻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才……”
“你才会在我爹的药单上,写上剧毒的药引。”痕苹儿替他说出他未说出口的话。
凤甫一怔,“你怎么知道?”
痕苹儿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凤大哥,我是单纯,不是笨,跟你那么久了,本草纲目也背了不少,你写药单的时候我也在场,几个比较少见的药名我还有点印象,对照医书之后,才发现都是含有强烈毒性的药草。”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了,只是还没想那么多。
“真聪明。”凤甫没想到,以她的脑袋,居然也能发现事情不对劲。“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她低垂着眸子,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掌,黝黑的大掌,轻怜的握住她白皙的小手,“因为……说破了,我就没办法在你身边了。”话说出口,脸蛋也红成一片。
她啊,看见了他冷硬的外表下,一颗温柔的心,也依恋上那颗心,喜欢有他的陪伴,就算察觉事情怪怪的,她也宁愿选择不去多想,因为,她想要陪在他身边。
“谢谢你。”看着她,凤甫真心感谢她。
“凤大哥?”
凤甫搂住她的腰,“如果没有你,我想我还是会窝在深山里,谢谢老天赐给你的天赋,才能让你通过考验,陪在我身边。”他想,或许上天就是安排好她跟他注定要相遇。
“你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感动得红了眼,泪水差点又要掉下来,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会说话的一个人。“我也感谢老天,让我能陪在你身边。”
从小到大,她不曾觉得一身怪力能让她得到什么,现在,她也算发现一个好处了,那就是他。
“我爱你。”盈满心胸的感动,最终化为一句最真挚的爱语。
凤甫紧紧抱着她,附在她耳畔,低语,“我也爱你,属于我的小笨蛋。”
带泪的笑脸绽放着绝美的幸福光彩,“你才是属于我……独一无二的熊毒医。”她想起两人初见面时,他真的就像是住在山上的熊神医。
“是啊……属于你的……”轻轻抬起她的脸,吻上她柔嫩的唇瓣。
痕钱妲是很有心想要快点把婚事处理好,但是……她实在没那个勇气说出口,所以这件事一天拖过一天,眼看都过了三天了,她还是没说出来,还要下人们不准把小姐回到府里的事情说出去。
直到也住在痕府的林宇安听到痕苹儿回来的消息,主动到她的院落去找人,所有的事情才爆了光。
坐在花厅中,痕苹儿正认真埋首读者医书,她希望以后可以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凤甫的贤内助。
林宇安一踏进花厅,就看见坐在厅上的她,顿时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的脸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宇安本是位官家公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过了许多苦日子,他会答应要娶痕苹儿,也是因为他苦日子过久了,不想再穷下去,心想娶一个恶妻,总比饿死好,他原以为,要娶得会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无盐女,没想到……
痕苹儿不但长得十分可爱、甜美,看起来也不像城里流传的那样,是个脾气暴躁、力大无穷的恐怖女人。
痕苹儿不经意地抬头,正巧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他,疑惑的秀眉微微皱起,“你是谁?”她从没看过这个人。
她的声音,震醒了看傻的林宇安。“呃……我……”情不自禁走进几步,她甜美的容貌,是如此的诱人,红艳艳的小嘴,好像正在等人撷取。
他的眼神让痕苹儿感动很不舒服,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你到底是谁?谁准你进来这儿的?快离开!”
林宇安瞧她那么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苹儿,你不要紧张,我是林宇安,是你未来的丈夫啊。”真是赚到了,不但有钱有屋,还有一位美娇娘。
痕苹儿一愣,他就是娘帮她挑的夫婿?秀眉不禁拧得更紧,娘的眼光也未免太低了……等等,他说他是她未来的丈夫,那……“我娘还没跟你说嘛?”
这下换林宇安不解了,“说?说什么?”
痕苹儿在心底偷骂几声,无奈的对上他的眼,“我娘还没跟你说,我们要解除婚约了吗?”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错愕地瞪大眼,“你、你说什么?解除婚约?”他不敢置信的低吼,整个人就像被捧上了天,又被狠狠地踹入地狱。
“是的,我已有意中人,所以要跟你解除婚约。”痕苹儿虽然觉得对不起他,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林宇安大步向前,“谁准的?谁准你退婚了?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他激动得大吼大叫。
“啊!你放开我。”痕苹儿吃了药后,力气也只是比寻常人大一点而已,愤怒中的林宇安力道大增,她完全甩不开他的钳制。
“你敢退婚?当初是你千求万求,要我一定得娶你,在我答应后,你现在居然敢说要退婚?!”林宇安无法接受,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他即将迎娶这个怪力女,现在他居然要被退婚了?不——不可以,这样他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他不要再过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了,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被别人抢走!
“凤大哥、凤大哥!来人啊!”肩膀上的痛楚让痕苹儿皱起脸,大声的叫唤。
“不准叫!不准叫!”她一叫,林宇安就慌了,大掌急忙捂住她的嘴,惊慌的看着四周,使劲拖着她,正想往房间里头走的时候——
“放开她!”
凤甫阴冷着一张脸,缓缓走近厅内,深邃黑眸中有着压抑的怒气,看着陌生男子抓着痕苹儿,他怒火高涨,想直接出手劈了他,但怕会误伤了苹儿,他才忍住没有出手。
感觉到对方气势凌人,林宇安惊吓得突然一缩手,痕苹儿趁机用力推开他,快步冲到凤甫身边。
林宇安先是一愣,而后要在伸手将痕苹儿抓回来,气势摄人的高大男子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抛飞出去,先是撞上了桌椅,又撞到墙上,然后贴着墙壁,软软的滑下,昏倒在地。
凤甫上前一步,还想补他一顿好打,痕苹儿赶紧抓住他的手,“凤大哥,别打了。”
“他敢欺负你,就别想留下他的命!”痕苹儿安然在他身边,他再也掩不住张狂的怒意,黑眸中杀气不减,他是真的想杀了林宇安!
痕苹儿连忙摇头,“凤大哥,这个人不能杀。”
“为什么?”
她苦笑一下,看着地上的人,“因为他就是我娘为我找的丈夫。”
“什么?!”凤甫不屑地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再转头看到她轻轻点头,他顿时觉得刚才不该出手打他,直接下毒,一次解决比较快!
“我不答应,我绝对不退婚!”林宇安顶着肿了一大半的脸,愤慨的用力拍桌,“你这个野蛮人,居然敢动手打我!”他愤怒瞪着站在痕苹儿身旁的凤甫。
痕大捂着脸摇头,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妻子居然选了这种人当女儿的丈夫?还好没真的把女儿嫁给他,真要嫁了,女儿的日子就难过了。
痕府的大厅上,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痕政常,他愧对自己的妹妹,所以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又听说未来的妹婿不好惹,早就提早溜出去了。
痕钱妲的面子也挂不住,“凤甫,真是对不起。”听完女儿描述的情形,她也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叫他交出信物。”凤甫懒得跟这种人废话。
“林公子,我想我们两家还是不适合结为亲家,之前答应你的东西,我都会奉上,还是交出婚书跟信物吧。”痕钱妲主动拿出当初结为亲家的婚约书以及男方给予的定情物。
提到东西,林宇安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要娶她的?”
他突然大声嚷嚷,众人都露出轻视与不屑的表情。
痕大及痕钱妲也不便说什么,要说他是,那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用钱拐来一个女婿,但说不是,好像又便宜了这个混蛋。
真是没事惹事,他没好气地瞪了夫人一眼,痕钱妲尴尬得扯扯嘴角,她也是一片好心,哪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痕苹儿轻叹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没拿回婚书,她跟凤大哥也没办法成亲,只要闹上衙门,就会牵扯到法律问题,真麻烦。
“你要多少钱才肯交出东西?”凤甫直截了当,他看得出来,这个人除了不甘心,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抓紧痕苹儿,好让自己有机会再次翻身。
林宇安就是不高兴他那个模样,好像一点也不将他看在眼里,哼了声,问钱是吗?好,那他就开个价,堵得他无话可说!“一百万两!”
厅上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一、一百万两?!
“你不要太过分!一百万两?!”痕钱妲只差没站起来跳脚,这小子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林宇安好整以暇的笑笑,“怎么,拿不出来吗?那痕苹儿就等着嫁给我吧!哈哈!”看大家难看的脸色,他开心极了,邪气地丢给痕苹儿一个眼神。
痕苹儿缩了缩身子,躲到凤甫身后,“凤大哥,我不阻止你了,我觉得你说的对,还是毒死他比较省事。”她现在非常赞成这个方法。
凤甫低笑几声,“你刚刚不是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我饶了他一命?”这丫头也变得太快了吧。
痕苹儿的小头颅左右动了下,“上头会原谅你的,凤大哥,记得让他死得痛快点,我不想听到他哀嚎。”反正是他杀,又不是她,所以没关系。
“哈哈……”凤甫这下忍不住了,大笑出声,“你这丫头。”学坏了,心眼变得那么深。
“你笑什么?”林宇安看他一点也不担心,胸中的怒火狂烧,扬声问道。
“给了你,东西就立刻交出来。”凤甫觉得真的很可笑,一百万两?他未免太小看他凤甫了。
就算他这些年分文不取替人义诊,但他还有丰厚的身家,他凤家在北方本就是富豪之家,这点银两还拿不出来吗?
他住在山上那几年,坚持不回家拿银子,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还真以为他穷得连件衣服都买不起吗?要知道他凤家几代以来都是药材的大盘商主,北方六省的药材生意,全都由凤家一手包办,一百万两,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你有本事拿出来的话!”林宇安才不信他有一百万两,虽然他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家境颇为富裕,但这么庞大的数字,普通人是拿不出来的。
“他当然有本事,我说老兄,你也太看轻我这个弟弟了吧!”响亮的声音从厅外传进来,一名容貌与凤甫相似的男子,漾着爽朗的笑容走进厅里。
凤甫透吐口气,这么是他来?“爹娘呢?”他明明要姑姑写信请爹娘来,这么会是他?
男子咧嘴笑笑,“舅舅跟舅母过两天才会到,我先来看看我的弟媳啊。”他用力拍打凤甫的肩膀。
肩上一痛,凤甫斜睨了他一眼,低头靠到痕苹儿耳旁,“你药效过了吗?”
痕苹儿弯起手指算了算,过了五个时辰,“嗯,药效过了,怎么啦?”怎么突然问她这种事?
凤甫笑笑,“待会儿我要你出拳,第一拳记得不要用力,把拳挥出去即可,不过第二拳记得使上一分力。”
痕苹儿疑惑地点点头,“知道了。”
“一百万两是吧?给你,东西交出来。”爽朗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也不数直接拿给林宇安。
林宇安傻了,呆呆的接过手,打开一看,每张都是十万两的面额,足足有十张!“一、一百万两……”
“东西。”摊开手掌动了动。
有了这一百万两,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林宇安马上掏出怀里的婚书跟定情物,看也不看就放到他手上,“一百万两!哈哈哈!我发财了!我发财了!”有了这一百万两,他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凤甫拉着痕苹儿走到几近发了狂的林宇安身边,看准了方向,“苹儿。”
“啊?”痕苹儿迟疑了一下,看到凤甫抬起下巴努了努,她这才意识到要出拳。
捧着刚到手的一百万两银票,开心不已的林宇安,再度尝到了飞起来的滋味,而且惊恐的大叫,这下他相信城里的流言了,原来痕苹儿真的力大无穷!想到稍早自己还硬拖着她走,他不仅软了脚,连滚带爬的离开痕府。
“啪啪啪!”痕大、痕钱妲跟一些奴仆全都看傻了眼,回过神后马上用力拍手,真的太强了!
“哇……真厉害。”爽朗男子开了眼界,也跟着拍拍手。
“苹儿,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堂哥,然后……”再度拉着痕苹儿走到爽朗男子身边,挪好位子,“挥拳!”
“喂,等等!啊——”爽朗男子才刚举起手要挡下,却敌不过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强劲力道,成为第二个飞出大厅的人。
痕大跟痕钱妲及其他奴仆再次掌声鼓励!
“补充一句,他就是当年陷害我拜师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等了不只十年啊!
痕苹儿掩嘴笑开,“哈哈哈……”她知道他是在报当年被困在山上,衣服都没得穿的仇,她越笑越开心,直接窝进他怀里,还忍不住抬起手,拍了他的胸口一下。
“啊——”这下,换凤甫哀嚎了。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这就是害人者,人恒害之吧。
痕苹儿终于见到凤甫的师父纪棨,就在她跟凤甫成亲的当晚。
她原本乖巧地坐在榻上等待凤甫进房,房里自然站着几位丫鬟跟喜娘,但是突然间,丫鬟跟喜娘的聊天声音没了,房里一片寂静,诡异的很,她忍不住掀开喜帕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
没错,真的就是看着她,几乎是脸贴着脸、眼睛对着眼睛,近得让痕苹儿都快看不清他的脸了。
静默了好半晌之后,痕苹儿才慢慢张嘴,“呃……师……父?”她直觉认为这位老人家就是凤甫的师父,因为凤大哥曾经跟她形容过师父的外貌,跟眼前这个老人家一模一样。而自从跟凤大哥定情后,她已不再当他是师父,反学凤大哥叫纪棨师父。
老人家笑眯了眼,退后两步,痕苹儿这才看清楚老人家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跟她一模一样的嫁裳!
顿时间,痕苹儿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才刚想张嘴大喊,肩膀突然一麻,整个人就定住无法动弹。
“我的乖徒媳妇,”老人家顽皮地笑着摇手,“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个机会整整坏徒弟,你可千万不要出声喔!”
伸出手将徒媳妇给甩到肩膀上,扛着她轻轻一跳,把她放到新房里的梁柱上,动弹不得的痕苹儿吓得冷汗直流,一双大眼睛拼命地转啊转的。
拿起一旁的红巾子,老人家先是往头上一盖,而后轻弹几下手指,痕苹儿就看到那几个丫鬟跟喜娘又动了起来,刚刚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
“奇怪,怎么刚刚好像突然睡着了?”喜娘不解地左右看了下。
几个丫鬟也是一脸疑惑,又看向喜床,新娘子还乖乖地坐在榻上,几个人也就没有很在意,继续等着。
没多久,喧闹声在门外响起,喜娘跟丫鬟全笑开了嘴,等着新郎倌进门,好讨个大红包。
门被打开了,穿着红蟒袍,胸前系着一颗红色绣球的新郎官进了门,身后还跟着许多男男女女,全都是凤、柳两家的亲戚。
“凤甫,快啊,掀开头巾,我等着看未来的弟媳有多漂亮了!”柳家的大儿子笑嘻嘻地鼓噪着。
一伙人一听,也跟着起哄,凤甫笑了笑,拿起一旁喜娘端着的喜秤,慢慢走到塌旁,缓缓伸到红巾下。
完了!高坐在梁柱上的痕苹儿马上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
只见覆面的喜帕被掀开来,凤甫啜在嘴边的笑也僵住了,一群站在身后等着闹洞房的家伙也全傻眼。
榻上坐的哪是美丽的新嫁娘,根本就是一个穿着新嫁衣的糟老头,他甚至还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对僵愣住的凤甫抛几个媚眼。
“相公!”嗲声嗲气喊了句。
房里所有人顿时都起了鸡皮疙瘩,惊恐地看着糟老头,尤其是凤甫,脸色更是黑得发亮,而后扯开喉咙,石破天惊的大吼——“你这个死老头,我宰了你——”
可想而知,新房乱成一团,只见新郎官气呼呼地拿着喜秤拼命追打一个老人家,老人家则像个孩子似的跑给他追。
看着地下的一团混乱,痕苹儿真想为自己掉两滴泪,为什么没人想到她?相公,快来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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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样毒神医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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