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雪,抑或软浓,我都爱呀!
怦怦、怦怦、怦怦……多教人怦然心动的一句话,她的潜意识中,好像一直寻觅着这种被珍惜、被重视、被呵护的感觉。曾几何时,她的脑海里不再充斥着何枕谧那张毫无情感的冷然俊颜,更没有父母亲失望及鄙弃的面孔。
是他,防罂羽,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新希望。
也是他,防罂羽,让她不再背负着任何人的期望,重新做回她自己。
将自己给了他,她一点都不后悔,无论日后会如何演变,她都会永远记住被他抱着的美好感觉。
贺软浓不着痕迹地以眼角偷偷觑了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一眼,刹那间,她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叫作幸福的光环给团团包围住。
大少最后的抉择,让他犯不着再顾虑东或畏忌西的,说真的,他无法保证大少届时若是选择软浓,他会不会卯起来抢走她,忽后背着被暗天盟追杀的命运,与她一块浪迹天涯,做一对逃命鸳鸯。
所幸这种人生第一惨的事并未发生,否则,无论他有多爱软浓,在他心里,那个疙瘩恐怕将会永远存在。
防罂羽抓牢她的柔荑,让她明白,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
「还想去哪里玩?」他问。
「我想回饭店。」她轻轻吁出一口气,略显有气无力。他们才刚从狄斯奈乐园出来,她实在没啥力气再玩下去了。
「真没用,这样就挂了。」防罂羽取笑她。
「对对对,你最有用了。」她没好气地回他。
「呵,别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贺软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却还是用力推了他一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讽刺这句话你没学过吗?」
「我以为这是恭维。」
「哈哈!我说防大副首,从你以前的表现来看,我一点都不认为你很『有用』?」不是她爱吐嘈,先前只要她一遇事,他不是晾在一旁欣赏,就是不知躲到哪儿乘凉。
「你在翻旧帐。」他有点不爽。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她抿唇轻笑。
「喂喂!你分明就有能力自保,又何必要我出面,更何况,本副首赐给你大展身手的机会,你更应该大大的感激我才是。」
「唷,明明就是你畏缩怕事,还敢强词夺理!」
「好啊,你居然敢说我畏缩怕事!」他一脸坏笑。然而,他握住她柔荑的大掌却始终不曾松开。
「怎样,不服气呀?」她仰起下巴哼道。
「好哇,堂堂暗天盟副首居然被你说得这么一无是处,我要是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还真被你看扁了。」语毕,防罂羽作势就要扑向她。
银铃般的笑声登时响起,贺软浓挣脱出他的掌握,翩然往前飞奔,「来呀,来呀,快来抓我呀!」原来,这就是快乐的滋味,她好生感动,并祈求这一刻能维持久一点,别太快消失。
「先说好,抓到你我能获得什么奖励?」防罂羽追了过去。
「这个嘛……」她美眸流转,顾盼生姿。
深深凝住她倩影的含笑俊眸,瞬也不瞬一下,他并不急于抓住她,因为他在等,等她待会儿会赏给他什么。
「你想要什么?」她大声笑问。
「我想要的,你都会给吗?」他扯着喉咙反问。
「只要我付得出就给你。」隐隐约约中,她好像知道他想索求的是什么……她姝颜乍红,娇羞地别开眼。
她连最宝贵的身子都已经给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是付不出来的,不过,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喔。
「真的?」
「骗你是小狗。」这样总行了吧!
「哈,就等你这句话。」
啊!防罂羽冷不防一个突袭,飞快抱住来不及闪躲的她,她惊呼一声,藏不住的笑意再度流泻而出。
「你作弊!」她大声指控。
「你想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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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开始了吗?」装严肃,哈!谁不会。
「啧啧啧,说你耍赖你还不承认,软浓,我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喔。」他板起脸孔。
「怕你不成!」他吓唬不了她。
「好哇,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当真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防罂羽忿忿地施展一指神功,准备让她瞧瞧他的厉害。
哇!她最怕痒了。
贺软浓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当场求饶,「好啦好啦,我认栽了行不行?」而且,周遭有太多路人正在对他们行注目礼,她还是早点投降,以免丢脸丢到外国。
「这么快就求饶?」他还没玩够哩。
「喂!」她用力捶他的胸膛。
「先说好,我的奖品是什么?」他没错过她一闪而逝的羞涩表情,她的不安,他亦同样尽收眼底。
「回饭店再跟你说。」被他环住腰的贺软浓,俏生生地瞄他一眼。
「现在不行说吗?」
「不行。」她噘嘴,撒娇地嚷嚷。
他开始讨价还价,「先透露一点嘛!」
「你很讨厌耶!」她瞪住他。
「是你太不通人情。」他自认没错。
「喂,姓防的!你到底走不走?」她下最后通牒。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把惊喜留到最后,那我只好配合你罗。」他无奈又依依不舍的将环住她纤腰的大掌改握住她的……她没让他牵住自个儿的手,却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冲着他一笑。
防罂羽愣了下,却没表现在脸上。
她的无措,她的担忧,她的不安,他全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希望藉由短短的时间,让她彻底明了他是个可以让她依靠、信赖,甚至是长伴她一生的人。
只是,希望她别教他太失望才好。
她给他的奖励,他一定会喜欢的。
事实证明,他的确也满爱的,只不过……
翻云覆雨过后,她筋疲力尽地窝在防罂羽怀中,听着耳畔传来的沉稳心跳声,她不禁微微漾起唇角,鼻尖无意识地磨蹭他的胸口,享受这无声胜有声的美妙氛围。
「你给的奖励,就只有这些?」他的大掌,以按摩似的纯熟力道在她的背上慢慢揉压。
什么叫作只有这些?
她以为他能得到这种奖励就应该偷笑了。只可惜,她好像猜错了,他的胃口比她想像中还要刁。
「不然,你还想要什么?」她调高一双不善的美眸,瞪向他那张食髓知味的坏笑表情。
「软浓,说破了就没有美感了。」就一句话而已,应该很好说出口,更何况他都已经先讲了,她还跟他计较什么。
「喔——」掺杂了诡笑的尾音拖得很长。
「你『喔』这么长是什么意思?」他开始不满。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晓得?」她现学现卖的睨向他。
「真厉害,不仅懂得抓我语病,还敢乘机数落我。」欸,她还是当「软浓」的时候比较惹人爱。
「怎样,你要是怕了,就尽管离……唔!」一股猛然却熟稔的气息迎面扑来,将她尚未说完的话全部以唇封缄。他不仅吻得唐兀,亦吻得凶悍,活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全吞进腹里似的。
他在生哪门子的鸟气?就算她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防大副首。
不过,再这样被他吻下去,她就不必出去见人了。
有些动气的贺软浓以眼眸瞪视他,孰料,他极俊魅的一对眼瞳竟然瞪得比她还要大,这下子,她真的生气了,双手用力地想推开那张该死的脸。
防罂羽一肚子的不满,因为她竟然想赶他离开!
想当然耳,单凭一个吻是无法消弭他的郁闷及火气,可除了吻她之外,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处罚方式。
「你搞什么嘛!」好不容易挪开他紧绷的下颚,她一说话就因疼痛不已的唇瓣而皱紧双眉。
「这可要请教小姐您了。」他好生有礼地反问。
「你……你要判别人死刑之前,不该先把理由讲清楚吗?」说到变脸,他亦不遑多让。
「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才几分钟不到,就把刚才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教人佩服佩服。」
夹讽带刺的指控,教贺软浓差点……咦?难不成是最后那句——喔,拜托,只是一句玩笑话,就能让他完全变了个样。她深深一闭眼,不知道该为他的敏感感到开心或无奈。
「喂!你别这么多心好不好?」两人的未来,她不敢去想,而且她有预感,这段快乐的日子即将结束,所以她更要好好把握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
「你心里没这样想过?」他知道她记起来了。
「我们非要选在这种时刻、这种地点谈论这种事情不可吗?」他的时间很多她晓得,可她呢,老实讲,她连一丁点的时间也不想浪费。
他冷不防地坐起身,同时亦把她搂进自己怀中,郑重地看着她的双眼,「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你……」他在向她索讨承诺吗?
「那句话很简单的,除非你目不识丁,否则难不倒你。」
她困惑的眼神让他想揍人。「快说!」他的耐性已经被她磨得差不多了。
「你还真霸道。」她最讨厌这种逼人妥协的手段,不过,如果对象换成是他,那就另当别论。
「快说呀!」他再度催促。
「喂喂!我都还没跟你算——」尚来不及讲出李千妮的名字,贺软浓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机声吓了一大跳。
别怕,别怕,别怕……这并不是你的手机在响,因为你老早就把机子给关了。
她异常的惊吓,教防罂羽失笑,可笑容里却完全没温度。
「还不快去接。」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她的反应让他再度确认她是打从心底恐惧自己的父母亲。
防罂羽慢条斯理地套上长裤,走下床拿起手机接听。
多可笑!她差点就要在他面前泄露自己的丑态。
不过,他肯定不敢相信,她这么努力追求何枕谧,甚至不惜隐藏本性不断与他周旋,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她在父母亲的心中是个很有用的女儿。
「不会是你主子打来的吧!」在他结束通话后,她故作俏皮地笑问。
防罂羽徐缓地转过身,阴美的俊庞若有所思。
「怎么了?」他不敢说,是碍于她的关系吗?呵,她好像还没告诉过他,她对何枕谧压根儿没感觉,「是你主子又怎样?我看你根本就不怕他。」她故意挑拨离间。
「软浓。」他想立即带她走,可她会愿意吗?
「嗯。」他干嘛装神秘。
防罂羽轻叹一声,「你的父母正在来饭店的路上。」
闻言,贺软浓神情立刻大变。
下一瞬间,她猛然跳下床,迅速捡起衣服穿上,然后拿起皮包,不由分说地便抓住他的臂膀,将他往门口拖去。
此时此刻,她早已心神大乱。
「软浓,我不介意你强行带我走。不过,你必须答应我,过了今天,你绝对不能再回头。」
急促的步伐猝不及防地煞住,她气息紊乱,泛着惊慌的苍白小脸在听到他的话后,有了明显的改变。
「你得向我承诺,一旦你随我走,就不准再有离开我的念头。你要是应允,我就马上带你走。」他看着她,轻柔如魅的声音带着坚定。
「我……我……」她面露愁容,一脸无助,前一刻的冲动在此时已不复存在。
「决定权在你,你可以慢慢考虑。」他也不催促她。
不!她的父母就快到了,她哪有时间考虑,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办?是走,还是不走……老天!为什么她总是徘徊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境里?
防罂羽倚在门板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答覆。
唉!她就是太钻牛角尖,让他想帮忙都不知道该从何着手。
带她走,很简单,但是,她一定还会再回头。
「还……还剩下多少时间?」她突然有种邪恶的念头,那就是希望他能将她打昏后再带她离开,这样她就不用烦恼了。
哈!贺软浓,这就叫狗急跳墙吗?
「那不重要。」他大致了解她的害怕来自于贺氏夫妇带给她的压力,但是,有这么严重吗?因为她的反应,活像是一名听候处决的死刑犯,只要她的父母一到,她就会立刻被斩首。
老实讲,他的身价虽然不如大少,但私人财产也足够让二人挥霍一辈子;他真的搞不懂,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可是我……」他一点都不了解她长久以来所受到的压抑,就算她想跟他解释,恐怕已是来不及。
「软浓,我可以替你应付。」如果她是担心她父母无法接纳他,那简单,叫贺氏夫妇把条件列出,他会一一做给他们看。
「我……」也许,事情并没有她所想的这么糟,加上防罂羽本身的条件及名气也是无可挑剔,按理讲,能够攀上他,她的父母理当无话可说,所以她应该鼓起勇敢去试一试才对。
「我说过,不急。」他不想逼她,但只怕别人不会这么想。防罂羽突然迈步往房里走,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粗暴的一推,砰的一声!大门反射性的撞出一声巨响,同一时间,贺软浓亦完全傻住。
「浓儿!」
贺母气急败坏的尖锐声,教贺软浓不受控制的倒退好几步。
「妈……」才一转眼,贺软浓就又变成那个温吞到几近没个性的乖巧女孩。
「浓儿,你这个——」
「咳咳,夫人。」贺父当然注意到防罂羽的存在,于是他假装轻咳,制止妻子想甩女儿巴掌的举动。
幸亏贺父及时制止贺母不智的行为,否则,防罂羽敢保证被赏巴掌的人不会是软浓;不过,就贺氏夫妇的态度来看,他已经做了决定,无论这对夫妇答应与否,这辈子他要定了贺软浓。
「防先生,浓儿承蒙您照顾,真是有劳了。」贺父不愧是名大企业主,威仪精干,但也有生意人的市侩气息。
「照顾软浓是我的责任,贺董事长客气了。」防罂羽全然不避讳。
一声软浓,教贺氏夫妇的脸色同时微变。
「说责任就不必了。不过,防先生难道还不知道何少爷就是嫌我们家软浓太软弱,跟他合不来,所以……呵!这也难怪,依何少爷那种高标准,软浓就算坐上后位,日子恐怕也不好过。」贺母假假一笑,相当不以为然地暗讽何枕谧。
「少说几句吧,防先生还在这里。」女儿被刷下后座,贺父自然也气在心里。
啧!真倒霉,他竟然成了大少的代罪羔羊;不过也没办法,谁教他中意的对象是这对搞不清楚状况的夫妇的女儿。「我只能说,软浓与大少无缘,不如贺董事长把目光另放他处,说不定软浓很快就能……」
「防先生说得一点都没错,依咱们家软浓的条件,要找到人品与身家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自然不是难事。」贺母极突然的调高嗓音。
异色诡芒,自防罂羽微歛的狭眸中一闪而过。
「依夫人之意,好像已经替软浓选好了新对象。」他越来越能理解,为何软浓这么害怕看见自己的父母亲,原来他们竟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商品贩售,任凭众人待价而沽。
「这是当……我说防先生,请恕我冒昧,浓儿已经跟何家没关系,请你以后还是称浓儿为贺小姐。」防罂羽的财力以及身处的地位,确实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过,在与何家撕破脸后,他们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也别怪他们没给他好脸色。
「前一句,我尚能理解,至于后一句嘛……很遗憾。」防罂羽慵懒地环胸,要笑不笑地说道。
贺母有些疑惑的望向丈夫,贺父却眯起眼,瞪向自始至终没搭腔的女儿,「浓儿,我们马上回台湾。」
贺软浓陡然回过神,「可是我,我……」盛满复杂的眼眸在看了父母一眼后,旋即定在防罂羽脸上。
「浓儿!」贺母的声音充满警告。
贺软浓重重一震,下意识地瞥向母亲,「妈,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贺母回答得又急又快。最后,她干脆冲上前去,像怕女儿逃跑似的用力抓紧她,「快跟我回台湾。」
她不想再变回那个无用的贺软浓!她在心中不断呐喊。
同时,她亦回眸,望着犹如最后一根浮木的防罂羽。
「贺母,请您好生对待我的软浓,别吓着她了。」防罂羽悦耳的嗓音平似没啥重量,可听在贺母耳里,却重重撞击到她的耳膜。她瞬间心惊,扣住贺软浓纤臂的五指瞬间松脱。
罂羽……贺软浓咬紧牙,忽然明白他的用意。
他,要她先做好准备等他。
「防先生,我们告辞了。」贺父眸中射出寒意。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推了被吓傻的妻子一把,拉着眸中仍存有依恋的女儿速速离开。
软浓,在我还没去找你之前,你千万要乖一点喔!防罂羽的眼神满是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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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你的道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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