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留心 第三章

  八月的美国纽约有著和台湾差不多的湿热天气,人们不是躲在冷气房中,就是泡在水里消暑。
  游泳池里灌满了清澈干净的池水,透过池底特殊的蓝彩水晶砖,让池水在阳光反射下荡漾著醉人的碧蓝,令人犹如置身在海洋里,带来了冰镇般的凉意。
  池畔,凉棚下,安威廉坐在藤椅里,身旁的小桌放著笔记型电脑,现在正透过音箱播放著大自然音乐,打著赤膊的他穿条宽松休闲裤,露出一身结实的好身材,正轻松的边喝果汁边看报纸,气氛优闲。
  不一会儿,纱门被推开,轻巧的脚步声来到安威廉身后,下一秒,他手里的报纸被抽走。
  “你不是说要专心休假吗?不准你看财经新闻。”
  娇滴滴的女子说著中文,但带著浓浓的广东腔,身上穿著小可爱和超短热裤,不吝惜的露出她姣好的曲线,转到安威廉面前,一低头,一张漂亮的脸蛋对上了他。
  “靓靓,别玩了,将报纸给我。”安威廉伸手要拿回报纸。
  “除非你带我出门玩,威廉,我想玩水,我们开游艇出海,好不好?”周靓靓大方的一屁股坐在安威廉的腿上,撒娇的要求。
  安威廉脸色平静的将怀里的娇躯栘到一旁椅子上,再拿回自己的报纸。“想玩水,家里就有游泳池了。”
  周靓靓不放弃的再伸手盖住报纸,“但是人家想玩的是海水嘛,游泳池这么小,一点意思都没有。威廉,我们到海上玩嘛,还可以在游艇里过夜赏星星呢,一定很好玩的。”
  安威廉摇头,“我没兴趣,手拿开。”
  “不要,不准看报纸。”
  周靓靓再将报纸抢回来,“妈咪说你在欧洲买了座古堡,风景优美又整修得很舒服,我还没住过古堡呢,好想去看看,威廉,你现在在休假,那我们就到欧洲度假如何?”
  安威廉皱起眉头,“靓靓,就是因为我在休假才不想东奔西跑,我只想待在家里,没有出门的计画。”
  周靓靓的父母和安弘天是好朋友,周靓靓在香港出生,在英国受教育,今年刚大学毕业,回香港找工作,不久前,安弘天夫妇到香港玩,就住在周家,与活泼大方的周靓靓相处愉快,周靓靓便趁著还未工作时随著安弘天夫妇到美国玩要,这当然是住在安家了,正巧安威廉回美度假,安弘天夫妇又为了一些事而去了旧金山,招待客人的事就落在安威廉身上。
  这一切算来实在太刚好了,不过安威廉没有多做怀疑,他想父母也不会做这种无聊事,他的感情从不需要别人来凑兴,只是他没心,不代表别人无意,周靓靓对他的好感明显到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
  看著周靓靓,安威廉在心中叹了口气。英国人不都是拘谨冷漠吗?为什么受英式教育的她行为却如巴西的森巴舞娘,热情到让他有些受不了,虽然不至于招架不住,但也为他添了不少麻烦。
  而周靓靓对安威廉的冷淡更有怨言,娇娇女的她一向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上,在香港如此,在英国更因为她是东方美女而受人欢迎,何时有男人敢给她脸色看?她明白她爹地、妈咪很中意安威廉,认为他无论家世、人品都很配得上她,所以很积极的想促成他们,原本她很排斥这种事,不过在看过时代杂志对安威廉的报导后,她完全改观了,华人能上时代杂志的是少之又少,而安威廉还俊帅得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令她无法克制的为他著迷,也很有信心他一定会对自己倾心。
  可惜事实却没她所想得顺利,安威廉对她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冷不热像温开水教她生气,但是她又不敢真在他面前发脾气,怕吓跑了他,只能闷在心里。她发誓等安威廉做了她的男朋友后,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她绝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过在那之前,她唯有先忍耐了。
  “威廉,不然,我们就上街逛逛啊,去苏活区、中央公园或是中国城都可以,不过我最想去的是第五大道,除了shopping外,还能参观著名的大都会美术馆,纽约的景点那么多,足够我们逛一天了,这样好不好?”周靓靓退而求其次。他总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安威廉已经不想再和周靓靓抢报纸了,他转向电脑上网查资料,对于周靓靓的话,他心不在焉的说:“我不喜欢逛街,何况今天是周末,到处都是人潮,与其要人挤人,还不如留在家里。”
  他的回答令周靓靓气结,让她百般隐忍的耐心崩溃了一角,她加大声音喊著。“威廉,我是客人呢,uncle和aunt离开前也交代你要好好陪我,你却要我整天待在家里,你不怕闷死我吗?”
  安威廉觉得好笑,“我不知道这样会闷死你,如果你真想出门,那我找珍妮陪你吧,说到第五大道,珍妮绝对是最好的向导。”珍妮是他的表姊也住在纽约。
  周靓靓盯著他,直接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怎么会这样问?”安威廉终于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
  “因为你对我好冷漠,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嗯……拒……什么……千里之外,就是你这样吧。”周靓靓努力想著中文。
  安威廉笑了,看来他的中文比她好多了,“你说的应该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我是这么差劲的主人吗?”
  周靓靓点头,“对,就是那句话,你都不理我,也不陪我,让我很孤单呢。”
  他哈哈大笑,“靓觏,你用孤单来形容未免太严重了,你前两天不是才和我一起参加同学会,昨天又受邀兜风野餐吗?日子绝对过得很热闹。”
  听到他提起的事,周靓靓又是满肚子的埋怨。
  那个同学会是她硬要跟去,否则安威廉也没有带她同行的打算,在聚会餐厅吃饭时,他也只顾和朋友说话,没照顾她,让自己去面对一群对她问东问西的男人,不少人还露出满脸的兴趣似乎想追求她,最积极的那位更提起出游的邀请,为了刺激安威廉,她故意大声答应了,看他有何反应,没想到他竟然毫不在意,教她骑虎难下,只得勉强自己和他的同学出游,无聊死了。
  “那又不是和你出去玩!我不可爱吗?让你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周靓靓噘高小嘴,语气怨怼。
  “靓靓,你想太多了,我在休假,加上天气热,我便想留在家,若因此让你误会,我道歉。”安威廉客气回应。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陪我。”周靓靓拉著他的手摇晃撒娇。
  安威廉一脸的无奈,“靓靓,我还有事,真的没办法陪你。”他会宠女人,但是有限度的,不陪女人逛街,就是他的规炬,他不想将女人宠得无法无天,对中意的女人是如此,对只能当普通朋友的女人更不会破例。
  “你明明就是在休假,还会有什么事?我知道,威廉,你是故意找借口不想陪我,对不对?”她干脆把话说清楚,看他如何回答。
  “靓靓,别为难我,我今天真的不想出门,对女生而言,不是和同性去逛街会比较自在吗?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今天无论买什么、吃什么我都请客,这样好不好?”祭出优渥的条件,他相信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心动。
  果然周靓靓马上就动摇了,但另一方面她也不禁心有不满。
  看安威廉对自己的大方,很明白点出他应该--不,绝对是个花花公子,非常懂得讨女人欢心,加上他多金又英俊,更是女人亟欲得到的最佳单身汉,要得到安威廉,她非使出浑身解数不可,而且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她故意拒绝了。
  “不要,我只想要你陪,人家要你啦!”她黏在他身畔磨蹭著,非要他点头为止。
  这样的撒娇给安威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那个女子更娇更媚,也更明白自己要什么,他的心无来由的骚动了下,让他摇摇头。
  怎么想起她了?
  安威廉松开周靓觊的纠缠,休闲裤一脱,穿著泳裤的结实身躯就跃入泳池里。
  他怎么突然跑去游泳了?她和安威廉相处半个月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周靓靓挫败的跺了跺脚,眼睛转了下,马上转身跑回屋里。
  认输了?才不,她也要换上泳装一起下水,反正她和安威廉耗定了。
  清凉的水浇熄了安威廉心里升起的温度,但挥不去脑里浮起的倩影。
  她会想他吗?答案一定要肯定的,其余的他可不接受,这个小女人是唯一让他破例的人,例如不在公司谈恋情,不与贴身助理有纠缠,不让女人影响公事,全因田蜜而破了功,那个像蜂蜜甜美,又似蜜蜂带刺的漂亮宝贝。
  本来他们在一起很快乐,可惜人跟人之间只要相处久了,许多问题便会浮现,看似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也会露出黏人骄蛮的一面,他觉得烦了,才会临时有了这段休假,想静一静,没想到爸妈还为他找来了另一个会吵人的女人。
  不过比较起来,田蜜仍是最能牵动他的心的女人,休假若没法得到自己所想的平静,那他是否该有别的打算了呢?
  一阵香风吹来,周靓靓穿著三点式的比基尼出现在池边。
  “威廉,我听话,今天不出门,在泳池里玩一天,哟呵!”她带著笑,大叫的跳入水里,溅起一阵水花,往安威廉游去。
  当场安威廉就下了决定,他明天回台湾!
  经过星期六、日的休假,星期一又要开始忙碌了,安氏总公司里,没有什么星期一症候群,每个人都全力投入工作。十五楼的会议室正举行每星期的例行会议,本来一向由总经理主持,现在则由两位副总经理代理,出席的除了各部会的主管外,秘书处的秘书也会参加,当然身为总经理的特别助理也必须在场。
  田心手拿著笔,用心听报告,发生灵魂交换的灵异事件已经两个星期了,她和田蜜也由之前的无措不惯变成现在的适应良好,只是刚开始的那几天只能用灾难来形容,天天都有让她无法掌握的状况发生,许多“田蜜”应该记得的事,她却一无所知,在难以说明为什么的情形下,她只能用脑震荡后遗症来当借口,也幸好自己的反应不差,一切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现在她对于工作已经可以完全掌握,上班不再是件难事,反而变得有趣。
  轮到田心报告,她先列出手头上已完成的工作,再交代这周要完成的工作,最后宣布最重要的一件事,“总经理已经搭今早的飞机回台湾,预计明天午后便能到达中正机场。”
  “谁要去接机?”立刻有人发问,是秘书处的文文。
  “依照惯例,由王副总、田蜜和司机接机。”沈副总回答。
  “但是明天新竹工厂有德国的客人要参观谈订单,工厂要求总公司支援,接待外商向来是田特助的专长!”茱蒂连忙说著。
  “这种事秘书处也可以做得来,古处长,你派人处理这事。”王副总回道。
  茱蒂赶紧再表示,“可是工厂也希望田特助能去,因为这个德国来的客人很难应付,又关系到一笔大生意,不可以不慎重。”话说完,秘书处的多位秘书纷纷点头支持这种说法,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田心不禁暗叹一声。
  她已经很低调了,也尽量不和秘书处的人有接触,以免引来纷争,但为何她们还是这么仇视她?这些人未免太小心眼了。
  王副总看了田心一眼。全公司上下都明白秘书处对田蜜最没好感,但是连接机这种事都要千预,那些秘书的作法也太超过了,可是这些女人最好别得罪,否则闹起来会没完没了的。
  “古处长,你怎么说?”王副总问著秘书处的处长。
  古冬雪也不傻,她不想决定这种两面不讨好的事,于是丢回给田心。“这就看田特助的意思了,秘书处愿意配合。”
  又转回到她身上了,只是接机嘛,是那么了不得的事吗?田心微微一笑,“总经理也没要求我一定要去接机,我明天下新竹,若茱蒂明天有空,就请你代我去接总经理。”做个人情给茱蒂,但愿以后她能别这么讨厌自己。
  田心的大方退让赢得了称赞,沈副总笑著点头,“这样也行,有小蜜出马,再难缠的客户也不会是问题。”
  “小蜜,你平时出差都坐安总的车,明天司机要到机场,就用我的车吧,我让接待室的主管陪你下新竹。”王副总也殷勤提出。
  田心道谢,“谢谢。”她都不晓得特助出差竟然是用总经理的车,这么大牌,小蜜怎没告诉她?
  茱蒂暗自懊恼咬牙。自己看似赢了,却赢得不漂亮,反是突显出田蜜的识大体,真是心机深沉的女人,自己又吃亏了。
  田心不晓得茱蒂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大叹做人真难。
  开完会出来已经是午休时间了,现在吃中饭是田心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她有了吃饭的伴,和他们一起用餐总能令她心情愉快。
  十二点一到,田心迫不及待来到十四楼研发部的茶水间,这里有蒸饭箱,旁边的桌上还摆了一个大锅子,她好奇的打开一看。
  “哇,绿豆汤呢。”里面还放了薏仁、QQ的蒟箬以及很大的冰块,冰凉的感觉让人好想吃一口,她正想找碗时,有人进来了。
  “小蜜,不可以偷吃,孙大说了,那是点心,要吃完便当才能吃。”
  田心转回头,看著中等身材,脸圆圆的小常比了个噤声手势,“你小声点,他们还在实验室里,我们就先吃一碗嘛,不会被发现的。”
  “可惜我们已经发现了。”有人接下话,马上就有三,四个男人走入茶水间,好笑的看著田心。
  “好啊,原来你们在戏弄我,华仔,这锅甜汤就我们两人瓜分,不要给那些坏心人吃。”田心对著其中一位抿嘴直笑得高瘦男人说,他叫孙德华,是研发部的副理,留美回来的MBA,也是安氏总公司里最年轻的主管,因为和巨星刘德华同名,被田心匿称为华仔。
  麦可对田心挤挤眉,“小蜜,你这是在陷害孙大,让他变成研发部的公敌哦。”他是研发部的主任,出色的外形让他很受公司女同事的欢迎。
  所有人都笑了,孙德华开了口,“吃饭吧。”
  大家都拿著自己的便当来到小会议室,聚在里面吃便当。
  田心一定坐在孙德华的对面,这是习惯,如她第一次和孙德华一起吃便当一样,她知道十四楼的茶水间里有蒸饭箱后,便兴起了带便当的念头,本以为没人会像她这么念旧,没想到中午来拿便当时,就遇到孙德华,他静静的对自己笑笑,拿著便当到小会议室,她没有多考虑也跟著他到小会议室,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抛出话。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便当。”
  在笑声里,两人成了朋友。
  这事在研发部传开后,越来越多人加入他们成为便当一族,吃饭时间总是笑声不断,孙德华笑说是她的功劳,让研发部更加团结,田心没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若在一起不开心,又怎么会有人加入呢?不过研发部清一色都是男人倒是真的,所以这场午餐之约也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吃完便当,接著上场的便是孙德华准备的绿豆汤,料多味美凉度又刚好,让全部人都睁亮了眼,一碗接著一碗。
  “小蜜,你这是做什么?囤积粮食?”小常看到田心的举动怪声叫著,她竟然装了三碗绿豆汤放在自己面前,手里还端著碗慢慢在吃著。
  田心露出了可爱的笑靥,“我要吃四碗,但我吃得慢,一定抢不过你们,只好先装起来,以免被你们吃掉。”
  “哇啊,四碗!”
  “你要吃了这么多?”
  “吃得下吗?”惊叫声四起。
  她丢出个大白眼,“这是华仔的女朋友煮的,我当然要多捧场了,而且我喜欢喝绿豆汤不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麦可好笑的问,“小蜜,你怎么知道这是孙大的女朋友煮的?”
  “华仔一个人在外,没和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女友煮的,难道会是他自己煮的吗?问这问题真是侮辱我的智慧,华仔,对不对?”她转头看向孙德华,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孙德华笑意温和,“好吃就好。”
  “原来孙大的女友手艺这么巧,那我们有口福了。”工程师阿东出声。
  “你们别把人家当煮饭婆,这种事也应该一人一次,华仔轮过了就换我,后天我煮汤给你们喝。”田心宣布。
  “你行吗?”回应她的竟是众人的疑问。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厨艺可是一流的,后天等著瞧吧。”以前的田蜜不行,但是现在的她可不同了,一定会教这些男人刮目相看。
  “为什么要后天,明天不行吗?”小常问。
  “明天我要到新竹出差。”田心笑答。
  “这不是你的工作,你可以不去的。”脸上一直挂著笑容的孙德华难得皱起眉,神情有些不悦。
  “但我觉得工作比接机好啊,茱蒂那么想,就让给她了。”田心笑得不在乎。
  这话让孙德华和麦可对看一眼,麦可满脸的疑惑不解,“小蜜,你变了,真的改变好大呢。”
  “是变好还是变坏呢?”田心噙著笑询问。
  “好、好!”在场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这样的田蜜更可亲更可人了。
  “那就好。”田心粲然的笑容里有著自己才明白的秘密。
  不过安威廉的回来让她有丝紧张,希望能如小蜜所说的,她可以和她的老板相处得很好。
  糟糕,迟到了!
  田心抱著一叠资料下公车后,就急急的快跑冲向公司,虽然她的地位不凡,上下班不用打卡,时间很自由,但是她不想滥用特权,所以都和一般员工一样作息,只是昨天到新竹出差,晚上又陪客人吃完饭才回台北,她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今天早上就睡过头了。
  奔入大厅,她直冲到电梯前按钮,电梯门一开她快步走入,眼光约略注意到里面有个男人,她没多加留意便关上电梯门,要按十五楼的钮时发现灯是亮的,她便抱著资料等待电梯到达。
  电梯里狭小静谧的空间让人的感觉灵敏起来,一股清冽的古龙水味道引起了田心的注意力,淡淡的青草香带丝阳刚气息,醇厚却很好闻,改正了她以为男人擦香水是件恶心事的观念,安氏公司里有不少男人擦古龙水,不过都令她皱眉,她好奇的想知道是谁如此的有品味,于是她转过身看著身后的男人。
  四目相对,男人的俊脸上似笑非笑。她终于发现他了。
  呃……这男人怎么这么眼熟,还长得好英俊,有十足当明星或模特儿的本钱,但是他怎么看都让她感到很熟悉,尤其他脸上还挂著一抹奇异的笑,那模样分明就是他们认识!
  田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脑筋一转,想起这男人也要去十五楼。
  难道……
  “啊!”惊叫一声,手上的资料全掉到地上,她想起来了。“安……安威廉!”
  安威廉忙往后退一步,以免被档案夹打中,自嘲一笑,“我才休假半个月,不应该会久到让人忘了吧。”
  “对不起,我……我一时没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田心边道歉边忙著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东西。
  安威廉也想帮忙,这时叮咚一声,电梯停下门打开,到十五楼了。
  田心赶紧阻止,“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安……总经理,你可以先离开了。”
  安威廉诧异的睁大眼,“安总经理--”
  没等他说完话,田心就打断,“电梯门要关了,快点。”她急急的将他推出电梯,下一秒电梯门很配合的关上,她忙按下一楼的钮,靠著墙懊恼。
  完了,她连自己的老板都认不出来,这下子真是糗大了。
  安威廉看著阖上的电梯门愣了下。
  现在是什么情形?这个小女人在玩什么花样?昨天没去接机,今天当他是陌生人,是想给他惊喜吗?目的可真达到了。
  安威廉扬起唇角轻声笑,耸了耸肩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等她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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