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啊!我的秋声……」见到女儿的刹那,他以为她死了,直到战战兢兢地试图叫醒她,在见她恢复神情时,才跟着热泪盈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爹走的时候,你还活蹦乱跳的,成天嚷着要在晚餐多加一颗馒头……」
秋老半张着嘴,唇瓣一动一动,整张脸的皱纹迭在一块,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几乎要和鼻涕混在一起。他不敢相信才大半年没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成了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自责、他后悔,他应该带着她一起走。他以为她一个人能过得很好,把房子都留给她了,她可以喂鸡卖鸡蛋过活,院里还有个小菜圃让她种菜,甚至街坊邻居也会照应着。
他以为自己躲一阵子再回家,父女俩又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她顶多气呼呼地指着他,说他出去那么久也没多赚几两钱口来……
太多太多的以为,折磨了他的女儿。他心爱的秋声,老伴留给他唯一的宝贝,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呀……
秋声晕糊糊地瞧着爹亲痛哭失声。她也好想哭,可干渴的喉咙让她声音粗嗄,每说一个字,都是折磨。
「爹……你回来了……」她知道自己吓到老父了,然她实在无力自理,只能幽幽地望着他。
「对,我回来了,我从邻居那儿一直问,问到储氏商行,一直找到储府来,是锦绣姑娘偷偷带我进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他,不过他知道她这么做,也是担了很大风险的。「爹来带你走了,我们搬到京城外去,你不用再受苦了……」
鼻头一酸,她眼泪更是流不停。「爹,我要等当家的……我撑了这么久,就是要等……等他……我怕他找不到我……」
「大当家!」说到储孟孙,秋老整个怒气就升上来了。他到商行找人时,郑管事告诉他,当家的和自家女儿的情事,如今再看到女儿因他落得如此惨状,教他如何不恨?」你不用再等了!你以为当家的会为了你和储家闹翻吗?」
秋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摇着头,「他承诺过会保护我的……」
「他保护你?他若能保护你,你还会成了这副样子吗?」秋老气得声音都大了起来,「事情过了这么多天,他人呢?如果他要保护你,早就回来了!我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他只是贪新鲜,根本不是真的在乎你,你醒醒吧!」
醒醒吧!
爹的话,像一道惊雷击碎了秋声在连日折磨下变得脆弱的信念,她一直凭恃着的依靠彷佛瞬间失去了,这令她一下陷入极大的痛苦中,张开嘴哭不出来,睁大眼也看不到未来,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一时胸中气血翻腾,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后头一歪便不省人事。
秋老吓得直唤她的名,直到外头的锦绣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
「钥匙拿来了!」见秋声昏厥过去,她也是一震,确认仍有气息后,连忙解开秋声手上的锁,让秋老能把她带出去。
「锦绣姑娘,谢谢你的大恩大德……」秋老虽直想叩谢,却让她给阻止了。
她神情复杂,也不知自己这么做,究竟会引来什么后果。
「我愿意帮你,并不是同情秋声,我只是为了自保,也保护老夫人……唉,我偷听到外头宁王府的守卫在说,世子昨日已经回京,大少爷也兼程赶回,已经快到了,我真不敢想象他看到秋声的样子会做何反应?你若真要感谢我,就带她离开到一个大少爷找不到的地方吧!」
砰!
储府的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了,厚重的榆木门居然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可以想见来人力道有多强。下人们还来不及通报,储孟孙已像风一般地卷入门内。
储仲孙急忙迎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先跟家里说一声……」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他表情阴冷地问:「秋声呢?」
「秋声姑娘不在府里啊。」储仲孙还是陪着笑脸。
「是吗?」储孟孙重哼一声,二话不说便往院内深处走去。
跟在他后头的储仲孙提心引胆,生怕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秋声昨儿个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找人,甚至是毁掉一切证据,储孟孙就赶回来了,他心里的忐忑可想而知。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储孟孙已一脸阴沉地站在秋声被囚禁的小房间门口。
「大哥,这里面没人啊……」储仲孙心一惊,正想阻止,他已大脸一踢,房间便应声倒地。
房里很是阴暗,他沉着脸往后看一眼,大饼便知机地点燃了油灯,当一切清楚所有的景象在在显示曾经待在这房里的人,遭到怎样的酷刑。
储孟孙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用尽所有理智,才能不掐死身后表情难看的储仲孙。
「人呢?」他转过身,一手揪住储仲孙的领子,大吼道:「人呢?你有种从商行把秋声带走,你就得还我一个完整的人!我告诉你,就算你勾结县令,我一样有办法把县衙翻过来!」
「放开你的手!」一道威严而略显沙哑的声音传入,储老夫人率先走了进来,见到这房里的一切,是皱了皱眉。
而她后头,还跟着锦绣和储季孙,两人也因这房内的景象而大皱其眉。前者是不明白二少爷怎么还没处理掉这些刑具;后者则是在把秋声抓回来后,从头到尾不知道二哥在搞什么鬼,现下才发现事情严重了。
仲孙这孩子做得确实有些过份了!储老夫人暗忖。她只是想略微教训、吓吓秋声那小丫头,想不到他居然把人打得不成人形,要不是锦绣暗自通报,她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理智上这么想,情感上她仍是护短的,所以在听到长孙闯进府里兴师问罪时,她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赶来救宝贝嫡孙。「你想对仲孙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储孟孙怒极反笑,笑得有些残酷,「在我找到秋声之前,他还不会死。」
「你真要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丫头片子,伤害你亲弟弟?」储老夫人火气升了上来,「横竖那丫头都不见了,一切就当告一段落,还有什么好吵的?」
「这就是你公正的裁决,奶奶?」面带讥讽的他冷冷地扫了这房内的人一圈,再次感受到储府根本不是他的家,他们的眼中只有功利,只有自我!「储仲孙叫储季孙从我的商行里,掳走了我心爱的女人,你要我当做没这回事?」
「什么你的商行?商是储家的!」储老夫人喝斥他。
「很好,你也知道商行是储家的,那你知不知道这次宁王府的货为什么会被代州剌史扣住?就是因为你选的好对象,黄亭儿以自身做筹码,宁可做代州剌史的二房,也要整垮我们储氏商行!」
储孟孙说得咬牙切齿。眼前这群明明是亲人,却只让人感到陌生、感到憎恶!
「而买通商行里的人,泄露出我们和东北商人的交易内容和路线的,就是你最疼爱的孙儿——储仲孙!你说,储氏商行真的是储家的?」
储老夫人听了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望向嫡孙,「仲孙,你太胡涂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储季孙也不满地嚷嚷,「二哥!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商行的楼子是你捅的?还叫我去抓人,结果抓回来让你凌虐,你不是说稍微吓她一吓而已?唉!你这不是故意陷害我吗?」
一下成了众失之的,储仲孙面子拉不下来,索性就豁出去,把这几年累积的怨气全发泄出来。「我为什么不能?我是储家的嫡孙,储氏商行应该是我的!是你这老太婆老糊涂,听从爹的遗愿把商行交给储孟孙,我不服气,我偏不让他好过!至于季孙,你只要好好听我的话就好,啰唆那么多做什么?」
这番表白,令储老夫人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倒退了好几步,幸好有锦绣在后头扶住;而储季孙更是不满。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二哥争权夺利的棋子!
储孟孙冷眼看着他们窝里反,突然觉得简直就是一场闹剧,他对这群人已经心灰意冷。
「你很想要储氏商行?」他冷笑问。「好,我把它给你!把它还给储家,我储孟孙从不希罕那些,也从来不是靠那些成就今天的我!从今以后,我和储府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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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钱账房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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