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他身上,逃到天涯海角也得不到自由。
“格格可以回蒙古。”姚华柔声道,“格格不是一心想回蒙古家乡吗?回到蒙古隐姓埋名,忘了自个儿有画坯的好本事,别再画了,到时就算二爷想找也找不着。”
回蒙古……宁心沉默了。
默默的,她拿出怀中的薰香瓶,那栩栩如生的蝶,想起他说过,该属于天地的就让它留于天地之间,难道他们之间,早在初识那时便已注定无缘……
郎宁一脸快意的带着夫人坐在厅堂上,微笑看着巧儿柔顺的给他们两人磕了三个头,接过她奉上的茶,他开心的喝了一大口。
郎夫人在喝下奉茶后,微笑的说:“这实在太突然,所以额娘也没什么送你,”她放下杯子,拿起放在桌上的玉镯子交给她,“收下这镯子,就当额娘给你的见面礼。”
宁心一惊,正想要推辞——
“收下吧!”郎夫人柔声劝说,“当初在雪地上救了你,就知道跟你有缘,今日收你为义女,也是老天注定的!”
“谢谢额娘。”看着一脸慈爱的郎夫人,宁心的鼻子一酸。
阿玛与额娘这些名词之于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她从没见过亲生娘亲,阿玛又早逝,所以现在看着郎宁和郎夫人,她心中难掩激动。
今日的一切全出于唐文禹强势主导,但是她却无法否认,她渴望有个家,家里头有着阿玛与额娘。
郎夫人拉过她的手,亲自替她戴上玉镯子,拍拍她的手,转头看着夫君,“大人,咱们可得谢谢二爷,让咱们今日能多个漂亮的女儿!”
“是啊,”郎宁爽朗的大笑,对静坐在一旁的唐文禹说:“谢二爷!”
他微扬起嘴角以对。
郎夫人定眼看着他,“二爷的脸色怎么比初来乍到时还要苍白?身体还是不适吗?”
“夫人有心,只是受了点风寒罢了。”唐文禹不想多谈,轻描淡写的带过。
郎夫人怀疑的看着他,以她习医多年的目光来看,他可不是受了风寒这么简单。
“二爷明日就要起程回府了,”郎宁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夫人道:“不如你替二爷看看吧!若可以的话,给二爷开个养身的方子。”
“这自然是没问题,只是……”郎夫人询问的看向当事人。
“只是小小风寒,不劳夫人费心了。”他执意拒绝。
对于身上的毒,他已经放弃寻求解毒之方,现在宁心有了阿玛、额娘,他可以放心离开了。
“纵使是小小风寒,”一旁的宁心忍不住开口,“若等闲视之,难保不会要你的命!”
听到她不驯的话,郎宁瞪大了眼,“巧儿,不得无礼!”
巧儿嘴一撇,不太情愿的闭上嘴。
“老爷,”郎夫人却是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巧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夫人?”郎宁皱起眉头,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妻子会跟着巧儿小题大做。
郎夫人站起身,走到了唐文禹的身旁,不顾他反对,抓住他的手迳自把脉。
唐文禹本想拒绝,但当下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他不能不给这个当家主母面子,只好随她。
过了好一会儿,郎夫人微微一笑,瞄了他的气色一眼,“二爷这病应该好一阵子了吧?”
因为宁心在一旁看着,他不愿说得太多,怕她担心。
“可有请大夫,”郎夫人再问,“调配药方,按时服药?”
“这是当然!”唐文禹避重就轻的回答。
“药方可否借臣妾一看?”郎夫人轻声要求。
唐文禹看向一旁的姚华,姚华迟疑着。
郎夫人见状,直接对姚华伸出手,她只好将身上的药瓶交了出去。
郎夫人倒出药丸,凑鼻一闻。“敢问二爷,这药是哪位大夫所配?”
“是位神医!”一旁的姚华抢着替唐文禹回答,“医术了得!”
郎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看你的反应,该是也认得这位神医吧?”
“这神医是奴婢母亲家乡的医者。”
“原来如此。”郎夫人微笑的将药丸装回瓶里。
“额娘,二爷不要紧吧?”宁心担忧的问。
郎夫人带笑的目光看着自己新认的义女,“巧儿很关心二爷?”
她一愣,“……二爷毕竟帮咱们郎窑渡过了个危机。”
“确实,咱们郎窑的确欠二爷一份人情。”郎夫人将她给拉到身旁坐下,“放心吧!我的乖女儿,二爷没事儿,只要多休息便成。”
听郎夫人这么说,宁心的心稍微放下,纵使他对她如此绝情,她还是希望他安然无恙。
“二爷明日便要起程回府,福晋的事,臣妾听老爷说了,请二爷节哀。”
“谢夫人关心。”不知郎夫人为何不点破,唐文禹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应。
“大人,”郎夫人对夫君建议,“不如咱们就让巧儿代表咱们上王府,焚香祭拜福晋吧。”
宁心没料到郎夫人会突然有此提议,她错愕的抬头看着她,就见夫人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就连郎宁都感到惊讶,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妻子的个性,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夫人有心,但无须劳烦巧儿姑娘。”唐文禹却开口婉拒。
“这岂会劳烦,对吧,老爷。”郎夫人看着自己的夫君用眼神暗示他帮腔。
郎宁抚了下胡子,点了点头,“于情、于礼,这是应该、应该!二爷,可别拒绝臣的好意!”
唐文禹左右为难,他一心想让宁心尽快找了如意郎君嫁,压根不要她跟着他一同回府,就怕横生枝节,但是却找不到好理由推拒。
“老爷,二爷现下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今夜老爷记得设宴谢谢二爷此次出手相助。巧儿,”郎夫人自顾自的拉着义女,“来吧,我的乖女儿,明日你就得跟着二爷走,今儿个额娘有许多话想向你说。记得,到了人家府上,可得凡事行礼如宜……”
唐文禹若有所思的看着郎夫人带着宁心缓缓走远,纵使觉得不妥,但带着她一同回府似乎已成定局。
坐在马车上,宁心与唐文禹面对面坐着,他没说话,她也没开口,两人就这么沉闷了大半天。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爷,你该服药了。”姚华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她一手拿着放着药瓶与装着水的瓷杯的托盘,一手伸出才掀开布幕,宁心的手却从中拦截,挡了她的去路。
姚华微惊的看着她。
“交给我吧!”她淡淡的说,“我伺候爷服药,你交代下去,继续赶路。”
姚华不确定的看向唐文禹。
虽也微讶宁心的反应,但未免产生冲突,他微点下头。
姚华只好将东西交到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归心似箭,所以放心吧!”车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背对着他将托盘放下,转身拿了颗药丹交到他面前,“我不会闯祸,不会成为包袱,拖累你的行程。”
他从不把她当成包袱,但是很多解释已多说无益,他接过她手中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回到王府,我应该能见到水柔姑娘吧?”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害他被口中的水给呛到,猛然一咳。
她没去拍打他的背部帮他顺气,只是嘲弄的挑眉,“吓着你了吗?这真新奇,向来都是你吓我,我从没吓着你过。”
“你没吓着我,我不过是被水呛了一下。”他没好气的瞄她一眼,纵使之前大半天她一声不吭的坐在他面前令他看了难受,但也好过现在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提到水柔姑娘,就害你被水呛着,这可怪了,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他皱起眉头,直视着她清明的双瞳,发现了她眼神中有些许的不一样,“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该知道什么?”她不答反问。
他抿了下唇,没有答腔。
“我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她了。”
“她不在府里。”他随意的找了个理由搪塞,“她上清云寺礼佛,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会回府,所以你是遇不上了。”
“礼佛?在这个时候?”她叹了长长一口气,“我以前认为你挺聪明的,现在才发现你笨得可以。”
闻言,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对眼前的情况满心狐疑。
“福晋病逝,”不待他想妥理由回答,她很快的反击,“水柔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怎么还待在清云寺礼佛?”
他一愣,心中喊糟,刚刚只顾着找理由应付,却忘了这与礼不合!
“……因为未过门,”他一副气定神闲的道:“怕丧事繁琐,累着她,才叫她离府上清云寺。”
“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听了,她对天翻着白眼。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沉下脸,她的态度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别的转变,这使他莫名的不安。
“没什么。”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白胖馒头,这是厨娘一大清早怕她饿着,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然后递到他面前,“要吃吗?”
他只是看着她,没有回应。
“不吃拉倒!”她收手,边啃馒头边道:“我知道像我们这种土丫头吃的普通玩意儿,像你这种贵公子哥儿看不上眼!”
“你——”如果她存心想激怒他,那她成功了。
“不然你吃啊!”她又将馒头拿到他面前。
“巧儿!”他的声音一沉。
宁心对他甜甜一笑,干脆直接将馒头挪到他的嘴边,“吃啊!嚼久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的笑令他有半刻的恍神,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到她的笑脸,他不禁忘情的张嘴咬了一口。
他的举动令她笑得更开怀,双眸盈满愉悦的神情。
她这模样,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无忧无虑的在王府里自在的生活着。
“是姚华跟你说了什么吗?”他忍不住僵着脸问。
她咬着馒头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想通了。”
他却不安的皱眉,“想通什么?”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开的,所以就不逃了,你爱不爱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便成。”
她的话使他浑身一震。
她对他甜甜一笑,撕了一小口馒头,送到他嘴边,“快吃吧!别忘了我是任性的蒙古格格,你若不听话,我会生气的。”
“宁心!”
“叫我阿茹娜吧!”她直直望进他眼里,“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看着她沉静的模样,久久,他轻叹一声道:“你知道我中毒的事!”
她没有答腔,但平静的神情已经告诉他答案。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跟来?”
“就是知道,”她眼神中没有一丝疑惑,直直凝视着他,“所以才跟来。”
“你好傻!”他自知时日不多,只会拖住她。
“傻不过你。”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住他苍白的脸颊,“还说你不会骗我,结果从头到尾我被你骗得最惨!”
他一把拉下她的手,“阿茹娜,我的毒解不了了!死是早晚的事,你不该再悬心于我。”
“这世上的事很难说,”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声音却有些哽咽,“你现在确实虚弱得像是快死了,而我一副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模样,但谁能保证先躺进棺材的人是你还是我?别忘了,一年前若没有我那对新认的阿玛、额娘,我早化成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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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侯门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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