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算矮,但毕牧杰太高,她只好拜托他弯下身子,迁就她这个假性哈比人。
微弯身子的同时,毕牧杰的脸庞也跟着一并凑向她——
打领带不难,难的是有人不肯乖乖配合,脖子顽皮的动来动去不说,整张脸还越来越往她眼前凑近,挨得老近,一副随时要贴上来接吻的样子,不只抢光了她面前的氧气不说,还害她整个人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被逼近墙角——
“少爷,请站好。”
“我已经站得很好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弯着,背很累、腰很酸、脖子很僵。”很幼稚的抱怨着。
但他不让她快点把领带打好,他的背只会更累,腰会更算,脖子也会更僵。谈嘉薇没好气的想。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很香。是洗发精?还是你擦香水了?什么牌子?”他的问题多如牛毛。
“没有。”
眯起双眸,“真的?”又是一次无预警的大前进。
这次,宛如大师离凿的挺直鼻梁几乎顶到她的,而她却是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紧张屏息,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落入陷阱的小兔子大概就像此刻的她,谈嘉薇根本动弹不得,属于他的灼热呼吸不断喷途在她脸上,搅乱她的呼吸,惹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从没有人这样靠近过她,别说还是个充满危险诱惑力的大男人,这样暧昧的距离,让她有种随时要被吞吃下肚的错觉,几度要喘不过气来。
她佯装闹愠的睨他,他却是一副吃定她似的老神在在,要不是平怕闹出人命,谈嘉薇还真想把手中的领带收紧,勒死他算了。
“你脸好红……”他语气凉凉,还很故意的伸手在她发烫的脸蛋上,顽皮的刮搔了几下,暧昧度破表。
她无处可闪,脸红得更厉害了,“你、你……我……”连抗议都无法完整表达。
对照自己的手足无措,面前这张俊脸显得十分张扬而得意,一抹促狭毫不掩饰的从黑眸闪现,欠揍的笑容明目张胆的挂在嘴边——
吼,他分明是故意的!谈嘉薇不看他,强忍着脸颊上烧烫烫的温度,逼自己冷静的同时,不忘教促自己赶紧将领带打好。
她紧张得双手直发颤,还冒了一手心的汗,好不容易领带打好了,他却没有退开,依然维持着将她逼到墙角的姿势。
“少、少爷……领带打好了。”她别开脸不看他,微弱的提醒他可以离开了,好把她该有的呼吸空间还给她。
“你怎么都不好奇,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回来的?”
对吼,醒来的时候光顾着慌慌张张,她什么事情都忘了,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她的回忆只停留在他们的共舞,之后的一切她宛若跌进神秘的百慕大三角洲,呈现彻底的空白,她完全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家店,回到这里的。
“你喝醉了,昨晚是我送你回来的。”
原来是少爷送她回来的,好险好险……咦,不对,她怎么会喝醉?“我明明喝的是果汁,怎么可能会醉?”她一脸纳闷。
“那是鸡尾酒,用新鲜的果汁当基底,喝起来却是很像综合果汁,但还是酒。”
“那、那你一开始怎么没有跟我说?”……还怂恿她要合群。
“我怎么知道你的酒量居然比一个小学生还不如。再说,我们去的是夜店,又不是果汁吧,你怎么会天真的认为那里有纯果汁可以喝?”说话的同时,不忘用眼神小小的唾弃她。
真是的,居然拿小学生跟她比,小学生才不喝酒呢!她暗暗反驳。
明明是要负责去开车的人,最后居然是让少爷送回来,真逊。话锋一转,“……我没做出什么失度的事情吧?”她小心翼翼问。
静静的看他一眼,“你说呢?”他狡猾的将问题抛还给她。
她怎么会知道?她要是知道,就不用问他了!
“我……”不禁语塞,脸颊发烫。
“怎么动不动就脸红?你知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很……可口。”
可口?不行,她心脏要停了,真的要停了!
他定定的望着她,神情非常专注,许久,低哑的嗓音响起,“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怎样?”
猛然抬头,美眸瞠瞪,一脸震惊惶恐得仿佛正目击恐怖攻击。
会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吻她——
她想,她会心悸、她会晕眩、她会缺氧,她还会兴奋得连脚趾头都缩起来……
想像联翩之际,理智突然把一桶冷水兜头淋下——
天,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当然不行呀,他怎么可以吻她?
明明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而她居然还在这里认真的模拟着可能的情况,唉,谈嘉薇,真是堕落呀你!
清醒清醒清醒……谈嘉薇,拿出你的专业精神,清醒点!
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充其量就只是一种满足小人物的戏剧想像罢了,你是仆,他是主,难道你也想成为他满树桃花中的一朵?别不自量力了!
敲敲脑袋,将那些不该存在的胡思乱想,彻底从脑海中驱除出境,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找回久违的声音,故作强硬的说:“我、我会告……你性骚扰。”
这是个警告,一个很软很软,没有她想像中的坚定的警告,完全没有一点恫吓的力量,听在毕牧杰耳里甚至成了一种可爱的娇嗔。
他微笑,看似温文的笑意,却让她内心紧张得不住颤栗。
黑眸将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态,瞧得钜细靡遗,她无力遮掩的羞涩与慌张,完全满足了他的虚荣心,遂而善心大发的决定暂时饶过她,免得她心跳得太厉害,时负荷不了晕过去,那可就糟了。
他挑了挑眉,挺起身子,修长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下颚……
在谈嘉薇不解之际,若有所思的他,薄唇微微,颦眉轻叹的逸出一句咕哝——
“看来,我这次被告定了。”
告定了?
还没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眼前的俊脸急速放大,欲发出的惊呼顿时被一张温热的嘴唇彻底吞吃。
她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瞬间贴上的唇,黏得极为紧密,连一丁点空隙都没有,她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慌张落拍的心跳。
须臾,他放开她,对着憋住气的她说:“呼吸。”
对,呼吸,她忘了呼吸,难怪整个脑袋都晕眩得厉害……
不只如此,她还牙关紧闭,僵硬得好像慷慨赴义的壮士,随时就要一去不复返,看得毕牧杰啼笑皆非,忍不住提醒,“别把牙咬断了。我们是在接吻,不是在打仗。”
她觉得好糗,正想要抗议,他的唇又粘了上来。
似是习惯了他唇瓣的热度与贴近,一阵吸吮舔吻后,她忍不住微张着嘴喘气,热烫的舌便不疾不徐的钻进她嘴里,慢条斯理的与她缠吮在一起。
他的舌像在引领她的跳一支双人舞,温柔而不躁进,缠绵而不强霸。
她一直以为,亲吻,就是两个人的嘴唇碰触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亲吻是这样美好炫烂。谈嘉薇心里乱得像一团被猫咪扯松的毛线,理不出头绪,人则宛如漂浮在某个异次元,踏不到底。
她几次喘不过气,却压抑不住那股莫名其妙的兴奋,不由自主的逸出甜腻呜咽。
唉,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这样就招架不住了……
他的唇依恋的流连了好一阵子,才退开她被吻得艳红水润的唇。
望着动情的她,眨着迷濛的眼,羞涩而无助的瞅着他,脸上漾着一片红光,模样何其诱人。
“还要不要。”
“……要。”
他再次温柔的亲吻她,吻得她天旋地转,吻得她恍惚迷离,像是身体里某个部分被凿开了,她忘情的将双手攀上他,紧紧的交横在他颈后,完全投入……
许久,两张亲昵难解的唇终于分开,他抵着她的额头,嗓音沙哑的对她说:“好了,不能再多了,再多,我怕我担的不只是性骚扰的罪名了……”
她虽青涩,但不迟钝,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一脸迷茫,被吻得红润的唇瓣蠕动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好像在被他亲吻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浑身燥热,一颗心纠结杂沓得厉害,渐渐的,她清醒了些,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的质疑——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怎么没有推开他,反倒还和他这样忘情的吻了起来,完全忘了他们之间的主仆分际?
她喜欢他的吻,非常喜欢,喜欢他的气息何充斥在她口腔里,极为放肆的占领她的心智,可是……可是……不可以呀!这样是不对的!这下好了,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别说一看到他,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之间的吻,就连现在回避着不看他,也抹不去他留给她的悸动。
“嘉微,我喜欢你。”宛若深潭的黑眸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她,“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像是被雷劈到,她完全的痴傻怔愣,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张着小嘴,那模样好像嘴里正卡着一枚鸡蛋。
不、不、不……他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很可口、很华丽,可是不能吃,因为只要尝了一口就会死掉的!
谈嘉薇,真爱无敌或许可以诱拐你以往两人身份背景的悬殊差异,但真爱无敌不会让一个男人拥有多到数不清的小宝贝——
你也要成为他众多小宝贝里的其中一个吗?
你可以不在乎那也在他身边周旋的女人吗?
他说他喜欢她——这句话很甜,真的。听在耳里,甜在心里,甜得像是可以掐出蜜来,甜得教人忍不住想要沉沦……
但是,不行!因为,他不是她真正的王子。
真正的王子只会看着她一个人,而他的眼睛里则是塞了太多人,很挤,她会没办法呼吸。
她推开他,“我、我们办公室见。”
没等他说话,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慌慌张张的从他身边跑开,跳上自己的阳春小摩托车,摇摇晃晃的飞奔离去,像是要去亡命天涯。
毕牧杰愣在原地,回顾过往人生,被爱慕的经验多得数不清,但被拒绝的经验,这可是生平第一遭。原来,这就是告白失败、惨遭拒绝的感觉,很受伤啊……
毕牧杰抹抹脸,忍不住自我嘲解的笑了。
放弃?咕,哪个傻瓜会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再说,欲 望是一种力量,一种敦促他继续勇往直前去追寻的强大力量,他的目标很清楚,就只有谈嘉薇。
她不能把人管得这么彻底,管得他习惯成自然后,才拍拍屁股走人,这样很不厚道的!
有一个糊涂散人当上司,谈嘉薇有预感,这将会是职场生涯的一大考验,至于他对她的告白……
老的时间回想起来应该会很甜蜜欣喜,高兴自己年轻时候曾经被王子这样喜欢过,但现在别提了,工作至上!
执行副总办公室基本人员编制如下——
执行副总一枚,由毕牧杰担纲演出。配备有秘书、特别助理各一枚。
特别助理颜俊仪先生目前正在休假中。除了半个月的有薪年假,他还申请了两个月的留职停薪假,理由是身心状况不佳,需要休养生息。
颜先生休假后,办公室便由怀孕的秘书何素华挑大梁,但是这根“梁”已经去生产报国了,暂时派不上用场,要不也不会由她代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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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婆请让让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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