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妤嬿坐回椅子,啜了口茶,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他说要带她去喝喜酒,这表示她有机会跟他独处,有机会重提两人的合作,还表示也许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刚才我说要载你去喝喜酒的话,是假的。”曹家驹工作告一段落,抬起头说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是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件事……”他的语气让简妤嬿才刚冒出的希望立刻破灭了。
“上次?”他回想后问道:“你决定把工厂卖了?”
“不是那次——”她连忙改口。“是更上次……”
虽然她是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但要明白指出“交易内容”还是超出了她的尺度。
“更上次?”曹家驹还没弄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时,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简妤嬿趁这点时间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如果这次还“卖身”不成,真的就只能卖工厂了。
“喂。还没……还在公司……”他将手机稍稍拿远了点。“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出门。”
简妤嬿见他挂断电话,立刻鼓起勇气说:“我其实是来卖——”
“我现在没空听你说,下次吧!”他打断她的话,将电脑关机,锁上抽屉,起身拿起挂在后头的西装外套,走出来。
“我……”她已经一鼓作气,可他没给她机会。
“你请回……”曹家驹原本想送客,突然改变主意。“你晚上有没有事?”
“没事。”今晚她原本就打算“给他”的。
“很好,那跟我去一趟南部,走吧!”刚才他告诉郑淑女要带简妤嬿回家是为了打发她而随口胡诌的,但此刻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他五岁的堂弟都要结婚了,这趟回家还不被念到臭头?与其到时候又和郑淑女被送作堆,不如找个假女朋友应付一下那些亲朋好友。
“好……”简妤嬿立刻点头答应,快步跟在他身后走出工厂。
她发现他简直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脾气急、嘴巴又坏、喜欢把人耍得团团转,而且就算是女人,他也不会特别顾及人家的心情——总而言之,根本是个霸王!
幸好,简妤嬿生性敦厚,没有非得和男人一争高下的雄心壮志,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要人呵护的弱女子,她自觉平凡,所以自尊心也不是特别强,要不,早就被他给气死了。
车子开出厂区,往三局方向驶去,曹家驹因为离开得比较匆忙,几件事还没交代,又拨电话进公司给副厂长。
简妤嬿静静地坐在车里,当然无可避免地会听到他讲电话。
撇开从女人的角度看他,其实,他是个做事认真、思绪周延的男人,不仅掌握这个行业的脉动,也很有远见。她猜,他顶多大她三、四岁,但是两人的成熟度以及能力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只要他肯协助,她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刚才你在我办公室还没说完的是什么?”才结束和副厂长的通话,他立刻又接着问她。
他做事风格明快,具果断力,能够今天解决的事就不会拖到明天,因为,在现在这样的时机下,谁都无法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变化,只有随时空出双手,才能稳稳接住迎面而来的挑战。
“我今天是来‘卖身’的。”简妤嬿想也没想、考虑也不考虑就脱口而出。
说完,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再坏也就是这样。
“喔——”他想起来了,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提议,“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你了,我不缺女人,也没这么需要床伴。”
“我知道。”她很感谢他用这么平静的口吻回答她,至少没有再次羞辱他。
“不只是床伴……我什么都可以做,可以帮你打扫、帮你洗衣煮饭,只要你开口,我一定配合……还有比如像今天这样,陪你回南部。”
“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掉头送你回去。”他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就是不让她占上风,不受威胁。
“我去、我想去——”她马上解释,内心不禁暗暗叹口气,她果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就连想卖身也卖不出去。
他见她一脸沮丧,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个女孩子,开口提这种要求……
“如果你很缺钱,可以用工厂的机器抵押,我借你钱,不收利息。”
“已经向银行押抵贷款了……”她愈说愈小声:“所以才‘卖身’……”
“那就只能说抱歉了。”他无情地回答。
“嗯……我了解……”她没再开口游说,但是,她也还没完全绝望,只要多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也许他会发现她其实真的很不错,也许会喜欢上她。
简妤嬿转个念头,乐观地想着。
曹家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沉默下来,心想,幸好她不收死缠烂打型的,大概也知道这一招在他这里是行不通的。只是不免好奇——
她在他这儿卖身不成……接下来会怎么做?
曹家驹开了四个多小时车子,才回到台南县老家,这时天色老早就暗下,喜宴也已经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曹家在台南是个大家族,几十年来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家人感情融洽,所以即使成家立业了,每到过年过节、家有婚丧喜庆,不管人在多远的地方都会尽量赶回来参加,场面相当壮观。所以说,曹家的事往往就变成当地的大事。
曹家驹故意拖到大家都进场、开始上菜了才悄悄找个离舞台、离家中长辈最远的位置坐,这样可以避免太热情猛烈的亲情围攻。
他不是不擅应酬,只是那种相同的问题要反覆回答一、二十遍地恐怖经验,害他将家族聚会视为畏途。
“阿驹--你怎么现在才到啊?”
不料,他的如意算盘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实在太高大、太引人注目,而这些亲戚们个个眼力好、嗓门大,这一喊,不少人纷纷转过头来找他。
“唷--带女朋友回来啊--美女钦--”
惨,补上这一句,所有认得他的、关心他的长辈、同辈,眼中全都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接着,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了。
“待会儿有人要跟你喝酒,你就摇头说不会喝就好了,其他的话别多说。”他低声嘱咐坐在身旁的简妤嬿。
“好。”她记住了,啜了口柳橙汁,有种即将与他患难与共的警觉。
“阿驹……”一个看来跟曹家驹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子,身材粗、皮肤黝黑,贼贼地叫了声他的名,那眼神、语气好暧昧。
接着更多人过来。
他们都是曹家驹小时候的玩伴,有些是堂哥堂弟、表哥表弟,有的是工厂员工的孩子,有的是邻居、同学……那阵仗,把简妤嬿吓傻了。
她从没被那么多“猛男”包围过,而且每一个都用很奇怪的表情看她,她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被观赏的动物,下意识伸手去触碰曹家驹的手臂,好似这样就能得到保护。
他察觉到她的惊慌,轻轻拍了拍她,旋即瞪向身后这群无聊男子,诉责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啦?”
他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也绝对不怀好意,总之,今晚看来有场硬仗要打。
“换一张桌子坐吧,在这里不方便。”几名男子笑笑地将曹家驹架走,但对简妤嬿倒客气。“这位美女……麻烦我们换个位子。”
曹家驹很自然地伸手将简妤嬿拉近身边,毕竟人是他带来的,又没事先告知她可能发生的状况,这些粗鲁男子很可能不小心伤了她。
简妤嬿转向他便紧紧地挨着他高大的身躯,气氛很紧张,因为她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些男人究竟是来喝喜酒还是来闹事的?他们要把曹家驹带去哪里?
答案很快揭晓。
他们只是把他从最后一张桌子换到前面一点的位置坐下,那里前后左右全是曹家的亲戚。
每个人见到坐在曹家驹身旁的简妤嬿,都忍不住靠过来问--
“这位小姐是谁啊?”
“阿驹的马子啦!”
曹家驹都来不及开口,其他人抢先代他回答。
“阿驹的马子?这么漂亮--?”
在曹家人记忆中,这是曹家驹退伍后第一次带女孩子回老家,这代表这个女孩子身份特殊,肯定是稳定交往中,应该婚期不远了。
“恭喜啊!二伯,接下来换你们办喜事喽。”一些亲戚纷纷向曹家驹的父母恭贺。
“谢谢、谢谢!”曹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开心心地接受亲戚们的祝贺,这事若是属实,那真要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毕竟这一天他等了好多年。
“阿驹,好事近了,恭喜啊,先干三杯!”曹家驹的那群儿时玩伴开始将目标对准他。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再罚三杯!”
“女朋友不会喝酒?那你代喝三杯!”
简妤嬿在一片混乱中不停地听到“三杯”、“三杯”的,菜一道道上来,但一旁轮着找曹家驹喝酒的人比菜上得还快,多到她眼花缭乱,感觉没完没了似的。
“你吃你的,谁跟你说话都不用理。”曹家驹抽空为她挟了些菜。
“可是你……你都没吃。”简妤嬿差点被他浓浓的酒气呛晕了,他到底喝了多少?
“没时间吃。”曹家驹早知道被逮到就是这种结果,只是没想到他带了女孩子回来会被灌得更惨……他计算错误,应该带只恐龙回来的,这样朋友也许会生出点慈悲心,而不是为了要在简妤嬿面前逞男子气概,一直赖在这里找他“干杯”。
“我喂你,你吃点垫垫肚子。”她知道空腹喝酒不好,急忙拿起眼前的鱼翅羹,直接用汤匙喂他吃。
这一喂不得了,羡煞在场的所有男人,接着就引起公愤--
凭什么曹家驹从小生得好、长得好、头脑好、身体好,得天独厚?而且就他那副烂脾气还能交到一个这么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这世界有天理可言?
“阿驹……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如果你不干了这一杯,我会更‘郁闷’。”喜宴才进行逾半,一些豪迈直爽的热血男子已经醉了大半,一开始时玩笑,现在已经“卢”了,望着人家漂亮的女朋友,感叹老天真不公平。
“喝就喝,啰嗦什么?”曹家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喂……你还好吗?”简妤嬿见曹家驹“敬酒”、“罚酒”的还是没停过,担心地问他。
“没事”。他逞强地说。
曹家男人自小训练酒胆酒量,今天的喜宴起码摆了八十桌,超过一半都是庄里熟识的亲戚朋友,大家不比酒量比气魄,不喝挂不可能放过。
“我看,还是休息一下……”简妤嬿跟他不算熟,可是经过这个婚宴也足以培养出革命情感,他至少帮她挡了十几杯酒,不让她碰一滴。
她一直没机会告诉他,她可以喝的,虽然酒量不是海量,但多少可以帮他分担一点。
“我没关系,总还是在我家,醉倒了大不了就上床睡觉。”他潇洒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要她别担心。“你多吃点,这宴席是请我们台南最有名的‘总铺师’办的,北部吃不到的。”
他这亲昵的举动害得简妤嬿心跳漏跳了一拍,原来他喝了酒后不但会笑,而且人也变得友善多了。
曹家驹其实已经醉了,不过大男人的他无论如何也要在简妤嬿面前撑住,只是他愈表现出没事的样子,家乡的玩伴就愈卯足了劲找他干杯,一定要让他在女朋友面前喝趴,他们长这么大没见过像简妤嬿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美人,只可惜名花有主,让人很不平衡。
“好了、好了--”终于,曹爸看不下去,出面阻止。“阿驹难得带女朋友回来,你们别这样弄他。”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铁汉形象,怎么可以在女人面前喝成一滩烂泥?
“伯父……”简妤嬿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她不是曹家驹的“女朋友”,这件事打从他们一到这里就被误会了。
“叫小嬿是吧?”曹爸见到漂亮温柔的简妤嬿乐不可支。“来来来,帮我扶着阿驹,我们带他回房间休息。”
“好。”
两人将还直喊着“我还没醉”的曹家驹带回房间。
“你大老远从台北来,一定累了,早点休息。”曹爸笑眯脒地说:“浴室里有新的牙刷、毛巾、浴巾,把这当自己家里,别客气。”
“请问……我晚上睡哪里?”
“哎唷,我也年轻过,很开明的。”曹爸一副很了的表情。“就睡阿驹的房间没关系。”
这媳妇他很满意啊,难怪儿子老是不要跟郑淑女送作堆,原来是早有对象,居然隐瞒他们这么久。
“咦?”误会大了。“可是我……”
“先这样,好好休息啊!”曹爸退出房间,还很上道地帮他们锁上门,根本就是想快快将两人送入洞房,先上车后补票也没关系。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头看向躺在床上休息的曹家驹,然后……
作了一个决定。
简妤嬿在浴室里洗了一个好久的澡。
细细地刷过每一寸肌肤,冲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浴室里布满氤氜热气,直到白皙的肌肤泛起粉红色泽,她才深吸一口气,只围上浴巾,踏出浴室。
进到灯光已经调暗的房间,因为开着冷气,还湿润的皮肤瞬间接触低温,不禁打了阵哆嗦,手臂泛起鸡皮疙瘩。
她一鼓作气,解开浴巾,跳上床去,钻进被窝里,躺在曹家驹身旁。
因为太紧张,她一直被憋着气,所以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已足够她气喘吁吁,但,只是“躺着”还不够,还不足以让曹家驹“负责”。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纤细长指,轻轻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每每解开一颗扣子,她就益发感受到他薄薄的布料底下紧实有料的男性肌理,她绋红了脸,莫名地感到口干舌燥。
拉开衬衫,里头是一件紧贴着身体的弹性内衣,衬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她的心跳好快,几度忘了呼吸,分不清是因为被男人的身体吸引而感到羞涩,还是因为正在做“邪恶”的事而产生罪恶感,总之,她从没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经验。
接着,是他的腰带和裤子。
她憋着气,在昏暗的光线中努力和想逃的念头对抗,既已走到这一步,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她不能放弃。
但截至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是脱下他的衣服,接下来要如何进行“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段,她只有概念,没有实际经验,所以,很苦恼。
“你在做什么?”蓦地,曹家驹出声问她。
她瞬间噤声不动,仰脸望向他,望见他张着黑黑亮亮的眼眸,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你……醒了?”她暗自祈祷,祈祷他只是在说梦话。
“一直都没睡着。”他只是被酒气冲天得天旋地转,不想动、不想说话,但意识还是清楚的。
他知道她爬上他的床,一双手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之所以没阻止她,是因为准备等酒气消褪一些就起来洗个澡,洗完澡后换个房间睡,可是这女人的行径愈来愈大胆,居然解开了他的腰带,还拉下他裤子的拉链--
要命,再不喊停,真要出人命了。
“对、对不起……”她嘴上说对不起,手却还停在他的裤子上,没有收回的意思。
“卖身不成,想霸王硬上弓?”他揶揄道。
在扬起眉的瞬间,他赫然注意到她全身赤裸,雪白的双峰因侧躺而挤出一条深沟,纤细的小蛮腰凹成诱人的S形,浑身散发着刚沐浴后的清香与热气。
完了!曹家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违背他的理智。
都是酒精惹的祸!
“对……”她已经骑虎难下,不管他是不是醒着,不管有多尴尬,只能继续了。
简妤嬿笨手笨脚地想脱掉他的衬衫以及裤子,但是,像她如此一个柔弱女子,哪来的力气“霸王硬上弓”,忙了半天顶多只是揩揩油吃吃豆腐,将他全身上上下下都摸遍了,还是拿他没辩法。
“喂……”他没料到她会这么执着,看着那软绵绵的娇躯在眼前蠕来动去,把他惹得欲火焚身。
“咦……?”一阵兵荒马乱中,她的小手触摸到了“隆起的异物”,她愣住了,在黑暗中想确认那是“什么东西”。
“别乱摸--”曹家驹倒抽一口气,情急不想推开她,不料距离、方向都没拿捏好,那厚实的手掌便准准稳稳地贴上她温热软绵的胸脯--
“啊……”简妤嬿发出娇羞的声音,缩了缩肩膀。
“对不起……”他浑身燥热,血脉喷张,运行的酒气已经将他的理智侵蚀殆尽,这女人又在耳边嗯嗯啊啊的,然后那摸起来的触感软得像快融了的奶油的浑圆双峰,怯生生地在他手中颤抖……
告诉他,全天下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了这种身心煎熬?
“没关系。”她羞红着脸,但仍勇敢地贴向他、勾引他。
“你……”曹家驹用那沙哑干涸的喉咙发出野兽般低吼难辨的声音。“你这火玩大了……”
话语才落,他翻身以那强健精壮的体魄压住她,低头封住她的唇,一手托住她挺翘的臀将她压向自己……
她看见他唇角得意的笑,恼羞自己又被他耍得团团转,气得槌他。
他不痛不痒,眼中噙着的笑,出其不意地撩动她敏感的深处,坏坏地欣赏她在他身下扭捏难耐地娇柔。
她好美……
真的。
虽然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她的美貌,但此时此刻,无可避免地近距离接触,那细细长长的眉、浓密卷翘的睫毛、小巧可爱的鼻子和丰润水亮的唇瓣都让人难以移开视线,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如瀑垂散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
他开始后悔没在一开始煞住车,以后,他如何抗拒这美丽的诱惑?
不对……
他突然想起他没有做安全措施,一时心惊,倏地抽离,翻身下床。
事情变化得太快,简妤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前一刻还在云雨间,接着只感觉他离开后瞬间袭来的空虚与不适,让她手足无措。
曹家驹下床后大步走进浴室,旋开冷水水龙头,迎面洒下沁凉的水,冲去仍未消退的炙热欲望、冲去浑身酒气,找回理智。
他不该太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在听见老爸要简妤嬿和他同睡一间房时就该出声反对,而不是还想着顺水推舟就让老爸继续误会,以后可以省去被家人催婚的麻烦:他以为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他不再血气方刚,可以完全控制自己。
但他小看了简妤嬿的魅力,以为讨厌她汲汲营营的积极就不会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谁晓得根本经不起考验。
幸好,最后一刻他停住了,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他洗了澡,擦干身体后在腰间围上浴巾,回到房间拿换洗衣服。
这时简妤嬿已经起身,拉着棉被一角掩在胸前,咬着下唇,张着一双无辜的水汪汪大眼望着他。
她的脸还潮红着,身体里也还留有与他紧密结合时那种奇妙的骚动,只要稍稍回想起两人刚刚欢爱时自己的淫浪呻吟,她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曹家驹毫不避违地在她面前拉下浴巾,换穿上衣服,然后走到床边坐下。
好半晌他都紧抿着唇,像在隐忍什么,不发一语。
“你没事吧?”说真的,她不知道他刚刚突然离开,他们两人算是已经做完“那件事”了吗?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他有点恼火地粗声应着,随手扔了件刚从衣橱拿出来的T恤和海滩裤给她。
“我还好……”简妤嬿被他的气势吓得往后躲。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知道……”她像犯错的孩子,低头承认。“我想勾引你……”
听见她的回答,他简直哭笑不得,他居然被她那种幼稚园程度的勾引而乱了分寸。
“就为了拿订单?”
“嗯。”她轻轻地点点头。
“你想过在你还没拿到订单前,可能得先拿掉一个孩子?”
“啊?”她愣住了,完全没考虑到可能会怀孕。
看她那副呆若木鸡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光有勇气却没半点计划,这让他愈想愈火大。
“像你这种猪脑袋,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撑起一间工厂,想拿身体来交易连基本的保护措施也不懂,像你这样做生意,只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别想捞到什么好处--”
他气到想掐死她,但她又是那副任由打骂的楚楚可怜样,他当然不能真打女人,只好把气全都槌向床垫。
这时,他注意到浅绿色的床罩上有一点暗红色的污渍,仔细一看,是血?
他赫然望向她,望向被他骂到脸色苍白的简妤嬿--她是处女?
稍早酒气正旺,欲望正盛,没有特别去注意,只感觉她不是很有经验,没想到竟然是第一次。
他懊恼地想刚刚有没有弄痛她?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简妤嬿好懊悔,觉得自己真的头脑简单、一无是处,事情还没想清楚就冲动地做了。
“算了,”他懒得再骂这个没有脑袋的女人,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闭上眼淡淡地说;“你们工厂的订单我会想办法,不会让它倒的。”
“咦?”简妤嬿又傻住了。“你要给我订单?”
“对。”他不耐烦地应了声。“别再让我说第二次,我要睡觉了,别吵!”
她立刻用手捂住嘴,无声地、开心地笑了。
有救了——爸爸的工厂有救了——
曹家驹微抬起眼皮,眯着眼偷看她那兴奋的表情,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究竟是单纯还是笨?
而他,怎么就被一个这么白痴的女人给设局仙人跳了呢?
莫非,最笨的其实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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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点情夫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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