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见程孜凡面容苍白,一身狼狈,身后还跟着熊腾云,杜歆惊愕地问道。
听到杜歆的声音,她抬起头,不知要如何回答。
“刚才在楼下遇见一群飚车族。”怕引起骚动,熊腾云似是而非地代她回答。
杜歆张大了嘴。惊呼:“怎么会有飚车族?”
“不清楚。”程孜凡眼神茫然地摇头。
杜歆遗想多问几句,瞥见熊腾云投射而来要她闭嘴的警告眼神,她止住疑问,轻声说道;“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
程孜凡点点头。杜歆便走进浴室帮她张罗。
他要走了吗?程孜凡在心底思忖着。
她外表看似冷静,其实心里好怕好怕……几次嚅嚅唇瓣,却是无语,她就是开不了口,一旦被拒绝,那是多大的难堪啊
“谢谢。”她低头说道。然后封闭内在那个脆弱的自我。
这女人真不可爱!分明柔弱得需要他留下来,却又ㄍ—ㄥ得不愿意说出口。如果不是她眼底泄露出来的无助渴望,他真要被她气死了!
“要我留下来吗?”偏不如她愿,他就是要她说出口。
一双杏眼无奈且无助地瞰着他,排唇紧咬着,连她都不解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他耐心专注地盯着她,谁知某个不长眼的家伙半路杀了出来。
“孜凡,我帮你准备好了!”处在状况外的杜歆走出浴室扬声喊道。
程孜凡应谢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就走进浴室。
熊腾云五宫险些扭曲变形,他转头瞪向杜歆。
杜歆畏缩了一下。她说错什么了吗?好歹她也是他的家教老师,就不能尊重一下下吗?
“我是老师耶。”气势弱弱地说着,很没有说服力。
“再说一次?”冷冷淡淡的声音,恐吓程度却破表。
双手食指在小嘴上划个×,杜歆忙不迭地摇着头,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今天她被校长叫进去,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孜凡已经说过,他仍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杜歆也很为程孜凡抱屈,听他一问,便将今天学校的事情详细说明。
同此时,程孜凡将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水里,脑海开始浮现今晚发生的事。那些人为何针对她?想起这几天学校发生的事……不可能!学校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处理事情。
她弓起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不敢想象今晚如果熊腾云没赶到,她会遭受什么伤害折磨?一旦被强行带走……她将头埋进水里,无法再想下去了。
更令她惊骇的是,她发现自己对熊腾云的感情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深,好怕自己对他的依赖会演变成习惯。
她已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从小到大,没有人会为她留下来;不管是爸爸或是妈妈,无论她表现得多么认真努力,他们仍是选择了另一半,留下她独自一人;就连初恋男友一一即使她放下自尊哭求,他仍是没有为她留下来。
此刻紊乱的心情只是-再地提醒着她,她向来自诩的独立坚强原来都只是假像。清冷自持的外在瞬息崩溃,压抑内心深处那个无助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呆坐浴缸里的她再也忍不住地抱头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也忘了水温逐渐变凉,直到一记敲门声将她震醒。
“我数到三,再不出来我就破门而入。”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担心,熊腾云闲始喊道--
是他!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带着些许惊喜。
“二--”声音里有着蓄势待发的能量。
“三--”
“不可以!”她及时喊出声来。
熊腾昙写松了口气,揪紧的心总算放松下来。
“那就快出来。”声音回复平日惯有的慵懒不耐。
“程孜凡急忙站起来,用毛巾将头发包住。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她目光扫了一圈,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想必杜歆已经回房休息了。
熊腾云呆住。泡过热水澡、一身红通的她,仿佛也将冷漠淡静的外在刷去。天哪!穿着短裤T恤的小凡、一脸白净略带怯意的小凡……看起来竟是如此清新可口!
他开始傧疑自己留下来是明智之举吗?
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照理说应该会惹来她的说教,然而此时她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芙颊上的酣红不知是热水澡的关系,还是眼前那道灼热视线所造成?
最后还是他出声打破这异样的纷汛围。
“过来。”声音里有着些许霸道。
她怔了怔,顺从地走了过去,坐在单人沙发上。熊腾云拿出急救箱--想必是杜歆拿给他的--帮她手臂上的擦伤消毒上药。
“不用麻烦了。”只是小擦伤,没什么明显伤口。
“不行,还是得处理。”拉住手臂坚持帮她消毒上药。
瞧他专注的眼神,手劲像是处理什么易碎品似地温柔,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好些拍,此刻正紊乱无章法地跳动。
他赫然抬起眼,两人眼神瞬息交会。在那双幽深黑瞳里,有着毫不保留的爱怜,深情无限。她想起了先前那一记烙印之吻,登时双颊飞红。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来到她粉致的面颊,以指腹轻抚着。见她羞然无助的神色,再思及刚才的惊险,他仍心有余悸。此刻很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快把头发吹干,免得着凉。”半晌,他方清了清紧缩的喉咙,低哑说道。如果可以,他很想亲自为她服务。
她轻应一声,顺从地走进卧室吹整头发,半晌才惊觉这男人真的很爱用命令的口气,更骇异的是,她竟也一反常态地乖顺听从。
她禁不住睨向外边,此时,熊腾云正走向阳台讲着电话。
许久,她走出房间,见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脸深思。她走了过去,坐到一旁的长沙发上。
“你暂时搬到我家。”他的话令她错愕。
“为什么?”半晌,她回过神。
“今晚的袭击不是偶发,那些人如果又来了呢?”刚刚的电话是阿吉打来的,通报的内容让他不得不作此决定,因为是她……他怎么也无法等闲看待。
她听了,脸色一变!他说的没错,但一味躲藏绝对不是好方法,她不可熊直这样过生活,何况还会打扰他们一家人。她拧着眉深思着。
“可以报警。”
“没有伤亡,没有证据,警力的介入有限。报警也行,但我绝对会亲自揪出幕后那只大虫。”敢伤害她,他绝对会让那些人付出更大的代价。
今晚很凑巧的,守望队员莫名地拉了一整晚的肚子,巷口监视器不知何时被人破坏了,即使留下了那辆摩托车,相信也是赃车杳不出所以然。
“简单收一收,阿吉在楼下等了。”语毕,他站了起来。
“我没有答应要去住你家。”她仍端坐着,没有任何动作,心里恼着他为何擅作主张,而不是跟她好好讨论后再做决定呢?
“你……”熊腾云瞪大眼,这女人是在跟他耍性子?!
她淡定思绪,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勇敢地跳出来拯救公主。能躲在男人的羽翼下无忧无虑或许很吸引人,但真要当个天真无知的小女人,她却很难顺从地配合。她希望的不只是王子能挺身为她屠龙,更希望自己有能力与他并肩作战。
“我的事情不能丢给别人就算了,我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会怎么处理。”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表情?他心中登时烧起一把无名火,黑眸闪着冷冷的笑意。
“就把那些人砍断四肢丢进海里喂鲨鱼。”他没好气地胡扯道。
“你是开玩笑的吧?”她瞪大眼,不以为然地望向他。
“你也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嘛。”原来她也是有幽默感的嘛,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底却是喟叹一声。对这个女人真的快竖起白旗!
黝黑的深眸掠过一抹哀痛,他是肉身之人,也是会受伤的。
她睨视着,对他的冷讽不以为意,然而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发现那双暖热的眸倏忽闪过一抹痛苦无奈,她感觉心头一紧。
初次相见,她似乎就认定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是个满脑思淫欲、只懂得拳头的前黑道大哥……然而愈是相处,这些肤浅的认知就逐一被推翻。
她欲言又止,一声歉意梗在心上,却是怎么也诉不出。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也希望你在做决定时能多尊重我的想法,不要过于大男人而忽视女性的存在价值。”虽然有些理亏,她仍为自己辩驳。
“我承认我很大男人,想好好保护我的女人,但不代表我就忽视女性存在价值。大男人也可以很尊重女人的自主权,不过,这件事有关我的专业,当然由我来决定。”如果是教育方面,他当然拱手相让。
“由谁决定并不是你说了就算。”明知道他说的没错,她偏找值似地反驳。或许她仅是彷徨,害怕在爱情里一旦失去自主权,她还会是她吗?
她知道自己此刻像个胡闹任性的小女孩,却止不住想要向他撒赖的欲望,仿佛要去试探他的底线何在。
熊腾云冷冷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内心真正的想法。见她眸底浮现一抹犹如小女孩的骄恣任性,他心底暗自扬起一抹苦笑……算他上辈子欠她的,这女人可是难得会有如此的表现。
“我虽然快被你气炸了,但别以为我会让你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今晚我留下来。明天,住我家还是我过来,你选一个。人家英雄救美好说也能获得美人亲吻,我得到的奖励却是一肚子气。”免不了还是要小小抱怨一下。
很好,多了个选项,但她怀疑两者之间有何差异。杏眼一瞪,这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婉转表达?然而不可否认的,即使是在盛怒中,他最先想到的仍是她的安危,说不敢动是骗人的。
或许别太计较由谁主导,尤其当对方凡事以她为优先考虑时。她放下倔强的坚持,心窝此际正泛起了微微的甜蜜泡泡。
唇瓣-抿,她主动吻上他那气急败坏的面颊。
熊腾云呆愣住。好吧,就当他没出息,才一个吻!还是不痛不痒地吻在脸颊上--他满腹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他是熊腾云耶!于是大手一揽,将她拉坐上他大腿,在她不及反应时;热烫的吻已然覆上,给了她一记缠绵火辣的成人之吻。
翌日一早,熊腾云送她和杜歆到学校,并约好下课后过来接人。在与杜歆相互讨论后,程孜凡决定先去熊家借住几天,待事情结束再搬回来。
走在校园里,经过的学生向她问声早,她回以淡淡的笑。一切如往常般,仿佛昨晚的经历仅是一场恶梦,她心里仍不相信这件事和学校有任何关联。
最后一节课是杨老师班上的课,上课时周宗哲总心不在焉地瞟向窗外。当她下课欲走回办公室,周宗哲倚在教室后门望着她。
“还以为老师今天不会出现呢。”一声音里有着看好戏的意味。
她一怔,停下脚步看向他。昨晚之事跟他有关?
周宗哲无辜地眨着眼,然后眼睛无聊地四处瞟动。
她心底喟叹着。他还不满十七岁,这些行为举止或许是对大人世界无言的反抗,然而,为了这些不懂事的大人们把自己变成如此,有一天当他回头观看这一切,可千万别有着悔不当初的遗憾。
“你是聪明人。”她忽地柔声说道。
周宗哲挑眉,似乎说着:那又怎样?
“为了不懂事的大人,赔上自己的未来……值得吗?”
周宗哲停住视线,冷冷地看着,直到教室内收拾好书包的同学快速地冲向后门,他才撇开目光,故作无所谓地走回教室。
她再度喟叹,心情沉重地走回办公室。
稍后,走出校门她拿出手机准备拨给熊腾云,蓦地有个穿戴华丽、一身贵气的妇人突然地堵在她面前。
“你是程孜凡?”妇人的口气很不友善。
她冷睨着,没有回答。
“你是聋了还哑了?不会回答吗?”见她没有回应,妇人不耐烦地提高音调。
程孜凡仍是没有回话,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饶了你!诬蔑我儿子的事,我定要讨回公道!”妇人追了上来叫嚣斥骂。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眼前的女人就是周宗哲的妈妈?那个他口中的怪物?看着妇人张牙舞爪的姿态,她突然有点同情周宗哲了。
“不知王女士有何指教?”她冷静问道。
“我儿子那么乖怎么可能吸毒!校长主任们都可以作证,你凭什么乱栽赃?!以为随便诬陷就算了吗?!还不肯在董事会议上认错,一个老师做成这样。怎么去教小孩啊!”王女士丰腴的身躯微颤。下巴高高抬起。一脸气势凌人。
“校长主任都不在现场,他们拿什么作证?你对教育又懂得多少?凭什么质疑我教学的能力?”她眸底闪过一抹愠色,口气十分严厉。
“连教官都说是看错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敢伤害我的宝贝儿子,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丰满的身躯欺近,咄咄逼人。
她冷冷地望着,没有回话。
王女士嗤鼻一哼。就不信这女人有他们说的那么难搞,那些人就是太笨了,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没话说了吧!竟然还跑去跟其他董事告密,是谁指使你的?”不得不怀疑她背后有没有其他董事在搞鬼。
程孜凡仍缄默不语,眼神却冷寒冻人。竟然怀疑她受其他董事的指使?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如是想。她不想响应,压根就不想卷入那些无聊的利益之争。
她的沉默却让王女士以为那是一种臣服的表现。
“现在知道错了还可以弥补,我要你在所有董事面前向我宝贝儿子道歉,不然我就告你诽谤让你吃上官司!还要让你在教育界混不下去!”下巴高高抬起,一副纡尊降贵样。
“不知道王女士凭什么来控告我?我自认对得起自己的良知!我不会认错,因为我没有错。”不理会王女士气煞胀红的脸,她继续说:“还有,不知道王女士可曾问过宗哲、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在乎过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压根没料到有人会这么不识相,还反过来教训她的管教方式!王女士瞪大眼,气得头顶都快冒火。
“我操你××××××……”王女士不顾外人眼光,当街破口大骂。
那一长串粗暴的脏话令程孜凡当场傻眼,愣在原地无法反应。
“你这个贱女人!再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停下-连串的飙骂。王女士狠狠地下了最后通牒。她瞪着程孜凡,心底暗忖着,别以为逃过一次就没事了,她有的是办法!
“你敢就试试看。”身后突然传来严厉的警告--针对王女士。
程孜凡回过头,见熊腾云一脸冷峻地来到她身旁,大手轻揽她腰际,摆明了谁敢欺侮她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他高大的身形让王女士嚣张的气焰略缩了缩,见情势不利,王女士只得悻悻然瞪了-眼,语带威胁地说:
“周五会议,如果不照办就等着瞧。”说完转身离去。
“慢着。”熊腾云跨步向前,拦在她面前狠狠地说:“你要敢动她一根寒毛,我绝对会加倍讨回来。你敢扯掉她一根头发,我就拔光你整颗头;你要让她不小心破了些皮,我就让你全身体无完肤。”
王女士脸色霎时刷白,从来只有她威吓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来恐吓她!她不习惯地怔了怔,却仍不服输地冷哼一声;方扭着身躯离去。
“你怎么会惹上这只恐龙?”熊腾云嘴里叨念着。
恐龙?杏眼往上抬了抬,唇角隐含一丝笑意。这么说虽然很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形容词还真贴切,想起周宗哲对自己母亲的描述,两者间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是周宗哲的母亲。”
熊腾云听了,心里隐约有个想法。
“怎么?”她察觉异样地问道。
熊腾云摇摇头,迈步走向她,在事情未明朗前,暂且别让她太过担忧。
望着走到她面前的熊腾云,她忽地板起一张脸。
“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绝对不是好方法……”她语调冷静地说:“你对她语出恐吓,会让她有控生口你的机会……”
他不敢置信地眨眼。这女人现在是在教训他?在他为她挺身而出之后?熊腾云铁青着脸,准备反驳回去时,接下来却听见她说……
“好像应该这么说才是身为一个老师应有的反应。可是老师也是人,也会有情绪--”她略顿了顿,腮畔微微鼓胀,任性地抿着嘴。“我心里想说的其实只有三个字。”
见她如小女生般的忿然模样,他像是被蛊惑似地凝望着她的脸,重复着她的话:“只有三个字?”
“干得好!”眸底闪过一抹促狭。像个偷做坏事的小女孩般窃笑着,这难得不端正的言词竟令她双颊略泛羞红。
他瞠大黑眸。天哪这女人真是太可爱了,光是说出这三个字就已经让她这个乖宝宝面有赧色,他发现自己真是愈来愈喜欢这女人了。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开心地咧开嘴,一阵醇厚的笑声滚出他的喉,震得怀里的她也感染了笑意,唇瓣禁不住地上扬。
“小凡,你被我带坏了!”他低头馍笑着,眸底有着浓浓的爱意。
她羞着颜离开他怀里,意识到此刻仍在学校附近,急忙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见他拧着眉不甚愉快,她秀眸睇了眼学校,表示两人的行为有些不妥。
知道她个性中拘谨害羞的部分,虽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却不再为难她。
“回家吧。”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回家?虽只是短暂借住,然而想起他那群电卷头的家人,心头登时一暖。
“嗯!”她欣然地点头。
对于程孜凡前来暂住一事,熊家那群成熟男子非常慎重其事。老张特地煮了一桌“满汉全席”欢迎她;熊一夫则把珍藏多年的阵年绍兴女儿红开瓶;金管家还让大伙排开约会全员到齐;虽然熊万财的神情似乎不怎么乐意,却无损此刻的欢乐气氛。
用餐时间大伙关怀谈笑,热络得像是在庆祝什么节日似,连她也受到这股热情感染,暂且抛下那些烦人的纷扰!
“要不要叫免老师一起搬过来?”熊一夫忽地问道。反正家里有空房,人多热闹。
“老爷,人家是杜老师。”金管家轻声纠正。
“她瞻子小得像只小白兔,叫兔老师习惯了。”
程孜凡微微一笑。这称呼还真符合杜歆的形象。然而杜歆看似柔弱胆小,但对于一个人居住却不害怕,大学时期她就曾单独在外租屋。
“不用了,我应该很快就可以搬回去。”她代替杜歆婉谢此提议。
餐桌上突然一阵静默,她讶然抬眼一瞧,大伙全停下进食动作,除了熊万财例外,他好像还开心地喝了一口酒。
“还是会搬回去啊?”熊一夫没精打采地叹道,与方才的兴奋热情成了极大反差。
“……”她无语地看了眼熊腾云。
“吃饭就吃饭,废话别那么多。”熊腾云掀动眼皮,带着警示的眼神沿着饭桌扫过一圈。
众人登时噤声不语。埋头吃饭。
熊一夫皱着张脸,没有再说什么。唉!生儿子有个屁用,只会摆脸色,一点都不体恤老爹的心情,如果有个女儿多棒……他倏地眼睛一一见,如果开口认孜凡当干女儿,嘿嘿……不知道这死小子会有什么表情?
“孜凡啊,熊伯伯多年来一直有个遗慷。”一想到可以整儿子,他马上付诸行动。
程孜凡侧颜聆听,视线越过熊腾云,专注地看着熊一夫。
坐在两人中间的熊腾云冷冷地死盯着老头子,忖度着他这回又要演那一出了。
熊一夫对儿子偷偷使个得意的眼神。随即望向程孜凡,懊恼地说:“我一直想要个女儿,难得跟你这么投缘……”
“老爷,千万不可!”果然还是金管家了解,及时在他出口前拦阻。
熊-夫给他一个“安啦”的神情。他不会真的说出来,不就是故意耍耍儿子嘛!谁要这死小子总是老神在在,一副天塌了也能扛下的欠扁模样。令他很想吓吓儿子。
“投缘?你要收她当干女儿啊?”熊万财啃着炸鸡腿,随口问道。
干女儿?熊伯伯真是这么想的吗?她杏眼眨着,错愕得不知如何回答。
熊腾云什么也没说,一张脸瞬间冷沉得吓人。
“夭寿!叔仔,你吃你的鸡腿就好嘛!”没事接什么话啊!熊一夫心脏惊跳一下,急忙阻止熊万财乱说话。
“呃……啊你不是这个意思?”熊万财微微抱怨道。
“当然不是。”他慎重辩解,只差没举手发誓。
老爷的意思是说,谁有福气娶到程老师,生下来的女儿一定又美丽又乖巧。”金管家脸不红地不喘地说着牵强的理由,试图帮忙打圆场。
“对啦对啦!”熊一夫忙不迭地应和。
是这样吗?谁说一定能生女儿?他们熊家一向阳盛阴衰……仍处状况外的熊万财不解地歪头想着,待要发问时。嘴巴被老张及时塞入一只炸鸡腿——唔唔唔……
熊一夫暗暗给老张一记嘉许的眼神。
“说起炸鸡腿,你们知道咱们这里再上去有一家……”金管家迅速接话,成功转开话题。
接着大伙你一言我一句地,才又热热闹闹地用餐。
稍晚,结束餐叙她上了三楼。三房两厅自成一个小家庭格局,目前只有熊腾云一人住上面,摆明了这里就是他的王国……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暂住的房间就在熊腾云的隔壁,一打开卧室房门,她怔在原地,险些失笑出声!
室内布置从床单床罩、窗帘桌巾,小至面纸盒小笔筒等……一系列粉红色的梦幻组合,再加上满室滚蕾丝花边的产品,清一色女孩子的家具。
这……该不会是特地为她准备的吧?
“老头子的品味……啧啧啧……”虽未说出口,但不认同的口吻表露无遗。熊腾云在她身后往屋内一看,不禁皱起眉,想不到老头们花了一下午张罗的成果,竟是这般地……惨不忍睹。
她回过头,不好意思地问:“他们该不会是特地为我……”
“别想太多。老头子一直希望家里有个女人可以平衡熊家过多的阳刚气,现在正好有机会可以让他一展身手,你就委屈点住吧。”其实老头子希望的是他能及早娶个媳妇进门。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我很开心!”她杏眸泛起一阵酸楚。从小到大,有谁曾这么为她张罗过?她又有多久不曾让人当成小女孩般疼爱过了?她感动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委屈?
“就放心住下来吧。”见她眼睫闪着水光,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你跟熊伯伯都是大气度的人,才能拥有这么棒的一家人。”她由衷赞佩。
“金叔从小就跟在老头子身边,两人焦不离孟,默契十足。如果没有我的存在,都要让人怀疑他们的关系了,搞不好郭大姐只是金叔的烟幕弹。”他嘴角浮上一抹戏谵。
她睨着他,强忍住涌上来的笑意。两老如果得知他这么说,不知作何咸想,怕不又一场“断手断脚”的互呛戏码出现?
“张叔是大饭店红牌主厨,十几年前不小心得罪个大人物,险些连命都没了,老婆也因此离开他。最后是老头子帮他出面处理,还给了对方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额。老头压根没放在心上,但张叔执意离开饭店,后来便到家里来掌厨。”
总是沉默少言的张叔,竟有着如此沉重不堪的过往,她轻叹息着。
“至于阿吉。刚满二十一岁。他不知道父母长相,从小是阿嬷带大。大约五年前,讨债公司上门把他老爸签的借据一摊,当晚他和阿嬷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后来……我把他们带回来。”
“你在街上遇见他们?”缘分真是奇特啊。
其实不是。是阿吉上门求他;当时阿吉在他公司打工,流浪了一个礼拜,直到阿嬷生病时,阿吉才开口求救。见她没再追问,他也不多解释,怕她会训起怎么雇用中学生之类的话,索性就这么唬弄过。
“阿嬷呢?”她忽地想起。
“一年后就走了。”享了一年的清一福,从此再也毋须担心有人欺负阿吉,阿嬷走时表情很平和。
她无奈一叹。每个人背后都有个故事,人生或许无奈,却也处处有着转机。熊家男人性格里都有着济弱扶倾的特质,也难怪这些人和熊家的关系比一般家人还要亲密。
她没忘,熊家还有另一个男人--
“你六叔公是不是不喜欢我--”几次相处下来,可以感受那个老人总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不是。”他打断她的猜想,话锋忽地一转:“六叔公在他同辈份里年龄最小,从小人人都宠他让他,连我祖父都拿他没辙。不过,他这辈子最怕一个人。”
程孜凡扬眉,好奇地睇向他。
“他的小学老师。”他诡谲一笑,又说:“据说当时只要提到那个老师的名字,六叔公马上立正乖乖听话。更惨的是,从此以后只要是老师,他都怕。所以他对你是极度尊敬,不敢乱来。”
她杏眼圆瞪、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想到那个风流潇洒、到处吃得开的老男人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轻柔的笑声就不断逸出口。
“小凡……”他压低着嗓喊道。
沙哑醇厚的声音传来阵阵热浪,她登时全身酥麻,心神仿佛被摄去般地怔怔望着他。
“当我女朋友。”这话好像是在征询她的意思,然而那口吻却是如此笃定坚持,不容许有任何否认的答案。
他的喜欢是如此赤裸直接,真诚得令人动容。她喜欢他吗?虽然他有着大男人霸道的一面,却有颗善良且温柔体贴的心。她想答案是肯定的,否则又怎么会让他吻她呢?
她思忖片刻。继而柔柔一笑地颔首同意。
“你知道的,是那种交往来当老婆的女朋友。”他缓缓地靠近,眸中的热度几乎要吞噬她。
嘎?他的解释令她一愣,这……会不会太快了?“我们才认识两个月。”其至才刚开始决定要交往不是吗?
他一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会开口这么说绝非一时被热情冲昏头。他心想,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恐怕不只是喜欢,以前未曾对其他女人有这种反应。相信以后更不可能会有,就只有她了。
既然认定了,就先把她订下来,他一向是行动派
“两个月很足够了。”对他而言。
见她迟疑着,他想到一个法子。
“不然你订个分数吧!”
嘎?她愕然地眨着眼。
“大学指考考几分,你就嫁我。”他赌上幸福的未来了。
啊?不会吧?不是才刚说当女朋友的,怎么没几句话就变成老婆了?而且哪有人求婚还扯上考试分数的!
她非常清楚他话里没有一丝玩笑成分,他是认真的。骇然的是,她竟然觉得此议可行?!
然后,在未意识过来之际,她发现自己居然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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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童话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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