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晋纶的用心,袁裘儿不知道,杜琬芝却很清楚,不明白为何他独独对那颗球特别,一遇上那圆球儿,他就不像她所认识的人。
她不安极了,只能找更多的事给袁裘儿做,更加刁难她。
可想而知,待她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她女里振作起精神,做宵夜给大伙吃,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要另外再做一份宵夜给康爷,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选些快而方便的食材来煮,无法给他太多的惊喜,而这正是杜琬芝要的。
事实上,康晋纶的确是失望的,袁裘儿的东西虽好吃,卖相也佳,但似乎变不出别的花样。食材任她使用,是想试试她做不做得出较高级的料理,但一夜一夜的过去,她却始终没有做出一道令他满意的佳肴。
一夜辗转,康晋纶似睡非睡,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莫名烦躁感。
他终究是太看得起她了,是吗?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但四周仍维持夜得静寂。
他起身梳洗,步出房外。清晨的清冷空气瞬间沁人心脾,脑袋变得格外清晰。看来,原本打算让袁裘儿到庆王爷寿宴露一手的计划得放弃了。
他边想边走着,随即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扫地声。
刷!刷!刷!
他蹙眉,循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袁裘儿正抓着扫帚,扫着落了一地的落叶。
不知是四周太安静,还是太早起来,只见她猛打呵欠。一口又一口的白雾不断从她口中吐出,尽管呵欠连连,她的动作却很利落,不一会,已扫了堆进畚箕。
康晋纶站在原地看着她,只见她直直的朝自己走来。
她看到他了?这是,她何时变得这么有礼貌,边走还边点头的一路行来?
咦,好像不太对劲,与他的距离只差一步,不见她要停下脚步。“袁裘儿?”
他这一叫,吓得她惊叫一声,困盹的眼抖得一亮,在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时,瞌睡虫全跑光光,但已来不及了,她整个人撞了上去,还免费送一畚箕的落叶,瞬间下了一场枯叶雨。
康晋纶眼里冒火,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她拼命行礼赔不是,还笨手笨脚的替他拨掉身上的落叶,偏偏一片叶子卡在他发边的发,她只得踮起脚尖,用手去抽,却一不小心揪到他的发。
黑眸转为凌厉,她骇得缩回手,“对、对不起!”
虽然道着歉,但看到一片像花形的黄叶就夹在他发边,看来既突兀又好笑,她想笑却咬住唇憋住笑意。
他半眯的眼中迸出冷光,“好笑?”
那威胁的气势与那朵似花黄叶的反差太大,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对不起……但康爷你、你一定要让我把那片叶子拿掉,不然,很多人会笑话你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是因为她得努力的憋住笑意。
他抿唇瞪着她,但她含笑的脸实在太过灿烂了,令他见了,旺盛的火气莫名的消了。
此刻,另一名早起的下人提了桶水过来要浇花,刚好撞见这一幕,嘴角才往上拉,但一对上他冷冽的眼眸时,笑意一僵,惊惧的急忙行礼,匆匆离去。
见状,她始终放声大笑,旋即收敛笑意,但看得出来眼睛仍含着笑意。
原来如此……早晨的确能让人的思绪清明,他终于明白袁裘儿能让他迅速消火的原因。
从他又记忆以来,就未曾有人以如此璀璨的笑容看着自己,外人总以一种同情、甚至是鄙夷的眼光在看他,即便当时的他不过是个母亲红杏出墙,丢下自己跟情郎跑了的七、八岁男孩。
父亲因妻子的背叛,动辄得咎,他则学会了以冷峻的表情来武装自己,孤立自己,从不对外人敞心,就连年幼的孩子看到他,也因他的眼神太冷而害怕得嚎啕大哭,长大后,虽有人会对着他笑,但那些笑容里充满着算计,无关真心。
“其实康爷长得很好看,但真的不要一直绷着脸,这样很容易老。”袁裘儿不知道他内心的情绪波动,还煞有其事的笑着向他建议。
康晋纶仍酷酷的看着她,但他清楚心里某种坚硬、冰冷的东西在她的笑容里渐渐融化,他却后知后觉,这是好是坏?
“请让我帮爷拿下吧,不然,到时别人看着你发笑,你可不能怪我喔。”
她一脸认真,双眼如此的纯挚……他沉默不语的伸手往发上一摸,打算自己拿掉,没想到那片落叶反而被他弄得更往发里面插。
“不成、不成,你看不到,还是我来吧!”她连忙阻止。
他抿紧了唇,这才点头同意她可以拿了。
但她长得太娇小,偏偏他又高头大马,即便她踮高脚尖伸直了手,还是无法顺利拿下,她脚一酸麻,冷不防地跌向他,双手下意识的乱抓,刚好贴向他的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的,她吓得缩回手,结果整个人往后跌,他及时的弯身向前,伸手揽住她的腰,这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要轻多了。
她吓坏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她嫣红的脸庞,他直起身正要放开她,但她的动作更快,在他俯身时,顺手的抽掉那片枯叶,一切那么自然,一点也不突兀。
“真是顽皮,竟黏着你不放。”她退后一步,笑着把玩那片枯叶。
晨曦阳光在她脸上,更显现出她粉肌的细致无瑕,也清楚地照亮她双眼下的阴影。
他想到她刚刚猛打瞌睡的模样,“你没睡觉吗?”
他问话怎么没头没脑的?她不懂,但直觉摇头,“当然有,只是睡得比较少而已,但没关系,我可以的。哎呀,遭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能再打混了!”
刷!刷!刷!袁裘儿重新开始扫地。
他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才转身回书房。她一向不懂得拐弯抹角,个性直率,所以,睡得少是实话,但依她的工作,到他书房收拾宵夜碗盘,回厨房清洗后,烧柴火、提热水回房间梳洗,最晚约三更天上床,不该如此疲累才是。
几天后,庆王府办寿诞宴席,康晋纶过府送上贺礼,袁裘儿、庄泰跟着外烩的大厨及奴仆过来帮忙。
席间,庆王爷举杯、相互敬酒,赞美福满楼有善良的好主子、勤奋感恩的好仆佣、更有一道道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酒佳肴,还大大的赞美了他跟袁裘儿,在场众人热烈鼓掌,康晋纶却只是礼貌的点头,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袁裘儿的黑眼圈上,似乎比前些日子见到的更严重了。
在庆王爷游走于宴席间谈笑风生时,康晋纶看着她端上一盘东坡四喜肉,嘴唇还泛白,不禁蹙眉看着她,“你在厨房帮忙就好。”
“没关系,厨房人手够,是外场的人不足。”她连忙摇头。
“原来传言不只是传言,个性冷清的康爷真的会关心别人了。”
邻桌站起一人,举杯走到他身边,顺道将袁裘儿好好的看上一遍,突地一脸惊艳。
“原来是夏王爷。”康晋纶对夏定威打量的目光直觉不太舒服。
偏偏此刻庄泰端上了一盘江南脆皮鸡,一见到他,竟像好哥们儿般打起招呼,“夏王爷。”
“庄泰,好久不见,你看来一样健壮。”夏定威很豪迈的拍拍他的肩。
袁裘儿好惊讶。他可是王爷啊,怎么如此亲民?
夏定威一袭盘领窄袖袍,腰间束琥珀,脚蹬黑皮靴,看来俊逸儒雅,但识得他的人都知道他爱玩刀剑,街角的友人三教九流都有,从不曾摆王爷的架子。
庄泰一把将袁裘儿拉到他身前,“夏王爷,她可是京城当红的炸子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袁裘儿。”他稍歇口气,没注意到自己的主子脸色一沉,还笑嘻嘻的引荐,“袁裘儿,夏王爷是美食家,也是爱刀成痴的收藏家,他最爱的一把‘太阿宝剑’,相传是春秋时,楚王命欧冶唆铸造,是无价之宝,也是目前他送出的最高酬金。”
“酬金?”她不解。
“是啊,只要任何人能找到一把旷世奇刀交给王爷,绝对重重有赏。那些钱多到可以养活上百个平民百姓。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夏王爷,你收不收菜刀?”他突然想到她那把最初引起混乱的菜刀。
“庄泰,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场合?”康晋纶不悦的提醒。
他这才发现自己太忘我了,急忙点头道歉,赶往厨房走去。袁裘儿也说了声抱歉,要跟上去,但夏定威却一个箭步,挡住她的路。
“庄泰可是帮我做了宣传,我才有机会从百姓们那里获得两把上古好剑,他指的菜刀,让我看看吧。”
“看了也不卖,还是甭看了,王爷。”
她的嗓音软嫩清脆,听来很舒服,一双圆圆发亮的星眸,肌肤白里透红,真让人想咬一口呢!
“不卖?是什么稀世珍宝?我收藏的有神器、兵器,就是没有菜刀,我今天就得回江南,还是筵席过后我随袁姑娘回去瞧瞧。”
他煞有其事的建议,可吓坏她了。“不用、不用,就算王爷看中意,再多钱我也不卖,那是我爹留给我的传家宝,让我可以睹物思人的仅存东西。”
即使菜刀好好的放在她房里,但她的小手仍习惯的压在腰间,仿佛怕他的菜刀又被人抢了似的。
这令康晋纶看了有些不舍,忍不住挺身而出,“请夏王爷别捉弄她。”
他以眼神示意,她连忙行礼退下,但心里仍忍不住嘀咕,夏王爷真是怪得很,干么要看她的菜刀?
夏定威挑眉看着刚英雄救美的昔日好友,“是天下红雨了吗?”
个性爽直的他,对这名曾是邻居的友人其实有诸多不舍。
可惜康晋纶冥顽不灵、性子冷、自尊强,不愿接受他人的慰藉,在自己随父母移居江南后,两人就鲜少碰面,每回见面,不是他下荆南觅美食、寻名厨,就是他上京参加皇亲国戚的喜寿宴。
康晋纶自然听懂他的嘲讽,只是朝他举杯,喝完酒就回座位坐下。但夏定威却跟上他,一屁股的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真是破天荒,你竟然替女人说话!”
他抿抿唇,“她哪里像女人?不过是颗圆滚滚的球罢了。”
夏定威饶富兴味的看着他许久,久到他都要恼火了,才笑着起身。“这颗球可真了不得啊,可惜我家小妾要临盆了,我得赶回去迎接新生命中的第一个娃儿,要不然,我肯定留下来小住。”
看他脸上保持着笑意,不像宾客,倒像主人与其他客人敬酒闲聊,那俊脸上的笑容跟袁裘儿竟有几分相似。
康晋纶抿唇起身又走往厨房。今晚,他的身份是客人,也是统筹筵席之人。
相关食材、菜单,都经他严选确定,上菜流程也由他主导,务求宾主尽欢。
在厨房里,他看着袁裘儿帮忙帮东忙西,还不是打哈气。
当晚宴结束,他破例让她和自己一起乘马车回到福满楼。着小家伙早已累倒呼呼大睡,像只猫似地缩成一团。
她看起来真的好累,他的心涌现一股不舍。
这颗球可真了不得啊……康晋纶的脑海想起夏定威说的的。他若理性,就不该再去想,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马车陡地颠簸,她像颗球儿差点滚落马车,他伸手及时抱住了她,而她太困了,压根没醒,但身子本能的挪移到他的胸膛枕靠着,心满意足的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她累得不可思议,直到马车停了,他一唤再唤,她才悠然转醒,但看来似乎没完全清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还不是的揉着双眸。
他抿紧唇,干脆揪着她的手臂,一个飞纵,就到了她的房门前,带她进门。
袁裘儿顾不得洗澡,一上床就睡了,完全不知道为她盖上被子的主子拢着浓眉凝视着她。他决定,明早要来问清楚她究竟都在忙些什么。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从床上跳起来,只来得及简单梳洗后,换了衣裳就冲出房门,差点就撞到来找她的康晋纶。
“早,爷,我去忙了。”
望着她急奔的身影,他蹙眉,决定找其他人问个清楚。
一整天下来,他问了庄泰,还找了其他伙计来问话,这才发现,她要做的事比平常的仆佣都还要多得多。
一大清早先做喜乐山房的整理工作,在扫福满楼的庭院,然后,还得陪大厨到市场采买新鲜鱼货。一回到客栈,就得帮着清理食材,随意吃了馒头充饥后,又赶紧擦桌扫地,等客人鱼贯上门,她则忙里忙外的当跑堂、洗碗,午餐吃得匆忙,因为杜琬芝总会有事差遣……
她就像颗陀螺似地转不停,一直忙到店打烊,洗完碗盘后,还有夜宵要煮,虽然大家都要她别忙了,但她知道不少人等着吃,于是就撑着做,做完又赶忙准备他的,一直忙到三更半夜,才拖着一身疲累回到房里休息。
“这次到庆王府,杜掌柜特意要她来,说她一人抵十人,而福满楼需要留多一点人帮忙,所以,她就拼命的帮忙做”这是庄泰的话语。
难怪她会累瘫,她还得等他吃完夜宵才能过来收拾,时间就越来越晚。
此刻已是三更天,桌上是她为他煮的鲍鱼银羹已经空了,却不见她来收拾。
更夫又来敲了四更的铜锣声,他吹熄了烛光,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
那颗球来收拾碗筷的时间几乎跟更夫打锣一样准,极少延迟的……
他抿紧唇,突然起身,穿上鞋子后,走出房门。
一来到她的房间,发现灯火通明,门落了闩,他只好站在半开的窗口看进去,床上空空如也,人呢?
看来知道爬窗了。他身子一蹬,飞身而入,就见小小屏风隔在另一角,他走了进去,脚步陡地一顿。
她竟然就在浴桶里睡着了!圆润的脸靠在浴桶边,温热的水冒着氤氲的热气,让她的脸颊泛着两团嫣红,身上肌肤如丝绸办滑腻,酥胸半露,春光无限,引人遐想。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连忙转开头,拉了件挂在屏风上的外衣盖住她无边春色。
“起来!袁裘儿!”
他一次又一次的唤她,莫名的越叫火大,但就不知烧的是怒火还是欲火。
“谁?”她缓缓地睁开困顿的眼眸。
一见到是石康锦纶,她吓得立刻清醒,急急站起身来,“爷。”奇怪,怎么有水花?而且身子还凉凉的?她梦的低头一看,一股热气立刻窜上脑门,她下意识的缩回浴桶,双手环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她亦迅速的背对着她,与“非礼勿视”无关,而是,她急忙起身的动作,让他瞧见了她诱人的曼妙胴体,一股沸腾而汹涌的欲望急涌而上,震撼了自己,他的呼吸微微不顺,该死,他真的太久没有女人了!
“上床去睡。”他沉着声道。
好惨!他看见她一丝不挂了吗?天啊,她整个人因羞涩而直往热水里藏,脸红心跳到一个不行,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该死,你要我把你抓起来穿衣服吗?”
威胁见效,她急忙拉着背巾从热水桶跳了起来,“不用、不用。”她一边瞪着背对自己的他,一边迅速的穿起衣裙。
终于——
“我穿好了。”但也好想哭,他一定看见了,怎么办?
他转身来,看她螓首垂得低低的,“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别想要我负责!”
粗声的丢了这句话,他开门离去,她则一脸震惊的瞪着他的背影。
真是见鬼了!怎么知道她的心里想什么?但没看见就好,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翌日上午,康晋纶就去找杜琬芝,与父母同住的她,此刻悠闲的在柜台后方的休息室吃着早点。
他没有浪费时间,连珠炮的将她要袁裘儿做的活儿一一道来,就见她脸色愈来愈白。
但她开口辩解,“我是替爷佣人,被她破坏的厨子大赛,可不是赔钱几百两银子就可以了的事。”
“所以人尽其用?换做是你,你能撑几日?”他反唇相稽。
杜琬芝顿时语塞。
他冷冷道:“我要她进厨房当助理厨子,跑堂的事免了,上街购食材页面了,至于其他琐碎而不属于她份内的杂事,你也都给我撤了。”
她一愣,马上抗议,“可这不是破坏康爷的原则吗?绝不插手、干涉掌柜在人事上的管理与安排?”她不甘愿。
“京城的店是我一手做到现在的规模,如果你无法达到我的要求,也许我该考虑再接手。”阴鸷的黑眸冷冷看着她。
竟然威胁要收回掌柜之职?袁裘儿有这么特别,值得他这么做?她仍然不平。
他知道自己霸道,毕竟规矩是自己订下的,但是,她在这样操那颗圆球儿下去,她迟早会累到在浴盆里把自己给淹死!
不,也许他会先失血死亡,回想昨晚那一幕,她如水中芙蓉起身,丰盈的胸线及诱人的圆臀,让他差点喷一整夜的鼻血!
康晋纶深深的吐了口长气后,看向她握拳的手,明白她不甘愿听从他的安排,“你有异议?”
“我是,爷为什么对她那么特别?我一直待在这里,爷难道没有看见我的努力吗?”她喉头一酸,眼泛泪光。
“你现在是就事论事,还是转移话题?”他抿紧了薄唇,“我会找你谈,是因为你把她压榨得太过分,这纯粹是公事。当然,如果你‘公报私仇’,那你的确不适任掌柜一职。”
一道冷光直射而来,杜琬芝心虚而脸色更白。她的确是看不惯她,才可以安排更多的工作给她。
“我知道了,就照爷说的,我不会再额外安排工作给袁裘儿。”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口,之间袁裘儿撩开门帘,身后还跟着庄泰。
“呃,对不起,我只听到刚刚杜掌柜那一句话而已,”她先跟脸色不悦的杜琬芝行礼后,才看向绷着颜的康晋纶,“虽然我不知道爷为何找掌柜谈我的事,可是,她很照顾我,给我更多的机会去学习,真的,客栈就只有我有。”
愚蠢的家伙!这不是愈描愈黑?杜琬芝气得牙痒痒的,很想掐死她。
“其实这样很好啊,她要求我把事情做更好,只是希望我更上一层楼。”
她好心替对方辩护,但停在当事人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而且我爹常说,打过霜的柿子才甜,杜掌柜是好心训练我,我很感激她,真的。”袁裘儿一脸真诚。
磨练当训练吗?他真佩服她的乐观。康晋纶摇头,“总之,事情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照做就是。”他严肃的眸光看向一旁憋笑的庄泰,“你又有什么事?”
“东大门的贾爷又带了人上门,一样说有些话想私下跟爷谈,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他请到上等厢房等侯爷了。”
庄泰语气中有不少的无奈。主子虽然去过一次妻,但行情仍然搞得不得了,要攀亲的人实在不少,贾锡信就是其中一位。他为了把家中的闺女推给主子,一年又一年的上门拜访,好好一个闺女就这么蹉跎了青春,都已经一十九了。
闻言,杜琬芝微微变了脸色,明白贾锡信又是来谈亲事的。
“真是打死不退的家伙!”康晋纶抿紧唇,甩袖走出去。
袁裘儿搞不清楚状况,一如刚刚被庄泰拉来,这回又被他拉着跟上了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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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的菜刀经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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